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0)
手,让黄莺自己过来,他自己还在堵口子,看看有没有空隙。 黄莺自己扯着脖子看,跟个小长颈鹿一样,爬起来就走过去,还不忘带着自己的罐子。 给高兴地啊,觉得特别占便宜,甭管会不会捞鱼,下手就在小水湾子里面徜徉。 “我给你挽挽袖子,你轻一点弄,不然全是土给起来了,看不见鱼了。” 老三嘱咐黄莺,一边把她的小袖子挽起来,一直给撸到胳膊肘,可细心了。 那鱼是真的不少了,一只一只的,黄莺捞不着,但是能感受到鱼身划过的动感。 一会儿就是半罐子了,这时候天也黑了,回家的时候黄莺自己拎着。 额头上亮晶晶的,才进院子门就开始喊人:“爸爸,姥姥,快点来接我,我摸了好多鱼。” 老三自己点点头,是啊,全是你捞的,你小全听你的,你最能耐了。 郎菊南接过来一看,觉得这怎么吃啊,养着看还差不多,她就没吃过这么小的鱼,想想没什么吃头。 “快点擦擦脸,喝点水爸爸给你收拾了,一会再吃啊。”黄炜业自己拿着东西就回到自己屋里了。 炉子什么的都在他屋里,毕竟就一个人,再说了这生活做饭什么的不太干净,油烟味就熏衣服。 他自己知道怎么弄,把那鱼全部给剁了头,肚子里的东西剖开拉出来,手脚麻利。 加了一点油就给做了,先把鱼身子做了,鱼头没舍得扔了,等鱼身子做出来了,也没加油把鱼头炒了炒。 那味实在是太香了,北边几个上海知青闻到了就受不了,在上海那边,一碗白米饭配着油煎咸鱼,就很下饭。 “快点吃,吃了我明天再去,河里面不少。”老三自己尝了尝就没吃,郎菊南硬给塞了半碗米饭,配着吃一点。 “没事,家里面有米,你跟阳子吃饱了就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好好吃饭长不高了。”郎菊南就一个劲让老三吃,宋阳自己不用说就很不客气。 黄莺自己吃的老好了,自己唧唧的,觉得小鱼比肉松好吃,她有点喜吃海鲜。 吃了四五个,自己就不吃了,好东西大家得一起吃,不能因为你小你喜欢,就全是你的了。 不然大家以后吃饭,遇到这个菜,难道不吃了,全留给你吃了。 “大家分一分,不要剩下了,我明天还要去,明天晚上还有。” “是是是,还要靠你才行呢,明儿我跟你们一起去,咱们多弄一点。”宋阳尝到甜头了,肉味比大锅饭好吃,自己扒拉着碗里黄莺最后给分的鱼,贼好吃。 今天没去,老三觉得太累了,让他在家里休息,而且也不知道能弄多少。 这玩意难弄,而且费功夫,弄不了多少的,特别麻烦不说,没有油做了根本不好吃。 也就小孩闲着去弄一点,大人没那个耐心。 那鱼头其实不好吃,没有东西里面还有一种小石头一样的东西,吃起来咯牙。 黄莺自己也知道物资珍贵,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不容易,自己用手巴拉开,把里面不能吃的抠出来,然后全给黄炜业吃了。 她爸吃一点她也开心,比自己吃了还高兴,家里面吃东西氛围好,虽然好东西都给孩子留着,但是大家都能一起吃。 ☆、65、认亲 郎菊南自己把碗筷收拾好了, 然后自己擦干净手问黄炜业, 一天也就这个时候安静点。 黄莺自己睡下了,来人正好有点空闲, “你这边有没有找过族谱什么的,看看是不是真的还有亲戚家人在这里。” 黄炜业一开始在外面的理由就是寻亲,从北京大老远的回来就是寻根问祖。 可是根本没打算找的黄炜业, 他亲爹妈的坟头都找不到,家里面独一根的独苗苗,根本没有兄弟姐妹。 即使找到了,也是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 隔着不算近了,再加上这么多年没见,大家没太有感情的。 “妈,亲戚这个我还没打算去找, 毕竟都不熟悉, 这么多年也不了解什么情况,贸然走动也不知道好不好。” 郎菊南自己一把年纪了, 有自己的考虑,做事情想的比黄炜业要长远很多。 她自己就是大家族出来的,知道宗族的势力有多么大,一个好的宗族不论贫富,都是大有裨益的。 “你自己还不清楚,不仅仅是找一个亲戚那么简单,现在我们就小宝一个孩子, 以后还要在这边呆很久,回来了以后这里就是老家了。” 郎菊南看着黄炜业不说话,自己也是不忍心说,可是还要讲清楚:“如果我们不在了,以后家里的叔伯兄弟是要帮衬的,以后有事情也能相互扶持。” 黄炜业一下子就抬起头来,他自己一个人也是干熬着,从来就不踏实,一旦倒下来家里面没有人能拉起来的。 看着黄莺自己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这时候看不出这孩子是身体不好的,心里面一阵酸涩,不能想象要是不在了怎么办。 “妈,先睡,这个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郎菊南自己晚上睡不着,她自己还不是很有睡意,觉得面前千万重的困难,全是自己解决不了的。 叹了一口气,觉得有点凉了,就拉着小毯子给黄莺盖起来,就肚脐眼那一块,手脚都在外面。 黄炜业怎么想的别人也不知道,郎菊南很想问清楚到底同意不同意,她觉得家里面有亲戚照料特别好。 就算是不熟悉的,可是血缘关系在那里放着,走动好了就跟一家人一样,大家都抱有善意。 这就跟以前大家族一样,快没落了的或者发展的都很好的,大家想要更好一点,就找稍微有点血缘关系或者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只要一个姓,大家就联宗。 黄莺这样的一个小女子,现在还看不出来,等长大了结婚了,没有娘家靠山真的不好过,万一不在身边,人家就没有顾虑。 自古以来,女子不远嫁,远嫁的只能自己吞了泪过日子,人家丈夫家里面肯定受委屈的。 黄炜业自己说是要考虑一下,但是心里有主意了,得再等等,还没有摸清楚什么情况,再看看,就一直没有表态。 现在大家都忙,得赶着弄好了,天冷了大家都清闲的时候也好办事。 顾青青这样的,也知道秋收的时候不能偷懒,粮食就是命啊,谁敢在这上面马虎。 而且最近风声特别紧,外面的浪潮达到了极端一样,村子里面也经常有人下来督查。 顾青青这样的身份,根本不敢吱声,恨不得自己是空气,手上的血泡破了就破了,自己做了个手套子戴着,也是一样干活。 但是架不住人品好,会卖乖,人家胡杏儿跟蒋进军俩人就帮着给干了,多少搭把手。 大家都不愿意跟顾青青一组,李东阳宁愿去跟上海知青一组也不愿意,他算是彻底不想搭理顾青青了。 张南山本来想着知青一起干,但那时没想到大家内讧的这么严重,人家摆明了不跟顾青青一组。 最后只能给分好了,顾青青跟胡杏儿,再加上一个蒋进军算是一组,人家剩下的一起干。 秋收忙了一个月,好容易歇口气,大家都得等着交公粮,这个赋税其实很严重的,农业税是国之大税。 十之二三算是好的了,还得挑最好的来,不然过不去那个指标。时代原因,建国的时候还是在一片硝烟中。 建国了情势一直很紧张,根本不敢松懈,边防的部队一直在防备,随时处于备战状态。 那可不得费粮食啊,一车一车的粮食压在仓库里,一旦大规模的冲突,肯定先紧着前线,后方哪怕饿死也不能动粮食。 所以交公粮就很慎重,你交的斤两是不是对的,这个肯定不出粗,只要不是灾难年,大家斤两不缺。 但是你的质量好不好,是不是丰收饱满,这个就很拿捏人了。 张南山自己压力也很大,每年都是这样,不看着公粮入库心里就不放心,直到验收了,他才算是完成了一年的任务。 “跟着我们一起去,也算个帮手了,还能识字算数,去了我们也方便,省的人家说什么都不清楚。”张南山下工了就喊黄炜业。 想着明天一起去交公粮,黄炜业其实也就是会识字算数,自己水平还没有郎菊南高。 但是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很多人没有上过学,都是那种简单的扫盲班,前几年全国都是文盲。 可把人愁死了,没办法,田间地头开了学习班,还有专门的扫盲班,田间地头学习识字人数。 好歹给解决了一下,但是硬指标而已,大家还是不太会,当初学的都忘了,也没有坚持下去,也没有那个头脑。 黄炜业自己笑了笑,觉得自己是个半文盲,家里面估计黄莺水平都要比他这个当爸的高,还要他来。 他自己一口气答应了,寻思着这也算是一项技能了,还有老三跟宋阳,老三不用说了初中毕业成绩优秀。 宋阳自己即使是个半吊子,但是认字算数绝对没问题,这么一看全是人才啊。 以前显不出来啊,大家水平都高,这地方教育不行,一来就是高学历了,受宠若惊。 这个得去县里,黄炜业回去看了看米粮,觉得不多了,也应该是去买一点。 “小宝,你过来,爸爸明天去县城,你有什么想要的,到时候一起买了方便。” 黄炜业自己蹲下来,想着孩子可以买点什么,毕竟出去一趟也算是不容易,以后想要还得特意跑。 这就是习惯了,出远门回来不管黄莺要不要都给带点东西,觉得孩子在家里等着,空着手回来孩子多失望。 黄莺什么也不缺,就是吃的艰苦了一点,她歪着脑袋,“爸爸,我不要什么,你多买点粮食,给我们大家加餐。” 多懂事的孩子啊,郎菊南觉得孩子长大了,笑着坐在小凳子上,手里面做袜子,什么也要学着做。 也没有多说什么,黄炜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大家交公粮赶在一起了。 不早点去就得排队,这个很慢。 去的时候已经有人了,但是还在前半截,大家都想着逛逛,商量好了一人去一会,留下的轮流看车。 黄炜业自己在后面,等大家回来的差不多了才去,他自己先去邮局,拿着汇款单去换钱。 早就到了,但是一直没时间来,再加上邮寄比较慢,差不多半个月了。 这里面是他自己的工资和粮票,全国通用的,不是地方票,这个在哪里大家也喜欢。 他自己数好了,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肯定比以前少了,但是还是很好。 还有一张,这个是宋阳的,宋茜亲自邮过来的,全是钱票,这样用起来方便,写信告诉郎菊南缺啥直接给买。 黄炜业自己拿着钱,直接去医院,先去买药了,那种名贵药材,泡水或者冲粉的都有,买不了太多。 一次买一点,差不多一两个月的。黄炜业自己先想着的就是买这个,对孩子身体健康特别上心。 而且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卡卡工资去了一半了。这钱不少了,在这个小地方算是很多了,省吃俭用一大家子够了。 黄炜业不在乎这些,有票据就去商店里面,有什么就给买什么,都是生活日用品。 买了一点也不浪费,家里什么都不够吃的,买成吃的准没错,比什么都强。 他自己出来一次也不容易,留着也没什么用,习惯了没有存款,有钱全花了。 宋阳的也给买了,宋阳自己说的要买成粗粮,这样可以吃很久,也不用挨饿。 这就是快中午了,面点里面有香味,黄炜业自己走过去,没忍住又退回来两步,还剩了一点钱。 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买了半斤鸡蛋糕,还热乎乎的,扑鼻的鸡蛋香味。 他给包严实了,一起压在筐子里面背着,自己一点也没舍得拿出来尝一下。 回去的时候,正好差不多轮到古河村的了,张南山自己招呼着后面的人跟上。 人特别多,正上午的还很热,黄炜业自己擦着汗,挤到前面去,那种很大的称重磅,帮着把粮食一袋一袋过称。 张南山自己也累坏了,这次粮食其实不是按照标准斤两来的,毕竟你自己称的跟人家的不一样,总得有个出入。 多带了大半千斤,即使质量不行了,数量上也可以凑。人家自己在那里记着多少斤,这边也要有人自己记一个数目。 黄炜业自己拿出纸笔来就开始算,算到最后觉得够了,最后一袋其实多出来二十多斤。 但是张南山都没有说话,那袋子就给一起抬走了,马上入库,也没有人把那多余的给拿出来。 交公粮不好交啊,黄炜业自己看着那称,肯定只有多没有少的,觉得余出来几百斤,但是最后不一样的。 这最后多出来的肯定不是往上走的,下面的人就能给瓜分了不少去,正儿八经的人不多要你的,全喂了老鼠。 翻开本子正面,上面写着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这是黄莺自己的本子,平时写个东西什么的,他看着正面用完了就再给买新的,自己用旧的翻面。 ☆、66、分粮 等全部弄好了, 已经是过了饭点了, 张南山就带着大家伙一块回去,也没人说是要在外面吃饭的。 张南山自己就算是出来开会, 也从来不在外面吃饭,按理说开会交公粮这样的事是公事,应该有工作餐。 可是人家实诚, 从来不乱花公家一分钱,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出来绝对不乱拿群众一针一线。 好干部还是多的,尤其是基层干部, 为群众做了不少好事,无论手段如何,撑起了新中国。 有能力,有手腕, 还有担当, 更重要的是融入群众里面。坚持从实际出发,你不能灌溉我就想法子带着大家一起修水库。 路不行难走我就得想办法带大家铺桥修路, 懂得不需要太多,扑下身子干就行了。 张南山看着今年收成不错,交完公粮今年算是没事了,一身轻松,自己走在路上就想着怎么把事情搞好了。 前两年收成不好,赋税还重,今年稍微好一点, 但还是不够吃啊。 修的粮仓里面根本没有存粮,每个村里面都要粮仓,多存点粮食好啊,大家都放心。 可是里面没了粮食了,什么都没有了,照这个苗头下去,新粮食肯定不够来年秋收的。 而且来年什么样子,谁知道呢,万一还是灾害年,岂不是饿死一大片。 大锅饭不能再吃下去了,吃了几年人心都给吃坏了,吃多吃少总不能那么公平,好好的人都给养成了大老鼠,能占便宜就占便宜。 看着新粮食,全部入了仓库,当然要开大会,所有人集中在一起。 张南山自己站在台上讲话,“咱们刚抢收结束,有个事情得说一下,这个事情宜早不宜晚,食堂里面已经没有存粮了,断炊了。” 话音一落,下面就开始嚷嚷了,一些人想到了,这么吃粮食,肯定不够啊,即使每天吃不饱也不够,因为有人差不多吃空饷。 “安静一点,我还没说完,咱们啊以后就不在食堂吃了,大家按照这里的公分来把粮食分了,以后各家吃个家的饭。谁以后好好干活,谁公分就多,分的粮食就多。” 张南山自己说话的时候好,就盯着那几个懒汉,这几个人都是干活不出力,混日子的祖宗。 肯定这样的人不愿意分开,大家一起的话总有人买单,要是自己的话只能吃自己了。 “村长,我看人家不还是吃食堂吃得好好的吗?断炊了不是有新粮食,大家接着吃就是了,你这么干是不是不团结搞分裂。”有人在下面起哄,想着吓唬一下张南山,毕竟还有人坚持。 不用张南山再开口,下面绝大多数人就站起来了,“别瞎哔哔了,我看这样就很好,就是你这样的人,以后可得好好注意了,到时候别再占大家便宜,到头来饿死了。” 这话说出了大家心声,没有比较就没有幸福感,你累死跟人家干活不出力的,过一样的日子,吃一样的饭,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啊。 人家家里面干活出力大的,尤其是儿子多的,都喜欢这样,干多干少全看自己,吃东西也能吃点好的,照着这年景饿不死人,好日子在后头呢。 其实这样子黄炜业是吃亏的,毕竟家里面三个人,全靠他一个人干活。 郎菊南自己坐在马扎上,也不觉得到底多好,她寻思着自己可以多种点菜什么的,春天去弄点野菜,也很好过。 “爸爸,以后我们自己吃饭了是?”黄莺自己听了半天,乱哄哄的。 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没办法更改,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分粮食了。 按照工分来分粮食,公分多的就多分,少的就少分,这样岂不是很多人分不了多少。 像黄炜业这样的根本没有,张南山就给出主意了,留出一部分来,大家可以借粮食,可以给钱也可以来年还。 有钱的就那钱买呗,黄炜业自己就用钱买的,他们家粮食分的肯定不够,即使来年干一年也不够啊。 来年还不起粮食,但是其他知青什么的全是单身,一个人好好干的话有多余的,就先领了粮食准本来年还。 老三自己手里面有点钱,他自己走的时候家里面给带来的,他手里面掐着不少了。 看着大家领粮食,乱哄哄的,舌尖滑过牙齿,抿了抿嘴唇。上前跟黄炜业商量,“我和阳子粮食不要,给你们那边就行,大家一起吃。” 郎菊南很愿意,她自己就是多做点饭,但是大家一起多好,但是这样算是占人家便宜。 “行啊,以后姥姥给你们做饭吃,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不过粮食不用给,我这里有,今年先吃着,来年有公分了再给我。”郎菊南自己觉得不用再让俩孩子去买粮食了。 自己拿出钱来让黄炜业赶紧去买粮食,她出钱,“赶紧去买,粗粮细粮都要点,买多点。” 黄炜业就去了,他自己手里没钱,刚发的工资今天什么都没有了。 宋阳自己也不能吃白饭,他姐今天给他邮了不少钱,说是给郎菊南收着,但是郎菊南没要。 这钱来的多艰难,郎菊南难道不清楚?宋茜去问宋润要钱肯定受委屈,她自己就特别难过了,还得挂念着宋阳。 这钱她不要,跟宋阳说了,宋阳自己拿过去了,“姥姥,我不会乱花的,剩下的我留起来,留着给我姐买嫁妆。” 是啊,没有亲妈操心,可不得攒嫁妆,宋阳有没有房子结婚不怕,可是女子难为,没有嫁妆不体面。 宋阳能说出这样的话,郎菊南很欣慰,孩子懂事了,现实逼着你去成长,成长的时候不觉得难过。 等你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膝盖全破了,伤痕累累的很疼。 “以后我可以给大家做饭,什么菜我都会,你想吃什么名吃我都可以的。”黄莺自己扒着老三肩膀,说得特别开心,大锅饭不好吃啊,多好的东西都白糟蹋。 老三自己看着她那双手,这样的手去拿菜刀,可真是不知道能不能拿稳了。 “可以啊,我等着呢,不过咱们能不能先学会烧火,把火给烧明白了,才算会做饭。” 烧火是个技术活,不是你点着就能着的,把火烧得好好的,不至于狼烟四起,一院子的柴火味道。 他算是见识了,烧个火能用半盒火柴,最后还不太旺,这孩子就不知道先放什么比较好烧,怎么搭柴火才烧的旺,不费柴火。 把黄莺给恼的不行,她就是开始不会,就那么一次就被记住了。 后面不是烧的好好的,自己烧水做饭不成问题,这件事还被拿出来反复取笑。 自己小手摸到老三脖子后面,稍微一掐,眯着眼睛笑,“三哥,你是不是不疼啊。” 这是□□裸的威胁,稍微有点疼的,怎么能不疼呢? “是啊,不太疼,我皮糙肉厚,仔细你的手啊,别给劈开了指甲,待会我还得搬粮食呢。”老三看着黄炜业自己排上了,阳子在后面跟着。 买粮食最简单了,事情好干,就先紧着买粮食的人来,人家家里面瞅着劳力不多的,吃饭还特多的,就去买粮食。 “三儿,快点来,咱们先送回家去。”阳子自己隔着老远就去招手,喊着老三一起来。 老三自己把黄莺给放好了,推到一边,“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拿回粮食来咱们就先回去,你可别在这里待久了,这人太多了。” “三哥,你去,我在这里等着呢。”黄莺自己往后退了退,找了个没人的小角落,看着老三自己往前。 郎菊南自己先回家开门,等看看粮食放在那里比较好,回家打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放在黄炜业屋子里。 等明天再开上一道门,这样把俩屋子连起来,也方便来回拿东西。 把箱子整理出来,黄炜业当初多亏给黄莺做了点手工活,还记得那小推车吗? 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给打了几口大箱子,可丑了,也没有打磨,也没有上漆。 就那么赤白白的留着原来的颜色,好容易没有倒刺,仔细看还是有不少缝隙,但是将就着用。 不然衣服往哪里放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郎菊南又去找了几个锁跟钥匙,箱子是要全部锁起来的。 “快点,来,给放在箱子里去。”郎菊南听见声音赶紧开门,招呼着老三放箱子里。 黄莺自己还在后面跟着,她走路就是叽歪,老三背着就快走,不然太沉了。 “小祖宗,你就不能走快两步啊,怎么就这么慢,在家里等着,别去了。” 黄莺有点累了,抿着嘴笑,也不想解释为什么走得慢,她就是腿短而已,知道她姥姥就是牢骚。 家里面只有一个热水壶,她把水倒出来晾着,然后又去点火烧水,这样可以灌在热水壶里,明天早上喝。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这两天火了一首诗: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袁枚《苔》 ☆、67、矛盾 黄炜业买了不少, 粮食屯着就是了, 不怕多,毕竟是穷怕了, 也饿怕了,以后年成怎么样很难说。 黄莺自己把手插进箱子里,自己用手捏着粮食粒, 觉得特别踏实,虽然没有挨过饿,也知道来之不易。 “这么多啊,咱们以后放开了吃, 不用省着了,你们三个上工的人可算是能吃饱了。” 有粮食了,黄炜业心里轻松,宋阳那钱最后还是换了一袋子玉米回来, 不少了, 吃不少时间。 老三跟宋阳回去的时候,屋子里面没人, 李东阳还没有回来。 外面粮仓还有很多人,主要是对公分清账,没上过学的会计,跟人家账房先生学了几招,就成了计分员。 结果一滩烂账,账目这个东西很难得,记得乱七八糟, 出入是不大,但是就是对不起来。 你给人家记了,人家家里面还有一个台账,算一算的话就是对不起来。 应该定期清一下账目,跟大家对一对的,攒了快一年了,全是烂账了。 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一点也不能少,粮食谁也不嫌多。张南山自己给气的不行,连个账本都不能算明白。 “大家先散了,自己再回去好好对一下,等明天早上再过来,肯定少不了大家的。” 张南山赶着大家回去,已经很晚了,没办法不能呆一晚上,等人散了就对着会计说:“你专门做这个的都不行,来年你也别干了,好好把今年的账目给清了。” 都是认识的,那人也觉得自己能力不行:“是我不对,工作没有做到位,来年就是找我我也不敢接了,得找个明白人看看。” 把张南山愁的,哪里有这样的明白人,这工作会的不难,不会的就是不会,来年分开干了几公分肯定要公平,不然就是大锅饭。 “先这样,明天就按照你这个账本来,上面没有的我们就不承认。” 不然没完没了,分不出真假了,张南山自己说完就走了。那会计自己看着账本,觉得就连这个也搞不定。 李东阳现在一股子闷气,他想着分开,心眼比较多。可是看着大家的意思是不分开,有点难办。 周艳艳自己坐在炕上,把人集中起来开座谈会,他们得商量一下怎么吃饭。 “我看大家还是以后一起吃饭合适,大家不管男女轮着做饭,其他人不就轻松了,也不是很累。” 是个好主意,一个人三顿饭很麻烦,做多做少都是费功夫,但是操作很难得有人吃的多,有人吃得少。 看着上海知青脸上支支吾吾的,想着说话还不好意思,王凤喜自己挑明了:“咱们学学人家,吃饭的时候分饭,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谁做饭那天谁最后吃。” 确实是公平了,王凤喜这是提前把丑话说了,事情一开始讲明白了,省的撕破脸皮难看。 没法分开单独吃的,外面的人怎么看知青这个群体,不团结不友爱,而且你们同类都不团结,在这边就根本没有朋友了,只能自己跟自己玩。 顾青青很喜欢这个结果,她自己干的话不就赚不到便宜了,这一段时间累死了,她自己不敢有什么动作。 李东阳心里很苦,自己皱着眉头:“那我们怎么弄到粮食呢?我得去借粮食,借多少合适呢?” “我按照工分发的粮食出不多就是一人的口粮,要不大家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借,等着明年给再给扣出来。” 周艳艳这个标准算是可以的,她自己公分属于中等,大家有钱的就去买,没钱的就去借,跟李东阳一样。 大家手里面都没钱,别人是真的没钱,但是顾青青说不准,她手里面有钱的。 但是没说,大家都借她也去借,她倒不是随大流,而是觉得手里有钱比较放心,以后有事就用的上。 再一个,这粮食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还的上,难道来年不过日子了,肯定是慢慢还,万一最后就不要了呢,那不是占便宜。 李东阳回去看着屋子里俩人都睡了,边上给他留了个位置。 一样是知青,但是人家运气好,这边还有个亲戚,这是说的黄炜业。 知青这边接触不到老三跟宋阳,一开始就跟不是一伙的一样,一直跟着黄炜业。 今晚开会连叫他俩都没有,看到老三跟宋阳搬了不少粮食给了黄炜业。 “杏儿,这样就太好了,咱们以后还是一起吃饭一起干活,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顾青青自己很开心,拉着胡杏儿在外面嘀嘀咕咕。 俩人屋子里都是别人,说话不方便,就在外面嘀咕一两句,还有蒋进军。 “是啊,不然你这样子干活怎么办,别人肯定欺负你,咱们在一起还能帮这点,你放心。” 听着胡杏儿说这番话,最起码顾青青现在还是感动的,她来回摩挲着自己的手,觉得粗糙的不像是个人。 蒋进军啥也不知道,脑子简单,摸着脑袋傻笑:“还有东阳呢,我们是同学,来的时候一起来的,以后也是互相帮助。你身体弱就少干点,我们俩大男人多干点。” 得亏李东阳不在,不然气死了,这时候还要拉上他,能不能有点好事了,够死了。 黄莺早上一大早起来了,她现在作息良好,自己爬起来,还穿着小睡裙,啪嗒啪嗒穿着拖鞋就跑到黄炜业屋子里。 黄炜业更是好习惯,现在已经开始烧火了,“怎么起来这么早,自己把外套穿上,早上起来冷。” 她就嗒嗒再回去,自己穿了个小外套,黄炜业自己还穿着半袖呢。 “爸爸,今天我是小僵尸,小僵尸今天得跟着你放羊。” 隔着好几米,黄莺就开始变身,她特别喜欢小僵尸,模仿的很好。自己手伸直了,然后手腕耷拉着,看着像丧尸。 还一跳一跳的,两条腿并起来,嘴里面发出声音来,“啊-啊啊-” 黄炜业自己坐在木头凳子上,看么小一个凳子,矮矮的,他坐在炉子边上就蜷缩着,看着怪委屈人的。 “爸爸不带小僵尸,只能带着小绵羊去,带着小僵尸那还能有羊?” 黄莺自己利索的把手伸回来,自己歪着头,细声细气的来了一声“咩-”。 那意思就是我先在是小绵羊了,不是小僵尸了。这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是个小孩子了。 但就是喜欢,能一直玩下去,跟个戏精一样。越是睡起来越精神,其他时候还不玩的这么起劲。 黄炜业好性子,一边做饭,看着水开了就下面疙瘩,早上做一点,就着杂粮饼子吃就行。 还得照顾着孩子,也不嫌孩子碍手碍脚,也不说她叽叽歪歪闹得慌,还在那边问:“要不要放点菜叶子,这里还有菠菜。” 秋天的菠菜啊,黄莺自己点点头:“要,多放点,我要吃碎的。” 知道菜放进去就差不多了,赶紧去换衣服洗脸,等着吃饭的小屁孩一个。 唏哩呼噜吃了大半碗面疙瘩,里面泡着杂粮饼子,吃的喷香,别人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吃饱了拿着手帕擦擦嘴,然后再给折起来,把干净的那一面放在外面,背着小水壶就等着。 她等黄炜业吃晚饭,带着她去放羊,老三看着她那老实样,拿起碗来把最后一口给喝光了。 “小宝,今天跟我去算数怎么样,给算工分看看对不对,等完成了咱们晚上还能去弄知了猴。” 老三觉得大太阳的,放羊肯定不去树底下,就在山坡上,早上还好,中午得晒死了。 看着黄莺白嫩嫩的脸蛋子,不得褪两层皮下来,回头脸上黑乎乎的,可真是小村姑了。 黄莺自己没犹豫,山上石头多,她就是想跟着她爸,才说去放羊的,现在还有别的地方用到她,答应的很痛快。 出门的时候,老三牵着她慢慢跨过门槛,她还在那里炫耀:“算数你找我对了,我可厉害了,不过我这样的算好了,有没有公分啊。跟村长说说,不要太多,给我半个人的就行,我还是孩子。” 你还知道你是个孩子啊,怎么不上天呢你,你还算数最好。老三忍了忍没甩开她的手,自己使劲捏了捏,可别笑死他了。 今早上张南山就来喊了,想让黄炜业去算数,觉得黄炜业靠谱。 黄炜业觉得必须得说清楚:“不是我不想,是真的不行,我也没正儿八经的上过几天学,这样的事,还是得找高材生来。” 自己去喊老三跟阳子过来,指着俩孩子:“就是这俩,成绩特别好以前在学校,老是考前几名的,肯定能给你办好了。” 阳子自己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真不爱学习,他也从来没有考过前几名,你要他算数真不如去地里。 当然成绩好的高材生不只是老三一个,还有好几个男的呢,看看蒋进军跟李东阳,还有俩上海男知青。 举贤不避亲,黄炜业就想着老三跟阳子,别人是真的没有想起来,这要是干好了,以后记分员这个活不就是能干下去了,轻快。 ☆、68、算数 去的时候人已经排好队了, 一家子一家子的来, 现在老子还在不分家,所以家里人公分一起算, 没有单独分开的。 黄莺自己拿着纸笔跟在后面,老三自己走在最前面,账房先生学习不到家, 已经累得不行了。 张南山就让老三跟宋阳一起上,至于黄莺觉得就是个病秧子,还特别怕人多给挤着了。 阳子自己翻了几页,觉得自己脑门疼, 记得倒是还算工整,可是太多了,将近一年的数据,本来就不好算, 再加上中间有修改的。 黄莺自己垫着脚, 扒拉着桌子看了一眼,没有计算机就是费劲。 “三儿, 这怎么弄啊,这么多很容易出错的,要是多算几遍也耗时间。”阳子自己不想干了,算数很难得,不仅仅是叠加还得记录好了。 一个人的公分得算很久,想想脑门疼,没主意了, 看看老三怎么办。 老三自己怎么想的,他也没做过这个,手里面来回翻着,看看到底有多少,前面很多人等着结算核对。 “阳子,这样,我们先算每一个月的,把每个人每个月的工分算出来,然后单独记起来,最后再全部加起来怎么样?” 数据这么多又恨琐碎的时候,是个人都看着犯愁,虽然不难,但是得自仔细了,特别磨人性子。 一个人单独算一个月的,也要检查两次,不然给人家算错了,数据一点也不能出错。 还得打着算盘,没有计算器,本子也要节约,算盘就是最好的算数工具。 老三自己算前几个月,阳子自己算后几个月,一个从前面开始,一个倒着来。 这样一看,工作量就小了,也加快了速度,到时候谁家几个人,挨个给整理好了,就算清楚了。 其实多大的工作量,只要静下心来,慢慢来,先找出第一步怎么做,一点点分解。 即使你找不到最好的办法,不是最聪明的人,但是心里有数,踏实。 黄莺闲着没事,算数也用不找她,坐在老三边上的椅子上,晃悠着腿。 看着俩人埋头苦算,前账房先生解脱了,自己在那里扒拉村民手里的台账,解释解释要怎么算。 撇撇嘴,拿出自己的本子来,横过来做了表格,数着账本上的月份,列了个简单小巧的表格。 然后拿着名单,把姓名名单按照姓氏给排好队列出来了,等老三自己算完一个月的。 黄莺自己把本子推过去,意思是让他赶紧记下来,不声不响的,确实是很简单啊,不就是个表格嘛。 但是老三没见过,子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铅笔线框,手上有汗,一下子就黑了一块。 嘴角翘了翘,人多没有说什么,把数据填好了,扫了一眼后面的合计,鬼丫头一个。 老三自己动作特别快,一开始还手生,后面就很顺利了,边上张南山一直看着,觉得小小少年一个,学识不俗。 再看宋阳,觉得这孩子有点偏科了,可能语文比较好,算数就慢了很多。 自己心里面有数了,就去分粮食,核算好的人拿着条子去领粮食。多少细粮,多少粗粮全是有比例的。 一大早上来的,等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点,黄莺自己饿的不行,拉着老三他们俩回去吃饭。 老三自己一直算数,脑力劳动肚子早就饿了,但是能力不俗,最起码大家都知道他算数很好,能胜任记分员。 老三自己起来,身子都麻了,不敢多喝水,怕老起来上厕所。拿着桌子上的本子,小小的一个,眼光仔细看着最后一列。 合计那一列,明显比前面的张牙舞爪的多,数字写的跟散了架一样,一看就是汉字也写得不好的那种人。 “小宝,你怎么这么聪明,能算出来不说,还能算的全对,厉害了。” 宋阳忍不住,在路上就开始叽歪,他自己不行,越到后面合计月份的时候数字就越大,在他看来是很难的。 “没啥,我什么都会点,姥姥都教我了。”黄莺自己说的一脸平静,就跟真的是郎菊南教育的好一样。 说完之后,转过头去看着宋阳,自己特别拽的说了一句:“也有一个可能,我是个天才。” 你还是个天才啊,看不大出来,老三自己就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天天逃课还能老考试第一的人。 他自己相信第一种,郎菊南是很有权威的,最起码在他们这群还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眼中是很厉害的。 能开车开飞机,没有什么不会的,黄莺可能遗传基因好家教良好导致的,老三自己安慰自己。 把本子收起来,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在那里研究,你给他一种表格,触类旁通,别的表格他能研究出来。 练手的就是现成的,就是为了以后记公分,琢磨着怎么记公分合适,比较清晰明了,还能容易统计。 账目最重要的就是承认,得到别人的认可,不能一滩糊涂账,别人最好有疑问,不承认了怎么办。 “三儿,我是真不行,以后你去记公分,我这样去了村长也不要我,你能算的明白。”阳子自己洗着衣服,看着老三还在那里钻研,忍不住放弃。 老三自己抬起头来,手里面转着铅笔,一圈一圈,已经不是白皙的手指依然修长。 裸色铅笔在手里面跟电风扇一样,他眼睛微微眯着,灯光略微不适应,“阳子,你不能一直去地里干下去,不然劳动占据了你所有的经历,国家总会变的。” 宋阳自己把衣服晒好,擦干净手靠在被褥上,一脸颓废,“那我还能干什么,我也想赚钱出息,可是没有办法。”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这几代人,也不会被解决,到底一个人干什么才不算是辜负自己,才算是人生的圆满。 老三自己看着电灯泡,小蛾子在上面飞着,一圈又一圈,能飞到灯灭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明晚我们再去摸知了猴,再不吃就没有了,及时开心呗。”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突如其来对人生的思考,总是短暂的,老三自己不清楚,但是这不影响他乐观的活着。 早上开口说带黄莺去树林里摸知了猴,给那孩子脚踝上起了一片红疙瘩。 细皮嫩肉的,不仅仅是蚊子咬着了,草丛里的脏东西不少,问题不大,但是特别难受。 挠破了不行,想着还有一盒风油精,这个跟紫药水堪称医药界的万金油,谁都能用一点,啥病也能治。 “姥姥啊,我是老三,这里有一瓶风油精,你给小宝涂上呗。”老三自己找出来,一直放行李里面忘了,肯定是他妈给收拾的。 “哎,好,马上开门了。”这会还没有睡,这孩子痒的睡不着了,她想着拿点淡盐水擦擦。 门开了半边,也不好进来这个点了,老三看了一眼,那孩子自己趴在床上,自己小腿翘起来,脑袋别再床里面。 转过身来,听着郎菊南在里面给抹上,“快点给你涂上,家里面没有这个,你三哥特意给你的,看你以后还去不去了,还去不去了。” “姥姥,我还要去,我下次用袜子把裤腿扎起来,今晚上摸了不少,姥姥你给泡起来,明晚我再去就能凑一盘了。”鼓鼓囊囊说到最后,就没有了。 老三站了一会,听见小丫头还打算去,还打算凑一盘吃,抬头看看满天星光,心情很好。 好好听话,不然不带你去,小丫头还觉得是自己有本事,老三插着口袋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黄炜业看黄莺的脚踝,基本上都消下去了,没有破的。 “爸爸,昨天晚上三哥给我风油精,抹上就好了。”那意思是没事,我很好,绝对没问题,说话可干脆了。 黄炜业没搭理,自己点点头救起来了,吃点苦头也行,以后就不去草丛里走了。 “爸爸,你在给我找一个小罐子,我今晚还能摸到好多,昨晚上那个太小了。” 还去啊,黄炜业眉毛都高了,他本来打算出门,去村长那里看看查一下档案信息,还有族谱什么的。 听见黄莺说这话就有点头疼,还没被蚊子咬够是?能不能在家里好好待着了,好好睡觉不行吗? 老三自己吃饭,觉得人家就是有气势,昨晚上就摸到了一个,其余全是他跟阳子弄的。 结果人家就愣是嫌弃罐子太小,还得换一个大的,看起来今晚打算摸俩。 黄炜业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孩子兴致特别高,以前也没有经历过,昨晚上回来一会就看一眼。 “行,我去给你找出水靴来,你看看是不是正好,小了就不穿了。”自己去找水靴了,啥话也不说。 黄莺自己踩着鞋子,觉得正合适,“爸爸,这个就行,正好大小,你去忙,我有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休假结束了,明天返程,之后一更是底线,二更是坚持,三更就是梦想了,一更保底,争取二更,大家莫等,晚上十二点之前更新,早上看也很美好。 这么久了,想对你们说的话全在这里:不知不觉,就得用“时过境迁”来整理过去了,用一个夜晚怀念你,时间也是充沛的。我们一定在岁月里相互赞美了:以各自眼角的皱纹慢慢模糊的眼神。 只是我会突然心痛:当一首歌轻轻响起,当月光照在月季花上,也照在我的衣襟上。 ☆、69、知了猴 是, 你可爱你说了算, 不打扰你个大忙人了,黄炜业马上出门了, 秋收之后闲着几天,得抓紧时间。 见老三一直看着自己,黄莺有点心虚, 歪着头笑了笑,一脸的讨好,不能得罪了,晚上还得跟着人家去摸知了猴呢。 黄莺就喜欢这样的事情, 摸到一个那滋味,就跟中了彩票一样,还是别人送的彩票中奖了。 现在为止,喜欢去摸鱼, 喜欢去摸知了猴, 不管中不中用,反正有老三呢, 就跟她办成的一样。 早上黄炜业寻思着事情,觉得还是趁早去看看有没有亲戚算了,不然来这边这么久的时间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去找,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寻亲问祖,宜早不宜晚,外面世道这么乱, 不是自己搞内讧就是要抓特务,看谁都是汉奸。 怕是回不去了,在这边跟人家相处好了,也有个伴了,跟亲人一样有依靠。 “我小时候应该就是这边的人,那时候东北乱了,没办法爹妈全给打死了,我自己那天惹了事去了姥姥家,结果回来人就没了。” 黄炜业说的轻描淡写,大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小日本来东北猖狂的不得了,觉得世界都是他们的。 他小时候比较哦淘气了,老是惹事打架,他父亲就收拾他,拿着皮带使劲抽得那种。 但是他妈护犊子,他爹打他就拦着,那天就拦着他爹让他赶紧跑,先去姥姥家待几天。 去的时候鸟语花香,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狼烟四起,爹妈全死了,刺刀砍死的。 他找不到活的人,日本人大屠杀,无差别屠杀,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活着,能活着的要么就是不在,要么就是藏起来了。 世道艰难,埋了父母,不敢多待,从大山里面找了小路,去了姥姥家里面报信。 姥姥是很好,亲生的女儿没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想着养起来。 可是舅妈不愿意,家里面多少孩子啊,还要养别人家的,死活不同意。 他心里又恨,自己起身就走了,四处漂泊了几年,从东北一直南下,最后上了战场。 你说恨不恨舅妈啊,黄炜业觉得不恨,当初只去待几天舅妈也是很好,可是要是养着一个半大孩子。 大多数人都觉得负担很沉重,不仅仅是养大,女孩也就是做几床被子结婚,儿子必须得盖房子娶媳妇。 理解了,再说这么多年来,还想着看看他姥姥,爹妈的坟头早就找不着了,不知道在哪里给踩平了。 张南山把这个看的很重要,他自己有一份荣誉感,大家那个时候共同拥有的,现在很难理解。 英雄落叶归根,虽不说衣锦还乡,但也是心系家乡,这样的事情让人动容。 村子里面有些资料,他是村长,族谱这个也在家里面放着,一般村长就是族长,几千年来没变过。 黄炜业慢慢的看,一点一点的仔细看下去,家谱虽短,也就几十页,但寥寥几语就是祖宗千代。 前面没有,都是不知道作古多少年的人了,但是他也慢慢的翻看,总觉得是祖宗,有种熟悉的感觉,一个姓氏。 中间有缺页的,就给空出来,下面重新开始的要写上,哪一支传承下来的。 突然就停住了,看到了俩人名,多少年了,情绪翻涌。 黄炜业自己手指别着那一页,慢慢合上,眼眶都是润润的,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寻亲,这时候感觉不后悔,寻亲是对了。 张南山看他脸色不对,心里一喜,觉得是找到了,“怎么样,是不是找到了,现在还有那些亲戚,我给你看一下哪些还在。” 虽说时隔不久,但是中间太乱了,中间还是有小断层的,张南山自比较清楚,再不行,家里还有老人呢。 张建祥媳妇做饭,听婆婆在那里说,才知道人家是真的寻亲的,她自己突然就顿住了。 她奶奶那时候,死的时候还在念叨,当初外孙自己跑了,还在怨怪她妈,不知道是不是。 然后就坐不住了,自己想着回娘家看看,也不远,万一是亲戚也很好。 越想越是,就找个理由自己回娘家了,婆婆妈也没说什么,脸拉得老长,做饭的时候回娘家,这是多不懂规矩啊。 张建祥媳妇姓刘,叫刘爱冬,家里排行老四,上面俩哥哥一个姐姐,算是可以了。 娘家妈吓了一跳,看她脸色不对,“你怎么回来了,什么事啊。” “妈,没事,我就是来问问,我爸呢,你给叫过来。”刘爱冬说着,往屋里面走。 她妈赶紧让大儿媳妇去找找,肯定在外面闲逛,饭前饭后就喜欢溜达。 二儿媳妇一个人做饭,听着婆婆嘱咐做点好的,翻了个白眼,就你闺女好,别人全是牲口是。 但是不敢说,轻手轻脚的做饭,当人家儿媳妇跟在家当闺女不一样。 没嫁人怎么都好说,嫁人了一举一动就看人家脸色,全是孝子贤孙,没人想着自己。 刘爱冬看着她爸进来了,赶紧把门关上,她二嫂自己探了探脑袋,结果人家还关门了,嘟囔了一句德行。 “爸,你还记得我大姑吗?” 娘家妈一听,马上就拉了脸,“说她干什么,无缘无故的,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大姑家里面一大家子全没了。” 她爸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往事了,还是这么惨烈的,他妈死的时候还在哭,可怜女儿一家子死了。 “爸,你知道吗?我们村里来了个当兵的,人家是来寻亲的,我觉得是不是我大姑的儿子回来了。” 你说刘老头给惊得,烟枪都掉在炕上了,大烟鬼一个的老头,就喜欢抽烟。 “爱冬,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那个孩子,你能认得出来啊。”刘老头不信,这年头出走的人多了去了,活不下去的理由太多啦。 磨难也多,很多人都走了,这么多年回来的少了,不知道是死是活,都没有音信了。 也不是没人回来,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人,怎么就非说是他们家外甥呢。 “爸,你仔细想想,我大姨家儿子多大了,是不是属羊的啊。人家黄炜业就是属羊的,跟我大哥一样大。” 娘家妈记得很清楚,那孩子就是跟自己家里大儿子一样大,一年生的,生日挨的很近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难道真的是那个孩子回来了。”刘老头高兴啊,亲外甥回来了。 血缘很难割舍断,当初他要留下这个孩子,可是家里面说了不算话,那时候就是媳妇当家了。 他们家里不一样,就他还有一个大姐,兄弟姐妹少,当婆婆的底气也不足,就靠着这么一个儿子了,跟让媳妇不敢硬抗。 所以等着刘老头娶了厉害媳妇,接连生了俩儿子,家里面就彻底是儿媳妇说了算了。 “你去干什么啊,就算是你外甥,难道还能记得你,没听到爱冬说了,人家在外面混好了,还能看的着你。” “你个死婆娘,当初我说养着,你不肯,孩子现在混好了,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我是他舅舅,再不好也是他舅舅,你给我一边去。” 刘老头甩开刘老太就走了,一把年纪的人了,一个是老头,一个是老太太了。还这么吵吵闹闹的,实在是不像话。 外面俩儿媳妇支着耳朵听,老公公啥时候这么厉害了,这么多年家里一直是婆婆当家,黄老头就是软柿子一个。 黄老太出了名的厉害婆婆,顺风顺水一辈子,养了四个孩子,个个都出息,成家立业了多体面啊。 刘爱冬急的没办法,“别说了,小点声,万一不是呢。”只能这么说,大家都先按下这件事,得先看看人家黄炜业是不是才行啊。 好容易吃完饭,这事情不能往外说,不然人家以为你攀亲戚,毕竟人家好,你自己太急吼吼了,不是就尴尬了。 黄炜业自己跟着张南山拿着族谱就开始看,找到地方,黄炜业就指着那俩人说,“就是这里了,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时间也能对的上,下面就一个儿子。” 张南山自己看了看,确实是没找错,这同期的人人名没有相同的,卡上了就是了。 “那你们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啊,看你旁边也没有别的堂兄弟,你父亲这边亲戚不好找啊。” “我父亲不是这边来的,是逃荒过来的,这边就独一根,本来是一大家子一起来的,路上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父亲一个了。” 看着窗外,已经有麻雀了,冬天马上就来了,他这边确实是没有亲戚了,有的话也只有姥姥家来那边的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麻烦您了,虽然没找到,但是也算是一个祖宗的了,我们以后就在这里落户了,等过几天,我去村子里面转一转,找找看看以前的家,再给重新建房子。” ☆、70、房子 黄炜业起身出去了, 一上午全在这里了, 知道是没有亲戚,可是还是忍不住再翻翻, 万一还有亲戚不知道呢,可是还是没有。 他记得没错,他爸就是一个人过来的, 跟这边大姓张家联了宗,就在这边落户了。 按理说黄炜业应该姓张的,但是习惯了,这边虽然上了张家族谱, 称呼上还是姓黄,就是为了亲近,大家相互体谅。 黄莺在家里很忙,先把昨晚的知了猴再拿出来数一遍, “1, 2,3, 4,5,6……”。 忍不住想吃,但是太少了,每个人不够塞牙缝的,又端起来了,还是那个小奶罐。 “姥姥, 今天中午我做饭,你给我烧火就行,我做东西不是很好吃嘛。” 郎菊南正好在洗菜,秋天菠菜多,在那里摘菠菜,还有几根老丝瓜,都能吃。 听见了手里的菜就想放下,看着黄莺脑袋也抬不起来,心里就很扎心了。 到底是谁最先开始说你做的饭好吃呢,郎菊南也记不得了,总之那一次之后大家就默认了。 你就看,黄莺自己炒菜先把菜给放进去,然后再加水,等差不多了才放油,出锅之前才加点盐。 黄炜业看着也很纳闷,家里炒菜的,就没有谁是最后放油盐的。 老三回来的时候,嘴里面吃第一口,就斜着眼睛看了黄莺一眼,贼难吃。 吃起来就跟水煮的一样,还不如水煮的,那样还能加多点盐,最后放油盐,也不多放点,真的是居家过日子啊。 老三没忍住,夹起一大筷子来,给放到黄莺小碗里,这孩子吃饭喜欢用勺子,唏哩呼噜拌着大米饭,一会就吃大半碗。 “你多吃点,炒菜辛苦了,以后我来帮你。”老三嘴里没味,又不能直说,看人家吃得多香。 黄莺抬起头来,食指跟大拇指掐着小勺子,一脸的不好意思,“没事,你们上工多累,我在家里也没干多少,就是炒个菜,连火都是姥姥给我烧的。” 低下头,吭哧吭哧的挖着勺子,吃的贼香,老三就是看她一眼,吃一口饭,觉得也算是下饭了。 就有一种人,你跟她一起吃饭,发现人家是吃啥都香啊,少油少盐没火候,只要新鲜的熟了就吃的很香。 感觉你吃糠咽菜,别人碗里的是飞鱼走兽,老三就慢条斯理的吃着,吃习惯了,口味就清淡了。 黄莺不是不爱吃重口味,也喜欢吃浓油酱赤,好吃的都喜欢吃,但是接受能力也很强,你给我吃白菜萝卜我也能咽得下去。 郎菊南上了年纪,对味道的追求也不那么热烈了,她适合吃清淡的,就当为了自己身体好算了。 “我今天上午去村长家里,看了族谱,这边家里面算是绝了,没什么人了。” 郎菊南心里面听着不好受,自己叹了口气,“没事,咱们不是还在,有人就行了,别人有更好,没有也很好。” 黄炜业点点头,“隔得不远的那么个村,就是南边过了河翻过一个山头的,那是我姥姥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气氛就有点低沉,黄炜业脸色看不出来,常年不变色,亲近的人能感受到情绪变化的。 “爸爸,以后我结婚了,孩子要跟我姓黄,如果再有,就跟别人姓。” 这孩子吃饱了就搞事情,说的一本正经,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想着要上门女婿。 黄莺自己觉得没问题,卡巴着眼睛说的很认真,是亲生的女儿,说的话很感动,可是你这么多大就想这么多,真是你爸的好女儿了。 “小宝啊,这话不要让别人听见了,咱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黄炜业也吓了一大跳,谁家好孩子当上门女婿,孩子还得跟着姓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人家上门女婿不是没有,但孩子还是跟着父亲姓的,主要是给父母养老的,不是传承血脉的。 “知道了,以后的事情还不急,爸爸,你要去哪个村里找你姥姥一家人吗?” “改天再去,你太姥姥肯定不在了,这么多年了。” 黄炜业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碗筷,阳子麻溜的拿去刷碗,不是老三干这个,就是他来。 黄炜业就是抹桌子的,郎菊南想着收拾一下,孩子懂事了,也帮着分担点。 等晚上,刘爱冬早早地就在河边等着纳凉,果不然,一会就看到老三带着黄莺一块出来了。 阳子不跟着,家里面灯少,就俩煤油灯,别看黄莺摸不着几个,但是还得拿着一盏灯。 脚上踩着绿色的小水靴,一只手上拎着小罐子,一只手上提着灯。 “你们吃晚饭了,这是去摸知了猴啊?”刘爱冬就在那里坐着问,她已经确定了,看黄莺就带着几分仔细。 小丫头怪好看的,但是跟她娘家的人一点也不像,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是啊,婶子,在这凉快呢?”老三搭腔接了一句,日常问候语而已,其实你吃没吃过,要去干啥,现在干啥大家都知道。 “是呢,有点热,你们去,好好看着妹妹,小心有长虫。” 黄莺听见了就是笑笑,一般不说话,顶多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称呼人家,也不知道说什么,农村套路深。 步骤都设定好了,你贸然行动,容易坏了规矩,而且迅速滋长留言。 一进入树林里,黄莺就开始精神了,摸知了猴就是看的眼力劲,其实也有点运气在里面。 擅长的就很擅长,一百几十的摸,不擅长的就是一晚上几个,不够功夫的。 这时候人很多了,都是孩子,大人很少干这个,去生活哄孩子的。 “快,三哥,你给提着罐子,我要走在你的前面,不然你在前面全部摸了一遍了。” 老三憋得肚子疼,很想扶着树笑一会,这丫头干点事摆的架势十足,干这个都得找个提着罐子的。 “宝啊,你说人家前面一个人来的咋办,而且你前面那么多人呢,不差我这一个在你前面。” 是啊,前面是有很多人了,都摸了一遍,可是你跟我隔得太近了,竞争关系。 黄莺自己不说话,憋足了劲三两步跑到老三前面才停下来,“我今晚就要在前面,我摸到了就递给你,你帮我数着点啊。” “行,你看着点路,别给摔了。”老三就把小罐子挎在左手手腕上,右手提着煤油灯。 有煤油灯算是好的,很多人都是靠摸的,自己用手就着月光进行,习惯了也不影响。 黄莺自己老觉得看不清,她自己我在前面走,走过去了啥也没看到,脑袋往前抻着,拿着灯一直到树跟前。 老三就在跟着,不紧不慢,他眼力好还看得仔细,前面黄莺刚走过去,他就能给看着了,连续放了三四个。 就见了鬼了一样,这孩子眼看不见啊,眼睁睁看到手边这棵树上还有一个,老三自己忍不住。 “宝啊,你过来,回过头来,看看这是什么。”你是没看见还是真的眼不好使了。 没看见还好说,顶多就是粗心大意,老三就怕她是眼睛不好使,看东西模糊,更得多吃点知了猴了,这东西明眼。 “哇,三哥,这里有一个了,真好,这才一会就看到一个了。”美滋滋的伸着手指捏下来,那瞬间幸福爆了。 扒拉着老三手里的罐子,放进去,看着这有且只有一个的知了猴,黄莺就开始嘴欠,“看看,还是我拿的,我俩现在才有一个。” 老三气死了,很想回头把刚才看到的那几个给拿回来放罐子里,不是比一下嘛。 当哥的是看你可怜,自尊心受创,才一直忍着没动手,结果你还在那里美得冒泡。 “宝啊,你看看,要不是我,你现在这个也没有不是,听哥的,以后多吃点这个,补补眼睛。” 老三一脸牙疼的表情,黄莺自己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眼睛就是不大好使,看不见呢。 摸不着还不能让人嘚瑟下了,能不能好好吹牛逼了,还是不是好伙伴了。 卡巴这眼睛,煤油灯光色发暖,柿子黄色很朦胧,乍一看有点伤感。 真是没办法,看着黄莺小脸笼在一团暖光中,小脸粉莹莹的白,跟个小仙女一样。 不过,小仙女不穿水靴,穿了也是粉色的,老三自己扯着嘴笑了笑,“走,我看到了指给你,你拿下来放在罐子里就行。” 是个好主意,既能让小仙女把知了猴从树上扒拉下来,获得满足感,还能保护小仙女的王冠不能掉下来。 一晚上就是这样的,“来,这有一个。”拿着煤油灯晃一晃,灯光打在那个地方,黄莺看到了就去拿下来,兴高采烈的。 连着拿了五六个,黄莺自己乐死了,就开始卖好了,“三哥,你可真厉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