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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操定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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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越大概是疯了,一上午的所有下课时间,都把苑阳堵在座位上给他讲题。    就连上个厕所也是跨着步跑出去,再跨着步跑回来。    一丁点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    苑阳偏过头,疑惑的视线从题上悄悄挪去梁越的脸上,他第一次观察梁越这种优等生较起真来的模样。    梁越的眉头是微锁的,目光是聚精会神的。    那种不要脸的、灿烂的、莫名奇妙的笑容,仿佛从来就没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一样,严肃的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看这,别看我。”梁越没抬头,却用笔尖戳了戳课桌上的卷子,“看这里,我画的这些点,这里是重点,先把这里搞清楚。”    竟然被发现了,苑阳心虚的又朝墙边挪了挪椅子,这才低头去看梁越指给他的题。    那道题的两个单词下面,画了两排醒目的小黑点。    不止是这道题,卷面上几乎有一半左右的题下面,都被梁越画上了小黑点。    原来迷死人说的,梁越在作业上画的那一堆点点,是他划出来的重点。    “这道题懂吗?”梁越抬头看苑阳,眼眸里满是烁亮和认真。    “不懂。”苑阳诚实的回答,不想用目光和他近距离对视。    “拿笔,记。”梁越笑着说:“就记在这张卷子上,先把这两个单词注释一下……”    苑阳终于领略了梁越的‘智商高’。    他不是死记硬背,他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式。    课本、老师讲的内容、作业,这些东西如果是个骨架,梁越就是一把拆骨的刀。    庖丁解牛似的把骨架清晰拆分,然后一块一块的捡起来告诉苑阳,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分开看这是什么?    组合在一起又是什么?    学习,在梁越看来一点都不难,只要搞懂‘这是什么’,就够了。    可苑阳不行,苑阳已经在浑浊的淤泥里打了两年的滚,连骨头,都被包裹上了厚厚的泥浆。    问他这是什么,他只能靠猜。    猜也行,猜对了,梁越笑着夸他,猜错了,梁越皱眉想想,继续耐心的给他讲,给他分析。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苑阳觉得自己很累,几乎跟不上梁越的思路,大脑透支的感觉。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梁越又坐到他对面,不开玩笑,不讲题,竟然用英语直接和苑阳对话。    梁越的英语发音很标准,不迟疑不犹豫,只是在人来人往的食堂里讲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苑阳差点翻白眼了,“你行了,喘口气行吗?”    “也是,先吃饭。”梁越用手背贴了下额头,笑了,“我本来昨晚划出重点,就是想早上给你讲作业的,谁知道你跑去干架了,你倒是爽了。”    “……”苑阳瞅着梁越,“所以昨晚,你只是画重点了,没填作业卷子?”    “啊,”梁越笑着点了下头,“没想到画着画着给睡着了。”    “辛苦了,梁大优等生。”苑阳往嘴里塞了口米饭,使劲的嚼,却嚼不出什么味道。    “没事,吃完饭回教室,咱们继续。”梁越说。    “我就不信你不累?”苑阳皱着眉看他。    “累就对了,”梁越说:“不累,赢的多没挑战性?”    苑阳盯着他,干嚼着无味的米饭,没再接话。    吃完午饭,梁越又把苑阳堵在了教室里,“来,继续。”    苑阳哭笑不得,瞅着他说:“梁越,你这是非要逼着娘改嫁?”    梁越盯着桌子上的英语课本,发了会儿呆,忽然说了句,“她要是愿意改嫁,就好了。”    苑阳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了比喻,不该在这种时候,把梁越身上负重的包袱给抖出来。    人家尽心尽力的在给自己补习英语,自己却戳人家痛处,太没良心了。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苑阳抱歉的说。    梁越并不知道苑阳已经在陈醒那里了解了他的家庭背景,刚才无心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有感而发。    现在苑阳突然委婉的向他道歉,梁越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兴趣解释,也没兴趣再继续那个话题,转到正事上,“继续看题。”    “让让,让让!”    过道里有个同学,拿着把扫帚,因为梁越堵在过道上,他过去不去,就用扫帚柄捅了捅梁越的椅子。    梁越下意识朝里面挪了挪。    “让让,让让!”    又有个同学,左手拎个簸箕,右手拎条拖把,用脚踢了踢梁越的椅子。    梁越又朝里面挪了挪,    直接贴在了苑阳身上。    苑阳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气息,那是来自梁越身上的。    带着点干燥的,清甜的异样气息,就这样被两个中午打扫教室卫生的同学,强行送到了他跟前。    一瞬间,苑阳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蹿出了一些异样念头。    怎么回事?    我操定力呢?被狗吃了?    怎么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分神呢?    苑阳啊苑阳,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看题啊!看题!    梁越因为一直低头在看题,连刚才挪动椅子都属于条件反射。    更不可能注意到苑阳细微的反常,仍然贴紧苑阳,认真的指着桌面上的题,沉声说:“这是个动词……”    苑阳瞪眼盯着那个动词。    动词真的动了起来,在卷面上按捺不住的上蹿下跳,和他现在的心声一毛一样。    这种感觉对了!    梁越和丁媛媛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的。    苑阳知道自己现在不该想这种事情,尤其不该对梁越生出非分之想,可他怎么都控制不住,小心脏开始不停的敲着架子鼓。    梁越贴在他身上,他眼睛里看到的,是梁越拨弄过贝司弦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耳朵里听到的,是梁越悦朗的声音,    甚至都能感受到梁越的呼吸。    青春期,太他妈坑爹了!    好感就是来的这么快,这么不理智,这么躁动狂野,不由人。    之前还是反感、反感、想揍他的那种反感,    怎么突然被贴在了身上,竟然就……    “哎,你们俩也太……”    郝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室后门进来的,就站在他们俩身后,歪头瞅着他俩笑,“我说,你俩太如胶似漆了?粘一块半天了,知道的是你们在学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干嘛呢。”    苑阳和梁越回头瞅郝甜。    一个做贼心虚,一个莫名奇妙。    “吃醋了?要不你也来一块粘着?”梁越随口开了句玩笑。    “算了,你也不怕挤出一身汗?”    郝甜扁扁嘴,从裤兜里掏出几个创可贴,走过来扔在了苑阳课桌上。    “给,上午看你手上破了,我刚去医务室要的。”    “哦对,我都忘了。”    梁越这才想起苑阳手上的伤口,把那些创可贴全都拿在手里,撕开一个,低头去找苑阳的手,“把手伸出来。”    “我自己来。”苑阳想自己贴,这样麻烦别人他不习惯。    更何况他刚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入非非,所以更不敢想象梁越捏着他的手,充满爱心的给他贴创可贴的情景。    “不,我帮你贴。”梁越竟然躲过,不肯给他,笑着说:“我帮你贴的,你会记着我的好,不忍心让我吃粉笔,这样我的胜算就会大一些。”    苑阳皱了眉,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是伸手朝梁越要。    “快给我,这点小事还用你帮忙?”    “别磨叽了,赶紧的!” 梁越顺势捉住苑阳受伤的手,又捏着那条创可贴朝郝甜晃了晃,“班长,谢了啊,还想着我们家软软手上的伤呢。”    “哎妈,酸死我算了!”郝甜翻了个白眼,无聊透顶的从教室后门闪人了,丢下一句:“别忘了下午的专业课是水粉。”    “神他妈你们家软软?”苑阳瞪眼,使劲往回抽手。    “别动!”梁越捏紧了他的手不放,“开玩笑你也当真,别动,配合点。”    苑阳没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照以往,他肯定会挥拳砸上梁越的脸,再警告他开玩笑要注意分寸。    但现在,他像是中了蛊一样,有点神志不清?    总之,梁越捏着他的手,他没再反抗,    梁越叫他软软,他竟然也没太过反抗。    好感真是一种消磨人斗志的东西,原本不堪入耳和难以接受的事与物,换种感觉,竟然就完全变了味。    那两名中午打扫教室卫生的同学,挨个的打开了教室里的窗户透气。    初秋清爽的风就从相对的窗口吹了进来,掀翻着课桌上的一些课本哗啦啦作响。    梁越本来想直接把创可贴贴在苑阳伤口上,却发现伤口处有一小块皴皱的破皮,仅剩一点连着伤口的边缘。    他皱皱眉,把捏着的创可贴先放在了课桌上。    “你别乱动了,我把这清理一下。”    苑阳没吭声,梁越离他太近,手上的温度又直接传递到苑阳的掌心。    别说撕掉那小块破皮,就是咬他一口,他都不能动。    他怕一动,自己的下巴会和梁越的额头亲密接触,他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苑阳:“放开,谁让你现在就摸我手的?”    梁越:“作者非让我今天就得摸,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无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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