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九章 涨自己威风,灭他人士气 (8)
出嫁啦,这一嫁父女俩说不得就要分隔两地。 不想,最后竟不用分隔两地,还有把姑爷同样调到谯郡去任职这种不让父女俩隔山长水远的法子! “袁娘子,你能同我们一起去谯郡吗?” 袁蕴舍不得她家书呆,也不舍得小阿孟,这些年下来,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去是想去,只是阿令她爹在南京任教,我离不得他,他也离不得我,怕是去不成。” 小阿孟满脸失望,但却没多说什么,还是孟老爷见小阿孟失落,托了人给肖翀在谯郡郡学教长的差事。 肖翀:“人家是夫唱妇随,到我这,我是很情愿妇唱夫随。” 她家书呆真是……什么时候都知道该怎么宠她! #嗯,那就谯郡走起# #没准有什么奇遇在前方等着我呢# #深夜梦醒,总感觉自己应该更加努力# 6.求男神带我 到谯郡后,刚开始一切都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直到小阿孟开始琢磨画新绘本《菊下楼》。 “小姐,试着做你要画进绘本里的菜色,我这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好些食材,咱们这边是没有的。”在谯郡别的不说,海鲜就是很成问题,干货尽有,鲜的可不是说出得起钱就能买到的。还有各色偏门的香料,非当季不能获得的食材,如果真的非要全试一趟,恐怕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还真是个问题。” 说这是个问题的小阿孟转过背去,就在她的绘本里求助于广大热爱打鼓人戏的戏迷票友,然后源源不断的食材从大明各地送来。海鲜还成问题,可别的……再偏门再冷僻的食材,都有人不远万里送过来。除食材还有菜谱,居然连孔家都送来了孔府菜的菜谱。 不但菜谱来了,厨王也来了。 袁蕴:厨王,我男神! 肖翀:? 厨王不仅菜做得好,相貌生得好,脾性也特别好,哪怕在满布油烟的灶台边,也自风清气朗。做的菜那就更不用说了,没见识到前,不敢想象,见识过后,会发现远超预期,所有的设想在品尝到嘴里时,都会显得无比苍白。 袁蕴:我男神不愧是我男神啊,嗯,求男神带我攀登厨艺巅峰! 男神:“袁娘子的手艺已很不错,不过有些小窍门,袁娘子许还没琢磨到,日子还长着,我慢慢与袁娘子探讨。” 袁蕴:妈,师父,我被他迷倒了。 肖翀:? 自打厨王来到,整个厨房的手艺都跟春天的野草似的疯长,厨王还一点不藏私,问他他必有什么答什么。问他为什么,他答:“世间厨子千千万万,都藏着掖着,三五百年后,岂不许多菜都要失传。” 袁蕴:我男神真不愧是我男神,心特好。 “这辈子能有萧厨王一半手艺,我就死而无憾了。” 肖翀:“阿蕴,你最近念叨萧厨王的时间,都赶上念叨阿令了!” 哪怕闺女已经远嫁多年,袁蕴还是一天照几顿的惦记,回头想想,最近她是念叨闺女的时间都少很多,因为天天都在男神的光辉照耀下,女儿却远远出嫁,一年难得见两次面。真要说承欢膝下,讲句实心底的话——亲闺女还不如小阿孟呢,哪怕小阿孟爱折腾,但折腾厨艺她乐意。 “不是你说少念叨阿令,免得她天天哈欠个不停嘛。” 肖翀:行,你有理。 “咱们好久没一块出去走走了,不如向阿孟姑娘说一声,我们去外边玩一圈。”肖翀试图以此来挽回他在冯蕴心中前三的江湖地位。 然而,在厨子眼里,厨王的魅力无与伦比,这时候让她去外边玩,怎么可能:“不去,机会难得,谁知道厨王什么时候走,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不趁这机会好好学一学,以后每想起来恐怕都要后悔。” 要不是她师父那边还没通蒸汽机车,她都想把师父请来一块学呢。 虽然不能一块学,但可以整理一下菜谱,袁蕴自己写写画画都平平,好在萧厨王也有同样的想法,萧启绘画上可能也差点意思,他把画画拜托给了小阿孟。小阿孟拍胸脯保证,一定把每一道美食都画得美味可口,让人看着就掉口水。 萧厨王做菜谱也是慢工细活,甭管做菜是给谁吃,他都永远使出十分劲,这态度让袁蕴有点羞惭。因为她有时也会给孟府上下的仆从们掌勺做几个菜,因是大锅菜,自然不会那么精致,调味上也粗疏。待见识过了萧厨王做大锅菜,盛出盘来一尝,她就更知道她和厨王之间差着的是什么了。 是热诚,是一颗不管什么时候都追求更加美味的心,他在吃上费的琢磨,比他吃过的白米饭还多。除热诚外,就像小阿孟说的那样,还差点故事,至少她就没法让人尝着菜肴,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 向萧厨王讨教,萧厨王细细作了解答,最后道:“这需要时间慢慢来,把情融进去,把心思和想法都融进去,就会有画面。” 说得有点让人一头雾水,袁蕴不好总缠着萧厨王问,只能把话记下来,回去问她家书呆。 “约就像写文章,为写文章而写的文章,总会差一口气,可一旦有感而发,这口气就足了。” 袁蕴:? “做菜和写文章哪有什么共通之处啊!” “怎么没有,理到至处多相通。” 袁蕴这时候有点后悔,当年在蒙学摸鱼儿,没好好听老师讲课,现在才知道,读好了书到什么地方都有用:“我还是不懂。” “没事,我细细和你说,写文章不难,对阿蕴来说,做菜也不难。” 做菜是不难,可想做到萧厨王那样,真不是难不难的事,是凡人根本没办法到那样的高度。袁蕴仔细倾听,虽然多半是一头雾水的,但好歹还有些是她能听明白,能领会到意思的。 这边向萧厨王请教着,那边说要回南京,袁娘子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但阿雝才这么大点,泛园的厨子菜做得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做小孩子食物的经验。比较起来,袁蕴经验就丰富了,很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什么该吃什么,怎么做了小孩子才爱吃。 思来想去,袁蕴忍痛和肖翀又同小阿孟一起回南京去,这回她家书呆居然聘到了育蕾园的园长,那可是孔府学会下的蒙学!不过肖翀读的书院,也是孔府学会下设的书院,所以肖翀能聘上也不算太意外。 “现在知道我了不得了。” “我郎君最了不得!”袁蕴:瞧把他给能耐的,真没法看。 回到南京后,袁蕴忽然发现,到泛园来吃饭的人,猛地就多起来,不仅多了,还越来身份越吓唬人:“小姐,以后谁来吃饭就不用告诉我了,只告诉我他们爱吃什么,什么口味就行。” 知道太多,没法安心做菜,她一个厨子,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就像那个什么外国的国王,哪怕是个小国家,那也是相当于大明皇帝一样的存在,听着就吓人好不好。 #孟年年:陛下和皇后殿下今天说要来吃饭呢# #小阿孟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会失去你的厨娘的# 7.相伴终老 再不想知道,袁蕴也知道了,她不但已经招待过了太子和皇子公主,还已经执行过了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在知道的时候,袁蕴只觉灵魂已经出窍,一口气还没喘匀呢,便听小阿孟说:“袁娘子以后给谁做饭也不必心不定了,毕竟咱给官家和几位殿下都做过饭了呀。” 袁蕴:“小姐,你再这样我要辞了差事回家的!” “别别别,你慢慢缓,这段时间都忙,不会来家里吃饭。” 袁蕴回了厨房,一边琢磨中午吃什么,一边继续喘她那口气,直到晚上回家,见到肖翀,袁蕴还是觉得她没缓过来:“我现在觉得,不上不下的……怎么办呐,这样下去,菜都没法好好做。” 肖翀看着也有点怔,这事大概谁也想不到:“阿蕴也别惊魂不定的,左右事已过了,以后就是再来,你也像从前那样烹调便是。左右你又不用面见官家,只在厨下施妙手调鼎,很不必为此忧心忡忡。” “也是,我又不是朝臣,还得向官家奏对的。”袁蕴听罢肖翀的宽慰,心慢慢安稳下来。 但是,人呐,就像小阿孟说的那样,不能随便斩钉截铁说肯定的话,因为人生还着呢,谁知道哪天自己会打自己的脸。 袁蕴: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回殿下,这道茉莉蛋羹也没别的什么诀窍,搅进鸡蛋里的水拿茉莉花蒸露兑一点进去,茉莉花蒸露不能用的鲜的,得放一放,让香气沉淀一下,如此蒸出来才能呈新新鲜鲜的花香。”袁蕴只想说,这本来还是小阿孟的主意,她爱拿花蒸露,当年刚到南京的时候闲得无聊,干过好多匪夷所思的事。 说到蒸出来的花露,在做菜上用途还挺广,也不光是花,生姜整株蒸露,可以给荤菜去腥,比直接入姜味道要更淡,对不喜欢吃姜的人来说会非常友好。再比如说野玫瑰蒸露,蒸出来的露调水喝,仿佛千万朵玫瑰花在舌尖上,五脏六腑里瞬间绽开。最妙的却不是调水喝,而是用来调酒,买酒坊蒸出来不曾掺兑的酒头,直接拿花露当水用掺进去,味道浓酽醇香,花香气扑面而来。 若不爱花香太浓的,拿花露和水一兑一,再兑酒,每喝一口都隐隐有一丝花香在鼻端唇齿间流连。 “袁娘子果真是爱钻研。” 萧皇后不但夸了她做的菜,还赏了她一对玉佩。 捧着玉佩出门,袁蕴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待回到厨房一侧她平日里用来小憩的屋子时,才长长出一口气:“这玉佩……是该一天三柱香供着,还是可以佩戴啊?” 思来想去,袁蕴决定回家直接把玉佩给她家书呆。 肖翀接到玉佩,乍一看还以为他家娘子给他送的礼物,再一听,差点把玉佩给摔了:“什么……阿蕴,你再说一遍?” 大约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相信,事实上,袁蕴到现在也还有点不太确定呢。 肖翀长长吸气长长呼气十好几来回后,说道:“倒不必供着,给两个孩子一人送一枚去,皇后殿下约也是知道咱们有俩孩子。这得好好收着,三五百年后,必是价值连城的御赐之物。” 要是后辈子孙不成器,御赐之物说不定能换个富足前程,这还得庆幸,大明皇室对送出手的物件,从来不追究送出去后流去了哪里。对御赐之物不敬这种罪名,是绝对不可能在大明出现的。 把玉佩送走后,许是眼不见心不烦,袁蕴又能安下心在厨房里瞎琢磨,当然,偶尔还得同小阿孟一起瞎折腾。 及至小阿孟的孩子一个一个出生,日子也越过越漫长悠然,值得一提的是,小阿孟的第三个孩子是个闺女。打小这姑娘就特别聪敏,读书随随便便读,比谁成绩都好,学写诗画画也一样,他家书呆每次说起糖糖,都满心唏嘘:“要是官家真能把男女并举这一事促成,日后糖糖又有心考学,说不得王家要出个女状元。阿雝固然天赋好,爱好不在这上边,阿煦足够努力,也很机灵,但三甲许都有点悬。唯糖糖,现在就能说一句,除非她不愿考不能考,不然……命定的状元胚子。” 结果,真被她家书呆说中了! 啊……不是考中了状元,而是除非她不愿考不能考! 糖糖是能考不愿考,天赋再好,不爱读书也没用,也不是说成绩不好,成绩好得很,就是不爱,小家伙学习也没落下过,随随便便都能考个全省第一。 倒是阿煦,越长大长聪敏,及至他十八岁那年考科举,至二十殿试,一举得中,自此便成了探花郎。 肖翀:“这孩子脸太好,没办法,把他搁到二甲去浪费。” 阿煦:才不是呢,本来陛下要点我做状元的,结果一看三鼎甲里我顶着这张好脸明晃晃地杵在那儿,怎么看怎么出挑,啪唧一下,就把我拍到第三啦。 “仨孩子呢,总要有一个能接班的,不然接外公班的接外公班,自己找条路走的找条走。阿煦真是个体贴爹妈的孩子,不仅接了他爹的班,也接了他妈的班。”阿煦在绘画上天赋可能不如糖糖,但他更坚持,更努力,更勤奋。天赋这东西,要有,但大不必多到无处安放,有天赋加上勤学苦练,管够用。 肖翀幽幽长叹一声:“说到接班……咱们俩才真是没接班的呢。” 大的爱吃不会吃,更不会做,吃着袁蕴做的菜长大,对吃依然没什么要求,家里吃惯了,上外边吃也一样觉得到处都是美味,根本不挑。至于做?既然都已经满世界美味了,为什么要自己动手,闲得慌吗? 小的嘛……会读书有天赋,可惜是个满心要浪荡世界的,游记倒是写得天花乱坠。这么说,要是科举考的是游记,他拿状元都绰绰有余。考时事策论?不好意思,那什么玩意儿? 忽感内心凄凉清冷的袁蕴默默和肖翀抱在一起,彼此依偎取暖。 “那年你说我们可能最终要相伴终老,没准真是。” “也没关系,咱们有彼此就够了,要他们干嘛使,大的不会做不会吃的,小的回了家只会喊饿。” 只能这么自我宽慰啦,不然还能怎么! 不管内心有多少槽吐也吐不干净,人生也总要继续的。 袁娘子的番外就到此结束啦,下面是女神太太。 卤蛋的,我考虑了一下,换个女皇的怎么样? 主要是卤蛋在正文里交待得差不多啦~ 1.脸红的豆芽菜 是的,我是穿越者。 ——by女神太太。 这世上,有派得上用场的穿越者,比如太祖,也有完全派不上用场的穿越者,比如梁婵。 问她学什么专业? 俄语啊! 穿越后一番地图…… 俄罗斯已经被她之前的那个穿越者并入大明版图,并且已经推行官话教学两百多年,也就是说,俄语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派不上用场了,派不上用场了……当方方用市场也不大,原俄语系的地区经几百年移风易俗,大明官方普及到每一个人,年轻人甚至有根本不会说俄语的。 “唉,只能感谢那个穿越男了,要真是穿越到历史上的明朝,日子肯定好过不了。”梁婵穿越后没多久就发现不对,她再是学外语专业的,也是经过小中初高教育的嘛,当然知道历史上的明朝根本不这样。 凭着种种不对去查,就查到了那个穿越男,通看穿越男一生,梁婵对这个穿越男充满敬佩。这个穿越男在心系天下,心怀家国未来的同时,还个人操行优秀,能忠诚地爱护妻子,教育儿女,并尊重他们每个人的个人意愿。整个天下的权柄握在手里,却没有迷失自我,肯定拥有一颗极为强大而坚定的心,他一生所行,圣人都有不及之处。 “可惜都二百多年过了,别说见面,连上坟都不能。”毕竟没修陵寝。 梁婵的穿越生涯,有穿越男在前种树,她又没种树的能力,当然只好找个板凳坐树荫底下享受。 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长大,梁婵除再享受一次少女时光外,还享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女性的友好与温柔。通过这些美好的体验,梁婵觉得每一个抵达这里的穿越者,都会发自内心地爱上这个世界,这种爱是完全可以不分男女的。 不过,后来的穿越男可能会默默诅咒一下太祖,居然推崇一夫一妻制。 “阿婵啊。” “妈。” “那边的少年人看你好久了,是不是认识?” 梁婵顺着梁太太的视线看去,街边的茶馆旗招下,站着个前几天才认识的“少年人”:“是远道来的商旅,仿佛姓孟,在程家表兄那里见过两次,表兄家和孟家来往多年,听说是开布坊的。” 梁太太:谁问这个,我是想问你和那少年人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儿…… 梁婵反正没听出来她妈什么意思,一个才见过两面,比她还小挺多的小鲜肉,她真的一点想法没有。实话说,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正领她四处相看,她会主动纳入范围的,多半都是年纪略长一点的。她才十五,能看进眼里的多是二十往上的,可二十往上的看她还跟根豆芽菜一样,在身条体态方面,她是真不如那些十八|九岁的小姐姐可人。 所以她只能嘤嘤嘤到现在,她能看上的,看她是豆芽菜,能看上她的,也多半是豆芽菜。 诶! 豆芽菜走近过另一根豆芽菜身边时,大大方方同人打了个招呼,只见那根豆芽菜愣愣地回一句,然后脸就红了。 豆芽菜:…… “妈,他脸红了!” 梁太太:我闺女真呆。 “这少年人莫不是心悦阿婵。” 这会儿梁婵也看出来了,要不喜欢,脸红个什么劲儿,远远盯着看个什么劲儿,不过,她还有点怕是自家自作多情,所以保持敌不动我不动就行了。等敌动了,再好好想话拒绝呗。 一根豆芽菜已经很贫瘠,不必再添一根。 很快,梁婵发现她并没有自作多情,那根叫孟量孟衡诚的豆芽菜真的喜欢她,一见钟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她为此在家照十好几回镜子,怎么也看不出来镜子里的豆芽菜哪里有让人一眼看中的资。 “他怕不是审美异常?” 也只能这样解释,不然说不通呐。 不管说不说得通,那根豆芽菜也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那劲儿让全家上下都吃味。她哥梁总辉劲最大,时常叨叨:“不要被这样的小少年骗走,他们心还不定,今天说喜欢你,明天就可能喜欢别人。阿婵还是再等两年,找个稳重一点庄重一点的。” 少年人的追求又大胆又热情,梁总辉每看到,都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挑一大堆刺。 “是啊,还是要再看看,妈已经使人去鹿邑问,若真是个好的,咱们再同他好好说说。”梁太太考虑的是,闺女早晚要嫁人,有个得宜的人家先定下来,大家都心里安稳。 梁总辉:“那么轻浮,不知道这么求过多少女孩,妈,咱不能考虑他。” 梁太太笑道:“你这当哥哥的和你爸那当爹的一样,看哪个相中阿婵的都不顺眼,觉得人家配不上阿婵。” “本来就是,等闲的少年人,怎么配得上阿婵。” 梁婵特别喜欢被家人宠爱的感觉,自然是家人说什么都可以,梁太太差人去鹿邑查问很好,梁总辉说要好好设置难题为难为难孟量也好。她对未来郎君没太多要求,最重要的一点是——不仅要我满意,还得让我家人满意,让我家猫猫狗狗满意。 不管是差去鹿邑的,还是梁总辉亲身上阵为难,都没能拦住孟量,最终孟量还是走近了她身旁,询问她是否喜欢,是否愿嫁。 梁婵:要是不愿嫁,不喜欢,早就想辞儿拒绝完了好吗,哪会等到现在! 后来,梁婵问孟量:当年我跟一根豆芽菜似的,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居然一见倾心? 孟量:我也不知道,反正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你,并在看到的那一刻便明白过来,就是你了。 求亲是成功了,不过道阻且长啊! 经这一番折腾,梁婵也才十五,孟量想娶她,少说还得三年。十八岁这前,梁家是不可能许她出嫁的,她自己也想在闺中多待几年,多享受一下爹妈宠爱,哥哥捧上天的温馨亲情。 至于爱情,以后自有一生慢慢体味,自然不着急、 孟量:可是我急啊! #这就是我和我家女神太太的故事# #我家女神太太是不是超可爱# #我家女神太太根本不是豆芽菜,超美的好吗# 2.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哪怕梁老爷梁总辉并着梁太太都不愿意把贴心暖心的闺女嫁出门,梁婵还是在他们不知觉间,长到十八。孟量是恨不能早点把她娶回家,天天往家里跑,不是送这就是送那,他倒是聪明不多说定婚期的事,但天天来家里晃悠,还是闹得全家上下看孟量都很不是顺眼。 梁太太本来还挺喜欢女婿的,可现在一看,闺女立马就要被这小子拐走,还一嫁就是那么远的地方,梁太太也不乐意了:“早知道就不该找个跟衡臣一样天远地远的,太远了就不是嫁女儿,是卖女儿,卖出去后连个好赖都山长水远关照不上。” 孟量:这……山长水远我也没办法,大不了以后结婚了,我和阿婵常回来,这样不就可以了嘛! 孟量也没胆说“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我家住得远”这样的话,万一惹恼岳母,他还能不能娶到阿婵就真要成问题了。 孟量只敢一个劲保证会对梁婵好,会一辈子一心一意,每年带梁婵回娘家住至少三个月。用各种话哄得岳母开心,还得默默的,悄然无声地攻略岳父和大舅子,真不是他满肚子黑水,而是他但凡动静大点,目的明显一点,岳父和大舅子都会当场炸掉。 为娶梁婵,孟量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与人斗其乐无穷”,刚开始是真有点烦,天天得费磨。不过,越到后来他越发现,比起生意上遇到的那些难缠的家伙,他岳父和大舅子简直是已经拿他当自家人看待,至少岳父和大舅子为难完他,饭不会少他的,门还让他进。 有时候设身处地想想,他要有个闺女,细心爱宠到十几岁,猛来个混蛋小子,要把她闺女拐到千八百里外去,他也会心如刀绞,恨不得弄死准女婿。想到这,之前有想过将来要生个软软闺女的想法忽然就没有了,完全没有了,还是生个儿子,随便嫁出去还是娶进来都省心。 儿子嘛,摔摔打打长大了,扔出门去让他自己闯天下就行,又不是闺女,哪儿来那么多宠爱,那么多温柔以待! 经过长时间攻略,孟量和梁婵终于定下婚期,开始过聘礼备嫁妆。 梁婵:哎呀妈呀,总算不用再当夹心饼干啦。 待到出嫁时,梁婵看着哭得跟祖传宝贝被人明抢走一样的父母兄长,差点就想说不嫁了。但孟量一脸担心也挺让她难受的,这是她给的安全感不够,让孟量心里不踏实啊! 事实上,梁婵是想太多,孟量是觉得目前在梁婵心里,自己还比不过处了十几年的岳家人而已。对这,孟量信心不知道多足,只要娶回家,一天一天下水磨工夫,就不信没有自己在梁婵心里强过任何人的一天。 婚后,梁婵不可避免地问及孟量“你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孟量一点也不迟疑,立马就答“要儿子”,梁婵:…… “阿婵,你是不知道,看你出嫁时,岳父多伤心我就知道,将来我要有女儿,估计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想嫁女儿,所以我们还是生儿子,儿子只要不在外边浪得忘了回家的路就行。” 梁婵:好,这个理由也可以的。 然而,一经怀胎生下来的就是个闺女呀! 孟量抱着软软的小包袱,一边欣喜若狂,一边忧心忡忡,小小一团的小家伙,把他给生生弄得快要灵魂分裂。说不要女儿的人,大概是设想过,小小一团的闺女有多招人爱,爱到他现在想到将来会有个少年郎把他女儿领走,他就……也想原地炸掉。 这或许也可以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梁婵:这也可以叫抢人闺女者,人恒抢之。 生下闺女后,看孟量对小家伙宠爱非常,恨不能倾尽所有,梁婵都有点犯嘀咕:孟衡诚以后该不会只爱闺女,看不着我了? 事实上,并不是,孟量眼里,梁婵依然最重要,绝对排在闺女面前。直到小家伙满百日,孟量才给小家伙娶好名字,大名孟约,小名嘛……因为出生在大年三十这天,小名便作年年。 年年是个普通的小婴儿,该哭哭,该睡睡,不会格外乖巧,也并没有特别闹腾。有时候吃得好,有时候给什么都拒绝,偶尔会有点小毛病,一犯小毛病就特别娇,会“嘤嘤”地没眼泪哭,不理她过会儿她会停,理她她气顺了也会停。 仆妇说年年已经算是好带的,梁婵也觉得她的小家伙很好很可爱,尤其是吐泡泡的时候,她觉得她趴小床边能看一辈子。年年说话有点迟,到一岁半才会喊人,其他的倒都还好。 年年的声音特别软,像嫩嫩的花朵一样,娇娇软软喊“爹”的时候,孟量是真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天天抱着年年不是问“闺女你想要什么”,就是“年年,这个你喜不喜欢”,对傻爹来说,闺女想要的他就必需递到闺女面前,闺女喜欢的就要立马奉上。 梁婵:我家老孟心里装着谁时,表达好感的方法真是没新意啊……不行,这得好好调|教,表达好感嘛,就得花样百出啊。 一件东西,得到一次是欢喜,得到两次也会喜欢,三次四次五次……百八十次时,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怎么又来”。这玩意儿就得花样翻新,一万次也不重样,才能回回都叫人喜笑开颜。 孟量:忽然一下子就发现,婚姻生活稍微有点不大友好了。 “上次阿婵不是还很喜欢映锦楼的首饰吗,难道这回他们工不好,或者料下得不足?” 梁婵:其实喜欢还是很喜欢的,就是……如果能不和上回送的东西重样就更喜欢啦。 “我首饰匣都满了,没地儿装,下回给我买别的什么。” 孟量:哦,首饰匣装不下的话,咱直接弄间屋子装啊,绝对装得下。 半拉月后,收到一间修缮一新的,专门用来放首饰的屋子的梁婵:我是不是不该对他要求这么高?其实首饰我也很喜欢啊! “阿婵,以后买首饰就有地方装了……这样的话,还得再弄间屋子装衣服,装零零碎碎的东西。” 梁婵:好好,你很棒,我们还是来鼓励教育。 3.有余粮、有闲钱 梁婵发现,对孟量来说,不管是鼓励教育还是其他什么教育方式都不管用,其实还是得直接跟他讲,让他自己领悟到,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时间缓慢得让人能急得跳脚。光就送礼物这事儿,孟量就整整领悟两年才悟出来,然后可劲儿花样翻新地送各种各样礼物,把他能想到的送个遍后,悄然从里边挑出来她最喜欢的种类,各式各样倒腾着不重样地送。 这还是孟量收礼物从来没收过重样的前提条件下,才发现的事件,梁婵真的有点心累。决定以后不要搞什么教育了,直接明明白白地摆到他面前来,跟他说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再告诉他,如果不知道别人喜欢什么,就直接开口问。 弯弯绕绕的使不来,直来直去也一样能成,很有些人就爱直爽利落不做作的清流嘛! 但等到她想往直了教,孟量又往弯弯绕绕城钻,通过送礼物这件事,孟量玩起了举一反三。 梁婵:我还能怎么办呢,只好任他自由生长啦,不知道别人教起郎君来,是不是也有这么闹心。 “阿婵,不瞒你说,自打十几岁出书院,从爹妈手里接过家业,接过家计,我也没仔细想过,生意到底该怎么做。这么些年,也都是依样画葫芦,照着我爹的路子去做,我爹是从我祖父那里学来的,也没问过是不是一代一代都这么传。经阿婵教导,我忽发现,生意或许并不需要照着父辈祖辈的路子走,得琢磨自己的路子。甭管这路子是走歪,还是真正走到阳关大道上,都值得尝试一下,不走一走自己的路,怎么知道走不通呢,是?” 梁婵:是的。 “我郎君真是好聪明哦。”先夸一句,然后再来说走什么路,走什么风格的事。 孟量:果然,我认真仔细考虑问题,阿婵会开心,还会声音软软地夸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生意,但是有些事应该是共通的,我们一起琢磨一起参详。”找几个经典的成功案例,孟量不是脑子不好使,把经典安全一说,孟量肯定自己能分析出来,诚然梁婵也不会做生意,但是穿越后家里是做生意的,穿越前家里父母也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咳,总看过几本成功人士传记嘛。 孟量:谨受教。 孟量原本就是个读书胚子,只是他自己不爱读书科举而已,分析经典成功案例这种事,他不要太拿手。也不用梁婵举太多例子,他就自己去观察身边那些生意做得大的人,都怎么做人,怎么做事的,观察完回来,他还作笔记。梁婵说要一起琢磨一起参详,他也不落下梁婵,作完笔记和梁婵说一遍,看笔记,交流心得。 梁婵:“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郎君上学时成绩好,招师长喜爱啦。” 孟量:又夸我,总夸我,我女神太太大概是太爱我啦! “用郎君这份心,做什么事不能成呢。” 孟量:开心!满足! 梁婵总算总结出经验来,比起鼓励式教育,孟量更适合赞美式教育,还得是带着爱的赞美。赞美完,她怎么赞美的,他就怎么发展,简直像是她赞美过后,他才知道他哪哪都很棒,而且总会有新的更棒的地方被挖掘出来。 待年年长到两岁,梁婵才第一次去乡下田庄,刚成亲时天天在家腻歪都不够,哪有工作上外边玩耍去,后来生年年,又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小家伙身上。对田庄,梁婵也并没有太多期待,因为梁家也有,乡下田庄常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间一畦畦菜蔬,还会有种着荷叶的渔塘。 乡下的菜蔬也并不会格外好吃,因为这时节,就是大片大片种菜,也没有农药化肥呀。当然,乡下的菜蔬还是会更新鲜一些,毕竟要卖的菜,拿到市上来,不可能是当天鲜采的,多半是头天先采摘好,放盆里也好,桶里也好,盆里桶里留半指水,上边还得浇点水,这样菜才能保持原样到第二天。这样吸饱了水的菜固然好看新鲜,但其实口感会不如现摘现吃的,不过孟家的菜素是庄子上送来,因而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孟家的田庄,较之梁家的要显得更具北方特色一些,春天才刚开始,这会儿农人们正往地里种玉米,种土豆还有许我按说明朝不该有的食材。梁婵对此已经非常淡定,呃,准确地说,她并不是很了解这些农作物到底是本国产土著品种,还是其他大陆引进来的品种。 梁婵也很快发现,田庄上的农人,虽然日子过得下去,但还是紧巴巴的,很难有所积蓄,遇上什么事怕只有听天由命的份。要搁以前,梁婵肯定轻轻敲边鼓,现在么…… “衡诚,咱们田庄的佃户要上缴多少收成?” “五成。” 说到租子,孟家田庄其实不能说高,时下盛行的就是五成租,出产较丰的得交六成,贫瘠一点的减到四成,这不是绝对的,还得看主家怎么理事待人。以前梁家的田庄了也是五成,但田庄上的佃户日子都过得挺富余宽敞,江南地到底是鱼米之乡,收成可能比孟家这里的田庄要好一些。 “阿婵是觉得高了吗?” “并不高,但是衡诚,你说人一生辛劳到底是为什么?” 孟量:我还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啊! “过好日子。” “如果只有你过好日子,身边跟着你办事的人,日子都过得不怎么样,你觉得这样的好日子能长久吗?” 孟量:细想想,不能。 “我琢磨琢磨。”孟量做为东家,已经算个不错的,遇灾年荒年,还会依他爹留下的旧例减租,实在紧张,会减得很低。委实没办法时,他还会上外边帮忙买种子,让大家能维持下去,但也仅仅只是维持下去…… 但是梁婵说得对,一个人过得好算什么好,周围人可都过得不好,可不很打眼么。先贤说过,不患贫患不均,啧……不说让大家日子过得一样好,至少得让跟着孟家干活的人都过得还成;也不必说什么大富大贵,至少得有余粮、有闲钱! #我女神太太心超好# 4.买东西一时爽,看账单泪两行 自打孟量打开天灵盖,就一通百通,不仅是田庄佃户,织坊布坊的工人,家里的仆从,连带着常去光顾的小摊小贩都跟着受益。孟量最大的发现是——他是土豪,哪怕不算很豪的,但略微大方一点的底气还是有的,所以其实让大家都过好一点,对他而言或许成本并不高。 不过……还是得努力挣钱,他们的小“黏黏”一天天长大,得攒下金山银山,才能够小姑娘爱怎么打扮自己怎么打扮自己呀,才够让闺女买东西时不用问价钱,只要考虑喜欢不喜欢啊!为这个目标,孟量奔走在一发不可收拾地发家致富当更大土豪的路上。 至于为什么要攒金山银山才够…… 孟量看着账上的开销,给女神太太买东西一时爽,看账单泪两行,不是后悔不该买,而是深感自己其实还很贫穷! 梁婵:所以说,生个女儿还是有作用的,从小就一直在激励她爹要努力努力努力,毕竟家里有俩“败家娘们”。 随着孟量生意越做直大,外出的日子渐渐多起来,梁婵从没有引门站成望夫石的情怀。孟量离家,她就在家钻研好吃的,琢磨怎么更加美美美,天晴气好可以邀上邻近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起带着孩子郊外游玩,她可不是那种会把自己活成闺中怨妇的人。 孟量能放心外出,也正是因为知道梁婵能把自己安排好,当然,即使是知道,孟量也依然每每外出时,都归心似箭。从不是梁婵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梁婵……嗯,还有他家小“黏黏”。 小家伙现在四岁了,正是话多的时候,随便往哪里扯着人,甭管年龄大年龄小,她能跟人家唠小半天。孟家上下,从看门的到洒扫做饭的,都被她“撩”过。上外边玩耍就更不得了,那么多人,一人说一句都能满足她一天的谈兴。 “别人的裙子上都绣花,为什么你要绣猫呢?” “我喜欢猫呀,你觉得它可爱吗?” “可爱,那我要是喜欢我妈,可以把我妈绣裙子上吗?” 小伙伴一脸懵:妈快来,这话我不知道怎么答。 孟小约没得到答案,一转脸又“撩”别人去了:“你在画什么?” “我们家的新房子,可漂亮了,有池塘还种了荷花。” 孟小约:“我们家没有池塘,我也想要池塘种荷花,我喜欢吃荷叶饭。” 说完跑走,到梁婵那里要种荷花的池塘,完全不顾小伙伴一颗想炫耀的心无处安放。 梁婵:“好好好,回头就给你挖,就种在你院子门外。” “为什么不能种院子里呢?” “院子里有水的话冬天会很冷,我家小年年怕冷呀,所以当然不能放到院子里。” 孟小约:“噢,妈,我想要一条绣蝴蝶的裙子。” 刚才小伙伴没有答她的话,孟小约就依照她妈说过的“沉默就是否认”的说法,自动当作小伙伴给了否定答案。既然不能绣第一喜欢的妈,绣第二喜欢的蝴蝶也可以。 嗯?你问爹? 爹和妈并例第一喜欢,妈不能绣,爹肯定也不能啊,我怎么会落下我爹呢,我超爱他的。 经由小年年的小臭美,梁婵琢磨画起图稿来,她记得现代有个同寝室的小姐妹爱穿汉服,其中就有一条叫百蝶裙的,是大大小小的蝴蝶织在一条裙子上,虽然小姐妹穿的是机织的,但机器能织出来的,现在的工匠应该也能织出来。那是梁婵头一次觉得,许多花色凑一起,也能不俗得让人不忍心多看。 梁婵穿越后,上过蒙学,学过画画,虽然画画水平不值一提,但打个图稿还是勉强可以的。到时候再和织坊的工匠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织得出来,孟家的透花绫可是独一份,好好经营必能够到更大的市场上去竞争竞争。 画好百蝶裙的面料样稿,梁婵拿去给工匠,她头回打织布花稿,有点忐忑。工匠拿着琢磨半天,拿着图稿到架子前,先把线挑好,然后再坐下来织。一边织,工匠一边皱眉沉思,有时候还会调整一下。 织出来约半寸时,梁婵就看出来,工匠不仅织出来了,而且织得比她的织花图稿还更漂亮,工匠皱眉沉思,大概就是在思索图案怎么调整才好看。古代的工匠果然个个大手,她这么灵风画风,工匠都能织出美得令人惊叹的面料来。 三天后,工匠交给梁婵一整卷布,顺道问她,这花样能不能继续织,没准会挺好卖。梁婵本来只想满足闺女,不想还有这意外惊喜,自是连连点头。至于销路,这却不愁,面料是真的非常漂亮,裙子做好穿出去,光是土豪圈里就能消化不少,再到辐射周边时,卖个千把上万卷应该不成问题——做裙子最费料! 裙子做好,她一条,小黏黏一条,小黏黏一看到立马就“哇”地一声,抱着不撒手说要现在就穿。母女俩穿出去一亮相,立时就有人来问:“阿婵画的图稿啊,成成成,必需捧场,我明儿就上你家铺子买个百八十卷去。” “不忙,说才开始织这花样子,想必不多,留点给我们。” “正是,我家闺女眼馋着呢,恨不得把眼光钉在年年裙子上。” “阿婵有此天赋可不要浪费,这花样子新鲜少见,像年年她们这么大点的小闺女,就喜欢花呀蝶呀的,阿婵以后还需恒加努力。” 待到孟量回来,织坊已经接下了几千匹布料的订单,还不时有人找过来送上新订单。工匠还告诉他,照这样下去,得买新织机招工人才行,不然忙不过来。 孟量:我女神太太真是样样行,图稿画得好,生意经也念得好。 “爹,你回来了呀,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妈,在外面有没有吃好饭?” 孟量:哎哟我的闺女真甜暖贴心。 “有有有,都有,年年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啊,饭好吃,吃好多好多。”孟小约对家里厨娘的手艺可捧场啦。 “不但吃好多好多,还天天问我找辞夸袁娘子,自打她能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她心里最紧要的就不是你我,是袁娘子。” 孟量:怎么可能。 #孟小约:为什么不可能,没听过有奶便是娘吗# 5.幸福快乐一辈子 小黏黏五岁才肯去读蒙学,蒙学对女孩子的入学年龄要求并不那么严苛,鹿邑县这边,五六岁去读蒙学的女童多得是。 到小黏黏上学,孟量有了和天下家长一样的担忧——我闺女在学校会不会被同窗欺负,课业对她来说会不会很难,她要是和同窗处不来怎么办,在师长那里不得青眼怎么办……种种问题把孟量弄得都想自己办一所蒙学,让他的小黏黏能够像待在家里一样舒舒服服。 对着这样的傻爹,梁婵还能说什么,只能一边宽慰有那么一点新生入学综合症的小黏黏,一边还得宽慰小年年的爹:“你闺女你不清楚吗,她不欺负人家已经很好了,谁能欺负到她头上来。至于和同窗处不来,都是相熟的小姑娘小郎君,往日里处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入学反倒处不好。能和同窗处好,不打不闹,学习态度端正,不必成绩多好,师长就能喜爱。年年嘴多甜呐,只要她娇娇喊一声,谁也能对她先有三分喜爱。” 孟量:我还是觉得得给蒙学弄点什么,不然不放心! 蒙学那边,对这样的家长,有一套相当成熟的流程,捐什么都欢迎啊,但要仅仅只是担心孩子入学后的各种问题,大可不必。凡入学,一视同仁,甭管男女,也甭管是成绩好赖,更不论家境穷富,蒙学都一样培养。 孟量:我还是不信,我强烈要求捐点什么。 蒙学:好的,爱捐什么捐什么,反正孟老爷不差钱。 蒙学只是忽略了孟老爷的朋友圈,一众土豪们有的家里有和孟小约一同入学的孩子,也有早就已经入学的和没入学的,一看孟老爷捐捐捐,大家忽然觉得好像打开了天灵盖一样……然后你捐我也捐,我捐大家一起捐。 蒙学:把学校安在土豪聚居的地方就是这点不好,家长们习惯拿钱开路,真是种沉重又甜蜜的负担啊! 等到小黏黏入学,由于嘴甜长得符合主流审美,家里又有个穿越妈,天天打扮得特别时新,不管老师还是同窗都特别喜欢她。她又向来特大方,有什么从不掖着,最喜欢和大家一块换装,一块吃家里的好吃的,隔三岔五袁娘子做一匣子美食,她能从出门开始一溜送到进教室,从街坊邻居送到看门大爷和蒙学同窗老师,有时候还会送给脸熟的路人,哪怕她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一路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哥哥姐姐糊过去就对了。 孟量:“小东西还挺像我爹,跟街边的新近才来卖鱼的都能瞬间熟,有话讲,能唠上三天三夜不带停顿。” “这才好,大大方方,爽爽朗朗的,跟谁都处得来,到了外边才能大部分人都爱护她关照她。”梁婵觉得自家姑娘这样最好,小黏黏这辈子物质上应该不会差什么,再能广交游,又有几知心好友,死铁闺中好友,那这辈子物质精神都能足。日后再寻个得宜的郎君,能好好待她,想来能是无忧无虑一世安乐。 “倒也是。” 小黏黏上蒙学后,梁婵就在家中好生琢磨织花图稿,她虽不是专业学美术的,但穿越后在蒙学学过,哪怕水平不成,审美是没问题的。现代元素也有些是很可以用到古代来,并且为人追捧的,比如各种可爱的织花小图样,小熊呀,小兔子呀,小猪猫小狗之类的,她暂时走不了高大上的,可以从萌系开始。 别说,萌系很受欢迎,谁家没有几个好想用全天下最可爱的东西装扮的小孩儿,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做这些,梁婵做得非常顺手。 待到小黏黏蒙学读第二年时,孟家布坊在已经牢牢霸占了学龄蒙童用料的独一份好市场——感谢太祖的专利法案,不然就是有独一份的好市场,也会存在山寨逼死原创的可能性。 站稳了一个市场,梁婵就开始盯着少女们的市场,谁还不是小公举呢,谁还能没有点少女心呢。记得当年看电影《灰姑娘》,那裙子美得把男生们的少女心都给挖掘出来了,男生们看完电影特羡慕女生可以穿裙子呐——那是梁婵头一回觉得,噢,原来每个男生心里其实也有个小公举。 少女心是需要粉嫩明亮颜色来衬托的,当然,偶尔也需要一些独特的梦幻的颜色和点缀,说到少女心……有什么比得蕾丝呢! 孟家布坊的烧花面料,完全可以做出蕾丝的效果来,除了烧花面料,梁婵还肖想过蕾丝,不过当前的纺织条件,实在很难做到,无奈之下,梁婵只能放弃这个极具少女心的面料。除了少女,不是还有少男,真心想做这市场,多花费点心思,好好沉进去,没有钻研不出来的。 她钻研,孟量四处开商路,不说金山银山,孟量叫闺女买东西只考虑喜欢不喜欢,不用考虑价钱的愿望倒是已经初步达成。毕竟小黏黏还小,买东西的时候一般只能看到吃的,至于穿的……家里卖布的,什么好的新鲜的穿的不是紧着她先来,可以说在物质上,小黏黏已经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 “这样就不会被哪个少年随便送点东西就骗走了啊,很好,我闺女就该这样,别管等闲不等闲的东西,都打动不了她。” 梁婵: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后,少女在前边买买买,傻爹在后边好好好的情形,傻爹不仅会好好好,还会说一车怎么够使,再来一车才能的挑选的余地。 莫明地有点心疼未来女婿呢,至少得有大屋子啊,哪怕是不用花女婿的钱,女婿压力也挺大。有这么一个岳父,准体现不出他的好来,光是愁怎么在小黏黏那里卖好都够烦恼的。 唔,这样也好,危机感这种东西,可是好东西。 梁婵:我喜欢,小家伙幸福快乐一辈子,人生的调子轻快得没有一丝杂音。 #孟小约:好的,妈# 女神太太番外就到这里了,再写下去就要写女神太太离世的情形,这个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咳,下章就是女皇番外啦~ 简单写一点,然后完结,月底开新坑~~ 番外:女皇陛下 朱载章在她大哥踏踏实实当皇帝的时候,对皇位真没什么想法,开开心心做女王公就好啦,满世界浪难道不好吗,谁想被困在南京城里,想出个城都被好多双眼睛盯着。 没奈何,她哥当皇帝的第十年,重病一场,再当皇帝劳心劳力,恐怕以后寿数就很成问题,只能满世界赏山玩水轻轻闲闲的才能长命百岁。朱载宽这混帐哥哥,一听皇位要落到他头上,二话不说悄没声息地就跑了,跑了,跑了…… 她爹和妈赶紧回来,一个处理政务,一个处理宫务,好容易把事都理顺,一个问题啪唧扔在所有人面前——谁来继承大统?她哥的儿子才两岁半,刚学会爬树掏鸟窝,不能指望那小东西能当皇帝。她混帐二哥就跑没影,一副他就是死在外边,也不回来当皇帝的架势。 她爹:“诶,载章啊,家国大任,看来是真的要交给你了。” 朱载章:…… “我也不想要。” 她也觉得满世界浪荡着挺好的,而且当皇帝规矩比当王公可多得多,她还没吃遍大明美食,走遍大明山河呢,才不要被困在南京城里出不得。 她爹:“载章难道忍心老父扛着年老体弱的身子骨,为社稷流干最后一滴血吗?” 朱载章:算了,就算真有为社稷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存在,那也不会是你,是内阁诸公。 好在拒绝她爹的理由还挺现成:“爹,你得知道,不是我不想当,你要知道我是女儿身,满朝文武岂能任我上位。” “只要载章答应,为父定为你铺平道路,载章只要等着登基做女皇就好。”她爹说完,不等她回话,扯一把她妈就赶紧走,看那步履所冲,像是要去内阁。 朱载章:不,爹,你回来,你那听什么话都理解成自己想听的意思的本事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真是异想天开,我就坐看你怎么被揭脸皮子。”她才不着急呢,就这事,全天下都会上赶着阻拦的,她只需要静静地坐享成果就可以啦。 不过,阻力居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内阁中居然有鼎力支持的,因为那位阁臣曾教导过她,说她素怀深智,是经纬之才。 朱载章:不好意思,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经天纬地的才能? 阻力没她想象的大,却比她想象的要更执拗,即使已经大多数人倒向她爹,支持她登基为女皇,还有许多话是她听着就要冒火的。作为她爹唯一的小公举,她可从来不会有火不发,留着窝心里烧坏自己。 本来嘛她真不在乎这皇位,可是跟反对派怼着怼着,越怼越觉得不对劲。再看向己方队列里时,忽然仿佛像明白了点什么:“姑父,用姑姑的话说……你这样对我,良心不会痛吗?” “回殿下,不会。” 再看向教导过她的先生吕撷华时,心里的了悟就更多了:她姑父心没这么黑,下手没这么狠,活儿没这么脏,绝对是吕先生主导的。 “先生……” “当年罚殿下抄字的时候,殿下就说过一句臣的良心肯定是喂了狗,不然怎么可能对‘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甜美娇憨”的殿下的殷殷祈求无动于衷,既无良心,如何良心痛。” 朱载章:那是我当年不知道你心这么黑,手这么狠,活儿这么脏!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好丑恶肮脏啊! “倘谤言不能使我立志明心,先生待如何?” “先推上去坐一坐,便也就会了。” “先生有没有考虑过,我会不喜欢做这件事?” “四岁半初学写诗便写,倘有一日我做主,必教东风彻神州的殿下居然会不喜欢能教东风彻神州的事?” 朱载章:我居然写过这么傻乎乎的诗? “先生,那时候我才四岁半,懂什么,瞎写而已。” “但一个人的胸襟气度从这短短一句诗里就能看出来,俗话常说三岁看老,殿下写诗时四岁半,岂不正能看出胸襟气魄来,怎么能算是瞎写。” 朱载章:好,先生,你赢了! “望殿下无负少年志,无负神州。” 吕撷华走后,她留了留王重崖:“姑父,你以后可不要向先生学,不然我姑姑要嫌弃你的。” 她姑父在这一点上超自信:“那却不会,年年什么样儿我都爱煞,她亦如此。” 啧啧啧,这恩爱秀得……让人忽然想灌自己半桶水,没办法,狗粮也是干粮,噎人。 “殿下若心中没底,不妨趁上皇陛下还在南京,多向上皇陛下请教。” 朱载章:我姑父果然是我姑父,不白瞎了我姑姑的“亦如是”,这是提醒我,得看着点我爹,要不然又要浪得没人影啦。 既然那张椅,怼着怼着,她就真心实意想坐上去了,那么就不要问前因后果,坐上去并且坐好了、坐稳了就是。所谓胸襟气魄,即使原来没有,现在也有了……嗯,哪怕是现在都还没有,以后也终会有的。 她也不知道所谓的“经纬之才”体现在哪里,吕撷华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些都不要紧,她只要好好思索想留这世界,一个什么样的过去就可以啦。 ——我想让每一个明人都骄傲此生有幸生大明,我想让每一个明人都成为这家这国的主人翁,我想让每一明人都不必负重前行,我想要他们能轻装上阵去向世界任何一个他们想去的地方,无畏无惧地昂首挺胸向前,时刻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有一个共同的家长而发自内心地自豪并自信。 许多年以后,回首往昔时,吕撷华问:“官家,如今这天下,所见之处是否皆如你所愿?” “大多已如愿,仍未足,还需恒加努力。” “官家可还记得初学写诗时的那句?” “倘有一日我做主,必教东风彻神州……怎么会不记得。”要不是写那句倒霉催的诗,何至于劳碌一生。 虽然收获了满满的成就感,拿出了好看的答卷,但……还是累啊! “官家且看神州,是否吹彻东风?” “既如此,先生……我可无负少年志,无负神州乎?” “可。” (全文完) 啧啧啧……我的第一本超百万字的书耶!!!!!!开心到炸裂~~ 感谢大家,一路相伴,愿我们还能继续作伴,下本书…… 我这人,没到真正到后台开新坑,都不能作数,因为一到能开新坑,脑洞就超多,光这两天就蹦出十好几个来,我都不知道该宠幸哪个啦。 总之,月底会的。 最后,愿我们都好好的,愉快的享受我们人生的每时每刻。 另:春和景明,宜游也,要记得出去赏春看花吹春风,春风里飘满我对你们的祝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