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2)
当个领俸禄的亲王。 这样的背景身份,想要借别人的力量推翻自己的哥哥也很正常…… 吕媛媛想起李式走的时候回答她的那句话…… “或许是因为我一入魔便是魔婴……” 魔婴,魔族三大修炼阶段当中的最高阶段,虽然应该只是初期,但一入魔就达到这等成就只能说大概是天纵奇才? 吕媛媛摇摇头,这个前世情人怎么就不能让她省心点,先是闲得慌去当皇帝,现在又是跑到魔族来篡位,这是仗着自己天之骄子篡位篡上瘾了? 但她宁愿他只是个身无长处的普通人,在姜云娴死后能再娶个妻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吕媛媛忍不住用空着的手敲敲头,话说到底是谁告诉的李式她的底细? 连她这个投胎错世界的人的前世都能摸清楚? 得再找个空旁敲侧击一下李式才行。 也不知道她现今失踪,阎罗殿怎么样了…… 吕媛媛抬头望床帐。 天色湛蓝,万里无云。 李式进屋前余光扫过这难得的冬日好天气,脑中蹿出些许熟悉感。 可能是对尘世残余的留恋…… “少易,你来了。”始终以面具示人的郸王坐在放了红梅素瓷插瓶的桌边,饶有兴致地品着茶。 听到他如此亲切地喊自己的字,李式的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嫌恶,径直行到桌前,“让郸王久等了。” 郸王好似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紫红的眸子含笑对着他,“毕竟是遇上了心心念念的人,本王能理解,先坐,不然你要站着与本王共商大计?” 李式这才坐下,谢过他递过来的茶盏,“郸王就少说那些客套话了,直说即可。” 郸王倒也不介意,只是神色正经了许多。“本王先前已经与你说明了,你毕竟也是篡位过的人,魔界虽与人间不同,但其实更简单些,魔族只崇尚力量,胜者为王,但你刚刚入魔,力量肯定不够,本王会给你一些援助。” 李式皱着眉,“你既是亲王,在魔界又有一定力量的部署,既然怕你哥哥提防着你只能寻找傀儡,你怎能判定他不知道你此刻的所作所为,你身边的人是否干净,而你对他的力量预估又是否准确?” 郸王顿了一下,放下手中茶盏大笑,“果然是当过皇帝的人,考虑的就是周到,不过这些你不用担心,既然本王已经找上了你,就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不过你顾虑的也是对的,像少易这样的人,才值得本王青眼相待啊!” 李式却并不理会他的故意亲昵,“我本是一介平庸凡人,郸王所言之事虽看似对我有利,但是毕竟是性命相系,更何况我如今身边还有娴儿需要看顾,郸王不如说说你的万全之策是什么,我好有个底?” 郸王闻言,忽而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却并未回答,戴满金玉之饰的手撑住桌子借力站起身,不言不语地慢慢行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复又大笑着背手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有点事耽误了,今晚会尽量再码出一章~ ☆、魔尊 他们并没有在这个看似是临时驻地的停留多久, 第二天就带着吕媛媛返回了魔界。 吕媛媛不清楚他们在凡间鼓捣什么,但大概知道了当初在凡间杀人放火屡屡引起她注意确实是李式指使人干的。 李式在她印象当中向来理智, 难道是入了魔心性都变了吗? 他到底又有什么筹码让郸王另眼相看, 还包容他掳自己这样一个很有可能会给他们招致麻烦的的人? 这一切都有太多疑点,她想不通, 反而白白消耗精力。 她如今身上毫无灵力, 好在那噬灵蛊已经拿走,吕媛媛试了试手上勉强能够团起的微弱灵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但能肯定的是一时半会她是跑不掉的了。 动身离开之时, 郸王将所有人都聚到一处, 启动了一个古怪的阵法, 阵法当中放着一块鹅卵石大小的赤色石头。 几乎是看到石头的一瞬间,吕媛媛就感觉到了微弱的联系,隐隐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她盯着那块石头一动不动。 “走。”李式牵起她的手。 吕媛媛再次瞅了一眼那块石头,如果她想逃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 那块石头既然给她奇怪的感应,说不定就是个契机…… 长袖刚飞速甩出去,就被一道强悍的力量挡了回来, 以吕媛媛现在的状态自然毫无抵抗之力地往后退去,心口直痛,被李式一把揽住。 确认吕媛媛没事后,李式朝郸王怒目而视。 郸王摆摆手笑笑, “本王只是瞧着阎罗甚是喜欢这块石头,但这石头毕竟是我们回去的媒介,所以抱歉了,不能送人。” 李式望了一眼怀中低眉纤弱无力的女子,即使这般模样手却还撑着他的胸膛,身体尽量远离,顿时心下火起,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强忍着,手上揉弄她的发顶,轻声道:“娴儿若是喜欢这类石头,等去了魔界,我再送你一些。”说完直直地望向郸王,“开始。” 随即周围阵法微微发光,赤色石头剧烈一震,一群人连带着那块石头一起消弭无踪。 此时原本的大宅院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路湛神识往里一扫,就知道自己来迟了。 院墙的角落里有阴影一闪而过,路湛飞快施展仙术追上。 却是个灰衣散发的男子。 “楼仙人,好巧。” 男子似也不好奇自己的伪装被轻易识破,笑着回:“星君,好巧。” “楼仙人东奔西走倒是很忙碌。” “星君亦是。”灰衣男子回完话,神色一变,转身就要跑,路湛一手抓过去。 …… 魔界。 吕媛媛一行人落地点是在一处类似于她们在凡间所待的大宅子,若不是周围充满魔界风情的摆设装饰,她差点以为其实他们一直都没有动过。 但她知道,这里就是他们在魔界的一个据点。 魔界大门和地府大门类似,但又有些不同,地府是可进不可出,魔界本在起初天帝设下的屏障下既不可进也不可出,如今不知道得了什么法门,竟能让他们借此来去自如。 房间内空间颇大,魔界偏爱黑红两色,尤其爱黑红缠枝花纹。一行人安顿下来之后,吕媛媛看着周围的环境,竟然觉得魔族审美还不错? 尤其是魔族女子个个吊梢眼柳叶眉,红发如瀑,身材火辣,很是养眼。 然而同来的一群陌生脸庞接连退下,房中只剩李式、郸王和她。 她不走是因为没有给她安排住所,但李式也跟着坐着一动不动,就很让她费解了。 良久,等侍从换上的茶水都冷透了,郸王才开口:“这样一说,少易可明白了?本王相信以少易的能力定能将这些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吕媛媛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就有点想掀桌子。 这丫和李式传音传半天!而她现在身无灵力,竟一点也察觉不到。 李式拈起凉了的茶水毫不在意地抿了一口,“只有这四处的兵力了?郸王不会私藏了别的?” 一句话就给吕媛媛解释了个明白,刚刚他们在聊兵力的运输及排布。 郸王大笑一声,此时倒是不顾忌吕媛媛在了,“够了够了,本王在魔尊手下当中还安插了眼线,况且,想要篡位成功,最重要的还是少易你本身的能力,你现在虽已是魔婴,但要知道魔婴当中的几个阶段高低相差太大,你又无甚经验,恐怕这些天要辛苦你先努力修炼提升自己了。” 李式停下来,斜睨着他,“很急吗?” 郸王直视着他,“不是急,而是快了……” 快了,计划一步一步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是在加速状态,若是松弛了,才将会前功尽弃。 “魔尊的底细如何,还请您再细说一遍。”李式道。 郸王望了一眼吕媛媛,知晓他大概是公布出来想让她安心,唇角一翘正准备说话,门外突然有侍从来报。 “魔尊派了人来,说有请阎罗王前去一叙。” 李式的眼神顿时就凛冽了起来,“我早说过,魔尊既然防备着你,不定也知道你的底细和所作所为,现今我们一来到此处,他就已经知晓,双方实力可谓悬殊……” 郸王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要说的话,“少易莫要担心,本来就没想瞒着他,我们一行人这么大阵仗,他知道再正常不过,即使本王身边有眼线告诉了他我们带了阎罗王来,此刻请她去也无非是探探底细,做做客罢了,毋需忧虑。” 李式却有些发怒,“你这是将我等性命视作儿戏!” “这话严重了,本王敢保证,阎罗此去非但无事,还会被奉为上宾,只是……既然本王这哥哥如此心急,那本王也得有点措施了……”郸王对着她笑得一脸和善。 吕媛媛忍不住一个哆嗦…… 随后郸王与她说了一件事。 曾经魔尊有一个很是宠爱的姬妾,名为醉秋。 醉秋能歌善舞,武力值也不弱,最善骑射,更何况艳色惊满城,当时的魔尊很是为其痴迷。 郸王因一直想着趁机暗害自己兄长,但魔尊对自己及周身环境接触人等都很警惕,根本无从下手,于是就让炙魔给醉秋的马儿下了无形蛊。 无形蛊物如其名,无色无形,无声无臭,乃是炙魔最引以为傲的蛊虫,只要被人沾染上,起初十日无甚异常,十日一到,就会暴毙而亡,死的无声无息,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只是失去了呼吸和心跳,而身体完好,而像马匹这样的牲畜来说,中蛊可一月不死。 但事有不巧,魔尊身边一佞臣曾骑走这匹马,十日之后在家中横死。 魔尊生性警惕,立刻派人查询缘由,待发现是醉秋的坐骑的问题,立刻抓来醉秋盘问,最后醉秋耐不住酷刑自刎。 这样的一个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简直难如登天。 郸王最后感慨道。 “所以,本王想请阎罗帮个忙……”郸王的语气充满善意。 吕媛媛握着临走前郸王给她的极细小的上粗下细的锥子状小玩意,悄悄塞进了袖中。 前面领路的侍从低眉顺耳,毫无所觉。 “这是刑元锥,只要将它刺入对方的任一要害处,对方即可魂飞魄散。” 李式当时拦着没让她接,怕这东西对她有害。 “放心,本王没别的意思,只是让阎罗留作防身用罢了,毕竟她如今身无灵力。” 李式才松开手。 吕媛媛在心里狂吐槽,想让我防身,你倒是把噬灵蛊吃下去的灵力全部吐出来还给我啊! 虽然不可能,而且听起来有点糟心…… 她倒也知道郸王的言下之意,让她若能近魔尊的身,最好是能刺杀,否则他之前与她说醉秋的事情做什么呢? 只是他还是太瞧得起自己了,自己如今也没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好到哪去。 侍从出了门,就领她上了一个木舟状的飞行法器,倏忽之间已到了魔宫…… 魔宫仍是黑红二色建筑,只有牌匾上魔宫两个字是用金色书写而成,微凹的匾额高高地悬在朱门之上。 魔宫内。 吕媛媛终于见到了郸王日思夜想的亲哥哥。 因为她也没见过郸王的模样,也无法看出两人的相似之处。 魔尊发如新炭,眸子却是夏天夜空的那种幽邃深紫,头戴金色冠旒,着繁纹宽袖翻领长袍,正襟危坐。 吕媛媛站在台下良久,竟不知道该如何招呼,若遇官大,则自称小神,若遇官小,则自称本座,而因为魔界与外界隔绝,难有这类经验,一时半会她竟觉得尴尬到无法开口。 “台下便是地府阎罗。”低沉如落石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 吕媛媛忽然有种错乱的感觉,是了,她如今被掳至此,对方又是东道主,哪有自己客气说话的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食言了,先鞠躬认个错,今天白天累成狗,二次元就落下了,文已经到了**,有点卡,手速又慢,到现在才码出一章来,周末没课大概能多码一点? 总之日更是没跑的! ☆、谈话 “是, 久仰魔尊大名。”吕媛媛客气道。 “阎罗不必如此客套,你虽来者是客, 却是被本尊的弟弟掳来的, 本尊既是东道主,就替他给你陪个不是。”魔尊慢慢站起身, 走下台。 吕媛媛嘴角一抽,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的处境的,却把自己请到这里, 如今还怪模怪样地道歉,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又可知道他的弟弟意图篡位? 倒是他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尊, 看来已经分了高下, 一个是魔界至尊一个只是地府冥王,即使单从实力上区分她也是服的。甚至吕媛媛会想,既然魔尊和郸王不是一个势力, 那么被强行掳来的自己能不能借魔尊的力量离开? 毕竟想留下她的应该只是李式一人而已。 吕媛媛开口试探道:“魔尊既知道我是被掳来的,而我在此时间越久, 地府越乱,天界也会知道……不如把我送回去得了。” 魔尊却负着手抿唇一笑,右唇边一颗梨涡若隐若现。“阎罗莫要担心, 本尊相信若是你长久不在地府,定会有人取而代之,替你处理地府事务,阎罗就当出来游玩放松心情。” …… 她可轻松不起来, 这是笃定了她没有什么价值,还是故意不放她走? “魔尊还是不要与我绕弯子了,你总不能跟我说其实你知道令弟居心不轨,却眼睁睁地看着局势越搅越浑,是想把王位拱手相让?”吕媛媛故意激他,除非魔尊是个弟控,能对亲弟造反熟视无睹。 “他实力与本尊相当,若当真居心不轨本尊当然不能留他,不过跟本尊不是一心本尊早已知晓。”魔尊若无其事地说。 妈哎,这个人真的是个弟控,她都明晃晃地告诉他他弟要篡位了,他居然还半信半疑? 魔尊忽然朝她笑道:“不过本尊这个弟弟有些蠢,所以本尊从来不惧被他夺位。” 吕媛媛:……原来是这样? “不过听说人间的皇帝最近不见了,本尊倒是有些着急,不知道阎罗是否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魔尊深紫的眸子突然射出寒光。 “不知……”吕媛媛忍住想后退的步子,她现在身无灵力,哪能承受住这种威压,但有关李式,不管魔尊是否心知肚明,她都得装傻。 “……也罢。”魔尊回过身步上台阶,“阎罗不想说也无妨,不过有些事你得交代一下了……” 吕媛媛看向他,面露不解。 “阎罗如今毕竟是在郸王那里做客,可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魔尊问。 “重要吗?”对于他们来说,她只是个外人? “……看来你始终没有弄明白局势啊……”魔尊发出一声喟叹。 吕媛媛正想着,魔界的局势她为什么要了解,她明明只是被无辜卷进来的而已,突然感觉到袖子一轻,连带着胳膊抬起,一样银色的物什就飞到了台上的魔尊手中。 吕媛媛:…… “这是郸王给你的?”魔尊拿在手里摩擦,“刑元锥啊,好东西……” “我……” “阎罗怕不是想用它来刺杀本尊?”魔尊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给你看这个。” 纤长到吓人的手指朝空中一划,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陡然出现一个类似现代影像的东西投射出来。 而其上呈现出的场景正是阎罗殿后院。 视角转移,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余景良。 “没想到魔尊还有监视我小小阎罗殿的闲情逸致。”吕媛媛怒极反笑。 魔尊笑笑,“阎罗误会了,本尊没那闲工夫,只是在某人身上装了一点小东西……” “谁?”是她身边混入了奸细,还是有下属遭他暗算? “阎罗无需知道此人是谁,只需要知道这样小东西的作用即可,不仅可以投射出其看到的,还可以……隔山打牛。”魔尊捏起小小的刑元锥,作势要抛。 “你是说在这边攻击让另一方受到同等伤害?”吕媛媛蹙眉。 “自然。”魔尊微抬轮廓深刻的下巴望着她,“阎罗还是先想想你的选择,到底站在谁的阵营对你比较好?若是站在本尊的对立面,就不要怪本尊……你这个下属将会魂飞魄散。” 吕媛媛不待细细考虑,只觉得这魔尊比起郸王或许更加狠毒心肠,若不顺着恐怕他真的会下手…… 正待下定决心回答,投影当中的余景良抬起头,嘴唇蠕动,眼神就微微一凝,转头和侧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人就也过来细瞧…… 郎艳独绝,公子如玉。 披着月白对襟袍衫的路湛映入眼中,深潭一般的茶色眼眸让人望之心动,只是神色还是清冷冷的。 视角突然往后倒退了些许…… 魔尊面对这等变化,颇觉有趣地撑着头。 路湛的手往前伸过来,视角也顿住了,霎时投影一黑,瞬间在空中湮灭无形…… “被发现了呢……”魔尊眯起眼睛。 “那便罢了,真没想到是他啊……”魔尊接着自言自语,突然将手中的刑元锥扔给了吕媛媛。 吕媛媛现在跟个普通人没太大差,当然不敢接,只后退几步将落地的刑元锥捡起。 这是魔尊想威胁她,结果被路湛反威胁了? 她这是突然有了后台? 话说魔尊居然知道路湛吗? 魔尊扔了刑元锥后,就懊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都发黑了,他总是爱弄这些小毒物。” 哎?这锥子上下毒了?吕媛媛下意识地看自己的手心。 不过郸王这是肯定魔尊一定能发现她的凶器?毕竟她肯定不会傻到下手的…… “放心,这个对普通人没用。”魔尊随口提醒道。 哦…… 怎么突然有一丝小小的庆幸…… “那你……” “阎罗担心本尊,是答应加入本尊的阵营了?”魔尊不在意白皙的手上蔓延开的黑色问。 吕媛媛不解,“我加不加入,这么重要?不管我在哪一方,都是被逼的。” 魔尊伸手往殿边空处轻轻一点,一把鎏金镂空椅凭空出现。 “阎罗不需管那么多,本尊知道你的立场,也无意为难,更不想与天界为敌,你站在本尊这边好歹证明本尊是无辜的不是?”魔尊朝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吕媛媛没有拒绝,既然打算好好谈,那当然得平起平坐。 魔尊接着说:“阎罗有所不知,郸王其实是本尊同父异母的弟弟,父亲便是上任魔尊,而他的母亲却只是个凡人……他一直自认不输于本尊,只是限于身份罢了,而凡人的那一面也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生来就心思细腻,如今翅膀渐硬,便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魔尊对令弟真是关心至极。”还这么注意对方的心理活动。 “非也,本尊也只是珍惜这一把椅子罢了。”魔尊突然卸下劲来,道:“阎罗只需要记着本尊虽不能把你送回去,但只要站在我这一方,有利无弊。” 吕媛媛皱皱眉,现在的大人物都这么爱打机锋? “怕是魔尊私心想看我被掳来是要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哪怕是要让魔尊失望了,连我自己也不知。”吕媛媛如实道。 魔尊看着她,忽而爽朗笑出声,“阎罗只要记住,郸王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去做,最好处处提防。” 吕媛媛起身,作势要走,“你便是不说这些,我也不可能会听郸王摆布。” 她一介阎罗,好歹是地府的高级神官,居然被魔族欺负到这个地步,说出去都没人信。 身后传来魔尊的厚重声音。 “来人,送阎罗回去。” 吕媛媛出门之后,才觉得喘过一口气,这不仅是因为面对强者的压力,还有魔族摸不着头脑的逻辑让她很头痛,又让她害怕自己会不会真的卷入了什么大事,在其中扮演或被人利用当了什么重要的角色? 比如杀个阎罗,向天庭宣战? 魔族没这么狂? 吕媛媛抚着胸口,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脚刚一踏上侍从驾驭的木舟飞行法器,自己又有了不好的想法。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不如现在逃了,不过现在身无灵力,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只怕一掉下去就没了…… 正这么想着,一阵熟悉的颤动激的她一个激灵。 【路湛:你现在怎么样?】 …… 破元宝终于有信号了! 当初被掳之后,没灵力领域都进不去,元宝也发不了任何消息,她还以为元宝摔坏了。 不过这是刚刚察觉到她有危险? 看了看前后护送的侍从,吕媛媛小心翼翼地默默改了昵称。 【江湖救急急急:现在没事,但元宝好像坏了?之前没信号,现在定位不了……】 【路湛:应该不是,你之前可能一直置身结界当中,定位不了应该是因为你现在身在魔界,元宝应该只有凡间和地府的地图。】 【江湖救急急急:咦?你怎么知道我在魔界?】 【路湛:抓到了个人,我已经将情况上报给了天帝,天帝已经派天兵在凡间协助我,不久应该就能过去救你。】 【江湖救急急急:但是进魔界好像需要媒介……】 【路湛:我知道。】 【江湖救急急急:怎么得?】 【路湛:放心,我自有方法,毕竟我对这东西的气味向来熟悉。】 【江湖就急急急:什么东西?】 【路湛:……你先在那,不要害怕,我会尽快赶到。】 【江湖救急急急:我倒是不怕。】 身为阎罗,她对生死看得多,对自己的生死也就不那么计较了,生往死去,死往生来,就算魂飞魄散了,也有虚无世界为之寄托,她只是愁,她现在的处境虽说遇不上真正的危险,但也不好脱身。 【江湖救急急急:放心,我自己会好好的。】 掳她来的是李式,说不定劝李式有用呢?毕竟放过对方对谁都好,现在多了个后台,大概她真的能成功脱险? ☆、救援 回去之后, 就有侍从领着她去了收拾好的厢房,可能是怕她不能走动发闷, 房间还挺大。 但是从太阳当空到日落西山, 始终没有人来找她,关于她被叫去魔宫里发生了什么似乎没有人关心, 连给她防身武器的郸王似乎都忘了这回事, 而李式只让侍从给她送了点美味的点心,就有事出去了, 一直不在府中。 李式…… 吕媛媛喃喃念着,怎么样才能让他放过她呢? 华灯初上, 夜色渐凉, 魔界还是和白天一样的喧闹活力, 仿佛永无止境。 吕媛媛等到月上中天,才看到同一个院落里李式的房间亮起了烛光,但依旧不声不响, 她没法推测他是什么时候归来的。 无视准备阻拦她的侍从,吕媛媛径直走到李式的房间门口, 敲响了门。 “进来。”声音带着晚归的凉意,低沉又凄清。 随着屋内门栓“啪嗒”一声落下,吕媛媛缓缓推开门, 入眼便是一方桌,一盏灯,一个人。 桌上有些稿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有些还带有简略的图。 “你……还没睡?” 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果然对方抬头勾起唇,“你不也没睡?” 吕媛媛无言,背过身阖上门,毫无顾忌地走到桌前寻着椅子坐了,看他执着笔面露沉思。 “你为什么想篡位?仅仅因为郸王救了你,要求你这么做?”吕媛媛试探性地问道。 李式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搁下笔,“就为等我回来问这个?” “……嗯,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你。”吕媛媛如实道。 李式偏头,“你知道我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都会想做那万万人之上的。” 吕媛媛直觉他说的不是真心话,但前半句确实不可否认,他好强,读书就要读到最好,就当了状元,学武就要学以致用,所以他上了战场,后来一步一步经营乃至当了皇帝,说他没有抱负谁都不会信。 但为了套他的话,她回:“这我不知晓……我只知道这非你本愿,只是受郸王摆布,其实……若是你有心,不想做他的傀儡,借着他的手推翻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没有必要,娴儿。”李式抬眼望着她,眼里有闪烁的烛光,“我没有必要推倒身后靠着的这课大树,尽管他只是把我当作鸟雀帮他剔除害虫,但这是目前我能保证的,保全我们两人的办法。” “保全我?可我是被你绑来的,被你拖累的,就因为我曾是那劳什子的娴儿!”吕媛媛好笑道。 逼着她一起趟这趟浑水,倒说自己是为了她好了。 “你看我这张脸,可有哪里与姜云娴相似?你爱的是她,莫要牵扯上我。”吕媛媛继续道。 李式静默了一会,“不是我把你牵扯进来,你好像早已被盯上……” “什么?” 李式正色道:“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有人告诉我你是姜云娴?就是郸王说的。我初入魔时,神志不清,有念过你的名字,他就告诉我,其实你成了地府的阎罗,不出意外,是还有着前世记忆的。毕竟有三生石在。” “他怎会知道我是?”吕媛媛绷紧了脸。 “他说,这届阎罗是个女子,怕是和上面那位有些关系,就多盯了一段时间,发现你有次不去查案,却去了京城姜家,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后来又开始调查和娴儿生前死状相似的人,就大概猜出了七七八八。” 吕媛媛一听就卸了劲,全靠撑着桌子的双手支撑力量。她不知道,在她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有人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她,或许不止这一股势力,是多股,都知道她刚上任时候查案发生过的糗事。 突然生无可恋…… “但……那又怎么样,这群人背后不知道有怎样的算盘,你确定你就能护得住我?”吕媛媛眼神飘忽,试图反驳。 李式的眼神渐渐锋利:“从你被绑来到现在,你不是已经开始对我卸除戒备了吗?我记得你最初还对我自称本座。” 吕媛媛忽而一笑,“那又怎样,我确定你不会再害我,当然不再防备,但我仍然无法相信你,自来魔界,我就一直任人摆布。你既然爱姜云娴,为什么不肯放她自由?我如今除了还有那段记忆,哪点都不像她,你若是想从我身上找她的影子,门都没有!还是你现在还想打着保护的幌子把我留在你身边?我……” 带着怒气的话语突然淹没在密不透风的怀抱里,吕媛媛想推开他呼吸都做不到。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李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恍如带着千古的寂寥,“你未曾想过我这些日子每每夜不能寐想的是谁,看着空空荡荡的皇宫想让谁在我身旁……宫变那时只可惜我没认出你,否则也不会等到今日……” “我,只是我,名为吕媛媛,地府的阎罗王,不是你的娴儿……”吕媛媛被他抱的愈紧,头趁机一偏,反而有了喘息的余地。 “不,你是!”李式的声音突然拔高,吕媛媛挨着的脸颊能明显感受到他心脏振动的频率更快,“你明明记得,怎么会不是?就算变了样子也是我的娴儿,爱犯的迷糊都一模一样,你何必要骗自己?” 吕媛媛被同样桎梏在他怀中的双手试图挣脱,“即使我是,但我又不喜欢你……” 嘴唇上突如其来的触感堵回了她的话,吕媛媛还没来得及挣扎,唇舌就被大刀阔斧地征伐,躲不开他的攻势,只能努力合上被抵开的牙关,被他灵巧地躲开,转而碾磨她的唇瓣。 吕媛媛如今与一个普通人无异,自然不是他一个魔婴阶段的人的对手,只能被扶着腰背任由他索取。 李式垂眸望着皱着眉头想躲躲不开、面色绯红的女子,眸色一暗,拥着怀中娇软的身体,往几步距离的拔步床压过去…… “你!”被乍一压在身下,背后是轻软的云被,吕媛媛原本渐白的脑子里顿时唤回了意识,刚趁着嘴唇离开的空隙说话,就又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次摩擦之下,已是云鬓散乱,衣衫不整…… 感受到他在自己腰间抚弄的滚烫手掌,另一只手已经在解肋下的衣带,吕媛媛慌乱不已,只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捉住细细亲了个遍,手上的麻痒褪去的瞬间,她不顾一切地阻拦,“李式,你想做什么?这种方法是不可能留住我的,你不要糊涂,这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李式低头吻上她小巧的琼鼻,仿佛看不到她眼中的怒意,“讨厌便讨厌,现在除了这样,我也想不到其他更好地法子了,你之前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走?真的是没办法,做不到!” 腰带被猛地抽走,正要进行到下一步,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 有火把飞快靠近,门同时被扣响。 “李公子,天界的人不知道怎么进的魔界,现在正在大门外……”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李式。 “知道了……”喑哑磁性的声线发沉,李式低头看着正魂不守舍仿佛看到了救星的吕媛媛,突然抱着她往靠墙的一侧翻滚…… “啊!” 门外的侍从瞬间倒地,没了声息。 整个宅子所有的侍从都已遭遇同样的下场。 “郸王呢?”淡漠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没寻到,可能是逃了。”余景良看着此时气势大变的路湛,回道。 “剩下的人继续去搜。”话毕就要去打开眼前的门。 余景良不解地问:“李式这会儿也该逃走了。”毕竟已经有侍从来通报过。 路湛迎着月光,朦胧了他的表情。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也过去。”路湛推开门,朝还亮着烛光的桌边走过去,桌上的稿纸被夜风吹落了几张。 余景良望了他一眼,就跟着数十天兵往别处找了。 毕竟阎罗王还没有找到。 房间的帷帐懒懒散散地在地面铺开,床榻有些乱,带着微不可查的旖旎气息,像致命的曼陀罗在空中弥漫,企图咬住谁的喉咙。 ☆、战争起 一路翻滚进一个幽狭的甬道, 地面不知道是用什么特殊材料造的,听不到半点动静。 但从高处落地时还是有极细微的闷响, 这时他们的滚动才算到了头。 如果说刚刚倾斜的甬道里还透了几丝光亮的话, 落地点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所在,不过对于两人来说, 视物都不成问题。 因为一直被护在怀里, 吕媛媛倒没觉得痛,微微推开一点两人的距离, 抬头,李式轮廓分明的脸上已经不见了方才的疯狂, 眉眼都冷淡到了极点。 吕媛媛低眸看向自己因腰带被解露出的藕荷色抹胸, 证明了自己刚刚不是在做梦。 “李式……” 吕媛媛从他身上起开, 意外的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李式也摸摸索索地站起身,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火把,滋的一声跳跃起明黄的火焰。 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散乱的衣襟上, 吕媛媛从发髻上扯下一根长长细细的发带,想充作腰带把衣服系上, 就见李式从袖中拿出刚刚抽走的腰带。 吕媛媛:…… “走。” 李式见她整理完,拉过她的手,举着火把往更加幽黑的地方走去。 吕媛媛挣了挣, 没挣脱开,就索性放弃了。 这人,前一秒还虎狼一般,下一刻就冷淡如厮, 吕媛媛觉得自己白当了三年的阎罗,这点人性却都还摸不透。 大约走了百来米路,前方渐渐有了光亮,只是看着并不似出口,因为光还是明黄的烛光。 直到尽头,吕媛媛才看清了眼前是个小房间,没有门,另一头用石头垒成台阶通向地面。 房间的装饰也十分简单,一张大木桌,四条条凳,两边墙各镶了一个烛台。 明明灭灭的光映在坐在上首的人的脸上,看不清面容和表情。 “郸王。”李式道出了在座之人的身份。 “先过来坐下。”郸王十指交叉撑着头。 李式仍是牵着吕媛媛的手,一起坐在了下首的位置,活像一对分不开的新婚夫妻。 “天界的人找来了。”郸王看着他俩,开门见山。 吕媛媛心里一紧,知道是刚刚恐怕就是路湛他们。 “是。”李式回,“我来的时候设了障眼法,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 “嗯,这里必定不安全……等不及了,计划提前。”郸王的紫红妖媚的眸子里渗出危险的气息,“趁着现在都城大乱,你带兵此时出击有很大可能取胜。” 李式张了张嘴,“……那你呢?” 在背后把控局势?也对,不然要他这个傀儡做什么? “本王另有要事,若是做成了,会对你夺位大有益处。”郸王瞥了眼他身边的吕媛媛,“阎罗这几天就由本王看着,不会有事。” 吕媛媛张口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立场,自从她被掳来就已经被算成禁脔一样的存在了。 只能想着魔尊是否能遵循先前的承诺,能护着已经答应站在他那一边的她。 李式侧过头看她,眼底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了一个“好”字。 郸王眉眼舒展开,神色都缓和了不少,“那好,本王这里有一个传送阵,一会儿会直接把你传送到城西的势力之中,你今天应该去看过了,拿着本王的令牌,按照之前计划的先攻夺本部,再包围……” “是……” 郸王笑了笑,起身,“少易做事本王是安心的,你放心,你过去之后本王会带着阎罗去安全的地方,在你必要的时候给你增派兵力。” 李式点了点头,同样站起身,看了一眼吕媛媛才回过头道:“走,此地不宜久留。” 吕媛媛眼睁睁看着郸王启动阵法,围着李式的环纹一道一道亮起的时候,嗫喏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平安归来。” 就像当初在京等着李式初战大捷完好无损的姜云娴那样。 不过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她始终弄不懂男人所争的这些权势到底有什么好的…… 李式愣了一下,朝她莞尔一笑,仿佛还是当初那个阳光下给她编柳冠名满京城的少年郎…… 只是倏忽之间,已经随环纹的黯淡消失在了原地。 吕媛媛还愣怔着没缓过神来,就见郸王向她微微一笑,“阎罗随本王来。” …… 地面上,已经晨光熹微。 找了一夜,翻遍了整座城,也没有找到吕媛媛踪影,余景良回来向路湛汇报情况。 路湛沏茶的手一顿,“有别的情况吗?” “有……城里的魔少了许多,我们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造成慌乱,应该是那位魔尊有所察觉了?” “嗯。”路湛继续把微黄的茶汤倒出,“还有呢?” “另一个势力的魔军有些骚乱。” 路湛放下白釉茶壶,“无碍,我们只需救回媛媛即可。” “可是……大人至今还没有消息。”余景良看他还很有耐心地泡茶,皱着眉提醒。 路湛素净的手拂过眼前的茶杯,抬眼对他说:“你来看。” 余景良不解地凑过来,恍然大悟。 茶汤的表面倒映的不是此处的房梁,而是另一幅景象…… 其中一个打扮朴素、靡颜腻理不掩出尘气质的女子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吃着糕点,屋内屋外都有侍卫看守。 【好吃吗?】 水面上的人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等意识到周围并没有人跟她说话之后,才惊喜地回话。 【还好,就是现在不知道在哪。】 余景良一看这个情形立刻猜出了七七八八。 路湛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其实早在他推门进去后,就联系上了吕媛媛,只是因为吕媛媛如今法力弱,通话容易被人截取,所以就一直没敢多说,因着当时房间里的床铺留了一丝她的发丝,他才能因此施法看到她现在所在。 直到此刻,他确定了她身周没有危险,才放心地用元宝与她交谈。 毕竟如今局势不分明,她的性命安全最重要。 【路湛:李式呢?】 【江湖救急急急:打仗去了。】 吕媛媛又咬了一口酥酥的糕点,觉得魔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路湛看她吃的香,不由笑了笑。 【路湛:你不担心?】 【江湖救急急急:我再担心他就是脑子不好,都把我掳这来了……】 尽管心里有点可怜他卷进这场乱七八糟的魔界纷争,但是再扯进她就是他不对了嘛! 【路湛:……估计他也快出手了,到时候一乱,我们可能会受波及,暂时顾不上你,你若有事就说一声。】 吕媛媛刚刚应完好,就见郸王进了门来,顿时不敢继续。 “星君,李式带人开始行动了。”屋外又进来一人,赫然就是白凝。 “好。”路湛手再轻轻一拂,茶盏中只剩微黄茶汤,“先等着魔尊的反应,若是他们支撑不住我们再出手。” …… 战火蔓延的很快,城中还剩下的大批住民或参与厮杀或飞快逃散,魔尊布下的兵力初初还能应付,但随着李式派兵包围主城,且不断有援兵赶来,主城似乎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与此同时,路湛遣天兵勘探情况,决定要不要出手。 按理说,是不该出手的,尽管魔界千年前与天界定下协定…… 站在城墙上的李式披风猎猎,望着城下一闪而过的白衣,问旁边的副将,“他是?” “据闻是北辰星君,没想到会来搅和魔界的事。” 李式眯了眯眼,这人,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分明是前朝国师。 但是自他继位之后,就没了踪影。 当初曾在皇宫见到吕媛媛的那次,好像就是跟着他的? 那么他是来抢人的? 李式歪了歪嘴角,“魔尊还没出现?” “没。” “看来郸王对他这个哥哥还真是很了解啊……” 拖了些尾音的话渐渐随风消逝。 吕媛媛此刻可不知道外面有多热闹,停止了始终没有回答、无休止的追问之后,默不作声地随着郸王,也不知道往哪里遁去。 吕媛媛望着面色渐露疯狂的郸王,直觉不对劲,下意识地就想跑。 “阎罗要去哪呢?已经到了。”郸王望着她笑眯眯地说。 “到、到了?”吕媛媛有点发慌地问,目之所及似乎是一处地穴,地穴上口有个极大的洞,能看到外面晴朗的天。 洞内是一片圆形的地,中央摆着一个刚好能一人躺下大小的血玉石板,棺材一样横陈在那。 最为诡异的是,正片圆地都是一样的血色,只在边缘处稍微浅淡些。 吕媛媛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当初带他们来魔界的媒介,好似就是这样的颜色。 郸王拉过她慢慢靠近,吕媛媛却本能地反抗,这里看着……十分不对劲…… 眼前的血色忽然加深,充斥着往她的头脑里去,血色石板上恍恍惚惚地好似有一个被血浸染了衣衫的女子毫无声息地躺在那…… “弟弟,你果然在这啊……” 身后的声音猛地将吕媛媛惊醒,原先的幻象消失无踪,郸王护着她迅速后退,皱起眉,“你又怎么会来这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通知:过几天有个对作者君来说很重要的考试,这几天没能好好更新也基本是为了这事,所以接下来几天可能不会更新,但有空的话就会存稿,到时候一起放出来,小天使们可以养肥几天再来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