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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夺命噩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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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志用捂嘴屏住了呼吸, “叔叔在说什么?志用听不明白?”    “到现在你还想在我面前装?”汤良工又是一巴掌挥过去,虽然没有直接打上,但掌风清晰可感。“你害死你兄长, 纵火毁尸, 又假扮他的身份,一见到我就喊我叔逼我认下, 仵作验尸时你接话那么快,不就是为了利用你的心疾断他一个自然死亡吗?”    汤志用手足无措, 哑口无言。    汤良工横他一眼, “不狡辩了?你以为你那点伪装瞒得住谁?你倒是想到了故意把你的胳膊烧伤, 可是志用脖子上的长命锁……我亲手挂上去的长命锁,我难道认不出来吗?”他语调愈发悲愤,眼中泛有水光, “小兔崽子!我真是惯坏了你!你从前当面贝蒂说他坏话也就罢了,你倒说说,你犯下如此大错,害你兄长, 害我全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啊!?”到最后,几乎是老泪纵横。    汤志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爹!孩儿错了!孩儿不想死!”    验完尸, 叶思睿和夏天舒回去用了晚饭,终于再没有拖延的理由,向叶阜问了问今天的事宜,前去升晚堂。晚堂无非是断案判案, 叶阜将词讼和自己的判断都整理好,他挨个看下去,照着念便是。    夏天舒回自己屋子里磨剑擦剑,那柄剑已经十分古老了,但是剑身一丝磕碰之处都没有,尖锐明亮,宛如一泓秋水。他以前见别人磨剑,现在自己试,才知道这活并不容易,手稍微一抖,这把剑就废了。所以他磨剑时总是精力集中,全神贯注。磨好后用布擦拭,擦得闪闪发光,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擦剑时,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思维四处驰骋。这也是他最放松的时候,静静坐在靠背椅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叶思睿下了堂已经是申时过半,天色渐黑。他打着灯笼等在衙门门口,盛夏的夜晚蝉鸣不绝,流萤点点。他打了个哈欠,远远就听到马车的声音。“睿叔!”叶旷从马车上下来,迫不及待扑倒他怀里。叶思睿一把将他抱起,同他亲热了一会。叶旷也长大了些,不像以前他可以轻松抱起了。他朝马车夫点点头,牵着叶旷回屋,边走边问些学堂趣事。    “大人!”青衣红腰带,腰上挎着刀。那伙人一走近,叶思睿便拍拍叶旷,“找你师父玩去。”    “怎么样了?”叶思睿迎上去问。    马庐带着五个人过来给他行礼,观言巴巴地回到他身后,“还有一个弟兄怎么不见?”叶思睿问。    “我叫他去悦来客栈盯着汤大人和汤公子了。”马庐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信口说来,毫无怯意。    “你怀疑他们?”叶思睿问。    “大人您想,驿站里能放火的能有几个?不就是活下来的那些人吗。”    叶思睿点了点头。“进屋说,你们弟兄查出来什么了?”他们边走边聊。马庐他们早些时候回来便径直提审驿站的下人了。马庐说:“汤景焕有心疾是真的,汤家下人们都知道。驿卒们也知道汤景焕体弱不能情思过度,平日少打扰他。”    这和验尸结果倒是相符。叶思睿带他回了三堂,叫四个衙役回去歇着,观言在外头看着。“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马庐在这儿汇报就行了。先回去歇息。”打了个岔,到堂下做好,马庐坐在他下首边,目光灼灼盯着他。“大人,据汤家下人说,汤志用父亲去世,母亲改嫁,所以被汤大人收养。汤景焕与汤志用一开始关系面子上还过得去,只是汤景焕背地里也时常念叨父亲没有以前那么关注他了。”    叶思睿仔细回忆了与汤景焕仅有的一次见面,哂然一笑。这倒是有意思,驿站里那顿晚饭可看不出这两人有兄亲弟恭的架势。    马庐继续往下说,声音更小。“可是汤景焕的贴身小厮告诉我,在一个多月以前,汤景焕做了个梦,醒来之后对汤志用态度大变,经常说他要害死自己之类的,汤大人训了几次他还是不改口。这次巡查也是,汤大人本来只带了汤志用同去,汤景焕非说留下自己不安全,逼着汤大人也把他带上来。    叶思睿闻言挑眉,“看不出来,汤大人对儿子倒是和蔼可亲。”    “汤大人妻子早年病逝,只留下这一个儿子,而且他一直没有续弦,许是故剑情深。”    “你知道得到多。”叶思睿说,“看来派你去是正确的了。这么说,你怀疑真是汤志用杀了汤景焕?”    马庐摇摇头,声音很郑重。“大人,小的怀疑是汤景焕杀了汤志用。”    “可他已经死了。”叶思睿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矢口否认:“这不可能。不会是他。”    “大人。”马庐身体前倾,“我带驿卒去看了,发现汤景焕尸体的地方,是汤志用的卧室!”    叶思睿若有所思。    “大人是否还记得,汤大人辨认尸体时说起尸体脖子上戴有长命锁,以此才判断那是汤景焕?”    “记得。”叶思睿说。他当时正震惊于汤良工对于独子丧生的镇定,现在一想,确实有些奇怪。    马庐又说:“我问过汤家人,汤景焕和汤志用都戴有长命锁,是汤志用被抱养后汤大人一起做的,但是上面是什么字他们就不太清楚了,汤志用的贴身下人都烧死了,我问过汤景焕的小厮,他说汤景焕的长命锁上面錾的字是‘长命百岁’。”叶思睿点点头,汤景焕先天不足,长命锁刻这个正常不过。马庐说:“可是小的去刑房看过那块烧了的长命锁,刻的分明是‘天保九如’!”    诗经小雅中天保一篇,如山如阜,如冈如岭,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汤良工给侄儿的长命锁却是这个。他说:“我知道了,这确实蹊跷。”    “仅仅是蹊跷吗?”马庐说。“大人……”    叶思睿伸手制止他。“我叫你调查的事呢?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马庐并不情愿被岔开话题,但还是顺从地回答:“火是从马厩烧起来的。”    “马厩?”叶思睿重复了一遍,语气奇怪,“马厩烧起来,烧到二楼的房间还需要一段时间?”    “是的。”马庐不知他想说什么。    叶思睿指尖轻轻敲击椅子扶手。他的手和脸一样苍白,细长的手指只在握笔处有薄茧,与夏天舒的手截然不同。“马厩烧到二楼,那么长时间,汤景焕为何没能跑出来?”    马庐只得说:“因为心疾发作已经死了?”    “找出来是谁点的火了吗?”叶思睿又问起另一个问题。    马庐眼里闪着欣喜的光,好像叶思睿终于问到了关键。“早上驿卒要去马厩喂马,我对他用了刑,他说是汤景焕吩咐他放火的。”    “汤景焕?”叶思睿又确认道。    “就是汤景焕。”马庐说,“大人,你听我一言,现在便抓了他过来,他细皮嫩肉,打两棍子就招了。此事估计汤大人也有份,他明明看到了长命锁却不告诉您,正好他之前对您又是那样的态度……”    “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叶思睿打断了他。“你不是派人看着悦来客栈么,我放心。你快去休息。”    马庐只好离开。叶思睿叫上观言回房,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刚走进屋子,他又对观言说:“你看看西厢房的灯还亮着吗?”观言一听他说西厢房就笑了出来,嘻嘻哈哈一路跑过去,回来了禀道:“夏先生还没睡呢,我说老爷找他有事,他即刻便过来了。”    叶思睿只来得及瞪他一眼,就听到了夏天舒的声音:“找我何事?”    叶思睿说:“我本想看看你睡了没有,都是观言自作主张。”他又瞪了一眼,小厮没等他吩咐,就退到屋外去了。他以为夏天舒听了这话会径直离开,谁料他却掸袍坐下了。“案子如何?”    夏天舒找个话题,他应该十分荣幸,可是这会他却不想提起这个。心里郁结,忍不住脱口而出:“天舒兄,我们来对月饮酒?”    “你上次还没喝够么?还是嫌第二天起来头不够疼?”他露出了一点笑意。    “天舒兄你笑了!”叶思睿并没有错过你调侃的意味和转瞬即逝的笑,惊呼出声。    “我又不是什么怪物,笑起来有那么可怕么?”夏天舒收起笑问。    叶思睿心里暗道可惜,“既然今日天舒兄有兴致,我们便来饮酒赏月,头疼算什么?”    夏天舒无奈地叹息。“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喝酒会加重的。”    他手贴上脸颊,才感觉隐隐有些疼,已经好了太多了。不是夏天舒提起,他已经忘了这回事。    “早点休息。”她还没来得及抗议,夏天舒已经转身出门。    第二日早起升早堂时,叶思睿才庆幸昨天夏天舒没跟着自己一起疯,真要喝了酒,今天早堂头还不得疼死。他的常服昨日被送去洗,丫鬟婆子尽了浑身解数才洗的干干净净。好在夏天干得快。    早堂时不免谈起驿站走水的事。叶思睿便说起那六户人家的房子和家产,最后敲定,那一里的人家按律凑钱赔偿,里长出双倍的份子。驿站由衙门出钱重修。其实理论上应该报经上官。但是鉴于上官刚刚火场逃生,叶思睿还是选择乖乖出钱。    下了早堂,汤良工已经在三堂喝茶候着他了。叶思睿看着他那干瘦的脸,想必年轻时是另一番风采,心里一动,走近了行礼后问:“大人,令郎和令侄长相颇为相似,有什么区分之处吗?”    汤良工手中的茶碗咔嗒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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