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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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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倒在地。卢恒下意识伸手去扶。兔儿便抓住他的胳膊使巧劲儿一拽,便把卢恒拽倒在地。又就势一滚,俩人便纠缠作一团。    卢恒慌张地想赶紧站起,然不料只觉背上骤然一酸,全身乏力,竟无论如何起不来了。耳畔兔儿还在惊慌尖叫:“哎呀卢公子,你的手快从人家胸上拿开!非礼了啦!!衣冠禽兽啊!!来人救命啊!!”    卢恒:……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2018继续与作者君相亲相爱!    74、晋江独发 ...    “卢家如今势大, 不许去招惹卢家人。总有他们哭的那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过后苏凤竹与兔儿道。    “哦。”兔儿乖乖地应着。    “还有不许故意戏弄阿青。”苏凤竹又道:“若是他真把你当姑娘家喜欢上了, 那可怎么办?”    “那肯定好生有趣哦!”兔儿想象着那情形, 憋着笑。    “小坏蛋!”苏凤竹戳一下他额头:“他既是你姐夫的弟弟, 便也是姐姐的弟弟, 不许你欺负他。”    “我不嘛!”然兔儿一听急了, 拉着苏凤竹的胳膊猛摇:“姐姐有我和兄长两个弟弟已经够多了,不许再多了!周青不许是姐姐的弟弟!”    “哎我做衣裳呢, 放手!”苏凤竹忙拍开他的手:“我得赶在你姐夫走之前做出来,好让他穿着去。唉, 我针线活太差了......”    然兔儿愈发激动了:“都没有人给兔儿做过衣裳!兔儿也要姐姐做的衣裳!”    “好, 等你姐夫这件做完姐姐就给你做好不好?”苏凤竹哄他道。    “不嘛, 我就要这件嘛!这件给兔儿然后再给姐夫做嘛!”兔儿扯住衣裳道。    “你姐夫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再说这件衣裳无论款式、大小你现在都穿不了啊。”苏凤竹无奈道。    “他又不是没有别的衣裳穿!不合适姐姐可以改啊!”兔儿不依不饶地道。    苏凤竹皱皱眉:“苏兔儿,别装小孩子无理取闹!你十四岁, 不是四岁!”    兔儿眼中便泛起点点泪花。他松了手起身走开, 找了个角落面墙缩着:“兔儿知道了, 兔儿永远是那个次要的,呜呜......”    苏凤竹扶额:“装可怜也没有用!”    “兔儿没有装可怜, 兔儿是真的可怜啊!!”兔儿的小声呜咽顿时转为嚎啕大哭。    便在此时周玄回来了,恰目睹这一幕:“兔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就是你, 还有谁!”兔儿一转头, 哭的诚然叫一个梨花带雨。    “为了件衣裳,哭成这样?龙鳞卫教出来的人都这样的?”苏凤竹吓了一跳:她原以为他装哭的,还真能哭出来。无奈只能放下活计, 把他拉回榻上坐着,给他擦泪。    “什么衣裳?”周玄问明白事情原委,挠起了头:按说一件衣裳而已,可是是媳妇儿亲手给自己做的第一件衣裳啊,真的不想让给他......    “姐夫,姐姐总说你好,兔儿虽认识你不久,却也觉着你人豁达大气。”兔儿此时又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周玄道:“兔儿这么可怜,你一定不会和兔儿争,会把这件衣裳让给兔儿的对不对?!”    呃,狡猾的小子。周玄心想,可惜你找错了主。咱这村里出来的人,可从没什么豁达大气。    于是他也眉一耷拉,可怜兮兮地看了兔儿:“兔儿啊,若是别的东西倒也罢了,可是这件衣裳,你不知道,它对姐夫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件衣裳。以前姐夫在家时,别说有人给做新衣裳了,便是体面点的旧衣裳,都没得。都是我爹以前穿剩下来的破衣裳,缝了又缝,补了又补,补丁摞补丁,给我穿着......大冬天里,一件棉袄穿了不知多少年,棉花都没了,薄的跟单衣一般,姐夫干活的时候都不敢停下来歇一歇,因为一停身上的热气就走了......    抽抽鼻子,他又深情款款地捧了苏凤竹的手看着她:“姐夫那时候就想,若是能娶上个媳妇儿给我做件棉袄暖暖和和的穿着,那这一辈子就算没白活了......”    苏凤竹眼里也泛起泪光:“苦了你了夫君。我,我就差一点点了,我抓紧做,一定让你在走之前穿上!”    兔儿则一脸的郁卒:遇上对手了!    苏凤竹真的是很用力在赶,然直到周玄出发前一日晚上深夜也没做完。    其实也不全怪她女红差。原是周玄不停地在她耳边嘟囔:“时候不早了别做了,咱们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做啊......要不没做好的你留着,等我在路上自己缝上。”    “你会缝?”苏凤竹随口一问,手下不停。    周玄伸手强夺过她手中活计,嗖嗖嗖飞针走线,麻利劲儿不知比苏凤竹强了多少倍。而缝出来的针脚,细密匀净,苏凤竹缝的相形之下恍若丑陋的蚯蚓。    苏凤竹咬着嘴唇委屈极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班门弄斧......”    周玄一看她这样慌了:“不不不,媳妇儿,都是我不好,要么你接着缝,接着缝!我缝的中看不中用的,媳妇儿缝的才厚实暖和!”说着还夸张地凑过去闻一闻:“还有媳妇儿的香气!等穿上了,就和抱着媳妇儿一样!”    “讨厌!”苏凤竹戳一下他的脸,到底又鼓起了干劲儿,接着缝起来。    周玄又等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媳妇儿,这缎子摸起来真滑真软。”他说着伸手抱住苏凤竹,并往她衣襟里摸去:“可是远远比不上媳妇儿你......”    “别闹,等我做完好不好?”苏凤竹推他。    “我没闹啊,我什么都没做。”周玄道:“我这样儿也不耽搁你做,你不管我就是了。”    然他手层层推进,轻拢慢捻,她如何能静心来做!    “那我过一会儿再做好了。”苏凤竹喘息着道。    话音还没落下,身体已腾空而起,周玄三两步跨到床边,把她重重扔下。    “活似饿鬼一般。”苏凤竹有些给他摔疼了,恼怒道:“哪天没给你喂饱怎地?”    周玄扑向她:“马上怕不有两个月都要吃不着了,如此一想便觉着怎样都不够......唉,媳妇儿,南边的军士还没饿死,先把你汉子饿死了可怎生是好?所以你今晚上可要争气些,万不能再动不动就不给我了......”    “坏人......”    “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嗯?不许不想我,我能够知道的......”    ......    所以衣裳到底没做完。    而第二天一早,周玄还把这衣裳往身上穿。    “这如何穿得?”苏凤竹惊讶道:衣襟上明晃晃的一个大口子,还露着棉花呢!    “不碍事。”周玄把口子往内里一折,孩童一般稚气地道:“我就要穿着媳妇儿给做的新衣裳动身。”    “这,一会儿朝中众臣都要来送行,这像什么样子?”苏凤竹哭笑不得。    周玄便把厚厚的貂皮披风一披:“这不就得了!妥妥的!”    送行场面甚是盛大。虽是北风甚烈,可满城权贵几乎都来了。这是景泰帝特意要为儿子造势的缘故。出行队伍人却并不多,除却侍卫之外,不过二十余个罢了。这是因为并不需要他们亲自押送粮食,他们是协助周玄去前线统筹提调的。而这二十余个人,识相的臣子自然知道,都是皇帝给他长子精挑细选的,没一个是吃素的。    ——也许有一个,韩王郑行。素来纨绔的他,这次竟自己跑到皇帝面前请命,求着与周玄一同前往,这委实出乎皇帝和许多大臣的意料。    也是出乎他亲娘乐太后的意料的,此时她面上抹着眼泪、拉了郑行的手、叮嘱他行路的事儿,一派慈母之色。然心中早骂开了:这个小畜生!都不曾和她说一声自个儿就坐了自个儿的主!去去,死在路上才好!那时候他才知道她这当娘的的好呢!    眼见周玄被众臣围住,与他们谈笑风生,而自己这边却乏人问津,乐太后又是恼火:哼,也就风光这一时了!    而周玄之外,含冰宫其他人等也极出风头。女孩们一水儿的惊鹄髻——或者说是兔子头。连苏凤竹也是。自然也包括兔儿。如此大小高矮一连串兔子头依次站在一起,可爱至极。景泰帝是一看就爱不释手的摸,摸的粉粉和阿紫捂着头躲他。    周青护在兔儿的身旁,警惕地盯着他爹——他不知从哪里寻摸出一个珍珠攒的二龙抢珠冠,两条龙从两边蜿蜒而上,和这兔子头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唯剩下周橙撅着嘴一脸哭相:“只有橙子没有兔子头!”    “好了,这就要走了。”一时寒暄、礼仪已毕,周玄过来再次与家人作别。“务必不能让我媳妇儿受委屈,否则我回来跟你没完。”他再次严正与他爹道。    “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你媳妇儿便是是水晶玻璃人儿,也不用拿着这般仔细!”景泰帝又是不耐烦又是不舍:“你且当心你自己才是!爹和你说过的话,都记住了?”    “那话你也说过百八十遍了!”周玄看都不看他爹,挨个揉揉自己弟妹的头:“要听话,看好家。”    最后又看向苏凤竹:“我真走了。”    我等你回来。”苏凤竹笑道。她努力让自己笑的更好看一些。    周玄再深深看一眼她,深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去上马。    然此时兔儿突然上前一步靠近了他道:“殿下一路保重!”    周玄又转过身,跟她点点头:“保护好你姐姐,姐夫回来谢你。”    “嗯!”兔儿甜甜笑着点头。    周玄大步走几步,再次与众人拱手:“多谢诸位盛情,玄必不负诸位所望!”    他进宫这许多日子有勤练姿仪,因此现下一举一动也很有伟岸豪迈的架势。然此时随着他这动作,身上骤然飞出一团团棉花,随风四散,糊到众臣脸上——顿时伟岸形象全毁了。    “啊呀,殿下的衣裳破了!”兔儿指着他大叫,并笑的前仰后合。    “是你使坏是不是?”苏凤竹狠狠拍一下她脑袋。忙上前为周玄整理,并从自己发上抽出一支细长簪子,别在那破口内里,如此更加稳固。“早去早回啊。”她俯在他胸前低声道。    “放心。”周玄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兔儿:不好意思,我这人略微有点记仇......    75、晋江独发 ...    周玄走前, 有阖家去看过周嫣一次,告知远行之事。    其实周玄有尝试与卢氏斡旋过, 让周嫣回宫, 这样他走的也放心。不过余皇后经过了之前诸多事情, 尤其是兔儿设计的那场惊吓之后, 性情越来越阴沉莫测。景泰帝自觉此时并非让周嫣回宫的最佳时机, 便作罢了。    不过看来周嫣过的不错。每次见着她,总比之前愈发的大方、展扬、荣光焕发。    “都是仙子调/教的好啊!”景泰帝殷勤致谢明尽道长:“比朕这当爹的强多了! 仙子说, 朕该怎么答谢仙子为好?”    “陛下谬赞了。”明尽道长稽首道:“此乃陛下功德无量,上苍庇佑降福、点化于大公主之故, 小道何功之有?”    “瞧瞧, 瞧瞧这多会说话!”隔着个案几, 景泰帝努力抻脖子往明尽道长面前探,涎着眼道:“朕宫里就少仙子这般的贤妻良母啊!”    “爹啊, 你可安生些!”周嫣一把揪住景泰帝耳朵把他揪回去:“我这儿有正经事儿要与爹说呢。”    “你说就是别动手!”景泰帝呲牙拍开他闺女的手:“刚夸了你几句, 又没规矩了。”    “爹啊, 你可知道,城外墙根下现住了数万无家可归的穷人。”周嫣道:“都是下面京畿道, 还有更远山左郡过来的。因为打仗让他们失了田地、房子。没了活路,不得已只能四下逃荒, 逃到了这里来。这寒冬腊月的, 咱们在屋子里点着炭火还嫌冷,他们只有个窝棚缩着,好不可怜!爹啊, 咱是穷苦人出身,可不能不管他们!”    “这事儿爹知道。”景泰帝道:“有让京兆尹盖房子、设粥棚、发柴火接济他们啊,怎地,京兆尹没办?把银钱都给贪了?”    “这倒没有。”周嫣道:“京兆尹梁雨梁大人是个好官,我们出城接济穷人的时候,也常见他过去忙活,委实尽心尽力,没话说。可是还是不够啊,每天两顿稀粥,比水没强到哪儿;加盖的房子,只能先尽着老人孩子住,还远远不够。归根到底,是爹你和朝廷给梁大人接济穷人的银钱太少了,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还缺还缺多少银钱?”景泰帝问。    “我和道长算了算,从现在到开春,总还短缺约莫十万两银子。”周嫣答道。    “这么多。”景泰帝挠挠头:“那就没法子了,现下爹这朝廷里还真没什么钱。南边在打仗,爹原本攒下的家底全贴上去了。原以为夺了京城,可算能吃饱了。岂料前边虞朝国库里干净的跟狗舔过似的。”    说着皱眉看向苏凤竹:“你那弟弟和娘跑的时候,把你带上、把银钱给俄留下多好!”    苏凤竹听了这话心中疑惑:母后他们走的那样急,如何能尽数带走国库存银?别人不知道,苏凤竹却有数:到底是延续数百年的国祚,纵然后面给她爹娘可劲儿地败,剩下的家底儿也还相当可观。    “不能啊爹,”周嫣更不肯信:“你看皇宫里多少好东西,那些为官做宰的也是一个个高头大马绫罗绸缎的,如何到接济穷人这儿,就没钱了?”    “你问问你这好弟妹,眼下俄这点子东西这点子用度,跟她家比可能入眼?”景泰帝撇嘴道:“至于臣子们,爹说了不怕你笑话,能帮爹的爹张了好几次嘴了,早和爹一样只落下个空架子。那些不肯帮爹的,不下阴招跟爹抢银子爹就算谢谢他们了!”    “这就当真没法子了么?”周嫣好不沮丧:“那我想着,把爹你给我的那些宝贝,还有别人送我的,拿出去卖掉。爹,还有大弟,你们不会不许?”    “全接济那伙子穷人了?”景泰帝好生惊讶:“以前爹跟你要个几文钱你都死活不肯给爹,如何现下竟这般大方了”    “能一样么?”周嫣道:“以前只有那么几文救命钱,如何能让你拿去买酒?现下衣食不愁,这些东西我也用不上,拿出来能救人一命,我自然是肯的。”    “我大闺女心肠就是好!爹真是臊的慌,也替这满朝文武臊的慌!”景泰帝叹息道:“可你那点子东西才多少,都接济出去了,自己寒酸磕碜,却也不像话。”    “哪里需要全部接济出去。”却是苏凤竹笑吟吟接了话:“妾看陛下赏赐大姐的都是无价之宝,随便拿出一件,只要找对了下家,十万两银子绰绰有余。陛下,这事儿便让妾帮大姐筹谋。”    “哦?听你这意思,你能给嫣儿找个拿钱的冤大头?”景泰帝狐疑地看了苏凤竹:“你有这能耐?”    “瞧陛下这话说的,”苏凤竹道:“没什么冤大头,也不是妾能耐。只是这京中多的是心存慈悲之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凑个十万两银子出来应该不难。”    “弟妹,你不知道,”周嫣原本以为苏凤竹有什么好法子,现下一听,顿时发亮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今冬一冬,道长已经把这京里的高门走了个遍,那等心存慈悲的早拿了钱出来,不然这梁大人能维持到现在?”    “最高的那道门槛,道长却没走过?”苏凤竹眼波流淌:“咱们皇宫里面,也不乏大慈大悲之人。比如说,陈贵妃。”    景泰帝一愣,转瞬明白苏凤竹意图,盯着苏凤竹沉吟不语。    而周嫣只惊讶道:“她当真有这般慈悲心?哎呀,早知道我不该那样对她的......”    “倒是要委屈大姐,去面见陈贵妃,与她说句软和话,劝说于她。”苏凤竹笑道。    “若是能让她拿出这银子来,别说软和话,便是让我给她磕头,也使得的。”周嫣急切地道:“只是她当真能肯么?”    “必定是肯的。”苏凤竹看向景泰帝:“陛下说,是不是?”    周玄走后次日,陈贵妃接到宣召,命伴驾出游。    玉华宫宫人们闻讯无不喜笑颜开。自突然册封后宫之后,景泰帝便甚少踏足玉华宫。仅有的一两次,也不过略站了站,看了看女儿,甚至都没和陈贵妃说什么话。而陈贵妃,也深居简出绝迹于人前。宫人们都以为陈贵妃失宠,惶恐不安。如今见皇帝复召幸,如何能不欢喜!    唯有陈贵妃自己,却依旧面如死水。连衣裳也不肯更换妆容也不打理,灰扑扑地到了景泰帝面前,然头还是昂的高高的。    “上车。”景泰帝见了这样的陈贵妃,也没多说什么,只上车就走,依旧是微服简行。    陈贵妃也不问什么。两人一路相对沉默无语。    一时陈贵妃听见外面动响出了城门,然后车子停了下来。“随朕来。”景泰帝道。    随景泰帝下了车,只见眼前是延绵的城墙,靠城墙跟下密密麻麻蜂窝也似的破窝棚。此时正值午饭之时,却没有几个窝棚升起炊烟。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穷苦之人,手拿着破瓢烂碗,一窝蜂地往远处几个大棚子而去。那里,一溜儿摆了数口大锅,米粥的香气远远传开。    陈贵妃跟在景泰帝身后走近那大棚子,只听一个高亢女声盖过人们的吵嚷:“都不要挤不要挤,排起队来,让老人孩子站前面!”    陈贵妃愣了一下,这声音曾狠狠刺痛她心扉,她自然不会忘记。展目望去,那站在人群前面、挥舞着双臂的,可不正是周嫣?此时她毫无脂粉装扮的脸颊冻的红彤彤,头上没一点钗环只拿帕子包起。身上是一身臃肿粗布短打,还围了个脏兮兮的围裙,可衣裳上依旧土一块灰一块的。这副模样,活似这些穷困的同伙,哪里见半分公主尊荣?    陈贵妃只以为周嫣给送出宫去也是荣华富贵的享受着,何曾想到会是这样?她不自觉地捂住了心口。    又见周嫣和一个一个浑身上下脏成一团黑的大汉吵起来:“退后!别和老人孩子抢,都有的吃!”“哄谁呢,到了后面就只剩下沙子了,如何吃得!”那大汉推搡着她,动手去舀粥。    “干什么,老实些,下去,否则一粒米也不给你吃!”周嫣身旁,一个京兆尹衙役穿戴的人没精打采的呵斥着大汉。    “这是官家给的粮,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不给老子吃?”大汉直着脖子道,又转头扬声对其他人道:“我看这粮食,就是给他们这些人给贪下了!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给咱们吃这样全是沙子的东西!没天理啊!”    “就是,就是!”他身后几个和他差不离一样黑乎乎的汉子一起鼓噪,又往前推挤:“老子要吃好的!砸了□□的,抢粮!”    ““好了好了,”那衙役蔫儿:“不就口吃的么,嫣儿,快给他们盛上,打发他们走!”    “不行,不能开这个口子!”周嫣坚决道:“这里是朝廷设的粥棚,你们敢乱来,抓你们进大牢去!”    “杀了老子!就是死老子也要做个饿死鬼!看呀,心虚了,让老子说中了?”那汉子反倒愈发嚣张:“官家要杀人灭口了!不给穷人活路啊!乡亲们,咱不能给饿死啊,抢粮啊!”    眼看着整个人群都躁动起来。那汉子只是说说而已,见状倒真动了这抢粮的心思。自忖这里面掌事儿的就几个女子,唯一的衙役眼看是个怂包,只要把眼前这个大胆的女子收拾了,便没人敢拦他。于是伸手一巴掌朝着周嫣打下。    然手在半空中被牢牢抓住。汉子转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衣着富贵、面目比他还凶狠数倍的男子。汉子顿时便想讨饶。然不及出声,这人手一动,汉子的胳膊咯吱一声被拧了个倒折。剧痛袭心,汉子顿时倒地大声哭喊起来。而这人又是一脚跺下正中他心口,汉子顿时狂吐鲜血,手脚抽搐,脸色不成人样。    “杀人了,杀人了!”他的同伙们见来人凶猛,惊惧后退。这人却紧追两步,伸腿一脚一个,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放翻满地,一个个打着滚儿吐血,眼看着也和那汉子一般,不会动弹了。    整个人群都给这人身上的煞气震住了,顿时一个个体如筛糠,连逃跑都不敢逃。    “爹!”周嫣见状也是给吓坏了,这一声叫的打心底儿的敬畏。    来者正是她爹景泰帝。哎呀,这许多时日憋屈坏了,一时没收住劲儿,吓着闺女了。景泰帝责备自己,忙去安慰周嫣:“没事啊,没事。他们胆敢带头抢粮,就是造反,就该死!”说着又转眸阴森森看过人群。    “这,嫣儿这是你爹啊?”那衙役此时乍着胆儿出声:“这可怎么说的,这么多条人命啊!你,你不能走,你跟我去衙门!”    景泰帝何曾肯理会他,只管和自己闺女说话:“你陈氏母亲与爹一起来了,你是现下和她说话呢,还是等会儿?”    “那,那我们过去。”周嫣忙拉着她爹走开。有她爹在这儿,怕是没人敢吃饭了。    “你们去哪儿?不许走,我,我去禀报府尹大人!”那衙役说着一溜烟儿跑了。    穷苦人们虽然被杀人吓到,但他们这一冬经历无数苦难,心中早已麻木。竟是能够无视满地的尸体,依旧排队盛粥去。只是现下,可是按着周嫣说的,先老幼后青壮,规规矩矩地排好了队伍。    离开众人,来到陈贵妃面前,周嫣深深行礼:“拜见母亲。女儿以前不懂事,冒犯母亲,母亲打我骂我!”    “这,这......”刚才她还无畏无惧地与那凶恶大汉吵闹,陈贵妃再没想到转眼她可以这般对自己做小伏低,这倒让陈贵妃手足失措:“快起来,起来,妾如何当得起大公主这一声母亲。大公主这些时日,受苦了。”    “何曾受苦,这些人才苦呢!......有时我想我被赶出宫来也是件好事,虽然不能照顾自己的父母弟妹,但却可以照顾这么多更需要照顾的人......”原是苏凤竹早教好周嫣,周嫣只管亲亲热热地拉着陈贵妃的手,领着她去看看那些躺着等死的老人,抱抱那些瘦骨如柴的孩童,装作无意间让她看到自己因照顾这些人冻伤的手指。当然,最要紧的是时不时的抹泪哭穷叫惨。    当然情形也是真惨。陈贵妃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一时也同周嫣一起抹起了泪。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和你母亲便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看看火候差不离了,景泰帝便要和陈贵妃离去。    便在此时,见呼啦啦十几匹马疾驰而至,把他们团团围住。当中那人,年轻俊朗,一身红色官服即威严又潇洒。这便是京兆尹梁雨了。    “就是他!嫣儿他爹!”去报信的衙役指着景泰帝道。    梁雨便走向他们:“嫣儿姑娘,这是你爹?人当真是他杀的?到底怎么回事情?”衙役们紧张地握着刀拱卫在他身侧。    “这,爹......”嫣儿有些拿捏不准该怎么处理这事儿,只看着他爹。    景泰帝却一脸疑惑:“梁雨是?看着你咋这眼熟呢?以前应该没见过你才是.......”    梁雨也觉着面前这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很是眼熟。这般的彪悍,是他曾见过图影的悍匪么?等等,悍匪,入云龙,大皇子——苍天啊!这龙颜原深深刻进了他心里的,奈何今日上面少了个脚印啊!!    梁雨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不是,还是和上次一样,假装不认识,把这事情抹平了......梁雨挣扎着。    “大人,可要小的们把人拿下?”偏生一个衙役问他。    偏就这一声“把人拿下”点醒了景泰帝:“哦,想起来了......”    “吾皇万岁!”梁雨再支撑不住,噗通跪倒。    周围衙役愣了片刻,然后手中的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一个个几乎瘫倒在地。“吾皇万岁!” 他们口齿僵硬,鹦鹉学舌地道。    而景泰帝俯身看看梁雨:“呀,原来你知道朕是皇帝啊?”    梁雨:“......臣万死。”    “行了,你也没做错事,起来。”景泰帝大度地道。    消息也在穷苦人们中如风过麦浪般传播:“这是皇帝?”“皇帝来了?”“刚杀人的,是皇帝?”......原本景泰帝那般彪悍的杀人,已经震住了所有人,如今听说这是皇帝,反倒然他们在惊畏之外,生出敬来:这般神武,不愧是真龙天子!    “皇帝万岁!”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人们纷纷拜倒在地,万岁之声直冲天际。    “好好好。”景泰帝龙行虎步走向人前:“朕便是这大魏的皇帝。你们,是朕的子民,你们的安好,朕时刻挂记着!”    周嫣是没想到她混账爹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由得目瞪口呆。而人们则一个个感动不已,连连叩拜。    景泰帝拉过周嫣,又道:“ 好叫你们知道,今儿个这几个贼子的死,不是朕滥杀无辜,而是他们冒犯朕的女儿,大魏的公主,罪有应得!你们都抬起头来!”    他声音穿金裂石,众穷苦百姓不由得依言抬起头来,便见华贵威严的帝王珍而重之地拥着那脏兮兮的嫣儿姑娘:“这,便是我大魏的公主!心系百姓,与你们同甘共苦的公主!朕最心爱的女儿,她代朕照顾你们!”    嫣儿姑娘这许多时日扎在这里,为他们忙里忙外,十停人里有八停认识她。平日里虽曾感念她,但多想着是出家人慈悲,合该如此。如今咋闻她竟是个公主,公主亲手给他们煮粥,公主抱过他们的孩子,公主安慰过他们的老人!众人心中的震惊何啻天崩地裂。    “公主娘娘千岁!”“公主娘娘是活菩萨转世啊!”顿时这人群的呼喊、激动,比刚才更甚。那种狂热逼的周嫣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情不自禁地往他爹身后躲。    “站稳了!”景泰帝威严地道。    “陛下今日带妾走这一遭,是为了大公主。”回宫的车上,陈贵妃主动开口道:“陛下想让妾为大公主做什么,直说就是,什么时候,陛下也有了拐弯抹角的习惯。”    --------------------------------------------------------------------------------    作者有话要说: 苏凤竹:接下来是本宫的操作时间。。    76、晋江独发 ...    “陛下今日带妾走这一遭, 是为何意?”回宫的车上,陈贵妃主动开口道:“请陛下直说就是, 不必拐弯抹角。”    “朕的用意, 嫣儿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你心中应当明白。”景泰帝阴沉着脸道。    “赵王和小公主中毒那事, 是妾做的。”陈贵妃从容道。    景泰帝没想到她这般轻易承认, 倒是愣了一愣:“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陈贵妃看着他的面容, 轻笑出声:“瞧陛下这话说的,妾这副样子, 还不是陛下一手教的。陛下知道么?给你儿女下的那毒, 就是九年前, 陛下亲手交给妾,让妾毒死那死鬼的毒呢!我若当真是个贤妻良母, 又怎生会让你周老二弄到手?如今, 你倒是嫌我狠毒了, 啊?”    她此时早已不复死寂神色,越说越激动, 到后来几乎要啐到景泰帝脸上去:“你也配?!”    怎自己这些女人,都一个个变得越来越不温顺?景泰帝心中叫苦不迭:“那啥, 玉容, 你好好说话,朕今儿不是要跟你吵......”    “我受够了!”陈贵妃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按:“你弄死我就是!到头来不说你那□□原配,便是那假惺惺的余氏我都不如!你还不如让我死!”    “玉容, 玉容......好了!”景泰帝抓着她的手把她牢牢抱住:“都是朕的错!九年前朕就说了,老天爷要报应的话就报应在朕身上,不管你事!你是个好人儿,你在朕心里面,一直都是那时候朕给人欺负、你帮朕求情的那个菩萨样儿的好人儿!”    “休要再哄我了,”陈贵妃发狠道:“要杀要剐,你尽管来就是!”    “这次的罪孽,朕依旧给你担着!”景泰帝怒喝道:“所有的错,都是朕的错!是朕混账,是朕对不起你,才让你变成现下这副模样!”    陈贵妃听闻此言,眼泪再忍不住:“亏你这个没良心的......”    “可是你要明白,”而景泰帝又温柔地捧了她的脸,给她擦泪:“在朕心里面,你才是第一个,你才是真正该做皇后的人。”    陈贵妃愈发哽咽难言,只张嘴去咬景泰帝肩膀。    景泰帝一倾身,把陈贵妃压倒。    等苏凤竹前往玉华宫拜见陈贵妃之时,就见陈贵妃笑容格外的亲切甜美。到底是给亲闺女办事,周老二看来没少下力。苏凤竹心中暗笑。    “妾此来,是有一事求教于娘娘。”拜见过后,苏凤竹道:“大公主菩萨心肠,自出宫后,便一直在赈济流民。然朝廷拨的银子有限,大公主便打算把陛下赏赐她的珍宝拿出来,卖掉筹钱。”    “真真是个好孩子。”陈贵妃闻弦音而知雅意,已然猜出几分她的来意。    只听苏凤竹笑吟吟又道:“不瞒娘娘,妾原是想着,大公主见弃于皇后娘娘,处境甚是艰难,便是以后还能还宫,这名声,怕是也不好了。倒没想到大公主吉人天佑,自己找出赈济流民这条路子。做的好了,少不得会有民望的。”    陈贵妃想起之前在城外的见闻,不由地点了点头。    苏凤竹便又道:“待得她声望隆重,怕是皇后娘娘再怎么厌弃大公主,也得以礼相待呢。”    如若助周嫣成事,那么一则自己算是赎罪,与陛下交心;二则膈应余双双 ,把周嫣拉拢到自己这边来。怎么着,都是有利无害。陈贵妃心里算盘噼里啪啦的响。    “夫人说的极是,大公主是个有福的。”陈贵妃便道:“本宫也很疼惜她,一直想着帮她做些什么。”    “却是卖珍宝筹钱之事了。”苏凤竹便皱眉叹道:“陛下所赐,都是世上少有的东西。只一串珠串,便值钱十万。问过商贾,都说太过贵重了他们买不起,急切之间倒难以出手。故而前来请教于娘娘,可有什么法子?”    景泰帝赐给周嫣的东西都是陈贵妃经手的。何曾有什么价值十万钱的珠串!陈贵妃心中明镜一般,咬咬牙,道:“哪里就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卖她的嫁妆了?这样罢,本宫出这十万钱,便当本宫买了这珠串,又重新送给大公主。”    “妾先替大公主谢娘娘了!大公主若是得知,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苏凤竹深深拜倒。    “本宫好歹算她半个母亲,告诉大公主,这是本宫分内之事,不必与本宫生分。”陈贵妃说是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肉疼的。    “说到底,除了娘娘疼惜大公主之外,也是娘娘心系百姓之故。”苏凤竹又道:“按理,大公主合该设宴,在满朝内外命妇面前,答谢娘娘。只可惜,公主现下的处境,怕就是设了宴也无人敢来......啊,有了!”    苏凤竹一拍手:“过两天不就是豫王和威武侯家小姐的定亲宴么,满朝上下都要去作贺的。到时候就让公主在这宴上说起这事,答谢娘娘,则娘娘的美名可传于天下了!”    哎呀,别说,这苏凤竹到底是前朝皇家出来的,这想出来的法子,还真是又体面又周到!陈贵妃那一点肉疼烟消云散,眼里心底美滋滋的。    她这里美,有人却就气了。    “公主,公主,出大事儿了!哎哟我的天爷啊!”奶娘李氏呼天喊地地闯入了顾圆儿的卧房。    依着熏笼垂泪的顾圆儿急急抬头:“怎么?可是阿律哥哥不和王鱼定亲了?”    “不是,是你娘,竟要给那大公主十万钱,十万钱啊我的公主!”李氏拍着腿道。    “与我又有何干!”顾圆儿顿时又垂下了头。    “如何没干系,那合该是你的嫁妆钱啊,就这么,就这么白白给了外人!”李氏那心疼样,活似是抢了她的钱一般:“这事儿不能这么算完!公主你快起来,快去叫你娘把钱要回来!”    “我才不稀的要那阿阻物,我只要阿律哥哥!”顾圆儿被她奶娘惹恼了:“不行,今儿个我要他给我说个清楚!”    说着推开李氏,夺门而出。    永乐宫中,宫人们正忙着张灯挂彩。顾圆儿看了眼中冒火。“豫王在哪里?”她不管不顾地抓了人就问。    郑律正在书房见大臣呢,就被顾圆儿冲门而入。“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郑律忙打发了人。    “我做什么?这话我还要问你呢!”顾圆儿小脸涨红,满眼泪水:“你以前说的,是不是都骗我的?你还是要娶王鱼,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我不这一直想法子么。”郑律惊慌道:“你别着急!便是我和她订了亲,也不是立马就成亲,我一定想法把这亲退了!”    “你,你......”顾圆儿嗫喏了半天:“你拖得,怕是我拖不得了!”    “嗯?是贵妃也要给你定亲么?”郑律听了这话,心下顿时一松,面上却作气急败坏之色:“你还一直说我变心,明明是你变心么!”    “不是!”顾圆儿一跺脚:“怕是我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什、什么?!”郑律吓的连退两步,瘫倒座中。    “再过些天,怕就会被人看出来了。”顾圆儿哭道:“我要你立刻与王鱼退婚!若是你还不肯,到你们定亲那日,我就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把你和我的事儿说了!”说着转身急急离去。    “别!唉,这可如何是好!”郑律抱头半天,起身往他娘那里去了。    “你,你,你这孽障!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她!” 听了郑律吞吞吐吐把事儿说了之后,乐太后气急败坏地伸手想打她,然终究舍不得。    “是她勾引的我么。”郑律垂头盯着脚尖道:“要不就娶了她,陈贵妃比威武侯也不差什么......”    “陈玉容对周老二死心塌地的,她能为了女儿来帮你?做梦!”乐太后气的团团转。    “要不就不管她?”郑律挠头道:“若是她把这事儿闹出来,我不认,周老二总不能强着我认?”    “那你的名声还想不想要了?你的皇位还想不想要了?!”乐太后直问到他脸上去。    “那娘说怎么办么!”郑律无奈道。    “你先稳着她,不要叫她在定亲宴前闹出事来。”乐太后按着太阳穴道:“娘有主义了,你就和她这样说......然后等到了时候......”    “啊?这,这,娘,这不好?”郑律听了他娘的话,倒比方才咋闻顾圆儿有孕更加震惊:“这几乎等同谋逆啊!”    “你是要做皇帝的人,心就要大一点,狠一点。”乐太后阴沉沉笑道。    转眼便到定亲宴这一日。    “今天我陪姐姐一同赴宴。”晨起含冰宫中,兔儿一边给苏凤竹妆扮一边道。自从周玄走后,他可遂了愿了,每天从早到晚粘着苏凤竹。苏凤竹简直觉着自己身上多长出了捂得自己密不透风的一块儿,唯有晚上睡觉时候,用力撕扯扔弃开来,才能喘口气。    “向来这种大宴上,就是造谣碰瓷污蔑生事的多发地。尤其姐姐这样身份,姐夫又不在身边,我必跟在姐姐身边保护,才能安心。”不等她拒绝兔儿又道。    他这样说,却又让苏凤竹开始想念周玄了,顿时便垂了眉眼没了精神。    “咦,又想他了又想他了!”兔儿这几日看到她最多的模样便是如此,心中委实嫉妒:“都从没见你想兔儿!”    “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好想的。”苏凤竹伸手刮一下他鼻子。    “兔儿比他长的好看,比他会武功,比他机灵乖巧,比他厉害好多好多,有了兔儿姐姐还要他作甚!”兔儿嚷道。    “......唉,我想我还是赶紧给你找个小媳妇儿。”苏凤竹无力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在一个神奇的日子里,去了合肥.......好怕合肥的大雪把作者君埋掉......好歹顺利回到杭州,抱歉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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