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9)
些可以给商瑜定罪吗?”叶清欢问,也是她最关心的。 “这是刑事案件,检察院起诉后由法院判定是否有罪。”盛鸿年说,“这个周期会很长。不过,赵警官的意思,我父母的案子,还有当年我遇袭的案子,加上雷宝山的供述,虽没有直接物证但是已经形成了证据链。如今是严打时期,商瑜判罪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这么说,叶清欢终于可以真正地放了心。她转而问他:“那你还要在文溪待下去吗?” “我今天回来。”盛鸿年说,“雷宝山还交代了一件事。他之前跟修钢接触过,修钢手里关于邱嘉泽的录像是他提供的。” 叶清欢一惊,脱口问:“什么?!” “雷宝山其实已经回国几年了,一直蛰伏着。可他染了毒,很快把钱糟蹋光了,就想要讹诈。他到过海城,想找的人不是修钢,而是邱嘉泽跟商瑜。”盛鸿年说。 “雷宝山跟中间人关系不错,有次喝酒的时候雷宝山吐槽商瑜做事不给钱,中间人就把邱嘉泽委托他找人做掉商思博的事情说了,一样的没有成事,还是跟前面一样,没给钱。说后来才知道这事儿还是商瑜主使的,邱嘉泽不过是个跑腿的。” “做前两次案子的时候,商瑜只付了定金,因为没有事成所以不付尾款,所以中间人不肯再接她的生意。所以她才会让邱嘉泽出面做事。雷宝山把中间人送回家后多了个心眼,把邱嘉泽来找中间人的录像带走了。” “雷宝山带着录像到海城,想找邱嘉泽,被修钢发现了。在修钢的盘问下他不得不把录像交了出来,修钢让他永远不许再到海城,把他放了。所以,这段录像才会转由修钢的手,交到他奶奶手里。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就都连上了。” 叶清欢一言不发地听着盛鸿年讲这些事情,脑子飞快运转,等他讲完,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说……修钢的死……”她低声说。“对,我也怀疑。”盛鸿年接口道,“我怀疑根本不是误杀,而是蓄意谋|杀。” “今天去提审邱嘉泽的人已经传回消息,说邱嘉泽看过那个录像后什么都不肯说,还在负隅顽抗。我跟赵警官立刻带着雷宝山的口供回海城,一定要在邱嘉泽身上打开突破口。”盛鸿年说,“冤有头债有主,你爸爸的案子得有个交待。” 挂了电话后叶清欢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发软。 事实与真相来的措手不及,十几年的迷雾一朝散开,搭进去几条人命。她真的很希望事情如盛鸿年所说那样,冤有头债有主,商瑜跟邱嘉泽,是该承担该有的惩罚。 盛鸿年从文溪回海城的期间, 叶清欢一直在亦安等着,午餐时间她简单吃了点东西, 到下两点盛鸿年说已经到达海城, 跟赵警官一起去关押邱嘉泽的地方,赵警官要二次提审邱嘉泽。 事情越是临近终点,叶清欢越是觉得焦躁难耐。下午亦安的公务并不多,她处理好手边的事情准备提前下班,回家等盛鸿年消息,要走的时候潘素却来了。 叶清欢只好坐回去,问她:“有事吗?” 潘素扭扭捏捏地, 眼神乱飘, 看看她,又看看她办公桌上的笔筒, 不说话。 “到底有什么事?”叶清欢略显不耐烦。 潘素方小声说:“私事儿。” 叶清欢拧眉, 说:“私事就不要在公司谈。” “可也跟工作有点关系。”潘素忙说。 叶清欢只是盯着潘素看,不说话。潘素鼓了鼓劲儿, 抬起头迎视向叶清欢, 说:“我怀孕了。” 叶清欢震惊, 潘素则讪讪的,哼哼唧唧地说:“其实一直有做措施的,你也知道有时候挺难控制的,还是会侥幸的嘛……司同说既然有了就生下来……他还挺高兴的……我也挺想要的……”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没声了,潘素低下头, 含着下巴拿眼小心翼翼地瞄叶清欢。 叶清欢吐了口气,抬手揉揉太阳穴,闭了闭眼。 “你生气啦?”潘素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叶清欢说,睁开眼看向潘素,问,“你跟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啊……还没想到呢。”潘素喃喃说。 “孩子都有了还不赶紧想结婚的事儿?”叶清欢气。 “才刚确认的嘛。那么突然怎么可能想太多啊。”潘素嘟囔。 叶清欢又是一惊,问她:“才刚?” “哦。”潘素点头,“刚才在卫生间用试纸测的。然后我就打电话给司同了,问他要不要。他开始的时候懵了,我还以为他不想要呢。我都想好了如果他不要我就跟他分手,孩子我一个人养。后来他回过神,说马上来找我,要带我去医院检查。”潘素娇羞又幸福地傻笑,摸了摸肚子,说:“他开心得话都不会说了呢。” 叶清欢已经非常无语了,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路洲让他过来。 潘素看叶清欢一脸严肃,不敢出声,老老实实地站着等她搁下电话,才问:“清欢啊,你生气了吗?” 叶清欢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说:“我生什么气?” 潘素不信,可只能说:“不生气就好哈……” 路洲很快过来了,叶清欢就把潘素怀孕的事情告诉了路洲,路洲也吃了一惊,别过眼去瞅潘素的肚子。潘素捂着小腹非常不好意思,路洲收回视线,问叶清欢:“那……欢姐,后面怎么办?电影宣传期要跑不少城市,她还能去吗?” “挑重点城市去,你筛选一下把结果给我。”叶清欢说。路洲应允,叶清欢又说:“你让小敏陪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你亲自送她们去,注意保密。” 潘素则插了一句:“那个……司同就要到了……” “他来了我跟他谈,你不能跟他一起去医院。”叶清欢沉声说。 路洲也劝:“是啊,潘素,这个时候你跟赵总一起去产科,万一被拍到了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 潘素瘪嘴,不很情愿。叶清欢吩咐路洲立刻出去准备,路洲走了,潘素却赖着不走,叶清欢瞟她一眼,说:“你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就赶紧说。” “你要跟司同谈什么啊?你要骂他吗?你别骂他呀,这是两个人的事儿,我也有错,你骂我就好了。”潘素说,倒是换上了一副舍生取义的嘴脸,叶清欢没好气地说:“我骂他做什么?” 潘素一喜,忙问:“你不生气?” “我生气就能把你变回没怀孕吗?”叶清欢瞪她一眼,“你们这件事现在要暂时保密,起码要到电影上映之后,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潘素傻呵呵地笑,说:“没生气就好。我吓得要命。你放心,工作的事儿我全力配合,我身体好得很,扛得住。干到生也没问题的。” 听潘素这么说,叶清欢心里又是一软,问她:“多久了?” 潘素捂着肚子羞涩地笑,说:“不知道呀,前阵子我们还挺频的……要是按照大姨妈算的话,有一个月了。” 那比她的大一个月。叶清欢暗忖,不觉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 “清欢,你给我孩子当干妈好不好?”潘素一扫阴霾,兴冲冲地问,“我听说孩子出生第一眼看到谁就会像谁,我生的时候你在我旁边好?让孩子第一眼看见你。” 那时候她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叶清欢只说:“再说。” 潘素以为叶清欢不情愿,便有些惋惜。这时候路洲带着小敏过来了,把潘素接走。叶清欢给赵司同打电话,说在公司等他。 赵司同来了,叶清欢开门见山跟他谈潘素的事,赵司同显得很浮躁,一心想去找潘素,一直问潘素到底去了哪家医院。就这样蹉跎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是跟赵司同把话讲明了,一切事情等电影上映后再说。 赵司同满口答应,要走了潘素所去的医院,头也不回地跑了。叶清欢看赵司同紧张的样子,倒是替潘素松了口气。只想,还好,她本不很看好赵司同,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潘素则单纯许多。潘素是个性格简单的人,喜欢自然就会全力以赴,没有保留全力以赴。 潘素对赵司同是真心,现在看来赵司同对潘素也是很认真的,这样除了工作方面的问题,她就没其他好担心的了。 事情处理完之后,叶清欢看看表,竟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她等得着急,本想提前回家,现在看倒是因为出现这个插曲倒是给了她转移注意力的机会。她拿着手机琢磨是否给盛鸿年打电话,又怕给他添麻烦,便就作罢。 她去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坐在椅子里平复一下心情,准备休息一会儿下班回家,盛鸿年的电话恰巧进来了。 “在哪里?”他问。 “在亦安。”她如实说。 “我过来接你。”他说。 “事情怎么样了?”她问。 “他招了。”他简短地说,“见面再说。” 叶清欢在亦安等盛鸿年来,下班晚高峰,盛鸿年到了之后时间已经不早。叶清欢料想他这一天奔波必然没吃好饭,就做主在楼下一家中餐厅订了个包厢,两人点了两菜一汤,边吃边聊。 经过一下午的审讯,面对录像跟雷宝山的口供,邱嘉泽终于吐口了,承认了两件事。 第一,当年意图谋害商思博的事情是商瑜主使,他执行的。因为邱家内斗,几个兄弟争来夺去,最终邱嘉泽败得最惨。而商瑜承诺会让商妙清跟叶建平离婚,然后招赘邱嘉泽入商家,这样邱嘉泽就有本钱继续跟邱家斗,把邱家整个拿回来。邱嘉泽本就是个敢于亡命的家伙,在利益的驱使下决定替商瑜做事,结果误杀了叶建平。 第二,就是关于修钢的事情。他承认了谋害修钢是因为这则录像。修钢去找他,用录像威胁他,要他退出跟盛鸿年争夺开发区项目。他担心就算退出了,修钢还是会把录像给商思博或者商毅仁,想到商家知道了他害过商思博,想到商瑜会用各种名目巧脱身,想到他又要被打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一时间恶从单边生,趁修钢不注意害了他。事后他是想找人顶罪的,无奈没安排好,被警察抓到了。 “修钢找邱嘉泽之前会想到自己有危险?”叶清欢问。 “他是个做事周密的人。”盛鸿年说,“邱嘉泽处事狠辣,他把录像给他奶奶应该是以防万一。” 结果万一成了真。 “赵警官准备正式向检察院提请逮捕商瑜。至于邱嘉泽,会提起新的故意谋杀的起诉,要求安检重审。”盛鸿年说。 “雷宝山呢?”叶清欢问。 “他是证人,也是嫌犯。不过对他而言,留在监狱里戒|毒,恐怕比他在外面放荡要来得好。他再吸下去,恐怕也没几年好活了。”盛鸿年说。 这些人都算是罪有应得了,另叶清欢挂心的是修钢。修钢是整件事里最冤的一个,想来便很唏嘘。 “弄明白修钢为什么要帮你吗?”叶清欢问盛鸿年。盛鸿年眼神一黯,顿了一会儿,说:“我来找你之前其实去了商家,见过他奶奶了。我把事情告诉她,她也告诉了我两件事。” 叶清欢看他这样,声音也不觉放低,问:“两件什么事?” “当年修钢察觉到商瑜有要害我父母的苗头,他以为亲姐弟不会把事情做到绝路,便没有太上心,哪知道商瑜真的做了。事情发生后他一直很自责,才会觉得欠我很多。” “还有第二件。他奶奶告诉我,修钢其实有一个儿子。”盛鸿年低声说。 “他结过婚?”叶清欢很惊讶。 “没有, 他一直单身。他奶奶只说是早年的事,孩子的妈妈已经没了, 具体怎样就不肯说了。孩子十五岁, 寄养在乡下。”盛鸿年说着,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叶清欢的手,说,“我想明天去看看他。” “应该的。”叶清欢说,“我跟你一起去。” 盛鸿年点头,依旧牵着叶清欢的手没放,有点儿欲言又止。叶清欢察觉到了, 问他:“还有事吗?” “我有个想法, 想听听你的意见。”盛鸿年认真地说。 叶清欢点头:“你说。” 盛鸿年又拿上一只手,两只手包住了叶清欢的手, 说:“那个孩子,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带他回海城。” 叶清欢眨了眨眼, 心里头却有些拿不准。 照顾修钢的孩子自然是他们的本分,可带到海城的话, 就是要放到身边抚养了……如果是孩子小倒还好, 可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了,她不能不考虑得多一些。 盛鸿年明白叶清欢的心思,他揉着她的手,缓缓说:“我只是想到,你我刚到海城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我想,我们肯定不会让他过得像我们当初还差?” 叶清欢一怔, 盛鸿年拉过她的手贴到脸侧, 看着她说:“我想,如果他来了, 像我当年似的有了喜欢的女孩, 我就给他出主意,帮他把那女孩追到手。” 他突然又来了不正经, 叶清欢把手从他手心抽出来, 瞪他一眼。 盛鸿年脸上带笑, 眼里却透出些许紧张。叶清欢想了想,说:“他十五岁了,也是有主见的年纪了。不如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想来,那我们就安排,这样行吗?” 盛鸿年喜笑颜开, 立刻说:“当然行!” “吃饭。”叶清欢说,夹了一只虾放到他碗里。 其实对于接修钢儿子到海城的事情,叶清欢心里是没底的。人不是动物,抚养一个孩子的责任很重,他们两个都没有为人父母的经验。她怕盛鸿年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所以不能盲目地为了哄他开心而随意答应。 晚上回家,叶清欢让盛鸿年去洗漱。今天是信息量爆炸的一天,他又整天奔波劳碌,她想他应该很累,得早些休息。盛鸿年洗过澡后回了卧室,叶清欢在客厅看上午在亦安的时候路洲送来的企划书。 海城冬天湿冷,尽管开了空调还是挡不住寒气。叶清欢改了改企划书里的细节,路洲发出去,已经是冻得手脚冰凉。看看时间不早,怕耽误明早行程她便没洗澡,简单洗漱一下回了房。 床上盛鸿年已经睡着了,留着一盏夜灯。她轻轻上了床,躺下,看他依旧睡得很熟,便抱住了他的胳膊,把脸贴到他肩上,舒服地呼了口气。 她从没感觉像今晚这样的安稳,蹉跎这许多年,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生活趋向平顺,现在她有他,还有了他的孩子,未来是涂满亮色的。 盛鸿年翻了个身,意识还朦朦胧胧的,他眯缝着眼看到叶清欢躺在旁边,笑了笑,伸手把被子拉上来盖到她下巴处,在被子里搂着她往怀里一带。叶清欢的世界里就全是他身上的温暖味道了。 “几点了?”他懒懒地问,声音有些哑,却很动听。 “十一点。”叶清欢说。 “怎么这么晚?以后不能这么晚睡了啊。”他闭上眼嘟囔。 “知道了。”叶清欢小声说,把脸埋进他胸口,“睡。” 盛鸿年“唔”了声,手伸过来摸了摸,叶清欢以为他想要做,忙用腕子挡,呵斥:“别闹,好好睡觉!” 盛鸿年反而抓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搓了搓,喃喃地问:“身上怎么这么凉?” 叶清欢一时间噤声,没再挡他。盛鸿年把她的手揣到自己怀里取暖,脚伸过来勾住她的腿,用脚背试了试她脚上的温度,也是凉。 他便把她的手夹到腋下取暖,伸手下去把她的脚拉上来,用双手包着搓着暖着。 “明天给你买个取暖器。”他念念叨叨地说,“这样可不行,会冻坏。” 叶清欢安静地躺着,享受着他的关怀,跟他身上传过来的热度。 “过完年出去看房子,买个带地暖的。”他又说。 叶清欢轻轻“嗯”了声。 两人都不说话,屋里是静的,外面不知道哪知小猫在扒猫砂,哗啦哗啦响。盛鸿年皱着眉头“啊”了声。叶清欢抬眼看他,问:“怎么了?” “忘记喂猫了。”他说,迷迷糊糊地要起来。 叶清欢伸手压他的肩膀说:“喂过了。” 他又躺回来,继续搓她地脚。渐渐的,他的力道松了,手软软地盖在她脚面上,不再有动作。她听他鼻息均匀,知道他是又睡了过去。 叶清欢弯起嘴角无声地笑,抬手帮他拉了拉被子,窝进他怀里。 安睡一夜,第二天早晨,休息好了的盛鸿年跟昨晚宛若两人。叶清欢提醒他今天要去乡下找修钢的儿子,他说就在郊区,离得不远,硬是把她往身下摁。 叶清欢很不懂他,又不敢真成事,又偏要捏□□弄折腾个没完。她被他弄得浑身发软,魂儿都飞了,他只能压在她背上喘着气。 她问他:“你难受吗?” “难受。”他哑声说,“快炸了。” …… “做。”叶清欢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轻一点,没事的。” “不行!”盛鸿年脱口说。 叶清欢犯难,侧过脸想看他,可他在她背后,她看不到。只能问他:“那……你怎么办?” “要不这样?试试?”说着,盛鸿年抓她的手。 她又窘又羞,不肯,他压到她耳边哄她:“帮帮我,乖。” “我不会……”她咬着牙哼出两个字,脸上热得要渗血了。 “教你。” …… 事成后盛鸿年趴在叶清欢身上满足地叹气,赞道:“技术真好!” 叶清欢手心里还攥着一团纸巾,她尽力了,他像是很满足,可她难为情得紧,所以趴着不吭声,。 盛鸿年又笑,说:“看来未来这三个月我不用跟你分床了。” 叶清欢把他从身上掀下去,拉起被子把自己蒙在被窝里面。盛鸿年挨在她身边笑出了声,叶清欢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他,他笑得更开心了。 他扑过去抱她,隔着被子逗弄:“再来一次好不好?” 叶清欢用力推,也推不动他,又气又恼,索性趴在床上不动了。盛鸿年想也不能太得寸进尺,就问:“早晨想吃什么?” “随便。”叶清欢躲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盛鸿年隔着被子亲了亲她,翻身下床。 叶清欢在床上趴了一会儿,这才出来,听他在厨房忙活,她匆匆去了卫生间。洗干净出来恰好撞见盛鸿年端着荷包蛋从厨房过来,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俯身凑到她耳边问:“手心疼不疼?” 她捏着拳头打他,打得他一脸贼笑,揽着她到餐桌那儿,放下碗抱着就亲,叶清欢推他,打闹间把碗碰倒了,早餐报销。盛鸿年只得放开叶清欢灰溜溜地又去做饭。 饭后,两人出发去海城近郊的乡村,去找修钢的儿子。 村子很好找,就在城乡结合部,城市化的进程以及侵袭到此地,附近有正在建设的小区,有些房子上刷着“拆”字。 两人根据地址找到了寄养孩子的家庭。孩子还在念初三,他们到的时候他上学去了,他们见到了寄养家庭的夫妇。那对夫妇一看就老实巴交的,自己没有孩子,问什么都说,可也没说出多少实际有价值的东西。 只说孩子五岁的时候来的,城里的有钱人把孩子放在这里的,按时寄钱寄东西,一年会过来看望七八次。 盛鸿年找出修钢的照片给他们看,夫妇都说是。 夫妇两人带叶清欢他们到男孩房间看,房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架,占了一面墙,上面放满了书,从小说到哲学历史书籍都有。墙上挂着奖状,还有孩子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的面貌很有修钢的神采,与修钢不同的是,眉目间透出一股书卷气。 叶清欢对这个男孩有些好感。等中午孩子回家吃饭的时候,叶清欢见到了孩子本人。 是个长相非常清秀的男孩,个子瘦高,皮肤很白,不爱说话,一双眼睛透着跟年龄不符的沉着平静。 盛鸿年问他姓什么,男孩说:“姓修。” “叫什么?”盛鸿年问。 “修哲。”男孩回答。 “你爸爸是谁?”盛鸿年问。 男孩认真地看看盛鸿年,问:“您是盛鸿年吗?” 盛鸿年扬眉,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给我看过照片。”男孩说,“他说如果他不在了,我可以信任您。” 盛鸿年扭头看看叶清欢,叶清欢眼里也有讶异,两人互看了一刻,便有了默契。盛鸿年回头,俯身,问男孩:“你知道你爸爸发生了什么事?” 男孩点点头,神情异乎寻常的平静。 “谁告诉你的?”盛鸿年问。 “奶奶。”男孩回答。 闻言,盛鸿年又看了看叶清欢,叶清欢便想替下盛鸿年问男孩是怎样的心情,男孩却自己说:“爸爸说过,人不能苟活,舍生取义才是男人该走的路。” 叶清欢吃惊,看着这男孩,一时间心里感觉十分复杂。 “你爸爸常来看你吗?”她问他。 “不常来。”男孩说。 “你们平时有联系吗?”叶清欢又问。 “我会发邮件。”男孩说,“爸爸给我买了电脑。” 盛鸿年问:“平时你给你爸爸的邮件都写些什么?” “他留给我的作业。”男孩说。 “什么作业?你在学校的功课?”盛鸿年问。 “不是。”男孩摇头,“他让我看书,每星期看一本,然后发读后感给他。” “都看什么书?” “什么都看。他会给我列书目,我自己选,然后他把书买了寄给我。” 盛鸿年朝书架指了指,问:“那些都他买给你的?” 男孩点头。 “你将来想做什么?”叶清欢轻声问。 “我想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男孩朗声说。 叶清欢看这男孩良久,寄养家庭的女主人过来叫男孩去吃饭。男孩回头应了声,转过头问叶清欢:“请问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吗?我该吃饭了,下午要去学校。” 叶清欢下了决心,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回海城?” 男孩眼里有了一丝犹豫,门口的女人又出声叫他去吃饭。叶清欢抬眼间看到女人眼里的惊恐,女人赶紧低头,闪身出去了。 男孩回头看着空洞的门口,又转回来,对叶清欢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我的养父母跟我一起去。” “因为你会想他们吗?”叶清欢问。 “他们没有儿女,得有人给他们养老送终。”男孩认真地说。 叶清欢还没回答,盛鸿年在一旁说:“可以。” 男孩朝盛鸿年鞠躬,说:“谢谢盛先生。” 盛鸿年伸手揉了把男孩的头发,说:“以后叫叔叔。” 男孩点头应了,告别后转身走了。 目送男孩走开,叶清欢回头看盛鸿年,盛鸿年耸肩:“孩子太懂事,他提什么要求我都没法拒绝。” “我不是那个意思。”叶清欢说,垂下眼,幽幽地说,“只是觉得……这孩子身上缺了点什么……” 盛鸿年过来伸手揽住她肩,看向门口,说:“缺了孩子气,修钢对他太严厉了。不过没事,以后有我呢,我帮他找回来。” 叶清欢轻轻“嗯”了声,靠到盛鸿年肩头。盛鸿年歪头看看那一面墙的书,啧啧两声,说:“看这么多书,将来可以给咱们女儿当家教了。” 叶清欢抬头,睨他一眼。 盛鸿年咧嘴笑,说:“当然,也可能是儿子,生儿生女都一样,我都喜欢。” 叶清欢不接他的茬,她在心里算了算,说:“夏天的时候,修哲该上高中了。你想让他念哪所中学?” “海城外国语学校怎么样?百年老校。”盛鸿年说,“让他当个插班生。” “好啊。”叶清欢说。 “你说他会不会也遇到一个插班的女孩?”盛鸿年问。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运气这么差?”叶清欢幽幽地说。 “瞎说什么?”盛鸿年拥住她,用力在她肩上揉了两把,说,“我觉得我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了你。” 饶是他整天甜言蜜语,能这么说她还是很受用,嘴上却说:“你才是瞎说。” “不信?”盛鸿年挑眉。 叶清欢故意摇头。 盛鸿年眯了眯眼,凑过来问:“那我问你,什么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叶清欢被他这乍然一问搞得一头雾,她摇摇头,问他:“什么?” “笨!”他嗤笑。 她皱眉。 他把她拦腰一揽,拉过来紧贴到身上,低头咬上她的唇,唇齿间溢出他断断续续的咕哝: 就是, 我一见你, 就鬼迷心窍了。 一辈子, 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