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云涌 (6)
睁开眼睛,确认两人都出去后,才轻轻试探般地开口道,“小黑?” “主人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灰不溜丢的勉强看得出是只狐狸的身形从空气中出现,顾宛松了口气,之前她都是在昏迷和睡觉的时候看见这只的,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确定啊! “你能帮我找人吗?” 小黑一脸受到了侮辱的表情看着顾宛,“这点小事我当然还是可以做到的了,主人你不要这么小看我好吗?!” 顾宛不由得欣喜,“那你帮我找一下萧琅渐好了。” 小黑费劲地从伸手抽出之前那张旧旧的羊皮卷,开始看起来。 顾宛嫌弃地伸手扯了扯那羊皮卷,无奈道,“我之前就很想吐槽了,明明上面写的都是现代的数字代码,偏偏要写在羊皮卷上,那手机电脑不是更方便?” 小黑轻咳一声道,“这是规定,必须使用符合时代的物品,现代的东西不能带过来,不能违背的。” 顾宛翻翻白眼,“代码不是现代的吗?算了,不管这瞎规定!那你看懂了吗?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小黑合起羊皮卷,翘翘尾巴,在空中翻了个身子道,“首先需要一件要找的人身上的东西,好方便追踪。” “只要曾经是他的东西都可以?” 小黑点点头道,“可以,多几件就更好了。” 顾宛了然点点头,走到梳妆台前,将最下格的一层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几乎让小黑目瞪口呆,“他有这么多东西在你这里啊?” “不算多!都是一些信件,和一些香囊、药瓶之类的小物件罢了。” 小黑从里面选出一封信,口中念念有词一阵,一幅画面出现在顾宛面前。 顾宛不由得黑了黑脸,看着那幅画面无奈道,“这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啊!你在玩我啊!” 小黑仔细看了两眼,挠挠头,“不应该啊!应该会显示地点才对的啊!会不会因为是晚上?” 顾宛无奈道,“那就明天白天再试试罢!” 小黑点点头,像想起什么一般道,“主人,今天你的点数突然长了2点呢!还差1点就可以选择获得一些特定的法宝了。” 顾宛一愣,皱皱眉道,“什么时候涨的?” “就在今天啊!” “今天什么时候?” “好像是傍晚那会儿!” 顾宛的心跳突然加速起来,看向小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炙热,小黑黑脸红了红,“主人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捏!” 顾宛一把抱住小黑,在怀里揉了揉,“你以前怎么不早些出现,早知道你这么有用,很久以前我就可以横着走了!” 小黑傲娇地揉了揉自己被弄乱的“发型”,清清嗓子道,“那都是因为主人不争气,这么多年点数都不怎么动,我没法升级到形体状态嘛!要不是之前主人的血液让坠子活化了,这个时候我还被困在里面呢!” 顾宛不管那么多,顾自笑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点数是在傍晚涨的,那肯定不会是因为钱,更不会是权、名,只能是某个人看到我了激动才涨的,他绝对在那附近。” 小黑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天哦!我的主人这么自恋可怎么办啊!快来个人收了她啊! “行了,没你的事了!”顾宛点点头道,“你先回去,等明天我再叫你出来。” 小黑委屈地看顾宛一眼,几乎要哭出来,“主人不打算喂我吃点什么吗?从有形体开始我就一直饿着肚子……” 顾宛一愣,“你还需要吃东西?” 小黑不由得泪奔,“主人,人家又不是神仙!当然需要吃东西了!你之前一直有人跟着,人家都不敢出来要吃的!这时候都快要饿晕了!” 顾宛抚扶额,不好意思道,“我没想到你还需要吃东西,你吃些什么?” 小黑抹抹嘴巴,一脸馋样,“一般狐狸爱吃的东西我都爱吃。” 顾宛眼睛一亮,提着小黑就进了屏风后面,而屏风后面的一方小塌上窝着一只同样灰扑扑的小动物,正对着面前的肉和蔬菜发呆,一口也懒得动。 “你们长得差不多,食性应该也大差不差,你跟它一起吃!”说着顾宛就将小黑丢到榻上,挺有道理地开口道,“你叫小黑,它叫小小黑怎么样?比你要小一倍呢!” 小黑看清了榻上的小家伙不由得一跃而起,“我不要啊!这是狼!我跟它不熟啊!” 谁知道,小狼的速度比它还快,一把咬住小黑,自觉地靠近小黑的胸脯,就开始吮吸…… “不要啊!啊!……” 39,以身犯险下悬崖 “它看上去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顾宛来了兴致,往前凑了凑,笑着道。 小黑一脸生无可恋地放弃了挣脱小小黑吮吸的念头,只觉得自己所托非人,遇上这么个主人也只能算自己栽了,“主人,它这么小还没到吃肉和蔬菜的时候,你该给它找点奶喝。还有,我禁止有狼叫跟我如此相似的名字,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顾宛撇撇嘴,“我又没有养过狼,怎么会知道狼要吃些什么。至于名字问题,你自己给自己起不就得了!” 小黑想了想,面上带上一丝娇羞,“要不,我就叫心肝!” 顾宛刚刚送进嘴里的一口茶一口喷出去,喷了小黑一脸,别人都睡了,顾宛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憋得内伤都快出来了,笑完一阵勉强理智身体,抿抿唇才道,“不如这样,你叫心肝,它叫宝贝,这样加起来就是心肝宝贝,你永远在它前面呢!你觉得怎么样?” 小黑严肃地想了想,勉强同意了这个折中的说法。 顾宛这才指指新出炉的“宝贝”道,“不过它的肚皮问题,现在我可没地儿给它找奶喝,等到明天再说,在那之前,你好好安抚安抚它。” 心肝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顾宛就出了屏风,一句慵懒却莫名带着寒意的话响起,“不要发出声音,不然别怪我把你丢出去!” 心肝默默地闭上了嘴,宝贝趴在他的胸口,嗷的一口咬下去,可怜的心肝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发出声音。 最后宝贝就这样吸着心肝胸口一块毛快被扯完的肌肤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顾宛早早地就起来了,掩了脖子上的疤,收拾好了之后好整以暇地坐在房间内等着。 果然,刚到早饭时分,柳叶就将顾宛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苏氏和顾余沥,两人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匆匆来了菡萏院。 待看到顾宛好生生地从里面迎出来,苏氏突然就落了泪,牵住顾宛的手怎么都不放开,满腔的话却说不出一句。 顾宛也不知道说什么,哽咽了下才缓缓开口道,“昨日没有一回来就去见爹娘,就是怕娘受不住,娘也别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倒是娘,瘦了这好大一圈。” 苏氏忍不住嗔道,“你总是这样,回来难道不应该先让我们知道?睡觉哪有你来的重要?!” 顾宛忙愧疚认错道,“是女儿思虑不周,让爹娘担心了,女儿不孝。” 顾宛这句话让苏氏想到了顾宛骤然离家出走的事情,有些恍然,犹豫一会儿才小声问道,“你可是去找萧世子去了?” 顾宛笑笑,没有接话,目光看向顾余沥,刚要上前跟顾余沥说话,一个身形窈窕的红衣女子突然从旁边横插进来,“大小姐这出去一次可是把老爷夫人急坏了!以后莫不要再这么任意妄为了!” 顾宛下意识皱皱眉,若是身为顾余沥和苏氏身边亲近、资历老的人儿这么说一两句也是好意,顾宛不会生气。 可面前这人顾宛从未见过,而且对方话里丝毫不客气,像是故意让别人想起自己任性出走的事情一般,顾宛余光已经发现顾余沥皱了皱眉,眼睛里面原本热切的欣喜也减淡了些。 顾宛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拿目光冷冷地睇着她,气氛一时间冷到冰点。 那女子有些胆寒顾宛的目光,下意识小心翼翼地了顾余沥一眼,顾余沥的眉头皱的更深。 苏氏略略有些尴尬,拉住顾宛的手道,“你走了近一个月了,所以乍一下不认识她也是有的,这是娘舅舅家的表妹,来这里看我的。” 顾宛收回目光,微微笑道,“原来是表姨母,我原本还以为是某个丫鬟故意在我回来的时候挑我的刺呢!”说着顾宛的脸上带上委屈,回身对顾余沥道,“爹,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可是遭了好大的罪呢!”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就算顾余沥觉得顾宛有些不懂礼数,让他没了面子,也毕竟是亲情更占分量,一时间就忘记了之前短暂的不愉快,故意数落道,“你出去走一遭才知道家里的好处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跟我们说一声就随便跑出去,受点苦你才知道厉害!” 顾宛面上带上委屈,手腕却一手拉起苏氏,一手挽起顾余沥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往里面走,“女儿再也不敢了,以后就跟在二老身边享清福!” “你娘我还不老呢!”苏氏略有些不满道。 …… 将顾余沥和苏氏送回去,已经将近中午时分。 顾宛想起那个所谓的表姨母苏佩云之后全程的尴尬之色,心下思量一番,让人给香荷和柳叶捎了话去,之后才带上红袖准备去进行找人大计。 临走之际,碧云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跑出来,“小姐,那只小狗不吃东西,奴婢看它快要饿死了怎么办?” 顾宛这才想起这一茬,忙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它不是狗,是一只小狼,还在哺乳期,不要给它继续喂肉和蔬菜了,找些奶给喝!” 碧云一愣,不由得石化在原地,半晌才指着顾宛怀里的灰扑扑的东西颤颤巍巍地问道,“这只不会也是……狼?” 顾宛低头看一眼,微笑摇头道,“不是。” “吁,那就好。”碧云不由得松了口气。 “是狐狸而已。”顾宛说完,见红袖从前院跑来,猜到马车可能准备好了,转身就往外走去了。 碧云还在原地没有缓过神来:小姐这次出去是去打猎的吗?怎么都是些野兽? 另一边,行进的马车里,红袖坐在顾宛旁边,一直探头看顾宛怀里的小家伙,好奇问道,“小姐,这真的是狐狸吗?怎么长这么丑?” 顾宛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心肝狠狠震了一下,估计是羞愤的,不动声色地笑道,“不像狐狸,你觉得像什么?” 红袖想了想,“像黑炭!” 心肝:“……” 感受到心肝的颓废心态,顾宛好脾气地安抚般地摸了摸它的毛发,心肝不由得心里稍有安慰。 谁知顾宛一边抚着一边颇有些感慨地开口道,“你觉得像黑炭就对了,我当初刚刚见他时,觉得它就像一块没烧完的木头……” 心肝:“……” 红袖只看到那只像黑炭的狐狸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自家小姐的衣服里,心里稍稍纳闷:它难道不憋得慌吗? 这一路对于心肝来说无疑是难熬的,幸亏路途不算远,不久就到了。 被顾宛抱着下车的一瞬间,心肝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这下就需要用到我的本事了?!叫你这个坏主人总取笑我!这次得好好为难为难你! 仿佛看到了顾宛低声下气求自己的模样,心肝不由得魔性地咧了咧嘴。 红袖眼尖,指着心肝大叫道,“小姐,它好像在坏笑!” 心肝不由得黑线: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顾宛低头凝视心肝一眼,心肝莫名心虚地转开了眼睛。 谢易那边早就已经派人开始找起来了,看到顾宛到了崖边,很快走过来,“小姐。” “有什么发现吗?”顾宛的手指无意识地抚着心肝的毛发,浅浅开口道。 谢易有些为难道,“还没有,从这里下到水里去搜寻的话,难度有点大,因为找不到落脚点。” 顾宛凝眉,“没有就修一个。找不到人手就去找太子殿下帮忙,堂堂的太子殿下在这里,哪里用得着我们来动手。” 谢易一愣,低声道,“可是咱们还不知道上次的匪徒是不是……” 顾宛轻咳一声打断谢易道,“有的事情放在明处比放在暗处更好使,更何况太子殿下一定也是日日夜夜担心着世子爷的安危,叫人去寻!不会有什么的。” 谢易微微皱眉,然后转身安排好事情,亲自去抚远县衙寻萧清康去了。 顾宛继续站在原地往下面看,抚了抚怀中的心肝,突然将心肝抱起来腾空举在悬崖边上,心肝被吓个半死,扑闪两下,一对前爪巴着顾宛的手就不放了,一双眼睛炯炯地看着顾宛,满脸的惊恐。 顾宛微微一笑,以只有两人,不,一人一狐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你要是玩花样,我就松手。不过你会飞,这点点几百米的高度应该没什么问题?” 心肝拼了命地摇头。 顾宛继续道,“怎么?害怕?难道你恐高?” 心肝拼了命地点头。 顾宛面上露出丝丝遗憾的表情,“那你只能听我的了。” 心肝这时候哪还记得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只顾着拼了命的点头。 顾宛收回手,将心肝抱在怀里,安抚般地拍了拍,“我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你只要乖乖的,帮你升级什么的我会卖力的哦!” 心肝颤颤巍巍窝在顾宛怀里,在顾宛的胸口谄媚地蹭了蹭,不复之前的傲娇,乖乖地看着顾宛。 略略退后几步,顾宛站定,沉声问道,“人在这里吗?” 心肝一愣,顾宛疑惑地看着它,“我刚刚将你放在那里感应了那么久,你什么也不知道?” 心肝无端身体一颤,顾宛再次迈开脚步,“那只好让你在感受一下了。” 这次心肝不敢再有别的心思,专注地往下面的深渊看了会儿,晕晕乎乎地回到顾宛怀里,气若游丝道,“应该是在这附近,不过气息微弱,我也看不清晰。” 虽然早就猜到,顾宛还是忍不住惊喜了下,更加坚定了要搜水底的决心。 谢易去寻萧清康还没回来,顾宛看着不断下去有不断失败回来的人,心里略略添上了些烦躁,“还是没有办法进到水里面吗?” 柳逝急匆匆从哪边跑过来道,无奈地看着顾宛道,“没办法,这崖又高又陡,壁上还没有供人抓握的地方,太多阻碍上面的人也拉不住。” 顾宛凝眉道,“若是换个轻点的人呢?” 柳逝一愣,忙道,“不可,你既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这太危险了……” 红袖在旁边也听明白了,正要开口,顾宛已经提前道,“红袖比我重,你们承不住。” 一句话将红袖的念头打落在谷底,红袖只好垂着脑袋立在一边。 顾宛凝着柳逝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我没有内力,没有武功,但体力不错,身形敏捷,最重要的,我水性好。” 柳逝沉默,“还是等太子殿下来了再说!” 顾宛转过头去,态度强硬起来,“时间就是金钱,我浪费了太多时间了,现在不能再浪费了。”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柳逝叹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这就去派人准备东西,只是小姐这身衣服……” 顾宛笑着,将怀里的心肝往柳逝怀里一丢,拿准备好的绑带帮助手腕和脚腕出过宽的摆,然后道,“这下怎么样?” 柳逝无奈笑笑,顾宛从他手中接回心肝,用手中剩余的绑带将心肝绑在腰间,往崖边走去。 那边负责吊人下去的徐虎正大嗓门地喝着众人,瞧见顾宛来了,上前粗犷行了一礼,“小姐是来视察的?” “我是想下去看看。” 徐虎听了一愣,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行?” 徐虎抿抿唇道,“没问题,小的会全力保护小姐的安全。” 顾宛点头笑道,“有劳你了。” 在腰上帮上防护的绳子,顾宛心里一点害怕的心情都没有,她前世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攀岩,虽然没有试过这么高的,但是心态却是平和冷静的。 身体缓缓下降,到一定深度时,顾宛抬手攀住了一块好抓握的岩石,脚试探地踩了踩一块石头,因为动作较轻,脚底轻微滑了一下,顾宛稳住身形,心里一种激动感和冒险精神渐渐升起。 顾宛稳而缓慢地下行,她怀里的心肝就没有这么镇定了,根本不敢使眼往下看,待到确定上面的人听不到声音了,心肝才忍无可忍地开口,“主人,你为什么要把我带下来?其实我可以在上面老老实实等你回来的。” 顾宛俯身注意着脚下的情况,随口道,“这都是为了给你挣点数,好让你可以更快地蜕变为漂亮的狐狸。怎么,你不乐意吗?” “我爱美,可我更爱命啊!” 40,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宛的动作很小心,下的很慢,上面的人几乎感觉不到绳子的波动。 其中一个胆子有点小的忍不住开口问徐虎道,“小姐她不会出什么事情?” 徐虎朝着那人脑袋上就是厚厚的一掌,“你有事小姐都不会有事!乌鸦嘴,好好拉着绳子!” 那人讪讪地闭上嘴,老老实实盯着绳子的一波一动。 徐虎看了一眼柳逝,只见柳逝凝着眉盯着崖底,也去看下面的情况,只是雾气茫茫,根本看不真切。 “谁准你们擅自下去搜寻人的?”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响起,几人回头,只见李年身后跟着萧清康和去而复返的谢易,气势汹汹而来。 李年一脸头疼的表情,恨不得将顾家好好批一批,有些半恼道,“这些寻人的事情要交给官府去做,再说了,西顾府里面人家世子的亲姑母还没有擅自做这些,你们是为了什么?!” 柳逝忙笑着迎上去,脸上也有为难之色,“这倒不是小的愿意如此,只是小的都是听命于我家小姐的。小姐说了,要是找不到姑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要跟着倒霉。” 李年略略有些尴尬,虽然早有传言说清宛山庄的大小姐是世子爷看上的人,不过也都是街头巷尾的人说说罢了,这里都开始直接叫姑爷了。 旁边立着的萧清康略微挑了挑眉,笑道,“既然顾小姐救人心切,就先将律法放在一边,若是她真的能将萧琅渐找到也不失为功德一件,李县令务必全力配合。” 李年讪笑着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忙点头附和。 柳逝待要对萧清康行礼,萧清康随手一摆,目光无意中从柳逝脸上扫过,稍稍一愣,皱皱眉头,又将脸转开了:人长得像也是有的,那人也应该早就死了,怎么会在这里! 柳逝看萧清康将目光转开,也不再多话,只静静跟在一旁,随着李年一行人走到崖边。 萧清康见上面的人正拉着一根绳子,随口道,“你们在放人下去查看吗?这么高的高度,绳子撑的住吗?” 柳逝忙笑笑道,“回禀太子殿下,之前已经试过几次了,轻一点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萧清康点头,四周望了望,有些疑惑,“你家小姐呢?若是真着急,怎么没在这里守着,莫不是受不住回去了?” 柳逝弯着腰,态度恭敬,“回禀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已经下崖去了。” 萧清康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往下看了看就算是男子也会胆寒的高度,半晌才道,“难怪那小子总是放不下忘不掉,光是这份勇气,就真真是难得。” 若是自己那帮侍妾,可会有这个不满12岁的未及笄的小女子的勇气敢亲自上阵?! 萧清康自问是没有的,一是他的那些侍妾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二一个,怕就是攀附自己只为了自己的势了? 想到这里,萧清康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李县令务必要全力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命令。” 李年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有点叫苦不迭:之前他就尽了力了,不说下这么高的崖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说在流动的河中找个人就更天方夜谭了,若真的入水,早就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萧清康又站了半晌,凝眉对身边一直守着的侍卫首领道,“去将禁卫军里面的人调一部分人出来,下崖帮助顾小姐找人。” 侍卫首领领命而去。 柳逝在后方立着,嘴角不由得微勾:太子殿下萧清康一直以为人亲和、处事温润被百官夸赞,如今一看,做事果然温润,滑不丢手的。 若是早有这份心,早干嘛去了? 柳逝想着,突然明白了顾宛让自己叫来太子的含义:顾宛找人越热切,就越显得太子殿下对此事不上心。 若是太子被人诟病的话,第一个找到的就是豁出去找人的顾家,堂堂太子,捏死一个小小的顾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是如果请太子出面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就显得像是太子殿下一直忧心找人的事情,且为了照顾一对有情人亲自护航,这传出去多体面?! 压下心里的想法,柳逝老老实实看着萧清康新安排了人下崖试探,还分了一部分人顺着河水沿途搜寻。 而另一边,顾宛正停在半途上休息,这几百米不是轻松的距离,顾宛觉得自己的四肢和脖子都酸的可以,再加上人一直在小心状态下,所以很快感到了体力不支。 “主人,你是不是累了?” 顾宛俯身白了心肝一眼,“这还用问吗?你要是有用一点,我用得着这么辛苦吗?你不是会飞吗?” 心肝对对手指,委屈道,“我是会飞,可是我恐高啊,太高的地方不敢飞的嘛!主人加油,等到差不多几米的高度我就敢飞了。” 顾宛忍住一巴掌拍死心肝的冲动,“几米的高度我还用得着你飞吗?跳下去都摔不死!” 心肝心虚地笑笑,顾宛继续往下行进,正埋头辨别哪里脚好着力,心肝突然“啊”地大叫一声,顾宛本正全心专注,猛地被这么一吓,脚下一滑,身体就出溜一下掉了下去。 呼呼的风从耳边划过,顾宛心里只能低叹一声:造孽啊! 上面的人看到绳子突然在急剧下滑,忙尽力去拉,一时都慌了神,好容易固定住绳子不再下滑,徐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脸色就一变。 柳逝听到这边的动静,忙走过来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虎回身看了柳逝一眼,“本来抓住了,不过绳子可能是被哪里的棱角磨断了,刚稳住就断了。若是已经快到底了,应当无事,但若是还没有,恐怕要受一些伤。” 柳逝不由得有些恼怒,“什么叫要受些伤?!你们准备绳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仔细检查再检查,选一些比较结实的绳子?!” 徐虎沉着脸不反驳,只道,“属下知错,不过下面是水路,小姐已经下的不算浅了,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 柳逝气结,“你当一个弱女子跟你一个大老爷们一样身强力壮吗?” 徐虎皱眉,“小的愿意下去找小姐,保证小姐的安全。” 徐虎的性子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柳逝一向了解他的脾气,也不好再说,只沉声道,“都说了这绳子承不了太过重的重量,你还当自己轻巧?你老是待着,我另外想办法,不许擅自行动。” 徐虎抿唇不语。 柳逝走到另一边,萧清康已经看到了这边的争执,温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逝行礼道,“回禀太子殿下,刚刚我家小姐怕是落下去了,不过水性不错,一会儿还要麻烦太子殿下搭救一二。” 萧清康也露出担忧之色,点头道,“你放心,禁卫军正在想办法从别处到达崖底,能救的一定会救的!” 柳逝千恩万谢地谢过,回到另一边,却发现没有了徐虎的影子,不由得头疼,心里猜到了几分,“他人呢?!” 一个小厮弱弱地开口道,“徐统领下去了!和谢护卫一起……” 柳逝无语,良久安慰自己道,谢易武功高强,徐虎粗中有细,应该会没事的。 一个弱弱的声音再度响起,“谢护卫之前的伤还没有好全,不会出什么事情?” 柳逝,“……” …… 不得不说,顾宛的运气很好,徐虎的话也很准,绳子稳定的时候顾宛已经离水面只有几米,后来绳子受不住断掉,顾宛也没有受多大伤。 落入水中之后,顾宛稍稍适应了一下水温,将怀里的心肝身上的捆绑扯下来,却见心肝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顾宛拍拍那只黑乎乎的狐狸脸,“你不会除了恐高之外还晕水?!” 心肝要死不活地睁开眼睛,一脸委屈,“主人,我们这是已经到了天堂了吗?” 顾宛一巴掌拍上心肝的屁屁,嫌弃道,“快起来,别装死,带路,你要是找不到人我就把你泅死在这水里。” 心肝忙从顾宛的手心爬起来,甩甩身上的水,利落地转身往前游去。 顾宛跟在后面,一面观察四周的情况,一面仰头往崖上看,却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从上面看崖底只有一片雾蒙蒙的景象,可是从下面往上看却清晰可见。 顾宛视力好,甚至能看到谢易和徐虎攀着岩石慢慢下来的样子。 “主人!你看那里!” 顾宛扭转头,却发现水面已经不见心肝的身影,扎进水里,顾宛才发现心肝股扭股扭地朝一个方向游去,忙跟上去。 心肝的水性比顾宛想象中的好,顾宛颇为欣慰。 心肝突然停下来,顾宛跟上去,到了心肝的身边,用疑问的目光看了心肝一眼,却见心肝抬抬爪子指着一个方向闲闲开口,“喏,你看那里。” 顾宛这才发现心肝的身边围绕着一圈空泡,根本不用会水,就像有一个天然的氧气罩一样。 可是这时候顾宛没工夫在乎这些,忙顺着心肝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漂浮在水底,飘摇不定的身体,顾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停在原地片刻,朝着那个方向游去。 顾宛游得急切,却在快要靠近那人的时候被一道看不见的无形的墙阻隔住了,顾宛摸着面前似软又坚韧无比的无形的墙,用力按下去,一股反弹的力道很快将顾宛弹开。 这是什么?! 顾宛简直快跳脚了:这种无形的墙顾宛见过一次,是在福音寺清尘大师那个老狐狸见过的,大约就是真气形成的一道阻隔。 这又是他搞的鬼?还是说有跟他一样内力高深不可测的人设下的? 里面漂浮的人似乎微微地动了动身体,顾宛忙看过去,一张脸缓缓扬起,却是本应正在清尘大师哪里养病的顾清,一双眼睛淡漠地望着顾宛,带着陌生和疏离。 顾宛不由得更用力地去拍那道墙,用疑问的目光看向顾清,只是再度被弹开,里面的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她一下,又懒懒地将脸转了回去。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宛想不通,心情烦躁起来,心肝见势不好,急忙来到顾宛身边急道,“主人,快先上水面上呼吸一下再下水来,你要到极限了!” 顾宛一掌将心肝拍开,根本不予理会,只是更焦急地想让里面的人理解自己的意思。 那是自己的哥哥啊!为什么不理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胸口窒息的感受越来越清晰,顾宛皱紧了眉头,试图睁大眼睛看清楚,但是意识还是渐渐边模糊。 心肝在一旁已经快要急坏了,拼了命的想要去扯顾宛的衣角,却根本拉不动顾宛分毫。 最后关头,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从顾宛的腋下穿过,带着顾宛浮上水面。 …… “宛宛?……你醒醒!宛宛!” 熟悉的声音传来,顾宛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不然,怎么会听到萧琅渐的声音? “宛宛,快醒醒!你别吓我!” 声音如此近,顾宛缓缓睁开眼睛,见到面前一张久违的脸,突然失声。 萧琅渐微微松了一口气,如珍似宝地将顾宛抱入怀中,“我还以为……你要吓死我啊!” 顾宛在萧琅渐怀里窝了一阵,好容易反应过来,推开萧琅渐,一双湿了的杏目含怒瞪向萧琅渐道,“说什么吓死你!你才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死了!” 萧琅渐一愣,深深地看了顾宛一眼,不顾顾宛的挣扎将顾宛抱回怀里,郑重道,“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顾宛突然眼泪就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走之前我就没能跟你说清楚……” 萧琅渐眼睛一闪,微微泛开笑意,“说什么?” 顾宛也不矫情,大大方方道,“说我对你的心意,说我不想让你回京城,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萧琅渐身体一震,捧住顾宛的脸,目光幽深,一字一句看着顾宛的眼睛问道,“你可知道你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41,心意相通甜甜甜 萧琅渐捧着顾宛的脸,刚从水里出来,两人的身上都还湿哒哒的,本应该觉得冷,顾宛却感觉自己在萧琅渐的目光下就快要灼热的化掉了。 “我的话意味着什么我当然知道。”顾宛深深吸了口气,“不过在说这些之前,你难道不该先解释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萧琅渐无奈地擦拭一下顾宛的额头,心疼道,“我们先上岸再说。” “岸?” 萧琅渐笑笑不解释,在水中将顾宛拦腰抱起,顾宛不由得红了脸,“我可以自己游回去。” “我怕你再溺水。” “那是因为……”顾宛说到这里再度皱了眉,“我哥到底怎么回事?” 顾宛睁眼看到萧琅渐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可能有内幕,若是萧琅渐知道顾清在水底待着,不可能听之任之,除非那是为了顾清好。 萧琅渐扭头扫了离两人比较远的山崖一眼,随口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一会儿跟你细说。不过,这只黑黑的东西是什么?狐狸?” 心肝已经在旁边哼哧哼哧半天,两人总算注意到它了。 见两人总算注意到自己了,而且这位貌似要成为自己男主人的人还很有眼光,一眼看出来自己是只狐狸,心肝很兴奋,跳起来想要回到顾宛的怀里。 没办法,水里冷啊! 结果还没来得及跳起来,就被发现它动机的萧琅渐袖子轻轻一抚,重新落回水里,末了还被丢下冷冷的一句,“真丑。” 心肝心碎了,默默地瞅了顾宛一眼,黯然的小眼神让顾宛稍稍有些不忍,伸手将心肝抱到怀里,皱眉对萧琅渐道,“丑也将就一下!它还有用。” 心肝卒,闭上眼睛不愿再睁开。 萧琅渐虽然有些不爽,到底没有在说些什么,顾宛抱着心肝,萧琅渐抱着顾宛速度很快地抱着顾宛往一个方向游去。 待到萧琅渐停下来,顾宛才发现在悬崖的底部,居然有一个被水流冲出来的空地,只是因为是冲袭出来的,所以从上面看不到,只有从水里过来才有可能发现。 萧琅渐抱着顾宛上了岸,走上空地,轻声解释道,“这里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水掩盖掉,所以外面的人很难发现。” 顾宛留意看去,空地上确实隐约可见人的脚印,已经渐渐地被逐渐上升的水位冲淡了,待水位上升至一定高度就算将这片空地全部掩盖也不成问题。 顾宛的手心突然被一股温暖包裹住,稍稍偏头去看,萧琅渐笑着捏捏她的手道,“别担心,你哥哥不会有事,你见一个人就明白了。” 顾宛不置可否,萧琅渐走到前面,轻轻扭动崖壁上的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面前原本精密合实的石壁就这么突然打开,里面有光线传出来,倒像是别有洞天。 “走!” 萧琅渐走在前面,领着顾宛穿越石门。 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的,不过不是什么自然风光,而是人为修建的一座地下宫殿般的所在。 顾宛走在萧琅渐身后,眼睛目不暇接地看着四周的摆设,还有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只觉得奢侈无比,不由得感叹道,“这里没有被盗墓贼发现真是幸运。” 萧琅渐听了顾宛的话,宠溺地揉揉顾宛的脑袋,不由得笑道,“这里看起来挺安全,实际上到处都是机关,外面还有结界,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没那么容易进来,更何况是小小的贼?!” 顾宛啧啧两声,两人继续往里面走,里面的摆设渐渐变得更为华丽,顾宛的眼睛也更加收不回来。 萧琅渐停在一间宫殿面前,牵起顾宛的手刚要带着顾宛踏进去,原本敞开的大门突然“嘭”地一声关上。 萧琅渐皱皱眉,转过身看向顾宛道,“祖父又闹别扭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宛挑挑眉,笑道,“他这次把我拒之门外还算好的,之前还将我从山上干下去过呢!我都习惯了。” 萧琅渐眉心轻皱,沉吟道,“他那么对你了吗?” 顾宛无心翻之前的旧账在,再说要不是清尘大师的冷遇,她可能也没那么早发现自己的心意,于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是我有错在先。” “哼!”一阵地动山摇的冷哼声传来,萧然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你会在琅儿面前告我的黑状呢!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还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萧琅渐皱眉,对着宫殿里面静静开口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为难宛宛的?祖父若是失言,我承诺过的事情也会作废。” 大殿的门突然打开,萧然从里面冲出来,冲到两人面前,指着萧琅渐的鼻子,不由得怒吼道,“我做这些是为了哪个混小子?!你还拿这个威胁起我来了?!你这些日子一点长进都没有,都是因为脑子里面一直想着这些情情爱爱的!” 萧琅渐将顾宛护在身后,抚了袖子掩住顾宛的耳朵,抿唇对上萧然气急败坏的目光道,“你声音轻点。” 萧然气结,指指顾宛,又指指萧琅渐,冷哼道,“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你们两个,我不同意!先前就是你一个人剃头小子一头热,现在人家稍稍施点恩惠来找你,你就又一头扎进去,没出息!” 萧琅渐云淡风轻地看了萧然一眼,轻声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放弃过她,我知道她最后一定会选择我的。要不是祖父将我关在这里,我就不会让她千辛万苦找下来。棒打鸳鸯这种没品的事情可不像是祖父的作风。” 萧然倔,现在他发现萧琅渐比他倔,与他多说无用,于是便将枪口倒转过来对准了顾宛,“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对他无意,觉得断了也好?!现在这算什么,你想通了,所以就想将人带回去?!哼!我知道你有几分小聪明,可是你这丫头太过薄情,将琅儿交到你手里,我不会同意。” 顾宛抬手将护在自己耳边的袖子拿开,从萧琅渐身后出来,牵住萧琅渐的手,与他并肩而立道,没有像以前一样呛清尘大师的话,只轻声道,“这次是我的错。可是我只错在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上,别的我自认没有错。” 萧然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可思议道,“你说你自认没有错?你知不知道这小子这么多年为你做了多少?!你当真以为你们一个自命清高的落魄贵族能安然无恙地在抚远立足脚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到底为你解决过多少事情你真的知晓?” 顾宛微微颔首,抿唇道,“我知道。” 那些一桩桩一件件,顾宛怎么可能不知晓? 她做的每一笔生意,经历的大大小小危险的事情,还有如今她手里的那些暗卫,都是萧琅渐给她的。 他待她如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还说什么断了?!”萧然更加不满,“你出身落魄,一无高高在上的身份、二无富可敌国的身家、三无精才绝艳的才华,却胆敢伤琅儿?!” 萧琅渐皱眉,刚要开口,顾宛已经淡淡道,“那不然呢?” 萧琅渐的手突地顿住。 顾宛淡淡笑开,盯着萧然一字一句道,“那我该当如何?明明当时自己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却虚以委蛇吗?即使是现在,我也有我很多的顾虑,我的家族、亲人、朋友,他们同样重要。您当年不是同样在家国与心爱的人之前徘徊,你难道不懂我的挣扎?你是过来人,我却不是,我要想通,需要时间。” 萧然微怔,冷然道,“你与我不同!” “有何不同?!”顾宛反驳道,“你心里的家国天下,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家族牵绊。” 萧然沉默,顾宛继续道,“当时的情况,我是真的有断了的想法。”说到这里,顾宛明显感觉到萧琅渐的手狠狠一抖,顾宛却未回头看一眼萧琅渐的表情,继续道,“如你所说,我出身平凡,搭上我一个人没有关系,但是我没有资格拿我家族人的安危来换取我一个人的幸福。” “那你如今来这里是做什么?” 顾宛感觉到萧琅渐的手固执而僵硬地握着自己的,已经变得微微冰凉,不由得反握了下,嫣然一笑道,“我不能搭上我的家族,但是却可以搭上我一个人赌一赌。” 萧然一怔,“你什么意思?” 顾宛郑重地侧身回望着萧琅渐,萧琅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顾宛,里面原本的僵硬紧张换回了常有的无限宠溺的目光,顾宛轻启薄唇,缓缓道,“清尘大师,请你将琅哥哥交给我,同时给我三年时间,我保证我会成为能够站在琅哥哥身边,并足以配得上他的人。” 乍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愣,顾宛还待要再说两句话表表决心,身形一轻,顾宛还没来得及看清,更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周围的环境陌生而素雅。 “这是哪里?” 顾宛话刚出口,手腕被面前霸道的男人一把抓住反身抵在了墙上,顾宛无端觉得面前的人有点危险,也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稍稍有点心慌,想要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琅哥哥,我……唔唔、、” 顾宛后面的话尽数被吸入萧琅渐的口中。 萧琅渐一只大手拢住顾宛的两只柔弱无骨的手贴在胸口,另一只手小心地托着顾宛的后颈,将顾宛几乎整个扣在怀里,低头吻得汹涌。 这个吻不同两人以往任何时候的浅尝辄止,萧琅渐像要将顾宛融进自己的骨血里面一般,又像要与顾宛一起坠向无垠的深渊,将这个吻进行到天老地荒一般,吻得动情而失了原本该有的温柔,却又包含了无限的深情。 顾宛最开始还有些心慌和本能的羞涩,很快就被萧琅渐的攻城掠池弄得云里雾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顾宛的手主动环上了萧琅渐的后背,主动加深了这个恶狠狠的吻。 像是在较劲似的,两个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人都失了冷静和从容,也不要了矜持和顾忌,唇舌撕咬,你来我往,唇舌交缠,两人都在探索以往未曾达到的角落。 有些时候,行动是比无数的话语更能让人心意相通的钥匙。 至少这一刻,无需更多话语,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需要,和自己非对方不可的心情。 “呜呜……”一声忍无可忍的呻吟声打断两人的热情和甜蜜。 顾宛挣开萧琅渐,一张原本就可见绝色的脸儿红扑扑的从萧琅渐怀里出来,看着怀里快要被两人挤扁的心肝,声音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再这么下去心肝的小命可就没了。” 顾宛之前为了方便用衣带将心肝绑在了自己的腰上,若不是它发出声音她险些忘了它的存在。 萧琅渐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冷冷得瞥了一眼顾宛怀里的心肝,声音冷如冰,与刚才的热情判若两人,“它叫心肝?” 顾宛点点头,心肝无端一颤,可怜巴巴地看向萧琅渐:大哥,我没想打扰你们的,我之前可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这不是快被挤死了才发出那么一丢丢声音吗?不至于用看死尸的表情看我? 一人一狐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色呈一道抛物线飞出窗外,紧接着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顾宛一愣,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怎么……” 萧琅渐再度低首堵住了顾宛的唇,顾宛稍稍没反应过来:还来?! 萧琅渐见顾宛发愣,咬了咬顾宛的唇惩罚她的不认真,一只袖子不动声色地一扬,室内的门窗全部都关紧了,萧琅渐才揽住顾宛的纤腰,渐渐加深这个吻。 顾宛心醉神迷,哪里还注意得到更多细节,只能任由萧琅渐灵活的唇舌滑入自己的口中,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 这次的吻,少了些之前的疯狂,多了些细致耐心,绵长而甜蜜。 好容易一吻方毕,顾宛的嘴唇已经有些微微红肿,娇喘微微地靠在萧琅渐的怀里,不由得脸红心跳。 萧琅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顾宛的脖子,顾宛发觉时已经太迟了,萧琅渐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去,声音低沉,“这些是怎么来的?” 42,我与他做了笔生意 顾宛觉得脖子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想从萧琅渐怀里退出来,埋着头道,“不是什么大事……” 萧琅渐突然咬住顾宛的耳朵,顾宛忍不住呻吟一声,“疼……” “嗯,这就对了。”萧琅渐的气息吐在顾宛耳边,诱哄般道,“疼就都对我说出来。” 顾宛吸吸鼻子,水雾雾的眸子眨巴眨巴地看着萧琅渐,似是在无声控诉,“你是在欺负我。” “我是怕别人把你欺负了去。”萧琅渐的手指一寸寸抹上那边不平整的肌肤,“告诉我,这是谁做的,嗯?” “狼抓的。” 萧琅渐几乎是吸了长长的一口气,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原本抚着顾宛脖子处的手变得冰冷,颤颤抽回手。 顾宛想开口说不是他的错,萧琅渐却突然将顾宛抱起来,以抱小孩子的方式举高,脸贴近顾宛的怀里,良久未语。 萧琅渐将头埋在顾宛怀里对顾宛撒娇的时候不少,无非都是插科打诨,逗顾宛开心。 如这般一句话不说,浑身却微微颤抖着仿若惊慌失措的时刻却从来没有。 顾宛耐心地抚着萧琅渐的头发,轻声温柔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天灾**,怨不得人。” 萧琅渐还是不语,感觉到顾宛身体的凉意,才惊醒般从顾宛怀里将头抬起来,一脸自责,“我险些忘了,你刚从水里出来没多久,身子还是冷的。” 顾宛被萧琅渐懊恼的孩子气的模样逗笑,忍不住道,“我不冷。” 萧琅渐不语,大步流星地抱着顾宛朝一个方向走去,速度快到顾宛咂舌,好容易停下来,顾宛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天然温泉浴池。 萧琅渐轻柔地将顾宛放入水中,顾宛忍不住脸红了,毕竟之前身上衣服差不多都快干了,此时湿了反而变得更加的贴身。 之前事情紧急,没什么所谓,此时的气氛却有些暧昧,顾宛只觉得脸红心跳,下意识将自己脖子以下全部埋在水里面,只露出一张脸炯炯地看着萧琅渐。 萧琅渐不由得笑了,捏捏顾宛的鼻子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取换洗衣服来。”然后就装作没有看到顾宛的囧样转身离去。 顾宛松了一口气,缓缓将身体沉入水中,水温温热,很快将原本还有着几分凉意的身体暖热了,雾气蒸腾,这个时候顾宛本应该享受温泉浴池的体验,却无奈之前爬了很久的悬崖,还在水下呆了不短的时间,此时早就累得不行了,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 睡梦中好像有人在帮自己擦拭身体……?……! 顾宛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臂露在水面上,而原本去拿衣服的萧琅渐正低头细致而温柔地用手帕擦拭自己的手臂,一瞬间失语。 “很累吗?”萧琅渐见顾宛醒了,没有觉得半分不自在,继续擦拭。 顾宛用如同闪电一样的速度收回自己的手臂,只觉得被萧琅渐碰过的地方都烫的不行,缩进水里,顾宛退后一步,“你……你不是拿衣服去了吗?” 萧琅渐眼中笑意点点,指指旁边榻上的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道,“这不是吗?只不过这里没有女子的衣服,我就寻了些我以前穿的旧衣服,你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顾宛撅撅嘴巴,“我为什么要穿你小时候穿剩下来的旧衣服?我不穿!” 萧琅渐眼中笑意更浓,好整以暇地在浴池边坐下,轻声道,“你要是不愿意穿我当然更高兴,只不过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少不得只能待在这里不能出去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顾宛一愣,明白过来萧琅渐话中的意思过后,脸色更红,忍不住斥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萧琅渐摇头笑着装无辜道,“是你自己说你不穿的。” 顾宛转过头去生闷气,萧琅渐却轻声道,“这里空气不好,待久了会气闷,你好了就换衣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就是推门出去的脚步声。 顾宛转过头来,果然萧琅渐已经出去了。 里面确实有些通风不好,顾宛洗好澡,溜到浴池边上,用萧琅渐已经准备好的毛巾擦干身体,然后换上了那套看起来简朴布料却无比舒服的衣服。 居然正好!顾宛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起萧琅渐以前穿过,莫名觉得有些脸热,扎好腰带,拿起一旁的毛巾一面擦拭着头发一面从里面走出去。 萧琅渐坐在外间,正坐在榻上,拿着一本书在看,一副君子的模样,听见声响,抬头望过来,见顾宛头发湿哒哒地随意披在肩上,突然就皱了眉,拍拍身边的位置,严肃道,“过来!” 顾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个阴晴不定的,晃晃悠悠过去,被萧琅渐一把拉着坐下,夺过顾宛手中的毛巾,萧琅渐将顾宛的身体转过去,就耐心地给顾宛擦拭起头发来,“如果不擦干了会生病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顾宛吐吐舌头,“这里面暖和,一点也不冷。” 萧琅渐睨了她一眼,接着擦拭她的头发。 两人安静无声,只有毛巾摩擦头发的沙沙声不时传来,顾宛偷偷打量着萧琅渐的脸色,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眼神就溜到了他的嘴唇上。 薄薄的两片唇,紧紧抿着,顾宛看着看着就有些愣神:都说薄唇的男子薄情,萧琅渐呢?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 不知什么时候,萧琅渐的动作停下来,灼灼地盯着顾宛。 顾宛闹了个大红脸,忙将眼神转开,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打开,想要掩饰尴尬,下一刻却不可自抑地大笑起来。 暧昧的气氛消失不见,萧琅渐黑了黑脸,一把将书夺过来,又随手丢远了。 顾宛还在笑,指着萧琅渐身体后仰笑的一脸坏心眼的得意,“我还以为你看书看的多认真,结果书都是倒着的!哈哈哈哈!你看的是什么?!圣贤书?” 萧琅渐有些恼了,一把将顾宛捞到自己怀里,拿手去挠她,顾宛怕痒,拼了命地挣脱,拿脚去踹萧琅渐,却被萧琅渐一把捧住了脚,脚心传来的痒意让顾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忙笑中带泪地求饶。 萧琅渐这才拍拍顾宛光着的脚心,拿过旁边一双袜子,替她穿上,将赖在榻上不起的人拉起来,“看你还敢不敢再故意惹我。你老实待着,我给你上药。” 顾宛好容易停住笑,却有些记仇萧琅渐之前挠自己脚心的事,诚心要搞破坏,就是不肯配合。 萧琅渐手里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指沾了点药,就这么看着得意洋洋不停闪躲的顾宛,下不了手。 扑上去将顾宛压住,萧琅渐打算“霸王硬上弓”,被顾宛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到了胸口,不由得呻吟一声。 顾宛一听就发现不对,急忙将萧琅渐扶起来,“你身上有伤对不对?” 萧琅渐眼睛闪闪,身体往后撤撤道,故意道,“还不是你踹的,都踹出内伤来了!” 顾宛白了他一眼,欺身上来就掀萧琅渐的衣服,萧琅渐两只手都被占着,没防备就这么被顾宛压在身下,扒开了衣服。 一道拳头大小的疤痕横亘在腹部上方,中间一线已经有些裂开了,顾宛凝眉,手小心地抚上去,“这是怎么来的?” 萧琅渐皱皱眉,似是不愿说,半晌才道,“与你差点被狼吃掉这点比起来,这点不算什么。” 顾宛冷了脸,“你不说,我就收回之前的话。” 萧琅渐一急,挣扎着要起身,顾宛将人按倒,眼中寒意乍现,冷意逼人,“说不说?” 萧琅渐发出一声类似含在嘴里的叹息,浅浅开口道,“从上面落下来的时候被一块凸出来的礁石贯穿了腹部,我命大,只断了几根肋骨。” 顾宛觉得喉咙里面像有一块石头堵着一般难受,艰难开口道,“是那天遇刺的事?” “嗯,要不是祖父赶来的及时,我可能就要喂鱼了。”萧琅渐微微笑道。 顾宛见萧琅渐这时候还在开玩笑,半恼半怒道,“你不是一向说会为了我好好保重自己的吗?在战场上那么多次都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为什么如今却总是危险重重?!” 萧琅渐眸色变深,定定地望住顾宛道,“宛宛,你一向聪明,难道不知道杀人的往往不是战场上那些有形的刀吗?” 顾宛失语,从萧琅渐手中夺过那瓷瓶,细细嗅了嗅,伸出手指从里面挑出些许,缓慢而轻柔地涂抹于伤口处,淡淡道,“以后,我陪你一起,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萧琅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顾宛低眉顺眼地给自己上药,温情在两人之前流动。 这温情比那清凉的药更能缓解萧琅渐胸口的疼痛。 “所以,你是被清尘大师关在这里养伤,所以才没有上去?” 萧琅渐小幅度地点头,“一方面是养伤,一方面是在训练我,他总说我的功力太差,才会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那我哥呢?也是要解之前的毒才被留在这里的?待在水里会有利于他解毒吗?” 萧琅渐解释道,“他不是解毒,是解之前的蛊虫。” 顾宛手顿住,皱起眉头,萧琅渐忙道,“之前怕你担心,所以你哥同我祖父还有冷繁声商量好了,没有告诉你真相。其实,顾清体内的母蛊,要取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强行取,很容易伤及性命。他们想了很久的办法,才决定利用外界的环境将蛊虫引出来,顾清留在水中不会有任何安危问题,外面都有祖父设下的结界。” 顾宛收起药瓶,面色凝重,“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取蛊虫失败了呢?那我岂不是永远失去我哥了?” 萧琅渐自知理亏,也知道瞒着顾宛是自己不对,忙补救道,“如今顾清的蛊虫已经解了,你之前应该见过了,眼神目光都是清醒的了,也不再痴傻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好了。” 顾宛白了萧琅渐一眼,“连我都不认识了,还说是好了?” 萧琅渐愣了愣,松了一口气般笑道,“那不是不认识你,而是……大概他本身的天性体现出来了!” “什么天性?” “淡漠孤傲,云淡风轻。” 顾宛皱皱眉,“虽然我确实有发现哥哥的性格有点跟我想的不一样,可是这样,应该不至于?” 萧琅渐摇头笑道,“他比你还有任何人想的都要更加清尘出世,精才绝艳,不然我祖父也不会看上他。” 顾宛立刻警醒道,“清尘大师盯上我哥了?” 萧琅渐揉揉顾宛的头发,眸中的温柔似是能滴出水来,安抚道,“祖父只是说顾清比起我来说更是一个可塑之才,所以才提过一次。若是顾清自己不愿意,我也不会让我祖父欺负了他去的。” 顾宛松了口气,犹豫了下,也将自己遇上慕容无风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萧琅渐,只是隐去了慕容无风说的那些是为了萧琅渐而来之类的话。 毕竟慕容无风盯上的是自己的男人,顾宛才没那么大方,所以尽管这个时代断袖之癖没那么开放,顾宛还是觉得保险最重要。 萧琅渐全程安静地听完,才皱皱眉道,“他若是想拿你威胁我的话,怎么会轻易将你放了?” 顾宛摇头晃脑地笑,“因为我同他做了一笔交易。” 萧琅渐下意识皱眉,“什么交易?那个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在战场上,我军可是吃过他不少的亏。” 顾宛点头,“我当然知道他不好惹,可是我与他的交易与国家立场无关,我只是同他做生意而已。” “做生意?据我所知,西戎朝堂上下都以枭王马首是瞻,可是什么都不缺啊!” “不!”顾宛斩钉截铁道,“有一样东西,他缺,而且是很缺。” “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丹霞山上那些铅矿吗?”顾宛抿唇笑道,“慕容无风野心大,可不会满足于只做一个小小的国师的。” 43,蜜糖还是毒药,要看人 “你将那些铅矿承诺给了他?”萧琅渐微愣,问道。 顾宛挑眉,“这有什么不行吗?互通商业好像是不犯法的?白纸黑字的契约我都已经签了。” “没什么不行。”萧琅渐笑开来,“你与他的条约是你与他的,至于执行得了还是执行不了,总会有很多突如其来的外界因素发生的。” 顾宛一向知道萧琅渐很上道,这下更是欢喜的不行,笑的一脸得意,“你放心!我还知道自己是大齐的子民,卖国求荣我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我在契约上面承诺的是在丹霞山还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会保守铅矿的秘密以及将铅矿的所有权交给枭王。” “也就是说,”萧琅渐眼中笑意点点,满是宠溺和温柔,“一旦丹霞山不在你手里,或者是枭王换了人,这条约也就不成立了。而恰巧,最近裘迟就要到抚远来了。” 顾宛眨眨眼睛,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萧琅渐忍不住凑上去亲昵地碰碰顾宛的鼻子,笑意不减,“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都交代在一个小骗子手里了,好不甘心怎么办?” 顾宛勾住萧琅渐的脖子,四目相对,挑挑眉毛笑道,“我这个骗子只骗财,可没有想要偏你这只大灰狼。” “大灰狼心甘情愿被骗,大灰狼喜欢小骗子。” “那就怨不得骗子了。” 顾宛嘟嘟唇,离萧琅渐的唇要近不近,要远不远的,勾的萧琅渐心痒痒,扣住顾宛的脑袋刚想将人拉近,一声不合时宜的清咳声传来,紧接着橫塌旁边的窗子被人敲了敲,“差不多就行了,你们是不是忘了外面还有一堆烂摊子?!” 两人对视一眼,顾宛倒是没什么,一溜烟爬了起来。萧琅渐脸色虽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好也起身,然后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萧然坐在院子中央的白玉石桌上,正在逗心肝玩儿,活生生一个老小孩儿,见两人来了,才清声咳了咳,“都过来坐。” 萧琅渐牵着顾宛的手坐到了萧然对面,萧然盯着顾宛开口道,“你之前说的话可算话?” 顾宛点头笑道,“当然,我对琅哥哥不会说假话。” 萧然眉心一皱,没办法,他总觉得面前的丫头一肚子坏水,怎么都不放心将孙子交给对方,也总觉得自家的孙子一定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然而现实却由不得他不这么做,果然,萧琅渐见萧然皱眉不说话,很快道,“祖父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了吗?” 顾宛推推萧琅渐,狐疑道,“之前你们就一直在说什么承诺,到底什么承诺?琅哥哥答应了清尘大师什么不成?” 萧琅渐看向顾宛,一脸满足地笑道,“祖父与我打赌,若是你能找下来,他就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否则,我以后就要留在这里陪他青灯古佛。” 顾宛忍不住扑哧一声,“这么说,还是我解救了你咯?” 萧琅渐笑着点头,再次看向萧然道,“宛宛找下来了,祖父应该兑现承诺。” 萧然虎着脸,白了两人一眼,“我有说反对的话吗?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就算我同意了,以后你们要遇到地阻隔也不会少,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萧琅渐挑眉,“那会比掉落悬崖险些死掉还要可怕吗?” 顾宛也笑,“那会比沙漠里饿极了的狼扑过来还要可怕吗?” 萧然失语,抿抿唇道,“总之,你们好自为之就好。现在外面快要闹翻天了,现下又失踪一个,出口的位置已经被水给封住了,你们想好要怎么交代了吗?” “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萧然翻翻白眼,“你以为这里是什么旅游胜地?你以为我的身份是能公之于众的不成?” 顾宛凝眉,“这里莫不是什么禁地不成?” 萧琅渐忙解释道,“这里虽不是什么禁地,但是也跟禁地差不了多少,这是先帝攻打下北漠的时候赐给祖父的,世上知道的没有几个。” 顾宛不由得惊讶,“当今皇上也不知道?” 萧琅渐点点头,皱眉严肃道,“先皇临终之际所有的儿子中只剩下当今皇上一人了。先皇知道当今皇帝生性多疑的性子,才给了祖父这么一个退路,当今皇上并不知情。” 萧然冷哼一声,接过话头道,“要不是因为先帝的儿子只有他一个了,就看他这么多年造的孽我也断然容不下他!忠臣良将,都快被他杀戮殆尽了!承景都成闲散王爷了,他还放不下心!” “萧承景是我爹。”萧琅渐怕顾宛听不明白,补充道。 顾宛点头,面露担忧,“那这里岂不是很保密的地方?早晚会有被发现的一天的,一味躲避也不是办法。” 萧然叹口气,“索性现在那个蠢货就快要寿终正寝了,看在先帝的份上我就多留他的命今年。至于这里,不过因着是先帝的心意才一直留着罢了,若是那蠢货要肖想这里,我就直接引水进来淹了就是!” 顾宛惊讶于萧然对当今皇上的不满,就算是看在他一直效忠的先帝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