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3)
渝江,只要你在就都好。” 苏安希闻言莞尔一笑,右手覆上他紧扣住自己左手的手背,抬眼瞧他,满目柔情。 他跟她对视一眼又目视前方看红绿灯,而他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温柔,侧脸雕栏玉砌般流畅的线条也随着他的微笑而变得异常的柔和。 苏安希就这么痴迷的看着徐彧,这突如其来的柔情,是他铮铮铁骨下掩埋的那片赤诚之心。 很幸运,你这颗心属于我。 60 像圣诞节这样被莫名其妙标榜成情人节的日子里,除了西餐厅, 酒, 酒店生意好到爆以外,电影院也不例外。 其实, 对于大部分的情侣和即将成为情侣的男女来说,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完了以后这环环相扣的后续比较重要。 但是, 对于提议要看电影的苏安希来说, 就真的单纯的多了, 她想跟徐彧弥补这九年里的缺失。 这缺失里最简单的电影约会,她当然不会放过,运气还好, 订到了位置靠后的连坐。 很可惜兴致勃勃嚷嚷着要看电影的是她, 此时此刻睡得高枕无忧的也是她。 徐彧一撇眼就瞅见抱着爆米花微微偏着头酣然入梦的姑娘,温柔的勾了勾唇角,看电影之前吃饭就看见她连打哈欠,急诊累了一天, 还要陪他,幸福感油然而生可又伴随着心疼。 他幅度极小的伸手把她怀里吃了一小半的爆米花桶拎走放到一旁,随即往她那边挪了挪,长臂一伸, 小心翼翼的揽着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电影银幕上的光线明灭闪烁, 有些刺眼,他不动声色的就着揽着苏安希的手臂抬起来, 大手放到她阖上的双眼上,为她杜绝了荧幕光线的侵袭。 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却让他们后排的两个姑娘激动惨了,黑暗中相视一眼,明明是挨着坐,却拼命的低头发着微信。 【我滴天,炸裂了我的少女心,怎么会有这么苏这么暖的帅哥哥?】 【别说了,我血槽已空。】 【刚才他们俩一过来我就惊艳了,所以谁说现在美女不能配帅哥了?】 【反正今天这电影我是看不进去了,都怪你,这种日子偏要拉我来看电影,屠狗啊!】 【怪我咯233333捂脸捂脸】 【看电影,狗粮吃了一嘴,不能跟人民币过不去。】 【加油,单身狗加油】 【彼此彼此白眼】 后面两位结束了一轮单身狗的微信交流,纷纷摁灭手机屏幕,不约而同的又去看了眼前面的小哥哥小姐姐,暗自叹口气,把目光投向的大荧幕。 苏安希是被手机微信振动给弄醒的,还未睁眼就感受到眼睛被一股轻轻的力道压着,温热而干燥,像春天的微风吹拂在眉眼上,暖意洋洋。 再一反应,嗯,是男人的大手。 她伸手拉下男人的大手,手臂顺势打在她的肩侧,耳边是他特地压低到几不可闻的耳语,“醒了?” 苏安希点点头,继续靠在他肩膀上,摸出手机就着徐彧面前打开微信,莫秉阳三个字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黑漆漆中,手机上散发着幽幽的光亮,纤细的手指点开微信内容,就两句。 【圣诞party,还来吗?】 【给你留了位置。】 耳边是徐彧沉沉的轻哼声,依然只用她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吐气,“看来平时没少玩,还特地给你预留了位置?” 苏安希一听就耸肩笑了,抬头凑到他耳边,声若蚊蝇的对他说:“之前不知道你要回来,才答应了的。” 她说完,手指在微信回复里编辑:【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我就不来了,圣诞快乐啊!】 徐彧眼看着苏安希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编辑,发送,而后还晃晃手机屏幕,冲他摇头晃脑,正好趁着荧幕的光浸润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她眼尾微微上挑,眸中是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笑意。 徐彧但笑不语,松开揽着她的手臂,把一旁的爆米花搁她手里,眼睛继续投向正前方的大荧幕上去。 倏然间,他胸口被什么戳了戳,他敛眸看去,那造次的小手已经伴随着她重新坐好的姿势悄然离去,耳边传来的是她一边勾着唇畔嚼着爆米花,一边含糊不清的呢喃:“醋坛子。” 徐彧直接就着苏安希刚刚抓起爆米花的手不容拒绝的往自己的嘴上送,末了还嘬了一口她的手指尖,见她警告似的瞪他,他却特大义凛然的一笑,用唇语读了一个字。 甜。 …… 看完了电影已经临近十二点了,散场的通道里人们鱼贯而出-->>步履匆匆,乘的乘电梯,走的走楼梯。 等电梯的人多,徐彧和苏安希也不下地下停车场,于是选择了走楼梯,算是徐彧口中的锻炼。 走出电影院的一楼大厅,一阵寒风呼啸而至,猎猎风声把节日的气息也一并带走了,只剩下冬夜里的寒冷。 苏安希和徐彧来电影的时候比较晚,电影院的停车位已满,所以只能去找附近的停车场,后来停在了隔壁街的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步行大约十分钟。 徐彧拉着苏安希走出了门口,见她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停下脚步伸手帮她理了理,而后干脆敞开他的夹克把苏安希裹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还冷吗?”徐彧侧眸问苏安希。 苏安希整个人上半身都被徐彧的夹克包着,暖暖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她也干脆伸手搂着他的窄腰靠着她,笑嘻嘻的摇头:“不冷了,走!” 徐彧无奈勾唇一笑,被他圈着过马路去。 他们倒是没发现身后也是刚刚出来准备打车的两个姑娘,就是看电影时坐在他俩后排的那两个姑娘看到这一幕,岂止是血槽已空,直接阵亡了好不好。 而无形中屠了狗的二位已经渐行渐远的去取车了。 …… Q5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苏安希的手机响了,医院急call。 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彧已经加快了车速,往武警总院开去。 “什么事?”徐彧一边目不斜视的开车,一边开口询问。 苏安希正在看网上有没有上传相关新闻,听见徐彧这么一问收回手机对他说:“两拨,一波连环车祸,一波持械斗殴,各医院都在接急诊。” 徐彧一听默默的又加了速,沉着的语气又带着淡淡的关心:“今晚估计有的你忙,再眯会儿,到了我叫你。” “没事,刚才在电影院里睡饱了。”苏安希笑了笑,“倒是你,送我去了医院就回去睡觉,我忙完了会联系你的。” “嗯。” …… 还没完全抵达武警医院就能听见救护车的声音,越是离得近越能看见灯火通明的医院里面人来人往。 徐彧在就近不耽误救护车的位置停下来,苏安希一边快速解安全带一边头都没抬的跟徐彧说了声‘拜’,就推门快步朝着那白炽灯晃眼的急诊大楼跑去。 分诊台人满为患,护士长,护士齐齐上阵,人来人往的医护人员面色严峻,推床上染着血红的患者铺天抢地的叫唤着。 轻伤者的吵闹声,警察的警告声,以及前后脚赶来的各种家属不同的询问质问声,都在这凌晨的夜里显得越发的清明。 “苏医生,3号抢救室。”小王护士马不停蹄的跑到苏安希面前,开口说道。 苏安希点头,面目表情的快步进了三号抢救室,抢救床上的血看得让人触目惊心,她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伸手,一双医用手套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一边戴上一边上手去检查患者伤势,鼻息间除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更为浓郁的酒味,患者脑袋大,颈部短,小下颌,意识不清,spo2是93。 正准备检查腿部的伤势,患者突然呕吐,苏安希瞳孔一缩,开口说道:“酒精中毒,准备插管,请骨科医生下来。” 话一说完,苏安希不能耽搁一分一秒,立即进行急救工作。 插好喉管,生命体征恢复正常,苏安希跟住院医生交代了一声,要他等骨科医生下来,自己则是脱了被呕吐物弄脏的外套走出抢救室,往大厅走去。 刚刚走出来就看到从大厅门口走进来的徐彧,白志灯下他长身而立,背后是浓浓夜色,身前是绰绰光影,而他就立在这中间,像是一道屏障杜绝黑白相见。 苏安希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没回去。 徐彧笑了笑朝她走来,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让一让,让一让。” 他让开道,两个推床从外面推了进来,苏安希赶紧上前,两个人的目光同时凝固在后面的那个推床上男人的脸上。 苏安希不由自主的喊道:“莫秉阳。” 61 跟在莫秉阳推床旁的除了救护跟车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一个是他会所的袁经理, 苏安希认识。 袁经理一见是苏安希像是看到了救星, 赶紧对她说:“苏医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会所起火,我们老板为了救人……” “我知道了,送抢救室。” 苏安希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衣服往推床上一搭, 上双手扶着推床边缘, 抬眸看了眼徐彧, 见他微微颔首示意,她也随即点了下头,把目光重新折回到昏迷的莫秉阳身上, 跟着医护人员小跑着往抢救室推。 袁经理被隔绝在抢救室外, 面色紧张,抬起头瞧着跟过来的徐彧,暗自上下一打量,随即又将目光投向抢救室的门上去。 把莫秉阳移到抢救床上, 苏安希立即进行抢救工作,昏迷的原因是吸入了浓烟,不算严重,而比较严重的是他的双手, 应该是直接接触了明火或是高温之物, 手心手背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而最为严重的是手指, 十根手指头无一幸免。 经过抢救,身体机能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 苏安希脱掉手上的医用手套,转身去看还在昏迷中的莫秉阳,一向衣着打扮一丝不苟的他,现在脸上身上全都脏兮兮的污渍,尤其是被包扎起来的双手,好了以后铁定会留疤,挺好看的一双手,她心中一阵惋惜。 “转到病房。”苏安希把医用手套扔进一旁的医药垃圾桶里,率先出去了。 一出来就看见袁经理面前有一个穿着警服的民警和一个男人,好像在问他话,她又四下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徐彧的身影。 袁经理一偏头正好瞧见苏安希,跟面前两人指了指她这边,三人就都朝她走了过来。 “苏医生,我老板怎么样了?” 苏安希安抚的看向袁经理,对他微微一笑,说:“洗了少量的浓烟,手上的烧伤比较严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放心。” 民警旁边的男人一听走上前,看向苏安希,惯例掏出警员证,询问:“你好,方便我们现在见见莫先生吗?” “不好意思,病人还没醒。”苏安希依然是职业的笑容可掬摆于面上,对于经常遇见问患者笔录的事,她也见怪不怪了,“你们可以等他醒了以后再来问笔录。” 袁经理则是看向两位警察对他们说:“警察同志,其实该说的我都跟你们说了,我老板是见义勇为,他完全可以不用……” 便衣警察一听,转身打断了袁经理,“别紧张,这是流程,循例都要问问。” 就在这时,莫秉阳被推了出来。 在场几人都看了过去,莫秉阳安稳的躺在推床上,被护士往住院部方向推去,袁经理见状赶紧的跟了上去。 两位警察同志也友好的朝苏安希颔首,转身离去。 廖志平刚好从隔壁抢救室出来,一瞧见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苏安希,走过去拍拍她的肩,问:“怎么样?” 苏安希一见廖志平,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千万别连轴转,不然真会过劳死。” “你这乌鸦嘴,赶紧给我吐口水。”廖志平指着苏安希眼仁都瞪大了。 “哎,这圣诞夜还真是多事之夜,什么事都撞一块了。” 苏安希才不会吐口水,她只是暗自叹口气的往外走,廖志平也是深有感触的点头跟着她一路出去。 经过急诊大厅,一眼望去,此刻总算是清净了不少,分诊台的小护士趴在上面感觉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 “可不是,幸好不是全往咱们医院送,不然就真的应了你的乌鸦嘴。”廖志平开口打趣。 “哦,对了。”苏安希看向廖志平,“莫秉阳也被送进来了,你……” 正想跟廖志平说说莫秉阳伤势的苏安希被这小子迫不及待的声音打断了,他一边拍拍她一边朝某个方向努努嘴,还笑得一脸暧昧,“你瞧瞧这半夜三更的谁回来找你了?” 苏安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徐彧单手端着一次性杯子朝他们走了过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的去看分诊台,果然看到前一刻还摊尸的小护士们,此刻满血复活的恨不得把双眼扣下来粘到男人的身上去。 “昨天就回来了。”苏安希一脸嘚瑟的瞥了眼廖志平,非常满意的看到廖志平脸上懵逼的表情,这才迈步朝徐彧走了过去。 徐彧把刚刚买的咖啡递给苏安希,“提神。” 苏安希捧着热乎乎的杯子喝了一-->> 口,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整个人一瞬间就暖和了不少。 廖志平惊讶完走过去跟徐彧打招呼,“徐彧,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安希白了廖志平一眼,刚才才跟他说了,这明知故问的开场白,真苍白。 “昨天。”徐彧倒是如实作答,末了对廖志平淡然一笑,“倒是该跟你亲口说声谢谢。” 廖志平不知道这谢从何来,迷惘的眼神在苏安希和徐彧身上来回流连,须臾几秒才莫名其妙的问:“谢我什么?” 苏安希抿嘴一笑,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瞅一眼廖志平,“没什么,我送他出去就回,你一会儿去病房看看莫秉阳。” 说完也不等廖志平反应,单手拽着徐彧就往外走去。 廖志平看着前方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好端端的谢他什么啊?真是百爪挠心啊啊啊! “廖医生,你过来一下。” 分诊台的几个小护士这大半夜的居然笑得一脸明媚的召唤他,精明的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明媚笑容背后的少女八婆心。 “想知道苏医生身边的帅哥是谁?” 小护士们纷纷心心眼点头,异口同声:“是啊是啊!” 廖志平卖着关子,掰着手指,“哎,我这明天的早饭,中饭,晚饭……” “廖医生,你真抠。”其中一个小护士撇嘴一笑,“算我的,快说。” 廖志平满意的一点头,跟个八公似的凑到姑娘面前滔滔不绝起来。 …… 苏安希和徐彧走到急诊大楼门口停下脚步,一阵风吹过,伴随着独属于医院的味道,倒是更显得寂寥和阴森起来。 “谢谢你咖啡,快回去!”苏安希捧着咖啡笑意盈盈。 徐彧浸着墨的眸子瞧了一眼苏安希的毛衣,立即脱了自己的夹克给她套上。 “我一会儿进去就换衣服了,你给我你穿什么?”苏安希想扯,奈何被徐彧拢着领子用眼神警告。 “一会儿车上有暖气。”徐彧见苏安希温顺的不乱动了,这才顺手理了理夹克的领子,对她说道。 苏安希自知拗不过徐彧,也就随着他,钢铁战士抗冻能力一级棒。 她望着徐彧,勾唇一笑,伸出一只手握着他的大手,手指在他手心里抠了抠,“我还有工作,不送你了。” 徐彧觉得苏安希此刻的笑容特像是哄孩子,倒是低声一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尖,“哄我呢?” 苏安希点点头,“受不受用?” “受。”徐彧无可奈何的笑着,想起了那个莫秉阳,顺便一问:“对了,你那朋友怎么样?” “唔,呛了些烟没什么大影响,就是手上的烧烫伤比较严重,估计好了植皮都恢复不了原样。”苏安希一想到莫秉阳的伤,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跟他认识几年了?”徐彧不由得询问。 苏安希意味深长的一笑,歪歪头望着徐彧,故意调侃,“别总把他当假想敌,显得你多小气似的。” “跟小气没关系,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要害我早害了不是。” 徐彧暂时也拎不清自己对于这个莫秉阳的意见来源,单纯的说吃醋好像也不尽然,那种感觉挺奇妙的,是在像廖志平这些出现在苏安希身边的男人给他的感觉不同,却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同。 不过正如这丫头说的,认识多年也没有害她之心,估计是自己多心了。 他朝她抬抬下巴,“行了,我看你进去再走。” 苏安希始终还是怕徐彧冻着,点点头交代,“回去洗个热水澡,知道吗?” 徐彧蓦地露出了不羁的笑容,“洗什么,你又不在。” 苏安希瞪他,却没忍住笑了,送卡他朝他挥挥手,“不好意思哦,让你独守空房。” “欠收拾。” 苏安希转身跑的时候听到身后低沉缓慢的这仨字不由得一笑。 跑到阶梯上,她回头看去,她的男人像一棵傲然伫立于寒风中的松柏,明明应该硬朗而正气,却反而流露出了天光乍现时的万丈柔情。 62 苏安希回来以后又接了个急诊,忙完了以后出来遇上了急诊的严主任聊了一会儿, 而后说是急召她回来的, 差不多没啥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下午再来接班, 她点头说去看个朋友再走。 比起前两三个小时的兵荒马乱,此时此刻算是寂静无声,急诊陆续有来, 都是安静的来安静的走。 而比起还有人声的急诊大厅, 住院部简直就是另一个清净的世界, 安静到不用竖起耳朵都能听见鞋子磕在地面上发出的阵阵声响。 苏安希在走廊遇见袁经理,后者见她友好的打招呼,“苏医生你来了。” “嗯, 你老板怎么样了?”苏安希微微一笑, 问了一嘴。 “廖医生在的时候刚好醒了,人挺平静的。”袁经理有些疲乏的笑了笑,一件一件井井有条的道了出来:“警察进去没多久也走了,看护我也请好了, 老板让我回去处理好会所的事。” 苏安希点了点头,这个袁经理她也算是有些了解,莫秉阳不在的时候,他的大小酒会所都是这个经理在操心打理, 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 “对了, 会所为什么会突然起火?”她不由得询问。 袁经理眸中也是不明所以的神色,他摇了摇头, “起火原因还要等消防那边具体的调查结果才知道,你也知道这人一多就容易出意外,不过我们老板是真信任苏医生你,昏迷之前说一定要送来你们武警总院,还千叮万嘱让我通知你,当时在救护车上我就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接,幸好送过来苏医生你正好在。” “那会儿我应该在忙。”苏安希瞥了一眼莫秉阳所在的病房门,回头对袁经理说:“行,那我不耽误你了,我去看看你老板。” “麻烦你了苏医生,不过老板刚睡着。”袁经理提醒了一下苏安希,然后指了指电梯口,“那我先走了,再见啊苏医生。” “再见。” 苏安希推开病房门,这是单人病房,里面黑漆漆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子对面大楼的灯光正巧打了进来,倒是无形之中给这静谧黑暗的病房里添上了一盏轻柔的小夜灯。 她看了看仪器,一切正常,又瞧了眼病床上的莫秉阳,呼吸平顺,安然入睡,而后转身准备离去。 一转身余光瞥见他滑落在外被包扎的手,于是又回身帮他把手放回被子里,谁知道刚接触到他受伤的纱布,却受到一个反力道,她的手腕被那只受了伤的手紧紧的扼住,骨头都被捏的生疼。 她下意识抬眼看他,病床上的莫秉阳双眼睁开,只那一瞬,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了那眸色中从未有过的神色,冷厉阴狠而警惕,像鹰隼又像饿狼。 总之是她认识他这么多年里从未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过的眼神,与他格格不入。 “苏安希?” 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他的眸色随之一变,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又是平日里认识的那个莫秉阳,她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她暗自甩了甩自己的右手手腕,确实还弥留着痛感。 “你刚才?”她疑惑的询问。 莫秉阳勾唇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解释:“不好意思,刚才做噩梦,反应有点大。” “刚经历过生死,做噩梦也正常。”苏安希回忆刚才那颇重的力道,倒是看了看他的手,问:“你手没事?” “之前廖医生让护士给我打了一针止疼针,还好。”莫秉阳神色坦然的回答道。 苏安希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看时间,也没再多做逗留的打算,于是开□□代两句:“今儿太晚了,明天我再过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摁铃。” “我知道,谢谢你。” “甭客气。” 苏安希说完往门口走去,拉门把手的手一顿,转身看向莫秉阳,不由得开口,却是调侃之声:“对了,听袁经理说你昏迷之前一定要找我帮你医治,这么看的起我?” 莫秉阳的脸半隐在阴影里,看不太透彻,只听见他淡淡的一笑,说:“我认识的医生只有你,苏安希,我也只相信你的医术。” “抬举了,好了,那就听你信任的苏医生话,你的伤势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走了。”苏安希说完拉开门,又顺手关上门。 ;门扉被关上的那一刻,莫秉阳嘴角的笑容渐渐的消融了下去,他抬起自己被纱布包住的手,十指缓缓虚握了几下,又悄然放下去…… …… 苏安希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多,雾气缥缈,更是寒冷。 她站在医院外的人行道上裹紧身上的男士夹克,虽然没有了他的温度,可是那淡淡独属于他清冽的气息还在鼻尖环绕,很安心的感觉。 耳边是‘沙沙’的扫地声,她偏眸看去是寂寥的街边环卫工人已经默默无闻的开始工作,一张纸随风吹到她脚边,她低头弯腰捡了起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扔了进去,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行走。 两声喇叭响让她寻声望去,马路对面,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反手关上车门,大步朝她走来。 “你不是回去了吗?”苏安希望着已经立于面前的徐彧,不由的惊讶道。 “等你回家。”徐彧温柔的笑着,伸手一把将苏安希拽到自己怀里,搂着她往对面停车的位置走去。 上了车,徐彧发动引擎顺着路肩行驶到道路中央,在前方掉了个头,车子重新路过医院大门,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行驶。 “不是让你先回去睡吗?”苏安希不由得抱怨起来。 “想你应该呆不了多久,就等等。”徐彧偏头瞥她一眼,笑道:“我媳妇儿这么漂亮,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苏安希噗嗤一笑,“我看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拐我。” 方向盘往右打转弯,徐彧顺手揉了揉苏安希的头顶,对她说:“我没在你身边另当别论,既然我在你身边,自当为你保驾护航。” “感觉自己莫名雇了个保镖。”苏安希打趣。 “那你运气好,你这保镖可是保卫国家的。”徐彧着她的话接道。 苏安希一听,侧身看向徐彧,笑容浓浓,“岂不是我的荣幸和骄傲。” “当然。”徐彧勾唇一笑,车子开进了苏安希所住的小区。 回到家,苏安希先进去洗澡,洗了澡出来,徐彧端着热好的牛奶给她,“喝了再睡。” 苏安希接过来浅白了一眼徐彧,“真当养孩子呢?” 徐彧懒得理她,等她喝完了牛奶放下杯子,这才拉着她坐在床边,把准备好的吹风拿起来,给她把头发吹干。 吹着吹着,姑娘就摇摇欲坠的困倒在他的肩膀上。 他无奈的一笑,调低一档风,帮她把发尾还有些濡湿的发丝吹干,把吹风搁一边地上,抱着她把头往枕头上一放,给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 苏安希迷迷糊糊醒的时候窗帘是拉着的,她整个人在徐彧的怀里窝着,她想去看时间,却被男人长臂收紧,亲了亲她的发顶,嗓音低沉而嘶哑的命令声,“别乱动,还早,接着睡。” “嗯。”苏安希依然疲乏,又往徐彧怀里挤了挤,慵懒着应了一声,揽着他又进入了梦想。 第二次醒来,是被男人的大手给揉醒的,浑身被揉的里外燥热,她眼睛睁不开,顺脚踢了踢被子,抬手去胸前抓那只造次的大手,摁住,喃喃道:“别闹我,累。” 徐彧低声一笑,嗓音沙糜而性感,埋头去吻她的唇,辗转研磨,勾出小舌慢慢吞噬吸吮,大手躲过小手的桎梏,直接穿过衣服往里钻。 苏安希双手撑着徐彧发达的胸肌,两唇分开,她使劲儿掀开厚重的眼帘,直视他的眼睛,诱哄着,“真别闹,下午还要上班,乖,让我再补会儿觉。” “你睡你的。”徐彧干脆去啃苏安希仰起来的脖子,大手用力的揉着捏着。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苏安希哭笑不得,双手扳着徐彧的脸看向他,懒懒散散的眨巴着眼睛,“不骗你,我真的又困又累,没劲。” 徐彧眯了眯眼,笑着点点头,心中暗忖这臭丫头知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勾人。 就在苏安希以为她已经成功劝说住他放过自己时,哪知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爬上眉眼,笑容里满是痞意。 “没劲不妨碍,你不用动,我来动。” 苏安希哭,劝说失败。 63 早已日上三竿,餍足了的徐队长搂着怀里又睡了过去的姑娘, 温柔的在她被他欺负红了的肩头上轻轻的吻了吻, 掀开被子,又反手掖好被子, 这才进了卫生间。 神采奕奕的从卫生间里出来,见床上一条不老实的小腿又晾了出来,他无奈的一笑, 走过去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往被子里一搁, 走出了卧室。 徐彧点了支烟叼在嘴上往厨房走去, 拉开冰箱门才想起来冰箱里根本就没什么菜,顺手关上冰箱门,走到客厅拎起沙发上的夹克穿上, 抄起茶几上的手机往兜里一搁, 又随手把嘴上抽了一半的烟摘下来在垃圾桶里抖了抖烟灰,指缝夹着烟出门去了。 …… 也是这卧室里的遮光窗帘买的太好,哪怕外面艳阳高照,也照不进一缕光线进来, 宛若白天与黑夜两个极端,让人一觉睡得舒舒坦坦。 苏安希是被饿醒的,眯着眼睛伸手摸了摸旁边,空无一人, 再感受一下温度。 嗯, 凉了。 她翻个身,伸手捞起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看了看。 PM 1:30, 该起床了。 洗了澡,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新添的草莓,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幸好这大冬天裹得严实,不然的话真没脸见人了。 换好了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狗鼻子似的往香味来源处钻,是厨房。 徐彧正在炒菜,锅里‘滋滋’的冒着油烟,香的苏安希暗地里直咽口水,再看男人高大颀长的背影,腰上系着围裙袋子,却毫无违和感,她干脆倚在门边抄手欣赏起来。 啧,光看个背面都帅的让人挪不开眼。 “看够没?”徐彧头都没回,颠着勺,让肉和菜随着火焰和锅里的油一起旋转跳跃,而后开口吩咐:“酱油递我。” “哦。”苏安希乖乖的走过去,看都没看随手在一群调味品里拎了瓶子过去,“哝。” 徐彧伸手接过来一看,被气笑了,顺势还给她,“苏安希,你是不是女人?醋跟酱油都不会分?” 苏安希低头一看,嘿,还真是拿错了。 “看错了,纠正错误。” 她重新把酱油递给徐彧,倚在流理台边瞧着他单手拨开盖子,倒在锅里反手放一边,回过味来想起他刚才的质疑,双手反撑着流理台边缘,不疾不徐的问:“你刚说我什么来着?” “什么?”徐彧琢磨了一下,“醋跟酱油都不会分?” “上一句。” 徐彧转身撒了点味精,翻转几下关了火,转身看向苏安希,“想起来了,说你是不是女人。” 苏安希正准备揶揄他,就被他双手摁在她撑在流理台的手背上,就这么圈着她,眼尾一挑,把话给抢了过去,“口误,是不是女人我已经检验的非常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抢我话说。”苏安希瞪他。 徐彧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继续笑言:“成,我说的不算,你重新说一遍。” 苏安希暗想这都被你说完了还说个屁,她摇头,“忘了。” “嗯,那准备吃饭。”徐彧捏了捏她的鼻尖,转身拿盘子盛菜。 苏安希想踹他屁股,她想说的是:是不是你还不清楚么? 显然,他忒门儿清了。 …… 吃完了饭,两人一起去洗碗,徐彧手不老实最终被苏安希给撵出了厨房。 苏安希洗完了碗理着袖子走到客厅就看到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的男人,她走过去二话不说就给他嘴上摘了下来,叨叨他:“刚吃了饭就抽上了,上缴。” “媳妇儿说上缴立刻上缴。”徐彧说着上手去抱苏安希,却被苏安希给躲了过去。 苏安希干脆伸手推开一扇窗,“散散味儿。” 说完她转身进了客厅把手里的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一转身见徐彧好整以暇的倚在阳台的窗户边目不斜视的瞧她,倒是瞧的她脸上有了温度,率先移开视线。 徐彧勾唇一笑,走过来伸手拉着苏安希一起窝进了沙发,他?-->>纱嗤她大腿上一倒,整个人大喇喇的平躺在沙发上,伸手捞起茶几上的平板递给苏安希? “你琢磨琢磨想去哪儿玩,等你假批下来咱们就去。”说着他双手一抄,俊眸一闭,又撂了句:“我眯个午觉。” 苏安希手里拿着平板,见徐彧的脑袋在她腿上动了动,似乎寻了个舒服位置,还真就睡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框轻洒了下来,光晕上漂浮着细碎的尘埃,一缕光线打在他俊朗的侧脸上,都能看清他脸颊上的毛孔和绒毛。 她不由得一笑,把平板放到一边,伸手穿过这缕光线,帮他挡住袭击他脸颊的明媚之光。 徐彧唇角微微上弯,低沉的轻嗯声伴随着他翻身的动作一并,本是交叉搁在胸前的双手搂住了苏安希的细腰,整张脸都埋在她平摊的小腹上。 “还是这样舒服点。”耳边是他带有磁性且独属于他那慵懒至极的嗓音。 苏安希无奈的重新拿起平板,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滑动着,听话的浏览了起来。 在垂眸瞥一眼腿上的男人,伸手轻轻的拨了拨他的短发,莫名就笑了。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很美好。 …… 眼前这幅美好而温馨的居家画面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的,徐彧坐起来捞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也严肃了不少。 “支队长……是……可以……”徐彧看了眼苏安希,正声道:“支队长,我请求立即归队……” 通话时间不长,但是苏安希通过徐彧的表情,语气和通话内容,加之电话打到了本该在休假的人这里,还是支队长亲自打来,就能断定是方泉市那边出了事,事可能还不小。 果然,徐彧挂了电话,有些为难的看向苏安希,“邱东远受了伤,我得马上返回。” “邱指导员?”苏安希也是一惊,原本以为是有紧急任务,现在还涉及到受伤,她忙问:“严重吗?” “具体情况支队长也没说那么清楚,我……”徐彧拉着苏安希的手,之前的柔情蜜意全部转化为了此刻严肃认真。 “明白,我送你去机场。”苏安希打断徐彧,拽着他的手站起身来,一边帮他拿衣服一边说:“我知道保密性,我不问,如果要出任务给我个信,让我知道就好。” “嗯,送我下楼就行了,你还上班,我先回大院拿行李。” 徐彧就着苏安希手上的衣服穿好,赶紧的去玄关穿鞋,苏安希帮徐彧拿好手机也没硬要送他去机场,就默默的跟着换鞋,跟在他身边出了门。 出了电梯,在大厅,徐彧回身阻止苏安希再送,“好了,你穿这点,别出去了,就送到这。” “好。”苏安希异常乖巧的勾唇一笑,怕耽搁他快速的交代起来:“到了给我报平安,帮我给邱指导员带个问候,出任务万事小心,不准拼命。” 徐彧叹了口气点点头:“都答应你。” 苏安希一听,故作轻松的去推徐彧,“行了,走。” 徐彧被推着走了两步,就真的往外走了,苏安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走到大厅门口,却突然折了回来,大步流星的上前一跨抱住她。 “苏安希,对不起。”徐彧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姑娘,声音有点闷。 苏安希笑着回抱住徐彧,感受他怀里的温度,明白他心系战友又觉得亏欠她,轻轻的在他背上顺了顺,对他说:“没什么对不起,徐队长,有国才有家,你跟我都是先属于国家再属于彼此,下次换做是我,我也会丢下你不管的。” 徐彧低声一笑,胸腔微微震动,他松开苏安希,深深的看她一眼,“我走了。” 苏安希朝他挥挥手,点点头,“注意安全。” “是。”徐彧没穿军装也没敬军礼,却很是郑重的一点头,这一次转身离去,没再回头。 苏安希望着那抹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转身去摁电梯按钮,走进了电梯。 …… 与此同时,在武警总院的住院部病房,莫秉阳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信息。 【货已出口】 64 苏安希收到徐彧已上飞机的消息时,她正好捯饬好了自己准备出门去上班, 她秀气的指腹在屏幕上快速输入:到了方泉给我报个平安。 许是在等她的回复, 须臾片刻,手机信息声就又响了起来, 她点开一看,勾唇一笑。 【徐彧:好】 苏安希锁定手机屏幕,顺势把手机装进包里, 去玄关换鞋出门了。 武警总院急诊大楼依然人头攒动, 络绎不绝, 苏安希还没到接班的时间,于是便掉了个方向打算去住院部看看莫秉阳。 出了电梯,人刚走到病房门口, 就听见里面有对话的声音, 侧耳倾听,这声音倒是有些耳熟。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去,站在床尾双手插兜的男人有一副完美的侧颜杀,眼睛淡淡然然的看着前方, 应该是病床上的莫秉阳。 苏安希眼瞳一顿,居然是韩放。 她没进去,也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估摸着是在做笔录。 不过回头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 这会所起火怎么会惊动了他们刑侦大队的队长亲自跑这一趟? 心里琢磨不明白个所以然, 又不好直接进去,索性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逮着韩放问一问。 不多时,病房门从里面打开,韩放身边还跟着个男人,一前一后相继走了出来,一抬眼就撞上靠在门边墙上的女人那双大眼睛里。 “苏医生这是上班还是下班?”韩放瞧着苏安希,一张俊颜上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容,与先前的沉着冷静格外分明。 “你猜。”苏安希澄澈的眼眸里淬着笑意,嘴角微微上翘,这是对待老熟人的态度。 韩放偏眸对身边的男人交代:“你先回去。” “是,韩队。” 男人颔首,打量了一眼苏安希,便目不斜视的抬步离开。 韩放摸出烟盒抖了只烟出来咬着,见苏安希欲开口,开口率先打断她,“没点燃。” 苏安希扯了扯嘴角,又白了他一眼,言归正传的询问:“你怎么在这儿?” “问点事儿。”韩放叼着烟往电梯口走,偏眼瞧着跟上他的苏安希,反问:“你跟这个莫秉阳很熟?” “还不错,怎么了?”苏安希不明所以。 “你了解他么?”韩放问。 苏安希总觉得韩放这是话里有话,于是直截了当的开口:“有什么话直说,搁我这绕什么圈子,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韩放一听有点乐,他扯下嘴上的烟头,瞅了瞅一头雾水的苏安希,干脆上手拽着她进了后楼梯,两人对立而站,说起正事来眉目都透着认真劲儿。 “具体情况我不能跟你说的太明白,总之就是几天前一博士失踪,排查过程中,我们发现这个莫秉阳曾经跟博士有过接触,后来我们放出消息在第一失踪现场找到了疑似嫌疑人的指纹,而他的双手居然昨晚因为救人被火烧伤,你说这事是不是太凑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博士的失踪是莫秉阳干的?”苏安希只管抓重点。 “一切都在怀疑阶段,查案是要讲证据的。”韩放又把手里的烟往嘴上搁,还是咬着舒服点,“在我们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他是人是鬼的前提下,为保你安全,你得离他远点。” 苏安希不由得笑了起来,看向韩放,“我认识莫秉阳很多年了,据我所知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就算他曾经找过博士也有可能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他的会所起火他为了救人烧伤是见义勇为,你也说是怀疑,我想这是事有凑巧!” 韩放咬了咬烟,嗤的一声,随即提醒道:“不管是事有凑巧还是有意而为,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落个心眼,虽然你有点儿缚鸡之力,不过始终揣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思比较稳当。” “你跟徐彧还真是好兄弟,说的话都一样。”苏安希听着韩放这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蓦地想起了徐彧之前也这么跟她说过。 “彧哥?”韩放显然能从苏安希的嘴里听到徐彧俩字不知道有多惊讶,嘴上的烟被他扯下来,一字一句的问:“你俩和好了?” 苏安希噗嗤一笑,“严格来讲不只是和好了,是又好了。” 韩放瞠目结舌两秒,立刻就问:“这他妈多久的事儿?” “也没多久-->>就两三个月。”苏安希如实汇报。 “难怪了。”韩放回想起徐彧之前给他来电话的内容,总算是结合上了,“我就说彧哥怎么会知道莫秉阳,还让我查来着,原来是因为你。” 苏安希一愣,“徐彧让你查过莫秉阳?” 韩放随意的点了一下头,“当时查了确实没问题,普通生意人,不过他牵扯进这个案子,我反倒是觉得彧哥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 “总之呢?我觉得莫秉阳不是坏人。”苏安希虽这么说,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莫秉阳的眼神,随即看向韩放,勾唇一笑,“行了,我会起个心眼,有什么事不还有你韩队在么。” “呵,我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为你一个人。”韩放嗤之以鼻,“再说了,彧哥能让我为你服务?” “回头我帮你问问。” “得,我懒得跟你说,记住我说的话,走了。” 说完,韩放就直接就着后楼梯下楼了,苏安希瞧着他消失的背影,不由得一笑,这个人别看平时吊儿郎当,说话没个把门,可是面对他的刑侦工作,是真的成熟稳重。 苏安希还是去看了看莫秉阳,跟他说了说他的伤势,因为韩放之前给她的提醒,交谈中她特意观察着莫秉阳的言谈举止,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疑。 而后,她上班的时间到了,也不耽搁,跟莫秉阳说了声,就走了。 …… 徐彧抵达方泉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他给苏安希报了平安,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武警医院。 进了电梯毫不犹豫的摁了手术室楼层,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大步流星的往手术室方向跑去。 手术室外站着坐着不少人,武警常服,迷彩作战服分成几堆,或站着或蹲着。 这样的场面本该人声鼎沸,岂料却是鸦雀无声,抬头看去,‘手术中’三个红字异常刺眼。 “徐队。”靠墙站着的夏俊楠余光瞥见来人,一抬头就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徐彧,红了眼眶。 徐彧看见夏俊娜迷彩作战服上满是血迹,再一看,张忠衣服上,裤子上也都是,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不少。 他把行李递给夏俊楠,就直直的往一旁走了过去,神色严肃的看向支队长,连敬礼都忘了,“支队长,邱指导员他……” 支队长鼻腔里有些嗡,语调都沧桑了不少,“进去五个多小时了,不知道。” “伤哪儿了?”当时在电话里跟徐彧说中了枪,却没说具体位置。 “手臂一枪,心口……一枪。”支队长抬起手捏住徐彧的肩膀,有些用力,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寻求支柱,手背上的青筋都一一凸显了出来,还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有很多细节想要说,到最后却是寥寥几句:“不像是普通犯罪分子,逃进山里了,还在追捕。” 徐彧反手搭在支队长略显干枯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开口再面对不是他们的支队长,而是家属,“邱叔,东远福大命大,一定能熬过这关,您撑住。” 支队长闭着眼点点头,随即睁开眼,满目猩红,却强忍似的点点头,“会的,一定会没事的。” 徐彧扶着支队长去坐下,一转眸就看到了静静的坐在旁边排椅上的邓洁,白炽灯下她清冷如霜,除了红了的眼眶,整一个面无表情,可是她的双手紧紧的交握着,指甲陷入了手背的皮肤里。 “嫂子。”徐彧嗓音低沉用力,两个再简单的不过的字却让他仿若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徐彧,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真的没事。”邓洁看都没看徐彧一眼,明明是镇定的语气,却带着快要劈掉的嗓音。 徐彧鼻子蓦地一酸,他点了一下头,“是,嫂子,我们都在,老邱会平安无事的。” “嗯。”邓洁这一声‘嗯’仿若花光了她所有的力量,她紧紧的抿着唇,越发用力的握紧双手。 徐彧转身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双手紧紧的握着垂在身侧,心中暗自对里面的人说: 邱东远,你的父亲,你的妻子,你的战友,你的兄弟们都在这儿等你。 你不是说我从来不求人么? 现在我要求你一件事,我这辈子只他妈求你这么这一件事。 求你,活下来。 65 方泉市今夜无星亦无月,凄凉而萧索, 黑压压的山间只听得见猎猎山风呼啸而至, 而整个武警医院却是静谧无声。 终于,又过了漫长的两个多小时, 手术中三个猩红的灯,灭了。 在场的所有人就像是被同时启动了开关,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却又都不敢往前一步, 只能愣怔在原地。 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的那一刹那,邱国文和邓洁就急不可耐的疾步上前,却又同时哑声不敢询问。 “医生, 我战友……”徐彧站在两人身边, 看向医生开口询问。 医生也是吁了一口气,点点头,“子弹算是取出来了,不过患者失血过多, 胸口的伤势尤其严重,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邓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徐彧及时扶住了她。 紧接着下一秒,她的目光穿过医生立即锁定后面被推出来的推床, 随即甩开徐彧的手就踉跄的跟了过去。 场地转移到重症监护室外, 所有人都望着那扇隔绝彼此的玻璃墙,邱东远平静的躺在病床上, 被各种仪器所包围着,氧气罩里淡淡的喷洒着他的呼吸,是如此的虚弱。 穿着无菌服的邱国文和邓洁就守在病床边,徐彧看着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支队长,此刻守在自己的孩子身边,突然之间就觉着他苍老了许多。 徐彧看向眼前这些特战队员们,也没下命令,而是对他们说:“都先回去。” “徐队。”夏俊楠不愿走,一脸的执着,“你就让我们在这守着!” “这里是医院,不是营房,你们都搁这儿杵着影响不好,尤其是你夏俊楠,回去换衣服。”徐彧语调低沉,声音不大,却有一种难以让人忽视的强大气场。 夏俊楠看了看重症监护室,“可是,邱指导员他……” 徐彧掀眸定定的看着夏俊楠,语调铿锵,字正腔圆,“这是命令,执行。” “是。”夏俊楠纵然倔强,可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点头,没再说什么。 特战队员们离开以后,徐彧立在重症监护室外看了看里面,越看心里越是憋着一股难受的劲儿无处释放,嘴巴里没味儿,伸手摸了摸衣服兜,转身进了后楼梯。 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火光在昏暗的后楼梯燃起一隅幽亮,明明灭灭,浅浅淡淡。 徐彧坐在楼梯口,敞着一双大长腿微微敛眸抽烟,烟抽了半截,才慢慢摸出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他的脸上,俊然上除了一双深眸晦暗如海,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他找到苏安希的名字,思索了几秒还是打了过去。 就现在,想听到她的声音,特别的想。 苏安希今晚不忙,在办公室待着,刚刚喝了口水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迫不及待的接通。 “徐彧。” 苏安希声音传到徐彧的耳朵里,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他无处安放的心窍瞬间就沉静了下来。 “嗯。”徐彧咬着烟,单手摁了摁太阳穴,黑夜里的嗓音带着嘶哑和几不可闻的疲乏,“没在忙?” 苏安希坐在椅子上,空调的暖风声在办公室里悠悠扬扬。 她搁下杯子,听见那边静谧无声,似有回音,不自觉的放柔了嗓音,“没忙,你在医院?” 徐彧吐了口烟圈,手指间夹着烟,手臂搭在膝盖上,掸了掸烟灰,也没多说什么,就随之应了声。 苏安希听得出他此刻的情绪,想必是因为邱指导员,不由得询问:“邱指导员……怎么样了?” “还没脱离危险期。”徐彧淡淡的回。 苏安希抿了抿唇,轻‘嗯一声’,问:“嫂子他们没事?” “一直在忍,眼泪都没掉。” 徐彧想起邓洁的样子,伸手把烟放嘴上,又吸了一口,无声叹息。 他印象中的嫂子是个性情中人,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这一次的表现也出乎他的意料。 “你呢?”还好吗? 徐彧吐完这口烟圈,手指头挠了挠眉毛,却是问了一嘴:“如果换做是我躺上手术台,你会哭么?” 苏安希听这话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一颗心没有来的,无意识的悬了起来,她坐直,换了只手重新把手机搁在耳边,语气里带着笃定。 “不会。” 徐彧低声轻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就听见那边她的姑娘更为坚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会拼了命的救活你。” “嗯。”徐彧咬了咬牙,眼眶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烟熏得还是怎么回事,倏然之间有些发热。 他缓了两秒,又叹了口气,“苏安希,你给我唱首歌,我想听。” “好啊!”苏安希勾唇一笑,她知道他压力大,故意清了清嗓子,语调轻松,“那我开始了啊!” “嗯。” 悠悠扬扬的轻柔女声从手机里传到了徐彧的耳膜里,像是淬着光芒,又像是承载着希望,让天各一方的两人把心拴在了一起,让他的内心越发的平静。 徐彧从后楼梯出来的时候,看见邱东远的母亲正拽着邱国文哭着怨着。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让儿子别进部队,别去当兵,他不听你支持,说什么男子汉就是要进部队锻炼,保家卫国,现在好了,儿子交给国家了,国家还给我了什么?”邱母伸手直直的指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一阵哭打,“还给我一个躺在里面昏迷不醒的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邱国文任由妻子的拳头在自己身上发泄,眼睛也是红肿,却一言不发。 最后,邱母拽着丈夫哭的声嘶力竭,边哭边呢喃,“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小洁怎么办,童童怎么办?” “东远会没事,一定会熬过来的。”邱国文抱着妻子,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儿子和儿媳妇儿,坚定不移。 …… 邱东远醒过来是第二天早上,医生检查了说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不过还得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 昨晚离去的队员们都来了,一来就听说指导员醒了开心的不得了,都嚷嚷着要进去跟指导员说话。 徐彧没辙,征询了医生的意见,说穿上无菌服,别太吵吵,别太打扰病人的休息就行了。 于是医生和护士看见了这些平日里粗声粗气的特战队员们,垫着脚猫着腰,缓缓的移动进去,也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徐彧是最后进去的,见邱东远精气神还行,倒是不由的打趣,“又得一枚军功章。” 邱东远说话有气无力,不过依然笑意盈盈,“抱歉啊,为了我让你这个休假的人都赶回来了,回头我得好好跟苏医生道个歉。” “行了,我会传达你的歉意,等你好了,请我们吃饭就成。” “没问题。”邱东远笑了笑,随即言归正传,“对了,那几个暴徒抓到没?” “这个你就不操心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伤,别让家人担心。”徐彧淡笑道。 邱东远笑的咳了咳,扯着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缓了缓才开口,“你小子说话别这么老气横秋的成不?” “成。”徐彧见邓洁进来了,也不多打扰,伸手握住邱东远的手,对他说:“剩下来的,交给兄弟。” 邱东远回握住徐彧的手,男人之间的谈话不需要太浅白,一句话一个眼神足以。 “那帮暴徒心狠手辣,一定要注意安全。”他提醒着。 徐彧点了一下头,勾唇一笑,“放心,到时候整整齐齐的回来跟你报道。” “好。” 徐彧出去的时候跟邓洁颔首打了个照面,然后就拉开门出去了。 脱掉无菌服,走到走廊口子,邱国文在大厅正好挂了电话,他瞧着有事,直接走了过去。 “支队长,有消息了?”他立在邱国文面前,高邱国文大半个脑袋,整个人越发冷硬而正气。 邱国文点点头,也是一派严肃,又回到了他支队长的风采上来,“刚接到消息,那群暴徒伏击了公安部门的同志,根据被伏击的同志的推断,这伙人应该想要越过山道越境,为避免再有军警战士伤亡以及整个方泉市百姓的安全问题,追捕行动刻不容缓。” 徐彧看向邱国文,待他话音刚落,立即笔直而立,如这刚刚升起的朝阳,坚毅而蓬勃。 他抬起右手,朝邱国文敬了个军礼,“支队长,方泉市武警特战队中队长,徐彧,向您请战。” 而后,特战队员们不知何时溜到他们身后,斗志昂扬的看向他们的队长板正挺拔的背影。 张忠率先出列:“报告,支队长,方泉市武警特战队队员,张忠,向您请战。” 就这样,在武警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里,所有的战士们站如松柏,齐齐请战。 邱国文一一扫过这些孩子们那一张张义无反顾的脸,差一点老泪纵横。 他知道这群孩子心里为着什么?是为了他们的指导员,更是为了这个城市的安定,老百姓们的安稳。 于是,他无声的点点头,面朝眼前的战士们回了一个军礼。 而后,他放下右手,看向徐彧,“徐队长,立即集结特战中队队员们进山追捕暴恐分子,势必将一干人等缉拿归案,还方泉市一个平静。” “是。”徐彧的手从未放下过,字字铿锵,“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徐彧转身看向他的战士们,开口命令:“全部都有,回营地。” “是,徐队。” …… 邱国文也要回指挥部开会,走之前他踱步到重症监护室,看着病床上的邱东远,心中一阵叹息。 孩子,你有这样一群战友,是你这辈子的荣光。 66 山岭巍峨,风大路远, 坐在运兵车上的特战队员们一个个全副武装, 油彩遮面,端正整齐, 如披挂云帆,直济沧海。 徐彧坐在武警吉普车上,默默的望着车窗外绵延起伏的青山, 一一倒退的树木, 表情沉稳。 出发前所有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全部关闭, 他还是给苏安希发了条消息说出任务,毕竟他心里明白想要骗这姑娘是骗不着的,不如按照她交代的跟她交代一声也好。 等了几分钟, 没得到回音, 估计她在忙,就关了手机准备出发。 抵达山脚,徐彧立即进了临时指挥部,公安部门和武警总队的领导们都在, 他敬了个礼,就走了过去。 坐下后,立即认真询问目前情况。 据了解,公安和森林武警已经在边境线设置了重重关卡, 那群暴徒如若出现, 就能被一举抓获。 不过。从昨日起到今天,追捕了近一天一夜, 根据各追捕小组发现的蛛丝马迹和种种足迹追踪的证据来看,他们有理由相信这群暴徒现在是反其道而行,往着相反的方向进行逃窜。 徐彧手指着地图,沉着冷静的看着指挥官,一边手上动作一边说:“按照首长您所言,根据相反的逃窜路线,这边有三个岔口,这条线通往雪山顶,环境恶劣并且最耗费体力,他们逃了这么长时间体力应该跟不上,这一条需要越过河道口,不过这个季候河道应该结了冰,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冰窟窿里,他们应该也不会选,而唯一的一条上山的大路已经被我们封控,所以他们只剩下这一条生路。” 他修长的手指最终圈住了一个地方一点,电脑程序员立即找到相对应的山路模拟地形图投射到大屏幕上,众人看去,这条路是悬崖峭壁,但是如果能越过去的话,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往五福村。 “但是你也说了这是悬崖峭壁,他们会选这条?”有人怀疑。 “虽然是悬崖峭壁,不过我们曾经在这边驻训时走过,没什么大问题,而且这帮人能对我方设伏,说明有人很了解这里的地势,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亡命之徒,狗急跳墙,唯一的一条生路他们一定会试。” 指挥长看明白了目前的情况,于是询问徐彧,“小徐,你有什么想法?” “守株待兔。” 徐彧铿锵的吐出四个字,坐在一旁的韩开云笑了,这小子不愧是他们方泉武警支队的第一把尖刀,一刀见血。 “好。”指挥长点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特战队。” “是。”徐彧敬了礼转身离去。 而后,指挥长又继续看向其他人,说:“其余搜捕小组继续山林搜捕,我们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就在此刻,对讲机里传来声响,“报告指挥长,抓到两名持枪暴徒,据他们交代,其余四人往通往五福村的悬崖方向窜逃,他们持有大杀伤性武器。”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徐彧离去的背影,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徐彧一出指挥部,立刻走到他的队员们面前,言简意赅的说明目前的情况,末了,他说:“对方持有杀伤性武器,大家务必小心,一切行动听指挥,明白吗?” “明白。” 徐彧点了一下头,一双黑亮的眸子一一扫过这群特战队员,他们昂扬而立,势如破竹。 他沉声道:“听着,整整齐齐的完成任务,回头跟你们邱指导员报道。” “是。” “上车,出发。” …… 傍晚时分,苏安希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摘掉手术帽和口罩一侧目,就望见了昏昏欲睡的天际和摇头晃脑的枯枝暗哑。 她敛眸顺手捏了捏后颈,去签字。 回到急诊正好撞上了廖志平,见她挺累的好心伸手帮她捏捏肩膀,被她用力拍掉。 “别动手动脚,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注意影响。”苏安希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走去。 廖志平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嗤声道:“你没跟徐彧苟合之前跟我勾肩搭背就没影响,现在跟我说影响,苏安希,我算是看明白你了。” 苏安希好笑的瞥一眼廖志平,笑问:“看明白我什么?” “重色轻友。”廖志平故意表现的愤愤不平。 “我是啊!”苏安希呵呵一笑,义正言辞,随即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廖志平至此无语,只管去办公桌上拿水杯接水,直直的立在饮水机边喝个够,势必要化悲伤为水分。 苏-->>安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拉开抽屉去拿手机,划开屏幕就看到了一条信息,是徐彧的。 点开一看,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出任务了。 苏安希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要碰碰运气,果然是关机。 她只好回一个信息给徐彧,让他结束任务后第一时间给她报个平安。 廖志平就搁饮水机旁边站着,正好能看见苏安希的面色变化,这会儿这丫头捏着手机在发呆,木纳的不像她。 “怎么了?”他问。 “没事。”苏安希回过神来,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也端起杯子起身去接水。 刚喝了两口水,严主任一回来见着苏安希就对她说:“小苏,正好看见你,张副院长让你去一趟,估计是你请假的事批下来了。” 苏安希一喜,点点头,“好的,谢谢你,严主任。” “客气什么,快去!” 苏安希把杯子往廖志平手里一塞,朝她嘚瑟的挤眉弄眼一下,就踏着风走出了办公室。 廖志平嘴巴里暗自叽里呱啦一阵,最后把苏安希的保温杯往她桌子上一放,白了眼桌子上苏安希军装着身的相片,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休息。 …… 苏安希从张副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噙着笑容,果然是她请假的条子批了下来。 刚才张副院长还调侃她说听说徐队长回来了,她这假也批下来了,是不是要准备打结婚报告了? 苏安希笑的苦哈哈,说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