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
它了。 君横用的是她师兄的结煞口咒,待她念完,符上微微有金光一闪,字体仿佛活过来一样。君横抬手一抚,隐隐能察觉到里面有灵气流动。 两个激动大叫。 君横:“看见了没有!” 小鸡:“看见了看见了!” 君横:“老祖果然是爱我的!” 小鸡问:“你们老祖管得到那么远的地方吗?” 君横沉默了,偏头看向小鸡。 小鸡挥了下翅膀,咸鱼道:“没关系!反正符画出来了!” 君横点头:“对对对!” 小鸡张开自己的翅膀,幸福道:“请用符把我包起来!包成木乃伊鸡都可以!” 君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把符纸折叠好赛进去。 小鸡在旁边喊:“两张两张!” 君横心情好,又给它折了一张。 小鸡又喊:“三张三张!” 君横迟疑片刻,在它面前将第二张符拿了出来,然后封好锦囊。 小鸡:“……” 小鸡闭上眼,流下悔恨的泪水,然后任由君横将锦囊挂到它的脖子上。 “我觉得你要先去魔法学院上上课。”小鸡说,“你刚来,对这边都不了解。也许可以找到道士跟魔法师之间的联系,还能回去也说不定。” 君横:“那小百科你不知道吗?” 小鸡诚实摇头道:“我对这边的魔法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我到现在,连我们会长是什么类型的魔法都不知道。” 君横惊道:“你不是跟着会长都六年了吗?” “她有一百多只魔兽帮她开大,根本不用自己上。我倒是可以数出每只魔兽的能力,可是对你没有用。”小鸡说,“会长他们从来不说亡灵法师的事情,但是,魔法学院曾经出现过。我听说有一位讲师还用自己的学生做过对亡灵法师的相关研究,你去学院看看,也许有收获呢?” 君横拉着椅子坐到它面前:“如果魔兽都有能力,那你有吗?” 不然艾登说给它结算工资,应该是发挥过作用的吗? 小鸡羞涩了一下:“我会卡。” 君横凑过耳朵:“你说你会什么?” 小鸡说:“我会卡!我会卡顿!让所有人都陷入物理卡顿,就是不能动了!” “所有人?”君横品味了一下,“就是包括自己人啊?” 小鸡:“……对啊。” 君横:“那有多长时间。” 小鸡声音小了下去:“看缘分的。” 君横:“……那多少范围啊?” 小鸡弱弱道:“……看缘分的。” 君横:“……” 君横转回身,继续提笔。 小鸡被她的眼神刺痛,发现她连个“哦”都不肯给了,飞出来喊道:“可是这个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君横说:“……那你很棒棒哦。” 7、良心 君横画了一下午的符,累了,口干舌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将东西理了理,收了一半符纸进纸包揣怀里,另外一半用石头压着,放在房间各处。 布莱兹说这间房间是空的,以后都可以借给她用。 小黄鸡的眼睛就随着她的动作转来转去,见君横看过来,又马上移开。 “你要是敢拿,”君横恶狠狠威胁道,“就自己准备好调料!” 小鸡:“混蛋!一个小房间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驱邪符!” 君横道:“我要有安全感!” 小鸡:“我能给你安全感!” 君横扯扯自己的衣袍,哼道:“你只能给我蛋疼的感觉!我越了解你越对你绝望了!” 小鸡扑到她的怀里,哇哇地就要哭出声来。 君横单手拎着它的鸡毛,到楼下吃饭去。 此刻一楼的大厅有不少人,都是从外面做任务回来的魔法师。三三两两坐着,看见她,朝她举起酒杯笑了一下。 厅里还盘旋着不少魔兽,趴在椅子下方,看起来也都跟他们很熟稔的样子。 君横选了个位置坐下观望,问道:“这些魔兽都是放养的吗?” 小鸡停在她的肩膀上:“它们跟会长签了契约的,在卡塔里的镇里,没有会长允许不能伤害人类,或者随意使用魔法。体型小又可爱,所以会长休息的时候它们可以在公会里自由活动。” 君横羡慕道:“全是会长的魔兽?” “有些不是,有些是会长代管的。”小鸡顺了顺自己翅膀上的毛,“要么是像我这样走失的,要么是主人已经去世的,小魔兽在镇里乱逛会很危险,又不愿意离开,会长就把它们带在身边了。” 君横:“那我也可以……” “你别想了,你没有魔力。”小鸡送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让她自我体会,“也就只有我这样的好鸡愿意跟着你了。” 说完骄傲地昂了下头。 君横:“你非要这样对我的吗?你以为我怕你哦。” 小鸡直接振翅飞走:“我去给你点一杯果汁!他们这边很有名的艾果!” 没多久小鸡跟着送餐的女士过来,对方将饮料放在他们桌上,小鸡也停在她的对面。 君横喝了一口,入口清凉,带着一丝丝甘甜,确实很好喝。 君横:“我说啊鸡,挣钱从卖符开始,你帮我做个托怎么样?我们……” 君横说到一半,手边一阵瘙痒,滚来一个粉色的毛团。看起来圆滚滚的,将身体打开后,才露出短小的四肢和湿漉漉的黑眼睛。 那粉嫩嫩的小东西举着爪子,小声道:“我也想喝。” 君横可喜欢它,于是将杯子大方往前一推。 毛球上前一步,整个身体盖到了杯子的上方。君横一个没看住,它直接滑进了杯子里。 君横正要发笑,扯回杯子要将它捞出来,只看见一团透明的的玩意儿,拿手戳了一下,发现它真的化了。 “啊——!”君横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将杯子倒扣了下去。 旁边正在谈笑的人声音一顿,纷纷朝她看来。 几人大胆朝她靠近,倚在木桌的旁边问道:“你没事美丽的女士?” 君横心虚道:“它不见了。我就给它喝了点水,真的。” “不用担心,菲尔只是比较怕水而已。晾起来晒一晒就好了。它已经不会因为泡水而受伤了。” 贝利尔咳了一声,推开众人走过来道:“都闪开闪开!我来。” “哟贝利尔,什么时候你也知道英雄救美了?” “不不不,贝利尔可是个不知情趣的人。” “也仅仅是对我们而已。” 众人对着他暧昧地笑了一阵,还是把位置让了出来。 贝利尔尴尬地不敢看君横,直接拿开杯子,将化成一滩、糊在地上的那个东西放到手上,然后催动火系魔法,用火焰包裹住了它。 君横:“!!” 小鸡长爪勾住她的头发,说道:“不要动不要动,它不会烤熟啊!” 贝利尔烤了一阵,直到那糊糊表面都出现一层黑色的胶状物,才收回火焰。 毛球重新立了起来,它抖了抖身上被略微烤焦的粉毛,对君横眯起眼睛,扬起一个傻笑。 君横说:“妈诶,可怜。毛都焦了!” 贝利尔将它放到桌上,那毛球浑身打了个哆嗦,然后鼓起嘴巴,将浑身毛发炸起。那些被烧焦的毛全部自己脱落下来,又重新长出来一茬。 君横叹为观止:“哇——!” 那毛球转身,开始整理自己散落的细毛,一根根抱在怀里,又扭着屁股拿去丢了。 “哇——”君横道:“这小东西可爱死了!” 小鸡在旁边冷漠说:“我不可爱吗?” 君横说:“你的可爱死了。” 小鸡:“……” 它这暴脾气!打人了要! 一人一鸡就要掐起来,贝利尔在旁边小声说:“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了。还有,抱歉,的确是我太失礼了。” 君横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摇头道:“没什么。” 贝利尔还要说,小鸡再一次用力啄在君横的头上,喊道:“别再看了!你再看也只能有我一只鸡!” 君横痛呼一声,怒了,势要扒光它尾巴上的毛,追着它冲了出去。 贝利尔被晾在原地,愣愣看着他们。 这只魔兽跟别的魔兽不一样啊。 那叫菲尔的毛球回来的时候,君横已经不在原位了。 它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她的踪迹,最后还是顺着阶梯爬上去。鼻子嗅啊嗅,找到了君横的房间。 里面黑漆漆地一片,也没有任何声音,那人应该还没回来。 菲尔转了一圈,发现墙角处靠着一个黑色的挎包,正面还贴着一张白纸: “尊敬的魔法师,这是给您准备的书本。” 它想了想,将自己从袋口塞进去,窝成一团,睡了过去。 君横在外面夜跑了一圈,回到房间的时候一阵疲惫。脱下外袍,直接丢到床上,朝后仰倒。 小鸡摊开它的翅膀挂在窗台边上,问道:“你都不洗衣服的吗?” “又不会脏!”君横抬起头朝它吼道,“你给我闭嘴!我要睡觉了!” 小鸡不甘示弱道:“我也要睡觉了!” 君横又吼:“熄灯!” 小鸡扑过去啄在开关上,灯光暗去,房间里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大早,街上的喧闹已经透过窗户传进传进他们的小房间。 君横捂着耳朵翻了个身。 小鸡叼来一张纸,丢到君横的脸上。站在她的额头,用自己的小眼逼迫她起床。 “什么玩意儿?”君横拿下来,眯着眼睛看了一遍,发现全是看不懂的文字,沙哑问道:“这是什么啊?” 小鸡说:“魔法学院的回函。” 君横:“啥?” 小鸡拍她的脸:“今天要去上课了!” 君横从床上蹦了起来:“可是我还没答应说我要去呢!” “可是你也没说不!我已经帮你报名了!而且你也没事做。”小鸡尖细着声音喊道,“会长亲笔写的推荐信!你逃不掉的!” 君横用力揉了把自己的头发:“我这样大龄儿童,而去魔法学院,跟一群小屁孩一起上课,不是很尴尬的吗?” “魔法学院里面有各种班级,比你还大的都有呢。”小鸡说,“反正你先去上课试试呗,要是不行你再回来!” 君横:“我信了你的邪?” 二人互不相让。 君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总是跟一只鸡杠上。这人生真的是很传奇了。 小鸡两翅叉腰,义正言辞地吼道:“你不去上课怎么能找到魔法的秘密?你能不能努力一点!不要光靠我这只鸡啊!” 君横:“所以我要赚钱!我正在摆脱你这只鸡啊!” 小鸡伸出翅膀决绝道:“一个银币一节课!” 君横立马态度一变,抄起自己的外套,朝外冲去:“魔法学院在哪里?!” 小鸡在后面叼了那袋子书,吃力朝她追去,急急喊道:“带上你的书!” 魔法学院就在之前的西城。 君横穿过了一整条街道,在路上买了个卷饼,准确朝着魔法学院跑去。 君横斜背着挎包,时不时就着街边的东西问小鸡一些问题。 “你们公会,是怎么赚钱的?”君横咬着卷饼道,“如果说,也许我可以试试。我明天开始画雷符,雷咒相关的我还是记得的。然后咱们就出去试一试。” “要先集齐三个人,不,其实是三个活物就好了。我觉得你很难。然后组队去领取任务,酬劳视任务难度来定。它会列在单子上面。如果雇主故意隐瞒真相,低估任务难度,压缩酬劳的话,也可以申请公会仲裁,重新计算。”小鸡说,“所以你要有一个良心的公会做保障,也敢出去接单。” 君横问:“huluhulu良心吗?” 小鸡为自己的公会代言:“良心!” 君横走过一遍的路是不会忘记的,只是进了魔法学院以后,就有些懵了。 里面道路交错复杂,连建筑都长得一模一样。已经上课了,没有人出来接他们,他们得自己到教室去。 小鸡彻底化身一只导航鸡,指挥着君横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小鸡说:“上面说是三年a班。这边这边!” 君横惊讶道:“你对这边挺熟的啊,你还认识这里的字?” 小鸡喔喔喔地叫了起来,第一次收到了来自君横的夸赞,都有些不习惯,骄傲说道:“那是,不然怎么能叫百科鸡?” 君横:“你不是叫卡鸡?” 小鸡扭过头,避免和这人吵架。 他们顺着走道一路向里,终于找到了a班的位置。 君横透过窗户朝里窥觑,发现里面坐着一排小学生,大约只有十岁左右。各个像霜打的茄子,耸拉着脑袋。 “啊……”君横失望道,“说好的比我大的人都有呢?!” “让你上高级班你听得懂吗?你又不是我。”小鸡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教训道,“基础要打好,不要试图一步登天。你一口吃的成一个胖子吗?” 发现君横脚步有松动的痕迹,小鸡当机立断,扑上去敲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想想金钱的诱惑,君横只能硬着头皮上。 君横一脚踏进教室,所有学生齐齐抬头看向她,视线一对,顿时被吓住了,惊呼一声道:“哇——!” 小鸡停在她的肩膀上问:“怎么了?不要这么胆小啊。” 君横小步进去,小声道:“这群学生……面色青白,眼底发黑,眼角嘴角不自然下拉,头上的气都快飘出来了。” 她的眼睛如今能看见不少东西,只是她还不清楚意味着什么。 小鸡顿时发怂:“都被……被鬼附身吗?可是卡塔里没听说有什么亡灵啊。” “那倒没有,就是身体太虚了,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君横叹道,“看来哪个世界,做学霸都不容易啊。” 那位讲师认出她,应该是已经被打过招呼,过来朝她笑了一下。 “请坐,魔法师大人。”那位讲师问,“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君横说:“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老师。我叫君横。” 讲师指着一个空位,示意她过去坐下,介绍道:“这一位就是之前驱散了亡灵群,拯救了卡塔里镇的神秘魔法师。” 一群小学生们惊奇地看着她,然后热烈鼓掌。 君横干笑着点了点头。 讲师又说:“我们这个班级是全学院最优秀的班级,所有的学生都很聪明,也很出色。他们可以轻松完成所有的课业,并且有着最出色的成绩!你只需要享受这边的课程就可以了。” 君横四面看了一圈:“……” 轻松?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8、不对 “那么我们现在继续上课。” 魔法讲师在前面翻了下书页,说道:“之前我们讲到了魔法石。魔法石是帮助魔法师从空气中转换魔力的一种能量石头,你可以将魔法石镶嵌在魔法杖上,这是最常用的做法,也是最有效的转换方式。一般精神系的魔法师,需要更纤细的控制力,都会选用魔法杖。当然,也可以将魔法石做成别的样子佩戴在身上,只要是自己习惯的方式就可以。等你修炼到大魔法师,就可以不需要魔法石的帮助……” 君横皱眉听了半节课,转身看了一眼,发现一半的同学都睡着了。顿时大惊。 上面的讲师却恍若未闻,继续热情地上她的课。 到第二节课的时候,三分之二的学生睡着,还剩一小部分学生在苦苦挣扎。 上午最后一堂课,小部分学生紧跟着阵亡,君横成了唯一一个醒着的独苗苗。 在讲师鼓励和感动的眼神中,她顽强地坚持到了最后。 多么令人可歌可泣的画面。 “……”君横,“……” 最优秀的班级?嗯? 信了它的邪啊! 早上课程结束的铃声响起,药理课的讲师放下书本,说道:“今天的大家依旧很努力,课程到这里就结束了,都快去吃午饭。” 几位男生稀松醒来,似乎还是很困顿,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缓了一会儿,才木木地开始收拾东西,将书本赛进课桌,准备出去吃饭。 君横拖了椅子坐过去,拦住一位男生,问道:“小朋友,我问你啊,你们晚上都干嘛去了?” 那男生转头,视线在她脸上聚焦,才出现了一点活力,说道:“晚上当然是回家睡觉了!” 君横:“晚上睡觉白天还睡觉?那你们一天得睡几个小时啊?是不是晚上跑哪里去玩了?” “觉得困了,就睡着了,并不是不想听老师讲课。”那位小男生眼底是浓浓的眼袋,抬手揉了揉眼睛:“我们没有去哪里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很困。” 君横神色不定道:“也不用听课?” 男生拿着自己手里的小杖,高兴道:“根本不用听课,反正睡着了也可以学会老师讲的东西。什么内容都会记在脑海里。” 君横咦了一声,又问:“那你做梦的时候,梦见过什么吗?” 小男生说:“我不记得梦见过什么了。我好像不会做梦。” 君横皱眉:“不会做梦?” 男生顶着金色的头发,笑起来道:“我们都是这样的!反正我们班的成绩是全校最好的!会不会做梦有什么关系?” 君横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将手揣进自己的袖口。 那男生朝她挥挥手:“我们先走了,魔法师大人。” 君横点点头,看着他们走出教室,混进人群。 和普通的学生比起来,他们的影子要更暗一些,轮廓还有些模糊。明明是十来岁的少年,却透露出一股与他们不符阴气沉沉来。 但君横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出任何的鬼气或怨气,就是虚,更像是八字不稳,又没有照顾好,所以神魂受到了冲撞。 可如果要说一个班的人都神魂不稳,那就可笑了。 小鸡停在君横肩膀上,抖了抖翅膀,小声道:“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做梦呢?是梦境被吞噬了吗?就像十二神兽中的伯奇。” ——首列南有小国,其民无梦,尊貘为神,唤名伯奇。伯奇者,入梦食魇也,或有其形似豚,嗅异而至,噬形则成焉,泯之者猝。 君横说:“人东方神兽,还来西方霍霍,开玩笑呢?而且吃了你的梦,还带帮你学习的?这种伯奇请给我来一打,哈佛牛津都随我上了!” 小鸡说:“这个世界连九年义务制教育都没有,给你一车伯奇你也上不了哈佛!” 君横哼了一声。 她从衣兜里掏出纸包,开始清点里面的符。将安神符和定魂符挑选出来,做对摆好,数了数,只有十几套。 这个班级有三十个人左右,如果分开发,又怕效用不大。 想想算了,等晚上回去画了再带给他们。先救救急,看看谁比较虚。 等到午饭时间过后,学生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君横将折叠成包的两张符纸递过去。 一群学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问道:“魔法师大人,这个什么东西?” 君横说:“随身佩戴在身上。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 男生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君横:“可以让你睡得更好,白天就不会那么困了。” 学生好奇接过,手指摸到上面的红字,便感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指尖流遍全身,原先的困意也消去不少。眼皮不再疲惫地搭着一半,整个人好像清醒过来,精神了不少。 “谢谢魔法师大人!您的是珍贵的精神系魔法吗?” “天呐精神系魔法?您真的好厉害!” 君横没有解释,只是朝他们笑了一下。 小鸡立马激动道:“有用诶!” 自己抱上了一个大腿! 君横吃痛道:“别抓别抓!你再这样给我下去!” 这鸡体积虽然小,力气却很大,君横直接感觉肩膀上被什么用力扎了一下。 小鸡立马收敛了力气,应道:“哦哦。” 一些学生小心举手:“大魔法师,我也可以要一个吗?”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 君横笑得一脸荡漾:“都有都有。明天带给你们。我今晚回去再画画。” 下午上课的时候,君横偏头观察,有不少学生是仰着头在听课的。 她很欣慰,自己终于不是一个独苗苗了。 今天天气很好,会长带着她的魔兽们回来了,公会里负责看家的几个人便指挥着魔兽们开始打扫房间。 小魔兽们去到君横,从床底拖出一个白色的小纸人,又从房间各处翻出了十几张黄符。一起摆在门口。 布莱兹看着面前这一沓东西有些拿不定主意。在她看来就是一团奇怪的废纸,想君横使用的魔法跟他们明显不一样,这些东西或许是有用的。 “怎么能把东西乱丢呢?” 布莱兹不安心,找来一个木盒,将它们都装了进去。封好后摆在房间的桌案上,然后打开窗户,带上门出去了。 盒子一盖上,里面那个小纸人立马从最底下钻了出来,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了一样,飞一般贴上盒子顶部,紧紧远离下面的黄符。喘着粗气,艰难从盒子的缝隙钻出去。 钻出来以后,纸身上已经有了些发黑的地方。它靠在盒子上,对着发黑的手臂吹了吹。低垂着脑袋叹了口气,又朝着君横的床飘去。最后选在了被褥的下面,将自己塞进去。 君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在餐厅点了个饼,直接叼回房间,闭门哼着歌开始画符。 正是在新鲜的时候,她热爱画符这项运动! 不久后,布莱兹过来敲门,小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君横歪了下头,手下一歪,“哎呀”一声,才答道:“可以的。” 布莱兹推门一条门缝,问道:“请问,你看见菲尔了吗?” “菲尔?”君横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小可爱,摇头道:“没有哦。” 布莱兹担心道:“它怎么还没回来?昨天有魔兽看见它进了你的房间,没有出来,可是我今天整理房间的时候,没有看见它。” 君横愣了一下:“它跑我房间里来了?” 布莱兹点头。 君横跑去拎起自己的挎包,那是她今天唯一带出去的东西。伸手一摸,果然摸到几根熟悉的粉毛。她立马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没有看见菲尔的身影。 君横喊道:“没了!” 小鸡飞过来说:“是不是在没有注意的时候爬出书包了,那可能还留在学院。” 那教室说不定还有些邪门,君横立马道:“我去看看!” 布莱兹看向窗外:“我陪你一起去,天都黑了!” 君横已经跑出了房间:“不用。我快去快回!” 从公会距离学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夜晚是亡灵出没的高峰期,卡塔里小镇的人晚上都不会出来走动,只有几个负责巡逻守夜的魔法师。 小路上有一道幽深的银光,从城中间的光球洒下,将君横拖出了一道长影。 “老了。”君横一路疾跑,跑一段休息一下,气喘吁吁道:“这太远了,你们这儿连个代步的自行车都没有。” 小鸡明确立场:“是他们,我跟你才是一道的!” 一人一鸡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学院门口。 君横叹道:“我已经累了。” 小鸡说:“大门已经关了。” 那门是铁栅栏式的门,很好攀爬。 君横撸起袖子,从上面翻了进去,迎面一股冷风吹来,君横顿时打了个寒颤。 大门口中间的喷泉已经关了,但水还在滴滴答答地作响,在静夜里尤为显耳。 君横走进教学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色,她觉得眼前有一瞬间出现了晃影。君横摇摇头,往三年a班过去。 爬到二层楼的时候,君横停住了。 小鸡立马:“你干嘛?不要这样吓我,大晚上的我胆子小!” 君横跺脚:“不对!” 小鸡:“哪里不对?” “步数不对!”君横说,“我数着呢,早上来的时候不是这个距离。这边不对劲。” 小**身一震:“鬼打墙?” 君横还是说:“不对!” 鬼打墙迷不住她。幻觉无法影响到她的眼睛。 君横抬手摸了摸脖子。 刚才跑了一路,怎么会没有汗呢? 君横低声自语道:“那我可能是睡着了。” “……”小鸡炸毛道,“那你当我是什么鸡?睁眼睡鸡?!” 君横不走了,盘腿坐下,调整一下呼吸。开始默念六丁六甲护身咒。 “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 君横感觉周身都在旋转,神识穿过学院,寻找自己昏迷的地方。 忽然一道声音破开暗夜,引导着她往楼下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轻飘飘的身体被一股力猛得向下拽。 那声音清晰起来:“亲爱的……孩子?” 君横睁开眼,一下子从地上坐起。 风从背后吹来,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教学楼的门口。 走道上点了一盏黄色的灯光,对面是一个长发的女人,穿着身纱裙,胸前还佩带着学院讲师的徽章,正浅笑吟吟地看着她。 君横出了一身冷汗,愣愣看着她,旁边小鸡用力啄她的手,急道:“你特么可算醒了!” 菲尔从讲师的怀里冒出头,看着她歪了歪脑袋。 君横用力抹了把脸,说道:“怎么回事儿?邪门了。” “亲爱的,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学院这边晚上过来是不安全的。”那女士细声道,“这边下了精神系的魔法结界,普通人进来很容易会受到影响。这太危险了。” “啊……”君横定了下神,指着菲尔说:“我来找它。” 讲师将菲尔递给她,菲尔立马反身,四只爪子抱住讲师的手不松开,委屈巴巴喊道:“不要不要!” 君横:“……” 菲尔你变了! 9、学习 菲尔看起来很喜欢那位讲师,或者说是依赖。它将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细细喊道:“艾德里安娜。” 君横觉得这一片冷得有些可怖。温度并不低,但就是想瑟瑟发抖。 她盯着那位讲师的手失神地看了一会儿,目光有一瞬间仿佛穿透了她的手臂,看见路面上那块大理石表面的纹路。 立马甩了甩头,将思绪收回来。 艾德里安娜察觉到她的动作,问:“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君横盘腿坐在地上,吁出一口气道:“我只是奇怪,学院为什么要设这样一个魔法结界,多危险啊。难道里面还放着什么宝贝儿?” “是啊,为什么呢?”艾德里安娜笑了一下,“你该回去了。晚上出门不安全。” 她说着再次推了下菲尔,菲尔乖乖跳下来,来到君横身边。 小鸡朝后退一步,左右张望,跟着催促道:“菲尔既然已经找到了,走……我们还是走!” 夜路走多了,总能认出一两个鬼的。 大晚上,在空无一人不开灯的学院飘来飘去,想也知道她不会是人。 君横暂时没有陪鬼夜聊的爱好,于是点了点头,一手拖着菲尔,一手拽着小鸡,仓惶往门口跑去。 她能感觉到艾德里安娜的视线定在她身上,最终在自己转过门口,躲入墙后,那股锋芒在背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君横小跑着向前,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街头空荡荡的。才将菲尔放到耳边,问它:“她是你原先的主人吗?” 菲尔抱着自己的爪子失落道:“艾德里安娜。” 小鸡忐忑问:“就这样放着她真的没关系吗?她的存在跟学生的状态有没有关系?” 君横说:“她应该是地缚灵。没关系,一般地缚灵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她身上也很干净。” 小怂鸡浑身发颤:“可是鬼,能碰到菲尔吗?” 君横:“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小鸡想想也是,如果菲尔跟艾德里安娜之间曾经有主仆契约,那就说得通了。 君横脚步越走脚步越快,最后几乎是飞也似地冲回公会。直到踩进公会大门,一人一鸡才重重舒了口气。 菲尔回去自己的小窝,君横跟小鸡去自己的房间。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开了灯,坐到桌子的前面。抬手用力揉了下脑袋,长长吁出口气。 小鸡围在她的脚边,小声叨叨:“艾德里安娜?我从来没有听会长说起菲尔的主人过,我还以为菲尔的主人根本不住在卡塔里小镇呢,没想到竟然是魔法学院的讲师?” 名侦探鸡深沉道:“可既然是讲师,就算意外去世了,也应该有人会提起她呀。我住在这里六年了,竟然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个名字!” 小鸡得不到回应,越想越慎人。跳上桌子去看:“君横?喂喂君横?” 她试着喊了两声,发现就几秒钟的时间,君横已经搭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你是猪吗?啊你这头猪!整天只知道欺负我!”小鸡大胆地用自己的肥翅扇她脸,“快点给我到床上去睡!” 君横一回到房间,只觉得倦意如潮,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但精神其实很亢奋。她猜测是之前被那什么精神系结界给影响了,需要休息。 脑海中有一瞬间放空,结果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魔法学院的门口。 不过这一次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无论怎么念护身咒,净心咒,百解邪法咒,都没有用。 这种感觉太新奇了,像是灵魂出窍,但又不是。感觉是思维被拉近了另外一个空间。 魔法跟道术这么不一样的吗? 学院里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一片漆黑。哒哒的水声从前方传来,还有风从哪个不知名的小弄吹出而发出阵阵呜咽。 君横抹黑朝着教学楼走去。 一步步爬上了三楼,转身面向走道。果然三年a班的教室里亮着一缕暖黄色的灯光。 好刺激。 君横深呼吸,走过去推开了门。 艾德里安娜正坐在讲台上,面前翻着一本浮在半空的书册。教室空荡荡的,窗户紧闭。 对方看见她进来,笑道:“你好。” 君横手按在门把上,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应了一声说:“你好。” 艾德里安娜说:“你想来上课吗?请坐。” 做鬼也不忘记上课。多么感人肺腑的一幕啊! 君横迟疑片刻,反正也躲不过,干脆坐下聊聊天好了。 她选了前排一个靠门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问道:“你是……精神系的魔法师吗?” 艾德里安娜微笑点头:“是的。我的老师是一位魔导师。精神系魔法师中最出色的一位。可惜我不像她那么优秀。” 君横说:“但我不是哈。我不会任何魔法,所以你教的东西我应该用不上。” 艾德里安娜并不挫败,继续柔声问道:“那你想学什么呢?” “我想跟着师父。”君横叹道,“以前不知道好好学习,书也不背,符也不画,荒废了功课跟时间,现在后悔了。如果我回去,一定从画符背咒开始。” 艾德里安娜朝她靠近,安慰道:“不要担心亲爱的,还是有机会的。” 君横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人的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其实能记住你看见过、听见过的事情,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艾德里安娜两根冰凉的手指按在她的额头,“精神系的大魔法师,可以帮助你挖掘出大脑的各种潜能。虽然我远不上我的老师优秀,但是我想我可以帮助你。” 艾德里安娜:“亲爱的孩子,闭上眼睛。想着你那本书的样子。好了,你现在可以翻开你的书了。” 君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前躺了一本青色封面,扉页写道《茅山论》。 君横翻了一页,上面字迹清楚,不像梦中一样是密密麻麻又模模糊糊的黑点,当下一惊。 重新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师父总结出的符大全,手中书册似有变化。她又往后翻了一下,发现是一张天雷符的符画,底下还记载着它的口咒。 “啊……” 君横抬起头,眼中金光闪闪。 她是神啊! “这是什么?”艾德里安娜站在她的旁边,看了一眼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魔法阵。” 君横用手摸了一遍,手指飞速记忆,回道:“这是我师门学习的道法,跟魔法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艾德里安娜看她这个样子,没有打扰她,站到窗边,沉默看着窗外的景色。 君横翻书的手顿了一下,页面上的自己瞬间模糊。君横没管,问道:“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艾德里安娜回了下头:“什么?” 君横说:“你不是地缚灵吗?也许你不知道这什么意思,但是你会留在这个教室,是因为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也许我可以帮你呢?” “愿望?”艾德里安娜想了想说,“不,没什么。我只是在等我的学生回来上课而已。” 君横:“……” 真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尽责的老师。恨不得下一秒蹦起来用生命给她热烈鼓掌,再给她颁发一个勋章表以夸奖。 君横克制了一下,问道:“你的学生都有谁?” 她是菲尔主人的话,菲尔那小可爱的妖精总不可能是活了几百多年的老妖精?应该……能集齐召唤一下? 艾德里安娜落寞道:“他也许回不来了。也许不想回来。他是一位亡灵法师。” 君横:“……” 既然君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鸡舒展开翅膀,毫无负担地霸占了她的床。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却发现桌上的人忽然间坐直起来,然后手指开始凌空挥舞,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跟谁说话。 眼睛虽然是睁着的,却明显没有焦距。 鸡是直肠子的,它都觉得自己快被吓尿了。 “君横?”小鸡飞到她旁边喊道,“你别吓我啊!你是中邪了吗?” 桌边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嘴角还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小鸡浑身毛都快炸起来了,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小锦囊推到君横那边:“君横?君道长你别吓我,你在干嘛?” 君横依旧不搭理它,仿佛完全没看见眼前这只鸡。 小鸡在她身边转了一圈,急得掉毛。观察一下,她只是在做看书的动作,没其他什么危险的姿势,生命似乎没有受到威胁,不知道该先松口气还是大哭一场。 现在也不敢睡了,就停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小鸡看一会儿,就时不时凑到她耳边孜孜不倦地喊她名字:“君横!君横你在干什么?起床了!起床给你一个金币!” “君横你中邪了知道吗?身为一个道士你中邪了知道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要扒你衣服了!我要偷走你私藏的所有的符!” 君横神情有一瞬间的崩裂,然后说道:“我在学习。” 小鸡得到回应,瞬间来了激情,更加用力喊道:“别学了!快点醒过来!你的鸡在等着你啊!” “君横——!君横你快醒过来!!出大事了!火烧屁股了!” “这是好玩的吗?你要吓死你的鸡了!” 君横在飞速翻书,虽然肩膀上没停着鸡仔,却可以听见小鸡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吵,还越来越响,严重干扰了她的注意力。 君横用力翻了一页,偏过头吼道:“我要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学习使我的人生得到了升华!学习就是我人生的意义!不热爱学习的人宛如行尸走肉!谁都不要试图干扰我学习!所以你别再喊我了!” 耳边果然清静了。 君横终于满意。 然而不到一秒钟,它又开始声嘶力竭喊道: “你就快变成真的行尸走肉了!有人在掐你的脖子啊我不是骗你的!你这只猪——!” “你的房间刚刚进!鬼!了!你的驱邪符都不见了!!” “夭——寿——啦!” 君横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莫名出现了一团黑气,飘荡在她眼前。 “咦……”那股熟悉的腐臭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君横后退一步,戒备道:“有鬼气!” “有亡灵。”艾德里安娜转身看向她,然后抬手在她额头上一点。 君横视线顿转,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而眼前正有一双黑气笼罩的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君横脖子涨红,发现已经不能呼吸。还是硬生生憋出了一句脏话。 “卧靠——” 10、亚哈 小鸡整个身体缩在后面跳来跳去,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用翅膀捧着小锦囊问:“你要不要这个?我怎么放到你手上?你摆在房间里的符全都不见了!” 小鸡靠近不了,一时声泪俱下:“所以说学什么学习?学习会让人窒息!” 君横死死握住那两双手,额头青筋猛跳,怒道:“要!个!屁!” 她大喝一声,手指越发用力,将两只手往外掰去。 被她握住的地方,黑雾开始剥离般的散去,露出青白发黄的皮肤。 那亡灵大概自做鬼以来就没体会过那么痛的感觉,顿时发出声声尖叫,黑雾后的脸庞也开始闪现,脸色狰狞地想要逃开。 君横哪能让它如愿。拽住他的手将他掼到地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踹。 脖子上还留有一道苍白的痕迹,暂时没有泛青。君横一面咳嗽,一面暴跳如雷地骂道:“我说了不要打扰我学习!我说了没有?你特么是聋的吗?我难得好好学习不行吗?你都成鬼了还特么一点不知道看眼色?” 小鸡:“……” 这操作更让人窒息。 那恶鬼从来没经历过被人当头踹脸,竟然还能被踹伤的经历。当下有些慌神,连笼罩着的黑气都散去不少,伸手想要去抓她手臂,给她留点爪子印。 一般被恶鬼缠上的活人,鬼气会从七窍涌入身体。不说直接暴毙身亡,体虚气短是肯定有的。 但那些黑气到了君横身上,就像被风打散了一样,根本无法靠近。 这不是一个毫无魔法元素的普通人,这次恐怕踢到铁板了。 亡灵被她一只手按在地上无法动弹,但那尖细的高分贝喊声,震得君横耳膜都要破了。 她从怀里掏出自己深藏的纸包,单手想要解开,试了两次,没抖出来。心情暴躁,干脆撕开包装,奢侈地一整包砸到那恶鬼身上。然后掐决开始念诵灭鬼除凶咒。 刚念到“魂魄和炼,五脏华丰”,地上的厉鬼就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打滚,身上的黑气却已经不见了。 骨瘦如柴的一只小鬼,连头发也是枯草般过长地盖在脸上。只有十几岁大的样子。 大概不是一只真的厉鬼,是只被外面的戾气所缠绕,控制了神智的游魂而已。 那小鬼身上戾气散去以后,抱头躺在地上,发出几声委屈的干嚎。 小鸡觉得太凶残了。它从没见过人是这样驱邪的。 君横退开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问道:“醒了没有?” 满脸青紫的小鬼歪了下头,畏惧地看向她,轻轻颔首。 那小鬼慢慢盘坐起来,小声说道:“把他还给我们。请您。” 君横刚下去的脾气又沸腾起来:“说的好像我偷了你什么东西一样,你别闹了成吗?君道长差点都让你给掐死了。” 小鸡补充道:“还有她有一只鸡。” 小鬼明显很怕她,还是鼓起勇气抬头说:“亚哈。” 君横哼道:“亚嘿。” 小鬼大声纠正:“亚哈!” “啊!亚哈?”小鸡在旁边扑了下翅膀,又降下声音说:“亚哈……就是这次卡塔里众多魔法师,去沃尔森林剿灭的亡灵法师,你不知道吗?” 君横:“……” 她知道个鬼啊! 君横快被气笑了,拍地对着那小鬼教育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这小鬼连报仇都找不对地方。你的仇人都在我隔壁!但不是我!那么多个窗户你不会找准了钻吗?那么小概率你非得挑着我?!” “原来是这样的吗……”小鬼又低下头说,“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太生气了,没控制住我自己。” 脖子上被勒过的地方,后知后觉地泛起痛感。君横的声音都带上一丝沙哑,感觉舌根僵硬。全身上下都有毛病。 她摸着站起来,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呲牙喊疼,门外便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会长领着一群人冲进来,直接一掌拍开大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鬼一看这架势,直接从窗户溜了出去。 君横眼睁睁看着他逃跑,都来不及出手去拦。 君横就站在台灯的旁边,原本偏暗的灯光从下面照上来,将她苍白的脸色衬得越发诡异,简直比鬼还要恐怖一分。 门口几人大晚上乍一看见这场景,都忍不住菊花一紧。 君横咳了一声,说道:“已经没事了。刚刚溜进来一只鬼……我是说亡灵。现在没了。” 会长松了口气,又问道:“请注意安全,需要我帮你下个结界吗?” 君横:“不用了。已经好了,之前只是没有注意而已。打扰你们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会长说:“千万不要这样说。最近卡塔里镇不大安全。先是黑蝴蝶,又是亡灵攻城,这次竟然还直接来到公会里来了。附近应该还有躲藏起来的亡灵法师,请千万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君横点头,艰难挤出一句话:“我想要休息了。” 会长:“那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着帮忙合上门,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磅礴地走。 君横脱力坐到椅子上,叹道:“我就说,我特别惹鬼爱。” 行走的洞天福地那是能开玩笑的吗? 君横畅想道:“如果我有一只听话的大公鸡就好了。” 公鸡纯阳,引领每日太阳升起,有驱邪通天的本领。 君横:“它只要在自己身上划道口子,往我身上抹点血,我也不至于被一只游魂掐脖子。” 小鸡飞到桌子上说:“那不就是我吗?” 君横轻轻斜了它一眼:“你就算了,你这只发育不良的小鸡,连觊觎人家母鸡的资格都没有。” 小鸡:“……” 它不是一只救命恩鸡吗?! 君横:“你这只胆小鸡!” 小鸡不满道:“我胆小很正常啊!我本来就是个无神论者!” “……”君横道,“你的存在就特么是对无神论者最大的挑战好吗?给我有点自觉啊!” 小鸡想跟她呛声,可是看见她脖子上已经开始发紫的勒痕,又暂时忍了下来:“你不去休息吗?” 君横将散在地上的符纸都捡起来,重新找块布包好。 “我现在睡不着了。”君横说,“我还是再学习学习。” “……”小鸡,“你都要走火入魔了!” 君横:“穷人家的孩子总要学会当家的。唉,我师兄又不在。” 小鸡说:“你没看见那群学生吗?他们应该就是被那种精神系魔法弄虚的。他们是逃不掉,你还主动送人头吗?” 君横:“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以前不好好学习,我能抽死我自己吗?我太心疼我自己了!” 小鸡:“……” 君横摆正椅子坐下,闭上眼睛,重新开始按照之前的方法进行冥想。 但没有艾德里安娜的引导,试了几次都没有用。 君横叹了一声,觉得万分可惜。这次是真的困意来袭,头点啊点,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君横再次迟到了。 上学接连两天都迟到,她其实觉得很惭愧。 但这次到学校的时候,三年a班还没有开课,倒是有两位骑士队的人,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君横走过去,发现教室里坐着的人几乎少了一半,疑道:“怎么了?人那么少?” “昨天城里出现了亡灵法师,有几个学生被缠上了,现在都有些不对劲。剩下的学生被留在家里,不敢出门。”前面站着的讲师一边回答一边转身,看见她的脖子,顿时尖叫道:“天呐,你怎么了?” 众人都被声音吸引了过来。 “没什么。”君横抬手摸了一下,“我可能也是之一。” 骑士队的人过来问:“那你看见什么了吗?” 君横想要入城费,其实有点怂:“……就看见了亡灵啊。” 骑士队:“那亡灵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鬼能有什么特别的?君横懵道:“特别瘦?” 骑士队:“……” 讲师指着里面道:“你先进去,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君横走回自己的座位,碰了碰邻座男生,说道:“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嗯!”那男生重重点了点头,“早上六点钟的时候,我就自己醒过来了!” 君横:“……你好棒哦。” 那男生又仔细看了看君横,说道:“魔法师大人,你变了好多。” 君横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说话。 骑士队的人跟讲师说了两句,然后结伴离开了。 讲师忐忑走回教室,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说道:“接下来我们继续上课。这几天大家要注意安全,放学后就马上回家,夜里也不要出门,明白吗?” 学生们点头。 讲师:“今天,教大家一句防御型的魔法咒语……” 君横昨天上消耗了巨大的精力,现在无比犯困,精神很不好。半睡半醒地坐在位置上打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讲师在上面,顺口说道:“如果是精神系的魔法师……” 君横撑着的手滑了一下,睁开眼小声道:“为什么这个讲师总是拿精神系的魔法师来举例子?” “因为少啊!”小鸡耳语道,“精神系的魔法师多可怕?强大的魔法师可以控制你的思维,就像你昨天一样,陷入梦境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横说:“因为少,所以作为教案一点用都没有啊。” 小鸡品味了一下,迟疑道:“……对哦?” 君横脑子都不想转,趴下睡了一早上。小鸡难得地没有打扰她。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讲师从外面进来,到她身边将她推醒。 “尊敬的魔法师,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还是回去休息。学院已经决定给三年a班放假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11、设坛 君横坐起来,揉了揉脖子。感觉已经好多了。 昨天误中精神系魔法的时候,她觉得大脑无比清醒,几乎只是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能印在脑海里。但与此相对,大脑的疲惫感也是成倍增长了。 君横跟着讲师走出教室,路过其他的班级,发现还有半大的小孩坐在里面。疑惑道:“只有我们三年a班不上课吗?” “是的。”讲师轻叹,“几位出事的学生,都是我们三年a班的学生,现在骑士队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君横倒是可以理解。就像大家都喜欢欺软怕硬一样,鬼也是差不多的。之前她看见三年a班的学生气虚,加上小孩子魂魄本身就不稳,他们中招的概率的确是更高的。 可是,艾德里安娜只会给三年a班的学生上课吗? 互相沉默一阵,直到走出校门的时候,君横才后知后觉道:“……你们是怀疑我吗?” 前几天她莫名出现在卡塔里镇,亡灵就攻城了。昨天她来上课,今天学生就被亡灵袭击了。 还真的是很巧合啊。 讲师说:“不,怎么会?您为什么会这样想?异样其实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了,那时候几个公会都出去围剿亡灵法师。因为镇外的亡灵气息越来越重,卡塔里的防御结界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才变成了这样。” 君横:“那围剿成功了吗?” 讲师却没有直接回答,支吾道:“应该。” 小鸡在君横耳边轻声道:“已经被制裁了,他的尸骨被钉在圣架上,留在了森林里。” 它亲眼目睹了这件事的结果。但因为并不喜欢,所以没有直接参与,只看见了最终被高挂在森林里的尸骨,记得那是一位金色头发的年轻人,会长喊他亚哈。 那年轻人就是曾经被卡塔里驱逐出去的亡灵法师。 君横莫名就想到了艾德里安娜的脸,想起她说的,“他也许回不来了,也许不想回来。”,加快了脚步追到讲师旁边,问道:“对了老师,您会精神力的魔法吗?” 讲师说:“我只会一点点。有精神系魔法天赋的人太少了。就算有,也不一定能有成就。” 君横问:“那学院里的精神系大魔法师呢?他们肯定都很厉害?” 讲师:“精神系的大魔法师?不,我们学院没有这样伟大的魔法师,这样的人已经被招纳去为宫廷做事了,毕竟他们跟其他的魔法师是不一样的。” 君横:“……那曾经呢?这样的大魔法师后来去了哪里?” 讲师偏了下头,说道:“曾经也没有,这样的人不会出现在卡塔里的。” 君横:“……” 那她见着艾德里安娜还真是见鬼了。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关于鬼的鬼故事。 君横止住话头,没有再问下去。又笑道:“老师,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那几位学生,您现在是要过去看他们吗?” 讲师点头,对她一直很尊重,指着一条岔道说:“是的。那么,往这边走。” 君横只管跟在他的身后。 第一位学生的家离这边很近。 讲师在前面停了下来,朝她颔首示意,然后先一步迈上台阶,叩响了前面了木门。 没一会儿,一位盘着头发的妇人过来开门。认得讲师,朝他们点头。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挡住脸上的泪痕,退开一步请他们进去。 两人朝她鞠躬问好,讲师走在前面,跟她寒暄两句,边说边进去看望生病的学生。 房间不大,摆满了各种玩具。整体是男生会喜欢的蓝色色调,窗户和窗帘都大开着呢。 那位小男生正被绑在床上。双目无神,口水直流,看起来有些痴呆。力气却很大,被布条勒住的地方已经被摩擦发红。 他的母亲站在一旁,不忍心看,别过了脸,神情很是落寞。 君横靠近一步,认了出来,她把几位没拿到护身符的小孩记住了,这就是其中一个。 小鸡耳语道:“怎么样?” 君横说:“应该是魂魄分散,丢了。” 君横眼睛有轻微发烫。这个学生周身一层白光,灵魂模模糊糊的,时而在他身上钻来钻去,起起伏伏,看起来很不稳定。 君横仔细数了数,三魂丢了一个,七魄少了仨。 这样的人最容易被野鬼附身了,他现在还好,起码没到最糟糕的状况。 夫人交握着手站在旁边:“谢谢你们愿意过来看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讲师小声宽慰:“请保重身体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艾伦是个多聪明的孩子,神会庇佑他的。” 夫人说:“明天骑士队会带他去主城治疗。校长已经联系了一位圣光魔法师,或许他们能有更好的方法。” 讲师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君横听见浑身一震,立马道:“别别别!都别闹!” 两人惊了一下,一起看向她,不明所以。 君横:“额……” 君横看这男孩儿,多半是被吓到,加上原本体质就虚,才会丢了小半魂魄。或者是夜里跟亡灵缠上,不小心被勾走了。 那么他的魂魄应该在这附近。留在卡塔里还可以慢慢找,本体要是跟魂魄离得远了,那才真是要命。 而且,君横现在没了师祖禁制,浑身灵力跟太阳一样照耀四方,跟她呆在一起,对身体更有好处。 讲师看着她,忽然惊喜道:“这位是……尊敬的大魔法师!难道您有办法吗?” 君横:“……” 说真的她从来没承认过这称谓。 那夫人眼睛瞬间发亮,朝她靠近,握住了她的手。刚刚开口,就忍不住流出眼泪,抽泣说道:“尊敬的魔法师,请您救救艾伦,他是一个好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请您相信我。” 君横拍着她的手安抚说:“这位夫人,你也别这样,我争取争取,你先冷静一点。” 讲师上前一步激动道:“真的有办法吗?” 君横不敢托大,只是说:“不一定,我先看看。” 那妇人提着裙角走到床边,这时候才分出心神去看。伸手摸了摸艾伦的脸,没有糟糕拒绝。 从出事开始,骑士队和公会的治愈魔法师都来过,却没有办法安抚他。但君横进来以后,艾伦只是睁着眼看着床顶,始终保持安静,已经不再剧烈挣扎。 夫人转过脸,满脸写着,她将希望都寄托到君横身上了。 君横嘴唇张了张,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什么用。先过去将窗户跟窗帘都拉上,说道:“最近不宜见光,也不要让怪东西跑进来。门和窗户,暂时都关上。” 夫人连连点头。 君横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师兄设坛她是见过的,还见过不少次。过程并不简单,各种繁复的步骤,经文,事前准备也得充分。 六甲神坛,是没有的。 吉日吉时,暂时算不出来。 老祖、吕山法王,六丁六甲神将牌,也是没有的。 条件虽然比较苛刻,但她相信几位大神都能理解。 普符跟定心符,可以画一画。 米,米盘,白酒,清香,还有柳条,朱砂,金纸,圆盘之类的杂物,他们都缺。 小鸡立马激动道:“我去找炼金师!你等着我!” 讲师怕它一只鸡要耽误事,跟着跑出去说:“我也去,我直接帮你将东西搬回来。” 夫人局促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我应该做什么呢?魔法师大人。” 君横说:“先把这里布置一下。” 两人先去搬了张桌子到房间里来。但因为房间太小,又摆满了东西,二人重新整理一下,然后才把桌子运进来。 小鸡跟讲师很快就回来了,带了一大堆东西,从门口送进来。 君横蹲下去点了点,那么零散的部件,真亏他们能找齐。讲师对她说的东西完全不懂,好在小鸡懂。连比带划,才给炼金师讲清楚。 君横先撸起袖子,点着朱砂,开始画符。 待一切准备妥当,搬起它们,照着自己印象中的法坛,开始布置。 不过法坛改成了一张木桌,显得特别寒碜。 君横心虚地朝上面看了一眼,说道:“老祖您别生气,弟子心里是爱你的!师兄跟师父会代弟子上香,” 她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到艾伦的前面,将新的定魂符赛进他的胸口,额头点上一点朱砂金粉,又用红线绑住他的腰部。 这样起码就算做法失败,也不会让情况更糟糕。 小鸡挥翅鼓励:“加油!” 君横左手从米盘中抓了一把,握紧在手心。沉沉吐出一口气。 开坛。 清酒三杯,祭神将。 焚清香,对着神坛拜三拜,将清香三柱插在香炉上。 再取三炷香,置于米盘上。 魔法讲师跟妇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但是对她的动作也是完全摸不到头脑。 看她拿着一把柳条,凌空打来打去,然后又忽然开始烧纸,嘴里还念着完全听不懂的咒语。 讲师抱着手臂蹭了蹭,只觉得房间里开始冷下来。 桌上的烛火明明还烧着,但每一眨眼,房间里就好像多暗一分。 讲师原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到了现在,确认不是。低头甚至已经看不见脚边的小鸡,只有君横的身影在黑暗里显得特别清楚。 讲师觉得心底莫名发慌,想开口说话,可看着君横认真的样子,还是憋住了。旁边的妇人默默朝他靠近一步,贴着他的手臂,看起来也有些害怕。 君横左手捻起一符,驱动雷咒。黄符上闪过一道紫光,点上了右手的金纸。 讲师还是没忍住呼了一声。 亡灵攻城的时候他不在西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君横用一张黄纸召出元素魔法。 原来是真的! 但君横方向没把好,力度也没把对,那一声雷鸣太过响亮,将众人都震了一下。点起来的火迅速窜上了她的手。 君横惊慌跳了一下,将手放到米盘上,飞速念完口咒,然后丢了进去。 君横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被烫伤了。 心中轻叹一声,捡起旁边的一沓金纸,丢到桶里烧了。 白烟升起,穿过了屋顶,朝着更远处飘去。 一些小鬼被白烟吸引过来,从窗户外钻进来,堵在一起看着他们。 数量还真是不少。 君横对着他们的脸仔细辨认了一下,对西方人的脸她有点脸盲,但这些明显跟艾伦长得不一样,不是同一个。 君横斥道:“不是找你,退开,别挡道。” 那些小鬼似乎害怕,真的退出了窗户。 君横重新点了三根香,插上香炉。 “魂魄归位,邪符邪病邪煞速退!” 她点了艾伦的衣服,转身对那夫人示意,让她开始喊他儿子的名字。 君横说:“夫人,慢一点,不要急。但是要响。” 夫人点点头,紧紧攥着手喊道:“艾伦!艾伦!” 明明窗户是关着的,但房间内渐渐起风。 君横没让她停,妇人也就没停。等她喊到第十来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狂风大作,吹得几人睁不开眼。 君横皱眉。这情况不对啊。 她朝着床的方向又喊一声,声音里带着慌乱和无措:“大魔法师!” 艾伦腰上的红线开始紧绷,勒紧他的命门,似乎有一手上在拉扯。艾伦开始痉挛,睁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君横过去抓了一把,拉不回来,眯着眼睛说:“有人在跟我枪!” 小鸡慌了:“谁?” 君横说:“这我怎么知道!” 这哪是寻常的魂魄离体,这分明是被人给拒了! 小鸡一头黄毛乱飞,两根爪子死死扒住讲师的裤腿,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君横偏头看了一眼。 坛上的香在飞速燃烧,都快烧到低了。奇异的是,坛上的蜡烛始终亮着,没被吹熄。 老祖果然是爱她的。 君横跨过去冲过去用手挡了一下,没什么成效。 她拿了桌上的鸡血,用手指沾了一点,顺着红线抹下去,念道:“人来隔重纸,鬼来隔重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那红线变得很锋利,直接割破了她的手指。君横心中暗骂一声,染到她的血,红线上发出一点红光。 风止了一下,香也恢复正常,又开始缓缓往下烧。 小鸡吓得都快翻出白眼了。 君横说:“继续点香!” 讲师先一步冲过去,用火点着,问道:“我……我来插吗?” 君横:“插!” 讲师将香插进香炉,发型凌乱,也不记得去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君横已经把红线解了,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