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戏的片酬, 白桦全都拜托明博捐了出去。 (24)
申请就行。”男人说。 白桦的嘴角翘了起来。 真好。男人什么都替他想得这么周到。 这辈子,能交到陶炽这样一个知心朋友,真是他的大幸运。 “陶炽,以后你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和我说,我肯定不会拒绝的。”白桦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对男人说。 他眼睛里的红色又淡了一些,不仔细看几乎已经看不出了。 “好,我知道了。” “一定要说哦!”白桦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 “肯定会说的。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有事麻烦你。”男人嘴角噙笑,低声说,灯光将他落到地面上的影子拉得有些变形,冷丁看去,像一个弓起身形随时准备捕猎的大型凶猛动物。 白桦松了口气,继续研究桌面上的资料。 陶炽盯着他白嫩嫩的侧脸,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他采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做法,少年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已经失去了自己在血族的身份地位,只能站在他身边,和他生活在一起。 而现在,白桦已经不怎么排斥那些相对来说亲密一些的举动了。 陶炽却越来越无法满足。 他想触碰到爱人,以更深更亲密的姿势,想抱着他拥吻他,甚至进入他,不必连摸他头发亲他鼻尖都得给自己找个台阶先。 “陶炽,上面写着报道的时间是三天后?”白桦把资料的字里行间都仔仔细细地抠了一遍,最后问。 “是啊,所以这三天你就可以用来先熟悉一下要教的科目内容。明天会有人把教科书送过来,还有些名师名家的课堂实录一类,你先看看,攒点儿经验。” 有了他这句话,第二天白桦果然收到了厚厚一摞的书,里面有三至六年级的英语课本,还有其他的资料等。 “咦,原来前行小学的英语是从小学三年级才开始学的吗?”白桦先是数了数数量,发现教科书只有八本,仔细一看才知道一年级和二年级的课本都没有。 “是啊,”系统懒懒地应和了一句,很明显没什么精神,“宿主,你真的打算去当老师吗?” “当然了,事情都到这步了,不当老师,难不成我还要打退堂鼓?会崩人设的。”白桦说,“小统你好像并不怎么赞成我的想法啊!” 不赞成是一定的,因为系统比白桦和陶炽两人加起来都了解这里的人类社会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是地府出品,需要什么资料从主智脑那里拷过来一份就是。 但这些资料是严禁外传的。除非宿主自己发现,它绝不能提前泄露。 “其实……现在很多人并不觉得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了。”系统犹豫了一下,还是隐晦地提点了一句。 只说这么一句话,主智脑应该不会判它循私? “哦,大概,”白桦没把系统的提醒放在心上,“我来的那个现代社会也差不多,虽然没有血族什么的。很多人同样看不起老师,甚至用做生意的眼光去看待教育,觉得我付了钱,你们老师就得给我相应的多少钱的服务。” “宿主好像并不赞同这个观点?” “说不上赞不赞同。我又没当过老师,不太了解这方面。我只知道一点,如果你真的把老师当成生意对象,就别怪老师没无私伟大的对待你家孩子。毕竟做人不能双标不是?” “那……宿主本心是怎么想的?” “我?我只知道一点。这世界上只有两点不能拿来做生意,一个是性命,一个是灵魂。”白桦说。 性命对应的是医生,灵魂对应的是教师。 可惜很多人已经在金钱的腐蚀下忘记了这一点。 白桦这三天夜以继日地啃书看资料。陶炽晚上回别墅时,见到的永远是一个忙忙碌碌的爱人,很多时候甚至需要他的强迫威胁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爬上了床。 白桦倒不是装装样子。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干一行就要干得极致,绝对不允许自己马马虎虎。教师又是他从没接触过的职业,他想干好,当然要多了解,多学习。 三天后,陶炽亲自带着人去了前行小学。 前行小学的校长亲自接待了两人,还当着陶炽的面儿叫来了教导处主任,让他给新来的白桦老师分去两个班的英语教学。 教导主任犹豫了一下,低声说:“王校长,如果是学期初分派教学任务的话,怎么分都没问题。但这教了一半突然把班从别的老师手里拿走,论谁也会心里有意见?” 王校长笑笑:“没事,赵主任,你跟他们好好解释,别让他们有什么情绪就行。” 白桦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太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分配到白桦手里面的一个是四年四年,一个是六年五班。 “白老师,对班级的分配有什么想法,都尽管跟我说,”王校长说着,稍稍放轻了声音,“你知道,这半途从其他老师手里调班,别的老师嘴上不说,心里会有想法。你又是新老师,我不可能把别人教到第一的班级直接给你。” 白桦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王校长说的他都明白,就是不知道一校之长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个。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赵主任亲自带着他去了英语组的办公室。 英语组里面一共有七张桌子,上面全都堆着厚厚几摞的书本,五个老师坐在桌子后面正在判作业,全都是女的,年纪看起来都差不多,大概三十左右。 这些老师看到赵主任进来,都笑着打招呼,有的还站起来。 赵主任把白桦介绍给了她们。 那些女老师看着白桦,跟看稀奇一样。等赵主任走了,她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和他说了起来。 无非是问他的个人情况,比如从哪儿来,在哪个大学毕业,以前教的几年级一类。 白桦按照陶炽事先让他背好的假资料一一答了,正说得热闹时,办公室的门打开,几个工人进来,抬着新的办公桌和椅子。 这就是白桦的桌椅了。 工人们把桌椅放好就离开,白桦将随身带的东西都放到桌面上和抽屉里。有个圆圆脸长着虎牙一脸笑容的女老师过来帮忙。 因为白桦是新来的老师,班级的交接要从下周开始,他在周末之前的工作就是自己备备课,再找时间听听其他同组老师的课。 晚上,白桦回去别墅后,陶炽问他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白桦说,“就是觉得住的地方有点儿远了,我能不能申请住校啊?” 毕竟和别墅不在同一个区,跑来跑去的真的很麻烦。 陶炽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放心,我已经让钟成在那边买了套房子,就在学校附近,这几天就能住进去。” 少年果然放了心。 晚上,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系统在他脑海里说话。 “宿主,为什么不把真实情况告诉目标?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今天那些事儿。” “看出来了啊,先前呆子带我去时,王校长让赵主任从别的老师手里调给我两个班,赵主任说别的老师不会同意。可是我去办公室后和她们侧面打听了一下,她们每人手里基本都是三到四个班,只有两个当班主任的是两个班。每个班每周至少四课时,有的年段是五课时,光表面上的课时量就已经是超负荷。这种情况下,有人出现帮忙分担任务,她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意见?”白桦闲闲地说。 系统松了口气。宿主没被牵着鼻子走就好。 “呆子虽然精明,毕竟不是这行的,没听出来很正常。王校长就是借机给他卖好呢,呆子这次白给他们学校投资了,我看那王校长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那个赵主任陪着演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着,这还是刚开始,以后的事儿多着呢。” 白桦翻了个身,仍然闭着眼睛:“不过我一个血族亲王,怎么可能会对人类学校的伎俩了解得这么清楚呢?当然是要欢天喜地地被坑才符合我一直以来的性格啊。” “……” 来回跑了几天后,房子里面总算布置好,陶炽晚上接了下班的白桦后,直接把他带去了新住处。 白桦推开门进去,看到里面的摆设无一不合自己的心意,不由脚下顿住了。 他不傻,陶炽这样,明显是把他平时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才会在新居布置时,能够一样不差地按照他的喜好来。 这样的朋友,放到哪里,都算是可遇不可求的? “陶炽,谢谢你!”白桦伸手抱住男人,低声说。 陶炽反手抱住他,甚至还飞快又轻柔地在他头发上落下一个吻。 “你喜欢就好。” “喜欢,我特别喜欢!”白桦抬头看着男人,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黑溜溜的。 “小白,你现在还看得到我身上那种带了颜色的光吗?” “看得到,好深好浓的蓝色,”白桦点头,“不过不像以前那么刺眼了,以前我都不敢多看别人,因为每个人身上的光都好刺眼,射得眼睛不舒服。” 看来他的担忧没有必要,爱人就算眼珠的颜色变得和普通人一模一样,看出别人善意恶意的能力却还在。 甚至因为少了血族的特征而变得更加适应了。 “今天工作怎么样,说来听听?”陶炽拥着少年坐到大厅的沙发上,也没放开他,直接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 “挺好啊,”白桦说,“就是人类的小孩子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不一样?”男人歪着头看向他,手托着侧脸,看起来又从容又优雅,“哪里不一样呢?” “我以为他们是很尊重老师的,老师说什么都会听。不过现在才知道,他们不但会调皮,会顶嘴,会阴奉阴违,还是非不分呢。……说起来,我更不明白一些人类里的成人是怎么样的。”白桦说,皱起了眉头。 男人脸色有些严肃:“怎么,有人找你麻烦?” “啊,那倒没有,是我看到别的班级的学生对待他们的老师,有些感触。我班上的学生还都是很好的,见到我会打招呼,还有女生送我糖果呢。”白桦说着说着有些得意。 男人嘴角挑了起来,伸手在他额头揉了一把,用的力气稍微大了点儿,差点儿把少年推倒在沙发上:“看把你美的。” 少年一扭头,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就美,我最美!” “对对对,你最美。”陶炽说着起身把少年压在了身下。 白桦本来还笑眯眯地和他说话,等发觉事情不太对时,伸手开始推男人:“陶炽?你干什么?” 陶炽一脸淡然:“某个人不是说他最美吗?我就想仔细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美的,哪里最美?” “哪里都最美!”白桦习惯性地反驳了一句,等察觉男人眼底不知什么时候酝酿起的黑色风暴时,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儿瑟缩,小声叫着,“陶炽?” 陶炽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有点儿把他吓到了,干脆垂下头,在少年耳边低声说:“小白,你说要帮我办一件事的。” “是啊!陶炽,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有事就跟我说。”白桦立刻回答。 确实有事……可是现在还不到和你说的时候。陶炽想。 天知道他有多想身下的人,可惜,现在还只能是想想而已。 “嗯,以后一定会说的。”陶炽说。 “说好了哦!” “这几天工作习惯了吗?”男人问。 白桦一旦投身其中,才知道自己以前对于老师的那些设想几乎全是错误的。他以为老师的工作清闲,工资高,而且还不操心,至少小学的是这样。 但现在,工资还没拿到手,起码从其他同组的几个同事看起来,工作根本不清闲,不但不清闲,还累得不行。 难怪那几个女老师一个赛一个地苗条,忙成这样,能胖起来才怪? 每天至少讲三到四节课,还要备课,出卷子,判几百本作业,嗓子常年是哑的,几乎没有恢复的时候。他甚至想起那几个女老师说过,学校退休的老教师有好几个都得了咽喉方面的病,什么声带白斑息肉,什么喉癌一类的。 现在的她们就是将来的白桦。 不过,还没真正工作,怎么也不能跟人叫累啊。 “挺好的,那些同事都很照顾我,”白桦说,“就是她们全是女的,就我一个男的在里面,有时候觉得挺不方便的。” “前行小学女老师偏多,大概有四分之三都是女老师,连校长和几个副校长都是女的。”陶炽说。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吃过晚饭,看没什么事,就在新床上睡了。 “宿主,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任务啊?”系统忍不住开始催促。 “我这不是已经在兢兢业业地任务吗?”白桦反问,“要不是为了刷善人值,我来当老师干嘛?” “但教师是你以前从来没做过的职业,我怕你善人值刷得困难啊!”系统说。 白桦皱了皱眉头。 这个确实是他没想到的情况。 本以为教师和人打交道,刷善人值应该是分分钟的事,他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在学校的工作还没正式开展起来,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光靠这个职业去刷善人值,确实是我以前太想当然了。”白桦立刻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那怎么办?”系统有些发急。明明说好了要躺赢的,结果做下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这和它当初在宿主选择职业时袖手旁观也有关系,可它本身受到地府主智脑的限制很大,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喜好去改变宿主的决定。 ☆、第八个世界(9) 白桦的两个班级英语在期末考试中考得并不好, 平均分都是年段倒数第一。 和同组的其他老师在电脑里把分数登记好上传之后,白桦走出教学楼, 正要离开学校,迎面碰上了王校长。 “白老师,要回家了吗?”王校长对他点点头,笑着问。 “是啊,校长。”白桦笑眯眯地,刚要擦肩而过,却看到对方停下了脚步,面向他,脸色有些严肃。 “白老师,你身为一名新老师,本身的知识水平已经足够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多往学生身上用用心,努力提高一下教学水平。”王校长说。 白桦转头看着她,抿嘴笑了笑,慢慢地说:“好。” 转身离开。 系统在他的脑海里快炸了。 “我槽我槽我槽!这也太无耻了?趁着你来时把没人肯教的年级最烂的两个班扔到你手里,还说你教得不行?”系统如果有实体,真想冲出来把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王校长狂扁一通。 “小统,你气什么?”白桦说,“你真以为是王校长故意整我给我难堪?” “不是她还有谁?” “当然不是她。她一个校长,平时那么多事情忙,哪有时间关注我。再说她都没听过我的课,我教得好不好,她会知道?” “那她这样说你……” “当然是有人在她耳边吹邪风啊!你别忘了,我不是在全镇的英语老师水平考试中拿了第一名吗?看我不顺眼的肯定有?没机会的就算了,某个能时不时出现在校长面前和她套近乎的家伙不趁机给我上点儿眼药就怪了。” 系统想了想:“你是说那个姓葛的副主任?” “除了她还有谁,”白桦走出学校大门,声调慢悠悠地,一点儿都不见气恼,“本来我是个新老师,她又趁机给了我两个最烂的班,不觉得我短时间内能翻身。没想到镇里突然来次老师考试,我竟然压过所有人,你说她咽得下这口气?” “我还是不太明白,”系统说,“我刚刚查了一下那次的成绩,她虽然考得不错,可是连前五十名都没进去,就算把你打压下去,她也不可能第一啊。” “这世上有些人是不看这些的。她只知道你超过她,她受不了,会眼红,尤其生怕你威胁了她的地位,挡了她往上爬的路,不赶紧给你穿小鞋暗中下几个绊子,就不是她了。”白桦说。 这些无非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东西,在他面前折腾,无异于班门弄斧。 “宿主报复她!”系统愤愤地说。 “不可能的。从职位上来说,她是副主任,我只是个普通老师,工作上要受到她的管辖;从资历上来说,她在这学校呆了已经有十多年,该联络的人脉都已经维护得差不多了,我却是空降兵,人生地不熟,连谁是她的同伙都不清楚。就算让王校长来看,她当然更信得过那个姓葛的多过我。”白桦说。 “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又没触动我什么实际利益,我何必和她这种小人斤斤计较呢?”白桦反问。 “可,可她败坏你名声!” 白桦忍不住笑出声:“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人,说什么败坏名声啊。再说我又不打算靠这份工作吃饭,就算她真败坏了又怎么样?你想让我像个女人似的小鸡肚肠和她对掐?真要那样,落到别人眼里,吃亏的还是我。” 系统想来想去,无计可施,只能不甘心地说:“怎么世界上有这么恶心的人啊?” “这刚哪儿到哪儿呢?”白桦无所谓地说,“教育界还算是好的,人人都要那张脸,就算撕逼也不会放到明面上,刁难和整人一类的更是从来都暗箱操作,不会像某些小说里写的那样,明目张胆地干一些和人过不去的事儿。不然真要把人逼急了,告到教育局甚至上上级的教育部门,学校的各领导得吃不了兜着走,谁都不希望出事。哪怕整人,也是在某个弹性范围之内的,不会往死里整。” 还想往死里整吗?系统一想就生气,干脆不说话了。 白桦并不是故作清高,他是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以姓葛女人的心性,这种心胸,注定不可能走得太远。 她是以为只有自己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耍呢。 沿着路边走了几步,就听到汽车喇叭声。 白桦一转身,就看到眼熟的黑色车子开了过来,停在他身边。 后面的车窗摇下来,露出陶炽俊美非凡的脸,他伸手推开车门:“上车。” 白桦笑了起来,立刻坐上去,系上了安全带。 “今天怎么来接我了?”他问。 “你不是放假吗?我接你回别墅那边。”陶炽说。 白桦点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考试的这几天,他又监考又判卷子,还要算分登分,忙得头都大了。 这时候一放松下来,他就觉得上眼皮不住地往下垂。 陶炽和少年说了几句话,见他回答时都迷迷糊糊地,明显有些不太清醒,就伸手把人揽到自己肩上靠着,小声叮嘱司机把车开得再慢些,更平稳些。 车速果然降了很多,甚至有个别骑自行车的从车边骑过,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这辆车。 陶炽却不在意这些,他只顾看着肩上睡着的白桦。 白桦人被安全带束着,似乎很不舒服。男人想了想,一只手扶住他,另一只手探过去,替他把安全带解开,又把少年横放到自己腿上。 白桦果然舒服了很多,微皱的眉头松开了,甚至还了嘴,大概睡梦里见到了什么好吃的。 陶炽低头看着他白白嫩嫩的小脸,忍不住伸出手,在他头发上慢慢摩挲。见少年没反应,他的手缓缓向下,从少年的额头一直摸到了脸颊,最后在娇嫩如花瓣的嘴唇上流连。 少年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太低,饶是陶炽耳力过人,还是没听清。 “你说什么?”男人垂头问。 白桦没回应,抿了抿嘴,睡得更香了。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从少年抿着的嘴角开始,轻轻伸进他的嘴里,撬开两排牙齿,最终触到了又软又滑的小舌头。 白桦明显感觉到嘴里的异物很不舒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陶炽逗弄了一会儿他的舌头,眼看着少年这样都没醒,正想着要不要再深入一点儿,就听到司机低声提醒:“主人,已经到了。” 男人抬头向外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别墅,从这里能直接看到二楼的某个窗户。 以前他回来晚时,总喜欢看着那里泄露出来的灯光,想着里面有个贤惠的小家伙在等着自己,就不觉得孤单了。 “不是说开慢一点吗?”陶炽说着,也没等司机回答,扶着白桦的头轻轻把他抱下了车。 “主人,单程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愣是开了两个半小时才回来,已经足够慢了。”司机想为自己叫屈,想了又想还是没那么胆子,只能憋屈地把话咽了回去。 陶炽抱着白桦走进别墅,直接上了二楼,把少年轻轻地放到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 白桦仍然没醒,只是翻了个身,伸手摸到一边的被子,就划拉到自己怀里,死死地抱着,继续睡过去。 陶炽坐到床边,看着自己那根曾放进少年嘴里的手指出神。 看了很长时间,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慢慢俯下头,在白桦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沉睡着的白桦毫不设防,任由他做任何事情。 陶炽的嘴唇离开白桦,却突然又落了下去,这下比刚刚急切得多,也用力得多,舌头直接顶开少年的牙齿,冲了进去。 少年本来就是他的爱人,他只是在亲自己爱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对? 上一次,别说亲吻,他们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 想到这里,陶炽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他从少年嘴里撤出,却又吻上了爱人的耳朵,还连带着轻轻的撕咬,那模样就像是想把对方拆吃入腹一样。 白桦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带着婉转的尾音,听在男人耳里,像是撒娇的催促一样。 可陶炽却清醒了,很快站起身,静立良久,转身离开。 “宿主宿主,目标走了。”系统大呢。 “我知道啊小统,我又不是真睡死了。”白桦说。 他有点儿失望,明明已经装睡给男人创造机会了,没想到对方除了热情的亲吻之外,竟然连亲亲抱抱都没有。 “小统,呆子在干什么?” “他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在喝……这种天气,他喝冰水,不怕冻死啊?”系统说。 这可是大冬天,还是地处C国的北方,虽说屋子里不冷,但喝冰水也不合适? “哦,那我就放心了。”白桦还以为自己真失去魅力了,现在看来,男人只是自制力太强,宁愿喝冷水也不想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侵犯他。 “看来,下次要想个别的办法。”少年无耻地说。 “什么办法?” “当然是找机会跟他告白啊。我都没想到,呆子这一世竟然这么呆,明明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偏偏表现得跟柳下惠似的,连个法式深吻都得等我睡熟了才敢做。”白桦说。 “跟目标告白?宿主不怕崩人设了?” “怎么可能会崩人设。呆子这么照顾我,就算是个傻子也早该动心了。我嘛,只是没往那方面想,不过只要能来点儿合适的外界刺激,我会很快就开窍的。”白桦说,“不说这个。其实我打算考几个医学方面的证,这样以后刷善人值方便点儿。” “还是得用老本行呗,”系统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目标一提出这事,你就立刻答应他呢,非要说什么去当老师,结果被人穿小鞋。” “没关系啊,只当是多了一份生活经验嘛,我以前对老师这份工作确实是挺好奇的。呆子动用了那么多资源才把我的身份做好,又把我弄进去,我怎么也不该浪费他这一番苦心,老师这工作我会干到退休的。” “……那宿主刚刚说考医学的证?” “是啊,考证和当老师又不冲突,”白桦理直气壮地说,“说不定还多了一份来钱的收入呢。平时上班讲课赚钱,下班或者假期时就可以帮人出诊看病一类的。” “宿主你忘啦?教育局规定所有教师不可以做私下收费的活动,比如说办教学班补课班,一旦发现了就会开除。” “那指的只是给学生有偿补课?”白桦解释,“我现在在假期利用我的其他与教学无关的能力给自己赚点儿外快,难不成这也违反了规定?” “就看教育局想不想抓你咯!”系统说,“如果他不想抓你,或者压根就没什么人举报,那你想怎么赚就怎么赚。可要是被人举报让教育局知道了,偏赶上教育局的各领导脾气又不好,说不准就要拿你顶缸。”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撸掉我的工作?” “应该不至于?”系统也有点儿说不准,毕竟这属于人类社会的擦边球,它这个一切计算只靠智脑的系统还是有些落伍了,“你们教师不是有一部分绩效工资吗?应该是扣那个?要是情节严重的话说不定一整年的都会扣掉。” “那就好,不过是扣绩效工资,我倒不怎么在乎,”白桦说,“没了绩效,我每个月的工资照发,绩效工资刚多少钱?扣就扣了。” 绩效工资的总数额是每年几千元,总数大概比一个教师每月到手的工资数多一倍。因为这里对教师办班有偿补课等私下里的事管得很严格,教师没了额外的经济来源,当然就对工资看得重一些。 换句话说,要是一个人每天赚的钱比绩效多得多,谁还关心绩效扣不扣? “其实宿主真要是看重物质来源的话,紧靠目标是最好最轻松的办法,”系统说,“以目标的财力,你那点儿收入压根就进不了他的眼。” “那怎么能一样,身为一个男人,就算赚得少,也要自己赚的花起来才开心啊,”白桦反驳说,“光靠男人算什么本事?” “可你每一次的任务也都是光靠男人才完成的啊!”系统想了想,还是没把这句大实话说出来,免得宿主炸毛。 大概这就是他没法理解人类的地方。明明嘴里说着抱大腿,却非要干一份独立的工作,反过头来又算计这算计那。 不觉得折腾吗? 可能人类就喜欢这样折腾来折腾去。 等白桦再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窗前坐着陶炽,手里正拿着几张纸看得详细。 感觉到白桦醒了,陶炽看过来,自然而然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你在做什么?”白桦慢吞吞地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到男人身边,眼睛半睁不睁地。 陶炽看着有趣,伸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也不怕他看到什么机密,宠溺地说:“你以前的领地以及那几个亲王的事,刚收到消息,就看一看。” “哦。”白桦兴趣缺缺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刷牙洗脸。 等他再出来时,就看到男人已经帮他准备好了温热的牛奶,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盘子,盘子里是几块精致的小点心。 他拿起点心咬了一小口,又翘起嘴巴喝牛奶,就听陶炽问:“小白,你不想知道那些家伙都怎么样了吗?” 白桦的一边脸颊一鼓一鼓地动着,含糊不清地说:“有你在啊!你一定会处理好的。” 就这么相信自己吗?陶炽无奈地揉了把少年的头发,说:“波若拉和伊顿死了。” 白桦拿牛奶杯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死了?” “是啊,不只是他们,事实上,凡是冒犯过你的血族,都要死。”陶炽说。 “噢,”白桦想了想,突然说,“其实查翰没冒犯过我。” 虽然那个家伙确实看他不顺眼,但他毕竟是亲王,对方顶多是言语上有些失礼,或许在别人背叛他时,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可查翰是丽丝姬死前的最后一个情人,看在丽丝姬的面上,白桦不希望陶炽为难他。 男人知道白桦的心思,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太难为他的。” 不会太难为,不代表不难为。 不过以少年的心性,肯定想不到这两者的区别,只以为陶炽答应了他,不由笑眯了眼睛:“陶炽,你真好。” 知道我这么好,还叫我陶炽?总该换个亲热点的称呼? 男人内心叹了口气。 谁叫他就爱上了这么个人呢? “放了寒假,小白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陶炽说。 “你不是在忙?”白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期待,却口是心非地说,“会不会很打扰你啊?” 当然不会。现在他忙的只是十亲王……哦,不,现在已经变成了八亲王……的事,那些计划他临走前已经一一嘱咐过接手了白桦领地的新亲王,他只需要掌握大方向就可以。 “没事,今天很闲,可以陪我们小白玩一天。”陶炽说。 白桦想了想:“想去人类的大学城里看看!我想看看那些大学生都是怎么学习的,想感受一下他们的学习氛围。” “好啊,不过现在的大学生应该也快放假了。”陶炽说。 吃完早饭,两人就出发了。 陶炽领着白桦在附近的大学校园里逛了一天,碰到的大学生们看到他们外表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尤其是白桦,一脸面嫩,都以为他们是校友,不少胆子大的女学生过来问他们是哪个系的,学的什么专业。 白桦被问得一脸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男人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怕露馅,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带着爱人走远了。 幸好这些女学生还没开放到在后面追的地步,看对方对她们的搭讪不感兴趣,也就遗憾地停下脚。 倒是有个别女生悄悄给两人拍了照片,不过因为离得比较远,五官看得不是很清楚,只大致能看出是两个帅哥。 两人消磨了一整天的时间,到晚上,华灯初上,陶炽打算带白桦离开时,忽然听到和自己匆匆擦肩而过的几个学生的说话声。 “快走快走,那边宿舍楼底下有告白的,拿蜡烛摆了一圈的心,可漂亮了,我们快去看。” 陶炽没留意,却被白桦拉住了袖子。 白桦渴望地看着他:“人类的告白啊,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第八个世界(10) 陶炽对大学生间的告白一类其实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 大学生谈恋爱,凑热闹的居多, 很多都是空有一腔热情。等到了社会上, 让现实一激再一磨, 绝大多数就都散了,那些真能走到一起的, 少之又少。 不过看着白桦乌溜溜的眼珠里透出的渴望, 陶炽轻轻拉起他的手, 唇边带了一丝笑, 说:“好啊,我们去看看。” 少年立刻兴奋起来, 跟着陶炽顺人流走过去。 这间大学的宿舍楼分为男生楼和女生楼,各有好几幢。其中一幢底下围满了人, 一个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男大学生正站在用短蜡烛摆成的心里面,弹着吉他唱着情歌。 男生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男生, 应该是他的好友,同样脖子上都挂着吉他,一边拨弦一边和着。 看热闹的大学生们有的打量着这几个男生,也有的抬起头抻着脖子往女生楼上看,意图找出被表白的女生到底是谁, 长什么样儿。 白桦抿着嘴盯着蜡烛看了好一会儿, 正要转头和陶炽说话, 就听身边有学生说:“来了来了!正主来了!” 他赶紧看过去,就见人圈外面挤进来一个瘦高的女孩子, 长头发,大眼睛,看着很有气质。 蜡烛圈里的男生看到女神出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吉它弹得更动听,唱歌的声音也更大。 他身后的男生大声起哄:“小雅!答应他!小雅!答应他!” 叫小雅的女孩子脸红了,很有点儿不好意思,慢慢抬起脚进了蜡烛圈里。 眼镜男生立刻扔开吉它,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她。 周围的学生跟着起哄,有人叫着:“亲一个!亲一个!” 小雅羞得不肯抬头,眼镜男生抬头看着周围的人,笑着说:“亲也不能让你们看到啊!今天谢谢哥儿几个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一直到男女主角都走了,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也三三两两地散去,白桦这才意犹未尽地对陶炽说:“真好看!” 陶炽愣了一下。 “女孩子好看?还是蜡烛好看?”他问。 “爱情啊!年轻人的爱情,真好看!”白桦有些感慨。 正说着,突然有个女生匆匆跑到他面前,有些红着脸说:“你好,你还记得我吗?白天我们见过面的。” 白桦歪头看了看她,没什么印象,不由转头看向陶炽。 陶炽皱了下眉头,问:“请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啊!啊!啊!我就是想问一下,两位同学的名字叫什么,是哪个系的?住在哪个寝室?和我们寝室连动成联谊寝室怎么样?” 白桦被她说得一愣一愣地,明显没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这个学校的,这次只是来办事,很快就要离开了。”陶炽说着,拉起白桦要走。 女生却有些不甘心,回头看看,见黑暗里躲着的那些同寝室的女生正在焦急地不停给她打手势示意,她一咬牙追了上去。 “这位先生等等,可以问一下你的姓名吗?”她气喘吁吁地边跑边问。 白桦猛地停下来,转头认真地看着女生。 女生脸蛋微圆,眼角微翘,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很讨喜。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追着陶炽要姓名时,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很不高兴的感觉。 “你要他姓名做什么?”白桦问得很不客气,生平第一次还带了点儿不耐烦。 女生“呃”了一声,笑容有点儿僵:“就是想交个朋友啊!毕竟我们这一天就碰到了两次嘛!” 陶炽看出爱人的不满,原本冰冷的眼神带了丝笑意。 小白这是因为自己被人类女生搭讪了,所以不高兴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些在意自己? “不好意思!以后我们不会再来这所学校,估计碰不到第三次了。名字什么的就算了,真要是有缘,下次告诉你。再见。” 陶炽说着,拉着白桦迈开长腿离开了。 女生还想追上去,可看到白桦投过来的冷冰冰的带着敌意的视线,不知为什么没迈开脚,半天才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不会他们两个……” 白桦并不知道女生隐约猜出了真相,他跟着陶炽走了一会儿,拐上了小路。 小路两边是小树林,路灯昏暗,基本没什么人。 陶炽看他跑得有点儿累,停下脚,低声问:“小白刚刚不高兴?” 白桦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前面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望去,隐约看到某株树干后面正站着一对交叠的身影,高些的低着头,矮些的则努力向上迎合。 在干什么? 白桦正要好奇地过去看,就被一只大手拉住。 他回头看看,陶炽竖起手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男人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们走。”男人在他耳边轻声说。 两人轻手轻脚拐出了小路,一直到了车上,白桦这才松了口气,转头问:“陶炽,刚刚那两人在干什么啊?” 陶炽正伏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听到他这样问,抬起头看他。 两人的脸现在相距不过十公分。 “你想知道?” “是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么黑的天,那么偏的地方,路灯又暗,怎么这两人跑到那里……咦?会不会是抢劫?” 白桦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不行,万一是抢劫怎么办?我得去看看!说不定那个人正需要我们的帮助……”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男人的嘴唇堵得严严实实。 陶炽甚至还灵活地撬开了他的嘴唇,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白桦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陶炽亲了他很长时间,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傻小白,刚刚那两个人就在做我们刚刚做的事呢!你没看出来,我可看出来了,他们就是那对刚刚在楼底下表白的男女生啊!” 原来是这样! 还好他被陶炽拉走了,不然肯定要搞个大乌龙,弄不好对方得恨死他了。 白桦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羞愧的。 半天他才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说就是了,干嘛要亲我啊?” 陶炽叹了口气,伸手摸了下他的脸,说:“因为我也很想给小白摆蜡烛,很想跟小白说‘喜欢你’,很想很想和小白接吻,甚至下一步的事。” 白桦在他说第一句时,就懵住了,后面的话压根就没听进耳朵里。 陶炽说他要摆蜡烛? 他抿了抿嘴,说不出的紧张,半天才嗑嗑巴巴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什么啊?” “我说,我很喜欢小白,很爱小白,我希望能以恋人的身份留在小白身边,和小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吗?”陶炽说着,英俊逼人的脸庞慢慢贴近,很明显又要继续刚刚的动作。 白桦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伸手推他:“你,你先离我远一点儿好不好?你这样,我,我不……”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唇就被男人噙住了。 又是长时间的接吻之后,男人大发慈悲放过他,在他耳边“威胁”着:“说‘不’字要受到亲亲的惩罚。” 白桦的脸红透了,有些羞恼地说:“那我想拒绝怎么办?” “拒绝的话就吻你到答应为止。” “你太不讲道理了!”白桦控诉地说。 “只要你能答应我,讲不讲道理都不重要,”陶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小白,你的回答呢?” 说着他还微微抿了下嘴唇,含意很明显,如果白桦的回答不合他的意,他一定会像刚刚说过的话那样做。 白桦鼓着嘴瞪了他半天,见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只好低声愤愤地说:“你这么流-氓,看哪个敢要你啊?我这么善良,就好心收了你算了,免得你去祸害别人。” 他的话听在陶炽耳朵里,像是天籁一样。男人立刻凑上去,把他挤在自己和座椅靠背之间,尽情地吻了起来。 白桦开始还能勉强忍着,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拼命用拳头推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喘着气说:“要憋死啦,笨蛋!” 陶炽却只是目光灼热地看着他。 外面很暗,车里并没有开灯,也很暗,但男人却清楚地看到爱人脸上泛起的潮红和羞涩,那么诱人,那么美丽。 让他忍不住想凑近,想亲吻,想采撷,想把对方的一切都化为己有。 他其实早就计划着想告白,但事到临头,看到白桦时,又总是在脑海里劝告自己:再等等! 十亲王那边的事刚开了个头,还没处理完。那些老家伙暂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不会很齐,他要利用这个时间差一口气把那边多削弱一些力量。 过了这个阶段,老家伙们势必要疯狂报复,谁都不会甘心就这么被扫进权力的垃圾堆里苟延残喘。 陶炽不想让白桦冒这个险。 他想把爱人先藏到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等他把手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完,再认认真真地向小白告白,两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可是刚刚那个女生的举动提醒了他。 谁知道小白在人类社会里会不会遇到中意的对象?如果恰好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小白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陶炽就发现自己失了平时的冷静,再也没办法能若无其事地等下去了。 幸好,从白桦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不然不会在女生纠缠自己时不高兴,也不会任由自己亲吻。 虽然这个更有可能是他这段时间有意而为的结果。 男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果断决绝的,从来不拖泥带水。这次也是这样。一旦决定了告白,就立刻付诸行动。 并且,不接受失败的结果。 虽说已经有了很大把握,可当听到爱人回答的那一刻,陶炽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猛地僵住了,先前宣布“不同意就亲到同意”的强悍很快就如同阳光下的雪花一般,一点点化掉,了无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心和嘴唇一同在颤抖。 那是一种美妙的滋味。 美妙到让陶炽觉得心悸。 似乎有多少个前世,他为的都是这一刻,等待爱人的回答,再把对方揽进怀里,划进自己的范围牢牢困住,再不允许离开。 白桦推开男人之后,一边喘气一边红着脸,那模样越看越像是刚刚做完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一般。 待到还想重复一次刚刚的行为,少年却说什么都不肯了,咬着嘴唇说:“陶炽,你先开车啦,先开车回去!我们进来车里这么长时间,车都没走,别人看起来会觉得很奇怪的。” 陶炽不由得失笑。 谁会闲成这样,专门盯着他们进不进车子,进了多长时间? 可看到爱人害羞成这样,男人又舍不得不听他的,就放开了他,发动了车子。 等两人回到别墅之后,陶炽先到楼下,像往常那样替少年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上楼。 刚进到房间里,就看到爱人正飞快地把什么白色的东西塞进上衣口袋,一脸紧张地生怕他看到的模板。 陶炽心中稀奇,只当作没看到,将牛奶递过去:“小白,把牛奶喝了,然后洗漱睡觉。” 白桦接过牛奶,翘起嘴唇喝了,随手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看到男人下楼,这才转身去了洗漱间。 陶炽回来时,白桦还在洗漱间里。男人走到衣架边,慢条斯理地把少年刚刚蔵到衣服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那竟然是一封信,装在白色的信封里。 信封上的字很眼熟,是白桦写的:陶炽收。 陶炽挑了下眉毛。 有意思。 从信封里面内容物的厚度来看,应该有好几页,那就不可能是他拿牛奶的工夫写好的,只能是以前就准备好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是给他的,却偏偏还要瞒着他? 陶炽饶有兴致地拆开了信封。 那是一封写给他的长信。从两人遇到的时候写起,絮絮叨叨地写了很多,包括爱人当时的内心活动什么的。 男人看得有些意外,泛泛看去,见前面几页写的几乎都是两人相遇相处的过程,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才看到涂涂抹抹了很多地方,明显是写了觉得不合意,又划掉重写,结果仍然不合意。 次数多了,大概爱人焦躁起来,索性把这页全都涂掉,只在后面加了几个大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 他“噗”地一下笑出声来。 这真是……太可爱了? 脑海里这样想着,男人却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慢慢地热了起来,像是爱人在那里点了一堆火,让他一直冷硬的心也渐渐柔软温暖。 这就是他爱上的人啊! 他甚至想象得到,白桦写这封长信时,是如何皱着小眉头,咬着笔头的。 洗漱间里的水声停了,白桦擦干脸上的水,迈步走出来。等看到陶炽手里拿着的那几张眼熟的纸时,他愣了一下,脚步停下来,下意识地朝衣服看去。 大概是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少年这才着急地冲过来,一把从陶炽手里把信纸抢过去,生气地质问:“你为什么乱看我的东西?” 陶炽揉了揉他的头发,好整以暇地逗他:“本来是不想看的,可我看到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明明是写给我的东西,我当然要看看啦。幸好我看过了,不然我还不知道,原来小白还打算对我的大恩大德来世相报呢!” 白桦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陶炽低低笑了起来,伸手摸着他的脸,眉梢眼角处都堆满了温柔。 男人轻轻地说:“傻小白,你知道什么叫结草衔环吗?” “就,就是报恩啊。”白桦迷茫地说。 “是啊,所以我说你这里用词不准确呢。” “哪里不准了?” “把结草衔环改成以身相许,才对。”陶炽嘴角含笑,在少年耳边吐着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白桦立刻连耳根都红透了,整个人都像是刚刚被人从开水锅里捞出来的小螃蟹一样,虽然努力想让人看着觉得横行霸道,却早就泄了底儿。 他垂着头,两只手捏着睡衣的角,咕咕哝哝地说:“我,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是你,你在乱用词呢。” “是吗?”陶炽伸手抱起少年,把他压到床上,鼻尖顶着鼻尖说,“我怎么不觉得我在乱用词?我记得在车上时,有个人明明已经答应了我某件事?” 白桦两只眼珠盯着他的鼻尖看,很快就对眼儿了。 陶炽本想借机欺负欺负身下的人,看他这样,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傻瓜!又对眼儿!当心以后长成对眼就变不回来了!” 白桦眼珠动了几下,恢复正常,看着男人:“骗人!哪有变不回来。再说是你刚刚离我鼻尖太近了才会那样的。你不知道不看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吗?” “看人也不需要看到对眼?”男人听了他的话,又揉了几把少年的头发,直到半长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这才心满意足地把手拿开。 不管怎么样,以后这就是他的人了,陶炽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 他这重来的一世,说到底,为的也不过就是找到这个人,留住这个人,仅此而已。 其他的,都是其次。 白桦费力地从男人身下爬出来,坐到一边,拉过被子盖到身上,带着警惕看向男人,生怕他再压上来。 沉死了!再压几次,他这小身板怕是就交待到这儿! 到时候《血族通史》里一定会记载前智亲王的奇葩死法:被陶炽亲王压死! 他可不希望以这么奇葩的形式被记载到史书上去,让人千秋万世地嘲笑。 “小白,在想什么?”陶炽拄着头,侧着身,看到少年眼睛卡巴卡巴地望着自己,却根本没聚焦,就知道对方一定又走神了。 “我在想,我才不要当史书上被压死的前亲王呢!”白桦冲口而出,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陶炽嘴角上扬,笑意抑制不住地溢了出来:“放心,你怎么可能会被压死呢?不过,你还没忘了你在车上答应过我什么?” 白桦立刻又四处乱看起来,声音也变得小小地:“没,没有忘啊。” “那我们以后就是情侣了?” 少年的脸更红,头也垂得低低地,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说:“嗯啊。” 声音刚落,男人就起身,伸出手臂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在他鼻尖上轻轻亲了一下。 陶炽以前就抱过亲过少年,白桦无意间早就被他同化了,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可是男人亲完后加了一句话:“小白,今天一起睡?” “啊?”以前不都是一起睡的吗? 男人看着白桦粉嫩嫩的嘴巴张着,坏心眼地在他耳边说:“以前的睡是名词,这次的睡是动词。” 少年想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陶炽话里隐含的意思,他立刻手脚并用,想从男人的怀里爬开。 可惜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男人怎么可能还会容许锁定许久的猎物逃走,他低笑一声,手轻轻一用力,把白桦推倒到床上,紧接着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放心,不会让你留名史书的。”陶炽调侃着。 ☆、第八个世界(11) 第二天, 白桦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疼, 连手指尖脚趾头都懒懒地不想动一下。 “哎哟, 我的老腰!” “嘿嘿, 知道自己体质差了?早叫你多运动运动,非不干。这下好, 连床上运动都应付不了了。”系统嘲笑他。 “小统, 你换个体格好的来试试?一晚上那么多次, 几乎连休战的时间都没有, 老子我差点儿X尽人亡,现在还能活过来已经算很牛了好吗?”白桦反怼回去。 系统懒得和他说话, 并朝他丢了一条狗.jpg “不过,你说呆子怎么每世都这么厉害呢?啧啧, 看来我每一辈子的XING福都有得保证啊!怎么我当初的眼光就那么好呢?随便一挑就挑了个这么棒的!” 系统懒得和他说话,并再次朝他丢了一条狗.jpg 白桦说了一会儿, 见系统始终不理他,也没了兴趣,正想着要不要穿衣服下床,就听到卧室门响了一声。 这个时候能进他的卧室的,除了陶炽, 不做他想。 陶炽推开门进来, 一眼就看到爱人正躺在大床上, 被子有一半搭在他身上,另一边则被堆在一边, 露出他雪白的肩头,那里的皮肤大概是因为几乎没见过阳光,白得像牛奶一样,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用力抓住,再做些什么。 陶炽轻轻走到桌边,将手里的热牛奶好,这才转身走过去,俯身在爱人眉间轻轻亲了一下。 白桦眉头皱了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什,什么时间了?”白桦话说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低哑得不行,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由脸立刻通红起来,扯过被子把整个人都牢牢盖住,几乎要连头都缩进去。 陶炽看到他这样,不由轻轻笑了,整个人趴到被子上,从被子的缝隙里低声说:“小白,你把自己捂这么严实,不怕等下憋坏了?” “骗人,才不会憋坏呢。”白桦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出来。 陶炽看着爱人害羞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得很,正想着再逗逗他,就听到门被轻轻敲响。 他走过去打开门,钟成正站在外面:“主人,那边来消息了。” 那边,就是十亲王那边。 陶炽这一世对他们下手绝不容情,除了诺伊和波若拉两人是死于他派去的人手中之外,其他那八个亲王的属地,都被他掺了不少砂子。 掺砂子这事,其实大家都有干过。你往我这里派点儿,我再往你那里派点儿。 陶炽的优势在于,他前世因为最后所有血族亲王的大混战,导致他势力里面几乎所有的内JIAN都浮到了水面,让他这一世要么连根拔起,要么安排了心腹人去盯着,并且时不时透露点儿假情报给对方。 而他所派出去的人手,则个个忠诚得很,再加上他针对前世耳提面命了很多需要注意和避免的地方,因此暴露的风险特别小。 诺伊和波若拉死后,因着他暗中埋下的桩子搅风搅雨,因此新的亲王一直没有顺利选出来,两个属地反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照这个趋势看,估计几十年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其他八个亲王,也并非所有人都开始警惕。甚至有几个还对那两个无主属地的混乱乐见其成,很有想在里面掺一脚的意思。 钟成这个时候过来,很明显是那边的部署有了什么新进展。 陶炽对他点点头:“去楼下等我,我等下下去。”说着关上房门,转身到了床边。 白桦还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男人把手伸到被子里,抓住爱人的一只手,低声说:“小白,起来喝点儿牛奶,再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少年悄悄把被子拉开,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我疼,不想动。” 看那架势,如果男人还想像头天晚上那样对他的话,他会立刻再钻进被子里,像只蜗牛一样打死不出来。 男人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说:“乖,那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白桦本想拒绝,可他现在稍微动一动都身子疼得厉害,又不可能一整天都不穿衣服,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点了一下头。 但他又立刻警惕地加了一句:“只能穿衣服,不许像昨天晚上那样乱来哦!” “好。”男人说着,从床边把先前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拿过来,又伸手去掀被子。 “你你你,你干什么?”白桦一看他这姿势,立刻慌了,一连串地问。 “帮小白穿衣服啊,不然怎么穿?或者……我闭上眼睛?”说到这里,男人看到少年果然抿着嘴唇,一副思考这个方案的样子,立刻加了一句,“不过我要是闭上眼睛的话,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到时候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或者把衣服当裤子穿上,那可不怪我了哦。” 白桦听到他这话,立刻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回答咽了回去。他整个人在睁眼闭眼间艰难地选择了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那你帮我穿。” 陶炽笑了笑,好脾气地把衣服抖开,一点点地帮爱人穿上,系好扣子。 饶是这样,白桦的脸也已经完全涨红了,紧张得微微发抖。 “小白,后悔吗?”陶炽将爱人的衣服穿好,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问。 白桦垂着头,男人只能看到他的发顶,过了一会儿才见到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疼,可疼了……不后悔。”他说,声音依然喑哑得不成样子。 陶炽知道他一定很疼。毕竟少年是第一次,而他平时待爱人极好,在床上时却始终不曾放过对方,那两世的欲念全都叠加在了一起,让他无法摆脱,只能不停地索要对方,期望能借此得到那份沉沉的安全感,填满心底自从前世爱人死后就一直空荡荡的角落。 他真的太需要感觉到爱人的真实存在,太需要那份安全感了。 爱人一开始还努力配合他,咬着嘴唇强忍着,到后来大概是实在受不住了,这才一边小声哽咽,一边叫着陶炽的名字,向男人求饶。 可少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陶炽越是无法自已。 他需要强烈的动作来证明一切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到最后,白桦连哭都没了力气,时不时地抽泣一声,就这么缓缓睡着了。 哪怕男人那时候还没有放过他。 直到早晨下楼去帮少年取热牛奶时,陶炽才觉得自己的心落到了实处,那种空落落无所依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 “你说过,我们以后都要永远在一起。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再放过你。小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只能是我的。”男人宣告一般地说。 话里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白桦慢慢点了点头,抬头鼓起勇气看着他:“我才没后悔呢。” 说到这里,少年突然发现男人的脖子一边有几道浅红色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不由惊讶地“呀”了一声,伸手覆了上去。 “你这里怎么了?谁弄伤的?”白桦问。 陶炽也摸了一下,恍然地笑着说:“哦,一只小猫抓伤的。” 白桦鼓起了嘴:“小猫抓伤的?那要训练它才行,还要给它剪指甲,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别墅里有养猫吗?怎么我没见到过?” “有啊,当然有养,”男人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就在昨天晚上,那只猫还被我压在下面欺负,大概欺负得狠了,哭哭唧唧地求饶没成功,就亮出爪子,在我脖子肩膀上抓了好多下,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白桦再笨,也听出他这是在调侃自己。想到头天晚上的事,似乎疼并快乐着的时候,他确实挠过对方,就立刻垂下头躲在男人怀里装鹌鹑,再也不肯出来。 陶炽大笑出声,直笑得少年实在受不了,拿眼睛用力剜他,这才勉强止住,伸手拿过桌上的牛奶,试了一下刚刚好。 “来,小白,喝牛奶。” 白桦乖乖喝光,陶炽伸嘴在他唇上把那圈奶渍都亲掉,这才放开对方,体贴地说:“再躺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等下我会叫厨房给你做点儿流食,易入口好消化的。我顺便要处理一点儿事,晚点儿上来。” 见白桦点了头,男人帮他掖好被子,起身出去,细心地掩上了门。 白桦长出了一口气。 “宿主,你怎么了?我看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系统问。 “没啊,哪有不高兴。就是觉得,可能我要着手任务的事了。”白桦说。 “……” “小统,你怎么不说话?” “宿主,你不是刚跟目标上完床,立刻就厌了对方?”它知道宿主没什么节操和下限,可这刚上完床就要丢……是不是有点儿渣得过分了? “咦?怎么会厌?”白桦不解地问,“我老公世世都器大活好,我享受还来不及呢。” “那宿主急着任务?” “这不是享受完了,觉得应该也让你开心一下嘛。毕竟我们从来都是互惠互利的,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的,不好好替你想想,这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 系统立刻被感动得眼泪汪汪:“宿主,你真够意思!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真没想到,宿主是个这么够义气的人,都被目标折腾得下不了床了,竟然还想着帮它任务的事。 刚刚它动不动就朝宿主扔狗的表情真是太不应该了! 系统开始深深地反省。 “不过,小统,有件事我觉得不太妙哎。”白桦说。 “什么事?是那十亲王……哦,现在已经是八亲王了,他们在那边搞东搞西的事儿吗?”系统义愤填膺地问。 “那个是小意思,要相信我老公的能力才行。前世他们联合起来,都灭不了呆子,这辈子呆子有前世记忆,还抢了那么多的先手,他们就更不是对手了。” “那宿主担心的是……” “我是怕这一世需要的那些医学证,可能都不太好考啊!”白桦叹息了一声。 “不会?”系统有些不明白。 明明宿主在现代已经是医界圣手了,又经过这么多世的任务,几乎每一世都能再学到一些那个时空的医学知识,可以说这方面的储备量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考证需要很多理论知识,宿主花时间背背就是了,用得着犯愁吗? “就是怕没那么多背的时间啊,”一说到这个,白桦就有些后悔,“你说我那时候怎么就脑抽非要在这一世当个老师呢?原本以为又轻松又有好福利,结果上了班才发现不是这样。同事之间互相使小绊子不说,天天累得像条狗,还得时时在脸上摆出一副‘我很用功我很上进我很青春奋发’的模样。奋发个头啊!” 说到这个,系统也帮不了他。 毕竟职业是白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