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节
和毛卫周有私情而不想嫁给顾钺? 可朱小兰和顾钺赐婚在前,毛卫周和柔嘉郡主赐婚在后,朱小兰若真想嫁给毛卫周,直接求太后做主不就行了? 毛家可一直是昌盛帝身边的宠臣,刘太后现在这么不安份,不外是想将大皇子挤下来,让二皇子上位,有了毛家相助,岂不是更好? 估计是太后没有把握能拉拢到毛定忠站在自己这一边,再或者,毛家认为朱小兰的身份太低,配不上毛卫周也有可能。 反倒是顾家,不过是四品文臣,顾老太太又没有什么见识,只想着朱小兰真实身份是太后的外孙女,以为捡了大漏子,被太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冒然答应了亲事。 这顾老太太也是个不省油的灯,向夫人能忍受她这么多年,真是极不容易。 “郡主,太阳渐渐地高了呢,咱们要不要回去?”璎珞的话,拉回了王琳芝的思绪。 抬头看了一下,太阳已经快到正中了,时辰不早了。 “找下永福姐姐,喊她一起走。”王琳芝交待道。 璎珞笑起来,“公主和薛姑娘她们已经在马车里等您了呢。” 王琳芝这才发现璎珞的身边正是薛清云身边的丫头。 “那就回。” 一群人拥着王琳芝往马车走去。 可没行几步,就碰上了柔嘉郡主,直接大刺刺的拦住了王琳芝的去路,“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少猫哭耗子,假好心了!” 王琳芝一凛,“柔嘉姐姐这话说的好莫名其妙!” 柔嘉冷笑起来,“莫名其妙?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王琳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就算做过什么,也是看在你是宁王舅舅女儿的份上,咱们姐妹有什么事情,私下肯定能说清楚,可你却为了讨好旁人,故意当着这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我的面子,那你就当众告诉大家,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 柔嘉一把将五花大绑的琥珀给推了出来,“这贱婢,竟然污蔑毛公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不是你吩咐她做的?如今被我抓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果然是为毛卫周的事情当众闹了起来。 王琳芝抬头,不期看到凤香公主得意的笑脸。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为了一个还没嫁的渣男人,这般对待自己姐妹,以后柔嘉再有什么事,再也与她无关了。 王琳芝心里对柔嘉失望到了极点,所以也就没留什么脸面给她,“你既然这么认为,那我们就割袍断义。” 她说着,向侍卫要了个匕首,将衣袂割了一块,扔给柔嘉,转身就走。 167 替换 那护卫急急离开,跟在背着朱小兰的妇人后面一起进了城。 朱小兰年纪虽然不大,长得也不是很丰满,但毕竟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被她这般扛在肩上巅来簸去,肚子里的水汩汩的往下流,湿了一路,没多久就醒了。 可这样被人扛在肩上确实很难受,不多时又被巅晕了过去。 那妇人却没有扛着她去朱家,而是进了一处很偏僻的小院子,特意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跟踪,这才放心的敲门。 马上有人将门打开,让那妇人扛着朱小兰进了院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回,忙忙地将门给关上了。 护卫怕院子里人发现自己,没敢跟过去,唯有用旁边的巷子暂时掩护了起来。 没多时,那妇人又背着朱小兰出来了。 这一回倒是没走偏僻的小路,直接从大街上去了朱家,将人给送回去了。 朱小兰的丫头也哭哭啼啼地回来了,一进大门就开始放声痛哭了起来。 经这两丫鬟这么一哭,朱家的大门外立刻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马上有好事者开始问那丫头,出了什么事情。 丫头们一边哭一边开口道:“县主虽然和顾二公子订了亲,但顾二公子却根本没和朱家告别一声,直接去了边关,还扬言要在边关成亲,明摆着故意刁难于她,我家小娘子一直难于……释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天天劝解也无用,不承想她今天故意支开我们二人去寻兰草,等我们再去河边寻她,看到的就是小娘子的尸体了!” 街坊邻里有不少人是见到过兰心县主的,虽然印象不深,但也知道是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小娘子,又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看重,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 这么有福气的小娘子,说没就没了。 很多上了年纪的妇人,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地流起了眼泪。 两个丫头趁机开口道:“我家主母就这么一个小娘子,现在不知道有多伤心,主人现在又不在家,还请诸位帮忙劝劝主母。” 虽然朱家搬来的时间不久,但毕竟是街坊邻里,遇上死人这样的事情,一般有人张口,都会帮忙。 经两丫头这么一开口,一群妇人全涌进了朱家,有人开始安慰起朱太太,也有人道:“还是先给县主换换衣裳罢。” 就是六儿的娘,也混在一群妇人中间进去了。 正堂屋的门口放了一张床,那朱小兰正在床上躺着。 六儿的娘便大胆子将那盖着白布掀开了,入眼便是一张青紫的脸,唬得她又赶紧给盖上了。 不过已经有很多人已经看到了,纷纷惊呼起来。 尽管是正午的时分,外面艳阳高照,但很多人仍旧出了一声冷汗。 又有妇人开口道:“快,先给县主化妆!” 朱太太掩着脸在那里泪如雨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有人马上掏出了胭脂,往死人身上涂抹起来。 六儿的娘不由迟疑地看了那哭泣的妇人一眼,开口道:“兰心县主当时在水里的时间并不长,脸上似乎没有这些青紫……” 有人拉了拉六儿她娘的衣裳,“现在人已经死了,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那哭泣的妇人也狠狠地抬起头来,盯着六儿她娘看了一眼,满脸哀求地道:“死者为大,大姐有什么话,还是等到离开我朱家再说罢。” 经她这般一说,旁边的妇人也开始指责起六儿的娘来。 她这才想起来,民间有一种说法,说水里有水鬼之类的东西,不仅会蛊惑人跳河,还会以最快的速度夺了对方的命,让她做水鬼代替自己,然后前面的那个水鬼就可以去投胎了。 朱小兰跳河的时候选的就是这么个位置,人人都相信她已经死了,所以根本没人愿意听小六儿的娘再说些什么。 可小六儿的娘却没有放弃,继续道:“朱小娘子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过的,脸色很好,根本不是青紫色的,我怀疑朱太太认错人了,将别的小娘子错当成了兰心县主!” 朱太太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小兰。”说着将那白布拉开,将尸体的手拉了出来,“她这指甲,是我昨天才用凤仙花帮她染过的,上面的花钿也是我贴上去的,等一会儿大姐们帮她换衣裳,就会发现她腰上有个铜钱大小的胎记。”说着又似悲凉地看了小六儿她娘一眼,“我自己生下来的女儿,我会不认得?” 又人妇人开口道:“是啊,是啊,死者为大,就算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该在种场合闹起来。” 一副当小六儿的娘是来找碴的模样。 小六儿的娘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了,只得回去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王琳芝。 王琳芝也怀疑那妇人之前已经将人给换了,可现在朱小兰的娘一口确认死者就是自己的女儿,她便只能让人继续盯着之前那宅子。 过了两三天,得到禀告,“有婆子出来买过菜,除此之外,大门很少开。” 王琳芝闻言,越发坚信朱小兰就在里面。 可朱家却一副坚信女儿已经死了的模样,第二天便办了葬礼,买了口薄棺材寻了块地方将人给埋了。 京城里开始到处风言风语,说顾钺克死了朱小兰。 王琳芝便将自己的猜疑告诉了向夫人。 向夫人倒是想得开,“随他们折腾去,若想瞎编,就算二郎在京他们也能编些事情出来,不外是觉得我儿力气大,将来能挣到军功,想借着亲事来拿捏他罢了。” 王琳芝心里却明白,向夫人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顾家没有绝对的把握,如何敢和刘太后和毛家同时对上? 况且顾家也不愿意娶朱小兰,就让她这么“死”了,倒省了退亲一事了。 对向夫人来说,巴不得看到如此情形。 “过一阵子,等有了新的话题,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王琳芝安慰她道。 向夫人朝她点点头,“我猜,毛家必定给了朱家不少好处。那朱太太……我怀疑根本不是公主,或者根本就只是个冒牌货。可就是不知道太后到底愿意相信她还是相信顾家了。”说着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王琳芝的肩膀,“这事你别插手了,毛家能凭着家奴的身份混到今天的地位,不要脸的手段多了去,别让他们沾着你。” 小姑娘家,惹上地痞流氓,舆论稍微偏一下,绝对能传出桃色的流言蜚语,顾夫人将王琳芝当成女儿一般看待,不希望她在这上头吃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情总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我倒要看看毛家如何收场!”向夫人说道。 168 希冀 王琳芝觉得,真想将朱小兰从那偏僻的宅子里逼出来,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直接放一把火就好了。 但这个时候将朱小兰逼出来,倒是太便宜了这个蠢材了。因为毛卫周确实在朱小兰被救上来之后就真的离开京城了,不然柔嘉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当着那么多人指责王琳芝去讨好凤香了。 “继续盯着,就让她不见天日的在那里躲着,看到毛卫周再进那宅子,再想把法将他们的事公布于众。” 她前世遭受过背叛,所以对这样的人打心底里厌恶,但凡见到这样的人和事,不让他们吃些亏,总觉得意难平。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柔嘉。 虽然王琳芝已经当着许多的人的面,宣布对柔嘉割袍断义,但私心里却希望柔嘉冷静下来的时候,能够查一查毛卫周和朱小兰的事情。若是抓住了这个把柄,绝对可以很轻松地找到昌盛帝退了这门亲事,并且还可以让毛家哑口无言。 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宁王夫妇的人品很好,和清阳公主的关系也不错。据说清阳公主当初嫁人时睿宗皇帝已经不在了,嫁妆全是几个哥哥们凑份子凑出来的,然而他们和清阳公主并非一母同胞。能这般对待在当时并不得宠的阿娘,王琳芝心里实在是很感激。 将心比心,她希望柔嘉的亲事也能和顺。 春日万物生发,京城平添了几件喜事,大皇子的亲事已经订了下来,就在今年的三月二十六,二皇子的亲事订在九月二十。 清阳公主现在一看到成亲的,就想到了自家的孩子们,长子王慎远已经快到了及冠的年纪,定下的儿媳薛清云各方面也很不错,便让李嬷嬷带了重礼去张家,拜托张夫人去催薛家。 薛家上下自然是极舍不得薛清云的,更兼薛大娘子也是今年的婚期。 张夫人:“您俩家离得这般近,公主已经交待过了,云娘过去之后,就和王大公子住在国公府,也不立规矩,必定将她当成亲闺女一般待着。” 说完之后,又说起小谨言和清阳公主中毒之事,“这事赶早不赶晚,早些治好,也省得大家都跟着担心。” 张夫人催婚用的说辞是清阳公主要带小谨言去治病,可又牵挂着大儿子的亲事,要替他张罗了成亲之事,才能放心的走。 “到时候,大公子留在京城,还要靠薛家多多照顾。” 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清阳公主将姿态放得这般低,薛夫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往后拖了,万一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王家岂不是要怪在女儿身上? 况且清阳公主在京城的风评不错,除了护短、看重女儿王琳芝以外,几乎没有别的让人指责的地方。 薛夫人对清阳公主更看重女儿颇有微词,但薛老夫人却不以为然,等张夫人走了悄悄地告诉儿媳,“琅琊郡主表面上在京城里不显,但你回过头想想,王皇后和吴惠妃斗了这么多年,五年之前可有占到上风的时候?可自从王大娘子揍了凤香公主一顿之后,不仅她自己被封了郡主,而且王家父子也跟着起来了,王皇后如今虽然依然无宠,但凤香公主那府上你也是去过的,比起清阳公主的府上如何?” 薛夫人虽然有些不爱思考问题,可经过婆婆这么一点拨也反应过来,“凤香公主的府上虽然占地比清阳公主的府上要大多,但里面却没有几样贵重的东西。您是想说……吴惠妃母女失宠了?” 薛老夫人笑起来,“咱们皇上啊……早些年我看着还好,有几分明君的风范,但是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看看吴家现在那副样子……怕就怕狗急跳墙!” 这也是薛家急于选中王家联姻最重要的理由了。 薛夫人咬牙道:“那下次张夫人再来,咱们就同意了。” 薛老夫人微微颔首,“让云娘到了王家之后,有事多和小姑商量,能陛下如此看重的人,除了她只怕再没别人了。” 能在王皇后无宠的情况下,让她的娘家依然盛宠不衰,这样的人,无论她表现出来怎么样,实际上都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忽视的角色。 薛夫人并非傻子,只前不过是没深想罢了,如今有了婆婆的提醒,马上反应过来,“是,之前云娘给琅琊郡主做伴读的时候,我就告诫过她,一切要以郡主为重。” 但凡做母亲的人,任何时候最先考虑到的总是自己的儿女。 人人都有私心,她也不能免俗,不自觉的就生出了攀比的心理。 薛老夫人也不点破,只是殷殷切切地交待道:“吴惠妃能被陛下专宠这么多年,必定有旁人所比拟不上的地方,薛家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万不可因小而失大。” 薛夫人觉得婆婆有些危言耸听,可到底没敢反驳,而是恭敬地应了一声,“儿媳会交待云娘,遇事多听小姑的意见。 老太太积威甚重,薛夫人就算心里反对,但行事的时候,却不自觉地照着婆婆的交待进行。 况且王琳芝现在隐隐有压着凤香和永福之势,就算为了大女儿和家里,她也会时常叮嘱小女儿和对方处理好关系。 等到张夫人再来薛家,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