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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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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心心处下去了。    疯子……疯子……    他不是疯子,只是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只是从来没人慈祥和蔼地教过他——    皓皓啊,死了的花别拿去送人……    皓皓啊,生气了也别去踹人家,这样很不礼貌……    皓皓啊,男子汉要有骨气,不稀罕咱的人,咱不要了……    周皓的背影在江羽骞眼里越来越小,渐渐混入灯红酒绿的城市街头……他也转身往回走,到了家中,程子旭问他,他倆谈的怎么样呢?    江羽骞没说话,径自走向阳台,盯着那棵盆子里的枯萎栀子花树暗暗出神……    周皓蹲在花盆旁掘土的固执模样和那日在医院时的可怜身影,此刻,不停地依次闪现在他脑子里。    周皓没理他,径直往校门口走。路灯下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一前一后的交错着。校园里弥漫着考试周的黑色压抑,这两人,跳跃式地走在水泥路面上,倒像是黑色丛林里唯一的光亮颜色。    “别烦我!”周皓顿步,额头的疼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对不起。”男孩漂亮的睫毛垂搭下来,眼睛下面出现了两团齐刷刷的影子,“我叫孙奕文,谢谢你。”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按照周皓以往的性子,他压根不会再搭理这人,甚至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会说。只是孙奕文垂头不语的抱歉样儿,让他想起了半小时前图书馆里埋头看书的程子旭。    这一刻,两人的眉眼神态在周皓的脑子里紧紧交叠。    87.新生活    设置了购买比, 30%,看不了的话, 十二小时过后看!抱歉呀! 周皓吸吸鼻子,“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冤大头。”    严明顿时觉得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 他只得撕开最残酷的真相, 让它毫无保留地去击毁梦里人的幻想——    “我实话告诉你, 江羽骞知道你在台水, 我去找过他,我让他跟我一起去台水找你,我票都替他买好了。他没去。”    周皓眼皮子松垮地垂下,没有说话。    “跟他断了, 咱不稀罕他的臭钱。”    “我不断。” 周皓的眼神由下往上渐渐挑起,他伸手摸摸口袋, 下意识地去掏烟,空的, “操!”    他忍住十几年的烟瘾,站在苦口婆心的严明面前,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快频率地眨了多下, 嘴里的话刚想冒出, 又被他憋了回去。    最后, 无法诉说的他, 指着马路看不见的尽头, 冲着严明喊:    “我没有路走了!”    他怕面前的人听不见,他又吼了一遍,“严明,我他妈没有路走了!”    那么歇斯底里,又那么绝望。在喧嚣的异乡街头,他成了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严明也许理解了他,也许不曾理解他。只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撂了句话,“路这么多条,怎么就没路了……”    严明走了,只留给周皓一个背影。    空气瞬间沉淀下来,凝重得可怕。五月份的a市,明明温度适宜,不冷不热,但此时的周皓却觉得很冷,手足都冷,而且是冷得哆嗦。    周皓独自去高档西餐厅吃了一顿,他甚至要了一瓶店里最贵的红酒,他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他并不爱这些奢华,所有的做派都像是邀宠的小丑。没有吃完,他就脚步疲软地往回走。    刚进家门,他闻见了一股被阳光晒熟了的灰尘味,它们团成无数个小点子扑在沙发上、椅子上、电视屏幕上、还有成千上万的,凝在空气里。    家里两个多月没住人了,怪不得这样。    本应该忙碌起来,把房子的各处地方稍微拾掇下,但他太累了,就让自己邋遢这么一次。    周皓把手里的行李包裹随意撇在地上,就着落满灰尘的沙发躺了下来。阳光的温暖味道,让他很快睡着了。    =========    江羽骞看到银-行发来的消费提示,他这些日子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他甚至在心底感谢了上帝,那人活着,他出乎意外地感到十分心安。    一旁的郑世初:“莫名其妙的,你笑啥呢?”    江羽骞站起身,拿起衣服,“你们玩,我有点事,先走了。”    回到两人的公寓,周皓正蜷在沙发上睡觉,像温顺的小白兔软绵绵地缩成一团,身上的那些刺收敛了,嘴巴也不会喋喋不休说些讥讽的话。    现在的他乖巧得不像话,又是十分的温顺。江羽骞坐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小兔子。梦里的人叽咕了几句,眼睛还是闭阖着。    江羽骞的嘴角不禁扬起很微小的弧度,要是这人永远是这副天然无害的模样,自己愿意一辈子把他养在这里,让他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的钱,每个周末自己会过来看他一趟。    只要他乖乖的,不凶不闹,自己是愿意“包养”他的。    这些朦胧的意识很淡很轻,在脑子里时不时飘几下,连江羽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朦胧意识的含义——    “包养”的最直接缘由,不是爱,就是性。两者起码得占一样。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晚上,周皓半睡半醒睁开眼时,客厅里早已黑漆漆一片,他坐了起来,定了定神。    “你醒了?”空荡荡里传来的声音,而且就在身边,周皓吓了一跳。    “下午过来的,看你睡了。”江羽骞解释道。    周皓摊开手掌狠狠地搓了把脸,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你怎么过来了?”    “看见银-行-卡上的提醒了。”江羽骞凑过身来,在周皓两腿间的那坨肉上摸了摸,“好久没做了。”    周皓也不是头一次的大姑娘,顺水推舟两人就滚到了沙发上,温度正正好,暖热适宜,两人的赤-裸身体还是出了好多汗。    江羽骞的汗珠滴到他身上,周皓眯着眼大喘着气,正好看见身上的人在一下一下律动着,双颧在黑暗中似乎都能看见燥热的红晕。    他俩之间做的频率并不多,一周两次,每次都是周皓主动,江羽骞鲜少开口。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周皓都怀疑这人下面出了毛病,要不就是教徒式的禁欲。不过今天,由之撩拨挑起,周皓还是没有体会到那种如火的渴望。    江羽骞在这种事上向来严肃,不苟言笑,就好像两人在办一件特别庄重的大事。    周皓除了喘气,其实并没有多么享受,他现在脑子里全是严明的话:    他知道你在台水,他没有去。    他知道你在台水,他没有去。    他知道……    渐渐的,这些反反复复的话转变成了:那个人狠心到底,哪怕你快死了,他也不会去看你的!醒醒!    周皓把剪得短短干净的指甲掐进了江羽骞的后背,往死里掐,惹得身上的人皱眉“嘶”了一声。    “放松点。”    周皓听不见他的话,他的指甲依然固执地陷在江羽骞的肉里。    大概也察觉出了身下人的心不在焉,江羽骞加快了动作,发泄一通,提早结束了酣战。    完后,周皓拖着酸胀的身体清扫了战场,江羽骞去了浴室。客厅里有股浓重的甜腥味,掩盖了之前呛鼻的灰尘味儿。    浴室门开了,江羽骞脖子上挂了条白毛巾,周皓接过毛巾,给他仔仔细细擦干了头发,又去柜子里找出吹风机。    “昂昂昂——”类似切割金属的噪音,从里吐出暖风。    “周皓,咱俩散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江羽骞在扪心自问:我真的要跟这人散了吗?是真的要散了。    程子旭已经有松动的意思,他俩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那原先的三角关系必然要断掉一角。    “什么?”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周皓只听见这人喊他名字。    江羽骞止住了他穿插自己头发的手,随即又关掉了吹风机。    “我说,咱俩散了。”    几个字都听得懂,可是组合在一起,又有点听不懂了。    “什么意思?”    江羽骞抬头坦荡如砥地直视他,“你把视频给我,这间公寓给你,我以后也不会过来了。”    “拔**无情啊?”周皓很难看地笑了笑,“你刚才不是往我菊花里捅得很过瘾吗?”    粗俗自贱的话语,周皓已经全然麻木了,他就是想恶心死眼前这个人。    “程子旭,程子旭,哈哈,他可真厉害。江羽骞,你是想跟旭旭在一起啊?”    周皓的脸色似在笑,似在扭曲,“那我明天就把视频传到校内网上去,让同学都看见那人的骚样。”    本来,江羽骞心里本来还有点愧疚,但这会儿,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只觉得面前的人令人害怕。    江羽骞穿上衣服,提脚欲走。    到终了,周皓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我在台水,对不对?”    那道背影愣住,没回头,也没再往前走。    突然的沉默,周皓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了过去,“我他妈是拿你江羽骞当家人的啊!”    不是模棱两可的炮-友,也不是风花雪月的情人,是家人,是七岁之后生命里平白无故空出的位置,他毫不吝啬地把位置留给了江羽骞。    可,人家压根不稀罕,人家压根不会管这个疯子的死活。    江羽骞走了,房间里就剩下周皓一个人,仰趟望着天花板。他想起了他爸爸以前骑着自行车,把他牢牢地放在后面固定的座椅上,走街串巷地骑来骑去。    “叮叮叮——”的喇叭声,混在街头小贩的油条豆浆里,悠长深远地回荡着。    “爸爸……”他像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窝在床上,叫着自己的爸爸。    有了前边无数次的经验,他早已不指望手机能打通了,而是又一次杀到了江羽骞家门口。    好在这时候的天气比上次好多了,起码他不至于冻得牙齿打颤,手脚发麻。    晚上,江羽骞的黑色奔驰驶回,周皓立马堵了上去。    江羽骞摇下车窗,口气疏离,“有事?”    “有点事。”    周皓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车内的空调让他全身都暖和起来,他搓搓稍有僵硬的手,“过几天,我要去南部的一个城市,要去两个月,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88.远方的来信    设置了购买比, 30%,看不了的话, 十二小时过后看!抱歉呀! 候车室的椅子上坐着一排排满脸倦容的人,男男女女,形形色-色, 各自手里都盘转着手机, 或者两三个人凑一块叽里咕噜,嘴皮子里蹦出的话,刺耳又嘈杂……    周皓疲惫地闭上眼,倚在椅子上, 他觉得很累。    没等多久,就检票进站了。    车厢里, 大家都在忙着摆放行李, 过道上穿来插去的人, 一个接着一个, 总少不了身体上的摩擦。    10车062号,位子上坐了个中年妇女, 手里抱了个三四岁的孩子。    周皓晃了晃手里的票,“请让一下,这是我的座位。”随后周皓就抬手把箱子搁在了行李架上。    中年女人露出爽朗的笑, 有些抱歉,“小兄弟, 你看我这还抱着个孩子, 我下站就下了, 很快,”然后逗弄了下怀里的孩子,“来,给叔叔打个招呼。”    周皓面无表情:“这是我的座位,请你让开。”    女人面色明显不好看了,嘴里叽咕了几句,抱着孩子站了起身,就这么直杵杵地立在座位旁边。周皓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他才无所谓,闭眼休息了。    嘈乱的环境里,他根本睡不着,只是稍稍阖眼休息。脑子里闪现的是他六年前,从清江坐火车来a市的情景,其实跟现在差不多,很乱很吵。    返程?还是归家?他没有太大的家乡意识。好像这辈子他都在四下流离,逃不开奔波流浪的命。    三天后,火车到达清江,周皓直奔清江县医院。    晚了两个小时……只晚了两个小时……    他的母亲死在了南方的梅雨季节里。    医院走廊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80年代的水磨石地面这会儿显得又脏又破,病房里面是李衡婷尖锐哽咽的哭腔……    他从门缝间往里看,白花花的床铺上躺着他的母亲,那个梦里的粉红色的妇女,只是她的肚子现在是扁平的。    周皓慢慢沿着墙壁瘫了下去,把头埋进两腿间,双手不停地在抓头发,挠头发。    久久地,他止住了一切动作,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输了一长串记忆中的号码,屏幕显示“骞骞”。    电话响了好久,那边终于接通了。    无声的对峙。    悲伤隐痛的情绪压了压,他粗哑着喉咙喊了一声,“江羽骞。”    ……    声音哗然的ktv,极尽纵情的吼唱,被灌了几瓶酒,江羽骞略感头胀,他靠在沙发上合眼休息,脸上全是酒精洗劫后的晕红。    大概是头真疼,他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舒服,眼睛半眯半睁,迷迷糊糊的,他看着前面的那一群人。    突然间,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伴随着“嗡嗡嗡”的震动。    他倾身拿起手机,是一串数字,没有刻意去记,他心里清楚这是谁。一个月了,果然,那人还是忍不住了。    不自觉的一丝惬意,一个月里莫名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他用大拇指滑动了解锁键,然后把手机贴向耳膜。    紧紧的,他想听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沉默……    很久,那人才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蠕动着嘴唇,刚想满不在乎地问一句,什么事?    这边,田斌大声地喊了句,“羽骞,你媳妇儿醉倒了,赶紧过来!”    江羽骞连忙捂住手机的听筒,他不想让电话那头的人听见。    像什么呢?就像丈夫在外面偷情,正室打来电话问他几点回家。    当他再把手机贴向耳朵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嘟嘟嘟——”的忙音。    那人还是听见了。    江羽骞没有理会田斌,他在等着手机的再次响起,按照周皓以往的脾性,一定会再打过来嘲讽挖苦他几句。他再等等。他出了包间,寻了处稍微安静点的角落,等着手机。    足足站着等了半个小时,手机再也没亮起……    ==========    周皓按掉了电话,背倚灰白墙壁,瘫坐在地。他觉得莫名压抑,摸出烟点燃了一根,埋头吞吐烟雾,值班的护士很快走了过来。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    他抬起头,睁着无助且猩红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小护士。他把烟头捏在掌心间,掐断了烟卷里的火苗。    这一瞬间,也不知是触到了哪条神经,周皓眼里酝酿了许久的红潮,再也憋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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