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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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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地府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望着桥下水波荡漾的湖面,吕媛媛的脑子里突然蹿出这两句诗,仿佛自己曾常常念诵一般,直逼着她已经烦躁不堪的头壳里去……神奇的是,整个人渐渐就像沁在水中,慢慢在这接近40度的高温下冷静下来了。    此时原本阳光下金色的湖面突然暗了下来,幽幽冷冷的,吕媛媛抬头,才发现天上云朵堆积,瞬息万变,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她甩了甩脑袋,扎起的马尾粗鲁地扫在了脸颊上,以让昏昏欲睡的自己更清醒一点,瞅瞅手上的传单,眼下当务之急是趁着没下雨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好去领日结的工资。    好不容易让懒癌晚期的自己迈出宅惯了的双腿趁着暑期出来打工,总得认真负责点不是?    只是今天不是周末,刚过午后这个天气路上的人很少,还得走远点找找人流密集的地方。    抖变阴沉的天气模糊了远处的景色,也模糊了吕媛媛的视线,还在愁着早点完成任务的她完全没注意不远处一辆幽灵似的突然出现的银灰色轿车……    还未走到桥头,急刹车的声音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下一秒便是伴着剧烈疼痛的天旋地转……    “媛媛……媛媛……”    好像有人在喊她,声音温柔却好像很遥远,是爸爸吗?    “吕媛媛,X市人,二十岁,是否有误?”    吕媛媛迷瞪瞪地看着眼前个子不高却很壮的带着黑色高角帽的黑衣男子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的声音很厚实,面无表情,穿的还是古装。    一旁的白衣白帽的男子个子高挑脸却惨白如纸,眼睛盯着她瞧,“就是她了。”    两人像踩着高跷一样,看不清脚下,依凭着高度俯视着她。    黑衣男子掏出一本册子,拿着毛笔勾画,“这是最后一个投错时空的,现纠使其魂归原世界。”大笔一挥,对她道:“走。”    投错时空?什么鬼?刚刚她不是还在发传单来着?    等等,这两个人……    吕媛媛激动地起身,手上哗啦哗啦的声响钻进她的耳朵,低头,黑色泛着银色金属光泽、长的不知道延伸到哪的锁链牢牢地拴着她手腕,另一端在那白衣男子手上。    吕媛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围,烟雾缭绕,像爆炸完的现场,伸手不见五指。    白衣男子道:“看来她还糊涂着呢。”    黑衣男子看向吕媛媛,“你已经身死,我们是地府的黑白无常,前来索魂。”    !!!    吕媛媛的大脑有几秒的宕机,半天才记起下桥时的车喇叭声和剧烈的疼痛感。    白无常:“都已经是灵魂状态了,脸还能白成这样也是难得一见。”    吕媛媛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这白无常,说话这么毒的吗?    “请问两位,我是要去地府投胎了吗?”吕媛媛试探着问,一说话顿时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阴沉沉的,没有丝毫人气,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触手却一片冰凉。    黑无常收起小册子,“我们现在是在界膜这,等着传送回地府。你这一世错投到这一平行世界,现在要先领你回原世界,你资料还在那呢。”    “错投?”吕媛媛思绪成功被转移,她投错胎了?    黑无常解释:“世界与世界之间偶有碰撞摩擦,会出现一些波动,可能恰巧影响到你投胎。你也不是第一个,地府现在办公手续比较齐全,对你下一次投胎不会有影响。”    白无常道:“这种情况极其少见,索一个魂回来是平时半天的工作量,还得向上通报开启传送阵,所以一般鬼差是不愿意接这活的,还得是能力强的鬼差才能胜任。”    吕媛媛心里腹诽,这个毒舌死傲娇,能不能有点地府当值鬼员的样?    正准备开口再套点情报,黑无常往前迈了一步,“来了。”    周围空间一阵诡异的扭动,吕媛媛眼前一黑,那种感觉让她想起了死前的天旋地转……再次能视物的时候,眼前已是万家灯火。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都是木头搭的古代建筑。    这是在……    “到了。”黑无常示意。    白无常点头,两人一起扯着锁链拉着吕媛媛飞速行去。    吕媛媛看着脚下,脚不沾地,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不远处一晃而过的孩童被大人抽打小屁股勒令回家,乞丐也收拾收拾包袱里的破布准备睡下,这个世界……就是她原本该投胎的世界吗?    身边的景色越来越模糊,暖黄色的光亮渐渐远去……直到全部湮没。    眼前出现一道巨大且朴实无华的玄色大门。    黑白无常停下,吕媛媛疑惑地看着他们。    黑无常道:“这里是鬼门关,过了鬼门关就是地府了,进了地府除非投胎否则再回不到人世,你可想好了?”    死了还能自己决定投不投胎?这么人性化的吗?    黑无常仿佛看透她的疑惑,道:“有些人留念人世,地府虽然秉公处事,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人各有各的选择,并不强迫所有人都去投胎转世。”更何况总有那么些固执劝不动的。    吕媛媛想想,摇摇头,她怀念的是另一个世界,这里与她并没有关系,留下来也是当孤魂野鬼。    黑无常点点头。几人不约而同面向眼前的玄色大门。    只听黑白无常同时念了一段音律奇怪的话,大门吱呀一声带着无尽的沉重感缓缓打开。    两人带着吕媛媛径直飞到半空穿过大门。吕媛媛无意中往下看了一眼,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下面是各种恐怖的见所未见的机关陷阱,吕媛媛想到了什么,抬头往上看,果然上方闪着点点亮光,应该也是些陷阱。而这些暗处的机关一点要攻击他们意思都没有,难道是自带自动识别系统?地府好像一直在刷新她的认知。    直到踏上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吕媛媛还在想刚刚的事情,“那若是留在人世的鬼魂想来投胎了呢?”怎么进鬼门关?    “……地府诸事繁杂,一时解释不清……”黑无常道。    白无常接话道:“虽然阿黑脾气好,你也不要逮着一直问,轮回一世,又忘掉一回,每一世死后问同样的问题,鬼差也很累的。”    ……吕媛媛闭上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个死傲娇。    穿行在血红色的彼岸花中,奇异的花香扑面而来,吕媛媛渐渐没了别的心思,隐隐约约想起自己的一生,路上其他的鬼魂呜呜咽咽地牵动了她的情绪,让她也忍不住想要落泪,想她正值青春年华,还没有孝敬父母报效祖国,遗嘱还没有立……好,她也没有遗产……    唔……怎么回忆录往奇怪的方向跑了,吕媛媛甩甩头,猛地惊觉萦绕在鼻尖的花香在不断勾起她的回忆。    没等多久,眼前出现一座城墙,一扇大开的门,门上一个巨大的牌匾,上书——酆都。    门边站着一排守卫屹立不动,存在感低的让人轻易地能够忽视他们,门口的只有几个被头盔遮着脸都不露的士兵在排查过往鬼魂。周围的锁链声此涨彼伏。    默默地跟着黑白无常入了城,左转右晃地进入一个玄金色的大殿,金色的牌匾悬挂其上——玄冥殿。    白无常在门口处与一个守卫交涉了一下,转身对吕媛媛说:“你运气还算好,最近死人少,不用排队,殿里这个出来,你就可以进去了。”    ??????    吕媛媛一脑子黑人小哥的问号表情包。能不能跟她讲清楚,她听不很懂啊,进去之后要干什么?    黑无常将她拉至一旁,吕媛媛以为终于要指点她的时候,殿里出来两个鬼差拖着一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面色颓唐,表情绝望,转眼就被拉往左边一望无际的黑色殿堂。    原来是挡着人家的道了吗……    白无常转头示意吕媛媛,“走了。”    吕媛媛跟着走进大殿,两侧类似衙门捕头一样的守卫站在两旁,只是没拄着那种棍子直捣“威武”。    甫一站定,台上莫名的威压压得她有些哆嗦,殿左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开始念起吕媛媛的生平,吕媛媛偷偷眼珠上翻,瞄瞄情况。    周围的环境很正常,没有仙气阴气,也没有绿烟。    大殿是黑暗华丽系风格,台上的桌案后端坐着一个人,身着玄色烫金色滚边的华服,脸上像蒙了层雾,看不清面容,身形高大,让人望而生畏。奇怪的是那个桌案上,睡着一只金色羽毛的鸟儿,一动不动。    这难道是这里的团宠之类的?    吕媛媛斜眼看殿左,刚刚的声音就是从左边发出的,却是一个绿色官袍的书生模样的儒雅男子。    正看的起劲,那绿袍男子突然望过来,正好和她对上眼,吕媛媛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    台上的人发话道:“以上你可有疑问?或者可有什么未了事?”    吕媛媛摇摇头,“没有。”    台上那人点点头,殿左的绿袍男子会意,道:“谅尔平生功大于过,无甚恶心,可以去第十殿登记一下,安排住宿,等待投胎。”    嗯?这就结束了?    黑白无常朝台上一拱手,便将她带了下去。    云里来雾里去的吕媛媛刚出殿门口,一道钟响猛地回荡在众人耳边,天上有纯净澎湃的金光降下。周围守卫顿时跪倒在地,本在殿中的玄衣男子和绿袍男子都立即出来朝天跪拜。    吕媛媛刚跟着跪下去,金光中便有道极浑厚的声音道:“管筠,你可知错?”    那玄衣男子道:“下官知错。”没有任何挣扎。    那声音又道:“职位越高,责任越大。任何人也包庇不了。”    吕媛媛晕晕乎乎地听不太懂,直到最后,她只记住了那两道谕旨。    “今因地府第一殿阎罗王管筠为救治金丝雀扰乱人间,害死数人,触犯天条,革去阎罗王一职,罚至东海折曳岛,望其能改过自新。”    “今有一女,名吕媛媛,数世修行,功德深厚,知孝悌礼仪,德行可嘉,现尔可立地成神,再赐第一殿阎罗王一职,望尔谨慎言行,此前车之鉴莫要重蹈覆辙。”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了些改动,后面改掉的章节会尽快放出来。    ☆、元宝6    吕媛媛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普通的出生,规规矩矩的长相,连她的名字都不那么考究,一点五行八卦不沾。据说当时她妈抱着她去派出所登记的时候,名字都没想好,父母文化水平不高,也不怎么重视,听到警官问孩子名字的时候,后面排队的一个妈妈正轻哄着怀里的宝宝,“媛媛乖~”她妈当机立断,“就叫媛媛!好听上口!”    这么普通的自己,吕媛媛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踩了这么个狗屎运,正赶上做阎罗王的替补?    那次神光降下后,她就洗髓伐骨,升作了神仙,领了天界派给她的阎罗手令做身份象征,过程并不繁复,对她的冲击却很大。    徒手变出一面穿衣镜,吕媛媛左照右照,都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仙女儿不是自己,本来顶多清秀的样貌变化并不大,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比之清清冷冷的高岭之花,整个人是纯天然的仙气十足貌美动人,眼波流转间还可见一丝俏皮灵动,玄金色的官服都压不住这通身的气派,一眼便觉得不一般,当真是仙女本仙了。尤其是眉心上方突然冒出来的上曲下平的半圆形红色印记,更添了一丝神性的庄严。    听说这是难得一见的神印,吕媛媛倒觉得,这印记若是换个方向,自己都快成包拯了。    这大概预示着她将会成为一个名留神史的清官!    此次脱胎换骨同时被提升的还有她的脑子,原先贫瘠的脑域仿佛一下子扩充了数万倍不止,一些从未想通过的道理好像突然就茅塞顿开,世间的许多事情投射在她脑子里也变得顺理成章。尤其是原本对鬼怪有些惧怕的她,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    如今只有无穷的法力让她有些头疼,很多用处都没有用过,想试试……    其实到她现在的程度,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此番造化,天上地下无数的眼睛看着,却没有任何一个神提出异议,像是不在意,又像是预料之中。    余景良,也就是当初那个绿袍男子——第一殿的判官,跟她解释,应该是吕媛媛前世或者前前世,或者前前前世……有过很大的功德,才能有此造化。    对此,吕媛媛只想说,那天帝大人真是慧眼识珠!    尽管她也很想知道自己那些个前世到底干了什么大好事,才能一下子到这地步。    关于倒了血霉被革职的前任阎罗王,她特意问过余景良,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以至于降了这么大的罪罚。他只道“前任大人的私事下官从不过问,既已成过往再追究也无意义。”    这摆明了是有问题啊,当然她也不是那等多事之徒,不会多管闲事。更何况她现在每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笼络鬼心自不必说,地府里大大小小的鬼差看到她虽不敢亵渎,眼里却总藏着疑惑和好奇,让她不得不端起架子当好这开天辟地以来头一个女阎罗。其他九殿的阎王都对她倒是和蔼可亲,都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直到她目击了他们审判恶鬼的手段以及他们手下的大小地狱,她才从和气的假象中清醒过来,这里可是阴曹地府啊!    想想这一个月以来她一天都没歇过,地府的大小事宜多不胜数,晚上总是有无数的案子要审,白天除了处理第一殿大小矛盾就是逛地府,又或者出公差去人间办公。只是神仙精力无穷,她还不觉得累罢了。    地府没有天气变化,只有晚上收集月光的阵法使得地府不至于昏暗,如今她来来回回巡视地府也有好几次了,基本上和鬼差们混了个脸熟。吕媛媛倒是还没体验过身边游魂遍地走的感觉,她每每一出场,就有下属通报,示意游魂让路,以至于她逛到殿后的集市、忘川河边的奈何桥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时,众鬼却个个都安静如鸡,等她一走又恢复之前的喧嚣热闹,她听觉灵敏,偶尔还能听到有鬼碎语:“这就是新来的第一殿冥王吗?好娇小好可爱好想抱~”    吕媛媛:……    在这一方世界里尤其令她惊讶的是——地府的“科技”水平。    不知道哪个大发明家死后仍然坚持不懈发光发热,创造出了用大腿骨做容器、头发丝做线、搀了废弃不用的灵魂碎片的地府通讯工具——鬼称“肉骨头”!后来因为名字太血腥被地府相关部门强力打击,才改名叫“元宝”,现在随着时间迁移,已经从元宝1发展到元宝6,但百年之内地府里生产元宝的大公司并不打算再升级了,因为他们的发明家呆腻了去投胎了……    吕媛媛对元宝的功能还是相当惊讶的,虽然功能很少,只有聊天和地图,连个消消乐都没有,也就跟低配版的诺基亚差不多,即使如此已经给众鬼无聊的地府生活添加了许多乐趣。鬼只要用意念就能开启元宝的功能,这当然也是因为鬼魂的特殊性,而现代手机比不上的是——它不用充电啊!就相当于阴器一样,不需要能量补充。这个伟大发明让她简直怀疑那个发明家是不是也是从异时空来的!    只是因为元宝物如其名,比较贵,只有富贵的鬼才能消费的起,还不算太普及,不然的话地府可就真的热闹了。    吕媛媛来这之后也买了一个元宝6,注册了一个无线账号——【初来乍到,请多指教】。其实她摸索了两天,就发现这个东西有很大的漏洞,因为完全算是用意念发电,脑电波通过金元宝传向地图上的另一方,如果修为足够强大、念力大到碾压的程度,是可以截下或者感受到这种脑电波的,而地府拥有这种bug一样的功能的自然是十殿阎罗……    眼下她坐在偌大的书房百无聊赖,就试了试这个方法……    【看我一身浩然正气:你有看到新的阎罗王吗?我看她好顺眼,比之前那个面瘫男好多了!】    【我腿呢?:看到了,好看好看,我的我的!好想被她鞭挞一下我的灵魂……肯定很舒服……】    “咔!”的一下吕媛媛掐断了自己感受到的脑电波,把手上圆饼状画了一个金色元宝的白色东西拍在桌上。刚刚听到的应该是鬼差之间的聊天,鬼差对权力大多心向往之,哪怕她的容貌只有三分,他们也能给她涨到八分,不过还真是恶趣味……    看了看又忍不住拿起来,继续偷听地府鬼魂的生活。    【说鸡不说:我娘给我烧了好多钱,让我在地府买个媳妇呢!】    【我是他的谁:哦,我也想找个媳妇,现在男鬼价钱贵,找个女鬼凑合凑合也行……】    【说鸡不说:我听说那个烂舌头的爹给他在人间配了个冥婚,再过几天就要去地府姻缘簿那里拜堂成亲了!他现在天天春风得意,说自己贼□□有钱!】    【我是他的谁:喂……你能不能配合一下你的昵称啊!】    这两个应该是普通鬼魂……    正听的起劲,书房的门“咚咚”的响了两下,余景良——这个写作判官叫做管家的绿袍男子打开一条缝,露出半个身子,“大人,申时末了,要去坐堂了。    吕媛媛做贼心虚似的飞快收起元宝6,“来了。”    地府审案喜欢在晚上,晚上鬼魂更有活力些,虽然白天也可以,但除非案子积压太多否则都不会放在白天。鬼差也是鬼,吕媛媛体恤他们辛苦还没有在白天审过案。    第一殿的堂上一片肃穆,几个鬼差扯着锁链拉着鬼魂过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停在堂前,是鬼差解锁链的声音。    “进来。”吕媛媛道。    她坐堂的时候向来是用神力笼着脸的,就跟兰陵王戴面具一个道理,让人不会因样貌轻视了她。    审案的流程也大多简单,地府对此自有一套执法程序:如果鬼多了,新来的鬼魂就要排队,排队期间,不能乱溜达,只能住在指定的房间里等候传唤,鬼差会根据个人意愿以及案情轻重决定先后,审完案子,恶鬼去地狱,善鬼去投胎,在地府停留多久根据自己的意愿而定,也有相应的住房,如果消费的起的话。    进来的是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长相素淡,面相和善,“大人,我有冤情啊大人,请您为我做主啊!”没想到她刚一站定就扑通跪下,看到这一出吕媛媛示意殿左的余景良。    余景良会意,大声道:“台下沈氏,有何冤情,且说分明。”    ☆、初次查案    沈氏哭哭啼啼娓娓道来,“我丈夫原是德信庄的伙计……我们一家平日里也没招惹过什么人,某天夜里他有事出去就再没回来过,后来有人在河边找到了他的尸体,就去报了案……来抓我的官差说我蛇蝎心肠害死了我丈夫,我才知道他原来常去逛窑子……后来我在牢里没待多久,就有人拿了麻绳来勒死了我……呜呜……”    吕媛媛见她哭的凄惨,忍不住劝道:“你莫要再哭了,人间诸事已成过往,多计较害人害己,好好想着投个好胎。”    沈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声音却更痛苦一分,“大人!我不甘心啊!我婆婆腿脚不便,还有两岁大的孩儿要抚养,如今家里没了个主持的人,可让他们怎么活!更何况我丈夫还不知道是谁害死的,又是谁要冤枉我……民妇见识浅陋,没法伸冤,也没心思投胎了啊!”    沈氏哽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大人,恳请大人放我回去查清真相,届时我再回来投胎。”    吕媛媛心里轻笑一声,脸上明明白白,“你还算聪明,觉得自己就算能查清,也不一定能对背后之人怎样,想让有能力的人出手解决……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同意进来呢?”    吕媛媛这话也只是诈一诈她,她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耍小聪明,毕竟如果鬼差接引的是怨念滔天的鬼或者死状极惨的厉鬼是不会让其有留在人世的机会的。当然也有部分漏掉的或者使了手段躲避鬼差巡查的,那就另说了。    沈氏一顿,“大人,民妇虽有私心,可也是真真切切的冤啊!我进来也是想先找找我丈夫,问他有没有头绪,然而还没有机会问,不知大人有没有见过他……”    吕媛媛听了这话,偏头向余景良看去,毕竟她才来,并没有接触到他丈夫的案子,余景良随手拿出本册子,翻了翻,摇了摇头,“沈川?他没有进地府,还在人间。”    沈氏也傻了眼,嘴巴蠕动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吕媛媛看她一眼,“这案子延后处理,本座会给你个交代,黄平、黄安,把她带下去。”    一旁两个瘦瘦的人影出列,朝吕媛媛行了一礼,就将人带了下去。    当晚接下来的案子都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是每个人登记一下,入个户的事情,然后就根据个人意愿想买房子的被地府房产中介带去买房子,想投胎的被鬼差带到第十殿去投胎。    不久殿外通报时辰的鬼差手中的棒槌咚的一下敲在锣上,吕媛媛抬起头瞧向殿外,已经卯时了。“退堂!”    吕媛媛大步流星地准备回去小憩一会,却在路上被余景良拦了下来,“大人,您忘了沈氏一案吗?”    “嗯?”吕媛媛吊着眉头想了想,“现在去吗?”    余景良点头,“大人先前去人间办的公差不过是熟悉环境,现在有个小案子练练手也是好的。”    其实一般小案子都是交给鬼差去办,或者联系人间的道士解决,毕竟杀鸡焉用牛刀?但余景良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想想自己对于侦查案情确实经验不足,也觉得可行。    “那好,我们先去解决了,本座再回来休息。”吕媛媛善解人意的说。像判官鬼差这类都算地府的神职人员,只是判官比较正统,她还是比较尊敬他们的。鬼差还是脱不了一个“鬼”字,地位就低了一大截。    第一次正正经经的查案,说不上多激动,但行动力还是间接说明了她的迫不及待。    吕媛媛瞧了瞧身上的官服,一个弹指换了一身腰系红丝带的杏色常服,将阴界之门拉开一条缝便和余景良去了人间。    吕媛媛脚尖一点,转眼便落实到了地面,脚下是松松软软的土地,跟地府的土很是不同,地府的土都是黑色的,也没有石块。    他们着陆的地点是一处村落,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红色的光芒驱散了黑暗,远处有鸡鸣声响起……    吕媛媛很少这个点来人间,死前贪图享乐也没看过几次日出,如今一见便呆了一呆。    “大人在想什么?”    被余景良清朗的声音唤回神思,“……本座只是觉得这初升的太阳和本座额上的印记很像。”    余景良道:“大人是有大机缘的人,便如这初升红日一般有无限希望。”    吕媛媛道:“余判官别这么说,本座会膨胀的。”    余景良闻言一笑,“实话罢了,如此我们还是先去找找沈氏的家。”    “嗯,本座算过了,就在这附近,门上挂白色灯笼的就是沈家。”这是她发现的自己神印的功能之一,有点天眼一样的感觉,根据气息找人找地方很是方便。    沈氏的家门口还挂着紫色对联,眼下时间还早光线蒙昧,县里人声全无,就越发衬的沈家阴森森的。    沈家地方不大,桌椅用具看着倒都不便宜。毕竟沈川原先是楚州最大布庄德信庄的伙计,家财说不上多,但肯定也不少,但是整个家竟连一件值钱的摆设都没有。    甫一踏入沈家的院子,便见门口坐着个撇着腿的老妇,姿势看着颇为别扭,那老妇反应迟缓的看向门口,仿佛还在疑惑,门什么时候开的。    “请问婆婆,这可是沈家?”吕媛媛出声道,凑近了些看,那老妇正在择菜。    她的视力似乎也不好,盯着两人瞧了半天,才对两位不速之客道:“……是啊,两位有什么事?”    吕媛媛见她视力不好,也不多做伪装,“我们是来寻沈氏孙巧兰的,有缘遇见过,听说她现今回了老家,路过此地就想来看望她。”    那老妇愣了半晌,才摇摇头,“没什么好看的,能往哪去看呢……”一副心如死灰样。    吕媛媛明知故问,“婆婆这是何意?”    “尸体都拿不回来,被那些奸人不知道扔到哪去……”说着竟抹起泪来,“我的巧儿啊!”    “沈氏她……”吕媛媛正想出声安慰,里屋忽然传出小儿的哭声,想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好在沈婆婆耳朵还没坏,听见啼哭声就拖着腿进了里屋,看着一条腿已是坏的不行了。    吕媛媛二人跟进去看,塌上的小儿还在哭闹,懵懂不知世事。沈婆婆坐在塌边,抱起孩子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孩子才又睡过去。    沈婆婆歪着头,像是看着站在里屋门口的吕媛媛,又像是看着门外无边际的远处,喃喃道:“都死了,就剩下我这个老婆子和我的小孙儿了!”    吕媛媛轻声问:“那婆婆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说到沈婆婆双眼一瞪,似是要隔空瞪死那些奸人,情绪颇为激动。    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只是过来看看情况的吕媛媛不想打草惊蛇,只叹了口气道:“婆婆还请节哀,眼下照顾小孙儿要紧,我与沈氏有缘,她家中有难我不能不帮,我留些银两,您给孩子吃些好的,长大了也能去学里好好读书。”说完在木桌上放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就转身离去。    身后安静了一瞬,慢慢又响起沈婆婆似是从被子里传出来的模糊的呜咽声,“好人呐,可惜……我儿怎么就被坏人盯上了呢……”    吕媛媛看向身边波澜不惊的余景良道:“余判官查案比我有经验,可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    余景良道:“先问问这县里的人,说不定有知情的人,再去一趟府衙,一般这种冤案官员肯定是受了贿的,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吕媛媛赞许道:“果然还是余判官老练。”    “大人谬赞了。”    “不过……”吕媛媛转了转眼珠,“问人哪有问鬼方便,鬼知道的肯定比人多。”    余景良抬眼瞧了瞧她,吕媛媛被瞧的莫名其妙,她说错什么了么?    “大人,您觉得有鬼愿意在您面前现身吗?怕是看到下官都是不愿意的。”鬼看到她吓都吓死了好!看到她来肯定先躲,不管怎么喊都不会应声的好!万一是来抓他们的呢?    “呃,是我想岔了,既如此,还是问人。”吕媛媛老老实实接受建议,她可是个要广纳善言的好官。“余判官先来。”    ……    这时一位身材颇富态的大婶恰好出门来,被暗暗戳了一下的余景良只得上前拦下那人,“请问您可知道这边的沈家?”    大婶看着脸庞圆润,眉眼和气,却是一张大嘴,嘴唇厚实,看着就是平时爱说东道西的,吕媛媛一眼就相中了她。    大婶打量了一下两人,眼神里精光闪烁,心道怎么来了两个外地人问起这沈家的事,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但见两人气派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人,觉得或许是来查案的?但是这个点来查案?    “这位婶婶,这小县城里大事情都藏不了,我们道上听说了又忍不住好奇才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放心,我们知道了也不会对别人说。”吕媛媛站在余判官身后笑眯眯地开口道。    大婶原本一脑子疑惑被打断,也想不起刚刚在想什么了,仔细瞧了瞧吕媛媛,见其明眸皓齿,额上的半圆红色印记衬的人端庄可爱,捂嘴笑道:“哟,竟还有个这般标致的小娘子!哎,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不会告诉你们,我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只是怕吓着了这位小娘子!”    ☆、盲目崇拜有毒    “哎,这边是沈家的老宅了,我看着沈川那孩子长大的,那小子有出息,混得好了就举家迁去了楚州城,他妻子跟他是发小。沈川死后,家里没了支柱,沈川媳妇就带着老的小的回来老宅住省点花用,我住这旁边啊,天天晚上都能听到他们家哭丧呢!”    “过了好些天他们一家才缓过来,本是要继续好好过日子的,那些官差突然就来把沈川媳妇带进牢里去了!来的官爷还说是因嫉生恨!说是沈川去逛窑子被他媳妇发现了!可沈川媳妇这么好的人,说她会杀她相公我是不信的,偏偏有些长舌妇乱嚼舌说最毒妇人心。”    “那之后没多久官府就说她畏罪自杀了!”    “不过有一点奇怪。沈川他娘说有一晚他出门去了不知道做什么,就再也没回来过,十天之后有人报案,说在河边发现一具死尸,看着像是德信庄的伙计,这才拆穿了!”    “当晚沈氏出去了?”余景良问。    大婶道:“坏就坏在这,不然别人怎么会说她杀了她丈夫呢!当时沈川一直没回来,他媳妇担心,家里没有别的男丁,她只能出去找,找了一个时辰没找着没影儿才回来的。”    吕媛媛神情严肃下来,她相信以这位大婶的口风,她已经把她知道的都说完了。    “如果不是沈氏,难道沈家有仇人不成?”    “这我就不知了,就算有那也都是他们去城里之后的事了,也没听沈川媳妇提起过。”    吕媛媛道了谢,那大婶还多嘴说了一句,“说来也是可怜……她们回来的时候本来雇了个婆子照顾,结果沈川媳妇一死,那黑心婆子就卷了家里的钱财跑了,这一老一小的可怎么过的下去啊!”    吕媛媛眉头一皱,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难怪沈家看着一贫如洗。    两人告别了大婶准备往楚州城里去。    余景良想了一会道:“这妇人之言不能尽信,我怀疑官府的人或者杀死沈川夫妇的人早在这边传开了了另一种案件的版本,以防有人来查。”    吕媛媛道:“我听着跟沈氏的说法大差不差,也差不多了。”    余景良犹豫道:“嗯,还是先去城里府衙证实。”    空气中一阵不太稳定的波动突然引起了吕媛媛的注意,“等下。”吕媛媛叫停余景良,好像有情况……    【呔,小鬼哪儿跑!:这最近死的人多了,但魂儿都不见了,奇怪!】    【王二脸上的麻子:是吗?我怎么没发现?你想多了!】    【呔,小鬼哪儿跑!:你天天跟个女鬼一样摸叶子牌,你能发现什么啊!】    对话还在继续,吕媛媛却静悄悄地寻着脑电波去找来源……    【王二脸上的麻子:说什么呢!谁是女鬼!摸叶子牌怎么就女鬼了呢!没发现就是没发现,你想多了!】    【呔,小鬼哪儿跑!:跟你说正经的呢,这可是大事。我发现……啊啊啊啊!我被发现了……哔!】    脑电波突然中断,苍风本来惨白的脸吓得乌黑,在看到揪着自己衣服的眼前女人的脸的时候,脸又涨得通红,比变脸谱还精彩,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王二脸上的麻子:苍风?你怎么没声啦?信号不好吗?喂?】    吕媛媛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苍风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吕媛媛才放开他,无视身后余景良“你居然偷听别的鬼说话”的谴责的眼神,一边拦住他哆哆嗦嗦想下跪的腿,一边道:“本座就问你几个事,你用惊慌。”    看来自己平时多溜达很有效果,连凡间的小鬼差都认识她,当然她如今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威压也是一部分原因,说她是阎罗王,就没有不信的。    “你可知道这附近沈家的事情?”吕媛媛忍住暴露自己刚刚偷听人家对话的行为假装只是碰巧路过,淡定地问道。    苍风拍了拍胸口,冷静下来道:“大人在查那家的案子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楚州城的知府动了手脚,害死了沈氏,我也是最近一个月才留意到这片区域的,发现好像少了一些死者的魂魄,包括那沈川在内,我还想着先查查再上报给您……”    但他想想其实上报给她也不太合适,虽然阎罗王身处第一殿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难免往人间跑的多一点,但这种鬼怪事情还是交给玄门的多,等到玄门无法解决的时候,她才适合出手,这么一想就耽搁了。    吕媛媛不置可否,当下还是顾好眼前事比较好,“你先带本座去找那知府,不管是不是凶手,有何杀人动机,总得查清楚再说。”    “是!”苍风声音洪亮。    在带他们往楚州城去的路上,吕媛媛又收到一条脑电波,居然是身边的小鬼差发出去的……    【呔,小鬼哪儿跑!:王二王二,我跟你说,我刚刚碰到阎罗王啦!就是那个新来的长得巨漂亮的!她摸我衣服了哈哈哈!我这衣服不洗了,要天天穿着!】    吕媛媛:……    有毒,这种盲目崇拜太可怕了!    楚州城内,眼见之处俱是繁华景象,随着太阳高升,市井也变得喧闹起来。三人这次直接隐身去找的人,现在已是官员当值时间,就直接去了府衙。    衙门里恰好在审案子,台上坐着的知府穿着一身红色官袍看着倒是清瘦,下巴上留着一缕长须,眼睛不大却很有神,让人一看便觉得这是个明察秋毫的清官。    不过向来是表象最能惑人,颜值总是当道,若他长得贼眉鼠眼,绝对坐不上如今的这个位子。    三人站在一旁听完了整个审案过程,堂上倒是公事公办有模有样,犯事的被审完后就被衙役拖了下去。    台上一拍板,择日再审。    总结了一下半天下来听的这两个案子,算是听出一些门道。前一个犯事的不声不响,那台上的知府只轻声道:“拉下去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原本还觉得严厉,吕媛媛跟出去看那轻轻落下的板子瞠目结舌,本朝的刑罚这么轻的吗?    而后一个犯事的一直梗着脖子说自己有冤,那知府便道:“大肆喧哗藐视公堂!拉出去打十大板!”    接下来那皮开肉绽的声音比起地府有些刑法小点的小地狱也不差多少了。    啧,要说这知府不贪赃枉法,她绝对不相信!    眼看着知府要到府衙后的偏厅休息,三人便跟了过去。    “怎样让他说出实话?”吕媛媛站在屋顶上望着下方。    “那要看您想用凡人的法子还是神仙的法子了……”余景良答。    吕媛媛勾唇一笑。    府衙后的书房内,卢清舟坐下来品了品下人刚送上来的茶,见自己的师爷张豁抬脚进了门,便放下手中的茶盏。“方才那王生的案子你觉得关他多久合适?”    “大人想关他多久?”    “关半个月再放出来,毕竟那儿子被打残的富商都找上门来了。饭菜给他备好点,他爹是个有本事的,又给了好处。”    “是。”张豁答,又似闲聊道:“现在的纨绔子弟真不像话,前些天那位还弄出了人命……”    卢清舟瞥他一眼,“你说明志?你也知道赵家当初对我扶持颇多……”    张豁笑道:“老爷有恩必报实在令人敬佩。”    卢清舟好笑道:“你今天怎的倒学起那些人拍起马屁来了?牢里还有一个倔的呢,你想个法让他‘说实话’,这个案子过不去我年终测评要是得不了优可就亏大了。”    张豁道:“正是了,现在也不早了,大人早早地用过午饭歇息去。”    “嗯。”    ……    “出来了?”吕媛媛坐在屋檐上望着还没来得及变回原身的“张豁”笑道。    余景良一挥衣袖,湖蓝深衣的儒雅模样就又出现在眼前。    无视眼前吕媛媛轻轻摇晃的双腿,余景良道:“套出来了,犯案的人跟他相熟,姓赵,想来那人应该叫赵明志。”    吕媛媛利落地跳下来,衣袂翻飞,笑道:“判官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余景良哭笑不得道:“大人谬赞了。”    刚刚吕媛媛一起了要去审问的主意,就把他推到了前面,“去,余判官!”    余判官:……想骂人怎么办,这个案子又不是让他来历练的,如今倒好,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苍风主动请缨道:“我知道赵家在哪,大人跟我来。”双眼灼灼地望着吕媛媛,竟是将余景良视之无物。    “好。”    然而他们并没有在赵家寻到赵明志,这回是苍风积极地去找人问了赵明志去了何处,像是在与余景良争功一样,看的吕媛媛眉头一抽一抽的。    “大人,你确定要去吗?”苍风小心翼翼地觑着她脸道。    “怎么不去?既然是查案,有哪里去不得的。”吕媛媛理所当然道。    苍风道:“我是怕看到了什么,污了大人的眼睛。”    毕竟是那等地方,大人一个身娇体柔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去呢?“要不还是我和判官大人去就好了。”    终于被正视了存在感的余景良无喜无忧,淡淡地看着吕媛媛,等她下决定。    吕媛媛:……你们这样我很亚历山大啊,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你们这样我都要觉得会有什么了……不就是青楼嘛!    “去!”    ☆、又生波澜    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赵明志是赵员外家独子,而赵家是这知府已故发妻的娘家,这知府平日便对赵明志多有袒护。赵明志虽然沉迷烟花柳巷,平日里倒没犯过什么案子。    所以得知他此时在青楼吕媛媛一点都不惊讶,只不过他们去的时机确实有点不太好。    鸳鸯帐里两个人滚来滚去,气氛暧昧,就算吕媛媛没经过人事,也能感觉到那种热浪……确实有点尴尬,吕媛媛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头。    “咳,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吕媛媛道。    苍风红着脸小声道:“我就说大人您不该来的,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吕媛媛想了想,摇头道:“没事,想不想看一场好戏?”吕媛媛似笑非笑地看向明明比她高一个头在她面前却像硬生生矮了一截的苍风。    苍风惊骇地看着她:……看这个?大人您原来是这样的大人!    吕媛媛觉得好像自己的话被误解了,也不多说,“接下来你们就看着他会怎么自己道出真相来。”    “啊啊啊……”    男子的惊叫声冲破云霄,帐中一个衣不蔽体的美貌女子慌乱的爬出来就逃走了。    吕媛媛看着赵明志那丑样有些不忍,只是是不是有些过了?    门“哐”的一声被撞开,门外冲进一个侍从,也不避忌直接扶住床上的男人问:“公子你怎么了?”    赵明志满脸惊恐,“有鬼……有鬼啊!”    “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公子莫不是看错了?”    赵明志神志不清道:“不不,刚刚我面前明明是翠儿的脸,转眼就变成了一张鬼脸,还吐着猩红的舌头……像是那沈氏!”    那侍从道:“公子莫慌,这光天化日的,哪来的鬼怪,您定是没睡好看见了幻象。”    赵明志抓住侍从的手,“沈氏怎么会找到我呢?……对了,你确定沈川不知道是我找人打的他?”    “没人说,但只要他不笨知道自己得罪了公子,就能猜到,但公子当初也并非想打死他,是下人们出手太狠。但当初明明留了手的,怪只怪那沈川命薄,怪不得公子。”    “但那沈川尸体怎会跑到河里去,离那么老远,难道他自己走过去的?”赵明志惊恐脸。    “公子不要多想,便是如此,那也与公子无关。”    赵明志渐渐清醒了过来,“但是那沈氏……”他只见过沈氏一次,当时衙役把她抓回来的时候他远远看过一眼,被缚的女人半张侧脸满是恐慌,却又挣扎不得,正想着,他却见沈氏突然朝他方向看了过来,正是刚刚的鬼脸,咧着血盆大嘴朝他笑,眼睛里露出讥讽。    “啊啊啊啊!定是那沈氏认出我来了!啊啊啊!”赵明志双手抱头想把自己的身体极可能埋低。    侍从控制住他的手臂安抚道:“公子!沈氏早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找不到公子的,您只是没休息好……”    赵明志猛地抓住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之前发现沈川尸体的那老汉和说看到我和沈川争吵的那个下人呢?”    侍从道:“公子忘了吗?您当时给了点银两把他们打发走了……公子您还是注意点身体,少逛窑子……”    赵明志晃了晃头,觉得刚刚的幻象又都不见了,听到这话喘着粗气推开他,“不用你管。”    “出去,再叫个女人过来给本少爷压压惊!”    ……    “大人做了什么?他怎么就全盘托出了?”苍风星星眼地问。    吕媛媛解释道:“本座给他下了迷心咒,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沈氏的鬼魂,自然会在这咒的作用下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了。”    正说着,刚送进去的女人不过片刻又被送出来,女子脸上一脸不屑,却又在侍从的逼人的目光下露出惧怕,屋内又传出赵明志的怒吼以及摔打东西的声音。    余景良望了望,叹了口气,“大人害得他不举,他的子孙都没了。”    吕媛媛一脸不相信,“这种种马会没有子孙?他的儿子都会遍地跑了!”    余判官平心静气道:“下官刚刚查了,赵明志子孙不旺,现今只有两个女儿,家中还有一个悍妇,命中本该有个儿子,现在没了。”    吕媛媛强辩道:“当他的儿子也是可怜,投个农夫家都比这强,本座这是做了好事呀!”反正生死簿这种神物,若是有人寿命变动,都会自己调节,不是什么大事。    余判官无奈,“既已成定局,下官就不多说什么了,既已查出凶手,又遭了惩罚,我们还是打道回府。”    一侧的苍风却突然道:“小的斗胆,理了理这件案子,先是沈川和赵明志有了纠纷,赵明志失手打死,尸体没处理好被人发现了,官府立案,正好还有个目睹他们争吵的下人来管闲事举报了赵明志,知府发现犯案的就是自己小舅子,只能拉一个替死鬼,就看上了沈氏。”    吕媛媛听着他念经一样的叙述有点晕,示意他直接说重点。    苍风抬头道:“尸体是在河岸被发现的,而小的之前发现魂魄消失了的那些尸体碰巧大多也是在河岸,这边的河也就外城那么一条护城河,大人不妨去那边查一查,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吕媛媛和余景良对视了一眼,都同意了他的话,几人便往河边赶去。    正行到一处巷子口,吕媛媛的注意力被一个偷偷摸摸的妇人吸引了过去。    这妇人……身上阴气有点重啊。    那妇人摸摸头上的银簪,又用手掩了掩怀里的篮子。竹篮看着颇有分量,上面盖着一块粗麻布。    妇人挪着小碎步飞快地出了巷子,看着竟也是往外城那边去的。    吕媛媛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两人,放慢了脚步跟在那妇人身后。    耳边突然刺啦一声响,吕媛媛现在已经对这种声音比较熟悉了,果然一探听就是……    【王二脸上的麻子:苍风,我这边刚抓住一只厉鬼,我艹他还要挟了人质!你快来帮一把!】    果然苍风停下脚步,迟疑地看了一眼吕媛媛,吕媛媛自然心知肚明,对他道:“你如果有急事就先去处理,这边本座会解决的。”    苍风见自己还没说什么大人就猜出来了不由心中更加敬佩,恭敬地行了一礼,“那小的先告辞,大人若有事再唤我……对了,大人有元宝6吗?我加一下您,您好随时传唤我。”    吕媛媛点点头,在脑子里弹出的通讯录里面原本只有余景良孤零零的一个名字,现在又加上了【呔,小鬼哪儿跑!】好在这通讯录可以备注真实姓名,吕媛媛一边改了备注一边心里暗想,干脆回去把第一殿鬼差都给加上,没事的时候也好联络联络感情。    苍风走后,吕媛媛两人继续跟着那妇人。因为篮子重,妇人路上换了好几次胳膊,脚下依旧不慢地向前赶去,路上有遇到熟人却是捂着脸招呼也不打,躲着对方诧异的目光飞快走了,没多一会就到了少有人烟的护城河边。    那妇人提起裙摆就朝着缓缓流过的河流扑通一声跪下。    这是演哪出?吕媛媛跟着停下。    “我儿啊,你走的匆忙,知道你在水里受苦了,娘亲先前拖了个死人过来,不知你有没有逃脱这里去地府报道?”    死人?是苍风提及的那些尸体中的某一个吗?    “自从你半年前落水,阿娘夜夜都在想你,你明明还有那么多喜欢的事情没有做,怎么都不来托个梦?隔壁的王大婶说你是被水鬼困住了,也只能做水鬼,出不来,要想出来只有再拉个人进去,我才想了这个法。”    “不过那人已经半死不活了,我也不算犯了多大的罪孽,最最重要的是你啊,我的乖女!为何你脱了困也还是不给我托梦呢?是不是还在怪阿娘先前没能救出你?”    说着那妇人掀开篮子拿出里面装着的鸡鸭鱼肉,都是整只,难怪这么重。    “我儿啊,你好好在下面,这些我一会给你烧了让你带下去,来世投个好胎,做好人家的子女,离这些水啊河的远一点……”    “大人。”    “嗯?”吕媛媛想着这其中关节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大人没觉得那水有些怪异之处吗?”余景良道。    吕媛媛定下神来看那水,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河水是有些浑的,看不清深浅,吕媛媛原先也没注意,这一看发现这河面上有股黑气时散时聚,隐约拼出一些形状,诡异至极。    “这河里的水鬼竟修出了魔性?这可奇了怪了,水鬼不是一向法力微弱吗?”    “大人觉得这个水鬼是那妇人的女儿吗?”余景良接着道:“据我所知,地府这一个月内并没有女性水鬼进入。”    那她能跑哪去?难不成……    “小心!”吕媛媛眼尖的发现河上黑气的异动,当机立断地将那妇人拉离河边,那黑气化成一只巨大的黑手袭来,离那妇人只毫厘之差。    那妇人张大眼睛,仿佛要将眼球都瞪出来,却没有大声尖叫,吕媛媛再一看,原来是晕过去了。    这可倒好,省的她费事把她弄晕。    那黑手见一击未中,犹不死心,再次迅猛地逼来。    自不量力。    吕媛媛食指拇指一捻,一条灵蛇般的红绳从指尖飞出,瞬间就将黑手团团围住,她食指一弹,那红绳里的黑手崩的溃散,又化作原先的黑气,像极了烟囱里冒出的烟。    吕媛媛衣袖一挥,那黑气消失殆尽,那环绕飞舞的红线又飞回她的指尖。这在第一殿仓库随便捡的索命红绳看来还是对实体有用些,对这些虚无的东西不太拿手啊。    河面重又归于平静,看来那水鬼知道怕了。    余景良指着地上的妇人出声道:“大人,这民妇可要给她送回城里?”    “送回去,她的罪孽自有她死后承担。”    余判官脸色不太好,“可是按生死簿上来,这个妇人阳寿在这时本该尽了。”    ……    ☆、打酱油的厉鬼    “你是说她会被这水鬼害死?”吕媛媛也有些迟疑。    “应该是这样。”    “哗!”    巨大的水声吸引了吕媛媛的注意,那水鬼竟然贼心不死!    河面浪花四溅,又迅速聚集了大片的黑气,此时已隐隐成了人形,吕媛媛看那黑气带煞,不由得惊讶,这个水鬼真是修魔的奇才,才这一会法力又强了不少,可她也看得出不停增长的魔性在摧残他的心智。    吕媛媛一声叹,伸手一掌拍去,顷刻那黑影便轰然倒塌,只剩下一团小小的黑气苟延残喘。    就在吕媛媛准备了结了他时,那团黑气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报仇……”竟然还有神志。    有冤?“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楚州人士,沈川。”    吕媛媛惊讶,竟然还被他们碰上了,“沈川?你的仇本座已经帮你报了,你现在这副样子也活不下去,不如结束了。”看着忒恶心,留着也投不了胎,难道看着他东山再起为祸世间?    “我娘子……”    吕媛媛起了怜悯之心,“你娘子虽然死了,但以她的生前所为必能投个好胎,你不用担心。”生时寻花问柳,死后倒想起发妻的好了。    “呜呜……”那团黑气竟然在哭泣。    余景良秉持着不放过一件冤案的准则问道:“你生前是因何事与那赵明志争执?”    “那赵明志太过小肚鸡肠,他曾进我们布庄买布匹,还想赊账,我见数目颇大没让他赊,言语中有些冒犯,他便怀恨在心。那晚我去找丽芳院的鸾娘,鸾娘向来与我要好,他却要抢了去,我自然与他争吵起来,他带了不少人,二话不说就将我拖出去打了一顿……”    阻止了余景良想继续追根究底的心,吕媛媛问道:“先不说这个,先前的水鬼是不是被你吞了?”魔修鬼族中大鱼吃小鱼的事不算少见。    黑气嘶哑地说:“你说那女娃?我魂魄被她拽离后就反过来吞了她,她力气忒小,还想害我?个也小,吞了我的法力也没涨多少……嘎嘎……”那声音怪笑道,黑气猛地膨胀变大,突然又四散开来。    吕媛媛一惊,他竟然隐藏了实力!故意混淆视听。    “不好!”余景良叫道,“他的目标是那妇人!”    黑气转了个圈瞬间将那妇人团团围住,跟个蚕茧一样,突然又像变形虫般变换各种形状。    吕媛媛看了怒从中来,“这沈川忒狡猾!”她欲出手又担心伤着里面的妇人。    难怪他毫无根基的却能做上德信庄的伙计!他肯定也没有思念发妻,都是装的!    那黑色的巨大的一团噗的一声竟变成了与方才那妇人一样身量的黑影。    “嘎嘎……这女人的阴气真重我喜欢嘎嘎……”    这水鬼仅仅一月魔力增长的速度却极快,肯定是用了什么阴毒的法门,她不由猜想到:“新近死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害死的?你也把他们的魂魄吞了?”就跟他想害那妇人一样。    “嘻嘻……才发现……吗……”    吕媛媛冷笑一声,“当着本座的面这么猖狂,简直没有把本座放在眼里!”吕媛媛从发间拔出一根桃木簪注入灵力朝那黑影刺去,那黑影尖叫一声,不断扭动身体,嘴里还道:“我要吞了你们……”不过片刻却卡了壳似的不动,瞬间便烟消云散。    “真是小看了这东西,早知道就不该留手……”    余景良凉凉地道:“是啊,还害了一个一条人命。”    吕媛媛瞪他一眼,“余判官方才看热闹好像看的很开心?”手指头都没动一下,还好意思责怪她。    “大人在此,下官不敢僭越。”余景良工工整整地抱拳朝吕媛媛鞠了个躬。    ……    吕媛媛泄了气般抬头瞧了瞧躲在云里的太阳,难怪今天鬼气盛。“余判官苦心引导本座如何查案,本座自然不会怪你。”自己初来乍到,奸人诡计看得少,不懂的还多。    余景良拱手道:“大人知道便好,先前是下官无礼了。”    吕媛媛摆摆手,“如今沈川既死,那些消失的魂魄也知道了缘由,我待会用元宝6告诉那小鬼差一声也就罢了,只是既然来这人间一趟,余判官不如随本座逛逛这凡尘的集市?想必判官也好久没逛过了?”    她向来提倡与民同乐,自己想溜达当然是要带着从人一起的。    余判官:……    正走到楚州最大的集市外缘,元宝6特有的灵魂波动声突然在吕媛媛脑中“滴——”的一响,正是刚刚还挂在嘴边念叨的苍风。    【呔,小鬼哪儿跑!:大人,你案子查完了吗?我这边有个厉鬼想一尸两命……啊呸,想玉石俱焚啊!人质快不行了,怕是又要多出一个厉鬼来,大人您现在有空不?】    吕媛媛感受了一下脑电波发出的位置,回复【初来乍到,请多指教:嗯,这边正好完事了,本座现在就过去看看。】    吕媛媛将情况跟余景良说了,两人调转个方向便向苍风所在的不远处的涯分县赶过去。    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声已渐渐远去,无人注意到茫茫人海中一个白色身影一晃而过,芳泽无加、郎绝独艳的身姿顿时泯灭在人群中。    他们赶到的时候,一片空旷地,两个身量相差不多的鬼差正背对着他们,而正朝着她的自然就是苍风口中的厉鬼了,厉鬼果然不愧他厉鬼之名,面目狰狞身材庞大,若不是法力差距,左手上又被拴上了锁链,对付这两个鬼差绝对跟拎小鸡儿似的,此时的厉鬼手上扯着个凡人,倒是树起威风来了,看到她们也还是肆无忌惮的模样。    苍风感觉敏锐地回头,惊喜地叫了一声“大人!”那个叫王二的鬼差也惊讶地回头看,这个空档正好让吕媛媛看清了厉鬼手上的凡人,竟是个有了四五个月身孕的女子,如今已经奄奄一息,脑袋毫无生气的垂在一旁任凭厉鬼拿捏。    那厉鬼见两名鬼差被新来的人夺去了注意,凶狠地将左手向后一甩,还没看清吕媛媛两人的王二就被手上拿着的锁链扯飞出去,那厉鬼还不罢休,将王二甩来甩去想摆脱这锁链。    王二飞在空中痛倒没叫一声,直骂道:“快放你爷爷我下来!”苍风回过神来,忙用手上斧子一样的兵器攻击厉鬼,厉鬼忙于闪躲倒不再甩左手上的苍风。苍风借机在空中站定,就要用锁链拉他上去,眼看着厉鬼的胳膊都被扯得好几米长,脚还粘在地面上,吕媛媛出拳打去,一边对身边没事人一样的余景良道:“你去救那女子!”    那厉鬼一个闪身躲过吕媛媛的拳,还在狞笑着,突然见那拳头长眼睛了似的追着他打来,直直的把他打了个对穿,厉鬼不可置信地看着打进自己身体的细嫩小手,原本无形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烧心灼肝般的疼痛就涌了上来,吕媛媛扭头示意还在挥斧子的苍风去帮余景良,自己却猛地将那被自己施了定身术的厉鬼举起来,卷一卷团成一个足球大小的球体像射门一样踢飞出去,正好落入还在空中的王二手里。    “啊!”余景良正准备救醒的女子突然一声惨叫,眼球要凸出来一样看着已经变成球的厉鬼的方向痛苦不堪。    “大人……”余景良观察了一下她然后道:“她脖子上有根红线,好像连着那厉鬼,现在红线扯得紧,把她脖子都快掐断了。”    吕媛媛上前去看,那女子面容痛苦,发丝凌乱,显是受了不少折磨,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痕迹,那红线应该是拴在她魂魄上的。    “这是……地府的姻缘红绳?怎么系在脖子上?”吕媛媛不确定的说,她只往地府姻缘堂去过一次,看过这种红线,但不是都系在小指上吗?她捻了捻女子脖颈处延伸出来的红线,抬手斩下。哎?吕媛媛惊讶地看了看那红的发光的线,没断?    余景良见状解释道:“姻缘线不同于普通神器,最好先毁去聘书才好。”    吕媛媛疑惑,“既然是神器,用更厉害的神器应该能毁?”    余景良顿了一下,“下官见识浅薄,不过可能是这样。”    吕媛媛想了想,自己现在刚当神仙,资产贫瘠的很,也没有什么神器,好像也只有一样特殊的了……    吕媛媛抬手从身边微弱的阳光中提取了一朵太阳之精来,放在自己的眉心神印前,试着将神印里的气息能力抽了一丝注入到太阳之精,喝道:“去!”    那太阳之精飞快地飞向红线,刹时熊熊燃烧起来,烧到女子脖颈就断了,那一头却直直的烧向已经从空中下来收了厉鬼的王二,“啊啊啊!”王二惊恐的跳脚,恐惧的看着那一团火焰逼近他时直钻进他袖子将团成球的厉鬼勾了出来烧。    吕媛媛无语地看着这一番变化,看到王二没事倒不急着阻止,而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引出来的这火有多大效用。    ☆、黑白无常受伤    那团原本呈黑色的球体被火烧的吱哇乱叫,甚至自动的伸出许多触角,活像一只海胆,神奇的是黑球在地上被火焰裹着乱跳几下之后就停了下来,那火也渐渐消失,只留下原地安安静静的一个透明球体。    苍风好奇地去戳了戳,还颇有弹性,那足球大的球被戳了一下之后突然缩了一下,良久才伸出一个小触角摇摇摆摆。    吕媛媛看的兴趣盎然,余景良还是一脸淡定道:“大人这是给他洗涤了魂魄,导致他原先的恶气散去,多了些灵气,现在就如一张白纸一样,只是或许高一两个级别。”    听了这番解释,吕媛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自己的神印还有这个作用,想着就将透明的能看见对面景色的球体提溜了过来,“变回人形给本座看看。”旁边两个鬼差闻言都一脸兴味地看着它,却还手持兵器以防有变。    球的上方突然出现两片可疑的红云,接着扭扭捏捏地像只展开身体的刺猬那样伸展出手脚,再慢慢爬了起来……吕媛媛看着眼前一脸娇羞的接近两米的大汉一头黑线,这是刚刚那个恶鬼吗?绝对掉包了!    “你叫什么名字?”吕媛媛问道。    两米大汉皱了皱眉,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简单的问题,然后羞愧似的低下头。    “不知道?”吕媛媛怀疑道,洗脑洗的这么彻底吗?“你还记得你和这女子什么关系吗?”    大汉瞧了瞧她手指的方向,像是被那女子的惨状惊了一下,双手捂住嘴巴,看看那女子又看看吕媛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吕媛媛挥了挥手,“得,别问了,忘光了。王二你先收着他,把他带到玄冥殿孽镜台前一照便知。”    王二应下,顺手将两米大汉卷回原来的球体塞进袖子。    吕媛媛:……    “这边这个女子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吕媛媛接着问王二。    王二恭恭敬敬地上前来,才道:“大概知道一点,那个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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