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没有答案,秦卿轻缓地垂下眼,也不再多想。 秦卿这次答应再次接待陆漠寒,是因为 当初陆漠寒与莫言之两人之间有恩怨,他不想成为两人之间的筹码,他原本以为拒绝了陆漠寒,两人往后便都不会找他。 可是莫言之还是来找他了,他更知晓了莫言之来找他,与陆漠寒无关。 所以 今日陆漠寒来找他,也必定是与莫言之无关 虽然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不想再次见到陆漠搴 原因,可他却阻挡不了世事的无常变幻。 秦卿收拾完东西,便上楼休息了。 只是,今夜他彻夜难眠,听着外面滴滴的雨滴声,他望着窗外的眼神,平添了几分淡淡的、难以述说的清愁。 只因明日又要再次见到陆漠寒了。 隔日,秦卿起得很晚,可是苏姑姑派人来通知他,让他今日不必见客。 “陆公子昨日夜里便走了。”那会话的丫鬟也不敢太大声,隔着门传完话便离去。 秦卿轻缓地将手里的那些华美的衣衫放在桌上,既然陆漠寒已经离去了,那么这些衣衫今日也用不着了。 他走了 这次他走了,下回便不会再来了 这夜秦卿没有“揽”上陆漠寒这桩生意,隔日苏姑姑得闲时,便亲自过来跟他说了情况。 “我还没来得及跟陆公子说让他再等一日便可见你,哪知他竟提前走了,我去追也没追上。”苏姑姑真是悔不当初。 “是客人等得不耐烦了。” “我哪知他这次等两日便走了,上回等 你足足三个月,我这哎” 秦卿让苏姑姑先回去,现下他正与添喜在吃饭,小孩子听到这些事不好。 苏姑姑也明白,加上还有事要办,便匆匆地走了。 苏姑姑提起陆漠寒便是惋惜与心疼,秦卿知晓陆漠寒出手阔气,苏姑姑必定是巴不得陆漠寒日日夜夜都来此地。 可秦卿却不希望陆漠寒来 “阿爹,刚才苏姑姑说的是何人?”添喜轻轻地眨着眼,疑惑地看向自己阿爹,那稚嫩的嗓音轻轻甜甜的。 “小娃娃吃饭,别多言。”秦卿给儿子夹了菜,并让儿子乖些吃饭。 添喜没有再问,只是眨了眨眼,对秦卿说:“阿爹,我不是小娃娃,义父说我是小小男子汉。”那粉雕娃娃一般的小男娃,轻轻地说完,便眼眉弯弯的眯眯笑。 笑得很甜 秦卿也温和地笑了。 他察觉到儿子很喜欢莫言之,若是莫言之不来,儿子便会问,还总“义父义父”的称呼莫言之。 不过,秦卿也告诉了添喜,让添喜在外人面前切记不可如此称呼莫言之,因为他们与莫言之的身份差距太大,若是误了莫言之的名声,那便不好了。 “阿爹,我知晓了。”添喜也轻轻地眨着眼,乖乖地点头答应了秦卿。 两日后的深夜。 今夜明月高照,月色笼罩着西洲,可夜风依旧寒冷呼啸。 秦卿衣着华美的穿行在花楼僻静的长廊之上,这条路是通往中阁的唯一路径。 中阁地处花楼中其他四楼的中间,这中阁里面的布置各异,可都是依照诸如:刑房、牢狱、炼狱、普通百姓家、山野深居之类的修建。 简单来说,中阁便是为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修筑,当初修建这里的时候,秦卿有来看过一次。 今夜风很轻。 吹动了秦卿华美衣摆 秦卿刚走近中阁的院子前,便看到外面有一大铁门,他在门前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的推门步入中阁。 今日他到此地来,是因要见客。 今日下午,苏姑姑特意去找过他,说是来了一位神秘客指名道姓的要找他,让他今夜准备好,因那位客人想玩一些特别的。 秦卿这次见客很突然,没有丝毫的预兆。 他在中阁内走了一阵,穿过那铺满铁栅栏的长廊,才抵达了客人指定的“狱阁”前。 秦卿推门进去时,便感觉到一股阴凉的气息袭来,里面黑漆漆的,空气之中有些冷潮的气息,略微的刺鼻 “客官,我来伺候你了,请问你在何处?”秦卿步入狱楼后,便轻缓地关上了门,掩去了照入室内的迷蒙月光。 秦卿的声音在偌大的楼内轻轻的回荡 阁楼中面积宽广,有数间狭窄的小囚室,可是囚室中却空空无人。 秦卿只好沿着楼梯,往楼上走。 他刚上二楼便看到,楼道深处隐约有火光,借着那微弱的烛影,他靠近了最后一间偌大的刑房。 那刑房的墙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刑器”,外围装满了铁栅栏,地上铺着柔软细致的黑色兽皮毯,这里虽然依照刑房建造,可是其中的摆设都要精美许多。 那铺着虎皮毯的囚床之上,正坐着一位衣着华美的客官,那位客官身披狼裘的外袍,渐染色的锦质衣衫下摆极致的精美,只是那位客官头上戴着连着外披的帽子,还加以蒙面的让人无法窥视其容颜 那人正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一本书册,那本书册是楼里的人为客人准备的,是用于辨识刑器,以及解析刑具用途的。 当然也少不了,一幅幅的春宫。 秦卿在牢房前停下脚步,他未想到今夜找他的客人,竟然是莫道 “客官,我来了,不知我现下是否可以进来?”秦卿礼貌的轻唤刑房中人,他在虚掩的牢门前,等待客人的吩咐。 刑房内的人,仿佛早便知晓秦卿来了,听到秦卿出声也并未惊讶,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书,似有似无的点点头。 秦卿推开刑房大门时,那铁栅栏门发出的“哇嘎”声略有刺耳,待他将刑房的门关好后,便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随即,他便被身后的人,将微凉的双手贴在他的后腰,并地顺着他的后腰不慌不忙的拄腰下移动 秦卿没有阻止客人此举,即便是隔着自己身上那柔滑的衣衫布料,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每一根手指的修长廓落。 “客官今日为何还要穿成如此来花楼,客官跟苏姑姑说的今夜想要与我做些特别的,便是指如此吗?”秦卿低声地轻问身后的人,他并未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但是,他能听到身后的人平稳的气息声。 两人的身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秦卿除了能感觉到对方的双手之外,只能微微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洒在他的后颈 那气息微凉,自对方所佩戴的面罩下溢出,隐隐约约的、轻轻的 “今夜你只需要乖乖配合我便是,你只要望着,今夜我是新来的客人莫道,而你是我的囚奴。”身后的人语气平静至极,那缺乏感情的言语中也听不出多余情绪。 只是 秦卿在此刻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手里的力道加重 导致秦卿的后腰热热的,后腰下却是麻麻的,那股温热的感觉顺着背心爬满了全身,使得秦卿的气息也明显变缓、变沉。 秦卿也未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 身后人的意思,摆明便是要他扮演囚奴,而对方既是主公 他任由身后那人的双手,在他的身后游走,无论对方多用力,怎么捏他,怎么抚他他都安静地靠着身前那刑房的铁栏杆上。 “今夜你想做无力的、无助的囚奴,还是想做会撒野、主动的囚奴?”身后的人一边欣赏着秦卿的背部线条,一边双手并用的轻轻地拍了拍秦卿的臀部。 秦卿被这一下给拍得眼波轻震,并侧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客官决定便可,客官让我做什么,我便好好配合。”秦卿平静的低语声在刑房内低缓的回荡。 此地今夜被莫道包下,不会有人来打扰,夜深之后这里便更加的寂静。 刑房内,寒气微重,刑房外的蜡烛已熄灭,只能借着刑房那牢窗所洒入的月光依稀的看清楚刑房内的状况。 “那今夜你便做了一个渴望主公的听话囚奴。”莫道不慌不忙的语气,如常的平静,双手移至了秦卿的腰间,将秦卿抱揽到挂满刑具的那堵墙边。 在此期间,秦卿的后背都紧贴着莫道那毛绒绒的狼裘外袍,那软软柔柔的细毛,穿透了秦卿柔滑而细嫩的衣衫,直接的贴上了秦卿的皮肤。 近日虽已未降雪,可却湿冷更胜。 秦卿被如此拥着其实暖和,应该说不止温暖,他全身都在发热:“一切都听从主公吩咐,不知主公今夜想从哪里开始?” 他低缓的询问着身后的人,侧过头看向对方,鼻尖却碰到了对方的面罩,对方更是顺势准确无疑地吻上了秦卿的嘴唇 虽然是隔着两层布料,可依旧感觉到对方的唇形轮廓,秦卿没有回避对方,双手抚上了对方环在他腰间的手。 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朦胧间迷蒙的光华笼罩在刑房内。 秦卿的面纱被解开 腰带被解开 外袍被轻缓的剥落至手腕 秦卿的领口微敞着,内衫的衣带尚未被解开,外袍松散开。即使是脸上面纱被拉开了,他也并未丝毫的抵抗与回避。 两之间少了一层轻纱的遮挡,能够更直接清楚的感觉到那温度 “今夜用这个如何,用它来填补你长久以来的空虚。”对方一只手环着秦卿的腰,一只手拉过秦卿的手,让秦卿的手抚上了墙上的狼牙棒。 秦卿的手隔着手套触碰那粗壮的狼牙棒,感觉到有些冰凉 “主公决定。”男人低若无声的响应。 两人低声的交谈时,嘴唇都稍稍的巧妙错开,两人的嘴唇自然的靠着彼此的唇角,气息也在不断的渐渐融合。 秦卿的手套被拿掉了,双手被铁链松松地栓捆在刑 架上,那刑架就跟衙门里严刑拷打重犯的开具一模一样。 秦卿被上铐的期间,都在看眼前的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他觉得那人也正在看着他。 只是。 眼前的人没有对他用那做得跟真的似的狼牙棒,而是从桌上拉出一要长鞭过来,把长鞭松松地环挂放在秦卿的颈间。 “快半个多月未见你,你可有想我?”莫道语气平静地靠在秦卿的脸庞,两人正面相对的近距离紧靠着,比之前更加的靠近。 秦卿微微的垂着头,配合的轻缓地点头。 “上回一别,我心里便惦记着主主公,盼望着主公早日来找我。”秦卿语气很轻,他言语间呼出的气息,悠悠地散去。 “我也不要求你称呼自己为‘小奴’,但你现下是否应该说些更好听的话,来留住我这个主公与你彻夜恩爱。”眼前的人那衣衫上细软绒毛被风吹得凌乱的晃动,那帽沿下传出的声音,缓慢而平静。 甚至 莫道一边将手探入了秦卿腰间的衣袍内,拉松了秦卿裤腰系带,一边凑近了秦卿,拉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嘴唇便靠在秦卿的唇边,低稳而无声的重复道:“主公会跟你恩爱一整夜,一刻都不离开你那温暖又迷人的身体。” 主公 彻夜恩爱 秦卿耳边浅浅的回荡着这两个词,莫道那朦胧中充满了吸引力的嗓音,仿佛在他耳畔不断的盘旋着,似魔障一般。 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秦卿也愿意配合。 “多日未见主公,我夜夜思君,彻夜难难眠”秦卿有些难以启齿的轻声道之,眸色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距离他很近,很近,可是又没贴紧他的身体,但却是又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体温,如此微妙的距离,令人痒难当。 特别是对方的面罩已经拿下,那月光照亮了对方的下巴 “上回陆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的名贵饰品,你可有在寂寞难耐时拿出来把玩。”莫道无声询问秦卿的同时,双手抚上了秦卿的腰,将秦卿拉拢至身前。 秦卿手上的铁链被拉动,发出牵动的响声。 两人紧贴在一起,那狼裘的细软裘毛在触及到秦卿的皮肤时,那痒痒的感觉,使得秦卿嘴里发出了低浅地抽气声。 那细微的声音却尽数的落入了对方耳中,对方更是微侧着头看着秦卿此刻的神情。 “我并未用过那饰品。”秦卿气息稍缓的回答,脸颊正在发热。 由于秦卿的裤子之前被眼前的人拉松了,那裤子布料很柔滑,加上秦卿皮肤的特质,使得那裤子现下正顺着秦卿的腿往下滑,索性那华美的衣袍下摆掩盖住了一切。 “那我问你,你觉得是陆漠寒的好,还是主公的好”莫道揽着秦卿,无声低语间,鼻尖贴在秦卿的脸上,那宽大的帽沿更是直接将秦卿的脸也笼罩在其中,“又或者是莫言之的更好?” 每九十五章 秦卿只感觉到脸上又烫又热,对方温热的气息都笼罩在他的脸颊上,对方的鼻尖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似在似无的蹭动,这使得秦卿脸颊的温度加剧的攀升。 三选一 秦卿的脸被笼罩在对方的帽沿下,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以及对方抱紧他时那钻入他衣衫内的狼裘软毛。 软软、柔柔、撩得他痒痒的。 “自然是主公的好。”秦卿配合的平缓低语,他的发丝松松地捆绑在身后,几缕垂在脸庞,月色下平添清幽肃静。 秦卿的双手被铐在刑架上,内衫的腰带轻轻地垂落在地上,那逐渐往两侧滑开的衣衫,就如同张开的画卷般 其中内容丰富,迷人无穷。 对方靠在秦卿耳边无声地说了几句,随后秦卿便开始一直、缓慢地重复的低喃:“主公”秦卿嘴里溢出的气息,被风带散。 “再痴迷一些。”对方无声的要求,并指导。 秦卿的眼底,细微波动。 由于对方之前便稍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促使秦卿的容颜重新笼罩在月色之下,但对方依旧一只手搂着秦卿的腰 另一只手,则是滑入了秦卿后腰的下摆中 “嘶” “嘶”两人嘴里都发出细微的吸气声。 秦卿轻浅地抽气,是因对方那冰凉的手感,而对方则是因秦卿滚热滚烫又迷人滑手的皮肤。 轻微的铁链震动声,加上囚室内轻浅的呼吸声,与那朦胧交织的月光,交错成一副质感倍增的迷离画卷。 没有声色美酒,没有艳丽美女,更没有绫罗香绸,有的只是满屋的阴凉与清冷妖异的月华笼罩,也既是如此却更胜那些有艳俗纵声的场面。 “主公”秦卿嗓音轻低的配合对方,语气温和平静。 对方放置在秦卿腰间的手,环搂着秦卿的腰并上下轻抚着男人腰侧:“唤得甚好,那么现下便给你看看主公的好,让你尝一尝主公到底有多好。” 对方以气息而言之,无声地、平缓地与秦卿交谈。 秦卿轻缓地点了头。 随即 秦卿铐在刑架上的一只手被对方松开了,可铁链还栓在秦卿的手腕上,手臂垂下之后,那衣衫顺势从秦卿的手腕滑脱在地。 导致现下秦卿身上穿着衣衫只有一半。 可秦卿并未遮掩,只能单手替眼前的客人轻缓地解开腰带 只是秦卿很快便察觉到有些不同以往,平时莫言之是要很久才会有反应的,可是眼前的人不快也不慢,属于正常类。 跟慕鸿歌差不多。 这使得秦卿多看了眼前的人两眼,而对方似乎知晓他在想什么,直接将他的头缓慢地摁低 秦卿半跪在地上,为了能够更加方便伺候客人,他微微的侧过头,努力而生涩的进行。 在伺候眼前的人的期间,他细微地、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对方腰间放置腰牌的地方,可是这次却是空空一片 天快亮的时候,囚房内光线却更暗了。 秦卿精疲力竭地躺在囚床上,四肢都上了手铐,可是手铐的另外一端都未锁住,与秦卿独处了整夜的人此刻正坐在秦卿的身旁,系着腰带。 那人身上的衣袍凌乱的散开,那豪不夸张却足以倾倒众生的迷人生肌,极为的显眼。 经过昨夜,秦卿现下可谓是腰酸背痛。 可纵然是如此,他还是缓慢地坐起身,伸手替客人系捆衣带。可正是如此似乎又挑起了对方的兴趣,固然秦卿又身受了一次。 这日,秦卿回到院子时,已是当日下午,客人是中午离去的。 秦卿用了一些时间换洗,所以才回来晚了。 今日外面飘洒着细雨,现下更飘起了霜雪,可既是如此恶劣的天气,还有人没忘记秦卿,派人送了一些补品来。 是慕鸿歌派人送来 送来的都是一些名贵、罕见的补品,看上去像是宫中才会有的贡品。 秦卿吃了一些补品,正准备休息,却有客人来了。 今夜来照顾他生意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与他独处整夜的“莫道”。 外面那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已转变为鹅毛般的小雪,莫道出现在秦卿所住的院子前时,肩头也有少许落雪。 现下秦卿也不知该叫眼前的人为“莫道”好,还是叫眼前的人为“莫言之”比较好。 所以他决定,称呼“莫道”为莫公子。 “莫公子昨夜如此操劳,为何不多休息片刻?”秦卿站在雪雾弥漫地走廊上,看向走近自己身前的年轻人。 对方显然是换过衣衫了,淡青色的渐染衣衫下摆,显得淡淡清清,那灰白交错的狼皮外袍,换成了雪白色的狐裘 头上那连着狐裘外披的帽子很宽大,松松地扣在头上,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隐然的冰原之气,似刚从雪中而来残留之气。 “下午休息过了。”莫道面罩下朦胧嗓音依旧,不高不低,不缓不急。 随即,不待秦卿再继续多问,莫道便将秦卿以站立的姿势,给直接抱进了屋。 秦卿身着锦绣的青色长衫,看上去清雅得体。 莫道将秦卿放在二楼的楼梯走道时,秦卿的衣衫衣领乱了,秦卿的胸口热热的,还有余留着对方呼吸时残留的湿润。 秦卿伸手稍稍拉合胸前的衣衫,微低着头没看眼前的人:“莫公子,今夜还是想要特别的?”否则为何还是如此打扮? 对方未回答,只是将他随便带入了二楼的某个厢房。 接连三日,莫道都未离开过此地,都与秦卿在一起,莫道从来不会跟秦卿一起共浴,即便是入浴也不许秦卿靠近。 秦卿更不会主动靠近、打扰客人沐浴。 整整三日那人即便是与他再亲密,都不会拉开帽子,这更加肯定了秦卿心中的某种想法。 那日在刑房,他便发现了此人,与莫言之的不同。 当时他还不太敢确定,加上这几日更紧密、亲密以及毫不保留的接触之后他确定这个人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莫言之。 “莫公子,你并不是莫言之。”秦卿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他轻缓的语气不带任何的目地。 他背对坐在浴池边,客人正在浴池内沐浴 对方未说话 可池水中的水花轻响声并未停止。 室内的浴池中,幔帐洒下,水面水雾笼罩。 秦卿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回忆那些种种细节,此人与行亲密之事的方式,完全与莫言之不同,多是将他压着。 而且还总是让他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但是,此人非常喜欢看他,特别是结束之后,仿佛要将他身上看出一个洞,秦卿的腿上更是因此被摁出五指印。 那是往两边极度分压所造成,每次秦卿腰、腿都会因此麻痹。 但每次莫道都恰到好处的不会弄伤他。 秦卿对于客人如此举动,也并未阻止,这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内,而不管莫道是谁,他都并不讨厌这个人。 他回忆着 那日在马车内,莫道向他伸出手时,对他说的话 “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那句话似乎并不是在夸奖他“守规矩”,对方似乎是指你果然没有认出我。 他当时还错以为,对方是承认了他的猜想。 想到此处,秦卿轻缓地眨了眨眼,是他认错了人。 若不是那日在车内,秦卿睢见那块腰牌,他也不会将莫道误认为是莫言之,更加的不会不会 不会发生那夜在马车内,不该发生的事。 “莫道”应该就是莫言之的那位失言友人,莫道是什么样子,秦卿的印象中有些模糊。 换句话来说,此人既是上次出游时,莫言之与小蝶交谈那日,坐在秦卿身边为其递食物与水的那人,也便是给他送药的人,更是那日在马车内的人,亦是叫他去刑房的人,也就是现下正在他身后浴池中沐浴的人。 都是同一个人 长时间的沉默后,秦卿才听到身后有人靠近,随即耳边传来一个无声、低哑的嗓音:“我何时说过,我是莫言之?” 秦卿感觉到身后的人,贴紧了他的后背,身后那人身上残留的水珠,湿润了他背上的衣衫。 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的滑落秦卿的耳轮,可秦卿却觉得那气息中隐含着几分冷淡之意,说话的人似有不悦。 “那日在马车里,我看见你的腰间有一块莫府的腰牌,与莫言之腰间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秦卿平静的嗓音在浴池间响起。 莫道沾染着水珠的双手,顺势在秦卿腰侧,不急不躁的来到秦卿的身前:“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莫言之,是你误会了我,更何况那种腰牌到处都是。” 秦卿知晓那种腰牌并非到处都是 可是秦卿不知晓,其实要莫府的腰牌,对身后的人来说那是易如反掌,只需要不经意的一句话便能拿到;秦卿更不知晓,身后的人早便看出他将其认错之事。 对方也干脆将计就计并未捅破此事。 若非如此秦卿那夜马车内,也不会那么配合。 “‘莫道’这个称呼,可是公子的真名?”秦卿规矩地坐在池边,他身上轻薄的衣衫,大部分都被身后那人身上带起的水雾给弄湿。 他始终没看身后的人,因客人之前说过不能看。 那人则是一边感觉着秦卿后背传来灼热的温度,一边双手并用地拉开了秦卿身前的衣衫,并回答道:“不是。” 不是 秦卿这次也并无意外,他只是垂下了眼,轻言道:“那公子可否将真实姓氏及全称告知我?” “可以。” 秦卿安静的等待。 此时 一道悦耳却又冷冷淡淡的嗓音,自秦卿的耳畔,近距离的响起:“陆漠寒”身后的人,简单地产出了一个秦卿所熟知的名字。 这次,对方是唯一的一次,在未戴面罩的情况下,道出了声来。 秦卿也在第一刻,便认出了那清冷嗓音是属于何人 如此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秦卿当即便愣住了。 一切都错乱了。 因耳边传来的声音的确是陆漠寒的 秦卿感觉到腰身一紧,他被直接拉入了浴池中,那身上轻柔的衣袍悬浮在水中,松散的发丝如轻绕似鱼尾般垂摆在水下。 朦胧似幻的水雾间,那温热的池水瞬间便包裹住秦卿微凉的皮肤。 秦卿脸上那小半张面具也蒙上了水雾,昏黄的烛光下,迷蒙轻纱浴帐间,秦卿与身前的人完完全全的正面相对。 两人的视线不期然的相遇。 秦卿稳住了呼吸,安静地注视眼前自己承认身份的人,眼前这令人过目难忘的精致容颜,以及神色漠然清冷的双眸,都在不断勾起秦卿的回忆。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陆漠寒? 秦卿万万没想到再次与陆漠寒见面,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纵然心中波涛汹涌,他也只是默默地将无数的心念转压在心头。 “秦卿,为何莫道可以见你,陆漠寒却不能见你?”陆漠寒抬起了秦卿的下巴,使得秦卿无法低头,只能正对着他。 “我”秦卿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动了动唇却最终欲言又止。 “说,告诉我,我要听你的真心话。”陆漠寒眸色冷漠地盯着秦卿神色浅浅波动的眼眸,他沾染水珠的手指似催促般的,隐约地捏了捏秦卿的下巴。 秦卿听着陆漠寒那缓慢又平淡,更是漠不关心的声音,他的心里的些微妙的情绪在加剧。 “我并非不见你。”秦卿的睫毛轻震。 他将前几日的事,告诉了陆漠寒,可陆漠寒听完之后,却一言不发并眸色沉寂地看着秦卿脸上的那张面具。 陆漠寒的眼神,沉定、寂静中,透着漠然的冷然 “我知晓此事让你不高兴,是我不好,错都在我,不怨你。”秦卿稳住了不安的心跳,嗓音平缓的向陆漠寒道歉。 他没有资格拒绝客人,当初他拒绝陆漠寒,即便他心里仍然有一个不想接待陆漠寒的原因,可他也不会再违逆这一切。 陆漠寒依旧未放开秦卿,只是眼神依旧淡然平静:“对你好的客人你不要,对你不好也不坏的客人,也许在你心里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