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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1) 白桦清醒过来时,胸前剧痛,耳边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时不时有子弹啾啾地射到他身边的地面上。按照之前和他交涉的系统的尿性,他敢肯定,这可不是什么拍片现场,而是真的枪战中心。 他原本在现代是个绿茶受本性的医界圣手,嗯,就是那种表面上极其无辜人人称道、私下里心机深沉损人利己的人。刚刚用了点儿小手段在前配偶那里挖了一大笔财产,就被一个自称是“系统”的家伙盯上,不由分说把他扔到了这里。 哦,它还是说了点的。它说他本来应该是十世善人的命格,结果地府的智脑染了病毒,生生把他改成了十世恶人,每一世还在阳寿未尽的时候就因为恶贯满盈而死。就在地府按照惯例要将这次的十世恶人名单上报天庭之时,才发现这个错误,于是紧急启动纠错杀毒系统,要把他这十世的生活轨迹再扭转回来。 说白了,就是让他一世一世地穿回去,接着未尽的阳寿活下去,活着的同时还要不停地学雷锋做好事,务必要得到“善人”的称号。 为了帮助他达到这个目标,地府甚至还专门把纠错杀毒系统附到了他的身上,以时时提醒他进行任务。 真够贴心的。 贴心个毛啊!白桦在心里怒吼。 地府智脑染毒是地府的错,凭什么让他穿来穿去地弥补?说白了,他也算是受害者? 可惜系统给他的回答让他不得不闭了嘴:“如果宿主想申请地府自行杀毒程序,本系统将会反馈回去。届时宿主将被智脑作为病毒一并清理掉。” “……”这是威胁?这绝对是红果果的威胁! 想他白桦可是二十一新世纪的青年,对这种动辄威逼利诱的手段,他绝对……好汉不吃眼前亏! 算了,穿就穿,反正都是自己的前世,也不算亏,就当他继续旅行了,当然这回可是超豪华的时空之旅。 可惜他没想到系统能坑到这种程度,一睁眼睛,自己竟然身处枪战双方的中心地带。 听那子弹啾啾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哀号,就知道他身处险地。至于胸前传来的让他眼前几乎发黑的尖锐剧痛,更让他确定自己这第九世肯定是在这儿嗝屁了。 目前他正脸朝地趴着,他没急着往起爬,那无疑是找死行为。不管他算哪边儿的,另一边肯定乐于让死而复生的他重回到地府去。 不过老躺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子弹偶尔射到他身边不远处,溅起的碎石崩到他脸上,生疼生疼。 “系统,你不是让我来做善事的吗?这时候不出头保护我一下,要眼睁睁看着我死这儿?”白桦在脑子里大吼。 “本系统刚刚用尽全力扭转了一下时间,让之前夺走你性命的子弹偏移心脏射过去,这样你才能正常复活。剩下的一丝能量无法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需要宿主你自行努力了。” “法克。”白桦在脑子里狠狠地骂了句脏话。 这不是坑爹吗?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他早知道这个道理了。先前和系统交涉也不过是看看能不能省着力气。 他忍着痛,慢慢深吸口气,伸手把旁边一具死尸缓缓挪到自己身上。动作极其缓慢,一是因为怕枪战的两方发觉,二则是他受了重伤,实在没那么大的力气,只能挪一下,喘一会儿。 所幸运气不错,直到把死尸背到身上,他也没被发现,更没再中流弹。 白桦咬咬牙,第一步完成,下一步就是爬到安全地带,离开这里。 至于顺手背的死尸,是打算让他发挥余热帮自己挡子弹用的。 交战的两方打得太投入,再加上他速度实在太慢,爬爬停停,竟然没人发现。 好不容易爬到一个安全些的没人角落,白桦喘了两口气,用力把身上的尸体一掀。 娘的!重死他了! 一声闷哼传进耳朵里,他惊讶地偏头看一眼,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死? 不过看他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的样子,连脸都被血和土糊住,估计离死不远了。 他勉强支起身子靠在墙上,快速查看一下全身,除了胸口处的弹孔还在流血外,其他的都是他刚刚背着那个男人爬行时蹭出来的擦伤。 “系统,帮把手!”白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帮?” “把我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弄出去,起码弄到能治伤的地方。” 这里的建筑看着和c国并不相同,也不知道他第九世到底身在什么地方,脑子里乱乱的多了很多东西,大难当前,得安全了才能慢慢整理。 “一丝能量不足以施行空间瞬移,只能给宿主增加少量体力,其它的请宿主自食其力。” 白桦强忍下爆粗口的冲动,感觉到身体果然恢复了些力气,立刻挣扎着站起来。虽然已经尽量远离交战中心,谁知道那帮打得快走火入魔的家伙会不会蹿到他这里来。 “系统,这个男人还能活么?” “经系统扫描,该生物体带着枪伤,不过并不致命,以这个时空的医疗水平完全可以治愈。” 那就好。白桦松了口气,拖着男人踉踉跄跄地向远离枪声的方向走去。 不是要积攒善人值吗?说白了就是做好事。人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别的优点没有,果断做事却是能的,随手救回一个路人甲,好歹能挽回点儿善人值? 在系统的帮助下找到了他这一世的住处,堪堪在他体力用尽的时候到达。系统指出的路线十分偏僻,一路上竟然没看到什么人,不然他这么一身是血地拖个大男人,估计早被警车包围了。 任由男人躺在地板上,白桦无力地瘫到沙发里,胸前的伤口经过这一路挣扎,又流了不少血。虽然他是医学界的奇才,可这自己给自己做手术的事儿还真没干过。 抬头看看四周,房子不小,摆设也不寒酸,看得出起码这一世他过得算是衣食无忧。一边起身去找医药箱,白桦一边抓紧时间整理脑子里系统刚刚放开的他这一世的记忆。 他这一世仍旧叫白桦,仍旧是c国人,不同于之前,这回他天生就是个富二代,父亲是一个大集团的CEO,母亲温良贤淑,典型的贤妻良母,一向以丈夫的话为准。白桦是家里的独子,从小被娇养长大,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变化发生在他八岁那年,当时父亲领回来一个小男孩,比他小两岁,叫白图,是他叔叔的孩子。他的叔叔一家在旅游途中出了车祸,两个大人和肇事者都当场死亡,只剩下仅仅六岁的白图满身是血地坐在现场。 肇事者孤儿出身,没有亲人,白图拿不到任何赔偿,白父看侄子可怜,于是把他带回来,决心当亲生儿子养,经常告诉白桦,堂弟可怜,要多多关心他,让着他。 白桦对堂弟很体贴,家里的下人们都叫白图二少爷,白桦从曾经唯一的少爷变成了大少爷。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白图在家里呆了几年,性子慢慢变得活泼,仗着白父白母的疼爱时常霸占白桦的东西,明明一模一样的两份,他偏偏要把自己的弄坏扔掉,抢夺哥哥的。抢座位,抢书包文具,甚至哭着闹着霸占了白桦原本的睡房。 白桦十二岁生日那天早晨,白图突然改口叫白父“爸爸”,叫白母“妈妈”,白父白母震惊之后就是狂喜,领着白图在外面逛了足足一天,半夜才回到家里,大包小包的礼物堆了半屋子。 白桦站在楼上看着大厅里热热闹闹的“一家三口”,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十二岁的男孩心里第一次生起了恐慌,这种恐慌在白图偎在白母怀里示威似地看向他时达到了顶点。 他狂奔下去,拉着白父的衣角大声问:“爸爸,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忘了吗?” 欢喜的气氛被他的这句话打断,白父白母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时候白桦感觉自己虽然面对着亲生父母,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后来,白桦知道,那种感觉叫孤独。 白图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哥哥,对不起,我爸妈没了,你们对我那么好,我忍不住……” 话没说完,白母就紧紧地搂住他,安慰地说:“图儿说什么呢?这不就是你的家吗?”说着看向白桦,“你都十二岁了,应该懂事,下个月你弟弟过生日,你们两个的生日放在一起过就是。” 白父拍了拍他的头:“桦儿,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你弟弟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多可怜。你要让着他。” 从这一天开始,“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一直伴随了白桦好多年,每次白图拿了他什么抢了他什么,白父白母知道后都只会说这一句。随着年纪见长,白图的行为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第一个世界(2) 白桦上大学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开始追求她。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后没多长时间,白图知道这件事,使手段让两人产生了小矛盾,自己趁机把女孩追上手。 这一次白桦不再隐忍,在家里和白图大打出手。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打架,没有丝毫经验,白图看着无害,却只对他的软肋下手,拳拳到肉。白父白母回来后,训斥白桦不知友爱,居然对弟弟出手。白桦看着鼻青脸肿的弟弟,再看看镜子中脸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的自己,沉默下来。 听到父母熟悉的那句“图儿很可怜,你就把那个女人让给弟弟”时,白桦默默起身收拾行李,离开了家,开始自己创业。 他觉得,说不定哪一天父母就会说,你什么都有,你弟弟那么可怜,家业就给弟弟。谁规定父母的东西就一定是子女的呢? 只有凭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才最踏实。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白父白母找过他几次,希望他能回去,被他拒绝。白图刻意在白父白母面前卖乖讨好,渐渐地,他们也不再找白桦。 白桦毕业时,开办的公司已经走上正轨,称得上形势一片大好。正当他踌躇满志想大施一番拳脚时,前女友找上门,哭哭啼啼地说她被白图甩了,因为白图发现她一直喜欢着白桦,还仗着白家的势力不许本城所有的公司雇佣她。她求他收留自己。 还深爱女友的白桦相信了她,同意在公司里给她安排一个位置,甚至她以自己女友自居时,他也没有直接反驳。没想到她在某一天偷走了他公司里的所有机密回到了白图身边。 他这才知道,白图因为成绩不好,只勉强读了两年大学就辍学了。不过他一直声称不想依附白父白母活着,要自己打拼一番,拿了白家的钱去创业。白图以为白桦能做的事,自己同样做得到,没想到新开办的公司虽然模式类型都相同,他终究少了白桦的知识底蕴以及做生意的眼光,在生意场上寸步难行,那些人可不会像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样听说他是白家二少爷就乖乖听他的话,反而如鹫鹰一样时刻想吞了他。白图在歪门邪道这方面无师自通,灵机一动就想到了堂哥,派了那个女人过来盗取白桦公司的机密。 白桦的公司元气大伤,甚至到了破产边缘,愤怒之下冲回家质问白图。白图一副无辜的表情,白父白母自然偏信他,虽然白桦拿出种种证据,他们依然说他不是诚心的,最后又祭出那句“图儿从小没爹妈疼多可怜”。 白桦冷冷地看着这一家三口,第一次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觉,转身想离开,白图却拿了公司当诱饵,声称自己要放弃手上的公司,希望能和哥哥重归于好,留他在家里住几天。 白桦当然不想心血东流,勉强留下来吃了晚饭,本打算第二天离开,结果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和前女友、白图的现女友睡在一张床上,那个女人哭着喊着要自杀,说是被白桦用强,没脸活着。白父白母不听他的解释,认为他是存心报复弟弟,白父气得血压升高,差点儿中风,被送进医院。白图床前床后地伺候,一副二十四孝的样子,白父却不允许白桦近身。白家本打算给那个女人点儿钱,远远打发了,白图非说他喜欢她,绝不放手。白父最后不得不让步,为了掩盖这件事,干脆把白桦放逐到a国来。或许白父白母是对他太失望,觉得眼不见为净,他们却从没想过,a国的治安出了名的差,毒品泛滥,白桦过来能不能平安活下去。 如果说八岁时的白桦知道了什么叫孤独,这时候的他就是真真正正的绝望。 在a国默默无名地呆了几年,他无意间被卷进了a国的黑帮激斗,中了流弹身亡。 白桦把这记忆从头看到尾,有点儿不解。明明系统说他十世都是恶人,可第九世的他分明是个打不还手的受气包,哪里罪大恶极了那个什么白图还差不多。 他迷惑一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和名声比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命,那颗本来要了他命的子弹还在身体里呢。打开医药柜,他发现里面有两个超大的医药箱,其中一个装着各种药品,另一个则是成套的手术用具,转头看到柜子边的小书架,里面的书大多和医学有关。第九世的他自从到了a国就再没涉足过生意场,反而开始看起了医书。 他深吸了口气:“系统,再帮我一次。”把必死的伤变成能治愈的重伤,系统已经帮过他一次。虽说这是地府让他回来修正命运轨迹必须的一步,但身为一个绿茶受,他绝对不会把别人的帮忙看成理所当然。适度的感激是必须的,一个“再”字就表达出他并没有漠视系统的行为,这是语言的艺术。 “怎么帮?” “我要把那颗子弹取出来,你帮我支一面镜子,免得我看不清,一刀把心脏插了!” 系统沉默半天:“建议宿主尽量不要这么做。” 白桦冷笑一下:“你真觉得我卷进这场械斗是意外?别忘了我上一世是干什么的,白图那点儿道行在我这儿什么都算不上,想当绿茶,他差得远了!他现在有钱有能量,我要是去医院,留下什么容易被追查的记录,只怕看不到后天的太阳。趁着现在没人反应过来,我先把手术做了,好一点儿就去更安全的地方休养。” “一个人不可能给自己做手术,尤其是你这种手术。”系统停了一会儿说。 “所以才需要你帮忙。你来当护士,我么,既是病人又是手术医生。”他吸了口气,“只能用局部麻醉了。” “就算这样,麻醉药品仍旧会让你神志模糊,出意外的可能性太大。” “有你在。”最主要的是,时间紧迫,他不能不赌。 几分钟后,一面圆镜凭空被挪到了白桦的胸前:“宿主,如果出了医疗事故,本系统不会帮你续命,之前签定的交易作废。” “我知道。” 白桦忍着伤痛,先把救回来的男人做了应急性止血处理,这才回到卧室,简单地把它改成了临时手术的地方。 三个小时后,白桦将胸上的伤口缝合好,剪断线头,甩了甩头,长吐一口气。 “宿主的手术很成功。”系统金属质的声音里好像带了点儿震惊。自己给自己做手术,还坚持了三个小时没出一点儿错误,虽然中间有它的帮助和提醒,能做到这一点,不得不说白桦意志力过人,医术高超。 不愧是第十世的医界圣手。 “系统,我先休息一下,那个男人的情况你帮我看着点儿,要是看着不对就叫醒我。”白桦虽然眼皮都粘得睁不开,还是撑着嘱咐了一声。 不是他好心,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人救回来,还没来得及刷善人值就让人死在这儿,实在得不偿失。好人做到底,也用这男人练练手,看看手生了没有。 按说白桦的手术要是在医院中进行,完成后还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几天,可他现在条件不允许,自己恢复了点儿体力就又给男人手术,要不是有系统在,估计早就翘辫子了。 就算现在,他忙乎完之后,也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营养液倒进嘴里,半躺在沙发上喘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床上的男人大腿根部中了枪,其他地方还有些擦伤剐伤。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男人醒了过来,估计是麻药量不足。不过他够隐忍,硬是一声不吭挺到了最后,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白桦。 白桦只真正休息了两天,在冰箱里的食物全部吃完后,决定换个住处。如果这次的事情真有白图的黑手,白图的人查不到医院记录,说不定会到他的住处搜一搜。幸好他的第九世死前刚刚买了个小院子,那家人急着离开,收了钱就走,白图这边还没来得及去政府登记,暂时能避避风头。 他把和手术有关的物品都收好,换下来的血衣剪碎烧掉,这才慢慢走到男人身边:“我要走了,你住哪儿?要不要送你回去。” 能趁机要点儿好处最好,至不济也得把男人撵走,免得被白图的人撞上,暴露自己没死的事实。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说:“我跟你走。” 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有些低沉,但很好听,让白桦没来由就想起低风琴的乐声。 “把脸上的血洗洗,穿上外套。”白桦说。这两天男人下不了床,他也没好心帮着洗把脸,他自己还是重伤员呢。 ☆、第一个世界(3) 男人不想离开,白桦并不介意。反正命是救回来了,吃他的喝他的,多少还能给他增加点儿善人值。 蚊子再小也是肉。至于开销,他买下那处小房子后在里面留了不少现金,足够两个人休养一段时间。 男人拿了套白桦的衣服进浴室里清洗,白桦趁机把要带走的轻省东西收拾好。 换鞋时,浴室的门开了,白桦转头:“我们……”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虽然把男人救回来好几天,但两人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再加上男人满头满脸的血和泥,他根本不知道男人长什么样。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长相。 第一眼,仅仅一眼,他就差点失了魂。 白桦这一辈子,只爱两样,一是金钱,一是美人。 美人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美人,必须是男人,极美型的男人。 他是个真真正正的G,对着女人不管怎么撩拨都压根硬不起来的那种。 白桦救回来的男人,是个绝对意义上的美人。 浓眉,墨眸,这些放在别人身上不过如此的特征,偏偏在男人身上显得如此耀目不凡。宽肩细腰,白桦的衣服穿在男人身上并不合身,短了一大截,但举止投足之间的气势直接轰开白桦心里紧闭的那扇门,轰轰隆隆间让他整个人都溃不成军。 美人啊…… 一时之间,他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三个大字。 男人走到白桦面前,探询地看看他,目光仿似在说:“还不走?” 白桦这才从失神中回转,赶紧若无其事地穿好鞋,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又对着男人的背影狠盯了几下,尤其是劲瘦的腰肢和那双大长腿,这才压着砰砰乱跳的心,问了一句:“我叫白桦,你呢?” “伊顿。”男人回答,当先走了出去。 白桦跟在他后面,后知后觉地发现伊顿比他高了足有一个头,虽然走路时受伤的那条腿不敢用力,但就连一瘸一拐的动作看在他眼里都那么让人着迷,自己还真是没救了。 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顺利勾引到对方么?白桦下意识地摸着脸。他在镜子里看过,这一世的长相和现代并不一样,现代的白桦虽然妩媚得有些凌厉,偏偏不显女气,第九世的他却是娃娃脸,明明二十多奔三十的人,偏偏外表看着像是十六七,虽然依旧唇红齿白,是个俊俏人,甚至还多了份纯真之感。但很多他曾经做惯的阴狠表情放在这张脸上再看,却有几分像是小孩子耍脾气,说白了,算得上可爱,却没有丁点儿气势。 不过,他抿了下嘴角,娃娃脸有娃娃脸的好处,他并不觉得失落。如果只把目标定在和对方上床这个级别的话,难度并不大。 两个人乘车到了新住处,这里地方很小,卧室只有一间,很多日用品都没来得及置办。 “先这么住着,缺的东西以后再慢慢添。”白桦喘着气说。 “你不是a国人?”伊顿坐到沙发上问。他伤在腿上,要多休养。 “c国的。你呢”白桦一边说,一边翻着带来的皮箱,从里面把药瓶和纱布拿出来,示意伊顿把裤子脱掉,“你那里流血了,给你换药。” 男人虽然长得出色,但眼睛是黑色,脸型也不是完全的外国人,应该是混血儿。 伊顿的伤处在靠近大腿根的地方,刚刚只是走一小段,已经牵扯到了伤口。 伊顿依言露出伤口,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怎么来a国了?”话里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受伤的不是他。 这是个能对自己狠下心的美人!白桦初步断定。 他避开了自己的常规问题,防备心很重!这是他的第二个判断。 接下来的情景坐实了他的感觉。伤口就在伊顿的平角内裤边缘部分,若隐若现,看着很是狰狞。可是自称伊顿的男人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整个过程都盯着他,目光锐利。 白桦却有点分心,这条内裤还是他的,其实并不合适伊顿,整个箍在身上,两腿之间鼓鼓的突出来,光这么看就想象得到里面有多雄伟。 他轻轻咽了下口水。这男人八块腹股,竟然还有诱人的人鱼线。不管是脸还是身材,恰恰都是他最中意的那型。一想到自己的内裤正穿在对方身上,他就忍不住有些燥热。 如果对方贯穿了自己,狠狠地,凶猛地,那该有多刺激! 没错,白桦不但是同,还是下面那个。身为绿茶受,他的自我控制力一向很强。除了……碰到他心仪的美人。 他收敛心神,目光紧盯着伤口,小心翼翼地把沾了血的纱布取下来,嘴里回答着对方的问题:“不想在那里碍别人的眼,在这里自由点儿,对自己对别人都好。” 虽然上手前还东想西想地,可一旦碰到伤口,他医界圣手的本能立刻出现,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 伊顿看着白桦低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个小刷子般,嘴唇紧抿着,大概是伤口失血的关系,脸色和唇色都发白。 他还记得刚从浴室出来,这小家伙看到自己时那一瞬间的眼神,那么亮,像是万千烟花同时点燃般。 伊顿信任的手下出了内鬼,联合别人蚕食他的地盘和生意。幸好有这小家伙在,他竟然没死,势力却受到不小的打击,最让人头疼的是,他还不知道内鬼到底是谁,或者是哪几个。 心情难免浮躁,不过他的运气没背到底,这个把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小家伙还是值得信任的,毕竟对那些背弃了他的人来说,他死了比活着好得多。这小家伙不可能是对方的人。 伊顿想起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胸前裹着纱布的白桦强撑着从自己大腿上取子弹的情景,柔嫩的嘴唇紧抿着,明明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却那么冷静,手也坚定得不见一丝颤抖。 高超的医术伊顿的家庭医生也具备,但自己刚经受一次手术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个地步,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想象。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 白桦微皱了下眉头说:“别闹。” 医界圣手状态下,他摒弃掉所有的杂念,心无旁骛。仔细把药涂好,裹好纱布,小心地帮伊顿把裤子提上来,白桦这才松了口气,抬头说:“运气不错,伤口没感染,在床上多呆几天,会愈合的快些。” “你是学医的?”伊顿问。看他的手那么稳,没有多年的历练出不来。可是年纪这么小,怎么看都不像是医生。 “我本来就是医生。”白桦好笑地看过去,“你以为我多大?” “十六?十七?” “我二十七了。”白桦说。这是他这一世的年纪,如果是前世的话,他都准备好庆祝三十岁生日了。 伊顿意外地挑了下眉头:“不像。” “这张脸占便宜而已。”白桦伸手把脸蛋往两边揪了揪,无奈地说。 伊顿看他的举动好玩,上身倾过来,也伸过手去揪。 白桦愣了一下,两人的脸贴得有点儿近,他下意识地又想起先前打算勾引对方的事来。 伊顿也愣了。他的行为纯属下意识,手伸出去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压根不熟悉。 不过他性格向来我行我素,想揪就揪了,愣完之后手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大脑的命令。 “宿主是否已经选定情缘的对象?”沉默很多天的系统声音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白桦原本想躲开他的手,因为系统的话停住了,伊顿如愿以偿地捏住那张小脸,意外柔嫩的手感让他眉毛又挑了挑。 说起来,这个系统除了穿过来前对他进行必要的讲解外,从没主动开过口,每次都是他问它答,以致他有时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情缘?” “十世情缘模式一旦开启,宿主这一世都不能再更换情缘对象,需要一世忠诚,否则情缘模式失败,奖励为零。”系统重新解释了一遍。 白桦有点儿犹豫,仔细看看面前这张脸,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出现。 如果能和这样的美人儿过一世的话……好像也不错。虽然他前世见过的美人不少,甚至他自己的那张脸都是极品中的极品,但不得不说,伊顿恰好是他最爱的那型,还是那一型中的顶尖,要是错过,以后怕是很难遇上这么好的。 咬咬嘴唇,白桦拿定主意:“好。” “情缘对象确立,十世情缘模式开始启动。”系统说了这一句后再没出声,倒是伊顿捏上瘾般,揉捏着不松手。 白桦借口倒水,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你家都有什么人?失踪这么长时间,不怕他们担心?要不要打个电话报平安。” 白桦说这话,试探居多。既然打算勾引美人,套问情报是第一步。 ☆、第一个世界(4) 伊顿目光闪了闪:“我还没结婚,老爸老妈早进了天堂,没处报平安。” 没结婚,又没父母干涉,看来勾引的成功率不小。白桦在心里算计着。 “工作呢?突然失踪,不怕老板炒你鱿鱼?”白桦问。 “自由工作者,哪有什么老板。”伊顿说。 自由工作者的含义比较广,不过真正没老板的比较少见。白桦一边合计,一边把带来的行李全都整理好。至于男人身上枪伤的原因,白桦并不怎么在意。最大的可能这个男人是个被他连累的倒霉蛋,只要他把真相瞒着,不让男人知道他是他受伤的罪魁祸首,男人再有本事还能把手伸到c国去找真相 伊顿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慢慢地不像之前那么烦躁。小家伙的探问他不是察觉不到,不过都是一般意义上的询问,没有任何危险性。 也只有根本不了解他真实身份的人,才能用这么平常的口吻和他说话。不然的话,就算演技再高,总会有丝不自然让他看出破绽。 这个小家伙救了他的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难道是个烂好人伊顿摇摇头,决定暂时不去多想。 两个伤员在这里暂时栖身,一边养伤一边关注外界变化。那场枪战死了几十个人,很快就上了新闻。不过男播报员把它定性为“一伙精神有问题的暴力份子所为”,估计这也是a国政府的意思,这让伊顿很不爽,沉着脸换了另一个频道,女记者正满脸微笑地把手里的麦克风凑到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嘴边采访。 白桦目光扫过,不由“咦”了一声。这个男人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叫司钟,是白父的得力干将,早早就被白图笼络过去。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 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白桦的脸色沉下去。白图果然怕他没死,医院的记录查不到,竟然以谈生意为名把司钟派过来查。如果不是有这处产业,再加上他在现代练就的医术以及精明的个性,这次绝对在劫难逃。 白图还真是怕他死得不彻底。也不知道这个便宜堂弟到底为什么恨他到这个地步,明明是对方占了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一切。 或者就是因为这样,白图才巴不得赶紧弄死他。毕竟有他这个真品在,白图再努力,再叫白老爷子白老太太为“爸妈”,终究不是白老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在白图眼里,他活着就是最大的错。 伊顿看了看白桦的表情:“你和他有过节。”小家伙的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根本不需要细究。 白桦站起身淡淡说:“我跟条狗一般见识什么,有过节的是他后面那个。”他自以为表情冷漠,殊不知放在这张脸上就像是在赌气。 他并不怕伊顿查出自己的身份,真要想和对方有进一步发展,适当的了解很重要。而且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大少爷,这身份不会成为他追求美人的阻力,他不介意美人知道。 伊顿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家伙也是有些来头的。 一个多月过去,两人身上的伤好了很多。虽然白桦伤势凶险,身子也单薄,却比伊顿好得快。伊顿伤在腿上,倒霉地断了一根筋,虽然当天就被白桦接上,恢复仍然差了很多,目前行动不得不借助轮椅。 白桦除了帮他换药时光明正大地吃吃豆腐外,其余时间都一本正经。伊顿成了他的情缘对象,就不能只满足于上床,攻心为上。这个男人要是没骗他,是个好的相处对象。当然,白桦并不打算一定嫁给他,两人要是做一世的情人,应该也不违背情缘的条件。 只要伊顿把心给他。 清晨,阳光正好,白桦把伊顿推到草地上晒太阳。 和c国蜂窝般密集的房型不同,a国的人住的大多是小别墅,独门独院,邻里之间多用篱笆或者栅栏隔开,既保证了彼此间的空间,又不至于漠然相对。 白桦左边的邻居是一对老夫妻,性格平和,很爱聊天。白桦刚搬过来没多长时间,他们就送了次小甜饼过来,平时见面都是笑呵呵的。住在右边的邻居是一家三口,小夫妻外加一个两三岁的小宝宝,丈夫叫尼森,憨厚老实,妻子珍妮有点儿爱算计,不过人不坏。 看到白桦出来,他们都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你不去做好事了?”伊顿的话里有挖苦的成份。 每天推自己出来,白桦都会热心地帮邻居解决一些小问题,什么帮老夫妻剪剪草坪,或者替尼森夫妇照料一下宝宝,伊顿那时才发现,原来这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实在有点儿友善过了头。 怪不得他身受重伤的时候还把自己救了回来。 原来当初的感觉没错,他确实真是个滥好人!伊顿在心里给白桦贴了标签。 白桦如果知道伊顿内心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冤枉。前世他不是没做过好事,可那都是有目的有算计的。现在他这么热心,同样也是有目的的,就是系统说过的善人值。哦,是消除恶人值。 虽然每次帮助别人的时候,恶人值只是一点两点的减少,总比没有强。 真正烂好人属性的,是他的第九世才对,就算被赶出c国,绝望之后竟然还想着被白家重新接纳。找医药箱时看到那堆医书,白桦就立刻明白了第九世的想法。 帮老夫妻把邮箱里的报纸拿进去,听着系统冷冰冰的播报“宿主恶人值减少一点”,白桦有点儿心灰。照这个进度下去,他得把滥好人任务做到猴年马月。 “系统,就没有快一点的办法吗?”白桦在心里问。 “有。其实本系统得到的善恶值都是通过认识宿主的人对宿主的印象总结而来,只要他们对你的印象转好,善恶值自然飞速上升。” 白桦恍然大悟。他一直疑惑为什么第九世的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却被安上了“恶人”的名头。原来根源在这儿。因为c国里认得他的人都觉得他十恶不赦,他自然就“十恶不赦”了。而到了a国之后,虽然他一住就是几年,可因为伤了心,一直孤独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和什么人交往,也就没人有机会发现他的本性。 如果前面那八世也是这种情况的话,想扭转应该不用费太大的力气。 看来要把恶人值消除,提升善人值,只能从从前认识这具身体的人身上下手。 比如说,白父白母,再比如说,白图。 白图是他的敌人,虽然仇怨很有点儿莫名其妙,但以他的性子,白图敢害他,他就绝对不会大度地以德报怨。毕竟这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自己的第九世,算是另一个时空的他。 想想国内的那圈人,从记忆里看全都被白图蒙蔽了双眼,对自己的印象肯定特别差,难怪恶值那么高。更何况他还有把白父气得住院的前科。 看来,他还得想办法回国才行。 白桦一边琢磨着,一边把伊顿推回房间,拿出绷带给他换药。 药换好之后,白桦随手拿起沙发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卫生间,扔到水盆里打算洗干净。 拧开水龙头,没想到水竟然从侧边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白桦下意识地惊叫一声,伸手把水龙头拧紧,眉头紧皱。 龙头什么时候坏掉的?明明先前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头发和身上已经全是水。 伊顿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白桦走出来,有些气恼地说:“龙头坏了。”说着走到伊顿旁边的衣柜边找替换的衣服。 伊顿的目光不由得追着他的身影转。 今天天气有些热,他穿着很薄的白衬衫,被水一激,全都贴到了身上,勾勒出细细的腰线,甚至连胸前那两点都若隐若现。水滴还在不停地从他的发梢往下流,有些直接滑过他的背部,落到他臀部的裤子上。 那里已经有了一小滩水渍。 两个人离得有点儿近,伊顿甚至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青草味道,很清新,就像他的人一样。 偏偏就是这份清新让伊顿的喉咙开始发紧。 据这小家伙说他已经二十七岁,可是无论长相表情还是气质,都让人觉得他不过十六七,柔嫩清纯,让人实在有忍不住想蹂躏的**,明明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却自然而然地被当成了小家伙。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想起每天小家伙夜里睡觉时不设防的模样。以前他确实有点怀疑白桦救自己可能别有用心,这些天已经联系上的那些确定忠心的手下传来的消息,这就是个被亲人伤透了心的温室花朵。 清清白白,毫无可疑的地方。 可以说,小家伙和他从小接触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明明被伤害却只是一个人躲得远远地继续当烂好人。 ☆、第一个世界(5) 这些天的相处,让伊顿前所未有地有了点保护的**。这种感觉有点怪,因为他以前从来没对任何人这样。 或许,是因为白桦和他明明是陌生人,却毫不犹豫地把他从那么危险的境地带走?伊顿想。 当然,以后不管两人情谊深厚到什么程度,他都不打算让小家伙知道自己是害他胸部中弹差点死亡的元凶。 不然,以自己的推断,就算再烂好人,一丝怨怼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伊顿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白桦脱下衬衫和半湿的裤子,换上新找出来的白色T恤。T恤很宽大,下面直接盖到了大腿。他随手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扔进水盆。 伊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家伙看起来瘦小,但身上的线条其实很不错,并不是那种瘦骨伶仃的。他只是骨架小了些,身上的肉摸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伊顿没来由地想起这段时间和他的肢体接触。 白桦转身看到他的表情,笑了笑:“看什么?” 伊顿一点儿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没看什么,就是想你怎么会把我救回来。” 白桦不在意地说:“看你还活着,想着能救一个人是一个,就带回来了。其实也算你命大,我这里医疗条件不行,又不敢把你送医院,你要是挺不过去,照样是个死。” 至于为什么不送医院,他不用说伊顿都知道。这些天里,伊顿除了调查他的身世,基本上也把他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不然不会安心住在这里。 背叛的人太多,伊顿不希望白桦是其中一个。 调查之后,伊顿对白桦有了怜惜的感觉。部分手下的背叛让自己痛恨,那亲生父母的陌路与放逐会让这个小东西难过成什么样? 难得他竟然还这么热心肠! 明明已经怕得连医院都不敢进,连子弹都只能自己取出来。 想一想,自己给自己做手术啊,还是胸部中弹,这世上除了小家伙外,哪怕是最高明的外科医生都做不到? 让人佩服他的坚忍的同时总忍不住有几分怜惜。到底被逼到了什么境地,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你不恨他们吗?”伊顿问。 白桦拉下了脸。这些天美人儿问了很多他的问题,他倒没瞒着掖着,有什么答什么,不过做戏要全套,谁说起自己老爹因为个外人把亲生儿子扔了,都不会兴高采烈。 “这跟你没关系?” 伊顿没在乎他的气愤,反而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蛋:“你要是不开心,我帮你报复回去。”摸完了,看看自己的手。奇怪,每次摸完之后,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陌生感觉,就像刚刚看到小家伙换衣服,那种莫名的感觉更强烈。 白桦一撇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等你能站起来再说。” 白家远在c国,男人说这话,要么是哄他开心,要么有自己的势力。 他偏向于前者。 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怎么会窝在他这里养伤 伊顿哪甘心让他看轻,在那种莫名感觉的推动下,一推轮椅,果然站起来。 白桦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能让他这么反应,脸色一变,赶紧伸手去扶他:“你干什么?腿不要了?”男人的腿还在恢复中,这么做有可能导致伤势恶化。 他的话还没说完,伊顿果然支持不住,身体朝他倒下来,两个人摔进了沙发里。 白桦只觉得身上被压得沉甸甸地几乎喘不过气,勉强把胳膊抽出来推他:“赶紧起来,压死我了。” 伊顿动都没动,垂下眼睛看着身下的小人儿挣扎。 压到了,那种让他一直觉得悬在半空的感觉就突然落了地。好像是……总算抓到了自己心中渴望的东西。 渴望?想往?难道说,自己对这个小家伙……他突然有了种了悟。 白桦挣扎的力道慢慢弱下来,眨着眼睛向上看去:“是不是嫌我做饭不好吃,想压死我?” 伊顿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泛红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没来由就想起了某种温顺的食草动物:“你没说过你是白家的继承人,生意场上的人物怎么现在变成了医生?” 白桦的眼睛眯了起来。原来这个男人在怀疑自己,甚至私下调查了自己。也是,白家家大业大,白图开始接受白家后行事更是跋扈,很多东西不用太深挖就能挖到。白家弃子白桦不论大学还是开办公司,都和医学毫不沾边。 就算在a国啃了几年医书,突然变成个精通外科手术的医生,任谁都会怀疑。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伊顿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白桦干脆放松身体,声音冷冽地说:“因为我是个天才么,学一样精一样。” 伊顿并没质疑他的“天才”一说,小家伙只是看着小,他接着问:“怎么就想起学医了?”身下的小家伙眼里受伤的神情让他的心有点儿疼,可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相处只能了解性情,更多的事男人希望能从小家伙的嘴里听到。 白桦淡淡地说:“既然你查了我的事,应该知道白家的男人从来没活过五十岁?” 伊顿点点头,心有点沉。 白桦笑了笑:“白家的男人寿命史上活得最长的刚好死在五十岁生日那天,夭折的更多,偏偏医生查不出病因。有人说那时因为白家祖上干了伤阴德的事被诅咒,我从来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医生查不出来,只能说明现在的医疗水平不行,”他看看伊顿近在咫尺的脸,克制着摸上去的冲动,努力摆出平淡如水的模样,“医生靠不住,只好我自己来。毕竟,我父亲已经四十八了,我顶多还有两年时间。” 伊顿愣住了。白桦说的是真的,白家男人活不过五十这件事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甚至不用刻意去打听。听了白桦前半截的话,他还以为这小家伙不甘心只活短短四五十年,所以才偷偷学医,没想到他竟是为白父做的这些。 哪怕白家人伤了他那么深,哪怕他们为了一个外人的陷害放弃了他。 这小家伙怎么就那么笨呢?笨得让他心疼。伊顿忍不住俯下身子,把白桦紧紧抱在怀里。他不是那种矫情的男人,既然已经弄清了感觉,不管小家伙是男是女,看上了,就紧紧抓住,绝不放手。 白桦象征性地推了他几下,就假装力竭地放开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张小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他说的当然不全是真话。白家的病属于基因遗传,这个时代还没达到那么高的医学水平,但他在现代恰好对基因已经有了很深的研究,只是在即将出结果时他的前配偶出现,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事,他这才放弃了那个研究,但研究过程早就装在他的脑子里,所差的只是一个结果。想挽救白家人的是他的第九世,却不是他这个向来喜欢损人利己的绿茶受。 系统自从他说出那句“怪力乱神”就一直在抗议,白桦安抚它后,安安心心地缩在男人的怀抱里。伊顿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所到处如同通了微弱的电流,让他微微战栗。 颈侧一直是他的敏感之处。 看来,到现在为止,进展良好。水龙头的损坏不在他计划内,但湿衣之后他就突然有了借机贴近伊顿的想法,结果证明达成的效果比他预期的还好,这个男人已经对他有了占有欲,不然不会问他学医的事。如果没放在心上,或者当成了玩物,哪用担心会不会背叛? 不过,男人的身份好像不象自己之前估计的那么简单啊! “你研究的怎么样了?”伊顿仍然抱着白桦,问他。 白桦推了推他:“起来好好说话,你好沉。” 伊顿挪了下身子,将大半重量转到沙发上,手却仍然禁锢着他。能顺势吃豆腐的机会可不多,这小家伙机灵得紧。 白桦推了几下没推动,只好由他去:“还行,暂时有点眉目了,可惜白图下手太快,不然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有了初步药剂。” 伊顿看看他:“你觉得你中枪是白图下的手?” “不是他还能是谁?” 伊顿看着他精致的小脸,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如果让他知道那场枪战是因自己而起,小家伙只是被连累,会不会吓到他?不行,这事打死不能承认,干脆就让那个什么白眼狼白图担下来! 伊顿拿定主意,手却不老实地在他腰侧滑动,白桦伸手拍了一下,嗔怪道:“别乱动,怪痒的。” 伊顿看到他飘过来的眼神,身体一僵,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里出来,直接冲到了下面。 那一刻,他确定,自己对小家伙的**很直接,不止是精神,也有身体。 看上的就必须划到自己的地盘来,这是伊顿的习惯。只是小家伙不是物件,有自己的意愿,他只能慢慢来。 ☆、第一个世界(6) 白桦假装没察觉伊顿的异常,推开他的胳膊,直起身坐起来:“我得去洗衣服。” 刚刚的动作让那件宽大的T恤下摆移到了腰上,露出两条细嫩的长腿和纤细的腰线。伊顿看着他的平角短裤,突然想起自己也曾经穿过他的内裤,紧紧小小的,不知道他的那里能不能容得下自己?想到这里,他下面的**不由得膨胀得更加强烈。为了掩饰,他不得不跟着坐起来。 白桦站起身,T恤落下来,后面有一截卡在腰上,露出一片白嫩的皮肤,伊顿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卫生间。 白桦得意地对着镜子无声地笑笑,伊顿以为他没发现,其实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所谓勾引,当然要做得润物细无声才好。 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白桦趁着伊顿去洗澡的时候打开电脑,坐在电脑桌前,脑子里却正跟系统对话。 “我这一世恶人值那么高,仅仅是因为老白家的人觉得我十恶不赦?” “是的。” “就是说,只要他们觉得我是好人,善人值就能上来?” “这是其中一个办法。宿主也可以多做善事,一旦泽被苍生,少数人的看法不再重要。” “呵呵。” 泽被苍生可不容易,他又不是神仙,还是扭转白家人对他的看法好做些。白家人对他印象差,不过是白图太能装,在中间使坏,再加上白父白母奇葩的偏心程度。 虽然现在白图有钱有势,看着占了上风,他并不担心。白家男人都短命,这是个好的切入点,只要他把弥补白家基因缺陷的药研制出来,就有机会让白家人主动把他请回去。到时以他的手腕,白图不足为虑。 不就是装吗?他还真没怕过谁。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自然是两者都进行效果更好些。 正想得入神,一只大手落到他的肩膀上,伊顿弯腰站在他身后,头低得几乎压在他肩上:“看什么呢?” 白桦感觉有水珠沾到他脸上,头向另一边偏了偏:“随便看看。” 伊顿看到开着的页面竟然是远在c国的白家的新闻,目光闪了闪:“小白想回去吗?” 白桦对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不满,皱了下眉头说:“占了我的位置还要置我于死地,我看起来是那种打不还手的?” 你就是那种打不还手的。伊顿在心里说,当然不会傻到把这话说出口,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想怎么做?” “等我胸口的伤好了,我会把基因研究完成。” 伊顿看着他白得有些透明的小脸,心里那种带着怜惜的**又升了起来。这个小家伙,所谓的还手就是治好白家人的病吗?难道他还指望着那对老糊涂和白眼狼会因为他给了他们生机就幡然悔悟不成! 真是傻得让人心疼!幸好碰上了自己,不然这小家伙这辈子都得让人算计着。 伊顿清清嗓子,关掉网页,在键盘上敲了几分钟,笑着说:“小白要是有奖励的话,我会给你个惊喜。” 白桦迷惑地看着他。 “你不想知道白图现在干什么吗?”伊顿故意在白桦耳边吹着气说话,如愿以偿地看到小巧的玉色耳垂开始泛红,心里暗暗得意。想让小家伙接受他,现在就得多亲近,润物细无声,让他慢慢习惯自己的一些小动作。 有点棘手的是,小家伙应该喜欢女人,不然以前不至于让那个叫郑玉珍的婊子得手陷害。 虽然查出来的消息是白家大少爷强J了二少爷的女人,二少爷情深不悔,坚持和深爱的女人结婚。白大少爷事情败露,不得不借出国躲避风头。可伊顿不是普通人,大家族里勾心斗角的龌龊他懂的只多不少,更何况和小家伙相处这么多天,白桦的为人怎么都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尤其郑玉珍竟然还是大少爷的前女友,这其中的一切实在耐人寻味。 当然,当务之急是要看看那个恶毒女人现在在小家伙心里还占着什么位置。 如果小家伙还像以前那样刻骨铭心地想着对方,伊顿不得不考虑要用更激烈一些的手段了。 就算拼着让白桦一时伤心,也必须把那个女人从小家伙的心里彻底剥除掉。他伊顿看上的人,那就只能是他的。 “怎么看?” “你按一下回车键试试。” 白桦半信半疑点下去,电脑屏幕一闪,由满屏幕的字符切换进画面,很明显那是一个华丽的房间,正对着的大床上两个人影正纠缠的难舍难分。 “白图?郑玉珍?”他失声叫出来。 靠着脑子里的记忆,他很快就认出了那对正在上演儿童不宜镜头的主角是谁。 伊顿看到他说完后赶紧捂住自己嘴像是生怕惊动对方的样子,愉悦地笑了一声:“没关系,他们听不到。” 白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地,那样子更让伊顿瞬间想起某种食草动物,油然而生ROU躏的**:“你怎么做到的?” 白桦自问不是电脑小白,像这种监控对方的手段,一般都需要和对方有所接触才行。但a国和c国相距何止千里,伊顿在这边势力再大,难道还能渗透进c国? 没有受伤,没有悲痛欲绝,只有震惊,这是个好现象,看来小家伙对那个女人已经没什么感情了。 他就说嘛!就算再爱,被那么深地背叛和伤害,怎么可能还念念不忘这小家伙是烂好人,又不是被虐狂。 伊顿完全放下了心,他笑了笑:“很凑巧,我电脑懂得多一些,”他低头亲了亲白桦的头发,“就像你的医术一样。不过是个小程序,安装的方法也很简单,从他的公司网站开始追踪,虽然这事说起来确实需要点儿时间,但在我这里,”他不无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想完成并不难。” 白桦的心一抖。他的医术可不是略懂,如果伊顿的电脑水平真能和他的医术持平,那得强到什么程度?难怪能在对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监控对方。 这是不是说,只要伊顿想,这世上任何一台连接着网络的电脑,对他来说都不是秘密 床上的人还在咿咿呀呀,就在白图想直奔主题的时候,床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白图不耐烦地起身,接通电话,声音里还带着没发泄出来的火气:“这时候打电话,你最好有个好点的理由。”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白图的脸色渐渐好转:“是吗?还是追踪不到?”他笑了笑,“一个废材,除非死了,不然怎么可能突然一点儿踪迹都没有。那个废物死了就好,等这桩生意谈完,你直接回来。老爷子那边当心点儿,别走漏了风声,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挂了电话,他伸手做了一个抓紧的动作,冷笑一声。 郑玉珍贴过来,娇滴滴地问:“怎么?” 白图长出口气:“最后一块绊脚石掀开了,以后这个白家就全是我白图的了。” 郑玉珍漂亮的大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笑容又美又娇:“恭喜老公得偿所愿。”两个人很快又纠缠到一起。 白桦冷冷地盯着屏幕,一言不发。再烂好人,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算计,都不可能高兴。 伊顿伸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画面和声音全部消失。他叹了口气,把浑身僵硬的白桦搂到怀里,伸出手掌捂住他的眼睛:“想哭就哭。” 先前想彻底打破小家伙心里对以前那段感情的幻想,可真做到了,他却有些内疚和心疼。 白桦咬着嘴唇,努力压抑平静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脆弱的颤抖:“我有什么可哭的?几年前我就知道他们合伙陷害我了,你还指望我对他们有什么奢望?我只恨刚刚的情景没录下来,到时候放到老头子面前,也让他知道一下,到底是谁瞎了眼!” 白父白母是他这一世的亲人,不过严格说来,他只承接了第九世的**和记忆,第九世的情感他完全感觉不到,当然没有受伤的感觉。 报复是必须的,毕竟那是刷善人值必须的途径,至于被伤害的感情不过是做戏。 伊顿以为他在逞强,低声哄他:“只要你想,我们会有机会的。”一边说,一边慢慢拍着白桦纤细的肩膀。 如果让他的手下看到了,估计会把眼睛瞪出来。他们老板一向果决,雷厉风行,什么时候会这么温柔 白桦听到他话里的那句“我们”,目光闪了闪,低声说:“我的事,我自己会搞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 伊顿被他推开,没再贴过去,免得引起小家伙的反感,懒洋洋地坐到一边:“嗯,我自己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他这些天可不是真的光躺在床上养伤不干活,不然怎么可能在做正事的同时还把白家大少爷的过去挖了个底儿掉。 ☆、第一个世界(7) 白桦怀疑地看了伊顿一眼。这些天他除了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没出去过。虽然有时候会开着电脑敲敲打打,他也证明了自己的电脑水平确实很高,可是很多事情是光凭着敲打电脑就能解决的? 伊顿看着他的怀疑模样,举了举双手说:“当然,我承认还差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一样。” “什么?” “钱。”伊顿笑眯眯地说,虽然嘴里说缺的是最重要的一样,脸上却根本看不到焦急的表情。 “缺多少?”白桦问。他不知道伊顿的身份,不知道伊顿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伊顿这些天通过电脑都做了什么。他只知道此时他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可是他不在乎。 他问过系统,只要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感情,哪怕只能当一辈子情人,十世情缘的任务就不会失败。 所谓感情,需要的不就是看似全部的付出么?不如这次他就扮演一个爱情里的傻子好了。 “多多益善。” 白桦起身去了卧室,从床下面拿出一个皮箱:“这里面有十几万,你可以先拿去用用。” 伊顿的笑有些无可奈何。这个满腔热情的小家伙又开始无底限地当滥好人了。可是,能被他当成自己人,伊顿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来自己得早点儿把他扒拉到身边,不然照着他这模样,日后把自己卖了估计还得帮别人数钱。 白桦误会了他的沉默:“不够吗?”他想了想,从衣柜的角落深处翻出一张卡,“这里面的钱应该够你用了,不过如果可以,建议你越晚动用这笔钱越好。” 他接着解释一句:“这张卡是我出来后白家给我的,每年往里打一笔钱,不过我从来没用过。这些天白家的人一直在找我,这张卡他们应该盯得比较紧。白图虽然以为我死了,司钟还在这里,万一他发现有什么不对,我们会很危险。过些天司钟回去,那边应该就不会再盯着了。那时你再动卡里的钱,别一下子掏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白图真要以为你死了,不会把这张卡销掉么?” “不会。他怕老爷子知道我已经死了。虽然老爷子偏心得没边儿,毕竟我还是他亲生的,真要死了,白图也不敢承担那个后果。所以他就算要干掉我,还得在老爷子面前做出我活着的假相,这些年他不但不会销户,反而会让人继续往里面打钱。我估计等这事过去几年,连我的尸骨都找不着了,那时候他才敢跟老爷子报信?”白桦冷笑一声,“如果那时候老爷子还活着的话。” 毕竟,以白家男性的寿命看,白老爷子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伊顿伸手把卡拿过来,顺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桦一把推开他,擦了擦他亲过的地方:“别闹得太过份。” 男人之间关系好的时候,勾肩搭背都正常,不过亲吻明显过了界限。 伊顿察觉到小家伙心里对这个举动的抗拒,心里苦笑一声。 面前的小绵羊虽然鲜美诱人,偏偏对他没什么别的意思,做这些都是因为小家伙的滥好人属性。他用卡刮了刮下巴,琢磨着是不是要尽快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润物细无声当然好,不过他本身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早点儿吃到嘴里才最保险。 “刚刚不是说好了,给你个惊喜,你就给我个奖励嘛。”伊顿毫不气馁地继续试探。 白桦瞪他一眼,那模样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更让伊顿心痒难耐。如果不是怕吓到对方,他真想直接扑倒算了。 不行,必须慢慢来。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白桦进浴室收拾好自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隔着被子,他悄悄地笑了。伊顿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不过容易上手的都不会被珍惜,如果没有正式的追求过程,他怎么会轻易就范。 伊顿的腿伤痊愈之后,就开始忙起来,先是三五天看不到人影,之后更是十天半个月都不露一次面。 白桦并没因此有什么不适应,饵已经下了,这条大鱼不会那么容易脱钩。虽然没刻意打探,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察觉到伊顿不是自称的普通自由职业者,肯定有背景。能安心在这里养那么长时间的伤,还动用他的钱,说明这个男人遇到了困难,在躲什么人。 不管是躲谁,已经将养了这么久,也是该反击的时候。 至于他,还是过着类似于隐居的小日子,一日三餐,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帮助其他人,继续扮演滥好人的角色。有了伊顿先前的帮助,他时不时用电脑看看白图那边的情况,白图虽然没找到他的尸体,早就以为他死得不能再死,不再注意这边。 他的恶人值,现在是-15679,刚穿过来时系统给他展示的恶人值是-16238。 大半年的努力,连十分之一的恶人值都没消掉。 唯一的变化是每天都会收到一束鲜花,鲜花上的卡片是空白,没有留言也没有署名,不过白桦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那个男人,嘴里没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行动上却开始追求他。 这是一个行动果决的男人,盯上的猎物,绝不允许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