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情敌
《情人》拍完后, 陈白和聂以诚同居了。 就那么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没有大秀恩爱的举动。 如果朋友们问起,他们会微笑的告诉对方,是的, 我们又在一起了。 陈白就用这样的表情对萧明明说了他们复合的消息, 萧明明沉默良久,还是送上祝福。 她说了一句白馨曾经说过的话:“你开心就好。” 不是嘲讽与挖苦, 而是真心的祝福。 多数“诚白”CP粉都不知道他们复合的消息, 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 推断陈白可能和聂以诚和好了。 但这推断又不能作数, 因为以陈白和聂以诚上次恋爱为标准, 这次实在是太低调了。说蛛丝马迹都不太准确, 得火眼金睛才能发现。 圈里倒是传开了,聂总和陈白又好上了。传者都把“又”字说得深刻,配合上眉飞色舞的表情, 又是看好戏的架势。 陈白并不在意,人生在世,谁不是看好戏的人,谁又不是演大戏的人呢? 和聂以诚的故事能给庸庸众人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白深感荣幸。自觉对于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他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陈白不在意, 聂以诚便也不在意,两个人过起了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那把蒙古刀自刺进聂以诚的胸膛后, 便被聂以诚珍藏起来。在陈白的几番要求色.诱下,才得以重见天日。 这夜陈白洗完澡后,坐在床边等聂以诚,他两条白且直的长腿悠闲的晃荡。 聂以诚来了,并且拿来了那把蒙古刀。陈白接过,一手拔开刀鞘,弯刀仍旧银亮如新,丝毫看不出曾经进到一个人的胸膛。 陈白抬头,看向刚刚将刀拿过来,还站在他前方的聂以诚,笑说:“真看不出来,他曾经捅过人,看来这把刀和他的主人一样,也善于伪装。” 聂以诚说:“他的主人不是你?你是说你善于伪装。” “才不。”陈白瞪了一眼聂以诚,又看了手中的刀,垂着眼说:“它的主人是你,你把他买来的。” 聂以诚蹲在陈白面前,抬头看他的眼睛,陈白的睫毛将眼睛完全遮挡,根本看不出来陈白的表情。 只能看到粉粉的嘴巴翘起,是个可爱的样子。 “可我把它送了你,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忘了吗?” 陈白抬头看聂以诚,他的腿不晃了,将拖鞋踢掉,露出莹白如玉的脚背。 抬tui,隔着睡衣轻轻碰了碰聂以诚的胸.口:“还疼吗?” 聂以诚身体一震,仰头看着陈白。 面前的人面带笑靥,是个撩.拨人的架势。 四年了,陈白好像永远不会变化似的,上帝在他身上施了魔法,他总也不老。 聂以诚初见陈白时,他是一身青衣的狐妖;再见陈白时,他是芳名在外的表子;四年过去,他还是那副天真诱人的模样,没有一点改变。 而自己,则从聂少,到小聂董,再到聂总,经历了亲人离世,爱情决裂,仿佛老了十岁。 起码心境和从前相比,大为不同,他不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也不觉得陈白是什么菩萨。 他爱上了陈白,陈白也爱他,仅此而已。他们都是普通人,会犯错,也会改错。 他愿意为了爱而改变,也愿意为了爱而接受。并且不觉得为难。 以前他爱陈白,现在也爱,也许只有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爱他的人,爱他的心,也爱他的身。 他疼得要死了,只有陈白是他的镇痛解药。 他伸出双手捉住陈白的脚,冰冰凉凉,用自己火热的双手温暖他。 “我疼,可你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疼了。” 说完,在陈白脚趾上一吻,堪称虔诚。 陈白突然说:“我不演戏了。” 聂以诚一震。 陈白拍《情人》和《谋杀》不同,《谋杀》顶多算客串,《情人》是真真正正的主演。相当于真正复出拍戏,担任主角。 “为什么?”聂以诚问。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用自作多情,肯定不是为了你。”陈白将刀合上,侧身将它放到了枕下。 做完这一切,陈白回过身来,见聂以诚痴痴的望着他,有些好笑,他将脚收回来,俯身挑起聂以诚的下巴,问: “这幅表情,是希望我因为你,还是不希望呢?” 聂以诚现出痛苦的神色,他是希望陈白不和自己聚少离多的,但又不希望陈白是为了自己,这会让他有负罪感。 而且打心眼里,聂以诚是希望陈白快乐的,如果演戏能令他快乐,那么聂以诚愿意自己受一点“委屈”,支持陈白。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无法把心中所想转换成语言。 陈白将手从聂以诚下巴向上移去,移到聂以诚的眉眼上,舒展他的眉头,然后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不要皱眉,我喜欢看你笑。” 聂以诚的眼中有些湿润,大概是陈白说话的时候离他太近,唇齿间的微风吹到了他的眼睛里。 池青要去聂以诚家做客,末了,特意强调,带一个朋友过去。 陈白和聂以诚都没在意,虽说池青为人一向谨慎,从不轻易带朋友去别人家做客,但他们都没往那方面想。 彼时《情人》已经拍摄结束半年,又是一个盛夏。 池青说要带人来,确实带了,除了人之外,还带了一条宠物犬,是一个体型非常小的泰迪。 棕色卷毛,穿了一件红色背心,有点滑稽。 不过陈白和聂以诚的目光都没有被宠物犬吸引,他们的目光落到了和池青手牵手的那个人身上。 是正在对他们微笑,露出两个可爱小虎牙的西桥。 池青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西桥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 倒是很配。 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搞到一起的。 池青和聂以诚谈公事,陈白便把西桥和宠物犬叫到了一边,准备好好审讯一番。 这位自以为的法.官还没开口,那边西桥便瞪着眼睛全交待了。 那天穆溪和池青说开后,池青喝了点酒,心绪倒是很平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开的,五年前已经说开,现在只是久别再叙而已。 可能于穆溪来说,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他将穆溪送回酒店,离开的时候,看到西桥在旁边的车里哭。 池青一向温柔,便下了车,去安慰西桥几句。 这本是他的无心之举,谁知西桥便记在了心里。 其实池青对那天安慰西桥的内容是什么,已经完全记不住了。 但西桥喜欢他,他能感觉得到。 他和穆溪是一段还没有开始的感情,这感情淡淡的,似有若无,池青为此等了十年。 他知道穆溪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圈外女朋友,他对穆溪的了解不少于对自己的了解。 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西桥年轻、善良、可爱,才20岁,有着对生命的热情和活力,池青看着西桥,就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 听着西桥一脸天真的描述自己和池青的关系:“我是想把他藏在心里的,他那么优秀,我觉得配不上他。可他突然和我表白了,我……我就,同意了。” 西桥有点害羞。 陈白很严肃的问:“你知不知道池青和穆溪的关系?” 这和平时嬉笑怒骂的陈白大相径庭,西桥愣了一下。 虽说陈白和池青很熟,但也不能让这孩子被池青骗了。 反倒是西桥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他和穆溪……”他似乎在想怎么形容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朋友?好朋友?恋人? 好像都不准确,准确的说该是池青单恋了穆溪十年。 至于穆溪什么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到西桥这个反应,陈白放了心,想来池青也不会瞒着西桥。池青这个人,行事一向磊落大方,不屑骗人。 这是陈白恨他欺骗的原因,一个从不骗人的人,一个讲原则的人,将他骗了好几年,陈白有点受不了。 但人无完人,陈白不是懂得宽容美德的人,却不得不对聂以诚和池青施以宽容。 他逃不掉本心,他爱聂以诚,爱使人变得坚强又脆弱,感性又理性。 陈白宽恕了聂以诚,也宽恕了自己;宽恕了池青,也宽恕了这个世界。 他微微一笑:“猜的。” 陈白还真没说谎,只是西桥一直不信,他觉得是穆溪或者池青告诉陈白的。 陈白想问你觉得他们是那种会对别人说的人吗。想想还是没问。 西桥的性格中有一点难得的纯真,不止在娱乐圈难得,在他这么大的男青年里,也不常见。陈白不想破坏。 提起穆溪,陈白有点感慨:“穆溪息影,真是影坛一大损失。” “谁说他要息影?”西桥瞪大了眼睛。 陈白刚要说猜的。就被西桥打断了。 他确实是猜的,穆溪演《情人》时的状态,就和自己上一世演《永远的十七岁》时的状态一样。 看似与常人无异,但实际对这份工作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甚至可以说并不是对工作提不起兴趣,而是对整个生活,失去了兴致。 可没等陈白说出口,那边厢西桥已经开始反驳了:“谁说的,穆溪在准备新戏,还打算和林鸿铭合作,你不知道吗?” 陈白大感震惊,再三向西桥确认,西桥很肯定的点头,是池青和他说的,池青不会骗人。 这个世界真是千变万化,陈白想,自己也是这千变万化的推手。 谁会想到陈白会在演完《情人》后决定不再演戏呢? 陈白觉得很神奇,原本想息影的,演完之后又投入到了新片的创作之中;拼命要复出的,演完却不演了,自己决定不再演戏了。 池青和西桥走后,聂以诚楼着陈白说:“咱们也养条狗。” 见陈白没言语,便又补充:“或者猫,总之养个宠物,不至于太过冷清。” 陈白笑眯眯的说:“你都养一个我了,怎么还那么贪心?我还不够吗?” 话虽这么说,陈白还是同意了,他们养了一只布偶猫,和狗剩一样,腿脚有问题,走路不大灵便,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似乎也知道自己有问题,这只猫没有一点猫的脾气,对人类亲近得很。当然可能也和品种有关。 狗剩,和这只布偶猫——陈白给他起名妙妙,都是性格温和的。陈白不喜欢脾气坏的动物。 陈白拿他当狗养。 没过多久聂以诚就后悔了,因为有了猫之后,自己在陈白这里的地位下降得如同直升机迫降,流星陨落,那叫一个迅速。 连张婶都喜欢这个雪白成一团的妙妙,对这位已经身高八尺的聂以诚爱意锐减。 需要和猫争宠的聂以诚一边悔不当初,一边觉得家里真的生机勃□□来了。 每天在和妙妙争陈白,以及从床上往下扒妙妙,清理猫毛中度过,有琐碎平淡,也有鲜活的意趣。 陈白又将他的画室开辟出来,并且请了一位画画老师,不是什么名画家名教授,只是一个美术学院的大学生。 大学生没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这是一位男大学生。 性别为男,让陈白犯了难,害怕自家那位醋王争宠吃醋。 陈白请之前问聂以诚,谁知聂以诚表示180个赞同。 “你不吃醋啦?”陈白抱着纯白色的妙妙,问。妙妙窝在陈白怀里,享受陈白的爱抚,幸福的发出了叫声。 聂以诚恨不得周身缩小成妙妙的大小,被陈白抱在怀里取乐。他想我倒是不吃什么男大学生的醋,我吃你怀里这只猫的。 不过他可不敢这么说,当他觉得猫的地位已经超过自己的时候,曾经向陈白抗议过,让他多在意在意自己,认清谁才是正房的地位。 陈白一手指了怀中的猫,一手指了聂以诚,满脸疑惑的问:“连猫的醋你都要吃?” 聂以诚顿觉自己身为人类,又高大又年长,实在不该吃一只两岁大的猫的醋。 这晚主卧里,睡了陈白和妙妙,聂以诚则抱着被被陈白赶出去了。妖妃得宠,正宫只好卷着铺盖,睡书房。 因为和那团雪白争宠,便少了温香软怀,这夜聂以诚辗转反侧,好不凄惨。 是以陈白请什么大学生啊,聂以诚全不在意。他现在的情敌是猫,只要能分散妙妙在陈白眼里的注意力,聂以诚都双手赞成。 引猫烧身,搬起猫砸了自己的脚,聂以诚算是体会到了。 一月,有一种新生的蓬勃,陈白和聂以诚曾经在一月一日这天恋爱,除了分开那段时间,也一直过这个纪念日。 第五个纪念日是去岛上度过的,陈白没带妙妙,万分不舍的将他交给了张婶看管。 虽然张婶告诉他妙妙放在她这里100个放心,但陈白还是想把自己儿子带去,无奈聂以诚非常不同意,并且摆出了家主的威严,陈白撒娇都没有用。 都怪妙妙前几日不争气,有些拉肚子,这成了聂以诚阻止陈白的理由。 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了,聂以诚这样说。语气是不容忤逆的强势。 为了妙妙的健康,陈白只好屈服在聂以诚的淫.威之下。并且赏了聂以诚几记拳头作为报复。 陈白的拳头能有多大劲,猫挠痒痒一样,聂以诚不以为忤,反而挺直了自己的胸膛,让陈白多打两下。 陈白觉得这个人的胸膛在自己手下简直铁塔一般,打也打不动,便改换策略,临出门前把妙妙抱在怀里,亲了好大一口。 在摆拖了妙妙之后,聂以诚有一种打败情敌的快感,颇为类似当日和顾右联合斗倒顾左。 不过那时聂以诚不确定陈白对自己的心意,所以是忐忑而兴奋的,现如今他知道陈白的心意了,打败这只猫后,他便踌躇满志了。 踌躇满志的聂以诚出发前将一件东西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