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节
你不能在这待着了,我家又不是收容所也养不起你,是你爹把你丢下不要你的,你快自个儿找他去。” “娘,他只是个孩子。”罗子菱着急要从他手里抢人,拦在阿弃身前,急得不行,却是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若真论起来,她是拗不过她娘的,她向来说一不二,要做就是什么,旁人根本拦不住,而且,她也不会听她的话。 “孩子怎么了?那又不是我孩子还得白白给他花钱不成?”罗赵氏的嗓门又是大了不少,觉得道理都在她这一边,反正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给钱。”阿弃突然开口,一双清澈的眸子扫过罗赵氏,然后停在罗子菱的脸上,再次确认道:“我会给钱。” “得了,你爹都是个穷光蛋,他跑了,能给你钱?”罗赵氏轻嗤一声。 阿弃没说话,接着,却是从腰间,掏出了一只金簪子。 那簪子通身金亮,雕刻精致,一拿出来,似乎在闪着金光,直映的这罗赵氏的眸子都亮了。 这一看,便不是凡品啊...... 罗赵氏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拿,阿弃却也是机灵,当时便反手一握,并未让她得手。 然后顿了顿,转身,稍加思绪之后 ,把簪子递到了罗子菱面前。 “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帮我拿这簪子去卫国公府,交给宁小姐,可不可以?” 阿弃的声音软糯糯的,可是这孩子却是头脑清晰,接着说道:“那宁小姐,她会收留我,也会给你们钱的。” “很多很多的钱。” 爹爹昨晚上其实回来过一趟。 他教他,让他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萧青山:敢觊觎我媳妇,我弄死你! 11、收留 ... 罗家可是最普通不过的农户。 就算是在这皇城中,那也是落了底层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国公府那样的地方,是完全连想都没想过的。 同他们差距太大。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是眼前这个孩子,却说国公府的人会收留他...... 罗赵氏稍作pmzl迟疑,上下又打量了阿弃一番,最后目光便紧紧锁在那金簪子上了,一动不动的,眼珠子简直要红的滴出血来。 国公府什么的多不靠谱,还是眼前这簪子来的实在。 看那金光闪闪的,一定值不少银子,若是当了,能让她家老罗少打几年的铁。 却就在这时候,罗子菱一手把簪子拿了过来。 “好,我答应你。” 虽然她也觉得,这孩子说找宁小姐不太靠谱,但是没有法子了,倒也可以试上一试。 “罗子菱!”罗赵氏喝了一声,咬牙切齿,腮帮子都气得鼓了起来,当时间,真是恨铁不成钢。 “他说国公府就国公府?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地方,再说了,看看看看他这样子,哪里跟那些贵人搭得上边?” “娘,这也就是走一趟的事,顶多让我烦劳些,要是那宁小姐真收留了他,那银钱必定是不会少,若不收留,那光这一根簪子,也是值钱的。” 罗子菱最是晓得她娘的脾气,知道要怎么才能说服她。 果然,此话一出,罗赵氏便是止了话,眼珠子一转,看着那簪子,似乎是在思考她话中的可行性。 “我可不管,你爱去不去。”罗赵氏挥手,便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抬腿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 “但是我这儿顶多留人到天黑,天一黑,管你孩子不孩子,麻溜儿给我滚蛋!” 罗子菱摸了摸阿弃的头。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送到。” “我也去。”阿弃上前一步,抬头看着罗子菱,便是说道。 他不想麻烦她再多跑几趟了,既然爹说了他能进去那就一定能,而且......他觉得那个就是娘。 阿弃的娘。 ...... 已经过了午时。 丫鬟上了午膳,宁瓷却是一点儿都没动,旁边有人劝了几句,她当即便发了大火,掀了一桌子的菜。 直把一屋子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 小姐已经很久都没这样发过脾气了。 绿萝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屋狼藉,还来不及收拾。 “小姐。” 绿萝走近了一些,便是有些战兢的唤了一句。 宁瓷背对着她坐着,脸色沉然的厉害,缓了一口气,才说道:“你说。” “许将军昨日,押下去一名铁匠,说是因为他废了一批的武器,需要再花时间重新锻造,所是他被关押了整整一夜,方才不久,大将军才是押了人出来审问。” 绿萝在宁瓷身边待了三年,也能大概的了解她的脾性,知道她要了解什么事情,便必定要将前因后果全都弄清楚。 “他是三日前才进来的,说是代替一个生了病的铁匠,而那批武器正是三日前开始出事,再加上许将军查出来,他以前,并没有做过铁匠的活。” 按照绿萝的说法,他该是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军营。 可是他萧青山的本事,她也清楚,既然可以在戒备森严的国公府来去自如,那出入军营,自然更不算什么困难的事了。 来无影去无踪,连大哥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就在宁瓷思绪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忽然有丫鬟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当时她察觉到周身阴沉的气息,要说的话不由便堵在了喉咙口。 “夏兰,有什么事吗?”绿萝转身问道。 “这个......”夏兰害怕的看了宁瓷一眼,顿了会儿,见她没说话,才是摊开手掌,露出上面的一方金簪。 “方才有一位自称姓罗的姑娘带着一名孩子来到府外,说是那孩子无家可归,想请小姐收留。” 夏兰晓得小姐今日动了怒火,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触了她的逆鳞去。 “奴婢看这簪子,确实是小姐之物,这才斗胆,前来禀报的。” 宁瓷思绪混乱,本就是有一团怒火久久未灭,又来和她说什么孩子和簪子......她哪有那么多工夫去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刚想开口说把人打发走就是,可就在那一瞬间,脑海里有几个画面闪过,她一顿,便是回身去看。 果真是她的金簪。 这簪子,她那日给了那个孩子,难道是...... “去把他们带进来。” “是。”夏兰点头,将簪子交到绿萝手上,然后转身,快步的出了门。 ...... 罗子菱同阿弃正在府门口等着消息。 她站在大门口,低垂着眉眼,手上搅着衣袖,显然是等的有些沉不下心了,时不时的抬起头,往这大门看。 雕梁画栋,真是好一番气派的风范。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动静。 罗子菱心中也有疑惑,但是她觉得,问一个孩子,或许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沉默着,不出声了。 “你们同我进来。”片刻后,夏兰出现在门口。 罗子菱一惊。 她倒是真未想过,那宁小姐会让进去的...... 跟在夏兰的后头往里走,罗子菱一路低着头连眼都不敢抬,虽然她好奇这里边庭院的模样,但是也听说这些世家大族,都是后院是非多,她担心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绿萝在房间门口守着,看见夏兰带了两个人过来,紧着目光,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异样,才是点点头,对夏兰道:“你带她在外面等着。” 然后她朝阿弃伸手,轻笑道:“你跟我进来。” 阿弃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屋子里已经都收拾干净了。 宁瓷在软榻上盘腿而坐。 屋里燃着地龙,十分暖和,所是宁瓷就是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衫,喝了口清茶,败败火。 听见有脚步声,宁瓷抬头,看着绿萝带阿弃进来,便是慢慢的弯了嘴角。 果然是这个孩子。 看着孩子走到了她面前,宁瓷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看的仔细的时候,要说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这外头风大,吹得孩子原本白嫩的小脸都红扑扑的,一接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周身的一股寒气。 “拿毛毯过来。” 宁瓷吩咐绿萝。 这厢绿萝从柜子里拿了一块小毛毯出来,晓得不是小姐要用,便是把阿弃抱上了软榻,然后拿毛毯给他盖住。 不知为何,从方才第一眼看到这孩子起,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他的眉眼之间,同小姐有些许相似。 绿萝下意识的想,莫非这是小姐遗落在外的弟弟? 只是她也不敢在小姐面前妄加揣测。 可实在是无稽之谈了。 “你这孩子倒是聪明,我只给了你这个簪子,你怎么便晓得,要来这找我?” 宁瓷轻笑了一声,看到阿弃,忽然间便舒心了不少,见他不说话,又是接着问道:“莫不是不晓得如何拿簪子换钱.......想要拿银钱?” 阿弃一双眸子盯着她,却是一动未动,原本清澈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的怯意,抿着唇,许久,才颤颤的发出了声音:“姐、姐姐,我――” 唤了这一声后,接着,他便没再说话了。 爹爹只告诉他让他过来,却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究竟是不是娘亲。 如果她是娘亲的话,那她当初抛下了他离开,一定是不欢喜阿弃,才会走的,如今他贸然前来,会不会......更加遭她的嫌弃呢? 阿弃不想让娘亲讨厌他。 所是此时他心里忐忑不安,一手拽着衣角,顺着手指全搅到了一处去,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或者是,该怎么说。 “你爹呢?” 宁瓷记得,上次在树林里看见他的时候,他说过,是在等爹爹。 阿弃听到她这么问,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住,看着宁瓷,目光越发的紧张凝重。 “爹爹他......不见了。” 宁瓷愣了一下,想着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便是试探的问道:“你没有地方去了?” 阿弃点点头。 宁瓷虽然也很疑惑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但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孤苦无依,无处可去,无论是谁,都该是于心不忍的。 国公府常年只有她一个人,偏得是家大业大,那么多院子那么多房间,就算住进来一堆孩子都有的是地方,何况这么一个。 “那你先暂时在我家里住下,好不好?”宁瓷看他今日有些紧张,怕吓到他,顺着眉眼柔意,说话都是柔着声音小心翼翼的。 “好。” 见他应下了,宁瓷笑意更甚,忙是吩咐绿萝:“在我院子里收拾间房。” 12、真相 ... 若不是事情被栽到了他头上,那萧青山原本也是不愿去理会那些与他无关的事。 免得给自己多找麻烦。 他几日前去树林找阿弃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那工头李立,在偏僻处同人谈话,虽是声音极小,但是耐不住他听力佳,当时只是走过去,也难免有一些字眼落入耳中。 诸如“铁矿石”,“银钱”之类。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 直到是出了这桩事,再联想起他那日所听到的,便不免让人存了疑虑,有所怀疑了。 于是便将自己所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宁淮。 果然―― 才押了那李立上来,没问几句,他便已经吓得全都招了。 他同那负责运送铁矿石的人有些交情,几回之后,两人便是起了不该的心思,一同商量着,说是掺些品质稍次的铁矿石进去,混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来。 那原本的铁矿石,都是上品之物,掺些旁的进去,一来一回,可是能从中赚到不少银子。 只是未想到,就这么一回,不到三天,就被大将军发现了。 大将军一向最看不得这些暗地里的小把戏,叫他给抓着了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只是事到如今,李立也只能自己暗中懊悔,实在不该为了那些银钱,便一时犯了糊涂。 “这件事,是本将军错怪你了。”宁淮朝着萧青山做了个揖,倒是诚心。 宁淮看眼前这铁匠,不卑不亢,虽是一身麻布衣裳,但却掩不住那周身的气度,让人不免的心生敬畏。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宁淮总觉得,这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是从未见过,但似乎打过交道。 “既然事情真相已经明了,倒是本将军不对,如此的话,应当弥补。” 沉吟片刻,宁淮道:“便由你代替李立的职位,可行?” 宁淮这话听着虽然询问,但显然是下了命令的语气。 萧青山自然无可反驳。 “是。” ...... “你叫什么名字?” 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不似以往那般,全是素菜,反而多了好些的肉食,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宁瓷夹了个小鸡腿到阿弃的碗里,然后,便是笑眯眯的出声发问。 阿弃就坐在宁瓷的旁边,一方木凳之上,凳子上头铺了厚厚的一层软垫,坐在上头,那真是十分的舒适。 阿弃却是有些坐立难安,他觉得这凳子有些......太软了。 他从来没做过似这般软的。 “我叫阿弃。”他看了自己碗里的鸡腿一眼,抬头,看着宁瓷笑了笑。 “阿弃?”宁瓷细细琢磨这两个字,片刻沉吟,没想明白,便继续问道:“哪个字?” “抛弃的弃。” 阿弃记得,爹爹告诉他,他是个粗人,不太会取名字,他的名字,应当是有娘亲来取的。 可娘亲走了,他被抛弃了,既然没人要,那就叫阿弃好了。 宁瓷执着筷子的手猛然一晃。 大抵是这两个字戳了她的心窝,戳了曾经的伤痛,她的意识一时便不太能回转的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阿弃,你一定饿了,这里所有的菜,想吃什么就随便吃,若是还有旁的想吃的,告诉我便好,我让人去准备。” 宁瓷指了指这一桌子的菜,抬头间,看着阿弃,忽然想起什么,便是吩咐绿萝道:“你去准备几身阿弃穿的衣服来。” 他身上这一身,与他的身量极其不符,而且天寒地冻,瞧着也不保暖,小孩子家的,别给冻坏了才是。 阿弃有一整日都未吃过东西了,肚子空空的,也是难受,面前虽是一桌子的食物,但他始终拧着眉头,似是担忧着什么事。 “姐姐,你能不能.......”阿弃犹豫许久,话已经说出口,却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说明白,顿了许久,才是带了哭腔道:“我担心我爹爹。” 爹爹昨儿半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