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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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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 这招用的是虽死犹生啊。外面的周玄把这一句听的真切,心中不忿:这和妇人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有什么两样?    果然就听苏凤竹声音愈发的急切:“大虞虽然亡了, 但山河仍在、百姓仍在、传承仍在, 我们苏氏的血脉也仍在延续。灭亡的不过一层皮而已, 还是糜烂不堪的一层皮, 为之殉葬, 值的吗?”    “公主高居庙堂,见到的是让人失望、不破不立的糜烂之象;臣手执兵戈, 见到的却是国朝两百八十年,无数赤胆忠心、战死沙场的将士魂魄望归之所在。”而风峦海道:“臣的魂魄, 也合该归于此处。臣那先行一步的袍泽们, 正在等着臣呢。还请公主成全。”    当即就把苏凤竹感动的目盈泪光:“感君高义!”    唔, 真真是高义,高的凌然云上啊!!偏媳妇儿似乎还就吃这一套!周玄捏着下巴琢磨着。    果然又听风峦海话锋一转:“臣之所以未自尽于战场, 苟且偷生至今, 所图不过是再见公主一面。今日这心愿圆满, 且喜又得见大魏楚王,果然是极温厚可靠之人, 有他守护公主,臣再无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我的媳妇儿用你顾?呵呵。周玄冷笑。    “可是, 你若不在了, 我又如何能得心安。”苏凤竹哽咽道:“我和我们家,欠了你那么多......”    “与公主结识一场,能够再听公主叫一声小哥哥, 臣此生足矣。”风峦海含笑道。    唔,这话说的真好听,真好听!小哥哥,真不嫌酸牙!周玄捂着腮帮子撇嘴。    这风峦海,绝不是个老实的!周玄凭着自己直觉断定。可看着自牢中回来后愁眉不展的媳妇儿,这话周玄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在她面前说。    风峦海会装,他就不会么?“媳妇儿啊,没事儿哈,风峦海委实是个正人君子,我也是钦佩的很。我来想法子,无论如何要保住他!”于是他跟苏凤竹拍着胸脯道。    “阿玄谢谢你。”苏凤竹这才正眼看一眼他:“可我也有想,他说的话没错,殉国对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合适的。为了我的感受,强行把他留下来,是不是太自私了......”    哎呀呀,看看把他宝贝的!周玄强咽一口翻腾的酸水:“他一个大男人,哪儿来这么多有的没的。”    “正因为他是大男人伟丈夫,才会为这道义二字所困。若是那等首施两端左右逢源的小人,再不会如此。”苏凤竹叹息道。    周玄磨磨牙:“道义这东西么,死守着就迂腐了。合适的左右逢源未尝不是好事。”    “阿玄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苏凤竹终于觉察了周玄的情绪,忙搂了他胳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他:“我对他绝不是男女之情,我只把他当兄长看待,真的。”    “我自然知道,”周玄这才好受点,然面上愈发的一本正色:“咱俩都一起经历多少风风雨雨了?媳妇儿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的透透的么?我如何会乱想你们?媳妇儿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阿玄就知道你最好了!”苏凤竹依偎到他肩上,甜蜜地道。    这还差不多。然周玄还觉着不够:“叫人家一口一个小哥哥,轮到我就只是阿玄。”    “好了,玄哥哥玄哥哥,人家的好玄哥哥。”苏凤竹忍笑道。    “乖媳妇儿。”周玄欢喜亲亲她额头:“以后都这么叫。”    “饶了我,牙都酸掉了!”苏凤竹捶他。    “叫人家就不嫌酸。”周玄撇嘴。    “嗯?哦,你偷听我们说话!”苏凤竹这才反应过来。    “呃,不小心听到一耳朵罢了,绝不是故意偷听!”周玄断然否认。    “不是故意的?”苏凤竹将信将疑道。    “不是!”    “也不乱想我和他?”    “不乱想!”    苏凤竹这才重展笑颜:“既如此,那我想明天再去看他。”    周玄:“啊?”    “以后得空我就去看他,反正他也没多少时日了。”苏凤竹又道,    “......”周玄勉强维持笑容:“去,想去就去,没事儿!”    “你前朝事儿忙,就不必陪伴我了,我一个人去便是了。”苏凤竹又体贴地道。    周玄:“好、好啊!”    第二日苏凤竹还真又往狱里去了。    周玄在前朝心神不宁的,到底寻了个借口溜出去,打马往诏狱而去。    到了门口,周玄不叫人出声,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只隐隐听得琴声作响,并清脆笑语。    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门乃厚厚一整块粗铁打制而成,唯有一小小口子,供狱卒日常巡逻观察犯人所用。周玄偷偷靠近那口子,斜眼往里面偷觑。    却只见自己媳妇儿和风峦海相对而坐,两人中间一盘棋局,正你来我往,战的好不激烈。旁边丽玉等一干随从都恭谨候着。    下个棋而已下个棋而已。旁周玄心里对自己说。    他又岂知道风峦海既是军旅之人,又在这牢房里住的久了,对这道门上的口子尤为警觉。但凡有人靠近,他本能性的就能察觉。此时周玄看着他是聚精会神在下棋,实则他早已把探头探脑的周玄纳入眼中。    他沉吟一下,手中棋子啪嗒落下。    “嗯?”苏凤竹瞪大双眼,立刻跟上一枚棋子。    风峦海微微一笑:“我输了。”    “不,你是故意的!”然苏凤竹佯怒道:“你故意让我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局不算!我们再来!”    “再来只怕也难分伯仲。”风峦海笑道。    “是呢,难得你我棋力相当,今儿这棋下的痛快,我许久没下过这样的棋了。”苏凤竹央求他:“再来几局嘛!”    “好,那我便奉陪到底。”风峦海笑道。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按说他们也没什么亲密动作,然门外的周玄却只觉着自己都快给酸水儿淹的没法呼吸了:不仅棋力相当,人也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这种默契,自己和媳妇儿就没有——自己又不会下棋,媳妇儿喜欢的那些文雅玩意儿,自己什么都不会......    他又站了一会儿,蔫头耷脑地走了。    里面的风峦海,嘴角轻轻勾了勾。    等周玄回到宫里,心里不高兴,话也懒怠说。便让范信芳看出来了。拉了他到无人处问他。周玄也没瞒他,滔滔不绝地跟他诉苦。末了抓了他手道:“三叔你是我亲三叔啊,你得帮我想想法子啊!!”    “这话我爱听。”范信芳笑吟吟道:“风峦海这人么,我也琢磨了许久了。他面上一副风光霁月油盐不进的样儿,其实,他心里是很享受施恩于人、被人感恩戴德的那种感觉的。正好,你那儿不正有一小麻烦精么.......”    苏凤竹回宫之后,就听弟妹们说周玄已经从前朝回来了,正在苏勉屋里。苏凤竹便忙也过去。    苏勉自兔儿走后,便存了心结,又一病不起。调养了这些时日虽好了些,但还是阴沉沉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苏凤竹进了他房,就见周玄在滔滔不绝说些趣事逗他,然他恹恹的也不太理人。    “哟,回来啦。”周玄见苏凤竹来,起身迎上她:“勉儿今天看着好的差不多了。”    “是么,你今日回来的倒早。”苏凤竹边说着边去看苏勉。    “姐姐,听姐夫说这两天你去看风峦海了?” 苏勉急切地道:“他还是坚贞不屈?倒是难得。我身子无碍了,我也要去看他。”    “你去作甚?”苏凤竹皱眉。    “咳咳,我想着,勉儿这整日里闷在屋子里憋闷的慌,兔儿青儿走了没人陪他也未免孤单。”周玄便笑眯眯道:“现下他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媳妇儿你再去看风峦海时候带上他,让他出去透透气。”    “那牢狱污秽不堪,哪里是透气的地方?”苏凤竹不肯。    “风卿既然能住在那样地方,我如何连去探看他都不能?”然苏勉已然拿定主意。    “对啊,再说勉儿也可以帮咱们劝劝风峦海,说不定风峦海就回心转意了呢。”周玄帮腔。    苏凤竹只以为周玄打的是这主意,便应了。    第二日一早苏勉便催着苏凤竹去。周玄也体贴地道:“让弟弟与风峦海多说回子话,不必急着回来!”    到了牢中,风峦海自是大吃一惊,纳头便拜。而苏勉扶起他,拉着他的手热泪盈眶:“风卿,你受苦了!”    “让社稷君王蒙羞,臣有何脸面说受苦二字。”风峦海恭谨道:“惟愿一死以报。”    “再没想到风卿是如此坚贞之士。”苏勉已经开始抽抽搭搭抹眼泪了:“那时候,在南边那时候,很多人都说风卿的坏话,朕,我也因此疏远你,这都是我的不是......”    “陛下切莫说这样的话,陛下年龄尚小,又未亲政,这家国覆灭,与陛下无关。”风峦海安慰他。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我是这大虞的君王啊,与谁无关也不能与我无关。”然苏勉反倒哭的愈发厉害:“我一点法子也没有,我没用......我上不能安社稷,下不能护黎民,风卿你说我活着作甚......”    “陛下切勿这样想,”风峦海一听这话急出了一身的汗,赶紧跪下:“陛下,陛下......”却是找不出话来安慰。    “风卿说要以身殉国,该以身殉国的是我才对。风卿,在你面前我真是羞愧无地。可是死,我又放心不下姐姐......”而苏勉也跪坐在他面前,哭哭唧唧把这样的话翻来覆去念叨。苏凤竹过来百般劝解也没用。风峦海只好把头伏到尘埃里,听着他叽歪。    嗯,看来效果还不错。又跑来门外偷窥的周玄却在暗笑。    159、晋江独发 ...    苏勉只觉着, 唯有这风峦海是真真懂的自己。他情不自禁,直哭了小半个时辰, 这才收了收泪。风峦海与苏凤竹已是给他急的满头大汗。“该渴了, 快喝盏梨汤, 这么热的天。”苏凤竹忙唤随从拿来带来的食水。    “陛下身子羸弱, 哪里受的住这牢狱里的肮脏气息。臣乞陛下速速回转宫中。”风峦海则道。    “我没事的, 我没那么弱。”苏勉摇头:“风卿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我如何就能连片刻踏足都不敢呢!”又把苏凤竹端给他的梨汤夺下, 双手捧到风峦海面前:“风卿,你喝, 你喝!”    “臣不胜惶恐。”风峦海忙又跪下接了。    “你不必这般拘礼。我知道你腿上受过伤, 以后都不必下拜了。”苏勉又贴心地道。    “哟, 一下子这么懂事了。”苏凤竹不由得好笑。    “和风卿在一起,我觉着甚是自在。”苏勉认真地道。    “好, 喜欢风卿呢, 那姐姐以后带你常来, 只是不许哭了。再哭绝不让你来了。”苏凤竹又接过一碗汤,边喂他喝汤边道。    “姐姐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苏勉不高兴地挺了挺胸膛。    “哦?小孩子都哭不出刚才你那样。”苏凤竹笑道。    “我, 我那是情之所至么,为风卿这样的忠贞之士感怀而泣, 不丢人。”苏勉嘴硬道。    却给苏凤竹使帕子给他擦过嘴, 又喂一口汤:“好好好。不丢人,再喝一口,姐姐的小男子汉。”    苏勉便涨红了脸:“我决定了, 我不要再来了。”    “嗯?这又是为什么?” 苏凤竹只当他戏言。    “因为今日我就不走了。”苏勉面露坚毅之色:“我要和风卿一起坐牢,同生共死!我要做风卿这样的大丈夫!我要和风卿一起,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流传千古!”    “噗!”苏凤竹差点没笑出来。赶忙收敛了,正色道:“勉儿别闹了,你赶紧帮姐姐劝说风卿归顺、脱离这牢笼才是正经。”    然苏勉用力摇头:“对不起姐姐来之前我跟你说了谎话,我不会劝风卿归顺的,我要与风卿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呃.....”苏凤竹风峦海相顾无言。在外面听了这半天墙角的周玄沉吟了一下,跟身边的狱卒附耳吩咐了几句。狱卒急忙去了。    “陛下,臣这败军之将,于江山社稷、于陛下有罪,臣无颜苟存世上,可是陛下不一样......”里面风峦海长篇大论地跟苏勉讲道理。    然任他舌灿莲花,苏勉只道:“不,朕意已决!卿不负朕,朕亦不负卿!哪怕天崩地裂,此志不移!”他昂着头,一脸稚嫩的倔强。    这可如何是好,苏凤竹便觉着头疼了起来。    而外面狱卒已提了一物回来:尖嘴长尾,却是一只耗子。周玄接过来,从门眼中轻轻扔进去。    此时里面众人都把目光投诸苏勉无暇分神旁顾。那耗子落地后,闻到那边吃食芳香,嗖地窜了过去,正窜过苏勉身前。    “啊啊啊,耗子啊!!”苏勉顿时一蹦三尺高:“护驾,风卿护驾,有耗子啊!!”    “什、什么,陛下莫怕,已经跑远了。”风峦海忙把苏勉护在身后。    “耗子,耗子,刚才似乎碰到我了!”苏勉还在不停地两□□换跳啊跳,唯恐耗子近身的模样。    “这牢里自然有耗子咯。”苏凤竹从容道:“有很多很多的耗子。唔,你若是住在这里,晚上会有小耗子钻到你被窝里哦!”    “啊~”苏勉又是一声惊叫。    “咬你的脚指头!”苏凤竹冲他抓抓手。    “哈,哈哈,姐姐你吓我。”苏勉勉强道:“才不会有呢,是,风卿?”    “是,公主说笑了,耗子如何会咬脚指头。”风峦海笑道。    “嘘——”苏勉用力拍了拍心口。    “它们更喜欢咬耳朵,耳朵软。”风峦海扭头看向苏勉,并揪了揪自己耳朵,那里正有一个未痊愈的伤口。    “啊!!!”苏勉急急推开他后退,发出愈发凄惨的叫声。外面周玄捂着嘴,忍笑忍的好不辛苦。    “我,我是要与卿同生共死的,但并不包括这耗子。”最后他为难地道:“风卿放心,我就是不和你住一起,但这心思是不会变的!卿不负朕,朕不负卿!姐姐,咱们要不先回去,寻点耗子药再来?”    第二日他还真捧了包耗子药往牢里去了。第三日又抱了古琴去,第四日带了画具......苏凤竹却不再去了。“勉儿那粘人精粘他粘的紧,我去了也是无趣。”她告诉周玄。    “怎地,勉儿霸占了你的小哥哥不和你玩儿?”周玄嬉皮笑脸地搂住她腰头往她肩上一靠:“不怕,还有你玄哥哥在,你玄哥哥谁都抢不走!”    “讨厌!”苏凤竹戳一下他额头:“不过多谢你,这次这般大气,一点都不乱吃醋。”    “那是!”周玄骄傲地一杨头:“我这人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大气大度大丈夫当如是也!”    “奖励你!”苏凤竹莞尔一笑,侧头在他下巴亲亲。    “这个奖励可不够。”周玄又正色道。    “大白天的!”苏凤竹娇嗔道。    “大白天的,正好做这事——媳妇儿你教我读书写字。”周玄道。    “啊,啊?”苏凤竹讶异道。    “你当是什么?你这小脑袋瓜子乱想什么呢?!”周玄憋笑道。    “坏人!”苏凤竹捶一下他胸:“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前不是不肯读书识字么,如何又肯了?朝政上吃力了?”    “嗐,我以前不是不肯,原是有一桩事。”周玄叹一声。    “说与我听,不许存在心里。”苏凤竹做出倾听模样。    “说起来怪丢人的。”周玄难为情地道:“我小时候挺想读书来着,可是交不起村里私塾先生的束脩。恰巧久没音讯的刘桂兰从外面回来了,知道这一茬,她那时候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心想装贤妻良母,就说她去央求先生,让先生教我。实则她哪儿是央求,她把那先生勾搭上了,故而先生不仅免了束脩,笔墨纸砚一概是他给我。然他的娘子是个精细的,就从这儿看出了端倪,不消几日,抓奸在床。更是当着所有同窗的面,把我的笔墨纸砚撕的撕、砸的砸,一池墨更是泼我脸上,道我这□□的杂种,如何配读书......从那以后,我听到读书这事儿就头疼了。”    “婆母她啊,能做到这样不错了。”苏凤竹好不容易想出个词儿来评价。    “哈哈,可不是么。”周玄就此把这茬掩过:“现下的确是,事儿越来越多,总靠着别人给我讲帮我写终究隔着一层,媳妇儿你教我,我肯定学的快。”    “嗯嗯,我夫君这么聪明,肯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学生!”苏凤竹点头。眼珠子一转:“唔,以现下朝堂局势来看,夫君,陛下有没有透露,给你换个封号的意思?”    “是给咱们俩换。”周玄冲她眨眨眼。    “玄儿啊,媳妇儿啊,你们在屋那?”便在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门给大咧咧地推开了,刘桂兰一阵风似地进来了。    抱在一起的俩人忙不迭地分开。“婆母,您如何过来了?”苏凤竹揉揉脸,迎向她。    160、晋江独发 ...    “娘来是想跟你们说, 经过上次那事儿,娘是真的知错了, 娘要改, 要做个贤妻良母。”刘桂兰低眉顺眼地与他们说道。    哟, 还真巧, 说什么来什么。苏凤竹掩唇。“娘, 你又想闹腾啥啊?”而周玄面无表情地道。    “娘真不是闹腾。我,我知道你们不肯信娘了, 娘也不求你们信,就是, 容娘在你们身边, 伺候你们给你们当牛做马, 尽一尽当娘的本分。”刘桂兰噙着泪,连连央求周玄。又向外面招手, 她的随从鱼贯而入, 放下一个个箱笼。    “这些都是你们爹给娘的。”刘桂兰拉着苏凤竹去看:“娘都不要了, 都是你们的!看看看看,这几个箱子都是金银, 拿去爱怎么花怎么花;这些首饰,儿媳妇你和嫣儿分分戴——看看这些珠子有多么大, 娘给你戴上!再看看这些衣服料子, 看看都多么鲜活,多衬你......”    “行了行了娘,这些东西我们也都有, 娘你自己留着就是。”周玄拉过苏凤竹。    “玄儿......那,那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和娘说,娘一定给你们弄来!”刘桂兰可怜巴巴地又道。    周玄叹口气:“这样娘,要说对不起,你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姐了。你先让大姐原谅你再说。”    “哦,嫣儿啊,好好!”刘桂兰略有点畏缩地点头,转身一边走一边扯嗓子喊:“嫣儿啊,你在哪儿呢,娘来给你赔不是了!”    “你喊什么呢,今儿大姐又没来这儿。”周玄皱眉道。    “没来这儿?那她在哪儿呢?”刘桂兰愣愣地问。    “在她的公主府呗。”周玄道。    “哦,哦,是啊,公主府,那我去公主府找她去。”刘桂兰拔腿就走,跟来时一般飞快。周玄忙指示她的宫人们带上东西跟上她。    “娘这怎么颠七倒八的。”周玄看着她背影嘀咕。苏凤竹心里也在想她看着没了以前伶俐劲儿,怕不是给吓了一下吓还没缓过神来?    “媳妇儿,我先往前朝去了。”周玄便跟苏凤竹招呼一声,往前朝去了。    “你娘找你们去了?”景泰帝见了周玄,面色颇为紧张地问。    “对啊,是不是你俩又闹腾上了?”周玄狐疑地看着他。    “没没没!”景泰帝摆手:“她之前那样的作,爹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也没拿她怎样,冷脸儿都没给她几个。她却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怎地,这些天变的神神叨叨不着五六的,就说昨儿个,俄这给小宝贝梳毛呢,她突然就给俄抢了去,说要把小宝贝炖了给你们吃,你说她这是哪儿想来着!哎哟把俄滴小宝贝儿给吓的哟。”    这小宝贝,自然就是给他抱在怀里的猫皇了。景泰帝边说着边怜惜地拿脸去蹭猫皇,猫皇却伸爪狠狠拍在他脸上:朕才没有给吓到呢!你这狗奴才怎么护的驾,竟容那等疯妇近了朕的身,没用的饭桶!    “竟有这事儿。”周玄听了也疑惑不解,只得把这茬儿先放下,与景泰帝商量政务去。自傅见省去后,景泰帝倒是勤勉许多。    正与大臣们议事议的火热,突然喧嚣传来,就见刘桂兰推开阻拦宫人,不管不顾地扑到景泰帝身上,扯着他衣襟大叫:“小二哥,嫣儿不见了,我找不着嫣儿了!”    “你这成何体统!这儿哪是你来的地方,还不快放手!”景泰帝小心翼翼地护着猫皇,呵斥刘桂兰。傅见省那事儿许多重臣和老三一样,心中对他多有埋怨,更是极厌恶刘桂兰。有那等藏不住话的更是直说到他面前,要他将刘桂兰治罪。都是看在孩子们的面儿上强压住了。如今刘桂兰还敢在朝臣们面前这般放肆,他如何有脸护着她。    “小二哥你不能不管啊,咱们得把嫣儿找回来,咱们得做个像样的爹娘!我要见嫣儿,我要跟她赔不是!”刘桂兰带着哭腔嚷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周玄问跟着她的宫人。    “回殿下,娘娘去见大公主,恰巧公主与驸马外出,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娘娘便这样了。”宫人惊慌答道。    景泰帝心想定是刘桂兰找不着周嫣,以为周嫣躲她,所以回来如此博他的怜爱。心中不由烦躁,唤宫人道:“还不快把娘娘拉下去!把她关起来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五六个太监一起上,才勉强按捺住了刘桂兰。“放开我!周老二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了,定是你干的好事,你把嫣儿怎么了!嫣儿,嫣儿!不怕,娘来救你了!”刘桂兰披头散发地一边挣扎一边叫嚷,给弄出去好久了,还隐隐听到她的叫骂。    “这,这,她原也不这样。”景泰帝尴尬地与满堂臣子道:“许是,许是这大热天出去撞了邪了?玄儿,叫你媳妇儿去照应下,再召个太医看看。”    苏凤竹闻讯赶去,到了却只见刘桂兰安安静静歪榻上磕瓜子呢。见她来了还笑道:“哟,儿媳妇你怎来了,倒是稀客,快过来坐。”如不是衣衫发鬓凌乱,再不像传讯之人所说的那样疯癫。    苏凤竹疑惑地看一眼宫人。为首的一太监忙小声与她解释:“刚在前边还闹的慌,回来了立时便安静了下来,跟换了个人似的。”真真是叫邪物附体了罢!太监自己心里嘀咕。    苏凤竹上前问候她,但见她应答流利,神态从容,又变成了原先那刘桂兰。太医也来了,诊脉过说无事。    想来是故意折腾景泰帝。苏凤竹于是如此认定。    “对了儿媳妇,你大姑子这些时日没往你那儿去?我想当面跟她陪个不是,又总碰不上她,也不敢去她府上。”刘桂兰不经意间道。    “婆母这不是刚去了大姐府上吗?大姐这几日不在京中。”苏凤竹又奇怪了。    “去了她府上?我何曾去过她府上?我连她府上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刘桂兰斩钉截铁地道。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真糊涂了,还是另有图谋?苏凤竹看着刘桂兰琢磨着。她曾见过老的失了心智的人,也见过人好好的活生生的被逼疯了的,但是刘桂兰如何能以常理度之。    “罢了,既然大丫头不在,那我就去看看二丫头三丫头。”刘桂兰起身道:“我既然要把以前的做派都改了,这娃子,也得我自己个儿看,再不能拖累儿媳妇你!”    这话说的委实像样儿。只是你能看好吗。苏凤竹想自己在旁边看着便是。    “你现下要紧的,是赶紧生娃子。”而刘桂兰又凑近她挤挤眼:“这成亲时候也不短了!”    如果她改的和天底下普通婆婆一样,那也有自己受的了。苏凤竹苦笑。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161、晋江独发 ...    “乖乖娘来陪你们玩!”含冰宫里, 粉粉朱儿和逢春三个小东西,正在一起玩抬花轿。两个小小男子汉使出浑身气力, 把拿着手帕当盖头的粉粉抬着满院子跑。逢春年纪虽然比朱儿足小了三岁, 但他遗传了他爹的神武, 生的高壮, 只比朱儿矮半个头, 与朱儿比起气力来,也丝毫不落下风。    见到刘桂兰两个男孩停了一下。“不许停, 继续走呀,别耽误了吉时, 那新娘子就不要你们了!”粉粉有模有样地抬起盖头指挥他们, 却是看也不看刘桂兰一眼。    “乖乖乖乖娘当大马给你们骑。”刘桂兰也不嫌丢脸, 讨好地趴到地上去,追着他们道:“快, 来骑娘, 看把朱儿累的。”    “我才不累呢!我有劲儿!”朱儿喘着粗气道:“我们走!”和逢春一起使劲儿, 一溜烟跑远了。    “让他们玩,他们玩的正疯哪里愿意理人。”苏凤竹扶起刘桂兰:“阿紫和橙子正在读书, 婆母可要去书房看看。”    “哦,读书好, 读书好, 走咱们去看看。”刘桂兰急切地道。    还没到书房跟前,就听到周紫清脆而激动的声音。从打开的窗子看进去,只见周紫正站的笔直, 昂首挺胸地跟业师争辩着:“凭什么女子不能干政?我阿奶不就能么,我以后也要立于朝堂上,造福社稷苍生!”    那业师显然是颇为头疼,皱眉道:“请公主容臣打个比方。公主来自民间,当知民间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是不能再插手娘家家业的,但嫁进来的媳妇却能。一样的道理,这朝政就是周氏天家的家业,故而太后指点一二并无不妥,然公主却不能......”    “这太不公平了!”周紫指了她身边一脸懵懂的周橙:“看看我和他,一个娘肚子里一起出来的,长的一模一样,每日里吃一样饭喝一样水,人人还都道我比他聪明,就只因为他比我多长了一块肉、他以后想干啥干啥,我就得是泼出去的水?我才不服!”    “什么只多长了一块肉!”然周橙急了,大声反驳他姐道:“前几日我们不是刚称过么,我足足比你多长了八斤肉!”    顿时哄堂大笑。    “笨死你!”周紫瞪他。    “成何体统,都安静!”业师怒道:“简直胡搅蛮缠!公主,属臣冒犯,臣万不能任由公主如此不明事理下去。把手伸出来。”    “啊?要打手板?”周橙忙挡在周紫前面伸出手:“先生,你要打就打我,都是我不好。”    “打我,先生不常说么,殿下们犯错,合该我等侍读代为受罚。”满屋子的小姑娘小公子也都忙跑过来,把手伸到业师面前。    回回都如此,这还怎么管教。业师心中即无奈又欣慰:这两个小殿下倒是甚得人心。    正准备就着这台阶下去,岂料书房门猛地被推开,一人旋风也似奔入。“谁敢打我孩儿!反了你了还,个穷酸秀才,敢打老娘的孩儿!”伴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业师的胡子给一把抓住,啪啪啪啪几个大耳光扇的他眼冒金星。    来人不必说,自是刘桂兰了。“婆母,你这是作甚!”苏凤竹这才反应过来,忙进去拉人。    一干小儿女也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刘桂兰你干啥!”周紫最先反应过来,用力一头撞到她娘身上。刘桂兰下意识一挡,把周紫推开几步远,期间长长的手指甲戳在周紫胳膊上,疼的她呲牙咧嘴。    “哎哟紫儿娘弄疼你了?”刘桂兰这才放开那业师,过去拉了周紫看:“娘不是故意的,娘这不是给你出气么......”    “谁用你出气!”周紫怒冲冲推开她:“谁许你来这儿胡闹?还不快跟先生赔罪!”    “娘不是胡闹,娘就是不想让你给他打......”刘桂兰说着眼中已经含着了泪花。    “不肯赔罪是?那我来。你走,你赶紧走!橙子,把她赶走!”周紫冷着脸叫弟弟赶人。    那业师早已伏倒在地,连称不敢。苏凤竹忙一通和稀泥,把刘桂兰拽走。    “儿媳妇,我,我给孩子丢人了是?”出去了叫穿堂风一吹,刘桂兰似乎又懂事了:“嗐,你说我怎么这么上不得台面呢!这如何才能让她原谅我啊......”    “这事儿急不得,越急反倒越适得其反,就像刚才那样。婆母还是后殿中坐着,先喝一盏祛暑茶汤。”苏凤竹把人拉回后殿正堂中,看她安安稳稳坐下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听得书房那边喧嚣声想起,是散学时候到了。周紫周橙走进来,看到刘桂兰还在,周紫的眉毛又竖了起来:“她如何还在这儿不走?是了,嫂嫂你是斯文人哪里对付的来她。橙子,把她给我扛了扔出去!”    “阿紫娘知错了娘是真的知错了,娘只说一句话,你听完再扔娘也不迟。”刘桂兰忙起身赔笑道。    “你能有什么人话,橙子还不快动手!”周紫催促她弟弟。周橙还真过去,一把把她娘拦腰扛起,往外走去。    “阿紫娘刚才都听到了,你说以后想和兄弟们一样进朝堂是,这事儿娘去和你爹说,必叫你爹应下!”刘桂兰挣扎着冲周紫喊。    “橙子,停下!”周紫一听,眼睛一亮,三步作两步跑过去:“你这话当真?”    “当真当真,娘以前太混账了,娘决意改了,这就算娘给你的补偿。娘说的话,你爹再没有不应的。”刘桂兰道。    “那你还不快去!”周紫一指门外。刘桂兰忙箭一般射出。    “又不知道耍什么花样。”周紫看着她背影嘀咕着,目光却有几分期待。    景泰帝已从前朝回到了钦安殿里,正在和猫皇玩的开心。“来,乖乖,这是吴地贡来的上好乌鱼子,已经叫御厨料理好了,你闻闻,多么的香~”他把猫碗在猫皇鼻子下晃过。    原本正昏昏欲睡的猫皇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不错不错,嘶,以前如何就不觉着这吴地乌鱼子这般的馋人。兀那奴才,还不快喂到朕嘴里来,傻愣着做甚!    景泰帝看出他心思:“这就给你吃,不过,先乖乖让俄摸摸你肚皮可好?”说着伸手把猫皇推倒:“不许挠俄不许咬俄,乖乖让俄摸一摸......”    大胆!为这一口吃的任你冒犯朕之龙体,你把朕当什么了!猫皇不悦地想,奈何这奴才手劲儿太大了——哎呀,已经给推倒了!哎呀,已经给摸上了!罢了,朕有些懒怠动弹......    唔,这就是老三说的那啥时日安好啊,原来这般有趣。怪不得他喜欢一个人过日子死活不要女人!景泰帝沉浸在静谧的时光中。    然正情到浓处,噼里啪啦的大脚丫子声,并刘桂兰尖锐的喊叫声传来:“周老二,这青天大白日的,你藏屋里作甚?又勾搭上了哪个小妖精?”    162、晋江独发 ...    猫皇顿时便挥爪子狠狠一挠, 景泰帝手上便是三道长长的血口子:“这疯妇如何又来了,你这没用的奴才!”    “不是叫关着你么, 如何又把你放出来了。你到底想闹腾什么!”景泰帝呲牙咧嘴地与刘桂兰道。    “哎哟小二哥, 你手都流血了, 来, 桂兰儿给你吹吹。”刘桂兰却瞬间变了一副嘴脸, 急急上来看景泰帝的手。    景泰帝忙抱着警惕的猫皇后退:“不用,不用你, 你到底有啥事,你不是说要跟孩子们尽一尽当母亲的本分么, 还不快去!”    “哦, 哦, 是呢。我去尽了”刘桂兰一拍脑袋:“这不是二丫头跟我说了个事儿么,我就想来和你商议商议。”    “唔, 这还像点样子。”景泰帝看刘桂兰还真帮儿女做事, 心中略略宽慰:“甚事?你说来听听。”    “二丫头说她以后要跟男孩儿一样进朝堂, 小二哥,这可是她第一次跟我这当娘的张嘴, 你可得帮我把这事儿办妥了!”刘桂兰坐到他身边,央求他。    “甚?进朝堂?她一个女孩儿家进啥朝堂?跟她说好好学学三从四德, 安分等着俄给她找人家才是正经。”景泰帝皱眉道, 又嘀咕一句:“都是老娘给带的,家里的婆娘没个婆娘样,女孩儿没个女孩儿样!”    “为何不能?”刘桂兰一幅没想到景泰帝会拒绝她的震惊模样:“你那朝堂上百多号人百多号位子, 分一个给丫头碍着你什么了?你如何这般小气了?”    “你懂什么!”景泰帝哭笑不得:“朝堂那是男人们的地盘,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位子,就算这位子都空着,也和这丫头家家的没关系!”    “咦,小二哥,你如何也来这一套了?”刘桂兰如何肯依:“那时候,你带着我去城里的酒馆子,人家说这是男人的地儿不叫我这妇道人家进去,你不是说全是他娘的臭狗屁,你的女人,便是金銮宝殿也去得——如何今日这话不作数了?”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倒记的清楚。” 景泰帝理屈,但仍不肯认:“这如何能是一码事。这样,你去和二丫头说,她要是嫌闲的慌,可以学学她大姐,救济穷人造福万民什么的,或者跟她嫂子学学打理宫中事务,都使得。干嘛非得抛头露面进朝堂?她当那好耍呢,她不知道有多累人,没看她哥累的头发都白了那许多,她爹俄,这也累的,呃,累的肚子都小了一圈!”    “不行,哎呀小二哥,丫头这是第一次跟我张嘴,若是我给她办不成,她如何肯再信我,他们兄弟姐妹如何肯再信我。小二哥你就帮帮桂兰儿这一回,小二哥你不疼桂兰儿了么?”刘桂兰便赖到景泰帝身上去撒娇撒泼。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再闹俄还叫人把你关起来,关回尼姑庵子里去!”然景泰帝丝毫不为所动。    刘桂兰看这行不通,啪地一拍桌子,翻脸了:“周老二,你不答应老娘,老娘死给你看!”    “俄就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景泰帝如今再不肯容忍她:“你要死便死,死远点,俄再不吃你这套。”    还行不通......“哟,二丫头,你来啦。你都听见你爹说的话啦?”刘桂兰猛地扭头看向殿门处。    嗯?娃儿们来了?“没有,别听她胡说......”景泰帝下意识跟着看去:却见空空荡荡,哪儿有人?    还没回过神来,就觉着手中一空——猫皇已被刘桂兰夺去。“哈哈,又上当了,小呆瓜!”刘桂兰敏捷地起身退开几步,得意洋洋地掐着猫皇脖子高高举起:“你不答应老娘,老娘就把你这宝贝猫弄死!”    “喵!护驾,护驾啊!啊,她弄掉朕的毛了!”猫皇之前已与刘桂兰有过交手,知道不敌,此时只是两股颤颤连连哀嚎。    “喂喂,你别乱来啊!”景泰帝这下着慌了。赶紧上去抢猫。然因为之前有过一次这事儿,刘桂兰心中有了防备。见他靠近就是揪着猫胡子狠狠一扯,于是猫皇的痛叫声冲天:“喵——朕威武潇洒的美须啊!”    “你别伤俄宝贝,罢了,俄答应你就是了俄答应你!”景泰帝无法,心想糊弄她一下好了,先救下宝贝儿要紧。以刘桂兰的本事,他丝毫不怀疑她真能把宝贝儿弄死!    “答应我了,当真?”刘桂兰得意洋洋道:“那你和我到孩子们面前,跟二丫头当面说。”    “行行行,你先把宝贝儿还我!”景泰帝央求她。    “哼,我还不知道你德行。先去说了我就还你。”刘桂兰道。    含冰宫里,周紫和其他人给他们这架势弄懵了。“阿紫娘给你把事儿办妥了,你爹他答应了。快,周老二,还不快说与孩子听!”刘桂兰抱着还在哀嚎的猫皇跟周紫邀功。    “她抢了俄猫去,威胁俄不答应就弄死俄滴猫。哦不,儿媳妇,那猫是你的啊,你得帮俄主持公道啊!”景泰帝可怜兮兮地道。    “娘你这是作甚!”周紫一听生气了:“还不把猫放下!你这,你这和明偷强抢有什么两样!还是和以前一样混账!”    刘桂兰一听这话,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阿紫娘还不都是为你好,娘为了你这面子里子,啥都不要了......”她委屈地道。    “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好!”周紫说着动手,把猫儿从她怀中夺过,扔给她爹:“罢了,我本就不该对你有期望,我以后都不需要你的好了!”    “阿紫,阿紫,娘,娘是真心的,娘......”刘桂兰被女儿如此嫌弃,顿时就落了泪,语不成声。    “嗐,二丫头,怎么和你娘说话呢!”倒是景泰帝看不过眼了,出声呵斥周紫。    “那我该如何说话?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真不知道如何自处。”周紫叹息,转身想走。    “小二哥,不怪紫儿,都是我不好。”刘桂兰忙阻拦周紫,拉住了她的胳膊:“别走阿紫.....”    然周紫吃痛地倒吸一口气,推开她的手。    “这是怎地了?”刘桂兰复又强拉住她,撩开她的袖子,但见小臂之上,几条明显的抓痕,周边还有青紫瘀痕。    景泰帝在一旁看的真切。“这是怎么说的?是谁还敢磋磨俄滴公主?”他便沉下了脸。    周紫一看也愣了下,才想到该是刚在书房中,刘桂兰厮打先生时候,被她误伤到的。“只是不小心抓挠到,不碍什么事儿。”她不想再和她娘纠缠下去,故而含混道。    “哎哟喂,这还叫不小心呢?到底是干的,阿紫你尽管说不用怕,爹娘给你做主。”而刘桂兰又横眉立目道。    “你说是谁?”周紫心中奇怪:她现下说这样话是想作甚?    “这般吞吞吐吐作甚?有啥不能说的?难不成......”刘桂兰猛地看向苏凤竹:“难不成是你嫂子干的?”    嗯?苏凤竹没想到牵扯到自己身上:就算是想诬陷自己,也不用这么拙劣的伎俩?    “你说什么呢?”周紫震惊道。    “这分明是指甲划的,这么粗定然不是小孩子,阿紫平日里身边有这等长指甲的的大人,除了儿媳妇你还有谁!”刘桂兰振振有词,越说气儿越抓壮:“我知道了,你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怪不得娃儿们这般听你的话,怕不是打出来的!”    苏凤竹疑惑地与周紫对视一眼。“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话来!”周紫又看向刘桂兰:“分明是你挠的啊!”    “嗯?如何是我挠的?”刘桂兰十分惊讶模样:“阿紫,莫不是她指使你说谎话不许叫旁人知道?没事儿,你别怕,尽管说实话。现如今爹娘在这儿,再没人能欺负了你去!”    “二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大胆说就是。”景泰帝也叫刘桂兰弄的将信将疑。    “方才在书房里,刘桂兰她打人家郑先生耳光,我去拦着时候叫她挠到了。先生、橙子还有那么多同窗都看到了的。”周紫瞪着刘桂兰气愤地道:“如何能推到我嫂嫂身上去?哦,我知道了,你这半日惺惺作态要悔改什么的,原又是装的,为的,就是诬陷我嫂嫂!”    “哪里、哪里有这样事!”然刘桂兰只管叫屈:“我何曾什么打人耳光,我有何曾挠过你!你们串通起来说谎!”    “橙子你说有没有?”周紫唤周橙。    “有的,是娘挠的。二姐说不打紧,不用叫太医看。”周橙懵懂地道。    “爹还不信,把先生和同窗们也都叫来问就是,难不成我还能窜通那么多人,一起来污蔑刘桂兰?”周紫气道。    如此景泰帝再不能不信。“你,你还是屡教不改!”他极失望地斥刘桂兰。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刘桂兰见丈夫和儿女们都对自己没个好脸,一屁股瘫坐地上大哭起来:“我是真心要改......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愈发奇怪了,以自己多少年的识人之术,这刘桂兰神情委实不似作伪。她是打心底里没觉着自己有说谎话,没记着自己挠过周紫。这事儿有点蹊跷啊......苏凤竹琢磨着。    163、晋江独发 ...    “偏生那日我不在, 要是我在,我立时把她打出去, 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哪里能容她现下还赖在宫里!”过后周嫣回来知道这事儿, 拍着桌子与苏凤竹道。    “若是她是成心的我也不能再忍她。”苏凤竹也告诉她自己心中疑惑:“可我总觉着婆母这次和以前不同, 似乎她是真的忘了, 转眼就忘了之前做过的事儿。”    “嗐,弟妹我知道你心肠软, 还肯替她说话。”而周嫣道:“她向来这样的,说要改要改, 不上三五天就回归本性。我和弟妹们都习惯了的, 你这是头一遭, 也是最后一遭了!我得去和爹说说,还是把她远远送走, 送回村里关起来才妥当!”    “别, 叫外边知道了, 有损你们兄弟姐妹声誉的。”苏凤竹忙把她拉住:“现在把她关她建秀宫里严加看管就很妥当了。”    “能损着我们什么,你看看朝臣们哪个有稀罕她的, 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呢。”周嫣撇嘴道:“谁愿意以后朝着这么个太后三拜九叩——哦,我明白了, 是怕碍着大弟加封太子?”    苏凤竹下意识就小心地左右旁顾。“看把你仔细的, 就算叫人听去又怎样。”周嫣把她头掰回来:“现下这里里外外你去问问,谁不知道你男人要加封太子了。”    “你听到外面都怎么说此事?”苏凤竹便问。    “名正言顺的事儿,有什么可说的。”周嫣道。声音里却有一丝犹豫。    “定有人说, 阿玄册封太子可以,然太子妃之位,我得让贤。”苏凤竹玩弄着手指甲笑道。    “哪个说于你的?别听他们浑说!”周嫣忙摆手:“这我第一个就不依!爹也说了,什么你是前朝正宫的公主,大弟娶了你正是大魏继承虞朝正统么!”    “可定还有人说,我这迟迟没有生育,怕是不能生育的。须得为阿玄多多添置侧妃才是。”苏凤竹又道。    “你们成亲还不到一年,哪里就有这么快?我大弟都不着急呢,他们瞎操什么心。你也莫急。”周嫣安慰苏凤竹。    此后也不停有此类流言传入苏凤竹耳中,苏凤竹只管充耳不闻。    岂料这日景泰帝来含冰宫,特特与她说:“儿媳妇啊,告诉你个喜事,小宝贝它有喜了!”    “啊、啊?!”苏凤竹颤抖着伸手指了他怀里慵懒的猫皇:“陛下,陛下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小宝贝肚子里有小小宝贝了!”景泰帝喜气洋洋地把猫皇举高让苏凤竹看:“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的,看,这肚子已经这般大了,我原只以为是吃的呢。今儿叫太医看了,说是有了!”    苏凤竹不可置信地摸——诚然是有了。    “喵~凤竹我儿,你这是作甚?不许摸为父的胖肉肉。”猫皇则叫道。    苏凤竹几乎背过气去,怒视着景泰帝道:“你,你怎能让他,让他有了?!”    “不管俄滴事,俄把他看的牢牢的。谁知道它是啥时候跑出去,和哪个杂种有的。”景泰帝叫屈。又点着猫皇鼻子道:“是刘美人那里的三花?还是御膳房的大黑?亦或是御花园那只无主的虎皮?万不可是虎皮,虎皮又乖张又难看!也不能是大黑,大黑整日里吃老鼠,脏死了!若是三花还差不多——等等,三花似乎是个太监......你说说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俄不是说了待叫人给你精挑细选些好猫伺候你么,如何就等不及叫那些野杂种勾引了去?”    “即说起来,近日朕临幸的这几个妃嫔,也该给他们个名分了。传旨,大黑册封美人,虎皮册封贵人。那没用的三花,拖出去打死。”而猫皇从容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凤竹无力捂脸。    “不过不管是和谁生的,不管以后他们长成什么模样什么花色,俄都跟疼你一样疼它们。”景泰帝一时又喜笑颜开,与猫皇温柔道。    “不许你养了!才给你养了几天就把他弄成这样!”苏凤竹怒冲冲上手夺猫。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猫要生崽子,有什么办法么。”景泰帝不给:“等它生下小猫来我给你养就是。”    生下来小猫......算自己的弟妹么......苏凤竹不管不顾地抓着猫皇摇晃:“你快清醒过来啊!!”    “啊哟,不能对它这样粗鲁!”景泰帝忙护住猫皇,扭头刻薄嘀咕一句:“到底是没生过的人,不知道有孕之身是如何的娇弱!”    苏凤竹:“......”    “怎么了,瞪俄作甚!”景泰帝又撇嘴道:“有那闲工夫赶紧给俄生个大孙子,自己生不出来,就赶紧给俄儿张罗侧室,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苏凤竹听了这话狠狠地磨了磨牙,便捂嘴呜呜咽咽起来:“我,我无颜活于世上了呜呜!”    “哟,你也学会矫情啦?”景泰帝颇惊奇地道:“装哭挑拨玄儿和俄闹也没用,这事儿俄忍了许久了!”    他却没留神到他怀里的猫皇瞬间打起了精神,目露凶光:“竟敢冒犯朕的公主?你这奴才是恃宠而骄了!”一个猛子窜起,两只前爪交替冲着景泰帝的龙脸狂风暴雨般猛挠!    “哎哟哟,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俄没得罪你啊......”景泰帝瞬间已是满脸血痕。跟随的宫人们一副想护驾又不敢的模样,显然这样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到底是亲爹啊。苏凤竹心中竟有些发酸:他活着的时候自己没受着他什么好儿,岂料现下受到了他的庇护。    景泰帝好不容易把猫皇从脸上摘下,猫皇还在不依不饶地挣扎与怒吼。“好了好了,别闹了,当心动了胎气。”景泰帝苦苦哀求他。    “他说,叫你给我赔罪。”苏凤竹悠然从容道。    “哈?胡说!”景泰帝还想斥责苏凤竹。然猫皇严正一声喵呜,意思再分明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唔,到底是你从小养的,向着你。”景泰帝酸溜溜地与苏凤竹道。又低眉顺眼地与猫皇赔笑:“行行行,俄不该冒犯她,俄错了,原谅俄。”    哼,看在你素日还算恭谨的份儿上,就免你一死!猫皇舔着爪子想。又挥爪示意苏凤竹凑到面前来,伸舌舔她的脸:“我的儿,不哭了。”    此刻苏凤竹毫无防备地,真的流下一行泪。    164、晋江独发 ...    景泰帝抱着猫皇走后, 苏凤竹思来想去,还是寻了明尽道长来, 请她帮忙赶紧把他爹送走。“都这么长时间了, 他也没自己消失。我看还是得你想法子把他送走。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生下小猫来!”苏凤竹很是无奈地道。    “可我很想看啊。”明尽道长笑眯眯地道。    “看什么看啊!总之是你把他招来的, 你必须把他送走。”苏凤竹恶狠狠地道:“否则......”    “否则如何?”明尽道长满不在意地道。    “否则我就告诉所有人, 你的道法就是个半吊子!!” 苏凤竹振臂大呼。    “喂, 你越来越坏了!”明尽道长赶紧捂她的嘴:“我尽力还不行!”    明尽虽是应下了,然之后几天过去了也没个音讯过来。苏凤竹不由得挂心烦闷不已。虽是尽量不现在人前, 然周玄到底察觉到了。便琢磨着这些时日让媳妇儿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补偿补偿她, 逗她开怀呢。自己以往的法子媳妇儿都熟悉了, 要来点新鲜的。要是兔儿那机灵鬼在就好了......    死马当活马医, 他便寻机把这心事说于周紫听:“阿紫和嫂嫂最好了。你可有什么法子?”    “唔,大哥这真真是找对人了!”周紫激动地一拍手:“这事儿包我身上就是!”    “你当真有法子?快说来听听。”周玄忙催促她。    “原是恰巧我有个小弟前两天折腾了一套东西出来给我看, 我不稀罕, 不过应该是嫂嫂喜欢的范儿。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周紫连说带比划了半天。    听的周玄双目圆瞪,拍案叫绝:“妙极!亏他怎么想来着!真真是个人才, 未来的国之栋梁啊!”    “哥也看着好?那我便去安排。”周紫拍着胸膛道。    “行,就辛苦你们了, 哥过后必有重谢!”周玄揉揉她的头。又思忖道:“我得叫上爹。爹不是又要给我塞侧妃么, 还有朝臣们不是闲言碎语说的起劲儿么,好啊,叫上大伙儿都一起来, 这才热闹么。我这就和爹说去。”说着拔腿就往外走。    走了三两步却又急急倒回来,瞅着周紫道:“我却疏忽了,你说这套东西原是你小弟弄给你的,这个小弟对你也,那啥?”    “嗐,拿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没办法。”周紫故作老成地叹气:“哥哥不必理会他们。”    “我们家阿紫实在是,”周玄不得不抚掌赞叹:“好样的。”    “唔,你要办宴?请爹去?不年不节办个啥宴啊?”钦安殿里,景泰帝听了周玄的邀请,撇嘴道:“怕是个鸿门宴!不去,不稀的去!”    “这不天儿凉快下来了么,那家的园子又听说是新翻修的极好的,就想请爹和朝臣们一起去乐呵乐呵。”周玄笑眯眯道。    “唔,要爹去也行,”景泰帝想了想又道:“爹前两天不是说了么,你得添几个侧妃,这宴上不如先见见。”    “你看爹你怎又提这茬。”周玄装出副头疼模样:“罢了,爹爱叫谁去就谁去!”    嗯?听着意思,这小子有那么一丝松口了?真是意外之喜啊,还以为他要死犟到底呢,到底是这太子位好过那苏凤竹!景泰帝心中得意不已。然很快又一阵心虚:儿媳妇知道这事儿,不知会怎样闹腾......可她自己生不出娃子来怪谁!孙子,俄滴大孙子......更勿论俄玄儿有多少个女人都不为过......倒还没见过她闹腾的模样......总觉着背后凉飕飕的......    “爹先别张扬出去,别叫我媳妇儿知道。”只听周玄又道。    “自然那是自然。”景泰帝忙不迭地道。    与苏凤竹周玄没多说,只道几日后有个宴,叫她准备着一起去赴宴。背着她周玄和周紫紧锣密鼓为着那日筹备起来。    然他事情虽做的机密,苏凤竹依旧敏锐地察觉倒他有事儿瞒自己。一开始苏凤竹想周玄定有他的道理,并不多想。然一两日过后,苏凤竹又觉出含冰宫外整个皇宫的氛围不对,宫人们看她的眼神在打飘——依着她在深宫里这么多年的经验,这是要变天啊......    “总觉着所有人都在瞒着我什么似的。”她忍不住与周玄说。    “嗯?瞒你什么?你想太多了,定是近日太过操心的缘故。凡事有我呢,不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都别往心里去。”周玄安慰她道。    然一时苏凤竹在去钦安殿看望猫皇时,又发现景泰帝面对她时神情有一瞬间的慌张。    苏凤竹于是愈发起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说起来,我倒是许久未拜玉团子了。近日诸事不顺,我要拜一拜他,求求福气。”她笑吟吟与景泰帝闲话。    “哦哟,对呢咱们小宝贝可是个福气包儿,俄都差点忘了。”景泰帝便把怀中猫皇放到一边摆好,笑道:“拜拜。”    苏凤竹还真对着猫皇款款下拜。“天灵灵地灵灵,神猫大人,我这几日老觉着眼皮跳的厉害,你说是不是有人在我背后对我使阴招啊?”她双手合十道。    景泰帝听着这话,眼皮便是狠狠跳了一下。    嗯?有人对你使阴招?谁敢这样大胆?!反了他!而猫皇威严地喵喵叫。    “哎呀呀,果真如此?那大人,你说他要对我使什么招数?他是要给我添堵呢,还是伤我性命呢?”苏凤竹又道,眼角余光却留神着景泰帝。    看把我儿吓的,父皇在此,谁敢放肆!猫皇伸爪子摸摸苏凤竹的头。    “大人伸爪,聚而为拳,即为堵也。”苏凤竹故作玄虚道:“我懂了,他是要给我添堵是。那是如何添堵呢?”    添堵,添,添......唔,这两日总是有人在朕耳边嚷嚷添侧妃什么的,好不聒噪。猫皇觉着坐的腻味了,拨拉过一边自己的玉球抱住,并叫道。    哦,原来还是老生常谈啊,我还当什么新鲜事儿。“大人抱住玉球,玉,通女也。难不成是说那人要给我身边多个女人,这样给我添堵?”苏凤竹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    “这,这如何看的出来?儿媳妇它定不是这个意思,不做准的!”景泰帝则一阵心惊肉跳。    “自然自然。”苏凤竹歪头看景泰帝,依旧一脸的笑容甜美:“我也并不全信,不过随便求求神猫罢了,图个心安。”又与猫皇道:“求大人保佑于我,并降罪于那对我使阴招的人,让他,唔,让他怎样呢......”    她又看向景泰帝:“陛下,你说我该求神猫怎么降罚才好呢?”    她,她莫不是知道了?不能,不能够啊......景泰帝心里琢磨着,而尴尬别过脸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关俄什么事儿!”    “哎哟喂,我见少识寡,又心肠软,却是说不出什么狠话来。”苏凤竹悠悠叹息道:“这样,便求神猫让那人以后再也没脸见人就是!”    景泰帝的脸,之前叫猫皇挠了个满脸花,现下不过刚刚结好疤,他这许多时日了都尽量躲着朝臣们。    如是景泰帝嗖地跳起来:“哈,你果然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你敢咒朕!”    “哈,陛下此地无银三百两!”苏凤竹也跳起来,横眉立目地与景泰帝面对面。    “怎地,俄就是要给俄儿纳侧妃,俄儿也愿意了,你能怎地!”景泰帝彻底撕破脸皮:“不服气?憋着!小心你的正妃之位不保!”    “瞧陛下说的,陛下误会儿媳了。”然苏凤竹嘴角一勾,又笑的极温柔:“儿媳何曾说不肯阿玄纳侧妃?陛下还不知道儿媳么?儿媳这最是贤惠不过的软和不过的,只要阿玄愿意,儿媳没有半个不字!”    165、晋江独发 ...    打探清楚怎么回事, 苏凤竹反倒不挂心了,她相信周玄不会让她失望。    宴会这日, 周玄早早就催苏凤竹梳妆打扮, 还道:“今儿既是晚上的宴, 胭脂水粉不妨多用些, 否则看不清眉眼。”    “怎么, 是不是觉着我老了,比不得年轻姑娘们了, 怕在人面前丢你的脸?”苏凤竹故意嗔道。    “说什么呢,我媳妇儿就是那天上仙女下凡也比不过, &quot;周玄笑着拥住她:“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姑娘们, 都得嫉妒死你。”    傍晚时分来到开宴之地。原是蓬莱湖畔的一座园子, 园里围了蓬莱湖的一小片水域,颇有些江南韵味。不过比景色更亮眼的, 是一个比一个更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呀, 来了这么多姑娘家, 可惜了呀......”苏凤竹看着周玄笑吟吟道。    “可惜兔儿和青儿不在,勉儿又不肯来, 不然他们不知该多欢喜。”周玄也笑吟吟接话:“他们都到了定亲的年纪了。”    “可我怎么看着,姑娘们这眼神儿都净往你身上飘啊?”苏凤竹冲他眨眨眼睛。    “何尝是看我, 那是看你呢。”周玄刀枪不入:“我媳妇儿这好看的, 别说男子,女子都得给你迷住。”    “油嘴滑舌。”苏凤竹剜他一眼。    “他怎么油嘴滑舌了?”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是周嫣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 把脑袋插在两人中间:“他欺负你了?弟妹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对付他!”    “哎哟吓我一跳。”苏凤竹拍心口道。    “瞧大姐说的,我如何舍的欺负她。”周玄笑道。    “哼,你敢再说。”周嫣狠狠瞪一眼周玄,看那意思,她也听到了要给周玄纳侧妃的风声。    “到底是大姐疼我。”苏凤竹握住周嫣的手:“若大姐是个男儿,我定然会舍了阿玄,嫁给大姐!”    “这小嘴甜的!”周嫣拧一下苏凤竹的嘴。    不远处水榭里的景泰帝看着他们三人和睦,竟打心底里生出一丝羡慕,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刘桂兰欢好的日子。他叹口气,招手唤周玄:“玄儿过来和爹走走。”    “行。”周玄大摇大摆拉着苏凤竹过来。    “那啥爹和你商议些政务,儿媳妇就不必跟着了。”景泰帝忙道。    “哟,啥军机大事,得瞒着我弟妹啊?”跟过来的周嫣却推着苏凤竹往前凑:“不行,弟妹你就跟着,把你男人看紧了!”    “这都胡咧咧些啥。”景泰帝无法,咳嗽声道:“爱跟着就跟着。”    四人于是男前女后往园中行去。行了没两步,转过一堵假山,便见花旁三两个女子在扑蝶。“哟,是柳侍郎、原常侍和赵司空家的小姐们,怎可在御驾前疯闹,老奴这边去呵斥于她们。”吴用装作若无其事道。    “不必不必。”景泰帝便道:“女孩儿家,就是要这样嬉闹才可爱。你说是不是啊玄儿?”    “我说再可爱也可爱不过我媳妇儿。”周玄只看着苏凤竹道。    “哎呀,你真是。”苏凤竹抿嘴笑道:“看看这些姑娘们,虽是在嬉闹,可一举一动多么雅致,像跳舞也似,赏心悦目。唔,我最喜欢那个红衣服的,看那肌肤水嫩的,叫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唔,可不是么,粉嘟嘟水灵灵的,水蜜桃般好吃!景泰帝看的目不转睛。    “我看还是差你差些。”周嫣却又捏捏苏凤竹脸道:“要么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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