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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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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盼跟着罗逾出了凤翔宫,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笑道:“父汗也不像想象的那么可怕嘛!”    罗逾心道:那是你没见过他抽人鞭子,砍人手指, 乃至逼着人相互残杀……    不过吓唬她也没必要——仅一次抢亲,就吓得她近乎要和自己玩儿命,谁知道这小傻瓜的脑袋里还有什么异想?    眼见就要到左夫人李耶若的毓华宫, 罗逾又有些担忧和负疚感涌上来, 叹口气,拉着杨盼的手说:“委屈你了。以前李耶若是寄你家篱下,现在倒倒转来, 她成了你的长辈。今日拜见,倒要你向她执礼。”    杨盼就有不服也不能说啊!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她笑笑说:“没事,我譬如想着自己小时候就是个屠户家的外孙女, 大头兵的女儿,也没有龙子凤孙、世家贵族的尊贵身份,不像李耶若生来就是皇族宗室的女郎——所以咯, 就算给她磕俩头,也没啥大不了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别人, 也不能小瞧自己。    杨盼气定神闲地说:“不就是磕头嘛,又不少层皮, 又不少块肉。但是,你要告诉我,她到北燕之后, 你们有没有再闹过矛盾,别她把你的仇记到了我的头上。”    罗逾望空想了想,最终摇头道:“她嫁给我父汗之后,我一直是尊敬有加的,西凉灭国,多出自她的主意,我该帮她实现的也帮她实现了,说有仇应该也不至于,最多也还是在南秦的时候我三番五次拒绝她,女郎家大概会没面子?”    他也有些忐忑起来,但是看着身边妻子那既娇柔又无畏的表情,忐忑消失了——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头都好意思磕了,脸皮一厚,还有啥可怕的?    两个人在毓华宫门口就站了一刻钟时间——通报进去,再把邀请的命令传出来,哪需要这么长时间?    不过,聊聊闲天,看看天空云卷云舒,树木绿荫莺啭,时间并不难打发。    好容易里头叫进,且只能女眷进去,杨盼深吸一口气,打叠了要受得起委屈的念头,笑眯眯地走入宫室正堂。    李耶若比在南秦的时候更美了。杨盼看着她,说不出她是因为打扮得更华丽精致,还是因为长得越发妩媚动人,才显得那么美得不可逼视的。    人生本就是无数命运翻转,她李耶若是西凉宗室贵女,也是父亲叛国被杀的孤女;是寄人篱下的南秦质子,也是以义公主身份出嫁的和亲公主;是不受南秦皇帝青睐的人,也是北燕皇帝心尖尖上的独宠……    如今,南秦的嫡长公主,不得不低着头,给这位北燕的左夫人下跪问安,奉茶回话。    李耶若自己,心里是熨帖极了。    她捧着杨盼调制的奶茶,轻轻啜了一口,蹙了蹙远山般的眉头,放下茶碗说:“广陵公主——啊不,扶风王妃,到底是南边的人,这奶茶冲得实在不得其味。看你一片孝心,也难为你了。”    她慵慵地斜倚着胡地特有的高脚椅子,一只保养得宜的玉手垂在扶手边,碧绿无瑕的镯子,硕大无朋的珍珠,金光璀璨的戒指,衬得那双雪白细腻的手更加雍容华贵。    杨盼自打出了家门、出了国门,突然间就学会了她父亲杨寄的若干厚脸皮和小狡黠,此刻人家是在示威,她却呆呆地装憨,笑着夸赞:“耶若阿姊是越来越滋润,越来越漂亮了!我打着马也追不上,阿姊有什么诀窍,日后一定要告诉妹妹,也不枉我们姊妹相识一场。”    然后捂着嘴说:“我真是傻了,现在是母妃,应该是长辈了。”    李耶若在南秦,和广陵公主相处不睦,但是回过头来想,也不过是心境不同,有些执拗。如今她喜气盈门,还真是眼界开阔了很多;又得杨盼恭恭敬敬一个头一磕,两句马屁一拍,对杨盼也没有多少勃勃的恨意。想着大汗对罗逾颇多看重,又想着南秦和亲的公主也是尊贵的,她自己在宫里得宠,明面上多少人巴结逢迎,暗地里又不知道多少人恨得磨牙,想把她生吞活剥,此刻再给自己树不必要的敌人未免太蠢。    聪明人永远知道自己的目标所在。李耶若笑着说:“什么长辈,生生地叫老了!我们可不是曾经的姊妹!如今生分了做什么呢?我身子不便,快扶扶风王妃起身!”    她嗔怪的媚眼一瞟,对身边一群宫女道:“我不是早给扶风王妃备下了礼物,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也不知道扶人,也不知道拿东西,要你们何用啊?”    大概她并没有备下东西,但是周围都是人精,马上到后面左夫人的寝卧里取了匣子递上来。李耶若打开看一看,“噗嗤”笑道:“真是缘分呢!我第一次到南秦,便蒙公主赐下一枝点翠的簪子,精致无比,我甚是爱惜。如今这北地的东西没有南边细致,我千挑万选,选中这样一枝簪子,王妃不要嫌弃才是。”    杨盼接过匣子时,匣子还是开着的,里面是一枝“玉树金枝”的簪子,金片和玉片缀在金丝绕成的小弹簧上,插在头上大约也会在风吹人动时俏皮地弹动起来,带来一头的风致。她倒也真心谢道:“阿姊送的簪子真好看!虽然我打马也追不上阿姊的容貌,不过有这样一枝簪子,想必也能漂亮一些。”    李耶若看她还是一副憨傻的样子,突然倒有点怜她:北燕不比南秦,宫里这样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她这憨货只怕死得最快。倒是她李耶若除了凭恃皇帝的宠爱之外,别无可结派的人,这样一个蠢货虽然愚笨,毕竟旧相识,而且也不欺人,自己栽花不种刺,日后总归有用。所以说话和气多了,“妹妹长”“妹妹短”套了无数近乎。    杨盼从毓华宫出门,罗逾已经等得望眼欲穿,见她出门时神色飞扬,还是担忧地把她拉到身边,仔细看了看脸和手,没有看见泪痕才舒了一口气:“没受委屈?”    “没有。”杨盼兴致高昂,把匣子举给他看,“耶若阿姊还送我这么漂亮的簪子!”    罗逾看了看簪子,样子倒也普通,他心里对李耶若懂的很多,也不敢笃信,自己伸手接过,转交给了自己信得过的侍宦:“嗯,东西不错,你仔细收库房里去,别叫人弄坏了。”    杨盼说:“这么多母妃,一个个拜会下来,今儿天黑才能回去。”    罗逾终于忍不住说:“实在太累,就算了。”    杨盼摇摇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我都说了要一个个拜会,现在食言,叫人笑话。累是累一点,可是我今儿初来乍到,认识认识也不是坏事,万一以后哪一天就需要谁帮我说句话了呢?刚刚给李耶若送了份南方的紫茉莉粉,她感慨了好久,说到底还是南边人有闲暇,做个粉三蒸三煮,搽在脸上又轻又细又白又香,还滋养皮肤,不像你们这里的铅粉,用多了脸色就会发青。”    她吐吐舌头:“我以后不用了。”    她天生的又白又细的皮肤,罗逾爱怜地抚了抚:“不用就够美了,不事铅华,才是最美好、最本真的模样。阿盼,我喜爱你的心,就和你的人一样,永远是真的,叫人心安。”    杨盼略略挑眉:上一世我或许是这样,可是并没有好结果。这一世我学了三分演戏的技巧,这半真半假的为人处世,反倒落了一片赞声。可见世人所谓“识人”,其实还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低下头,笑笑说:“走罢,今儿跑五十个,五天可以跑完。下面的各位母妃,就不留着聊闲天了,拜一拜,送个礼,就结束。”    饶是只“拜一拜”“送个礼”,这五十个嫔妃那里跑下来,也跑到了天黑。    杨盼坐到回王府的车里,已经是筋疲力尽,瞌睡打着打着,头就歪倒在罗逾的肩膀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已经躺着了。昨日新婚,按着风俗要睡青毡帐篷以示“不忘本”。今日已经住进了扶风王的正屋。外头一片安静,虫鸣声都不闻,里头点着灯烛,从红绡纱的灯罩里透出光,映得屋子四壁都带着浪漫的红色。    杨盼惺忪地起身,揭开身上盖的大红锦被,然后听见旁边梢间里罗逾洗浴的声音。    她玩心顿起,只穿着白绫袜子,蹑手蹑脚地起身到梢间偷看。    北地不用南方的碧纱橱,用织锦的屏风分隔空间,薄绡垂幔,层层叠叠泻水似的。她偷偷揭开一角,从屏风后面往里张望。    梢间的地上铺着大红毡子,大浴盆边是矮屏,上头搭着若干崭新的寝衣。浴盆上露出在里头养神的那个人的后脑勺和脖子,袅袅的蒸汽间可以看出那长发刚刚沐过,盘在头顶又黑又亮,两条修长精峻的胳膊搭在盆沿,手指都跟玉雕的似的。    杨盼下意识摸了摸耳朵,耳珠已经热乎乎的。她心道:天啊,这个人比上一世更好看了,浑身勃勃的都是生机和力量,一点儿上一世的颓败感都没了!这连后脑勺都好看,我是不是又中了他的美人计,把自己卖身到北燕来了啊?    一时心里擂鼓似的响,她要平复心跳,只能蹲在屏风后面,慢慢地抚胸。    抚了一阵,感觉平静一点了,又忍不住要看。    这次更惊喜,他洗好了,从浴盆里站起来,正对着屏风那里,慢慢地拿一条丝绸手巾在擦身上的水珠。水珠一滴滴的,在烛光下闪着金光似的,他的皮肤仿佛也镀着一层金,每一块肌肉的走向都线条分明,略瘦,但不觉得寡淡,更不觉得清癯。脖子挺直,胸口宽阔,擦后背时胳膊扭转方向,肩膀上肌肉的线条就贲张有力,顺着腹肌往下看,一道一道、一块一块,最后两条斜肌隐没在浴盆边缘。    不得不再次躲回屏风后缓缓气儿,心里直后悔——今儿大早,她捂啥眼睛啊?!    抚了一阵,终于有勇气再看一回——大概是最后一回了,他洗完穿完,大概就要到榻上了。自己是继续装睡,还是主动撩拨,还没有想好。不过今早其实不太足意,为了宽慰他,故意装着不懂的样子。上一世的他可不是弱鸡,看来还是得慢慢来才是……    杨盼偷偷探头,打算这次要瞧个全身的。    可是,浴盆边那个人呢?    她不甘心,伸头又找了找,小小的梢间居然有那么多屏风!那么多垂幔!谁设计的呀?吃饱了撑的!    “找我?”    脖子里忽然给热气喷得痒兮兮的。    知道不会有别人,但杨盼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此刻先下手为强,她故意说:“你躲哪儿去了?我一醒过来就没瞧见你人?这里的侍女也不伺候么?”    已经被从腰里抱住,他大概弓着背,下巴适意地搁在杨盼的肩膀上,笑着说:“看你抚胸抚了好久,实在不忍心你受累。心跳得还快,我就来帮帮你。”    一双不老实的手从腹前慢慢往上游走。    杨盼想着刚刚看到的他修长漂亮的手,心脏“咚咚咚”急促地跳起来。    他身上散发着清冽的香味,呼吸就在她脖子边热乎乎地吹。手探过来,老实不客气地抚摸,手指还时不时打圈儿蹭蹭。最后在杨盼耳边低声道:“怎么心跳还这么快?”    不止心跳快,连呼吸都急了。他的前胸贴在她背上,又惹得想象起刚刚看到的一幕,顿时脑袋里全部腾上了热血,脸烫得要命,耳朵仿佛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杨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乱答了一句什么。罗逾在她耳边笑:“小骗子!”    然后他把她翻转过来,正对着自己,笑眯眯说:“我才不嫌你没有洗澡换衣服。”    他的眼睛打量着她的上上下下:“我不习惯别人服侍,所以都是自己伺候自己。现在伺候你,倒有些为难,刚刚仅仅是为你卸掉钗环,脱掉外衣,就折腾得出汗。所以我不能不洗一洗。”    杨盼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嘟囔的是什么。    他打量她,她也不甘示弱要看回来。一看之下,又羞又喜,嗔怪道:“洗澡就洗澡,难道没有衣服穿?!”    “没洗好。”    “骗人!”杨盼抬着精明的眼睛说,“刚刚明明看见你——”    “看见我什么?”那厢更精明,挑眉笑的模样如夏天最灼热的午间。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答,于是自己说:“我没有骗人。要学着伺候你,少不得亲身实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的,我会甜的,我兑现承诺了,大家来夸我。    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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