第76章 贵相13
被立储君这日, 靖王非常高兴。 高兴的他大手一挥,请麾下众幕僚去京中最贵最好的一家酒楼吃饭。 他府中幕僚不多,受邀的更是极少, 除江衍这个至今也没真的同意被他拜为先生的伪幕僚外, 秦非川在,师如和她夫君陈尔升也在。 ——当初师如父亲之所以会那般对她, 又自作主张给她定下婚约,一则为了助靖王谋得大业, 二则因陈尔升求他许久, 终于打动他, 才决定将女儿许配给这个状元郎。 事实证明,师如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两人婚后相敬如宾, 渐渐日久生情,而今倒也过得美满,就等时局定下来,好安心准备要孩子了。 眼下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甜蜜时期, 可师如却觉得自己和夫君之间的那股子腻歪劲儿,根本比不上靖王和夜清。 她斜着眼看坐在对面的两人。 但见明明是该当下属的去伺候主子,可对面两人却完全反了过来, 变成当主子的伺候下属。 又是亲手倒茶又是亲自夹菜的,鱼肉里的刺更是一根一根地挑干净后,才放到人碗里,连汤也细细吹凉了, 才肯让人喝,照顾得比千香还要妥帖。 师如看着,莫名觉得眼睛有点疼,跟进了辣椒水似的,不忍直视了。 她不由看向夜清,以美貌来缓解眼睛的痛楚。 由靖王仔细将养了这两三年,身娇体弱的小少爷已然及冠,成了身娇体弱的小公子。因常年养在深宫,不见太阳不吹风,各种珍贵药材流水似的喂,毒发次数渐少,小公子被养得唇红齿白的,看起来漂亮得很,跟个瓷娃娃似的,任谁看着他,都要担心会不会磕到碰到,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长得这么好看,又是个有大才的,也难怪靖王一心拴在他身上,谁都扯不掉。 ——要不是靖王这几年深情如一日,半点也不动摇,师如早劝自家夜弟弟和他离开万春宫了,哪还能蹉跎到现在。 师如忍不住又瞥了眼即便穿着女装,却也掩不住那一身男子之气的靖王。 她深切怀疑以前的自己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怎么就能把这么一个大男人一直认成是女娇娥? 现在想想,夜弟弟打从进了万春宫,就从未和靖王有过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说,怕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看出靖王是个男人了。 所以果然她想超过夜弟弟的话,还是要更加努力才行。 师如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胡乱吃菜。 她饭量不大,不多会儿就饱了。抬头一看,对面的小公子也放下筷子,正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手。 眼看另外三个男人还在吃,你喝一杯我喝一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师如索性把江衍提溜出来,两人到一旁的小隔间里坐着,说些私密的体己话。 “靖王到现在身边也没个暖床的。”师如说话向来直白,在江衍面前更是如此,“这事,你怎么看?” 她小心又认真地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岂料他神情半点未变,语气更是平静:“什么我怎么看?那是靖王私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师如道:“怎么和你没关系?他可是为着你……” 话没说完,江衍抬眼望向她,目光淡淡的,却叫她再说不下去。 她只好住了嘴,换了个话题继续试探:“那你什么时候成家?你这个年纪,也可以娶妻了。” 江衍道:“大事未成,谈何成家?” 师如:“……” 啊啊啊这个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 他难道就看不出来,靖王对他钟情已久吗? 还是说他早就看出来了,可男子与男子之间过于艰难,他与靖王又是臣与君,日后免不了各种猜忌,他不敢赌吗? 若真如此,难不成他们两个就一直这样磨磨蹭蹭地过下去? 被靖王赋予厚望的师如觉得自己真是接了个烂摊子。 接着她绞尽脑汁地又从别的话题往娶妻往靖王身上扯,可得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大丈夫大业未成,何以成家? 师如:……我快不认识“成家”二字怎么写了。 于是直到那边陈尔升喊自己过去再给靖王敬杯酒时,师如也还是没能撬开江衍的嘴,得到她想要的回答。 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去。 回到桌边,看靖王望着自己,她正要摇头以示回答,眼角余光却瞥见江衍也从小隔间里出来了。 她立即正襟危坐,端起酒杯朝靖王敬去,说了几句好话,接着一仰头,一杯酒豪迈下肚,她放下空酒杯,顺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失败。 靖王眸光一动,旋即垂下眼,掩去了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 两人动静虽细微,可如何能瞒得过在场之人? 秦非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两人,转而又看了看江衍,分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想,若此事被宛妃知道了…… 靖王和江衍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意早被秦非川看穿,可这几年下来,他从未说出口过,只会在那里未雨绸缪地想,如果被宛妃知道了,他们应该动用怎样的办法,才能让宛妃不要借机发作。 毕竟,早在当年太子被禁足之时,他们就都知道了靖王的真正身世。 便是那个时候,包括秦非川在内,他们全对宛妃动了杀机。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妄图混淆皇室血脉,动摇朝纲不说,还以毒养毒,欲在太子成功登基后,卸磨杀驴,将万春宫里所有人都斩尽杀绝—— 当初确定宛妃给江衍下毒后,靖王命人暗中调查,果然也在宛妃赠予他们的东西里,发现不少有被下过毒的痕迹。 她连拿她当生母般孝敬了这么多年的靖王都不准备放过。 此举,怎能不令人心寒? 是以这几年来,他们都有意无意地疏离了宛妃,甚至秘密布局,就等最恰当的时机到来,好一举揭开宛妃的真面目,将掩盖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昭告天下。 秦非川还在想着,就听靖王对江衍道:“困不困?想不想睡觉?” 江衍坐下来,道:“还好。” 这顿饭目前吃了半个时辰,他还能撑得住。 靖王怕他硬撑,忙道:“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江衍摇摇头,拒绝了。 靖王见状,没再说什么,只又喝了杯酒,望向他的目光里盛着烛火的光辉,仿佛有千言万语藏在其中,令人心头不自觉突兀地一跳。 江衍视若无睹地垂下眼,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神情恬淡一如当年。 秦非川正围观着两人,觉着两人今晚有些不同寻常,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而后不经意间,瞥见师如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他转眼望去,就见她隐晦地冲他眨眼睛,又敲了敲面前的空酒杯,示意他快点喝酒,然后赶紧走人。 秦非川:“……” 秦非川把杯中的酒喝完后,应了师如的心思,没再喝了。 而秦非川都能看出靖王今日许是要同江衍摊开来说了,师如这等心思细腻之人,又如何察觉不出靖王和江衍之间的那点猫腻? 当即在桌下悄悄踢了陈尔升一脚,示意他也尽快填饱肚子和她一起走人,好将余下时间留给那二人。 于是不多久,三人一并告辞离开,各回各家。 他们走的时候,江衍已经半瞌着眼,快要睡着了。 靖王不想喊醒他,可他要将他送回宫,晚上的宫门看守极严,饶是他现在位高权重,入宫前该做的检查也还是要做,根本不能换回男装把人背进宫里。当下也只得把江衍叫醒,扶着人上了马车,然后借着车帘的遮盖,悄悄把再度睡着的人揽在怀里,亲密无间地拥抱着。 小公子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他感受着,胸腔里心跳如擂鼓。 他紧抿着嘴唇,耳朵发红,手心也要溢出汗。 就是今晚了。 他想,今晚必须、一定要说出来。 等到了宫门前,过了检查,他们下车换了轿子,一路晃晃悠悠地去万春宫。 这一番折腾下来,轿子又摇摇晃晃的,江衍睡不沉,只得闭着眼睛假寐。 宫里的轿子不大,两人没坐同一台,因而他并不知道另一台轿子里的靖王此时正皱着眉想要怎么在不伤到他身体的前提下,把他灌醉,免得今晚要是不成功,两人都清醒着,那就太尴尬了。 靖王可谓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于是出了轿子后,江衍正要同靖王辞别,就听对方道:“夜清,能陪我喝一杯吗?” 江衍还没说话,挂在他袖子上的系统已经嚷开了:“宿主宿主,他请你喝酒,绝对是别有用心!” 江衍说:“不得了,你居然看出来了?” “当然!”系统顺着袖子爬到他肩上,小声地和他打小报告,“我刚才监测到了,他想把你灌醉,然后趁机告白,你要是同意了就皆大欢喜,你要是不同意,他也有借口说是发酒疯。” 而且,夜清的这具身体,系统很早之前就检查过,酒量奇差无比,一喝就醉,醉了就睡,第二天醒来完全不会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点靖王应当是不知道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今晚的计划。 反正不管怎么说,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他都能拿酒当借口,不是吗? “原大纲里是喝了酒,然后你俩**一番,大半夜的你还偷偷叫千香给你熬避子汤,说现在不是时候。”系统翻着从江衍电脑里拷出来的那份最原始的大纲,和总部传给它的改编后的一对比,差别立即就出来了,“新大纲里也喝了酒,然后做到一半你吐血,你……” “……等等。” 江衍抽了抽眼角。 他觉得自从扮演自己写出来的角色的性转以来,他从没像今天这么感到匪夷所思过。 他说:“避子汤?如果你们总部没给新的大纲,这避子汤,我是不是也得喝?” 系统说:“是的,毕竟古代没有避孕套,只有避子汤这样的避孕措施。” 江衍:“……我是男的,我不会怀孕,也不用避孕。” 更重要的是,《贵相》是特别正常的男女世界,没什么双性人哥儿啥乱七八糟的。 系统无辜道:“可你大纲里这样写了呀。” 江衍:“……那如果我原本设定的还有生孩子的剧情,我作为女主性转,我是不是也要生孩子?” 系统放下大纲,啪啪啪鼓掌:“我家宿主就是聪明。” 江衍可疑地沉默。 便在他沉默间,靖王又问了一遍:“夜清,我今天很高兴,你不能陪陪我吗?” 江衍能说什么?只能说好。 于是两人还是在平日对弈的那里落座。 宫人全被挥退,靖王亲自给江衍加了件披风,免得他吹风受凉,这才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 酒是上好的贡酒,浓郁酒香氤氲开来,闻得人醺醺欲醉。已经修身养性好几年没尝过酒的江衍捏了捏手指,努力克制着,坚定人设不动摇,绝对不要OOC。 他正克制着,旁边靖王把其中一杯递过来:“这是药酒,喝了不伤身。” 江衍接了,朝他一敬,低头喝了一口。 居然有点甜意。 还挺好喝的。 他这样想着,下一瞬酒意上涌,他眼皮子一搭,低头就要睡趴过去。 靖王一把扶住他。 昏昏欲睡间,他隐约听到耳旁有人叫他的名字。 “夜清。” “嗯?” “你先别睡,你睁开眼,看着我。” 江衍艰难地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月光朦胧,灯光也朦胧。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扶着自己的人,看对方嘴唇开开合合,声音好听得宛如催眠曲一样:“我从今往后,就是储君了。”对方说,“我以后会继位,一统天下。” 江衍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是应承。 对方再说:“这个江山是我的。” 江衍闭了下眼。 对,是你的。 对方说:“你也是我的。” 江衍抬起眼,道:“什么我也是你的?”他说,“我谁的都不是,我是我自己的。” 没料到他都醉得快睡过去了,却还能口齿清晰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靖王好气又好笑,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下滑,圈住他的腰,重复道:“我已经是储君了,你就是我的。” 江衍说:“不是。” 靖王道:“……你看我是谁?” 江衍道:“不看。”又说,“我困,放我回去睡觉。” “不放。” 趁着四下无人,靖王将他从石凳上揽进自己怀里。 他将人双腿打开,让人面对面地坐在自己腿上,同时圈在腰上的手臂围得紧紧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一样,箍得人浑身发软。 他说话声音更是听得人耳根酥麻。 “你知道的,我想要你。” 说着,腰腹往前顶了顶,让小公子明确感受到他对他的**,然后微微低下头,嘴唇凑近小公子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 本就酥麻的耳朵一热,又一痒,小公子登时一个激灵。 年轻的储君低低一笑,一条腿抬高少许,蹭上小公子的腿间,不轻不重地动作着,试图挑起小公子的**:“我想要你,我想干你,我想把你操到哭出来,我想射在你身体里。”他说着平时从不会说的话语,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声音里也带了些喘意,“我想日日夜夜都和你在一起,最好不管在哪,都能干到你,干得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小公子眼睛迷蒙着,牙齿咬在下唇上,不说话。 他便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勾人得很。我甚至想干死你。” 眼里含着水光,又湿又亮,绯红的嘴唇被牙齿咬出深深的痕迹,活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可他看着,却觉得他是在勾引他。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心里那道枷锁,好将这人牢牢套住,以后不论是生是死,都只属于他一人。 “我想了三年——” 隐忍许久的储君终于给出了最后的通牒,仿佛引诱人坠入深渊的魔:“今天,你逃都别想逃。”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微微侧头,吻上小公子的嘴唇。 小公子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硬了。 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可爱,储君笑了声,旋即撬开他齿关,深入进去,勾住那条绵软的舌头,极尽色气地缠绵着。 系统:“啊啊啊啊啊亲上了亲上了快现场表演活春宫啊啊啊啊!” 江衍:“闭嘴,休你的眠去。” 系统:“……QAQ!” 被强制关机的系统孤零零地滚到石桌底下。 没了系统的打扰,江衍闭上眼,安心和人接吻。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太长,到了后面,身娇体弱的江衍几乎要闭过气去。他靠在景祁怀里大口喘气,身体被两只手到处抚摸揉捏,他细细颤抖着,差点就要在此处交代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过劲来,说:“去床上。” 景祁抱着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偏殿。 这一走,身体与身体剧烈摩擦,尤其最要命的那处,更是险些要直接冲破衣服进入到里面。江衍顿时浑身一软,两眼发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景祁舔了舔他耳垂,笑道:“怎么这么敏感。” 江衍说不出话,只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日子过得比豌豆公主还要豌豆公主,娇生惯养出来的身体,能不敏感? 还没脱衣服就已经敏感成这样,进偏殿脱掉衣服后,就更敏感了。 快感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痛楚也随之变得清晰,稍微加重力道的触碰都能让他细细地抽气喊疼。 看他如此娇气,景祁一面柔声哄他抚慰他,一面斩钉截铁地继续,然后在他被弄得几近神志不清的时候,一举攻入领地深处。 “疼……” 江衍倒抽一口冷气,脸都有些白了。 妈的。 他疼得快失去知觉了,却还在想,系统这个大屁.眼子,扯淡的敏感,这能叫敏感? 这分明是体质有问题,和正常人不一样。 “我不动,”看他实在疼得厉害,景祁这样说着,果然没动,“你慢慢放松,别怕。” 江衍疼得说不了话,只得依言慢慢放松。 过了片刻,看他紧锁的眉舒展开来,浑身肌肉也不紧绷了,知道他已经好了,忍了很久的景祁没再留手,完美地表现出禁欲三年的男人一朝开荤时是怎样的场景。 动作太过激烈,痛楚和快感疯狂叠加,江衍犹如一条在岸上濒死的鱼,喘着气张了张嘴。 就在景祁以为他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他突然艰难地咳了两声,然后“噗”的一下,一口殷红的血喷出,溅了景祁半个身子。 景祁:“……” 景祁活生生被吓软了。 当下什么也顾不得,匆忙下床取药倒茶,又是拍胸口又是拍背的,忙活得身上的血都来不及擦。 江衍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身上……血……” 景祁说:“祖宗诶,咱别说话了成吗?” 江衍说:“你……你快擦……” 景祁说:“好好好,你别说话,你不说了我立马擦。” 江衍果然没说话了。 景祁又给他顺了会儿气,等他终于不咳了,脸色慢慢恢复正常,景祁把他塞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抹了把脸上掺了血的黏糊糊的汗,转头去冲了个澡。 偏殿里没人,千香也早去睡了。景祁自力更生地把半桶血水处理掉,连着地上的血也擦干净,甚至连床垫床单都给换了新的,沾了血的全堆到地上,准备上朝前再处理。 等处理完了,他又出了一身汗,只好又去冲澡。 恰在这时,外面“嘀”的一声,系统从休眠中醒来了。 它醒来后,风驰电掣地冲进偏殿里,跟江衍眼对眼。 缩在被子里的江衍问:“你怎么突然醒了?” 系统说:“你们没继续了,我当然就能醒了呀。” 江衍说:“可我们马上就要继续了。” 系统闻言惊了:“宿主不怕再吐血的吗?”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江衍老神在在,“刚才是没经验,没适应好,现在有经验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会再吐血。” 系统惊叹:“居然还能这样。” 它忍不住翻了翻新大纲。 哎?! 这里是个漏洞呀。 “**——中途——吐血——过年”。 新大纲里完全没安排做到一半吐血之后的剧情,直接就从吐血跳到过年。 可现在才是金秋十月,离过年还要两个月。 总不能它家宿主连吐两个月的血? 系统想了下,觉得不用两个月,两天不到它家宿主就能直接血尽而亡。 江衍这时问道:“这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系统说:“好像有。” 江衍:“什么叫好像?” 系统:“宿主现在中毒啦,身体各方面机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和紊乱,我已经检测不出宿主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了。” 江衍嫌弃道:“……要你何用。”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系统委屈着不说话。 一人一系统谈话间,景祁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松垮垮地裹着条大浴巾,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健硕胸肌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结实的双腿在行走间若隐若现,性感极了。 他看不见系统,也不知道系统正扒在床头盯着他的**哗啦啦流口水,只抬腿跨上床,正要笑着亲江衍的脸,说点打趣的话,就见后者眼神微微一闪,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了。 “还、还要继续吗?”床上的人脸有些红,难得害羞地小声说道,“我,那个,靖秋……” 景祁:“……” 我的妈。 不愧是帮警方做过卧底的,这无间歇转换也太快了。 但他已经明白江衍的意思,当即也是飞快改变了表情,霸道深情靖王瞬间上身。 年轻的储君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小公子的额头,柔声道:“你想说什么?” 小公子眼神躲闪:“我说,我已经没事了……我,我……” “你想什么?” “我……我想要你……” 从来都恪守礼教的小公子咬着牙说完,彻底红了脸。 储君却笑了。 他宠溺地道:“好,这就给你。” 男人高大炙热的身躯重新覆上来。 被打断的热意继续攀升,被中止的开拓也继续进行,被醒来的系统更是继续陷入休眠。 层层叠叠、浪浪涛涛。 江衍喘息着,难耐着,最后承受不住,咬着唇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泣音。 “好听。”覆在他身上的男人低低道,“再叫几声,我想听。” 江衍忍住了。 然后翻了个白眼给他。 景祁又叹又笑:“这么好的条件,不能浪费了。” 他身体力行地让江衍再发出好几回泣音。 最后,被翻来覆去疼爱着的小公子到底是没能忍住,终于呜呜咽咽、轻轻细细地哭了出来。 真好听。 景祁爱怜地舔去他眼角的泪,望着他的目光痴痴缠缠,好似至死也不愿放开。 …… 两人睡下没多久,靖王就起身穿衣,意气风发地去上朝。 走时还不忘吩咐千香,小公子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打扰他。 隐约知道自家小少爷夜里是做了什么的千香沉默着点了点头。 于是等靖王回来的时候,偏殿里的人还在睡着。苍白的脸因被男人疼爱了一夜而仍泛着淡淡的红晕,被褥没能遮住的颈项上红痕密密麻麻,锁骨上更是多出好几个咬痕,靡丽极了。 靖王看着,弯腰亲了他一下,又给他按了会儿腰,看他睡得更舒坦,才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批阅奏章。 这一批就批到了中午。 期间有宫人请示要不要摆膳,他摇手,一定要等人醒了一起用膳。 等江衍醒了,他也没让千香搭手,亲自给人穿衣漱口洗脸束发,做完这些,午膳摆好,他把人抱进怀里,一勺勺地喂饭。 被投喂的江衍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巨婴。 用过午膳,两人共同看了会儿书,然后不出所料,江衍又睡着了。 被靠着肩膀的靖王坐着没动,只让千香拿件毯子过来盖他身上。 他睡了一个时辰,靖王便也僵坐了一个时辰。 坐到最后,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江衍醒过来,揉着眼说要给他按摩,他也只笑着,说:“没事。” 这深情不悔的模样看得原本还对他有些怨言的千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样。 千香想,小少爷开心就好了。 开心的小少爷连到了晚间,靖王有意无意地问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上朝时,犹疑片刻,都点头应了。 第二天,果然坐了轿子一同去了。 整个前朝瞬间陷入轰动。 文武百官们早就听闻夜家的嫡长子给靖王当了幕僚,才学之高连当年闻名天下的夜先生都不如他。然靖王将人藏得好,夜家人更是守口如瓶,这几年来,他们中的谁都没能有那个荣幸去万春宫拜见,如今总算见到真人,不少文臣甚至生出一种不虚此行之感。 不过在看到靖王竟在自己的位置边另外放了把座椅,亲自把人扶过去坐着时,有年老的大臣立即对此进行批判,言君是君臣是臣,如何能混为一谈。 却听那夜家公子不咸不淡道:“不如请储君也为这位大人加上一把椅子?” 那老大臣被这话激得一噎。 旁的人立时觉得这夜家公子当真清高,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而等早朝进行到一半时,撑不住的江衍歪头睡了过去,那老大臣立即道:“储君,此人竟在朝堂上公然休憩,将朝纲置于何处!” 岂料靖王伸手捂住江衍的耳朵,而后才答道:“小公子身体不好。” 老大臣道:“身体不好也不该这般……” “他睡觉,是得了本王准许的。”靖王道,“难道本王不能为他破例?” 当然能。 整个天下都即将属于他,他想怎样就怎样。 老大臣不说话了。 他们就默默看着靖王捂着那小公子的耳朵,直到下朝。 下朝了,众臣皆散,江衍却还是没醒。 靖王原本还想看他在朝臣前好好出一回风头,好教人知道夜家公子名副其实,谁料人从头到尾只回怼了那么一句话就睡着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带他来上朝,人多口杂,睡也睡不安稳。 不知他还要睡多久才会醒,靖王索性把他打横抱起来,在无数宫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回了万春宫。 有关“夜家嫡长子早朝时公然睡觉下朝后被储君抱走”的传言飞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传言连宛妃都被惊动。 她急匆匆地赶去偏殿,迎面就撞见靖王正弯腰给人脱靴的一幕。 宛妃按住胸口,连连深呼吸好几下,才没让自己立即发火。 好容易靖王把人塞进被子里,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宛妃正要开口,就见他在唇前比了食指,又指指外面,示意出去说话。 宛妃强忍着怒火和他出了偏殿。 才出了偏殿,宛妃扬起手,一巴掌直接甩过去。 “啪!” 如少女肌肤般娇嫩的手掌重重拍在门上,把睡得正熟的江衍给惊醒了。 被从睡梦中吵醒,他不悦地皱眉,扬声问:“怎么了?” “没事。”靖王的声音自外头传来,“有人摔了一跤,你继续睡。” 江衍“哦”一声,果然继续睡了。 殊不知外头宛妃手掌拍门拍得又红又疼。 她捂着疼痛的手掌,怒其不争地看着靖王,低声道:“你当真,你当真要将他……” 靖王对她的怒火无动于衷,闻言只道:“我以为您早就知道了。” 宛妃道:“本宫知道什么!本宫当初同意他来,是为助你荣登帝位,本宫何曾想过竟是引狼入室!一个男子,竟有脸面勾引你,早知如此,本宫当初就该先让他成了阉人,看他哪里还有资本勾……” “是我勾引他。”靖王不耐烦听她对江衍的诋毁,飞快打断她,“是我引诱他,将他拐上床,让他成为我的人。娘娘,难不成,您也要将我送去当个阉人?” 他说着,斜睨着宛妃,好整以暇地等她的回话。 宛妃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过了好半晌,她才嘴唇颤抖着道:“不可能,你不会看上男人的,不可能!” 靖王道:“怎么不可能?我打小被人当女子养,养了这么多年,早喜欢上男人了。” 宛妃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在本宫这里,本宫何时不让你穿男装?” 靖王道:“只是穿男装而已。难道娘娘以为,穿了男装就是男人,就能摆脱所有的伪装?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算算时间,到今日,将近二十六年的伪装—— 打小便被当公主养,吃穿用度皆是与皇子不同,女德女戒更是倒背如流,甚至连女红也学得有模有样。不管谁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句大公主,哪怕是后来上战场杀敌,将士们也都与他泾渭分明,最信赖的副将也不敢有任何的僭越。 这样的生活,宛妃却说,穿穿男装,就能当回男人了? 试问,哪有那么容易? 眼看宛妃面色变得难看无比,靖王却也没有半点要收回前言的想法,只道:“您该庆幸,我至今还将自己当成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垂眸看了看身上特意裁成女裙样式的储君袍服,又摸了摸头上的女式玉簪,而后操着和寻常女子无甚区别的略显阴柔的音色,道:“我还有事要忙,娘娘请便。”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宛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她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想且容他得意一段时间,等他得意忘形到失了戒备心,就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 在时机到来之前,切不可引起他警惕,否则功亏一篑,太子也会出事。 宛妃这般劝着自己,渐渐静下心来。 她最后看了眼紧闭着的殿门,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 秋去冬来,年节将近,也不知可是即将过年的热闹氛围冲散了一身病气,缠绵病榻的天子这日终于出了寝宫,在宫人的搀扶下沿着御花园慢慢走着。 便是这一走,竟叫他发现一桩天大的丑事。 本该在东宫里被勒令听太子太傅念书的太子,赫然在御花园里一处隐秘之地,同一个年轻宫妃苟合! 被发现时,太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您又不能再广撒雨露,儿臣为您分忧,有何不妥?” 天子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而后眼睛一闭,生生气晕过去。 翌日,天子被救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废黜太子,逐出京城,此后永不得进京! 得到消息的太子这才慌了。 慌乱之下,他急病乱投医,将秦不山捉去东宫,借此威胁秦非川暗杀靖王。 只有靖王死了,他才能拿回太子之位,才能让本末倒置的两人倒转回来,继续享受他应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