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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云涌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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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该有如此厌恶的表情,甚至说话如此不客气才对。    萧琅渐看出顾宛的疑惑,捏捏顾宛的手,小声道,“先帝本来最中意的是先太子,先太子礼贤下士、体察民心,也是祖父看中的,最后是死在了如今的圣上的手里。其他儿子,也是一样,直接或者间接地。”    顾宛稍稍惊愕,她一向知道皇权相争的残酷,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不留的地步。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被看成竞争者的话,这个人是一直活在恐惧和怀疑中的?    难怪如今才刚刚四十多,就已经快要驾鹤归去了。    “如今看似萧家一直置之度外,却根本没有脱离开皇权的圈子,丫头,这样,你还愿意说拿你一人做赌的话?”    顾宛微微笑着,宛如一株清世出尘的梨花,点头道,“此言一出,除非我身死,他心变,否则,永远有效。”    萧然的面色这才松了松,起身,背过手去,慢慢走远,自言自语般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操了一辈子的心,也是时候真正地青灯古佛一次了。”    顾宛看着萧然的背影,想起萧然给自己讲过的那个故事,突然觉得有些伤感,“被大师爱着的人怎么还会舍得离开他呢?”    萧琅渐也颇有些感慨道,“里面的具体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当年长公主确实不是自愿嫁与他人的,这一点绝对没错。也许,两个人虽然不在一起,但是却是一辈子都牵挂着对方的罢!”    “长公主?”    “祖父没告诉你吗?”萧琅渐解释道,“祖父爱的女子是先帝的妹妹,华阳长公主,如今已经是苗疆的太后了。”    顾宛不由得失语,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在哪里,却不能去见,或者说见到了反而更加物是人非的感觉,是多么孤独而绝望?    这大概就是这么多年萧然都没有找过华阳长公主,一直青灯古佛相伴的缘故!    “这是他们老一辈的事情。”萧琅渐见顾宛有些郁郁,忍不住安慰道,“我们干涉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你不要太过伤怀了。”    顾宛摇头蹙眉道,“我不是伤怀,我只是在庆幸,也是在希冀,我们两个不要成为陌路才好。”    萧琅渐“呸呸”两声,嗔顾宛道,“你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简直是要株我的心,我难受的话,你不心疼吗?”    顾宛看着萧琅渐故意搞怪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将萧琅渐的一张俊脸挥开,哭笑不得道,“不要闹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上面的人!还有顾清,如果他好了我想将他接回去。”    萧琅渐点点头,“这个事情我稍后会跟祖父商量的。正巧,你也该见见冷繁声,他这么些天被祖父关在这里心里正不痛快,一直对顾清的治疗不是很配合。”    顾宛点头,山上竹屋的人一夕之间消失,自然冷繁声也应当在此的。    萧琅渐领着顾宛来到一个简易的侧殿,刚走近一点,就发现从殿里弥漫出来的烟雾,鼻尖都是其丑无比的味道,两人都退后几步,皱起了眉头。    “冷先生,你这又在弄些什么?!你出来看看,我把谁带来了?!”萧琅渐忍着反胃朝里面喊道。    冷繁声的声音从里面响起,一如既往地中气十足,“要跟我说话就进来说,不愿意进来就不要进来。哼!你们关我的时候没跟我商量,我出不出去却是要由我自己决定的!”    顾宛听了这话忍不住笑,知道冷繁声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萧然也一样,两个人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气氛?!    “师父!我来接你回去了!”顾宛扬声道。    里面“叮啉哐啷”的声音一停,人却没有出来,顾宛挑挑眉继续道,“我知道这里的伙食一定不合师父的口味,这里虽然鱼多,但一定没人会做?要不,今晚上就让师父尝尝我的手艺?”    下一秒,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就出现在了顾宛面前,笑的一脸得意和兴奋,“我就知道宛宛对我最好。今晚上吃你做的鱼当然没问题,不过不在这里,我待在这里就觉得烦,我们回去再吃!”    说着冷繁声就打算伸手拉着顾宛往外冲,因为他知道,萧琅渐绝对不会伤害顾宛,他也就能出了这个鬼地方!    谁知道,他的手还没能碰到顾宛的一点衣袖,就见顾宛从自己面前消失,到了萧琅渐的身后,两人离冷繁声隔着三米远站定。    冷繁声从鼻子里面冷哼出声,“看不出来你小子恢复得挺快,功夫长进地也快,那老东西将绝学都快传完了?!”    萧琅渐淡淡道,“冷先生何必要急着回去?外面此时正乱着,不是回去的好时候。”    冷繁声气闷道,“这么个破地方,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顾宛见冷繁声似要动真怒,急忙劝道,“师父要吃鱼我可以做给师父吃,只是今晚上真的出不去。太子的人如今在上面守着,这里暂时不能被发现。等上面的人一撤,我立马就带师父回去还不行嘛!”    冷繁声清咳两声,缓和了面色,“你说的那个鱼,大概还有多久能好?”    顾宛哭笑不得道,“我尽量快些,一个时辰左右!”    话音刚落,冷繁声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顾宛不由得急了,“师父……?”    冷繁声的声音从紧闭的宫殿传出,“等我将最后一副配方弄完再吃。”    顾宛松了口气,与萧琅渐相视而笑。    晚上,冷繁声交出了最后的配方,顾清的身体也就进入了最后的恢复期。    顾宛别的不会,唯独一道清蒸鲫鱼手法别致,是她拿手的一道菜,也是她唯一会的一道菜。    饭桌上,清尘大师果然还是与冷繁声不对盘,看着冷繁声一个人夹了两条鲫鱼在碗里,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这么大个人了,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也不嫌丢人。”    顾宛头上都起了黑线,吃鱼是冷繁声除了炼药之外唯一的爱好了,虽然模样确实磕碜了点。    冷繁声哪里是能忍气吞声的性子,当即反驳道,“那总比有的人道貌岸然来的好,说什么出家人,你见过出家人吃荤腥吗?鱼肉不算荤腥吗?哼!说一套做一套!”    “你说谁呢你!”    “我就说你呢!”    顾宛,“……”这两个敢不敢再幼稚点?!    “宛宛,快吃,再不吃都凉了。”萧琅渐的话拉回顾宛的注意力,点点顾宛的碗道。    顾宛这才发现碗里放了一条已经挑好刺的鱼。    顾宛其实不爱吃鱼,因为她觉得吃鱼太过麻烦,光是挑刺都是一件技术活,她更喜欢大口吃肉。    可是抬筷子夹鱼肉进嘴,顾宛第一次觉得嘴里的鱼肉比她吃过的所有肉类都好吃,尤其是被萧琅渐时刻注意怕她被刺扎到的目光看着的时候。    顾宛一边吃一边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就算是毒药,只要是心上人给的,你也会觉得是蜜糖?    44,善意的初次警告    抚远县城里多了一段佳话。    人们都在传,清宛山庄大小姐的真心感动了天地,最后才救回了被困在悬崖壁上长达整整27天的世子爷。    据说,世子爷被抬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样,严重脱水不成人形。    据说,顾家大小姐不怕吃苦,一个人将世子爷从崖上救了回来,浑身是伤。    据说,世子爷感动不已,已经决定此生非顾家大小姐不娶。    据说……    顾宛挠了挠耳朵,瞧着榻上软趴趴没个骨头的人,好气又好笑,“别人若是看到你这幅模样,大概会觉得见了鬼,说好的没了人样、不成人形,你这么油光满面,精神焕发的,真的好吗?”    萧琅渐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有油光满面吗?还好!爷这叫做天生丽质难自弃。”    顾宛翻翻白眼,拿脚蹬了萧琅渐两脚,“太子真的没有多说些什么?”    萧琅渐笑的像只狐狸,“他现在忙着跟裘迟那个老头子讨论关于火枪制作这一大问题,兴奋的不行,哪里还能想得起我来?!”    顾宛挑眉,不由得笑道,“太子想做什么?掌握火枪?野心倒是不小。”    萧琅渐摇头不以为然道,“他被圣上快训练得跟一只听话的猫儿一样了,就算真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最多是想借着这个事情来讨讨上面的开心罢了。”    顾宛翘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空气中晃悠,萧琅渐看着她白嫩的小脚丫露在外面,小小的两只就觉得喜欢的不行,亲亲热热地凑上来,“你说我现在也决定不回京城了,是不是该把我们的事情好好得理一理?”    顾宛头也不抬,躺着专心地望着房梁,嘴里叼着个葡萄吃的津津有味,含糊道,“我们的什么事情?”    红唇映衬着葡萄的果肉,一张一合的,还散发着晶莹的光,萧琅渐哪里把持的住,又缠上去索了个吻,直到将顾宛嘴里的果肉尽数吸到自己嘴里才堪堪起身。    顾宛晕晕乎乎地反应过来,一脸郁闷地白了萧琅渐一眼,“盘子里不是有葡萄吗?做什么非要吃我嘴里的?!”    萧琅渐舔舔舌头,笑的吊儿郎当,“因为你嘴里的比较甜。”    顾宛翻翻白眼,转过身去不理他了,萧琅渐又凑上去,“我说的是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该先定下来?”    顾宛嘴里的葡萄忍不住一口喷出去,也不躺着了,一翻身坐起来,像看弱智一样盯着萧琅渐道,“你在说什么笑话?我还没有及笄呢!再说了,就算及笄了,我也没打算那么早成亲。”    萧琅渐目瞪口呆,看顾宛炸毛的样子倒是真的没有考虑过成亲的事情,而且现在提这个确实早了些,但他不得不提啊,于是退一步哄道,“也没说立刻就成亲,就只是先将这个亲定下来而已,成亲的事情可以先缓缓的嘛!”    为了免得夜长梦多,这样做没毛病,萧世子爷就是这样想的。    庄子里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齐云轻,他怎么可能完全放得下心呢!早一日将人打上自己的烙印,萧琅渐心里就多安一分。    顾宛被萧琅渐的话糊弄住了,想了想道,“随便你!反正这件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等到一条条奏折递上去再递下来,都不知道要几年呢。”    萧琅渐心里开心得都快疯掉了,捧住顾宛的脸唧两口就风风火火地往外冲,顾宛被他的反应弄得云里雾里,坐在榻上看着消失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来。    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他中邪了?”    谁知道萧琅渐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几步冲回顾宛的面前,两只眼睛堪称灼热地盯着顾宛道,“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聘礼。”    然后又转身风风火火离去。    顾宛这次是彻底无语了,红袖从外面进来,一脸疑惑道,“世子爷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上次萧琅渐这样不辞而别,就导致两个人分别了一个多月,山庄里面天天都是低气压,红袖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顾宛随口道,“回去做无用功罢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用理会他!你呢?我不是让你去将华哥儿和景哥儿带过来吗?”    红袖愣了愣,迟疑道,“老爷说让他们再在湘竹苑待会儿再过来。”    顾宛忍不住皱眉,“娘去看哥哥了,爹爹一个人能管得住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嘛!”    顾清的伤势好了,清尘大师破例让人去探望,苏氏高兴地不行,一大早就收拾了东西去了,两个小家伙就被留在了家里。    顾宛不放心才让红袖去将两个小家伙带过来,谁知道顾余沥居然还不同意?他可是一向最不耐烦看小孩子的。    红袖嘟了嘟嘴,有些生气道,“都是那个叫什么苏佩云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两个小少爷哄得团团转,看着就让人讨厌!偏偏老爷还不管。”    顾宛皱了皱眉,香荷和柳叶刚刚跟随苏氏去了福音寺,没有看住这苏佩云,她就出来作妖?    “爹爹一直在旁边看着吗?”    “嗯。”红袖点头道,“老爷还说她看孩子有一套,让孩子多跟她待会儿呢!”    顾宛心里顿生烦躁,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她就不再愿意收敛自己的脾气了,以前收着放着情绪,是因为觉得为人要低调,某些时候也不愿将事情做的太绝。    偏偏有人,总要往她的刀口上撞。    顾宛有两条不能触碰的逆鳞:一个是家人,一个是萧琅渐。    若是苏佩云真的是喜欢小孩子的话,没什么所谓,但如果是起了别的什么心思,管她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照样轰出去。    顾宛换了一身衣服,想了一下,让红袖把心肝和宝贝抱了出来。    宝贝就是那只存活下来的小狼,养了些天,碧云和红袖几个每天绞尽心思喂它,终于还是用马奶将它喂精神了。    宝贝虽然是狼,但是估计是还太小的原因,身上没有狼性,撒娇卖萌倒是跟心肝学了不少。    所以渐渐地,梨皎他们也敢接近和抱它们了。    一路来到湘竹苑,刚一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笑声,女子的娇笑,男子爽朗的笑,还有小孩子咿咿呀呀的笑声。    真热闹啊!    “姐夫不如就让我带着他们玩好了,宛宛刚回来,正累着呢,女孩子的身体可要好好养。”    “这多麻烦你啊!要不是我一会儿要出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说什么麻烦啊,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帮她照顾姐夫和侄子们,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那就多麻烦你了!”    “表姨母真是热情啊!”顾宛一边笑着一边走进去,“这说出来的话比唱的还要好听几分,连我都愿意听呢!”    里面的气氛一僵,苏佩云一愣,抬起脸看到顾宛,脸上的笑意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原来是宛宛啊!吃过午饭了吗?”    顾余沥却皱起了眉,“宛宛,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    顾宛吐吐舌头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嘛!再说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表姨母的声音是很好听啊!”    顾余沥皱皱眉道,“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既然你来了,就将华哥儿和景哥儿带过去!让你姨母休息下也好。”    顾宛乖巧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的。”    顾余沥见顾宛乖巧,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顾宛使了个眼色,红袖了然地跟着顾余沥走了出去。    苏佩云当然看到了顾宛给红袖使得眼色,忍不住疑惑,脱口而出道,“你……”    “我怎么了?”    苏佩云红了红脸,“你让自己的丫头跟着你爹,这样不太好!”    顾宛讶异笑道,“怎么不太好?你没看出来吗?我再给我爹找个贴心的人呢!要是这丫头将他伺候的舒服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也放心不是。”    苏佩云勉强笑了笑,明显是不相信顾宛的话,只弯下身想用跟华哥儿和景哥儿玩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这个丫头就觉得害怕,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哪来的那么大的魔力?    华哥儿和景哥儿的性子顾宛最了解。    这两个家伙都是人精,他们真正亲近的人只有苏氏和顾宛,但是他们永远有办法让哄他们的人觉得自己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比如现在,苏佩云满心以为这两个之前跟自己打得火热的两个小家伙会买自己的帐,结果两个小家伙懒懒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顾宛身边。    华哥儿看着顾宛身后碧云和梨皎手中抱着的一黑一灰的两团,踮搞了脚尖儿去看,嘴甜的不行,“梨皎姐姐,你怀里的是小狗吗?”    梨皎笑道,“不是哦!这是一只小狼。”    华哥儿的眼睛“噌”地亮了,伸直了手就要去够,“真的么?真的么?我要抱,让我抱一抱!”    梨皎抿了唇笑,“让你抱可以,不过你得要听奴婢的话才可以。”    华哥儿眼珠子转转,头点的像拨浪鼓,“我一定听话!我一定听话!”    梨皎这才将宝贝抱给华哥儿,华哥儿开心得不行,也不管宝贝嫌不嫌弃,抱着就啃了两口,末了扫扫自家姐姐含笑不语的神色,然后转身。    蹭蹭蹭跑到还有些怔愣的苏佩云面前将手里的宝贝给苏佩云看,将苏佩云吓的脸色惨白,往后一退,不期然狠狠撞到了旁边的桌子,然后摔倒在地。    苏佩云腰间痛得不行,华哥儿才不管那么多,又往前凑了凑,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姨母不喜欢华儿吗?”    苏佩云忙苦笑道,“哪能呢!姨母当然喜欢华儿……”    “那姨母为什么要后退?”华哥儿说着将手里的宝贝又往前凑了凑。    苏佩云狠狠一抖,身后已经退无可退,哪里还顾得上华哥儿,两只眼睛只盯着他怀里的宝贝,身体抖得不行,“姨母是……是怕你手里的……”    “姨母怕这只小狼吗?”华哥儿露出惊讶,然后一脸遗憾道,“姨母的胆子怎么这么小,连华儿都不怕的东西,你居然会怕,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要和你玩了。”    苏佩云此刻根本顾不上玩不玩的事情,只一个劲点头,希望华哥儿将那只时不时舔一下小尖牙的畜生拿的远一些,其实宝贝只是乳牙在长,有些痒舔舔而已。    华哥儿这才登登登跑回去,仰面看着梨皎一脸天真烂漫,“梨皎姐姐,我听话!连小狼都不怕!”    梨皎忍笑忍得很辛苦,点头道,“小少爷很厉害,当然……也很听话。”    华哥儿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碧云瞧了一眼旁边的景哥儿,问道,“小少爷不想抱抱我手里这只吗?”    景哥儿轻咳一声,老成道,“这只是什么?”    顾宛突然接过话头,“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黑狐。”    果然,这话一落,景哥儿眼睛里面的亮光一下子提高了几度。    顾宛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经常故作老成的弟弟是吃哄的,不是十分的好东西,他可瞧不上。    景哥儿伸手从碧云怀里将心肝接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稍稍有些疑惑,“黑狐都长得这么丑吗?”    顾宛看到心肝愤怒地抖了一下,忍住笑道,“它还小,没张开,以后长开了就好了,以后有可能还会变成七彩的哦!”    景哥儿这才满意了。    兄弟两个得了喜欢的东西,哪里还记得苏佩云这号人物,被梨皎和碧云哄着劝着就往菡萏院的方向去了。    只剩下苏佩云一个人还坐在地上发愣,手脚冰凉,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这是一家什么人啊都是!又是狼又是狐狸的!    突然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停在苏佩云面前,苏佩云抬头看去,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脚还有些软,踉跄了下,被顾宛一把扶住了。    刚刚松口气,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句令她全身心收紧的话,“姨母以后也要像现在一样,害怕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不要擅自伸手,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45,以十里红妆为聘    顾清在清尘大师处呆了没几日就回了清宛山庄,一回来就杀到了菡萏院。    “哥哥怎么回来变面瘫了?!整天冷着个脸。我还是喜欢之前憨憨的那个哥哥。”顾宛本来正在逗着心肝和宝贝玩儿,就见顾清一脸冰冷地踏步进来,忍不住打趣道。    顾清往榻上一坐,不理会顾宛的调侃,随意扫了旁边两个小家伙一眼,一脸不善地开口道,“你答应那个混小子的求亲了?!”    顾宛微愣,反应了一下混小子是谁,然后奇道,“我答不答应有什么打紧的,反正以琅哥哥的身份,要是真的能让上面同意我们的亲事,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真能同意,也还早着呢!”    顾清皱眉冷笑,“那臭小子是这么跟你说的?”    顾宛觉得顾清的反应很奇妙,但还是依言道,“琅哥哥说只是定亲,不是立即成亲,没什么妨碍,我也觉得没什么。哥哥这反应未免太大了?!”    顾清抬手敲了顾宛的额头一下,敲得顾宛目瞪口呆,两只眼睛死死瞪着顾清,一脸不服气,“以前都是我敲哥哥的脑袋,什么时候变成哥哥敲我的脑袋了?”    顾清好笑道,“你知道我是你哥哥,也知道自己以前老欺负我,让我还一两分都不行?”    顾宛有些委屈:多了个管自己的,少了个宠自己的,谁会觉得开心啊!    顾清见顾宛嘟嘴,知道她在撒娇,抬手按上去往刚刚自己敲过的地方揉了揉,虎着脸道,“萧琅渐前日将清尘大师的宫殿搬空了。”    顾宛抠抠耳朵,漫不经心道,“搬空了?要转移到哪里去?”    “你说呢?”    顾宛手的动作突然停住,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清,然后摇头笑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皇上会轻易同意一个堂堂的世子跟一个平民女子在一起吗?你别诓我。”    顾清白了顾宛一眼,“我诓你做什么?诓你的人该是那个臭小子才对,说不定过几天,你就要多一个身份了,萧家未过门的少夫人这个称呼怎么样?”    顾宛莫名有些心虚,“不至于!”    门帘被打开,红袖满脸欢天喜地地冲进来,“小姐,世子爷来了,还带了好多礼物呢!”    顾清一怔,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斜睨着顾宛道,“你方才不是说不至于吗?我们打个赌,猜猜他这次带来的这份大礼到底有多大怎么样?”    顾宛黑了黑脸,问红袖道,“好多礼物是多少?”    红袖迷茫,“好多就是好多啊!”    顾宛无奈,“总该有个差不多的数字!”    红袖摸摸脑袋,想了想道,“奴婢过来的时候,世子爷带的那帮将士们还在往庄子里搬东西,奴婢没数,要不……奴婢回去数数?”    顾宛摆手,“算了,我自己去看。”    顾清却一把将顾宛拦住,“你不准去。”    顾宛不由得一愣,“为什么?”    “想把我的妹妹娶走,总得那点真东西出来,若是他准备的东西我不满意,这个亲事,我就不会让它成!”顾清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顾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巴巴地跑去看怪没脸的,叫红袖将门关了,自己坐回榻上看书。    心肝和宝贝在一边玩的正起劲,准确的说是宝贝玩的正起劲,心肝一脸苦相地任由宝贝蹂躏来蹂躏去,倒是好脾气,一点也不恼。    突然,心肝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窜起身连滚带爬跑到顾宛面前,激动地甚至忘了自己会飞这一码事。    “主、、、主人……”心肝激动得声音发颤,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顾宛不耐烦地瞧了他一眼,伸手出来替它顺了顺气,才让某只激动过度的不至于晕厥,“怎么了?宝贝又找你要奶吃了?”    心肝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是!是主人的点数,一下子升了整整20点。”    顾宛听了也是一惊,紧接着喜道,“你说的可是真?我最近可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点数怎么会自己上升呢?”    心肝点点头道,“千真万确,我刚刚感受到点数的起伏很大,就去看了看,现在主人多了20点,加上之前的4点,总共是24点。”    顾宛欣喜过后,就是狐疑,“可是我最近真的没有做什么啊!你不是说过点数会来自于我的能力值吗?名、权、情、钱,才能增加点数……难道又多了个我的爱慕者?”    这话一出,顾宛就觉得自己有些恬不知耻了,清咳两声,指使心肝道,“你快查一查。”    心肝双手颤抖而激动地拿出那卷被顾宛吐槽过无数次的羊皮卷,看了两眼,眼睛里面都冒了星星,“主人,你现在变得好有钱哦!求抱大腿!”    顾宛被心肝一句话搞蒙了:她来到这个世界赚钱不少,但是花出去的钱也不是个小数字,她又是个爱享受的,财富值就算高于一般人,也不至于一下子让自己上升20点?    顾宛咂咂嘴,“如此,只有一个可能了。”    心肝见顾宛一脸高深的样子,往前凑了凑,“主人,什么可能?”    然而此时顾宛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听到心肝的话,依旧喃喃自语道,“难怪上一世老妈老吵着将我嫁出去,这得收多少聘礼啊!”    心肝听得云里雾里,“评理?谁要找你评理?主人有钱碍着别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评理!”    顾宛此时哪里还有工夫跟心肝废话,丢掉手中的书,就匆匆往外面走,刚到前院,就被前院里堆到长廊尽头的扎着红绸子的一堆东西晃花了眼:我滴个乖乖,这还没看到尽头呢!    萧琅渐做了什么?还真将清尘大师的老底儿给搬空了不成?    见顾宛出现,苏氏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之前她看到聘礼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么久看着这两个心里也算是默认了,只要萧琅渐是真心,她就为顾宛高兴。    谁知道,这一搬,就是一个多时辰,关键是还没有搬完。    “宛宛,你看这……”    顾宛看向站在厅内朝自己微笑的人,心里有些甜甜的,也有些无奈,拉过苏氏的手走进厅里,先走到了顾余沥身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爹爹?”    顾余沥的脸色不太好,苏氏脸上的震惊显而易见,顾余沥脸上更多的却是担忧之色,顾宛心里暗暗想着,牵住了顾余沥的胳膊。    顾余沥勉强笑道,“你来的正好!世子爷说……说要求娶你,你、、、意下如何?”    萧琅渐笑着望向顾宛,眼睛里面的全是亮晶晶的笑意。    顾宛抿了抿唇,还未开口,旁边立着的顾清已经冷冷吐出一句,“世子爷这是深思而为的吗?”    萧琅渐只当顾清是气自己抢走了他唯一的妹妹,笑着拍了拍顾清的肩膀道,“我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顾清却没有买萧琅渐的帐,打量了萧琅渐一眼,冷笑道,“如果这就是世子爷深思后的结果,那么,这门亲事,我们顾家拒绝。”    萧琅渐一怔,不理解顾清的意思,“为何?”    顾清不答,只道,“世子爷请带着你的东西回去!那些还没来得及搬进山庄里面的,也劳烦世子爷让你的人带着回去。”    萧琅渐不解,但是态度也有些强硬,“这要看宛宛的意思,就算你是宛宛的哥哥,也不能擅自替她做决定。”    “我也不同意。”顾余沥突然开口道,“这聘礼,还请世子爷收回去!”    萧琅渐这次是真的蒙了,他忙活了好多天,马不停蹄地向上求旨,马不停蹄地准备聘礼,只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和顾宛在一起了,高兴的不行。    然而,顾清和顾余沥的反应却像是生生地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凉水,将萧琅渐的热情一泼而净。    但是,凡事总该有理由。    “我想知道理由。”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打破原本有些沉寂和尴尬的氛围,“爹爹和哥哥都不同意,为什么?”    萧琅渐突地松了口气,顾宛开口,证明这件事情不是她的意思,只要不是她反对,他总会想办法取得顾父顾母的同意。    顾余沥犹疑道,“你的年龄还小,不急。”    顾清见顾余沥不愿意说,接过话头道,“抛开年龄小不说,世子爷,我在这里想要问你一句,你想让顾家给宛宛什么样的嫁妆来配你这十里红妆?”    室内一静,萧琅渐一愣,瞬间醍醐灌顶,有些局促道,“我并不想要任何东西,我只要宛宛一个人就够了。”    话刚出口,萧琅渐就知道自己错了。    如顾家人的性子,绝对不会买这句话的帐,尤其是顾余沥一向清高,容不得沙子。    如今,顾清的性子也一样。    “那是你的想法。有没有考虑过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宛宛,看顾家?”顾清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在看到这些如山高似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的聘礼之前,顾清心里还是满意萧琅渐的识相的,也觉得他先下手为强的做法很正确,只是在看到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萧琅渐的性子太过冲动,若是不好好提点提点,顾清怕顾宛真的嫁过去了会受委屈,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不甚客气。    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萧琅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承认,这次他有些莽撞了。    拿到赐婚圣旨的时候他高兴的不行,没有多想就杀来了清宛山庄,想着心爱的人看到自己来提亲该是怎么样的笑容,可是结果……    过度期望带来的心里落差是难以平复的,萧琅渐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牵强,还是笑着开口道,“这些……都是我思虑不周,还请伯父伯母不要介意。”    苏氏脸上有些尴尬,顾余沥也觉得难堪,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你们一个个的,做什么都这个表情?”顾宛在旁边看了半晌,突然打破局面笑着开口,“莫不是在你们心里,我当不得这十里红妆?”    “自然当得!”顾清和萧琅渐同时脱口而出。    顾宛的眉眼更弯,挑眉看向顾余沥道,“世子爷既然送来了,再将东西搬回去不免麻烦,爹爹,不如就收下!”    顾余沥皱眉,“宛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的东西,我们如何……”    “既然我当得起,有什么收不得的。”顾宛的声音回响在厅内,句句落入萧琅渐的心里,“更何况,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爹爹一向不将俗物放在心上,何必理会别人的看法。最重要的是,若这真的是皇上赐下来的亲事,我们根本拒绝不了。”    顾余沥还有些犹豫,苏氏已经一把将顾宛拉了过去,一脸臊得慌的表情,低声道,“宛宛,你怎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亲事什么的怎么能够自己亲自出面。你也表现的太积极了!”    顾宛无奈地撇撇嘴,“这有什么的,之前我就已经答应过他了,他来求亲的事情我也是知情的啊!”    苏氏无语了,生出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顾余沥叹口气,对旁边一直候着的柳逝道,“将东西收起来!这亲事,我们顾家同意。”    萧琅渐快想找个地缝将自己装进去了,这事情确实是他思考不周,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    柳逝很有眼色地指使人开始将东西往仓库里面搬,脸上喜气洋洋的,置身事外、旁观者清,自然没什么好忧心的。    顾余沥心情稍稍有些抑郁,客气了几句就回了房间,苏氏给顾宛使了个让她放心的眼色后跟了上去。    顾清看了两人一眼,也一语不发地离去了。    萧琅渐站在原地,不由得苦笑,声音轻微而委屈,“我是不是太笨了?总是在关键时刻将事情弄砸?”    顾宛上前牵住萧琅渐的手,笑如夏花,亮了萧琅渐的眼睛,“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笨事情,我只想说,这次的事情,你没有做错,要错也是我的错。”    顾宛才不管别的名声,她只知道自己的点数增加了,得到的能力也会增加。    三年之约,萧琅渐送她十里红妆,三年之后,她便还他锦绣一生可好?    46,聘礼风波萧氏难    “宛宛,你真好。”萧琅渐抱着顾宛不撒手,头埋在顾宛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顾宛有些脸红地将萧琅渐推开,“我只是说事实而已,你不用这样。爹爹和哥哥的话也不用放在心上,他们只是担心我而已。”    萧琅渐点点头,觉得无比窝心,“宛宛,谢谢你。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傻事了。”    顾宛靠着萧琅渐怀里,勾勾嘴角:萧琅渐的年纪,已经算是思虑周全的了,更何况,她看重的是他的心,别人思考得再周全,也及不上他的万分之一。    “我相信你,你会做的很好。”顾宛轻声道,“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你的身份,皇上怎么会轻易同意了的?”    虽然还未曾谋面,顾宛心中对这个皇帝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多疑,嗜血,狠辣,阴森,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词。    萧琅渐抱着顾宛,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凝眉轻声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原本也以为会难办的,所以央求父王帮我直接递的奏折,结果不出几天,父王身边的暗卫就来回我,说这婚事皇上答应了,甚至没有追究我擅离职守之罪。”    顾宛听着,隐约有些担心,“你拼死救了他儿子,他不治你擅自离军的小罪也算合情合理。可是,从什么方面来讲,我都觉得他答应这件事情,效率还这么高,都不合情理。”    萧琅渐抿唇道,“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们能够成亲就是好事,难道你希望我娶别人不成?”    “当然不!”顾宛脱口而出,才看到萧琅渐眼中的笑意,心中又羞又恼,一把勾住萧琅渐的脖子将人拉近道,“但凡有任何女人不识相敢打你的主意,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所以,你最好避免不要惹桃花。”    萧琅渐心都快融化了,只觉得难得吃一次醋的顾宛无比可爱,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娶了,变成自己的,谁都不让瞧了去。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请旨赐三年后的婚,该请旨即刻完婚。”    顾宛白了他一眼,“你省省!若是那样,我就该考虑嫁不嫁了。”    “早嫁晚嫁不都是嫁吗?为何需要重新考虑?”    “还没到时候。”顾宛的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决,“我需要时间,成为能与你相配的人。”    萧琅渐心突地狠狠一颤,“宛宛,这世间除了你,没有人能与我相配。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宛抬手抚上萧琅渐的脸,“可是我有我的骄傲,我可以依靠你,但不能依附你。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萧琅渐深深地看着顾宛,这就是他从11岁开始一直看着的女子,倔强、独立、坦然、聪慧,对待亲人朋友全力以赴绝对护短,对待对手敌人冷情淡漠。    没人知道他多么庆幸自己有幸被她选中,得她垂怜。    世间的女子那么多,优秀的女子不少,但是只有她,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态势闯入他的心里,再难割舍。    若是她喜欢的,有何不可?    萧琅渐轻轻笑开,“我明白,我愿意等,总归只有3年,与我们一生相比,只要能等到你,不算什么。”    顾宛的心变得安定,与萧琅渐相视而笑。    两人站在午后的长廊,有旁逸斜出的绿色藤花的阴影打下来,静谧而安然。    *    萧王府世子以十里红妆求娶清宛山庄大小姐的消息很快传遍抚远大街小巷。    不知多少姑娘咬碎了手中的帕子,又闹了多少场。    与西顾府顾大太太萧氏能说得上几句话的都来这里问消息,萧氏不堪甚忧,只让人说自己病了才勉强躲过。    然而躲得过外面的,却躲不过府里面的。    顾二太太齐氏打着探病的由头,硬是闯进了萧氏的院子。    萧氏坐在床上,看着齐氏跟防贼一样看着自己,差点没将手里的佛珠砸过去。    齐氏自从经历过顾天兰的事情后,就成了一只见人就咬的疯狗,逮到谁咬谁,恨不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不幸才好。    萧氏一向不爱争长短,自然就成了齐氏眼中好欺负的对象。    “你到底在看些什么?有话就说,不说我就要休息了。”萧氏终于忍耐不住发火道。    齐氏尖利一笑,“你这是急些什么啊?我这不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嘛!毕竟我们这些粗鄙之人比不得你有着郡主出身的身份,哪里敢多说些什么?”    “你不要阴阳怪气,有话就说,没话说就出去!”    齐氏这才走近萧氏,打量萧氏一眼,笑着问道,“世子爷去清完山庄下聘的事情大嫂可晓得?”    原来也是打听这些个事情!    萧氏颇有些不耐烦道,“你是关心琅儿也好,别有所图也好,我只说一句,这婚事已经定下了,而且是圣上亲自定下的,你还是不要随意打主意。还有,也趁早让你的女儿熄了那个心思罢!我不说什么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齐氏脸色微变,紧接着哂道,“天香早就与云家大公子定下婚约了,你用得着再继续防着我。只是我管着中馈,这府中的大小事务我还是需要过问的。”    “你管你的中馈,来找我做什么?!”    “此言差矣。”齐氏微微笑道,“我来找你自然是因为有这方面的事情想要问一问大嫂。”    萧氏抿抿唇,压抑着不满,“你问便是。”    齐氏眼尾微微一扫,笑睨道,“萧王爷和萧王妃远在京城,圣旨也不过还在路上,我想请问一下大嫂,这世子爷送往清宛山庄的十里红妆是从哪里来的?!”    萧氏听了微微一愣,紧接着冷哼道,“我还当你想问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原来还是钻在钱眼里没有出去,我今天就在这里告诉你,琅儿去提亲时用的每一件每一样都与西顾府没有半分干系。他事先并没有告诉我要去提亲的事情,我也是事后才知情的,你不要打错了算盘!”    齐氏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你亲姑侄的婚事你不知情,你觉得谁会相信?他怎么可能将那么多贵重之物带在身上?若不是你拿萧家的东西添补,我是断然不信的。”    萧氏气的血气上涌,被齐氏颠倒黑白的说法气到不行,“你若是不信就只管去找琅儿对质好了,堂堂的萧王府还会占你的便宜不成!”    齐氏更加不满,冷笑道,“你拿萧王府的身份压我,我还能说些什么!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不是就只能干看着,任由别人欺凌吗?”    “我何时欺凌过你?”萧氏更加气愤了,这么多年她对齐氏的无理取闹都是一让再让,一是自己不得老夫人喜欢,二一个也是懒得与她计较,谁知道她的忍让在别人眼中已经是没有了底线的?!    齐氏不管萧氏的愤懑,当场就哭了起来,哭天抢地的声音招来了顾修永,看着二房的人又在自己的房里闹,顾修永只觉得烦躁,忍不住不满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齐氏见顾修永来了,哭的梨花带雨地力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大哥,不是弟妹想来闹,实在是府里的账目出了问题了,我没有办法才来这里一趟的。”    顾修永心中一惊,“账目出了问题,你来找我们大房做什么?!”    齐氏哭道,“大哥有所不知,前天查府里面的账的时候发现账上少了不少东西,恰巧我又听说有人在世子爷送往清宛山庄的聘礼中好似看见了同缺少的东西一样的,所以才来问问大嫂,谁知道大嫂不愿听我多说,直要将我赶出去!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找了来吗?我想着也许是哪天大嫂高兴了随手送了世子爷也是有的,若是真的有我往账上记上一笔也没有问题,可是大嫂……”    顾修永听到这里已经懒得再听下去了,他平日里不怎么进萧氏的院子,也懒得理会这个正妻,除了需要正妻出面的时候他是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    此时顾修永的心里冒出来的全部都是愤懑,对着萧氏怒目而视道,“你拿西顾府的东西去补贴你的娘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家的人了!”    萧氏心中凄苦,被齐氏欺负她还有话辩驳,连自己的丈夫也不相信自己她还能多说些什么?    心灰意冷,萧氏懒得与顾修永争辩,“我没做的事情就是没有做,琅儿也不屑于拿顾府的东西,你们若真觉得我做了这事情,咱们就上老夫人那里去,让老夫人来断一断是非黑白。”    见萧氏搬出顾老夫人,顾修永心中更加不喜,冷哼道,“去就去,我就不信,你拿我的东西去补贴你的娘家还有理了?!”    顾修永心中其实对萧琅渐是喜欢不起来的,之前萧琅渐住在西顾府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就淡淡的,他心中自恃长辈,被冷遇了自然不高兴。    如今萧琅渐回来不回西顾府不说,还与东顾纠缠不清,他心里更为不喜,自然也不客气,冷冷对萧氏道,“这不是一件两件东西的事情,这是你身为妻子却不为夫家着想,这是不孝不贞!”    萧氏性子一向高傲,哪里受得住这般折辱,忍不住心肺俱裂地哭起来。    “姑父姑母。”    一声淡淡的男声响起,顾修永无端后脊一凉,转身看向来人,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独特的嗜血气息,让他忍不住狠狠一颤,勉强笑道,“世子爷来了。”    “姑父,姑母为何而哭?”萧琅渐的声音平淡无波,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顾修永心里略略松了口气,没听到前面的话就好,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女人间的小事,你来了还没有见过老夫人?我随你一起去。”    说着顾修永就打算去亲近萧琅渐,被萧琅渐不着痕迹地避开,往前一步,站在萧氏身边,萧氏已经住了哭声,掩饰般地笑笑,“不过是眼睛迷了沙子,没什么大碍。”    萧琅渐笑道,“我前日听说了一件京城的趣事,说来逗姑母开心好不好?”    顾修永有些尴尬,提步要走,齐氏也有些怯,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口两个持刀的将领拦住了。    顾修永不由得变了脸色,勉强笑道,“世子爷这是做什么?”    萧琅渐面色不变,笑的和煦,“我只是想让姑父也听听这个故事,没什么大事,听完就放你走。”    顾修永面色尴尬,停在门口不动,齐氏也不敢动作。    萧琅渐转身对着萧氏继续笑道,“姑姑可还记得浏阳郡主?”    萧氏笑道,“我自然记得,她不是嫁给了骁骑大将军吗?”    “姑姑的消息过时了。”萧琅渐笑道,“大将军苛待浏阳郡主,日日打骂不说,还经常带上皇家的人一起侮辱,如今浏阳郡主已经与骁骑大将军和离了。”    萧氏忍不住捂住嘴巴,“当真?”    和离不是小事情,一个郡主或是公主的和离更是吸人眼球,毕竟,一个尊贵女人的名声就这么毁了。    “自然当真。”    顾修永脸上的表情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萧琅渐是想借这个来警告自己,不过他可没有日日打骂,也没有出口侮辱皇家的人,最重要的是,萧氏也不是浏阳郡主。    萧琅渐没有回头看顾修永的脸色,而是继续道,“姑姑知道浏阳姑姑如今如何了吗?”    “自然是极惨的。”一个嫁过人的郡主,既没有和亲价值,又没有了名声,还能如何?    萧琅渐摇头道,“浏阳姑姑如今在皇宫中教导皇子公主,倒是那个曾经的骁骑大将军,如今变成了看守城门的一个小将,前途大概是毁了。”    萧氏一愣,怔怔地看着萧琅渐,萧琅渐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变得清晰可闻,“皇家的人毕竟是皇家的人,尊贵的身份毕竟是尊贵的身份,若是有人误以为凤凰落入了鸡圈就会变得与鸡一样软弱可欺,那么下场会是可悲的。姑父,你觉得呢?”    47,打一棒给个甜枣    顾修永甩袖而去,齐氏也第一次从萧琅渐的眼中看到杀意,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多待,也顾不得自己之前说的关于嫁妆什么的事情了,灰溜溜地就走了。    萧氏心中苦涩,勉强笑着对萧琅渐道,“你方才一番话下来,我险些都快忘了,自己大小也是个郡主。若是哥哥知道我这般不争气,怕是要气死了。”    萧琅渐不好多说长辈的事情,只道,“人有百般活法,都是人自己选择的,姑母自己掂量着就好。”    萧氏点头,也不想被自己的侄子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转移话题道,“那些嫁妆可是父亲留下给你的?”    萧琅渐点点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萧氏面露苦涩,“父亲还是不愿意见我。”    “祖父只是没有想通罢了。若真的不愿见你,这天下这么大,寺庙那么多,何故偏偏只在抚远定下来?”萧琅渐轻声开口道。    萧氏当年嫁给顾修永的时候萧然就十分反对,萧氏还是不管不顾地嫁了,这么多年了,萧然都没有再见过萧氏的面。    “我如今这般,没脸见他。”萧氏苦笑道,“战王的女儿,没有我这么窝囊。”    萧琅渐知道,萧氏的性子不肖祖父,更像老王妃多一些,性子软软糯糯的,仿佛一生都在替别人着想,忍让退步。    老王妃明明知道祖父一辈子都在等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女子,却还是愿意嫁给他,守着活寡,主持整个萧王府。    这也是萧琅渐的祖父一直尊敬老王妃、无任何妾室的原因。    可是,萧氏却忘了,顾修永不是萧然,他连最起码的对待正妻的尊敬都没有,妾纳了一后院不说,更是对待她如同防贼一般,时时刻刻盯着。    一出了麻烦就来找她,没有麻烦了就将她丢在脑后。    女子何其无辜?如果没有爱,至少应该尊重不是。    “琅儿。”萧氏撇开脑中的杂念,不愿提那扫兴的事情,开口道,“你来寻我该是有什么事情的?”    萧琅渐点点头道,“京城的圣旨不日就会到抚远,到时候我想请姑母作为我的长辈出面观礼。”    萧氏微微皱了皱眉,“按说是你的婚姻大事,又是圣上亲自决定的,怎么也该会召你们入京才对,怎么会就匆匆在抚远办了这事?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琅渐摇头道,“父王说这是上面的意思,让我稍安勿躁,等待安排即可。”    萧氏这才点点头,“既然是你父王说了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就是,估计后面还是会派人亲自来迎的,怎么也是世子爷,不会这么草草地就委屈了你们的。”    萧琅渐点头,“那到时候圣旨到的时候就有劳姑母了。”    萧氏应下,萧琅渐又待了一会儿就离了芳菲苑。    走在外面的长廊上,萧琅渐想起萧氏的话,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一路埋头前行,转弯处感觉到有人,眼疾身快地避开,却见一个女子冲到了自己面前。    脸上带着未干的泪花儿,将干未干,如雨后梨花般,却是顾天香。    萧琅渐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你怎么在这里?”    顾天香如痴如醉看着萧琅渐的脸,眼中晶莹闪烁,软软开口道,“我今日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    若是再不说明自己的心意,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眼前这个清尘绝世的男子就会变成别人的了。    顾天香心里叫嚣着,决心最后勇敢一次。她没有哪里比不上顾宛那个道貌岸然的丫头的不是吗?    外人皆说顾宛是因为救了萧琅渐才得了他的求亲,她要让他知道,如果当日在悬崖处的人是她,她也会救他的!一定会的!    萧琅渐看到顾天香眼中的情意,略略皱了皱眉,“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天香上前两步,忘情道,“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从见你第一面开始。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一直陪伴你。”    萧琅渐看着上前要拉住自己衣袖的顾天香,身形微动,巧妙地避开了,皱眉道,“听说你已经许给了云家大公子,我如今也早已经有了皇上赐婚,还请你自重。”    顾天香摇头哭道,“我不想嫁他,我喜欢的是你啊!”    萧琅渐冷冷一笑,“喜欢的是我?那你的喜欢未免太过廉价了。”    顾天香身体狠狠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侮辱我的感情。”    萧琅渐见顾天香还纠缠不休,本来不想多说的,此刻也不耐烦了,冷声道,“七夕宴那日,你原本准备好的迷情酒本来就是针对云寒暮的?宛宛救了你,你却与云寒暮联合起来绑走了她,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情?”    顾天香目露惊慌,“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是顾宛告诉你的?!”    萧琅渐甩袖就走,懒得多理会顾天香,顾天香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去一把抱住萧琅渐,哭喊道,“你相信我!那都是我娘的意思,我真心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会悔婚的,我不愿意嫁给云寒暮!他是个疯子!”    萧琅渐浑身血液一凉,杀意乍现,直将顾天香震出几米远,软软地躺倒在地。    萧琅渐抬手脱去外衫,丢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若是你胆敢再碰我一下,下次落在地上的就是你的手!”    顾天香身体狠狠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琅渐,浑身的骨架都像被拆了一样,蔓延到骨子里面的疼,“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我爱你啊!”    萧琅渐转身离去,丢下顾天香一个人目光空洞地坐在地上。    良久,顾天香才缓缓站起,埋着的头面部表情狰狞不已,“顾宛,你在我最心爱的人面前诋毁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贱人!……”    城郊的一处别院,在十月初五这一天被四面八方赶来凑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顾宛在院内,听着外面闹闹哄哄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个阵仗是不是太大了些?”    萧琅渐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他们可都是来见证我们的亲事的,这下你可赖不掉了。”    顾宛撇嘴,萧琅渐喊道,“谢易!”    谢易忙从一边过来,之前都不敢上来打搅这一对好容易要修成正果的主子,这会儿也是满脸喜庆掩都掩不住,“主子有何吩咐?”    顾宛呛声道,“我才是你主子!”    萧琅渐戳戳顾宛的额头,笑道,“你都是我的,你的属下当然也是我的。”    顾宛不满,萧琅渐已经对谢易道,“你去告诉外面的人,今天本世子高兴,凡是来观定亲礼的人,说一句有花样的吉祥话就给一两银子!”    谢易点头应着,转身就去安排了。    顾宛看的好笑,不由道,“外面那么多人,一人一两银子,得给到什么时候去?财大气粗!”    萧琅渐笑着在顾宛额头印上一吻,道,“我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当得起最隆重的定亲礼。”    顾宛笑着依偎进萧琅渐怀里,“瞧你高兴那傻样儿!”    萧琅渐搂着顾宛,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可不是傻傻的?    “圣旨已经在路上了,届时你不必害怕,一切都有我在呢!”萧琅渐怕顾宛心慌,安抚道。    他可不希望宛宛因为又一次见到了皇权的冰冷就又甩他而去了。    顾宛明白萧琅渐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柔顺点头道,“我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谢易从外面笑着迎进来,“世子爷,太子殿下来了!”    萧清康目前是抚远最有身份的人,自然由他出面最为妥当,也最能体现圣恩。    萧清康自己也喜欢这个差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这么轻易地就同意让萧琅渐娶一个平民女子,但是能施恩的地方他是不在乎麻烦一点的。    若是能成功让萧琅渐乃至整个萧府站在自己的阵营里,他的太子之位就算是稳了。    于是不管心里如何做想,在接受到圣旨的时候他还是将事情通通揽了下来。    顾宛与萧琅渐迎出去,果真见萧清康大笑着而来,“你小子今日可算是心想事成了,不知道到时候真的喝喜酒的时候我还能不能当这个见证人?!”    萧琅渐牵着顾宛的手迎上去,笑道,“那是一定的,只要堂兄愿意,我们自然求之不得。”    顾宛待要见礼,被萧清康虚扶了一下,萧清康深深打量了顾宛几眼方才笑道,“你是个好福气的。”    顾宛抿唇,浅浅笑开,“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萧清康点点头,与萧琅渐继续说话去了。    裘迟跟在萧清康后面,也朝顾宛和萧琅渐微微点了点头。    裘迟这次来抚远做巡抚,顾宛这却是第一次见他,朝他微笑了笑,各自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    几人往院子里面走。    顾余沥和苏氏以及萧琅渐的姑母萧氏都在厅里等着,见太子殿下来了,忙都站起来迎上去,不免行了一番礼。    “都不用客气,我今日就是来参加琅弟的定亲礼的,传达一下父皇对他们的祝福,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些什么!都坐!”    萧琅渐见众人坐不敢坐,站不敢站的模样,忙道,“有劳堂兄直接先宣读一下圣旨!圣旨读了,我们才好坐下来,这席也好开始啊!”    萧清康不由得大笑,“就知道你是个坐不住的!也罢,既如此,我就亲自将这赐婚圣旨念与你听,让你放了这颗心!”    说着,萧清康就示意一旁的随从打开手中的一个檀香锦盒,从里面取出一道黄色的布帛,不用说,定是圣旨无疑了。    众人忙都跪下。    萧清康的声音在厅内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萧王府世子杀敌英勇、保家卫国,感念其忠心,特准其求娶顾氏长女顾宛之奏。另赐顾氏长女乡君之位,封号清平,以彰圣恩。钦此。”    萧清康的声音顿了顿,笑着对面前的二人道,“开朝伊始只有前镇国公的女儿得过乡君的封号,父皇待你们不薄,还不快叩谢圣恩?”    顾宛还在怔愣,萧琅渐已经拉着顾宛拜下去。    “臣谢主隆恩。”    “草民(民妇)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旨!”萧清康笑着上前,将手中的圣旨递给萧琅渐二人,萧琅渐接过,扶着顾宛待要起身,一声不客气的大笑声传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让我赶上了!”    跪着的众人以及萧清康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玉冠风尘仆仆的男子走在前面,脸上笑容恣肆张扬,说话的正是他。    后面紧跟着进来的男子一脸温和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不同于前者的张扬,但却令人觉得舒服。    “五弟?六弟?你们怎么来了?”萧清康有些惊讶,这抚远又不是什么了不得地方,他们都巴巴地跟来做什么?    莫不是……想到一个可能,萧清康的目光冷凝了凝。    “瞧二哥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能来似的。”先前说话的男子——萧清朗笑着开口道,“琅弟的定亲礼,怎么说我也得赶来啊!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白来,也有一份父皇的恩典要带给琅弟呢!”    萧琅渐复拉着顾宛跪下,只听得萧清朗鼻尖传来一声骄矜的冷哼声,清清嗓子道,“琅弟不如等我宣读了这份圣旨再起身,省得要跪两次,你说呢?”    顾宛埋着头,听着这个有几分刺耳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萧琅渐安抚般地握了握她的手,笑道,“堂兄请宣读圣旨!”    萧清朗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点点头道,“既如此,我少不得要当一次传话的了!”萧清朗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冷,“萧王之子萧琅渐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了西戎与大齐的和平共处,朕痛定思痛,决心以友好相交代替战争频繁,减少百姓颠簸流离之苦。萧王府世子忠肝义胆,甚得朕心,今日特命其为特使,以质子身份奔赴西戎,以示两国友好之交。钦此。”    48,宁要宝马不要驴    萧清朗一番话说完,室内一静,众人一时之间都蒙了,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萧清康皱眉道,“五弟,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萧清朗轻笑了声,“我可没有乱说,这都是父皇的意思。保家卫国,为了国家忍辱负重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萧清朗说着附身靠近萧琅渐,面带微笑道,“怎么,萧世子,你不愿意?”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跪在萧琅渐身边的顾宛也清晰感觉到了他迸发出来的戾气,在衣袖的遮掩下,顾宛牵住了萧琅渐的手。    萧琅渐抬起头来时眸中已经一片清明,面带微笑,“能为皇上分忧,是为臣的本分,微臣谢主隆恩。”    双手伸出去,萧琅渐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在萧清朗眼里,这简直就是**裸的挑衅,他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来看萧琅渐气急败坏的脸的,萧琅渐如今这么淡淡的,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巴巴地跑来看笑话才像是真正的笑话。    这么想着,萧清朗将手中的圣旨往萧琅渐手中一甩,圣旨应声落地。    萧清朗立马道,“你公然藐视皇上圣旨,该当何罪?!”    萧琅渐不去瞧地上沾了尘土的圣旨,只是淡淡看了萧清朗一眼,“我何时藐视皇上圣旨了?”    “你接圣旨磨磨蹭蹭不说,还让圣旨落到地上蒙了尘,不是藐视圣威是什么!”萧清朗义正言辞道。    “此言差矣。”萧琅渐淡淡道,“我只看到五皇子将圣旨扔到地上,可没有给我接的机会。”    萧清朗似是早知道他会如此回答,跳脚道,“你好大的胆子!藐视皇威不说,还敢污蔑皇子,你可知该当何罪!”    “臣不知。”萧琅渐对上萧清朗的眸子,里面的冷意让萧清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但是如果五皇子一定要说本世子有罪,只管命人将本世子抓起来即可。”    “你……?!”萧清朗被噎了一下,他当然不能将他抓起来,他若真的命人将他抓起来了,谁去西戎当质子?!    西戎派了皇太子来京城,本来也要求大齐安排皇子作为交换的,是他好容易才派人说服父皇安排萧琅渐去的。    如此一来,萧清朗只好忍下这口气,冷哼了声。    萧清康在一边看了半天,终于知道打一下圆场了,笑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争论的,不过是一个没拿稳,一个没接住罢了。圣旨是死物,只要心是为着朝廷的,何必在乎那么多琐事。”一边说着,一边安排自己亲近的人将圣旨捡起来,重新整理好了才递到萧琅渐手里。    萧琅渐接了圣旨,谢恩,虚扶着顾宛起身。    萧清朗没有在萧琅渐这里占到便宜,哪里肯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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