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倒v）
那是不曾倾诉于任何人的……属于少女的小小心愿。即便那个愿望在阿斯特拉看来极为可笑, 他却不得不承认, 对于所有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心愿，于玛修这个少女来说却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作为Ruler的贞德将圣杯赋予她的不同知识提供给了迦勒底的总指挥，让他从中选择出几个地方直接进行传送。 她的这个建议, 被阿斯特拉给驳回。 “迦勒底的传送阵似乎和我合不来, 每次不是被突然间传送，就是中途传送错位置，总之一定会出问题。Ruler，我不赞同你说的, 所以——” 阿斯特拉的话没有说完，贞德却听明白了。 “阿斯特拉先生，你是真的打算制造一个世界？” “那不能算是制造, 最多就是像是在奥尔良时候的拟物。” 浅淡的金色在掌心慢慢凝聚，阿斯特拉的眼中迎着那不断旋转着的光芒。 “只不过这一次，将某一个特定的东西改成了世界本身。” “可是，明明可以直接将玛修和你们传送到任何一个时代, 为什么还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应该不只是因为你所说的传送阵的问题。” 听闻这话, 阿斯特拉放下了手。 “就像我对玛修·基列莱特所说的那样，等同于一个特异点一样的存在。” 见对面的罗玛尼睁大了眼眸, 阿斯特拉缓缓解释道，“你们很清楚，我不可能将那个孩子送到任何一个真正存在的历史中。我无法说我们出现在某个空间是不是真的会造成那个世界的变异，只是任何一个‘变化’我们都要避免。” 阿斯特拉的话不无道理，雷夫和他身后的那个王之所以可以那么轻易就颠覆历史的基石, 无非就是通过某个人来改变那原本已经固定的世界。 作为本不该存在那个世界的玛修他们，倘若真的去了一个存在过的世界，就算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也是真的会造成“世界崩坏”的。 更何况，原本就是为了玛修达成心愿，才做的这些事情。原本的话是作为修复者而去那个时代，接触到的人事物都有局限性，加上只要排除掉崩坏的部分取回圣杯就可以修复时代，没有那么多顾忌。 可是为了让女孩子去看外面的世界，就肯定是放任其自己肆意行动，仅仅因为害怕历史被崩坏而束手束脚的话，那么也就说不上是为了满足其愿望而做的举动了。 确认了选择模拟出一个世界的方案，会议室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就马上行动起来，开始制定起了新世界的构建。利用手头仅有的文献和相关时代背景知识，又从部分书籍中了解了一些各种习俗，阿斯特拉和贞德开始着手一系列的工作。 由于自己的力量是时空相关的，阿斯特拉在模拟空间的事情中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唯一的是确认坐标传送，由于并没有人去过那个世界，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没有被传送以前，就连阿斯特拉这个制造者都不是太清楚。 因此，他决定亲自去那里一次看看。 望着自己的手心，阿斯特拉看向对面的达芬奇·莱纳昂多，询问道：“现在就进行传送？” “等等——”见阿斯特拉准备运作起那个刚刚制造完成的空间，莱纳昂多急忙阻止道，“你还没有说过，对于这个未知的空间你了解多少。” “零。”知道撒谎是瞒不过贞德的，阿斯特拉坦诚道，“就算是我制造出了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利用了一些知识让它变得更加充实，可以说完全就是我提供了一个模板，而世界的基石根据其自行创造、变化。” 罗玛尼感慨道：“那也是充满了危险啊……” “既然是无限逼近真实的世界的话，危险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你们也不想让玛修看出异常？” 阿斯特拉笑了笑：“那个孩子虽小，却很聪明。” 为了确保世界的真实性，关于“这个世界是模拟出来的”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只有迦勒底总指挥，达芬奇·莱纳昂多阿加斯，以及作为策划和执行的贞德，阿斯特拉。而这几个，恰好也是口风特别紧的。 对于阿斯特拉和贞德联手做什么的事情，其他从者倒是看得出来，谁让他们时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引得吉尔·得雷总是露出可怕的表情。 迦勒底作为人理保障机构，由于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可以提供的魔力有限，并不是所有从者都会跟过去修复时代的，几乎是大部分的从者都有着极为悠闲的生活。 据有关人员表示，他们曾经听到阿斯特拉在低声说什么。 “空间魔术？” 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问题的，不只是发出疑问的梅林，还有迦勒底很多从者，其中尤其是亚历山大三世伊斯坎达尔，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讶。 摸着自己的下巴，这位魁梧的征服王沉吟道：“我是知道阿斯特拉很强没错，不过……这已经超过了魔法师的范畴，和我的宝具极为接近了。难道说——” 原本一直旁听不说话的藤丸立香一手托腮，十分自信道：“放弃，大帝！阿斯特拉就算以后以从者的身份被召唤，也不会是你这个职阶的。” 对于御主这番信誓旦旦的话语，玛修极为不解的问道：“前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阿斯特拉前辈以后不会以Rider被召唤？” “因为阿斯特拉是魔术师啊。” 众人：“……”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咳咳。”见又跑题了，梅林急忙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伊斯坎达尔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御主能否做到，而不是质疑他的能力是不是和你的宝具相同。” “梅林说得没错，我们现在讨论的是阿斯特拉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而所谓的魔术又要用在什么地方。” 由于知情者一个都不曾透露出丝毫信息，在阿斯特拉成功进入那个世界又回到迦勒底，直到藤丸立香和玛修被传送至新的特异点，都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 “其实梅林你是知道的。” 偶然间路过指挥室的魔术师，被那个穿着迦勒底制服的橘发青年询问道。 半人半梦魇的从者笑得神秘：“谁知道呢~” 被传送至突然间冒出来的特异点，想到之前听到的话，玛修不由得用怀疑的目光望着阿斯特拉。 “嗯，怎么了？”被人这么盯着，阿斯特拉隐约察觉到对方的异常，却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阿斯特拉前辈，这个空间是不是你制造出来的？” 阿斯特拉略显意外，轻轻挑眉：“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玛修依然不信：“真的不是你？” “玛修，我如果有这样的能力的话，就把迦勒底所有人都给接到新的世界了，何必再辛辛苦苦修复什么特异点。” 明知道眼前的少年在某些方面绝情得可怕，她倒是还没有想到这层，也许她该庆幸她的这位前辈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很快的，玛修就打消了她之前的猜测，因为他们联络不上罗曼医生。 “那么，作为先锋，藤丸立香，你就和玛修一起去探查下情况，我先去找周围转转打探下情况，等下这里集合。” 见自己的御主忽悠走了两个人，阿加斯才开口道：“我发现，你越来越会撒谎了，而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是不是谎言，还不一定呢，阿加斯。”阿斯特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从者，笑得别有深意。“你的小动作，我可是有看见哦。” 阿加斯耸肩：“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打算瞒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提。” 阿斯特拉冷哼一声：“我想也是。” “前辈，你看！这里天好蓝，水也很清澈啊。”就像是初生婴儿一样，玛修对路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拉着藤丸立香满大街的跑。 至于藤丸立香…… 一边被玛修拖着跑，一边看着街道两边的东西，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他们还真是……被阿斯特拉前辈给彻底的耍了啊！ 分明是不同时代的产物，居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不是人为的话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用他平时看的小说来举例的话，就是玄幻世界的道具装备跑到了传统的西方奇幻世界里去，这种事情绝对不寻常！ 不明白阿斯特拉做这种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打算怎么收场，藤丸立香决定暂时什么都不和玛修说，免得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将雾属性的戒指给从口袋里摸出来，阿斯特拉询问着身边的从者：“阿加斯，你觉得……这个特异点弄什么敌人出来比较好？” 阿加斯：“……” 见阿斯特拉少有的认真神情，阿加斯叹了口气。 “要看你想要这个所谓的敌人做到什么程度了。” “游击战。”阿斯特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考虑到阿斯特拉此行的目的，阿加斯又问：“那么是不是不能破坏街道？” “肯定不能。”阿斯特拉撇了撇嘴，“就算是要作假，也不能让玛修那个孩子看到破败的城市啊。” 阿加斯忍不住问道：“那么这个特异点真的有意义？” “意义是人自己加上的，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阿斯特拉语气悠然，双手插口袋中，“算了，先随便走走，假装也要做个彻底。” 没等阿加斯松口气，阿斯特拉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找找灵感。” “……”怎么破坏的灵感吗？！ 想到了某个可能，阿加斯喊住了前面的人。 “这个世界……你以哪些世界作为背景的？” “我所在的世界。”说完这话，阿斯特拉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制造什么敌人啊，这里有现成的啊。” 阿加斯一脸懵：“什么？” 没有给阿加斯答复，阿斯特拉直接往森林外面走去，他并没有走太久，就听到了一阵阵的爆炸声。 “哦，开始了。” 阿加斯眼神极好，他看着藤丸立香和玛修匆忙逃窜，微微眯起眼眸。 “你……做了什么？” “假想敌人。”阿斯特拉微笑道，“只会针对特定的目标进行攻击，不会破坏其他东西，力量也具有局限性。” “说得没错，这可是我的发明啊。”来人有着一个光头，眼睛闪闪发亮，“阿斯特拉先生，我这次的发明还不错。” “嗯，挺不错的，不过——” “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吗？” “给那两个人一点余地。”阿斯特拉指了指逃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人，“适时的给他们一些休息时间，我们的目的是训练他们，不是逼疯他们。” “遵命。” 看到来人突兀的出现又离去，阿加斯大概明白了一些缘由。 “这个世界虽然是你模拟出来的，却可以根据你的意志发生一些不自然的变化，是这样？” “你也参与了这个世界的模拟啊，阿加斯。”阿斯特拉走下山坡，招呼自己的从者，“走，先让他们和那个机器人玩玩，我们再想想虚拟什么从者出来。” 阿加斯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让那个孩子好好享受宁静？” “不能让她猜到啊。”阿斯特拉苦笑了下，“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 “害怕失望？” “也许是。” 说着，阿斯特拉伸出手握住了阿加斯的手掌，两人往不远处走去。 给自己的后辈不遗余力的制造麻烦，阿斯特拉不只是说说而已，在这方面他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先是让体型不算巨大，却让玛修他们没辙只能满街跑的智能机器人。 当然，这只是第一天。 第二天的时候，来了很多说不出到底什么职业的从者，对付起来倒是很轻松，可惜数量太多，他们还是只能逃窜。 至于阿斯特拉和阿加斯他们跑哪里去了，联络器已经坏掉的如今，玛修和藤丸立香都已经不做他想了。 看着神色疲倦的少年少女，阿加斯难得的鄙视了自己的御主。 “你的性格太恶劣了。” 阿斯特拉不在乎道：“彼此彼此。看他们这么累，你也没有出手啊。” “你是我的御主，我不可能违背你的命令。” “令咒可束缚不住你，Ruler。” “我只是遵循自己的准则，有没有令咒没有关系。” 明明没有看到阿斯特拉去接触任何人，下达什么命令，却可以让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对着玛修他们出手，阿加斯疑惑不已。 就在这时，阿斯特拉突然道：“其实，你就算想出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确实。” 刚刚还没意识到，阿斯特拉为什么伸手拉他，现在听到这话，他才发现——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只是指他不是从者这件事，他就连一点力量都用不出。 “模拟这个世界，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阿斯特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我可以将力量使用到什么程度。” 阿加斯顿时怒了：“这才是你将我在这个世界设定为普通人的原因！” 不是从者，就无法感知到来自于御主供给的魔力流失，就无法去阻止对方任何事情。 “阿加斯，你在劝我满足这个少女愿望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吗？”阿斯特拉侧过头，语气漠然，“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做出违反原则的事情。” “但是掺杂了自己的目的的例外……这个意思？” “没错。” 由于是带着目的完成的世界，在玛修解决了那些敌人后，他们就被传送回了迦勒底。 见少年少女一脸憔悴，罗玛尼等人就询问了前因后果。 于是，阿斯特拉免不了被一顿训斥。 作为始作俑者的某人，却表示他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 “玛修的愿望是看到蓝天，和真实的世界。” 事实上，玛修确实很满足，这个特异点虽然有着说不出的古怪，却让她很喜欢。 奇异的机器人，繁华的城市，和她的御主联手对付的敌人……比起其他特异点来说，这些都太稀松寻常了，却反而让她感到了真实。 听到玛修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不再指责阿斯特拉。 而阿斯特拉也成功的了解到了力量的极限，直接埋头大睡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