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节
了二十二楼。 李歌笛手中的东西有些沉，偏偏没地方可以放，只能略显狼狈地抱着一堆东西用脚敲开了萧卓远的门。 “来了？” 萧卓远眼皮一抬，看着李歌笛双手不得空的样子后，视线停留在她那一大堆东西上：“你这是来我办公室卖破烂？” “不是你让我带着东西来的吗”李歌笛沉静地与萧卓远对视，“那不就是你要买我的破烂？” 萧卓远抬了抬眉，这样的李歌笛他倒是第一次见着，嘴巴厉害极了，哪里有当年唯唯诺诺的鹌鹑样儿？ 萧卓远合上手里的文件，食指弯曲轻叩光洁的桌面，话音出口没有客气的意思：“带着你的破烂从我眼前消失，去外面的办公桌。” 李歌笛抿着唇看他，似乎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问出口，却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工资怎么算？” 萧卓远抬头看着她，似乎在思索她这话的意思，良久没有回答。 此刻的李歌笛气势弱了一些，却很认真地同萧卓远讲着话：“外面的办公室是秘书的，你让我当秘书也挺好，起码我不用失业了，可是我还欠了房贷，而且我妈妈生病了要看病，工资……工资我很需要。” 萧卓远嘴角弯起，明明是在笑，眼神却冷漠极了。他推开椅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歌笛：“还是老样子？你们母女二人……”笑容深了些，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屑：“还是这样只看得见钱，为了钱不择手段，是不是？” 他说话没有留任何情面，当初那件事就像是一个丑陋的伤疤，而此刻萧卓远轻轻吹口气就把覆于其上的遮羞布撩开。 看着李歌笛的脸色瞬间变白，萧卓远却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有些烦躁。 当初为了钱混进萧家的是她们，狼狈逃出萧家的人也是她们，犯了错没有羞愧感的还是她们。 刚才路过的时候只是觉得像，鬼使神差地喊出口，却没想到果然是她。 是那个小骗子。 “你当我是慈善家么？李歌笛？" 萧卓远返身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姿态轻松：“不愿意做，你可以走。” 李歌笛当然可以选择离开这个公司，但是她不能，毕竟现在她的任务可不是拿高薪，而是拿下萧卓远。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要真出了这个公司，那她和萧卓远的接触机会可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李歌笛没有再多说什么，抱着她的家当去寻了自己的新位置。 四个位置空出了一个，看来就是之前的安娜腾出来的了。另外三个位置上坐了一男二女，皆低着头忙着手里的工作，李歌笛坐下来也没有人看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她也没有自找没趣，选择了闭嘴。 不得不说，萧卓远还真是劳模典范，不停地有文件被他签发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原公司管理被风行带来的人顶替。 无论外面的员工怎么闹，他也仿佛听不见，继续宣告着下一个人的破产。 几天下来，李歌笛也习惯了秘书工作，毕竟是金牌业务员，适应能力强是最基本的条件。 萧卓远的铁腕手段很快就镇住了公司的混乱，眼看这家公司就要迈入新一轮的发展。 然而意外总是要来的。 李歌笛看着日历，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隔壁的金秘书接了电话后终于变了色，也来不及推门，直接冲了进去：“萧总！有人上天台闹事了！” 李歌笛心中很清楚，闹事的是公司一个高管，原本老板的大舅子，因为被查出吃了回扣要求赔偿损失并且被辞退，就在现在这人直接上天台威胁了，而且这家伙很明显是想用舆论逼迫萧卓远，记者媒体都叫来了，保安现在不敢过去，就怕他真的跳了。 原本这事儿是被女主角给解决了，女主角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把那人给说得痛哭流涕认了错下了楼，也让萧卓远对女主角一见钟情。 但是现在能怎么办？女主角跑了，这个世界现在没有女主角，这个人物被抹杀得干干净净，被要求赶鸭子上架的李歌笛也没有女主光环，这还能和那个跳楼的讲道理吗？ 李歌笛自认做不到，嘴炮这种技能，是只有男女主才能点亮的VIP技能啊。 看似不经意地拿起手机装着出办公室接电话，趁着现在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歌笛已在大家都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闪身溜进电梯。 闹事的人现在就在楼顶，被他提前通知的记者和媒体早已架着摄像机就位。 原本还在抱怨被忽悠的记者在瞄到楼顶果真出现一个人后顿时打了鸡血，招呼着众人拍个漂亮。 毕竟是风行这家大企业的丑事，刚收购公司就把前员工逼死，想必又要在网上引起一阵骚动了。 救援人员还未赶到楼顶，李歌笛率先一步到了。 天台已经围了几个公司的管理和安保人员，但是只要一靠近边缘的那人，他就大声叫嚷着让萧卓远过来和他面谈，其他人一律免谈，否则就要跳下去让风行闹出丑闻云云。 乍一看倒是很唬人，只不过李歌笛心中明白，这只不过是这位兄台的拙劣演技罢了。 说拙劣也是有根据的，瞧他的小腿肚都快抖成筛子了，就这胆子……跳楼估计够悬。 换上平日里的冰冷面孔，李歌笛一声不吭朝着他走过去。 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跳楼的人也吓了一大跳：“你想干嘛！退回去！不然我就跳了啊！” ”郑总您忘了？我是人事部的李歌笛，我也被风行来的那家伙给弄失业了。” 李歌笛双手插兜，一副同仇敌忾的苦愁脸：“别说了，我房贷一个月还四千，我妈看病一个月一万多，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跟您一道在这儿等着，等那个萧卓远上来给我们个说法。” 大家伙儿都傻眼了，这个还没有劝下去，怎么又来一个要跳楼的？现在跳楼这事儿都这么随便了吗？ “萧卓远这种禽兽，用卑鄙手段把我们公司收购不说，断我们无数员工生路，实在是禽兽不如啊。郑总，我建议我们数一二三就跳下去，一来黄泉路上做个伴，二来两个人一起死比较有震撼力，您看如何？” 李歌笛一边痛心疾首数落着萧卓远，一边坦然地站到了跳楼者的身边，带着商量的口吻同他说着话。后者下意识地点头，发现自己被李歌笛弄懵逼后又赶紧摇摇头。 笑话！他只是不想还钱而且想顺便讹风行一笔钱，才不想真跳楼。 “哦……真是太遗憾了，那我先走一步了。”李歌笛低头轻笑，坦然无畏地朝着天台最边缘的栏杆走去。“麻烦让一下，郑总，您挡着我跳楼了。” 3、亲爱的骨科大人 ... “麻烦让一下，郑总，您挡着我跳楼了。” 李歌笛其人，整个公司无人不晓，说一不二只讲规则不讲情面，其下属在她的管理下每天心惊胆战，说直接点，这人之前给人的印象就是活脱脱一个萧卓远女版，所以跳楼二字，与她很难联系在一起。 偏偏现在她就这样淡定的说出了要跳楼这句话。 郑总眼皮抽了抽，跳下护栏把位置让给她，一边疑心一边又有些害怕。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歌笛，李歌笛也不客气，果真走了过去，看着楼下，深呼了一口气。 萧卓远上楼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的高跟鞋早在爬栏杆之前就被胡乱踢下，乌黑的发随着裙摆飞舞，一手随意懒散地叉在腰间，一手慢慢的整理着头发。 和当初瘦小的她截然不同，现在的她已经变得高挑而气场十足，虽然说着要跳楼，但是在萧卓远眼中，她似乎更像是在居高临下地巡视着自己的王国。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李歌笛回头，果真看到了那个身着银灰色衬衫的身影，对视之时，李歌笛弯了唇无声地笑着。 “郑总，你看，萧卓远果然来了。” 被叫到的人一惊，连忙回头把放在李歌笛身上的目光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 然而，还没等到他看清天台口那个男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袭击，肥胖的身体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倒在地。 下一刻，正在警惕围观的保安立刻上前制住了他，再怎么挣扎都没了办法。 “卧槽！你这个疯女人居然踢老子！” 说好的跳楼呢！凭什么踹他！ 现在的世道还有没有诚信可言了？郑总忽然内心充满了绝望。 而踢人的那个女人，此刻笑得还挺矜持。甩了甩光洁**的腿，干脆地跳下栏杆。 萧卓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扫视了周围一圈，清冷开口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李歌笛轻笑，坦然回答：“为萧总分忧，是秘书的工作。” “……” 很好，她倒是很会找借口。 这场意外就这样以李歌笛的蒂花之秀作为结局收场，后来那一脚的风情被目睹的人无数次津津乐道。 当然，萧卓远没有再说什么。 捡起李歌笛的鞋单膝弯曲半蹲在李歌笛面前。 他的动作向来都是这样优雅自然，就好像童话里的王子，下一刻就该把水晶鞋套在灰姑娘的脚上。 可是他却久久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是在看鞋还是看李歌笛光着的脚，被盯着的后者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脚趾。 萧卓远微微蹙眉，这双鞋是李歌笛前年买的，虽然一直在办公室坐着没有太多损坏，但是鞋跟早就磨损不少了。 他又把目光移到李歌笛的脚上。 忽然想起，李歌笛刚被萧雍带回家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羊毛地毯的她总爱光着脚在大厅里跑着，小小的脚像是猫的爪，轻盈地奔走在每个角落，而现在…… 倒是会用脚踢人了。 这样想着，唇边便不自觉地扬起极其细微的一个笑容。 李歌笛看到萧卓远拎着自己的鞋转身朝着天台出口走去，不禁目瞪口呆，她提高了声音：“萧总，能把鞋还我吗？” 萧卓远止步。 他的右手还提着那双被李歌笛脱下的旧鞋，左手若无其事的插在兜里。 微微偏过头，好看的侧脸像是飞快的闪过一丝笑容，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傲然，长腿一迈，只有那淡淡的二字传入李歌笛耳中。 “不还。” 天？连员工的旧鞋都要剥削，资本家都是这样积累资产的？ 明明都到了下班时间，偏偏萧卓远还把她叫住了，也不说什么事，偌大的秘书办公室只剩下李歌笛一个人。 当然，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萧卓远的办公室里也还亮着灯。 既然老板带头加班，李歌笛也不多说什么，安静地低头整理会议资料。 “李歌笛。” 也不知道萧卓远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回头看他，他这时双手环抱在胸前，正低头安静地看着李歌笛手中的记录。 “这里写错了，这个方案是艾琳提的，不是安娜。”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中显得尤为清晰，仿佛就响在李歌笛的耳畔。 她顺手把萧卓远提出的错误点改了，起身看着他：“萧总，有什么事吗？” 她站起来的时候，萧卓远细不可查地将视线放在李歌笛的脚下。 她穿着一双家居鞋，也不知道是哪儿找来的，虽说看着是和办公室不搭，但的确比赤脚好了太多。 “咳。”萧卓远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抬起掩在唇边轻咳一声，但是很快调整过来，依然是命令的口吻：“来我办公室。” “来我办公室。” 夜深时分，孤男寡女的办公室。 这不由得让人神思遐想，然而只要是有脑子得人都很清楚，当这句话从萧卓远这样清冷而不近人情的人口中说出来时，往往都是被训斥或者被直接炒鱿鱼。 风行集团流传的那句笑谈早就传遍了了整个业界：“萧卓远最大的优点就是骂人只会在他办公室里关着门骂。” 挺好的，被骂的人好歹还能保留面子。但是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萧卓远办公室的可怕之处。 李歌笛倒是无所畏惧，白天的时候也进过了萧卓远办公室，也没被他吃掉，况且有独处的机会她正求之不得。 进去的时候，萧卓远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了。 他似乎是很不经意地指了指沙发上的一堆袋子，语气漫不经心且高傲：“秘书给我买错鞋了，你不是喜欢捡破烂吗？送你了。” 语罢，继续翻看着合同，只不过余光却不自然地朝着李歌笛的方向转移。 什么时候Bottega Vea和Roger Vivier的鞋子也成了破烂？ 还有，萧卓远的秘书什么时候失了智，居然会把男鞋买成女鞋？还是高跟的，这是把买内增高错听成外增高吗？况且一次还买了好几双。 呵，男人。 “抱歉，我不能接受。”李歌笛选择了拒绝，她脚上明明还穿着平底的家居鞋，可是此刻，在看向萧卓远的时候，却忽然有了同他身上无比类似的傲气。 “嗯，那算了。“萧卓远居然没有多说一句，好像这对于他来说果真是破烂随意送人的，头也不抬，也不让李歌笛出去。 过了很久见李歌笛还没有走开，萧卓远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这个月的工资，公司还没有给你结算？” “是的，公司都是十号结算工资。” 萧卓远轻松地把合同随意丢在桌上，站起来单撑在办公桌上抬眼看着李歌笛：“那几双鞋，就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了，你确定不要？” “……“李歌笛皱了皱眉，意识到这句话中的不对劲：“您的意思是，这个月不给我发工资了？” 萧卓远点了点头，一派轻松和“你明白就好”的表情。 李歌笛只能无奈叹气：“可以折现吗？” 萧卓远扬眉，犀利的目光扫在李歌笛面上，她瞬间懂了。 “行，那我把鞋拿回去了。”她颇为肉痛地摸摸这几个袋子，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按柜台价七折能不能在网上卖掉……” 萧卓远耳朵尖，听的一清二楚，她还准备卖掉这几双鞋！ 念及此事，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好看，冷冷地瞪了一眼李歌笛，直接向着外面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脚步明显重了一些，好像在跺脚？ 李歌笛当然是故意的，毕竟看总裁炸毛，这是不可多得的体验机会。 然而萧卓远去了又返，把手上搭着的西服丢到李歌笛怀里，面色冷漠，有着刻意的疏离:“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