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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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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进去。新闻上说,已有1400多人死亡,200多人失踪,受伤人数7000多人。    他想告诉周皓母亲,可是他根本没有联系方式。    每天都在焦灼等待中度过,他希望周皓能够一通电话过来,然后健康有力地吼一句——“卧槽,吓死老子了!”    可是没有,他从来没收到过任何消息。    焦虑难安地过了两天,他决定去找江羽骞。他俩的见面是在江羽骞的公司楼下,他也是从周皓那里听来的,江羽骞有家公司,就是翰林路上的“南亿科技”。    “江羽骞。”严明喊了一声。    那人身边还跟着程子旭的妹妹,严明瞅了瞅程静好,程静好会意,走到了旁处去。    “周皓在台水,你知道吗?”    严明眼眶都红了,他真替自己的朋友不值,那边还生死未卜,这边还跟情人的妹妹同进同出。    江羽骞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也知道那个新闻——台水市7级地震。    见他无动于衷,严明怒吼起来,“那里地震了!周皓的电话根本打不通!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吼完声音又低了,“我明天要去那边看看,你跟我一起去。是生是死,总得有个……准信儿。我买了两张飞机票,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a市机场等你。”    说完严明问他要了手机号就离开了,程静好走上前来,“走。”    江羽骞还傻站在原地,愣住了,脑子里全是那人走之前过来跟他道别——“我要去南部的一个城市,要去两个月,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后来他们还激吻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他有点难以接受。纵然不爱,一个人生死未卜,他还是会有点唏嘘。    “你自己回去,跟你哥说下,我今天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程静好不认识严明,但也猜得出,一定跟刚才的那个男人有关,就是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晚上,回到家中,江羽骞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他打开了微信,手指往下滑,在一群消息里找到了周皓两月前给他发的信息,他从来没点开看过。    图片很快就缓冲了出来,总共五张照片,全是那人的单人照,背景是山脉医院之类的。那人穿着棒球服外套,呲牙咧嘴,笑得很开心。    周皓身上的那件衣服,他曾经也有一件,后来见周皓也买了件一模一样的,他就闲置不穿了。    “如果……”江羽骞无声地细想,“就这样,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如果什么?他想的是——如果你死了,咱俩的结局就这样。    其实,江羽骞是有点难过的,毕竟好好个大活人,以前总在你眼前蹦跶,突然间有人告诉你,他可能死在了地震中。    但是,难过也只是一瞬的事儿。他俩本来就不是一条线上的,是周皓非得把他俩捆在一起。    那人并不是自己的爱人,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为他默哀难受几秒,几秒过后,他的生活还是要回归正常的。    他的手指移到了界面的删除键,稍微迟疑了几下,最终还是按了删除。既然生活要回到正轨,他没必要守着这人的残存照片。    这么想着,江羽骞的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    当然第二天,他也没去机场赴约,严明在候机厅里等了他许久,都不见人来,心里差不多凉透了,他还是给那人打了通电话。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江羽骞才接起电话,彼时他正在开会。    “飞机马上就要飞了,你人呢!”严明厉声质问,仿佛这一刻他成了周皓,正在替自己质问无情的伴侣。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老板接完电话。    “我不去了。”    “周皓真是瞎了眼!他这四年都喂了狗!”    江羽骞霍然挂掉了电话,看着会议桌的一圈人都看着自己,神色重又冷峻严肃起来,“继续。”    严明独自去了台水市,当然想要在信息阻隔的偌大灾区找到周皓,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而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但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他心里不停地祷告,活着活着!一定要活着!哪怕缺胳膊断腿,请你活着!    最后果然是一场无用功,他只能无果而返。    十天后,灾区里恢复了供电,电波信号也有了,周皓这才打开了手机。    他办过移动的来电提醒业务,所以有了信号,之前的来电会通过短信提醒他。    周皓一条条地往下滑,里面除了一些小广告,还有就是严明的几十通未接来电,并没有江羽骞的。    周皓给严明回了个电话,对方狂喜的言辞令他吃了一惊,这么浮夸,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木头。    他无从知道,这通电话之于严明的意义。本来以为也许死了的人,突然间又活了。    两人絮叨了一会儿,周皓只说,自己骨头被压坏了,需要再躺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最后,周皓没忍住还是问了严明,“他知道我出事了吗?”    电话另端的严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知道。”    “哦。”周皓有点失落,“等我回去咱俩好好吃一顿。”    “你好好养伤,等你回来。”    ……    周皓盯着渐渐黑暗的手机屏幕,久久出神。那人不知道,竟然不知道啊,本想与他一同分享劫后余生的狂喜,于此失去了机会。    18.回A市    五月中旬,周皓腿伤养得差不多了,他立马从台水回到了a市。    第一件事,就是请严明去高档餐厅潇洒,但那小子死活不去,问他为什么,就是不说。    “咳,墨迹啥呢?反正是江羽骞的钱,走啊。”    严明一板一眼地回他:“周皓,你以后别再花那人的钱了。”    “为什么?”周皓尬笑了两声,“反正他有钱。”    其实,他不是不懂严明的意思。    “这不是他有没有钱的事,这是,”严明突地顿住,神情严肃,“总之你别再花他的钱了,你没钱,我可以借你。”    周皓吸吸鼻子,“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冤大头。”    严明顿时觉得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他只得撕开最残酷的真相,让它毫无保留地去击毁梦里人的幻想——    “我实话告诉你,江羽骞知道你在台水,我去找过他,我让他跟我一起去台水找你,我票都替他买好了。他没去。”    周皓眼皮子松垮地垂下,没有说话。    “跟他断了,咱不稀罕他的臭钱。”    “我不断。” 周皓的眼神由下往上渐渐挑起,他伸手摸摸口袋,下意识地去掏烟,空的,“操!”    他忍住十几年的烟瘾,站在苦口婆心的严明面前,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快频率地眨了多下,嘴里的话刚想冒出,又被他憋了回去。    最后,无法诉说的他,指着马路看不见的尽头,冲着严明喊:    “我没有路走了!”    他怕面前的人听不见,他又吼了一遍,“严明,我他妈没有路走了!”    那么歇斯底里,又那么绝望。在喧嚣的异乡街头,他成了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严明也许理解了他,也许不曾理解他。只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撂了句话,“路这么多条,怎么就没路了……”    严明走了,只留给周皓一个背影。    空气瞬间沉淀下来,凝重得可怕。五月份的a市,明明温度适宜,不冷不热,但此时的周皓却觉得很冷,手足都冷,而且是冷得哆嗦。    周皓独自去高档西餐厅吃了一顿,他甚至要了一瓶店里最贵的红酒,他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他并不爱这些奢华,所有的做派都像是邀宠的小丑。没有吃完,他就脚步疲软地往回走。    刚进家门,他闻见了一股被阳光晒熟了的灰尘味,它们团成无数个小点子扑在沙发上、椅子上、电视屏幕上、还有成千上万的,凝在空气里。    家里两个多月没住人了,怪不得这样。    本应该忙碌起来,把房子的各处地方稍微拾掇下,但他太累了,就让自己邋遢这么一次。    周皓把手里的行李包裹随意撇在地上,就着落满灰尘的沙发躺了下来。阳光的温暖味道,让他很快睡着了。    =========    江羽骞看到银-行发来的消费提示,他这些日子烦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他甚至在心底感谢了上帝,那人活着,他出乎意外地感到十分心安。    一旁的郑世初:“莫名其妙的,你笑啥呢?”    江羽骞站起身,拿起衣服,“你们玩,我有点事,先走了。”    回到两人的公寓,周皓正蜷在沙发上睡觉,像温顺的小白兔软绵绵地缩成一团,身上的那些刺收敛了,嘴巴也不会喋喋不休说些讥讽的话。    现在的他乖巧得不像话,又是十分的温顺。江羽骞坐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小兔子。梦里的人叽咕了几句,眼睛还是闭阖着。    江羽骞的嘴角不禁扬起很微小的弧度,要是这人永远是这副天然无害的模样,自己愿意一辈子把他养在这里,让他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的钱,每个周末自己会过来看他一趟。    只要他乖乖的,不凶不闹,自己是愿意“包养”他的。    这些朦胧的意识很淡很轻,在脑子里时不时飘几下,连江羽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朦胧意识的含义——    “包养”的最直接缘由,不是爱,就是性。两者起码得占一样。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晚上,周皓半睡半醒睁开眼时,客厅里早已黑漆漆一片,他坐了起来,定了定神。    “你醒了?”空荡荡里传来的声音,而且就在身边,周皓吓了一跳。    “下午过来的,看你睡了。”江羽骞解释道。    周皓摊开手掌狠狠地搓了把脸,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你怎么过来了?”    “看见银-行-卡上的提醒了。”江羽骞凑过身来,在周皓两腿间的那坨肉上摸了摸,“好久没做了。”    周皓也不是头一次的大姑娘,顺水推舟两人就滚到了沙发上,温度正正好,暖热适宜,两人的赤-裸身体还是出了好多汗。    江羽骞的汗珠滴到他身上,周皓眯着眼大喘着气,正好看见身上的人在一下一下律动着,双颧在黑暗中似乎都能看见燥热的红晕。    他俩之间做的频率并不多,一周两次,每次都是周皓主动,江羽骞鲜少开口。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周皓都怀疑这人下面出了毛病,要不就是教徒式的禁欲。不过今天,由之撩拨挑起,周皓还是没有体会到那种如火的渴望。    江羽骞在这种事上向来严肃,不苟言笑,就好像两人在办一件特别庄重的大事。    周皓除了喘气,其实并没有多么享受,他现在脑子里全是严明的话:    他知道你在台水,他没有去。    他知道你在台水,他没有去。    他知道……    渐渐的,这些反反复复的话转变成了:那个人狠心到底,哪怕你快死了,他也不会去看你的!醒醒!    周皓把剪得短短干净的指甲掐进了江羽骞的后背,往死里掐,惹得身上的人皱眉“嘶”了一声。    “放松点。”    周皓听不见他的话,他的指甲依然固执地陷在江羽骞的肉里。    大概也察觉出了身下人的心不在焉,江羽骞加快了动作,发泄一通,提早结束了酣战。    完后,周皓拖着酸胀的身体清扫了战场,江羽骞去了浴室。客厅里有股浓重的甜腥味,掩盖了之前呛鼻的灰尘味儿。    浴室门开了,江羽骞脖子上挂了条白毛巾,周皓接过毛巾,给他仔仔细细擦干了头发,又去柜子里找出吹风机。    “昂昂昂——”类似切割金属的噪音,从里吐出暖风。    “周皓,咱俩散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江羽骞在扪心自问:我真的要跟这人散了吗?是真的要散了。    程子旭已经有松动的意思,他俩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那原先的三角关系必然要断掉一角。    “什么?”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周皓只听见这人喊他名字。    江羽骞止住了他穿插自己头发的手,随即又关掉了吹风机。    “我说,咱俩散了。”    几个字都听得懂,可是组合在一起,又有点听不懂了。    “什么意思?”    江羽骞抬头坦荡如砥地直视他,“你把视频给我,这间公寓给你,我以后也不会过来了。”    “拔**无情啊?”周皓很难看地笑了笑,“你刚才不是往我菊花里捅得很过瘾吗?”    粗俗自贱的话语,周皓已经全然麻木了,他就是想恶心死眼前这个人。    “程子旭,程子旭,哈哈,他可真厉害。江羽骞,你是想跟旭旭在一起啊?”    周皓的脸色似在笑,似在扭曲,“那我明天就把视频传到校内网上去,让同学都看见那人的骚样。”    本来,江羽骞心里本来还有点愧疚,但这会儿,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只觉得面前的人令人害怕。    江羽骞穿上衣服,提脚欲走。    到终了,周皓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我在台水,对不对?”    那道背影愣住,没回头,也没再往前走。    突然的沉默,周皓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了过去,“我他妈是拿你江羽骞当家人的啊!”    不是模棱两可的炮-友,也不是风花雪月的情人,是家人,是七岁之后生命里平白无故空出的位置,他毫不吝啬地把位置留给了江羽骞。    可,人家压根不稀罕,人家压根不会管这个疯子的死活。    江羽骞走了,房间里就剩下周皓一个人,仰趟望着天花板。他想起了他爸爸以前骑着自行车,把他牢牢地放在后面固定的座椅上,走街串巷地骑来骑去。    “叮叮叮——”的喇叭声,混在街头小贩的油条豆浆里,悠长深远地回荡着。    “爸爸……”他像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窝在床上,叫着自己的爸爸。    19.心中的天平    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周皓在家里浑浑噩噩躺了几天,老在寻思自己这该有的福气去哪儿呢?没寻思明白,便去医院报道了。    同科室的医生护士也都听说了他们在台水的九死一生,纷纷围着周皓,让他挑点惊心动魄的讲。    周皓反反复复就一句话:被压了三天,后来获救。    大家问不出什么,便纷纷散了。    有位小护士提醒周皓,这两个月,总有个男生,到他们科室里来,打听他的下落。    “我知道了。”周皓猜出是孙奕文,转而又问,“你没告诉他,我前阵子去台水了。”    “没有,只跟他说你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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