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节
跟前火上浇油,“若不是她在父皇面前告状,父皇也不会夺了你郡主的封号。” 赵柔气得干瞪眼,差点把桌子都给掀了。 凤香一见,忙道:“你慢慢吃,我去给王妃请安去。” 她对昌盛帝赐王琳芝这么多东西也不满,可程静姝却告诉她,“若所有人都对王琳芝不满,那她便成了众矢之的,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公主现在要做的,就是成功的挑起大家的怒火,早点让她从高处跌下来。” 凤香虽然不甚聪明,但也隐隐觉察到昌盛帝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王琳芝,送这么多东西,不过是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罢了,毕竟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 能想明白是一回事,却不能不在意,可她最多也只能撩拔一下赵柔这样的罢了。几个皇子,包括她的胞弟七皇子都不怎么待见她。 凤香公主随意在宁王妃面前晃了一圈,觉得这府上的人根本奈何不了王琳芝,便去了东宫,她现在早忘了当初自己故意用花草去害太子家的大姐儿的事了。 可大薛氏却没有忘,她见到凤香公主,直接让奶娘将女儿给抱走了,整个人也开始戒备起来,手轻轻地抚在了肚子上。 此时虽然已经是秋季,但天气并不是很冷,太子妃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显示她又有了身孕。 凤香公主只觉得刺目。 她和陆阳春成亲比太子还早,可惜两人新婚之夜就闹了矛盾,她又高高在上惯了,也拉不下脸去求和,若不是现在尚在陆老太太的孝期,估计有人已经开始说三道四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越发的怨恨王琳芝,更谈不上喜欢做为王家姻亲的大薛氏了。 刚好大薛氏也不喜欢她,两人说了两三句话,大薛氏就准备端茶,凤香公主掏出了一对打造得极好的金锁,说是给侄儿侄女的。 大薛氏心中腻歪,但礼物却不能不收下。 普通人家出嫁了的姑奶奶皆为娇客,更何况她这东宫的主母,一言一行皆要为天下之表率。 凤香公主又提出要见见皇长孙,大薛氏自是不会让她如意,只说被奶娘带去了,让人去请,但能够进近身服侍太子妃的,哪个不是人精,便故意不将人给带过来。 平时像炮仗一般的凤香公主,这会儿倒沉得住气了,只坐在那儿喝茶,等了许久不见皇长孙过来,便又笑道:“大哥哥呢?可在府中,我有一阵子没见着他了呢。” 大薛氏知他们兄妹关系并不好,所以也就乐得大方了一回,着人带了凤香公主过去见太子。 大周的百官是六天沐休一回,凤香公主必定早算计过太子今天沐休,大薛氏总不能拦着他们兄妹,不让见面。 于是,凤香很快见到了太子。 “大哥可知晓琅琊郡主为什么病了这么长时间?” 她也知道大郎夫妇不待见她,所以直接奔入了主题。 太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凤香公主也不等他询问,自顾自的往下接道:“她从父皇的两仪殿满身酒气的出来,依我猜测必定是赐了毒酒,没想到她竟然还敢继续活着!她倒是舒坦了,父皇这次赏给她的东西,比您大婚的时候还要多呢!” 为表心中愤慨,她说完,还照着痰盂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太子皱了皱眉头,一脸嫌恶。 吴惠妃活着的时候,他和他的母妃丽妃就一直是透明一般的存在,现在好容易熬死了吴惠妃,再看到凤香公主,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管旁人做什么?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凤香犹如被人狠狠地掴了一掌,明知道是眼前的人干的,但却没办法还手,甚至没地方倾诉。 她咬了咬唇,愤愤地离开了东宫。 回到府中,陆阳春正在院中逗弄一只成年的狼。 对,没错,就是狼。 陆家还没出国孝又遇上了陆老太太去世,继续在家里守孝,不能宴饮,也没有别的消遺,他便从猎人那儿弄了头狼崽子,养到如今已经快一岁了。 他养这头狼,就是为了对付凤香公主的那条大黄狗。 凤香一下子想到太子那热讽冷嘲的表情,正想喝斥陆阳春两声,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狼养得不错,把大黄吓得天天夹着尾巴。” 陆阳春甚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若是以前,她要么不屑,要么出言热讽冷嘲,今天竟然主动表扬了这头狼,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可她再乖张无状,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若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必须要学会低头,如今凤香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便也顺势下来了。 “公主若是喜欢,等到冬天,我把这畜生宰了,给你做成锅子。” 凤香公主明白陆阳春这是主动示好,也很给面子的点头道了声好。 陆阳春抬头看她一眼,“你以后,少理安雅县主。” 本来准备和解的凤香公主马上变了脸色,一下子冷笑起来,“怎么?怕我发现了你们之间的丑事?” 264 猜测 陆阳春嫌弃地看她一眼,“你不在乎我的名声也罢了,难道连七殿下的名声也这么随意糟蹋吗?” 凤香上前两步,指着陆阳春的鼻子道:“敢做不敢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偷偷地背着我去看过她!” 陆阳春勃然大怒:“你派人跟踪我?” 凤香横他一眼,冷声道:“若真让我抓到,信不信我让你比裴巽更惨?” 裴巽,宜城公主的丈夫,因早年吴太后当朕时,中宗皇帝还只是一默默无闻的皇子,庶女宜城公主嫁入裴家不过是场政治联姻,裴家人背地里并不怎么敬重这位公主,宜城公主便想着报仇,抓奸了丈夫之后,就把丈夫脸上的面皮割了一块,将那和他苟合的女子不可描述的地方割了一块,贴到了丈夫的脸上,还将人给扯到了宫里,此时的皇帝已经换成了昌盛帝,直接板着脸将宜城公主夫妇给轰了出去。 陆阳春淡淡地看她一眼,凉凉地开口道:“当天就有御史弹劾宜城公主凶残,不给驸马留脸面,善妒……昌盛帝便将宜城公主降为县主,隔了两三年便被裴家给折磨死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宜城公主如今已经死了一年了。 凤香本是有些洋洋得意,想用宜城公主的事来教训陆阳春,经陆阳春这么一说,才皱起了眉头。 宜城公主虽然成亲早,但如今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之前又没有传出有病的传闻,死的这么突然,说不准还真和裴家有关。 一向骄横的凤香公主不由涌起一阵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连和陆阳春吵架的兴致也没有了。 “我去见程氏,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让人窃了琅琊郡主的荷包,中途又掉了包,然后将假的扔给我。上元节的晚上的事,你该还记得。”一直视她为空气的陆阳春,竟然破天荒地解释起来。 凤香公主仍旧觉得委屈,“那也是你自己跑到王琳芝面前去的!难道是谁人拉着你去的不成?” 陆阳春叹气,“难道我娶了你,和别的女人说一句也不成?” 这颇有些求和的意思了。 “你们之前订过亲!”凤香公主跺脚。 “那些都是前尘往事,你自己若想钻牛角尖,我也没有办法。”陆阳春摊手。他虽然瞧不上凤香公主,可更不想让陆家从此败在他的手里,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她和解。“若是人家知道咱们这么在家里折腾,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陆阳春鲜少有低头的时候,凤香公主也就借坡下驴,不再继续追究,扬声道:“午膳好了吗?” 其实,早好了,只不过是主子在吵架,下人们不敢靠得太近波及了战火,听她这般一说,忙应了一声,赶紧传膳。 而独坐于书房的太子却没有感觉到半点饿意,枯坐了半个时辰之后,终是鬼差神使地进了陈侧妃的房间。 太子妃虽然抓住了陈氏的把柄,可到底没有处罚她,只让人禁了她的足而己。 毕竟是皇长孙的生母,就算想怎么这位陈侧妃,也要另选契机兵不刃血的将人给处理了。 陈侧妃见到太子,虽有些不敢信置,却高兴地笑了起来。 太子则是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陈掌院可是你的本家?” 陈侧妃连连点头,“正是,那是妾身的堂伯。” “听说他前段时间一直在为琅琊郡主治病?” 陈侧妃欣喜的点头,“正是。” “想法办从陈掌院那边察一察,看是什么病。” “中毒!”陈侧妃肯定地说道,“家父也精通医术,堂伯曾去跟他讨论过如何用药。” 她说完,赶紧低了头,好在太子根本没有注意她的表情,而是抬脚出去了。 太子直接去了外面,“着人弄些菊花回来,送到太子妃娘娘那里去。” 如今正是赏菊的好时候,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下面的人很快便将事情办好了。 太子妃难得露出了笑脸,这是太子头一次送东西给她,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菊花! “你天天照顾两个孩子,也挺辛苦的,不如让奶娘们照顾孩子,你自己好好的请人过来玩上一天。” 太子妃朝太子笑了笑,丈夫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也看到了她为这个家的付出,开始体恤她了! “妾身可以保证,从未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这是在解释元帕的事了。 虽然当日太子曾说过不在意,还咬破手指滴了血在上面,可一直到现在,大薛氏的心中也不踏实。 “孤明白,月娘出身于将门,骑马、蹬高……动作幅度过大,都会出现那种情况,不是你的错,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呢?”太子虽然心中不耐,可表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副模样。 他甚至轻轻地吻了吻大薛氏的面颊。 突然其来的柔情蜜意,让大薛氏象情犊初开的少女一般羞涩了起来。开始张罗起赏菊宴来。 薛氏身边的心腹婆子却悄悄地禀告道:“太子爷悄悄地将白嬷嬷单独地叫了过去。” 白嬷嬷是丽妃给太子留下的老人。 大薛氏猛然抬头,“他想做什么!” 大薛氏身边的人为难地摇了摇头,“奴婢不敢靠得太近,可陈侧妃那边有人的人禀告,说太子爷在凤香公主离开了之后,曾去了陈氏那里一回,问了琅琊郡主的病。” 她们早已经将陈侧妃那边的人给控制了,消息是绝对可靠。 大薛氏绞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依嬷嬷看,他这是想做什么?” 那心腹婆子本是大薛氏的奶娘,所以说话也就更随便一些,“奴婢着人去陈侧妃家查过,她父亲虽然也懂些医术,但是离精通尚远,倒是七皇子那边的程侧妃派了人去了陈家。” 大薛氏皱了皱眉头,“嬷嬷是怀疑这消息是那位程侧妃故意透露给陈氏,让咱们家里那位知道的?” 奶娘肯定地点了点头,“现在到处都在议论皇上让礼部给琅琊郡主置办嫁妆的事,说皇上觉得顾家条件差,想多给琅琊郡主置办些嫁妆……” 虽然她不肯再说下去,但大薛氏却和太子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了,多少也对他有了些了解,眼中一片寒光,“嬷嬷是说,咱们家的这位想将主意打到琅琊郡主身上?” “能梦到未来之事,咱们这位会动心倒也很正常。”奶娘想了一会儿,才不太肯定地答道。 “他这样,将我置于何地!”大薛氏的脸色更冷了。 奶娘唯有干笑,“这,也只是咱们的猜测。就算真的弄进门,也是件好事。” 大薛氏大怒:“那妹妹可怎么办?” “那边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公主的名头罢了,只要到时候一直咬定是她自己主动,皇上只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您就装做不知道,事后再去那边陪罪,谅他们也没有办法。” 265 请辞 最近,朝堂上一直在为南诏的事争论不休,几位皇子们便也各自掺和了一脚,全部都义正词严的给昌盛帝上书,要出使南诏,为国分忧。 姚相和章相也跟在后面拍昌盛帝的马屁,“殿下们都长大了,知道体恤陛下了。” 上一次去蜀地平乱,去的是七皇子,结果七皇子就立了大功,让昌盛帝马上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余下的皇子看在眼里,若说不嫉妒,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包括大皇子,对此事也开始颇有微词。 他觉得自家老爹最意属的人选就是自己了,结果小薛氏托人带话给大薛氏,说王琳芝让他不要和余下的皇子们争,所以他才棋差一着,没有被皇上选上。 这一回,无论是谁再劝他,他也一定要把出使南诏的任务给接下,到时候立些功劳,脸面上也好看一些。 于是乎,大皇子和幕僚们花了许多个日夜,写一篇声情并茂,颇具文采的折子递了上去。 昌盛帝拿着几个儿子的奏折对比了之后,不得不承认,老大写的更让他满意。 爷奶爱长孙,父母爱幺儿,这话搁在平常人家适用,放在帝王之家也一样。 想当年,昌盛帝未发迹之前,和王皇后也算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可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没有孩子,所以有了李侧妃和刘侧妃,刘侧妃又是昌盛帝嫡母的内侄女,所以理所当然的他更宠爱李侧妃一些。 李侧妃的肚皮也最争气,早早生了长子。 昌盛帝也曾在大儿子身上寄托了无数期望,等他成了太子,更是倾注了不少心血在他身上。 如今连百官最不看好的七皇子都立了大功劳,昌盛帝便觉得长子也应该送到营地里去镀一下金,回来之后才能更好的做上皇位。 不过,昌盛帝也是个很谨慎的人,为此事先召见了顾钺一回,又召了广平候去宫里说话。出乎他意料的是平时并不怎么夸人的广平侯,却分外难得地夸起顾钺来。 昌盛帝也有些自得,“说起来,这伯乐还是寡人。” 他第一次召见顾钺的时候,顾钺还是个小毛头,那时候他便觉得顾家这小子将来会有一番造化。 脑子好使,又有一身神力,这样的人,到了军中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广平侯已经司空见惯昌盛帝自吹自擂,虽然不会跟着附和,但也没有不识相地揭穿他,反而跟在后面夸奖了太子几句。 他如今已经年迈,所求不过是一个善终罢了,有些话不吐不快,“太子虽然能力出众,但缺少经验,顾小将军虽然有实战经验,但年纪太轻了。” 未尽之意便是到时候若遇上了难以决策的事,到底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