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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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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即将离别的情侣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庄文芳用手电照着乡村泥士路,昏黄的一圈手电灯光在路上晃来晃去,村里时不时有狗汪汪大叫。面对此情此景,我脑海里又联到想了一部电影,感觉两人默默无语悄悄夜行的情形,如同电影中的鬼子进村一般,所不同的是,我这位恋爱入侵者,已是穷途末路,狼狈不堪,仓皇逃窜。
    庄文芳领着我朝弯弯冷月方向走着一条村路,为了打破冷持面,我望着天空的月亮说,我们是在往西走吧。
    庄文芳说,应该是吧,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强。
    初三初四鹅眉月,十五十六月团圆。我孤独的时候,一个人在夜晚看月亮,似水月光,引发我对未来伴侣的美好憧憬,抚慰我每次失恋受伤的心灵。分手在即,天色将明,仰望天上一轮即将隐退的弯弯鹅眉上弦月,苏轼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词,又在我脑海里浮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想起这首词的意境,我感伤不已,喉咙又是一阵发痒咳嗽起来。咳嗽停止,我以自嘲的口吻对庄文芳说,上次你送我,是送情人;现在你送我,是在送瘟神。
    一语双关,我为自己这句触景生情话语很得意。黑夜里我看不清庄文芳的脸色,但我感觉她的嘴角笑了一下。
    庄文芳与我并肩而行,她的手肘时不时碰到我的手肘。
    我在给庄文芳的许多信中的都写了“吻你”二字,在现实生活中,我连她的手都没有握一下。
    离别在即,我脑海里闪过与庄文芳吻别的念头,但是我不敢造次,她是得意的军人,我是落泊的文人,如果我冒然拥吻她,说不定她会把我作为流氓一顿拳打脚踢,岂不更加悲惨。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又有了话题,对庄文芳说,你们军人一定学过擒拿格斗吧。
    庄文芳说,军训时,学过简单的体操武术。
    我说,如果我耍流氓,你打得过我吗?
    庄文芳说,你试试看。
    我一笑,不敢真的胡作非为。毕竟庄文芳是军人,怎敢班门弄斧,以卵击石。在庄文芳家住了一夜,头脑冷静下来之后,我的心胸变得开朗了许多,谈话也显得轻松自如。
    分手已成定局,平时在最艰难的时候,我很喜欢想像未来的景象,我对庄文芳发表预测说,今后你一定会嫁给一位军官,多半会是你的军校同学。而我的伴侣却不知是什么模样?
    我这样感叹,等于是认可了眼前分手的事实,如同给行将就木的病人谋划后路一般,似乎我是一个局外人,心平气和地与当事人聊天。这句话的背后还隐藏着一种羡慕与对比自己命运的潜台词,我没有说出来。这就是:你终于出息了,从此飞黄腾达,一劳永逸;而我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人头地,搞出点儿名堂来。
    罢了罢了,欲除烦恼须忘我,各有姻缘莫羡人。
    庄文芳说,其实,将来你一定会找到一位比我更漂亮的姑娘。
    听了这句话,我又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本来我对庄文芳已经绝望,但绝望的人往往还在绝望中存有一丝不抱希望的希望,她说我今后会遇到一位比她好的姑娘,在我听来,等于她在再一次强调,她跟我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了。
    我不禁又一次悲从中来,沮丧痛苦不已。
    越往前走,天色越亮,东方的太阳还在地平线上,隐约可见大阳射出的红光。
    到了镇车站场地,地上零碎杂草物体上满是白霜,低洼有水的地水,还结了一层薄冰。车站是停靠过路车,没有候车室,我们只能在露天下等车。庄文芳脚着很浅的黑色皮鞋,感到脚很冻,时不时往地上跺脚。大年初三清晨的车站就我们二人在此候车。
    一位年轻漂亮娇媚的女军人在车站送别,我心里虽然如春寒一样的冰冷,但内心深处又稍稍有一丝丝得意。虽然庄文芳不属于我,但我曾经拥有过她的爱情。至少,她给我写过那么多的情书。这些荡气回肠的情书记载了我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证明我的青春并没有虚度。
    爱情是美好的,爱情又是脆弱的。或许正是这种爱情的脆弱,才导致人世间层出不穷的悲欢离合、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时过境迁之后,这种经不起现实考验的脆弱爱情,又令人无限缅怀,铭心刻骨。
    我冷静地注视着庄文芳,想到她第一次送我时的失魂落泊,对比眼前她的得意,心里很是不甘,一种斗志与坚强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我对庄文芳说,今后,我一定要出版一本书,把你写进我的书里。
    庄文芳说,但愿你不要把我写得太坏。
    我因为悲伤过度,身心已经麻木,注意力高度集中于情感,对正月初三清晨春寒料峭的寒冷毫无感觉。身穿军装的庄文芳却不断地跺脚,抗拒脚冻。或许痛苦失意的人,比幸福得意的人,更能耐寒显定力。长途过路客车迟迟没有到来,我见一位女军人时不时跺脚冻得不行,心生怜惜之情,对庄文芳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回家去吧,车站太冷。你多保重。再见了。
    庄文芳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句再见,回头就走了。
    叫化子也有三天年。大年初一初二初三,人们居家过春节。到了初四,开始纷纷出门互拜新年。我为情所困,初二就出了门。初三大清早,客滞异乡,人已别,情已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冷冷清清的车站广场候车,欲哭无泪。
    抬眼望,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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