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洗刷了冤屈
婉静郡主的这些侮辱之辞, 嫪婉在一旁听的是清清楚楚!她恨不得跳出去甩她一耳光…… 可她嘴上却在告诫自己:“再忍忍!再忍忍!再忍忍!”毕竟她想听到的东西还未听到。 当她好容易安抚住自己后, 身边的树叶却突然发出一阵激烈的“唰唰唰”声!瞬间吸引了婉静郡主与歧王的目光。 嫪婉仔细看了看, 竟是一块儿突如其来的飞石打在了自己身边。这一打不要紧, 自己是完全的暴露了。 萧寐以手扶额,无奈的阖上了眼, 心道这也太笨了! 他自然早就发现了嫪婉在那儿。毕竟来时就已觉得不对劲儿了, 又想到嫪婉是个溜墙根儿的好手…… 而他不揭穿,是以为嫪婉听了那些传言在吃醋, 误会他与婉静郡主有暧昧才作如此安排。 这下嫪婉自己暴漏了,他也很是无语…… 婉静郡主发现了灌木丛中有人,却隔着树叶看不清脸,便谨慎的喊道:“是谁?快出来!” 嫪婉虽气那块莫名的破石头坏了她的事, 可既然已经暴露,再躲也没用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正如她信奉的那句话:输牌不能输架势! 嗯,她真就大大方方的走出树丛,走进廊亭,带着一脸的从容,回应着:“不用喊了,是本公主。” 婉静郡主先是错讹, 接着便失笑了起来, “哟~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原来是嫪婉妹妹啊。” 嫪婉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还往婉静郡主跟前走近了几步,嗔目切齿道:“以前你戴着张伪善的面具, 本宫尚可与你称姐道妹。如今你脸都撕破骂本宫是妾了,就把口中的‘妹妹’收回去!” 婉静郡主本以为这是个揶揄她的好机会,却不想她窃听被识破了还跟有理似的嘴巴不饶人!顿时倒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便怪道:“嫪婉公主,你们悉池国的礼仪就是这样的?可知在我们大梁,若是有奴婢偷听主子讲话是要判耳刑的!” 嫪婉不以为然的掩嘴笑了两声,然后反过来挑衅道:“可本公主不是奴婢啊!又当如何?” 婉静郡主被问愣了,是啊,主子偷听的确是没什么处罚的条文。可是这事儿她越想越气,言语间也越发不客气起来:“嫪婉,你身为悉池国公主,我的确不能因你个人德行就把你怎样。但悉池国的脸面可全系在你一人儿身上呢!你一个公主尚且能做出蹲草垛偷听的龌龊行径,可想你们悉池国是怎样的民风!难怪悉池成了陈国的奴国,人人皆是亡国奴!” “啪!” “啪!” …… 两声清脆的连响,婉静郡主就这样挨了嫪婉正反两巴掌!她瞬间被打懵了…… 一直负手站在旁边,看着她俩唇枪舌战的歧王殿下,也完全懵了…… 其实懵了的还有一人。 …… 名门贵女们之间的争端,一般也就是点到即止的口舌之争,直接伸手打人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毕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皇亲贵胄间的脉络丝丝缕缕的顾虑比较多,加之又皆是未出阁的姑娘,泼辣的名声一但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娶? 可嫪婉打完了人,自己还一脸的忿然,仿佛她才是被打的那个! “婉静郡主!你侮辱本宫,本宫可以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侮辱整个悉池国的百姓,本宫岂能坐视不理!” 婉静郡主只觉得两侧的脸颊都火辣辣、麻嗖嗖的,仿若被泼了辣椒水般刺激! 方才她懵了好一会儿,这会儿醒过劲儿来了,才委屈的落起了泪。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咸咸的泪水滑过红肿的皮肤时,那又是另一番的痛楚! 婉静郡主两手捂着脸蛋儿,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歧王…… 名门淑女的本质让她举不起胳膊去还击,她只是泪眼汪汪的目视着歧王,责难道:“殿下,我与嫪婉皆是来大梁宫做客的,如今她无视宫中规矩,当着您的面儿动手打我!” 她怒瞪着眼睛,切咬着牙齿,近乎是逼问的语气说道:“殿下,您不该说点儿什么吗?!” 萧寐一脸肃穆的绕过婉静郡主,径直走到嫪婉面前,问道:“疼吗?”边说着,握起她的手,翻出了手心那面儿……的确是通红一片。 嫪婉心底五味杂陈的,有点儿感动,但更多的则是尴尬。她抽出手来,别过头去暗自咂着嘴。 虽说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错,但静下来想想的确是有些冲动了。婉静郡主的父亲成阳公,是大梁的名门贵族,梁文帝都要给他几分颜面。 婉静郡主今日挨了这两巴掌,若是成阳公知晓了,想是必会去找梁文帝讨个说法。那样事情真是要难以收场了。 是以,眼下的关键在于不能让婉静郡主回家哭诉。 嫪婉缓步走至婉静郡主身前,稍微收了收脾气,“婉静郡主,刚才打你是有点儿过份,但是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若不是你一而再的背后使坏,我又怎么可能无端对你这样……” 可嫪婉的话非但没有让婉静郡主熄火,反倒更加激怒她了!她近乎是吼着说出下面的话: “嫪婉!你可真是杀人放火完了都得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呐!我无非就只是刚刚失言了句,哪里来的一而再使坏?!” 嫪婉见反正也已撕破脸了,不用藏着掖着了,便直接说道:“你不认?那好!现下你与歧王殿下皆在这儿,我倒要再问你一遍,你的掩瑕膏可曾给过歧王?” 婉静郡主怔住了,她竟忘了这茬儿。这事儿要是说穿了就算捅了大篓子了。 萧寐也愣了,“掩瑕膏?那不是女孩儿家的东西么,给本王做什么?” 嫪婉一看二人的反应,便知巧彤那晚猜的不错!婉静郡主果然在撒谎。、 她便对萧寐粲然一笑:“这个嘛……还不是婉静郡主之前说,进宫时便与殿下交换了信物,将自己的贴身妆盒赠予了殿下。怎么?看殿下的意思是……竟没收到?”她坏笑着看看萧寐,又看看婉静郡主。 婉静郡主此时的脸上的颜色更艳了几分,比先前刚挨巴掌时还要红。身上还颤颤的发着抖,也不知是气是羞。 萧寐听明白了,显然这是婉静郡主私下向嫪婉吹了牛。只是他仍未意识到,这个谎言还有着关乎张孺人被害真相的另一层深意。 嫪婉故意往婉静郡主身旁凑了下,阴阳怪气的附耳小声道:“郡主,若是歧王殿下知晓了你将张孺人的死栽赃到他身上,你猜会怎样?”说完,她离开婉静郡主的耳朵,凑在脸前近距的盯着她,一副人畜无害笑吟吟的样子。 婉静郡主脸上的红印儿似是瞬间被惨白吞噬了,死灰着一张脸僵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嫪婉温柔的摸了摸婉静郡主的脸,极友好的笑着:“婉静姐姐,都是嫪婉不好,方才用力过猛了……” 婉静郡主咬着牙,僵硬的扯着嘴角,挤出个笑脸儿来,“是……是姐姐不该背后议人……妹妹急……也是有原因的……” “那既然我和姐姐都有错,不如就大事化小?” “好……妹妹说的……极是……” …… 嫪婉与婉静郡主这么快握手言和,却让一旁的萧寐看不懂了。 “你们……”他一脸的不解,可是见她两都笑着,似乎自己再多罗嗦又有点儿不和时宜。 于是便作罢了,没有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暗自想着:女人间的交情,男人真是看不懂! 嫪婉又对他说道:“歧王殿下,不如您先回席,我和婉静郡主想聊些闺房话儿。” 萧寐之前还有种‘两个女人勾心斗角,为了他争风吃醋’的错觉。这下才恍然明白,原来他才是多余的那个…… “好……”说着,他心里很不甘的转身离去了。 萧寐走了,这回嫪婉便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婉静郡主,我可以不将你恶意嫁祸歧王的事儿说出去,但你必须如实说出你的那盒掩瑕膏,究竟给的是谁?” 婉静郡主也不想伪装和气,歧王一走,她脸便瞬时难堪了起来。 “嫪婉,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动我一个指头。但是今日,你这两巴掌我婉静认了!只是从此我们恩怨一笔勾销,你别再来问我什么了。” 嫪婉听她这话音儿便明白,她果真知道的比自己以为的多。 嫪婉也毫无妥协的意思,说道:“其它什么我都可以不问,但害死张孺人的凶手我必需要知道!” “呵呵,”婉静郡主痴笑了两下,有些怜悯的看着嫪婉:“张孺人死都死了,我劝你这件事莫再搅合下去了。况且你查出了真相又能怎样?你是能将他法办?还是能让张孺人死而复生?” 嫪婉也附和着淡然笑了两声,“一个险些成为靖王妃的七品孺人死了,你却暗示我即便明知凶手亦不能法办……是以,这人的地位,该是至少与靖王相当?” 毕竟七品命妇也不是死了就白死的,若是对方没有靖王的势力大,必是要被靖王追责的。也只有对方亦是皇亲,才有可能让婉静郡主说出这种理所当然的话。 婉静郡主蓦地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婉静郡主,你若再不肯说,我可真的要去向歧王说明一切了!”嫪婉再次出言相逼,并迈开了一小步呈要走的架势。 婉静郡主终是眉头一皱,眼一闭!她不想抗下去了……她打算将二皇子供出来…… 却偏偏在此时,廊亭外闪进来一个人。 他一进来便笑道:“原来公主和郡主躲这儿清静了?可是新园那边儿没有大司乐盯着,她们歌舞都越发的不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