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知道其中原委后, 谭嘉应笑着说:“无巧不成书,这就是缘分!那你们两个有缘人就好好聊, 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拜拜啦。”说完他真就起身走了,徐洛闻拉都拉不住。 只剩下两个陌生人,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徐洛闻干笑着说:“好巧。” 江裕和说:“你喝什么?我去拿。” “橙汁, ”徐洛闻说, “我开车了, 不能喝酒。” 江裕和点头,径自起身离开, 不多时回来,端着两杯橙汁。 把一杯橙汁放徐洛闻面前, 江裕和问:“单身多久了?” 还真是直接, 徐洛闻腹诽一句, 回答:“快一年了。你呢?” “两年。”江裕和说, “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既然对方问得直接, 徐洛闻答得也就直接:“高的, 帅的,身材好,吻技好,脾气好,对我也要好。” 江裕和勾起唇角笑了笑:“你看我符合条件吗?” “前两项符合, 后四项有待考察。”徐洛闻吸口橙汁, “你呢?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床上骚的。” 徐洛闻猛地被橙汁呛住, 使劲咳嗽起来。 江裕和拍拍他的背,笑着说:“开玩笑的,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 徐洛闻眼泪都咳出来了,漆黑如墨的眼眸里蓄着朦胧水光,被酒炫目的灯光映得愈发潋滟。 江裕和笑意渐深:“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徐洛闻平复下来,似笑非笑地说:“你才见我十分钟,就知道我什么样了?” 江裕和说:“见字如面,我花了半个下午把你的三十篇文章全部读完了,所以已经提前和你见了三十面,不敢说对你了解得多透彻,但也七七八八了。” 徐洛闻顿时就有些窘迫。 江裕和笑着说:“我对摄影不太了解,但你的文章写得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能令我惊艳的文字,你完全可以考虑把写作当作副业来发展。我之前说一周内给你答复,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本摄影随笔集我出了。” 话题转得太快,面基突然变成了谈工作,也是始料不及。 徐洛闻干巴巴地说:“喔,好,谢谢。” 江裕和说:“你还没给这本随笔集署名,有想好的吗?” 徐洛闻摇头:“我不擅长取名。” 江裕和说:“我想了一个,《戚戚》。” 徐洛闻随即问:“‘心有戚戚’的‘戚戚’?” 江裕和笑起来:“没错,‘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你觉得怎么样?” 徐洛闻点头:“我觉得很不错。” 接下来两个人聊书聊了一个多小时,倒也聊得挺开心。 将近九点的时候,江裕和问:“我送你回家?” 徐洛闻犹豫了下,点头:“好啊。” 江裕和开车,开的是徐洛闻的车,他自己的车放在了酒门口。 手机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谭嘉应发的:聊得怎么样了? 徐洛闻瞄江裕和一眼,回复:挺好。 谭嘉应:那就扑倒他!就今晚! 徐洛闻:……太快了?至少也得见三次面之后再上床? 谭嘉应:佛系问号 谭嘉应:我命令你立刻把这个男人睡了!错过了李彦,绝不能再错过江裕和! “是谭嘉应?”江裕和突然问。 徐洛闻急忙收起手机:“你怎么知道?” 江裕和笑着说:“猜测。要不要听歌?” 徐洛闻说:“好啊。” 江裕和打开播放器,喧嚷的音乐立刻响起来。 “……你整个完蛋了,就看着办,我要你跪下来,大声喊我爸爸,谁是你爸爸,就看着办!” 江裕和意味深长地看徐洛闻一眼。 徐洛闻尴尬地笑笑,急忙切歌。 “引诱谁去摘下禁果,甜美滋味偷咬一口,触及到了最深处果核,身体开始颤抖,舌尖已濡湿双腿内侧……” 江裕和明显在憋笑。 徐洛闻硬着头皮点了下一首。 “……see me walk,see me **,see me suck a lollipop,mmm~wanna get messy……” 徐洛闻再也听不下去,立即把音乐关了。 谭嘉应!我要杀了你! 江裕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洛闻一脸囧相,几乎想跳车逃跑。 江裕和边笑边说:“你喜欢的歌都挺……嗯,挺黄的。” 徐洛闻红着脸解释:“前阵子我把车给谭嘉应开了,这些小黄歌都是他下的,跟我没关系。” 江裕和笑着“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徐洛闻拿出手机,恨恨地给谭嘉应发了一串刀尖淌血的表情过去。 九点半,车停在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徐洛闻说。 江裕和勾唇浅笑:“时间还早,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徐洛闻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两秒,点头说:“好啊。” 从进电梯开始,徐洛闻的心跳就乱了。 太久没和男人上过床,他有点紧张。 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徐洛闻扭头,对上江裕和的笑脸,他便也回以微笑。 江裕和稍稍俯身靠近,徐洛闻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甚至还闭上了眼。 徐洛闻暗骂自己有病,闭什么眼啊喂,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亲自己吗,也太…… 心理活动还没结束,唇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下唇被含住,舔舐,浅尝辄止,却比深吻更加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徐洛闻便知道,这个叫江裕和的男人绝对是个情场高手。 “我看过一部电影,”江裕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很好听,“里面的女主角说,如果一个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你去吻她。我觉得这句话放在男孩子身上同样适用。” 徐洛闻并不觉得那句电影台词如何,却被“男孩子”三个字微微触动。 他已经二十六岁,早过了可以被称为“男孩子”的年纪。但每个男人,不管他年岁几何,心里始终都住着一个小男孩,一个孤独的、渴望爱与被爱的小男孩。 电梯停了。 徐洛闻要松开手,却被江裕和紧握住。 出了电梯,几步便到家门口。 声控灯亮起,徐洛闻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家门口坐着一个人。 那人听到声响,从臂弯里抬起头,正是白郎。 白郎站起来,视线落在面前二人交握的手上。 徐洛闻压下心慌,无视白郎,拿出钥匙开门,然后拉着江裕和进去,关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门框,徐洛闻砸了两下,终究狠不下心,怒目看着门外的人,低喝:“放手!” 白郎脸色阴沉,眼神亮得可怕,死死盯着徐洛闻。 徐洛闻从未见过白郎这样,即使是做那种事的时候,不管他的动作多粗暴,他的神情总是温柔的。而现在的白郎,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凶光毕露,徐洛闻心惊胆寒,生生后退了一步。 白郎推开门走进来,路过江裕和的时候,狠狠将他撞开。 徐洛闻转身面对江裕和,强笑着说:“不好意思,不能请你喝茶了,改天。” 江裕和看了一眼自顾坐下的白郎,想问,但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说:“好,那我先走了,再联系。” 江裕和转身离开,徐洛闻关上门,径直走到电视柜前面,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电击棒攥在手里,这才转身面对白郎,沉声问:“你想干嘛?” 白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扔在桌上:“我来给你送钱。” “我不要你的钱!”徐洛闻大声说,“你拿走!” “我偏要给你。”白郎站起来,绕过茶几朝他走来,“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徐洛闻举起电击棒:“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白郎却径直朝他走来,一手抓住了电击棒。 徐洛闻立即按下电击按钮,噼啪的电流声响起,白郎剧烈颤抖,却不放手。 徐洛闻闻到了一股焦糊味,他心生不忍,急忙松开了按钮。 他从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他也要保护自己。 白郎依旧抓着电击棒,直视着徐洛闻的眼睛,沉声说:“为了守护自己的配偶,狼会杀死其他的竞争者。我也会。” 徐洛闻倏地睁大眼睛,惊惧地看着白郎。 “你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能碰。”白郎霸道蛮横地宣誓着自己的绝对主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所以永远不要背叛我,知道吗?” 白郎上前一步,把徐洛闻扯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徐洛闻僵硬地站着,他终于深刻地领略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的含义。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他冷声说,“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白郎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从我们第一次交配开始,你就属于我了,你的交配对象永远只能是我,不要接近别的雄性,不要让他们碰你,我不喜欢。” 徐洛闻猛地把电击棒抵到白郎腰上,白郎剧烈颤抖片刻,终于被电倒在地。 徐洛闻拔腿就跑,冲出家门,电梯也不敢坐,从楼梯一口气跑下楼。 车就停在楼门口,他冲上车,发动,一脚油门,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