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个长公主
墨从安还就不懂了, 元梓筠和听月怎么就这么多事要商议呢? 若是这听月对元梓筠没什么想法也就罢了, 可墨从安怎么看听月都觉得他图谋不轨。 在这个似乎并不存在的情敌的威胁下,墨从安殷勤地跑到军医那里,企图知道一些孕妇需要注意的地方。事实上,他的略懂医术仅仅会号脉, 复杂的脉象也会将他难倒,墨从安不禁后悔当年没有好好钻研医术,学点皮毛也是好的。 他当然不能开口说军里哪个女人怀孕了。除了元梓筠和阿素没有别的女子,若是这样说会引来别人的怀疑。 墨从安还是用着之前那个士兵的脸,他坐在军医旁边,那个军医小小的个子,像是发育不良, 样子还有点呆呆的。 墨从安见他这副样子迟疑了一下, 军医瞧见了他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吗?” “肚子疼。” 军医听了上前蹲在他面前,按压他肚子的一处,一边询问, “是这里疼吗?” 他摇了摇头,军医又接着按压另一处,“是这儿疼?” 墨从安又摇了摇头。紧接着军医又按压了多处, 墨从安一直摇头。 小个子大夫瞥了他一眼, “哪里都不疼你到我这来干嘛?” “也不是, 刚才你按的那个地方有点疼。”墨从安煞有其事地说。 军医:“……” 他的手放在墨从安肚子上,“这里疼是。” 墨从安点了点头。 对方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不太好,可能是绝症。” “你都不给我号个脉就说我是绝症?”墨从安挑了挑眉。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墨从安答道:“你是。” “那你还质疑我什么?”军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依我看,得剖开你的肚子将一些污秽之物取出来,然后用线一缝,病也就好了。” 墨从安假装无知,“剖开肚子,那人还活的了啊?” “活不活的了全看我啊。”军医指了指自己,“上次有个人无聊在我这儿装病——” 他没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遗憾地摇了摇头,言外之意让墨从安自己体会。 墨从安也体会到了,这个小大夫还真是有意思。 接着那军医便不再理他,忙自己的事,墨从安看他忙碌的背影,“你说我那乡下的婆娘怀孕了之后整天吃不下饭,饿得皮包骨头是怎么回事?可治的好?” “那又不是病,哪有什么治的好治不好之说,吃点酸的辣的刺激一下胃口也就是了。”军医回答完之后又说,“你在这干着急有什么用?你婆娘又不在这儿,她自己请个大夫也就是了。” “怎么没用?”墨从安话锋一转,“该不会是你医术不精,这都不知道。” “怎么会?”军医接着滔滔不绝说了一些孕妇该注意的问题。 墨从安美滋滋地接收离开。 军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着,人是个好的,可惜傻了。 ### 初春的花儿开得娇嫩,一朵朵缀在枝条上,阳光从稀疏的绿叶上筛选下来,脚下青阶上落下几点阴影,迎面走来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他脚步似乎带着风,眸子里是让人看不透的幽蓝。 墨从安就这么同他撞上了。 狭窄的石阶,如果其中一个人肯往旁边挪动一步,也不会造成现在对峙的场面。 然而这么两个冷漠的人,碰上又有什么话可说?于是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缠着,又像是在无形地碰撞。 墨从安说听月同他像,不是随口一说的。但也有不同,听月的冷漠是沁入了骨子里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就连关心元梓筠时,眼中也不曾藏有一丝温情。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却只会是个合格的杀手。 而墨从安不同,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愿意为元梓筠一人展现。 半晌,墨从安决定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认输,他绕过听月,却在擦肩时听到他说,“你配吗?” “你不觉得,你的爱让她变得脆弱了?” 墨从安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有我在,她不需要坚强。” “你能一直在她身边么?”听月偏头望着他,“你的爱让她失去自我,这还是爱么?难道不是丑恶的占有欲?” 墨从安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心脏,以至于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还口。 听月继续说,“那些拥有着丑恶占有欲的人,最喜欢用爱做借口。” “你不会是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他又说。 墨从安本来可以说,“除了我有谁可以?”又或是带着嘲讽反问,“我不可以,难道你可以?”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竟然哑口无言了。 因为他以为,爱情只会是爱情。可是突然有个人来告诉他,这不是爱情,这是占有欲。他恍惚发觉,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自认为对元梓筠好。可是这些事,让元梓筠失去自我了,让她变得不是自己了。那么他喜欢的那个她也就变了。 他真的害怕,陪不到最后。 “嗯。”最后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他不知道自己在承认什么。 “从安?” 他一抬头望见了石阶尽头的元梓筠,神色恢复如初,听月也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识相地离开。 突然一阵风拂过,几片花瓣儿沾染着温暖的阳光落在元梓筠肩膀上,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发高高束起,有几分花下风流公子的意味。墨从安拂落她肩头落花,“你喜欢从安还是颜溪?” “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摇摇头,“两个人。” “那你现在,是不是第三个人?”元梓筠带着几分俏皮。 墨从安喃喃了一句,“也许有一天还会有第四个人。” “那可就遭了,我恐怕没有精力爱上第四个人了。” 他心里一惊,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呼吸。 元梓筠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开玩笑不会他也当真。 墨从安转移话题,“听月对你提起我吗?” 元梓筠微微地低头,听月还真对她说过一些话。可是这些她都不想让面前这个人知道。 听月问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人?” 元梓筠不懂墨从安怎么了,“我该选择什么?” “主子,你该选择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而不是这样一个有着丑恶的占有欲,把你当成私有物品的人。” 元梓筠一听面色就冷了下来,斜斜刺了他一眼。 听月并不惧,“属下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我同他一样有着丑恶的占有欲。”元梓筠的话语掷地有声。 她的眼神坚定,嗓音却突然轻柔下来,“我们,是绝配。”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感情,但是幸好,他们的占有欲打平了。听月不会懂,永远不会。他们像是错综复杂至死纠缠的水草,谁纯粹,谁就输了。 元梓筠问墨从安,“他对你说什么了?” 墨从安摇摇头。 元梓筠心想,算他识相。 墨从安想起正事,开启了老妈子模式,“你多吃点粗粮,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有身孕就要避免劳累……” 元梓筠听他说得那么详细,惊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怀过孕?”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关机之后做事效率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