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节
笑。 周易差点把床上的空调被甩到她头上。 看他直接躺下不再理她,戴殳盯着周易颈部的皮肤发愣。那块皮肤白皙,灯光下看着更是细腻,她看他都不长痘痘,皮肤捏起来的触感不要太好。 抽烟的事可大可小,叔叔阿姨要是真想治治这厮的青春期叛逆,一顿皮开肉绽不是不可能。 这么娇嫩的皮肤,她一想,好不忍心。 交易失败,戴殳失望地把烟盒放回抽屉。 想了想,她走至床前,“你把脸转过来。你要不转过来,我坐你床上了。我这条裤子今天坐过教室椅子、食堂椅子、公交椅子……” 没等她列举完,周易就转了过来,脸上大写的“你又想怎么样”。 “你说句话,我闻闻。”戴殳的语气很冲。 周易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目光有点深。俯近的角度,能让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不算特别密,但长,难怪张年年总念叨周易美型,近看,更是无死角的精致。 尤其现在他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戴殳觉得自己的唾液腺有点冷漠,不然她怎么会有口干舌燥的感觉呢。 下一秒,原本躺着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被子徐徐自他身上滑落。 “想我说什么?”周易低声反问。 扑面的气息带着刷牙后清冽的余味,离她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戴殳生平第一次,脸红到爆炸,那种红足以让她感受到自己脸上的高温。 她迅速直起身体,语气恶狠狠的,“我先说好,你要是抽烟抽得满口黄牙,手指熏黄,哦,对,还有满身的烟臭味,我一定会离你远远的。” 她不喜欢抽烟的人,不但身上的气味让人作呕,一张口,口臭绝对消得人憔悴。周易这么自制的人会抽烟,估计和她看到的那些不良少年一样,不是因为好奇,就是为了装酷。 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她怎么都得提醒一句。 周易依旧直直地盯着她,突然伸手至衣服前襟,解掉了其上的第一颗扣子。 戴殳受惊地瞪大眼,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干嘛?” 这人今天走火入魔? “有没有满身的烟臭味,脱衣服闻闻不就知道了?”他声音无辜,表情无辜,言语间,又解掉一颗。 谁说青梅竹马都有一起洗过澡、睡过觉的情分?至少在她和周易之间,不存在的。 可能是睡得太多,她连周易的睡衣都很少见到。距离两人上一次去游泳,也已经超过一年。 总之,在隐约看见一截锁骨后,戴殳立即选择撤退,“你刚洗完澡,能有什么味道!对了,那碗牛肉面被我吃了,我把冰箱里的牛排拿出来解冻了,你记得吃,我先回家了。” ****** 当晚,周家书房的书桌上出现了几盒烟。 周易对着书桌后的父亲道:“以后出现在我房间的烟盒,我会直接上缴。” 周志民正在看数据,闻言一愕,“你那台主机不想换了?” 周易平静地望着父亲,“一台主机,我负担得起。您要给我买,只是等价交换。另外,家里的财政大权握在谁手里,您比我更清楚。爸,早点休息。” 留下周志民坐在老板椅上,吹胡子瞪眼,然后盯着烟盒,脸皱成叉烧包。 这下又得找个媳妇找不到的地方了,这臭小子! 11、超市 ... 运动会后就是期中考,初三上学期的期中考安排在实验中学校历第十周的周三周四。 和中考的日程及分数皆相同,周三考语数,周四考英科,语文、数学各150,英语120,科学200,另一门社会因为不计入总分,下周一随堂考。 第一天的语数都是戴殳的强项,她考得很顺利。第二天考完英语,戴殳第一次眯着眼走出考场,中午周易买酸奶给她送来,她豪气道:“这次秋游你的零食,我包了!” 周易凉凉地看她,“哪次我的零食不是你的零食?” “嘿嘿嘿……” 下午科学考试打铃,各个考场则是哀嚎声一片。这次考试参照中考,且是初三上学期第一次规模考试,年级段很重视,所以数、科的难度远大于中考,命题老师也有意散散学生们的惰气。 好在第二天就是秋游,尽管秋游地点是本市人去到想要手动再见的一座岛,走出考场的还是笑脸居多。 戴殳倒是没多大感觉,唯一担心的是最后那个安培的单位写了没。 张年年的科学比数学好,相比语英还是弱项,她记忆力强,每回都是在考场把不确定的题记住,出考场后立马找戴殳对答案。 走廊上,人潮渐稀。 戴殳看着张年年,想起昨天的数学差点把面前的人对得便秘,提议:“要不明天有空再对?” 张年年哪里受得了一天一夜的煎熬,她闭了闭眼,一副死就死的表情,“不用,来。” 说完,她睁开眼。 “吓——” 一张放大的俊脸与她的脸相距不到5cm,张年年被吓了一跳。 看清是最近很爱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的某人后,她捶窗便大怒:“杨盛林,你找死啊!敢吓本小姐我!” 杨盛林直起身,吊儿郎当的表情,“看你闭着眼,一副爱我你就亲亲我的表情,缺爱得很,本少爷想着,不如勉为其难地成全你。” “你才缺爱!小小年纪的,就把爱挂嘴上,你懂什么是爱吗?” “懂啊。”杨盛林再度俯身,他是班级第二高,张年年165cm,在他面前都算得上娇小,他收起笑,嗓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就比如,我对你。” 张年年愣住,反应过来后,掐着杨盛林的脖子不肯撒手,“你居然敢消遣本小姐,找死!” 杨盛林不防她的冲劲,脚下不稳,登时身体后仰,一只脚不留神,连带勾倒了张年年。 电光石火间,两人面对面躺在了走廊的地面上。 周围口哨二三声。 张年年整个人撞在杨盛林身上,牙齿正好磕到他下巴,一时间,牙齿痛,胸更痛! 她忍住揉胸的冲动,刚和身下的人对上眼,谁知,杨盛林笑得骚气冲天,一条手臂垫在脑后,懒洋洋地吹了声口哨,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道:“我本来以为你顶多A,现在看来,有B?” 一片死寂。 不远处,晚风擦过树冠,带起沙沙的动静。 地上两人仍在实力演绎古早偶像剧里的经典桥段——一眼万年。 突然,画风一变。 只见张年年一巴掌拍在杨盛林脸上,“你、去、屎!” 十三四岁的年纪,三围中的胸围连同大姨妈都是极其敏感的话题,张年年再怎么大大咧咧,对于这些也总支吾,她知道班里那些男生平时聚在一块,肯定没少聊这方面的话题,有些还会猥琐地玩“透视”。 但像杨盛林这种的,纯属找抽。在她看来,这个人的嘴是欠到家了,跟流氓根本没区别。 她正打算把另外一只手招呼上去,被他一把扣住,“你够了,我爸妈都没打过我耳光。” “我这是在打耳光吗?”张年年不怒反笑,然后嘴角一垮,“我这分明是在拍、混、球!” 戴殳站在边上,扯了扯身边总揽一班事务的班长,“恶性斗殴事件,班务啊,你不管?” “相互争斗才是斗殴。” 言下之意,目前的状况顶多是张年年在“教育”杨盛林,也说不定,两人是在打情骂俏。正是别扭的年龄,谁说得清? 戴殳皱着脸,打算过去把张年年拉起来,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大嗓门,“那边两位同学,你们在干什么——” 最后,由于杨盛林将张年年护在身后,接受了教导主任50cm射程范围内的全部口水,此事就此揭过。 戴殳知道杨盛林和周易关系近,回家路上,她问了一句:“你觉得杨盛林对年年……认真的吗?” 周易对于此话题毫无兴趣,“认真怎样?不认真又怎样?” 戴殳一愣,而后了然地垂下眼。 也是,杨盛林认不认真都不怎样,关键是张年年想怎样。 他后面又咕哝了一句,她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回家放书包,我们去超市。” 超市?戴殳的眼睛顿时瓦亮瓦亮的。 可不是嘛,明天就是秋游,秋游对她而言,就是秋吃嘛,名正言顺地大啖零食。 两人去超市的分工明确,一个拿东西,一个推车,一个负责挑选,一个负责否决。 戴殳是个比较认牌子,也比较念旧的人,基本选的老牌子,反正老牌子也会出新品,偶尔看到新颖可爱的包装才会尝试新品牌。 到薯片那一片货架时,她口水三千丈,巴不得每种口味都挑一样,然而两人间对话基本如下。 “这个。” “放回去。” “这个?” “放回去。” “这个!” “放回去。” 戴殳每回的对策都是少拿一样东西,然后结账时说自己忘了,奔回食品区,最后顺回来一袋豪华装,这都要结账了,总不好意思让她放回去了。 这招可说是屡试不爽。 有时候看着毫不搭噶的商品,周易很想提醒她,挑近点的货架顺,不然一个南一个北,太露痕迹。 回家后,戴殳刚才去超市忘记带钱包,账还是周易付的,她想着还钱,结果他没接。 “说好了我付。” “我有钱。” 她撇嘴,她当然知道他有钱,小学就这个杯那个杯的奖学金,年底的压岁钱还总比她多。 上次他不知道弄出个什么名堂,拿了发明奖,不但学校表彰,听说还有人来买专利,听周易的意思,他不打算卖掉专利,而是要与那家公司合作,一个提供专利,一个提供平台,把产品推向市场,事后按合同分成。 如果成功,那周易拿到的分成对他们这些中学生而言,就是天文数字。 戴殳一直不大喜欢“欠”字,这个字很能体现关系的亲疏,好在对周易,她一直没欠的概念。 她把钱包塞回去,“我先说好,你现在不拿,以后就没有了。顶多,等上高中,奖学金应该会多点,我努力拿一次,请你吃顿好的,听年年说,市里一家酒店的自助餐无限量供应哈根达斯!” 说完,她自己先馋上了。 哈根达斯单球30软妹币,学生党一个月吃一次都算奢侈,听说那家酒店供应抹茶口味,可以吃到吐,她光是想,整个人都幸福得要冒泡。 周易注视着她颊边兴奋得快要颤抖的婴儿肥,心下一笑。 还又不一定得用钱还。 傻。 12、墙角 ... 秋游当天是个阴天,不过云层里不时透出几线光,看上去有转晴的趋势。 因为小岛八点开放,所有初三段学生于七点半在校门口集合。 十四个班,十四辆车,即使对景点毫无期待,初三的老油条们还是嘚瑟地向靠近校门的初一小学弟小学妹们挥手say goodbye。 戴殳上车就开始睡,坐船的时候还是在睡,一直到检票才稍微清醒点。 张年年要不是见识过她非凡的睡功,真怀疑她是提前进入冬眠。 上岛后,天气相当给力,开始放晴,班主任再度强调了下纪律,之后解散,小组活动,下午三点半集合。 七班48人,被分成6组,组里成员性别基本一致,女生组一般会安排一到两名男生,每组组长一名,都是班委。 戴殳本来也得带组,李简和周易确定名单时,后者不经意提及戴殳的睡眠质量,李简想想戴殳那张一年四季睡不醒的脸,叉掉。 她这组六名女生,男生是周易和杨盛林。 发生昨天的小插曲,张年年对杨盛林极不待见,没想到被拍了一巴掌的杨盛林态度如故,上赶着挨骂。两人一路斗嘴,闹得不可开交。 同行的一名女生提议去岛上刚建成不久的游乐场,虽然游乐设施的费用不包含在门票里,人估计也多,总归有得玩啊。 另一名女生看了眼左前方,微红着脸说:“班长好像不大想去,要不玩点别的。” 张年年旁观此情,在心底“靠”了声,她瞥向身侧,恨铁不成钢地又“靠”了声。 有人都意图撬墙角了,这位还能把整颗头缩进帽子里,站着睡着了! 张年年放开挽着戴殳的手,后者摇摇晃晃,恍恍惚惚,最后,稳如泰山,彻底不、动、了。 喵的,这是在逼她呼唤马教主吗? 一行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打算去游乐场,走到半路,碰到另一队人。 女生间的情谊在面上至少比男生间的更热络,有女生上前手挽手,打起了招呼。 是楼上八班的。 说起来,八班算是七班的兄弟班,也是实验中学最牛郎织女的兄弟班,常年楼上楼下地分隔,就开学、结业和每周一的升旗仪式见上一面。 一路被张年年拖着走的戴殳处于混沌状态,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被张年年揭下帽子,扯住袖子一番折腾,她终于醒过来,抬起头。 面前罩下一道人影,阳光不强,戴殳得以看清男生的脸,有点女相,她想了想,是那天给她看专辑的那名男生。 “上次忘了作自我介绍,我叫谢彦斌。”来人腼腆地笑。 张年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哦”了声,“你就是那个谢彦斌啊?久仰久仰!我经常在红榜上看到你,成绩超好的。之前在学校遇到过你好几次,每次我都看到你盯着我殳,还想说这谁呢。” 戴殳连看张年年好几眼,踢她脚,都没能让她闭嘴。 谢彦斌再度闹了个大红脸,想到什么,他把手上拿着的CD随身听举高,“你上次看上去很喜欢那几张专辑,今天秋游,我带了机子,里面是《八度空间》,你要不要听听看?机子下周一再还我也没关系。” 张年年又夸张地“哇”了一声,“这款随身听当年可多人买了,音质很好的,现在市面上好像都买不到了,还有人叫高价要收藏的。这么贵重的东西,谢同学,你带过来,就为了让我殳听几张专辑?” 刚才明明是巧遇啊,张同学。 戴殳放弃挣扎,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年年刚一说完,就拿过那台随身听塞进她手里,“殳啊,你快听听看。” “……”还能说什么?她扫了眼耳机线,这款耳机,是入耳式的。 这时,一直杵在原地的周易慢慢走了过来,问了两个字:“想听?” 戴殳犹豫地点点头,都接过来了。 “我带了耳机,和随身听应该适配。”周易自身上的背包中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