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一个人愿意等待，另一个人才愿意出现——江小白】 胖子死皮赖脸地撺掇大家上池设计家蹭饭去，时间就定在了这个周日。 高小天觉得这帮人太无耻了，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人！ 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吃小灶也就罢了，还招来这么多人跟风，心里略微有些不落忍，于是主动提出承担采买食材的重任，不过买什么还得大厨定，他只管掏钱。 为了图省事儿，两人约好周六下午去小区的菜市场血拼。 两个大帅逼，各背一个宜家的蓝色编织袋，光是往混合着各种气味的菜市场门口一站，就吸引了大爷大妈各种好奇的目光。这画风太鬼畜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时转身，乖乖开车去超市了。 “都要买什么？” 这是一家会员超市，人不太多，高小天把上半身压在推车扶手上，脚蹬一下地往前滑一点。 池陆阳在一边翻着手机，慢慢往前溜达：“他们有什么不吃的吗？” 说完半天没人搭理他，抬头一看，高小天没影了。找了一圈，发现总监大人玩得好开心呀，拿推车当滑板，蹿出去老远。 他穿过几个货架，抄近路追上，双手一撑就坐到了巨大的购物车里，两条长腿在外面晃悠着。 高小天：“……” 池陆阳继续刚才的问题：“我问你他们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呢？” “你给我下去。” “说好了今天全听我指挥，你跑丢了我指挥谁去？” “你好意思吗？你多大了？” “好意思啊，我明天要给某人一个部门的人做饭吃呢，今天得保存点体力。” 高小天拿他没办法，只好推着大龄儿童转悠。 池陆阳坐在车筐里，把手机举过头顶说：“你看下我定的菜单，没问题就照着这个买。” 高小天接过手机，肉菜有焖酥鱼、小炒排骨、黄焖鸡、油焖大虾，其他菜还有花蛤蒸蛋、蔬菜沙拉、草菇、辣椒炒肉、虫草花蘑菇汤。他们七个人，九个菜，可以说是相当丰盛了。 他把手机还给池陆阳：“又吃焖酥鱼？” 池陆阳以为他吃腻了：“怎么，你才吃一次就不爱吃了？” “没。”高小天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不太想让胖子他们吃这个菜。 池陆阳没太在意，说：“放心，这回肯定跟上回不是一个味儿。” 高小天推着池陆阳，池陆阳说什么他就拿什么。 走着走着，对面过来一辆手推车，一个女生一脸幸福地也坐在车筐里，被一个男生推着走，最关键的是，俩人还穿着情侣装。 两辆车交错的时候，那个女孩还对池陆阳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号称钢管直的高总监这会儿忽然不那么直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脸上黑一阵紫一阵的。 他拿池陆阳当孩子推，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也不知道姓池的是不是故意的！ 高小天拉着个脸，专挑沟沟坎坎的地方走，还买了好多大袋子的猫粮猫砂，愣是把池陆阳从车筐里挤了出来。 池大厨沉浸在美食世界里，没注意高小天这已经变了天。他拿起两盒小排，一盒里脊，视线从货架上扫过，眼神定在了一盒大肠上面，两眼放光：“要不再做个卤煮！” 池大厨见了大肠就像猫见了鱼，终于要得偿所愿了。他接着在货架上寻找，又拿下一盒猪肺，笑着对高小天说：“齐了！” 高小天没搭理他。 买完东西回家，简单吃过饭，池陆阳就开始为明天的午饭做准备。 池大厨认真地把大肠翻过来，用刀刮去里面的油脂，又分别用碱、醋、白酒洗了几遍，去除腥味，弄得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高小天在边上看着心疼：“你把最好吃的部分都给刮掉了！” “好吃是好吃，不过太油了，不利于你保持身材。你别忘了，等磊哥那装修好了，你得给他拍照片呢。” 还特么记着呢，高小天自己都快把这茬儿给忘了：“你可以修图啊，没有什么是大设计师搞不定的。” 池陆阳停下手里的活，看着高小天，心想，图片是可以修，但手感不能修啊，他斟酌再三才说道：“也对哈，你这是恭维我吗？” “你觉得是就是呗。” 池陆阳把肉卤好，擦干净双手来到写字台前，拿出几张稿纸给高小天：“你看下，这是我给曹磊画的LOGO草图。” 高小天接过稿纸，看了看，一张是用拳击手套抽象出来的，一张是用人的动作剪影和拳馆名称组合设计的，还有一张是用五角星、动作剪影和拳馆名称组合的。 高小天再次被池陆阳的设计天赋折服，这小子是个天才啊！ 其实每个LOGO单独拿出来都非常出色，有的简约，有的动感，有的华丽。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拿出三个高质量的设计方案，不是一般设计师能做到的。 “都挺好的。”高小天说，“让曹磊自己定。” “那你喜欢哪个？” 高小天想了想说：“五角星那个。” “这个是不是太华丽了？” “我觉得好看。” 池陆阳心道原来是个颜狗啊，那我就放心了。 看今天也没什么事了，高小天准备回家，池陆阳问：“他们明天十二点过来，你几点来？” “随缘！” 说是随缘，但实际上起床困难户第二天九点多钟就醒了。洗漱完毕，感觉腹中空空，而他家什么吃的都没有。但是，隔壁有啊！ 池陆阳见高小天这么早就过来了也颇感诧异：“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打算等大家都吃完了直接来洗碗呢。” “你想得美，凭什么我买的菜还不让我吃？”高小天一点也不见外地打开冰箱，“昨天买的那些吃的呢？” 池陆阳知道这货又该投喂了：“你没吃早饭，桌子上有早点。” 高小天咬了几个包子，有点良心发现，靠在厨房门口问，“要不我帮你洗菜。” “这么殷勤？” 高小天冷哼一声：“怎么着，看不上？” “看得上，特别看得上。” 池陆阳给了高小天一捆青菜让他洗，他自己则专心处理需要预加工的肉类。 洗着洗着，高小天发现有些菜叶上都是小黑点，想问问池陆阳是不是虫子，结果一抬手，把菜叶上的水全都甩在了池陆阳脸上。 就知道不应该让他瞎捣乱！ 池陆阳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几个水珠顺着他纤长的睫毛滑落下来。 “我就是想……”高小天想解释一下，没等他说完，就见池陆阳紧绷的嘴角突然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伸出舌头，将嘴唇上的一滴水珠舔了进去，身子微微一动，胳膊已经伸向了水龙头。 迎面就是一脸水，大厨报复起来毫不手软。 高小天把手中的菜往盆里一扔，抹干净脸，就见池陆阳正看着他哈哈大笑。 “行啊，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小天一把接一把地将盆里的凉水撩向池陆阳。 池陆阳开始还反击几下，实在招架不住就跑到了客厅，一边跑一边笑。 高小天追过去，俩人神经病似的绕着沙发玩猫捉老鼠，最后高小天轻轻一跃，将人扑倒在了沙发上。 他一只手制住了池陆阳的胳膊，另外一只手虚虚掐住对方脖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刚被他逮住的小坏蛋，两个人都在笑，一边笑一边喘。 池陆阳的笑脸生动极了，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凝聚着沉淀了亿万年的笑意，明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高小天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像一只小虫，无意落到了树脂蜜糖色的陷阱里，无法挣脱也动弹不得。 胖子说得没错，确实是个美人。 高小天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想要干什么，盯着池陆阳因为喘息而微微张开的嘴巴有些出神。 池陆阳没有动，任由他以这样的姿势将自己困住，直到彼此的呼吸逐渐由急促变为平缓，笑容由张扬变得收敛，只剩下四目相对。 房间里安静极了，厨房传来砂锅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 高小天忽然觉得手掌下的皮肤有些发烫，池陆阳的眼神不再全是笑意，变得热切而深沉起来。 他慌忙松开双手，从池陆阳身上起来。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高小天咳嗽了一声，说：“我回去换个衣服。”灰溜溜地闪人了。 大门关上，池陆阳从沙发上坐起来，摸了摸刚才被掐住的脖子，其实一点都不疼，倒是有些痒。 他很少见到高小天笑得这么发自肺腑，他想，刚才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高小天是否也跟自己一样热切地渴望着什么吗？ 过了好一会，高小天才回来，俩人都没再提刚才的事，认真准备起午饭来。 十一点半的时候门铃响了，高小天开门一看，呼呼啦啦居然一起来了。 胖子把墨镜推上头顶，肥肉依旧在，嘴贱永不改：“哎，我说，这不是池设计师家吗，你怎么在这儿啊？” 高小天：“少废话，赶紧滚进来！” 一帮人嘻嘻哈哈推推搡搡进到屋里，大家都没空着手来，分别买了红酒、果篮等礼物，最奇葩的是胖子，抱了个迷你珊瑚水族箱来，还给摆在了电视柜上。 “我一哥们卖这个，给设计师瞎养着玩。” 池陆阳跟大家寒暄了几句，让高小天帮忙招呼着，就继续去厨房忙了。丹姐要去帮忙，被池陆阳以油烟对皮肤不好的理由无情拒绝了。 池大厨一边颠锅，还不耽误指挥高小天，冲着客厅喊：“小天，冰箱里有饮料，你给他们拿一下。” 高小天轻车熟路，从冰箱拿出昨天买好的饮料给大家喝：“一说吃饭你们就积极，不是说十二点吗，这么早就来了？” 胖子打开一罐可乐：“嫌我们来早了给你们当电灯泡啦？没关系，我们吃完就走，绝不碍你们事！” 高小天看了一眼远在厨房深处的大厨，抽油烟机“轰轰”作响，他们说话池陆阳肯定听不见，于是决定把胖子的臭不要脸怼回去：“没事，大白天的也干不了什么！” 胖子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 高小天非常满意这个效果，让你再嘴贱。 佳佳在阳台晃悠，发现了巨大的猫爬架却没发现猫大爷，对着厨房喊道：“池设计师，你的猫去哪啦，有别墅住还离家出走？” 池陆阳：“问你们小天总，平时都是他喂。” 高小天：“……” 众人向高小天投来奇异的目光。 这一口一个“小天”叫得亲，还管喂猫，再加上高小天自杀式的嘴炮，在所有人眼里，他们老大肯定是把池设计师给欺负了！这个流氓！ Tina说：“老大，我要撸猫！” 高小天没招儿，只得对着空气祭出隔空喊猫**，不一会儿，奔儿头大人迈着方步，从狭窄的阳台边上溜达了过来。 奔儿头今天极给面子，也可能是觉得高小天身上的气味标记不够浓重了，在他手底下蹭来蹭去，重新使了记号，郑重宣布“这个人类是我哒”。 猫大人还没宣誓完主权，就被一堆五颜六色的爪子提走了，瞬间沦为了一只被疯狂□□的萌物。 高小天关上阳台的推拉门，点了一根烟，胖子语重心长地说：“我真的要怀疑你们的关系了，简直就是老夫老妻嘛。以前是拿你俩开玩笑，现在我有点说不好了。” 高小天把“老夫老妻”这四个字咂摸了一翻，感觉以自己天煞孤星的体质，这辈子也不会有老夫老妻那一天了。 他虽然这么想，嘴上依旧继续作死：“怎么了？嫉妒啦，没人给你做饭？你要加油哦，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你俩真成了我出一个份子钱就行了？” “你！真！无！耻！” 胖子还要说什么，见池陆阳走了过来，立刻闭了嘴。 大厨说：“菜马上就好，但是椅子好像不太够。” 高小天心领神会，搂着胖子：“走，小吕子，陪朕去养心殿搬椅子。” 两个人去高小天家拿了四把椅子，胖子对透明卫生间又展开了一番活色生香的联想，吃了一顿老拳总算消停了。 摆好桌椅碗筷，高小天去厨房端菜，池陆阳正给鱼起锅，见他进来就夹起一块鱼肉说：“你要不要先尝尝，真的跟上次的味道不一样。” 高小天回头看了看屋里的一群人，说：“一会一起吃。”迅速端着菜出去了。 池陆阳把鱼肉放进自己嘴里：这是嫌人多不好意思了吗？ 饭菜摆好，酒水打开，池陆阳坐到高小天身边，说：“粗茶淡饭，大家别嫌弃，你们不用等我，饿了就开动！” 胖子端起酒杯：“那哪儿成啊，哪有主人不来就开吃的道理。来，感谢池大厨终于让我们吃上了池家私房菜，我们也享受一下小天总的待遇！” 高小天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胖子一脚。 池陆阳也不介意胖子话里话外的暗示，说：“不用谢我，菜都是你们高总监买的，我就是简单加工了一下。” “又不是他做的，他不算！” 高小天：“……”这群白眼狼！ 佳佳：“美食当前，你们还在那假客气，我就问一句，可以吃了吗？” 胖子：“先喝一个再吃啊。” 众人碰杯，觥筹交错，房间里充满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池陆阳的厨艺毫无悬念地征服了在座的所有人，不怕男生长得帅，就怕男生会做菜，他两样全占了，简直不给别人活路。 池陆阳喜欢看别人吃他做的饭，更喜欢看喜欢的人吃他做的饭。 小时候，他一放学就先跑到厨房，一边看妈妈忙碌，一边写作业，妈妈有什么好吃的做得了，就会先给他尝一口，好像整个菜最好吃的部分全在这一口里了。 可惜，有人体会不到他的用心良苦，不过时间有的是，他可以慢慢等。 作者有话要说： 池陆阳：亲我啊，你倒是亲我啊！ 高小天：你让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