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节
她的嘴巴捂住,紧实的让人透不过半点儿的气,然后,那整个身子就覆了上来。 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 宁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大口的喘气却是连嘴巴都张不开,他覆下身来,便是紧紧的将她压着。 是萧青山! 她待在他的身边一年之久,对他身上的味道,更是熟悉的不得了。 他一手捂着她的嘴巴,另一手便是环过她的身子,紧紧揽在了她的腰间,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准出声。” 宁瓷咽了口口水,然后便是眨了眨眼睛。 于是他便把手给拿开了。 “阿瓷,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整整三年?”他使了力气的将她抵着,没有半点儿要收敛的意思,浑身的腱子肉鼓起,跟石头一样硌的人难受。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 萧青山声音狠厉,咬牙切齿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然后张口,便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她皮肤极为细嫩,有时候只要稍微重了力气便会破皮,这一点,萧青山是知道的。 以前往往他没用什么力气,她身上就是青紫一片。 此番他顺着脖颈,许是因为愤怒,力道极大,宁瓷能清楚的感觉到,强烈的痛感。 但是她也不敢喊,如果贸然唤了人来,她无法预知后果会是什么。 天晓得萧青山他今天白日里在军营看见她的时候,他心里是有多激动,那一刻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她又跑的快,他真的会直接就冲上去的。 他想她想了太久。 从她离开的那一日起,他就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她,并且找到了之后,就不会再放手。 幸好老天爷还没有把他逼入绝境。 他终于找到她了。 “我、我......”宁瓷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她只是支支吾吾的,半天冒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白日里他才被人押走,为什么现在就会出现在这? 她知道,和他硬碰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个男人,力气大的跟蛮牛一样,一只手就能把她捏死。 “阿瓷,你同我回去。”他抱着她,圈的死死的,当时就要带着人起来。 在他的眼里,这个人是他的,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娘,他们是拜过天地的,也是两心相悦的。 既然找到了,就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这儿是我的家,我要回去哪儿?”一听他要带她走,宁瓷当时就慌了,想撑着力气不起来可是也抵不过他的力道,咬着牙,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 其实她也是生气的。 生气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生气他做的事,更加生气他要留在那个鬼地方,而不愿和她一起离开。 “萧青山,你不是绝不离开那个地方的吗?所以现在是为什么.......跟着她一起出来?” 萧青山当时的动作便顿了顿。 “你胡说什么! ” 他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看明白宁瓷。 她误会了那些事情,却完全不听他的解释,甚至因为赌气,狠心的在生完孩子不过十天之后,选择了离开。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而那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担心她的身体。 稳婆说,女人月子最是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落了病根。 而阿瓷的身子又不甚健壮,若真落了病根,那还不知道会造成何等后果。 “那宁淮掌十万兵马,还不是落败于我匪军手下,你觉得,能奈我何?” 他抬起了头,因为愤怒,眸子里已经现了赤红。 这么多年以来,他就一门心思的在乎过这么一个女子,为了她,放弃所有,跋山涉水而来,可是她却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如何才能远离他。 宁瓷突然就咳了两声,压着声音,十分难受的模样,闷闷的声音划过寂静的黑夜,似乎带了哭腔。 萧青山的力道当时便松了,下意识的紧了心,当时开口正想问,外头就有声音传来。 “小姐。”绿萝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在外头当即便出声唤了一句,没听见有回答,就又唤了一声。 看样子是想推门进来。 萧青山死死的盯着她,好像是想透过她的眸子看到什么另外的东西来,就在门“嘎吱”一响的时候,他起了身,往窗户那边一闪。 ...... 绿萝将房间里的灯都点亮了。 她侍在宁瓷身边,是贴身丫鬟,同时也负责保护她。 因着三年前那桩事,宁淮心有余悸,所是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换了一拨,几乎每个,都是武功上乘。 可是绿萝感觉自己今日睡得要格外的熟些,脑袋昏昏沉沉的,方才在外头,隐隐听见了些声音,却是又不甚清晰。 这一进屋来,分明感受到些陌生的气息,但又发觉不了半点踪迹。 “小姐,你的脖子――” 屋里面亮堂之后,绿萝一回头,就看到宁瓷脖子上明显的红痕,带着齿印,差一点就破了皮。 显然是被咬了。 衣裳也是十分凌乱。 “我去通知大将军。”绿萝一惊,但是便要出去唤人。 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将军吩咐过,小姐所有的事,都必须告诉他。 “回来。”宁瓷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出声,便是冷然喝了一声。 “今日的事,不准告诉我哥。”宁瓷转头往镜子那边看去,饶是隔得远,她也能看清自己脖子上的红痕,重重的一道。 她立马把衣领往上提了提。 宁瓷也向来是说一不二,她说的话,绿萝不敢不听。 “小姐,我去给你拿药膏。” 绿萝说着去旁边柜子里头找药瓶子,不该问的,自是没有多问。 宁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将她与萧青山的事说与旁人听,触到心里的一道疤,尘封了,不愿别人再碰。 那个地方,是匪窝,是一个与皇城格格不入的地方,她身为宁家女儿,是不可能永远待在那儿的,所以,在孩子即将出生的时候,她同他商量,说离开。 离开这座山,去皇城。 这话,她想说很久了。 可他不愿意,甚至朝她发火,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不离开。 她堂堂卫国公的女儿,姐姐是皇后,哥哥是大将军,尊贵无比,不可能就永远一辈子待在那个地方的,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那些,对她都很重要。 而且后来,又叫她撞见了那桩事。 于是下定了决心,她不要再待下去,她要离开! “今日去军营的时候,我看大哥似乎押了一个铁匠要审,说他犯了事,你去打听打听,那个铁匠,现在是何情况?” 宁瓷接过绿萝的药膏,没让她帮忙,只是低着头,转到了绿萝看不见的一边,缓缓的将衣襟往下拉了拉。 “可是――”绿萝转头往外面看,现在正是午夜,还得要几个时辰才能天亮,小姐的意思,难道是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宁瓷再次吩咐。 “是,我马上去。”绿萝点头,忧心的看了宁瓷一眼,抿着唇,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出了门。 宁瓷手指点在红痕处,便是痛得浑身一抖,轻轻从瓷罐里头挖了些药膏,抹在了受伤的位置。 她此时真的是心乱如麻。 10、赶人 ... 许禄今日就宿在军营。 平日里这边事务繁忙的时候,没时间回家,直接宿在营帐里头,方便,也是节省时间。 把一身沉重压人的衣裳脱下,换了常服,许禄便直接上了榻。 {泡沫书阁整理} 在军营里没那么多讲究,能有一处单独的营帐栖身,便已经是极好的了。 这厢他躺下,闭上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没有睡意,便是又睁了眼睛,目光怔怔凝在一处,有些出神。 他想起今日见到的宁小姐。 宁家宁瓷,那可是皇城出了名的贵女,相貌出众,地位尊贵,当年及笈之礼,连皇上都亲自前来,送了贺礼,说是定为她寻上一门好夫婿,只要是她想要的,都给。 后来千挑万选,百般斟酌之下,才是选中了文德侯的儿子――宫学少傅安复临。 之后的事,他知道一些,却也不是太过明了,只晓得宁小姐失踪了有一年的时间,那一年里,大将军心急如焚,四处寻找。 后来是宁小姐自己逃了回来。 自那之后,皇城之中便是少不了的有些风言风语,说她在外受了屈辱,已是贞洁不在,更有难听些的,说宁小姐曾被逼为娼,那一年里,是让万人骑过的。 但是有大将军和卫国公震着,流言蜚语也没传得太广,而且随着时日渐渐的流逝过去,倒也不会有什么人再谈论起了。 许禄他自己在心里仔细想想,这桩事,真说不在意那是假的,但是若让他娶,他也愿意。 毕竟以前他也是仰慕过宁小姐的,宁小姐有貌有才,出身尊贵,若能娶她为妻,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他自然欢欣。 而且看大将军,他是有要将宁瓷许配给他的意思的。 却就在这时候,一阵风吹过,帐门被吹起,风随着那帘子就灌了进来,猛然吹灭了营帐里的烛火。 许禄微皱了眉,身子一动想起来,突然眼前一黑,便是被一个黑布袋子严严实实的罩住了头。 他抬手想去摘了布袋,可是当时就有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死死钳住,那力气极大,在他手里,竟是半点都反抗不得。 一只手掌就把他两只手腕都握住,接着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狠痛之意方是传来,两手又被压着狠狠一折,剧痛入骨,似是手臂上下被硬生生断开了。 许禄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手下管着军队将士,那武功也是不差的,可是现下在这人的手下,如弱小孩童,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大概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被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招招狠命,浑身上下跟被车碾过了似的,痛得没了知觉,就连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 宁淮直到第二日上午才得了空审问萧青山。 废弃掉的兵器已经开始全部重新锻造,虽然赶了一些,但幸好没酿成大祸,此时他心里的那股怒气,已然平息了不少。 “许将军说,那批兵器出自你手,可是你却不承认?” 宁淮手上拿了一本小册子在看,目光从那字里行间缓缓扫过,没有朝萧青山那头看,出声发问,也是淡然。 “许将军想屈打成招,我自然不认,捉贼拿脏,没有证据的事,凭什么承认?” 萧青山也是不急不躁,半跪在宁淮面前,便是垂着眼,沉然回答。 这声音低沉,却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宁淮听了,目光一顿,便抬了头。 这人虽穿着打扮简陋,但气度不凡,像是个能承事担事的。 ......只是个铁匠? 宁淮顿了顿,目光凝在萧青山的身上,见他没有丝毫的畏惧,模样更是坦然无比,便是朝顺贵儿摆摆手,道:“去请许将军过来。” 顺贵儿点头应下,转身出了营帐,却是没一会儿,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大将军,许将军说,他不方便。”顺贵儿也是一头雾水迷迷糊糊,便是抿着唇,照着许禄的话,同宁淮说了一遍。 “不方便?”宁淮自然疑惑,追问道:“他怎么了?” “小的也不知道,许将军帐门紧闭,不让人进去,听着声音倒是挺疲惫的 。”顺贵儿说着,便自己下了猜测,疑道:“难道是得了风寒?” 这天冷,军营里有好几个将士都得了风寒之症,顺贵儿看在眼里,便自然是想,许将军是否也是感染了风寒。 只是许禄倒是从未如此反常过。 宁淮起身,想着去一探究竟,可是还未来得及有动作,萧青山突然起身,开口道:“我知道那些兵器出自谁手。” ...... 阿弃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前两日刮了寒风,这房间不抗冻,大风子四处袭来,倒是吹得呼呼直响。 却幸好罗子菱给他们送了一床棉被过来。 她是趁着没人悄悄送过来的,应当是怕萧青山会不收,所是直接便铺好了放在床榻上,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阿弃还小,确实不似萧青山那般抗冻,所是当时萧青山看见了,犹豫之下,还是让阿弃盖着那棉被了。 小小的人儿搭拉着腿坐在床榻上,因着身量太小,就只能是两条腿在空中虚晃,沾不到地。 白嫩似包子的小脸沉然的板着,不晓得是在想什么,嘴里一边还在念叨,却显然,不太悦心。 忽然,门从外面被推开,猛然一下,力道是极大。 “说好了三日,可就是三日啊,我本还等着你们识趣能自己搬走,现下都预留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敢赖着不走?” 罗赵氏的嗓门依旧是大,吼着就是一嗓子进来,声音倒是把人震的够呛。 罗赵氏做出这番架势来,是想吓上一吓那萧青山的,毕竟上回差点让他给震到,这回想着,不能落了下风。 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执了好大的擀面杖,握在手上,瞪着眼睛,便是凶恶极了。 可是谁想,屋子里就一个孩子在,并不见那男人的身影。 她当下便是愣住。 罗子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她娘拿擀面杖就晓得不对劲了,所是罗赵氏才进来,罗子菱后脚便跟上。 “娘,他就只是一个孩子,何必要为难他。” 罗子菱知晓自家娘亲一向性子暴躁,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急忙的便拦在了她的身前。 “那男人呢?”罗赵氏自然没顾罗子菱,只是扬头四处张望。 “我爹昨日没回来。”阿弃看着她,倒也不怕,从床榻上下来,便是出声回答。 “没回来?”罗赵氏一惊,看了这孩子一眼,忽然想起什么,看向罗子菱问道:“你最后一次看见他,什么时候?” 罗子菱一直对这边的情况格外上心,想了想,回答道:“前日晚上?” 那男人说了到三日就走,可如今时间已到,却久久不见人影,就只有一个孩子在这....... “哎呦,这可完了,他不会是想把这个孩子丢在这,然后丢给我们家?”罗赵氏一拍大腿,瞬间感觉自己想通了。 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孩子本就奇怪,不去住客栈,却扔了三两银子住在她家,如今又无故消失,不见踪影,这定然是.......要将这孩子弃了呀。 “这可不行,千万不行......”罗赵氏慌张的摇头,思绪着有什么解决之法,却是也想不到什么,上前去,伸手要拉阿弃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