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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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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辛由金薇陪同去医院清理过伤口后, 便径直回了桃源。吴姐等人看她负伤归来,都大为吃惊。她简单解释一番便回房休息了。这些日子连续奋战,实在累的慌。一觉便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这种事自然瞒不住媒体。网上争相报道这则新闻。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 还有人质疑不过是小题大做的一场炒作。说什么的都有。真真假假叫人难以分辨。以辛即便身在其中, 竟然也生出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不过眼下她最关心的并不是外人的猜度。    锦成自从被送上救护车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新闻上只说在医院接受治疗, 并未透露伤势到底如何。以辛想着锦成只怕不方便接听电话,就想让金薇先向刘拂打听打听, 后来一想, 还是决定自己联系。她试着发了信息给锦成, 问他现在什么情况,原本以为大概不会有回音,没想到他很快回过来:“已无大碍。”    以辛心里一松, “那就好。你当时的样子看着真吓人。”    锦成回道:“已经没事了,放心。”跟着又问:“你呢?严不严重。”    以辛道:“擦破点皮,小伤。”    锦成道:“那就好。记得按时擦药,以及吃消炎药。”    以辛一笑, “知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    锦成回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有的受了。”    以辛突然想起来他伤的是右手,这样打字多不方便, 便道:“你赶紧休息,别再费力了。”    锦成却道:“昨天看过医生后,就一直睡到现在。哪里还睡得着。”接着又道:“放心,我用的语音转换, 打字没有问题。”她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用语音,她准备提醒他一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这样一来一往的文字聊天,自有一种慵懒奇妙的氛围,叫人不忍破坏。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正有此想。    以辛依在靠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锦成聊天。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走进来。直到对面的沙发微微一陷,她抬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鹿淡淡道:“刚刚。”    她脸上的惊讶褪去,一抹笑容自然而然的浮上来。    有鹿瞥了她一眼,问:“看什么看的这么开心。”    以辛微有踌躇,还是将画面展示给他看:“是锦成。包的像个粽子。”她听他说在医院挺无聊,就一时起了玩心,撺掇他拍几张照片来看。锦成起先不愿意,后来就发了照片过来。他靠在床头,举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右臂,右臂上的石膏上用黑笔写个几个大字:求不弃。衬着他一脸温和笑容,倒像个青涩纯真的大学生。    有鹿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你们私下关系倒挺好。”    以辛笑着点头:“嗯。他挺和气,没有架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她笑道:“虽然他本来就认识我姐,不过我们真正熟悉起来,还是因为合作拍戏的缘故。他也算是我入行以来,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可以说,迄今为止,这便是我最大的收获了。”说道这里,对着有鹿微微一笑,“还得谢谢你,提供了大好机会给我们。”她是真心感谢星河赏识他,尔后又签下锦成,丝毫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    却见有鹿脸色突然微微一沉,听他道:“要你道什么谢。”    以辛愕然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好像突然生气了。有鹿站起来,边走边脱掉大衣,预备上楼去,走到一半,却停下来,转身望着以辛。    以辛不明所以,小心问道:“怎么了?”    有鹿看着她,慢慢道:“你的伤口裂开了。”    以辛低头一看,果然看见纱布上沁出一缕血痕。她自己倒没有注意到。她抬头对他笑道:“没事,一会儿重新包扎下就好了。”    有鹿点点头,依旧站在那里,仿佛随口一问:“伤的不重?”    以辛抬抬胳膊,朝他展示:“擦破皮而已,乍一看吓人,其实一点小伤。”    有鹿皱皱眉,仿佛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楼了。    得知有鹿回来后,孙叔并不感到惊讶,只说:“是到时间回来一趟了。”按照惯例,他没有提前打招呼,便不会久留,一般第二日就会离开。孙叔上去见了见有鹿,下楼后却对吴姐奇道:“他明天不走,说先住几天再说。”    吴姐倒挺高兴,张罗着去做一顿大餐。    以辛休整过后,精神大好。下午见外面天气明媚,就决定去医院看以安。    这一层一如既往的静谧。跟楼下大厅里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以辛在以安床前坐了一阵,就起身,慢慢走出去。    隔壁房里有一个特护随时守在那里。见到陌生人来访,颇为惊讶。不过她马上认出以辛。听以辛说明来意,略一沉吟,就让她进去了。特护在门外候着她。    这一间房的格局跟以安的房间一模一样。在同样的位置,安置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静静躺在洁白如雪的被单里,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庞莹白光洁,唇色微黯,却黑发如缎,衬的眉目爽然。    她这样年少俏丽,不知遭遇了什么事才悄无声息躺在这里。这样的遭遇大概人人都不愿提及,无人主动告诉以辛,以辛也就不打算去问。只是看着她,以辛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怜惜。    以辛伏身,轻声道:“你就是有星吗?初次见面,你好。”她握一握她的手,微笑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束花,别嫌弃。”她买的是一把玫瑰,捎带了一只蓝色花瓶。她盛了半瓶水,将玫瑰插在里头,往床头一放,病房里顿时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以辛挺满意,直觉有星也会喜欢,不禁一笑。她看见床头上还有一本书,就拿起来随手翻阅。特护这时走进来,以辛随口问道:“这书是你的?好看吗?”    特护笑道:“这是陈先生的书。“她看以辛脸上露出一抹疑惑,就解释道:“陈先生也不是自己看——念给陈小姐听的。听说陈小姐从小爱看书。”    以辛哦了一声,半响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笑道:“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得跟他学学。    ”特护笑道:“您对您姐也够好了。不过我是真没有见过比陈先生更好的哥哥了。他公务繁忙,却会定期回国看陈小姐。只要在国内,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一趟,仿佛看一眼才能放心。”    以辛这才明白以往有鹿每天出去的那几个小时是去了哪里。    她还有一点疑惑,“他们不是定居国外了吗?怎么不将陈小姐接过去。这样两头跑,岂不麻烦?”    特护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大概人都愿意落叶归根,在自己的故土上,总会比较安心一点。再说,陈先生的事业不是也发展到国内了吗?”    以辛点点头,觉得她言之有理。    第二天有鹿过来,看见那束鲜艳玫瑰,微微一怔。特护便向他解释:“是昨天霍小姐送来的。我看她跟您认识,就让她进来了。”她看有鹿不做声,就有点忐忑:“抱歉,下次我会先请示……”    有鹿却开口道:“不用。”    特护松口气:“霍小姐人挺好,陪着陈小姐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走。”她看有鹿坐下来,拿起那本书,就住了口,出去了。    那本书上回已读到一半,有鹿翻到书签那一页,低头看了半响,却一个字都没念出口。他扭头看一眼一旁静静绽放的花朵,伸手轻轻抚一抚有星耳边的一缕乱发,低声问她:“你喜欢吗?”    有星自然不能回答他,他便自嘲一笑。    这一天他没有逗留多久,坐了一会儿便离开。刚走到外面,就看见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几人环绕。她挺耐心,对那几人的要求一一配合。等她们心满意足离去,她方微微吐出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一转眼看见他,双目一亮:“好巧,你今天也过来了?现在要回去吗?可以顺带载我一起吗?”    有鹿慢慢走过来:“怎么没让司机送?”    以辛道:“他家中临时有事,我让他先回去了。”    两人一起坐另一道电梯,直达车库。等车子驶出医院后,以辛往座位上一靠,这才真的放松下来。    有鹿瞥她一眼:“你现在不同往日,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了。”    以辛道:“金薇也这样说。哎,名人真不好做。”    有鹿问她:“刚刚那些人是谁?怎么会跑到那里去找你?”    以辛回答:“是小孟的朋友。硬求着小孟,小孟没有办法,只好带她们上来。还好只是要几张签名和合照,否则被金薇晓得,我又要挨骂。”她突然想起一事:“这事你别告诉医院院长,小孟说了,下不为例,不会再带人来。”    有鹿斜睨她一眼:“还是管好你自己。”    以辛笑道:“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被人喜欢,的确感觉很不错。”她想起那些人看着她发亮的眼神,就笑起来。过一会儿又摇摇头:“也有点恐怖。走到哪里都有人注视,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似的。真不能想象那些名流巨星如何能日复一日的忍受这种生活。”    有鹿听后,没有做声,只是面上浮现一抹嘲笑。    以辛耸耸肩,总结道:“还是自由自在的日子更好。”说完这话,猛然记起旁边人的身份,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好像不妥当,忙跟上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现在也挺好的。”    有鹿看了她一眼,并无言语。    回到桃源时,已是傍晚。天边一弯淡月,地上几盏华灯。    以辛下车后,打了个喷嚏,就问:“这又是什么花,这么香?”    有鹿微微一嗅,却道:“没闻到。”    以辛诧异:“这么香都闻不到,你鼻子有问题么?”她歪头打量他面上神色,笑道:“你该不会也不知道自己园子里到底种了什么花,所以才故意说闻不到的。”    有鹿瞥她一眼,似在说她揣测的无聊。    说话间,已走到门厅,以辛正要再取笑他几句,眼角扫到门口站立一人,马上顿住了。    一片昏黄的灯光里,有渔拄着一只拐杖,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    第三十九    有渔手术后只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就回家去。临走时主治医师对他叮嘱休养事宜,他听了几句,便烦躁道:“这些老生常谈我都能背下来了, 能不能换点其他有用的。”    他坐着轮椅回家。乔治等人早已熟知这时候的他最不好伺候, 因此都格外谨言慎行,能避则避, 尽量不出现在他眼前。这也是吴姐和孙叔赶过来相陪的缘故。在他们面前,他勉强能收敛一些。不过时间一长, 却又开始厌烦他们的唠叨与约束。等稍微好一点, 他便将他们赶走了。    因为在复检期间, 他还是哪里都不能去。终日只能在屋里坐着,躺着,再由人推着轮椅去庄园里转转。庄园里的草坪球场曾是他最流连的地方, 现在却不愿再踏足。可除了那里之外,别处又索然无味,他干脆懒得出去了,终日待在屋子里。原先还在客厅里坐坐, 有鹿来后,他就缩回自己房间,一天都难得出来露个面。这个样子就像坐牢一样。他挨过了一些时日, 终于等到一个好天气,就自己拿了拐杖,走出房门。    原本只打算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走到了熟悉的公园。那里依旧热闹。树下吉他声曼曼, 湖上几只小舟泛泛,湖水映着岸边的绿植和天上的风筝。有渔慢慢走过林荫道,到中心地带停下。他看见那场中的孩子奔跑追逐,黑发在阳光下飞扬,先是一笑,接着目光一黯,站在那里久久未动。过了一阵,右腿微微发颤,不远处有一张长椅,他便往那里走去。    迎面却过来几人,有渔一看见他们,顿时停驻脚步。那些人中间的一人原本一路谈笑风生,瞧见他后,立即噤声。几人面面相觑,那人便与他打招呼:“有渔,好久没看见你了。”他有意无意看看他的腿:“你还好吗?”    有渔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人便道:“宏愿,比赛快开始了,走。”    宏愿曾经是有渔最大的竞争对手,有渔技高一筹,常在赛场上压他一着。宏愿人不如名大气,对有渔颇有不满。曾故意滋事与有渔打过架。有渔看不大起他,认为他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他却顶替他进入体队。他身上的队服刺痛有渔的双目,还有他突然友好的态度更叫人如鲠在喉。如果他像往常一样挑衅,反而不会让有渔这般难受。    他们绕过他离开。有渔站在原地没有动。听见其中一人问:“他是谁?”    宏愿回答:“高中球队的队友——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威风的很。我们几人中,教练最赏识他。说起来,要不是他腿瘸掉了,我恐怕还不一定能进入体队。“他摇头一叹,惋惜中掩不住的微微得意:“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    突然后背一痛,回头便看见有渔阴郁的面容,他像发怒的豹子一样扑上来。宏愿骇的后退一步,猝不及防左肩上又挨了一拳。他的队友们并不认得有渔,只看见自己的同伴平白无故挨了揍,顿时对着有渔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几人跟他推搡起来。    宏愿却已反应过来,他拍一拍肩膀,对着有渔叫道:“又不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冲我发什么疯!”    他们人多势众,有渔近身不得,咬牙道:“许宏愿,有种你再说一遍!”    宏愿看着他,指一指远处的球场:“谁跟你墨迹这种事,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有渔只觉他话中含讽,哪里肯放过他。原本只虚拦着他的两人见他突然发力,没有罢手的意思,也不觉动了气。其中一个便使劲一推,口里道:“你还来劲了是。”    这一下力道重,有渔本就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出去老远,躺在地上。他撑着手臂坐起来,却看见对方似乎比他还要愕然,这种神情更让他倍觉屈辱,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拐杖狠狠扔了出去,正砸在那人腿上。    那人兹一声,就要走过来。却被宏愿伸手一拦:“算了算了,别跟他计较了。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欺负残疾人。”    他们走后,留下有渔独坐在阴冷的路面上。他动过手术的腿不能发力,只能靠双臂撑起身体。自从受伤后,他作息不规律,身体素质早不如从前,经过刚刚一阵急怒攻心的推搡,只觉体力匮乏。正喘息间,一个女孩子送来拐杖,问他:“你没事?”她眼中的情绪若是放在以往,他一定会理解成关切,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怜悯无疑。拐杖帮他起身,他微微松一口气,却听见那女孩子又问一声:“你真的没事吗?”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全身都在颤抖。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狼狈不堪的回到家中。    接下来的许多天,他都闭门不出。乔治等人只以为他又犯了脾气,故而不来打扰。有鹿在门外问过他两次,都叫他敷衍走了。有鹿若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痕,定然不会放过那些人。可有渔更不愿看见他苛责和失望的眼神,也不愿看见那眼神后狼狈的自己。他这样避而不见,过了几日,有鹿便回国去了。    有鹿一走,有渔独自在房子里转悠半日,只觉静的发慌。也有一点后悔太过冷落大哥,只怕伤了他的心,又想起许久没回国内,于是不顾乔治的劝阻,第二天就买了机票。    他准备了一番措词,想着怎么跟有鹿说。有鹿却并不在家。吴姐告诉他有鹿去医院了,他便静心等他回来。这些年他自己不愿去看有星,有鹿从未逼过他,每回从医院回来后,都会告诉他有星的情况。那是短暂的快乐的时刻。    等到下午,终于看见有鹿的身影了。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他们二人并肩走来。她笑的舒畅,而一贯冷然的大哥,面上居然也含着一抹笑意。那唇边堪称柔和的弧度许久没有看见,叫他陌生又震惊。曾经光临过的怪异感重新浮上心头。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    有鹿终于也发现他了,微微愕然:“你怎么回来了?”    有渔一笑:“怎么,大哥不希望看到我吗?”    有鹿皱眉,“什么话?”    有渔却目光一转,看向他身旁:“真是巧了,霍小姐也在。”他对着她轻轻一笑:“好久不见啊。”    以辛一看见他,神经就自然的绷紧,眼下见他笑的和蔼,更是忐忑不安,勉强一笑:“好久不见。”接着道:“那你们聊,我回房了。”    她匆匆跑走了。    她逃走的背影不见了,有鹿便问有渔:“前两天不是还不愿出门,怎么突然又有兴致了?”    有渔扬扬眉:“谁知道呢。“他看有鹿正看着他,便接着道:”你走了,我一个人太没意思,就回来了呗。”    有鹿点点头:“回来也好。这些日子在家好好养伤,不要出去乱跑。”    有渔答道:“好啊。”他突然一笑:“不过闷在家中太无聊,要是有点乐子就好了。”    有鹿原本正要往里走,听见这句,就停下脚步,转头对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见她,不过她只在家中待几天就会走,你最好收敛点,不要弄的鸡犬不宁。”    有渔依旧微笑着,唔了一声:“好啊。只要她不惹事。”    当天晚上的晚餐格外丰盛。许久没有这样围坐一起吃饭了,吴姐高兴的很,一时有些忘形,瞧见桌上少了一个人,便对钟红道:“怎么以辛还不下来?快去叫她来吃饭。”    孙叔咳嗽一声。吴姐醒悟过来,朝有渔望一望,叫住了钟红:“算了,别叫了。”    有渔却道:“叫啊,怎么不叫。就跟你们平常一样,热热闹闹的一起吃,多好。”    吴姐与孙叔对视一眼,吴姐笑道:“今儿就算了。就我们一家人一起吃。”    有渔却坚持道:“同住一个屋檐下,哪有吃饭都不喊人的道理。”    钟红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不知到底该听谁的。幸好有鹿发话了:“去叫一声。”    钟红忙上去了。    一会儿后下来回报:“以辛说她不饿,就不吃了。”    这个回答在所有人意料中,没有人说什么。只有有渔嗤了一声。    吃过饭后,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吴姐回厨房收拾,孙叔去仓库里查看。有渔原先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后来没有听见声音,大概回房睡觉去了。有鹿忙完一段公事,从楼下下来时,大厅里一片静谧。    有鹿到园子里漫步一阵,不多时返回来。他走过客厅,见厨房里的灯还亮着,微一沉吟,便慢慢走进去。    钟红临睡前想起橱门似乎有一扇忘记关,明早吴姐看见,只怕又要责备,于是起来察看。她刚确定好都关严实无疑了,正要回房,一转身,看见有鹿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她忙问道:“先生,是要吃夜宵吗?”    有鹿道:“有温水吗 ?”    钟红忙倒了一杯给他。他也不走,就站在岛台前慢慢喝着。钟红鲜少与他独处,只盼着赶紧离开,就小心道:“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有鹿放下水杯,四下一环顾,最后对她道:“不麻烦的话,熬一点粥。”    钟红自然应允,问他:“您想喝什么粥呢?”    有鹿道:“都可以。”说完微微一顿,又改口道:“清粥就行。”    钟红点点头,便道:“等会好了,我给您送上去。”    有鹿却道:“不用,就放灶台上。”钟红哦了一声,他便出去了。    有鹿径直回楼上,钟红守在炉前慢火炖粥。那咕噜咕噜的水声在安静的夜色里十分明显,传到客厅里,沙发里一张薄毯下突然微微一动,紧接着露出有渔的面孔来。他把他们的谈话在脑中回放一遍,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圆睁的双眼里似乎燃烧着两簇火焰,极像捕猎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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