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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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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酷的观众,包括他精神世界里的老公。    孙奕文一直在周皓旁边不做声,这时候也觉察出了众人的恶意。他拍了拍周皓的肩膀,很小声地说,“走。”    周皓倏地拎住孙奕文的衣领,吻了上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在外人看起来,绝对以为是火辣舌吻。他在心里默默数着,1秒、2秒、3秒……30秒,他猛然转过头去看江羽骞的反应。    那人正低头跟程子旭小声说着话,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睛里全是动情的温柔。    得不到关注的小丑,只能落荒而逃。周皓最后踹了脚郑世初,然后决绝地往前走,不再管众人的脸色,不再管身后紧紧跟随的孙奕文……    回到家冲了个澡,周皓就钻进了房间里。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洗不掉的卑微气,甭管他装得再怎么好,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准露馅儿。    他从电脑里翻了部小黄片,带上耳麦,将音量调到耳朵所能适应的最大音,里面是两个男优的低吼娇-喘。对于这些肉-体上的视觉冲击,他已然没心思去看了。    他闭上眼,尽情地幻想着里面的两人,是他跟他老公,他俩在紧密进入,结合,摩擦……绝望的欢情里,他砸出了人生的诸多痛苦。    “爸爸、爸爸……”他痛苦地呢喃着。    爸爸啊,那太遥远了,只存在于他七岁之前的记忆。周皓每每痛苦无法排遣的时候,他都会在心底深深地回忆起记忆里的那个模糊男人。就像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里的人都是快乐的,唯有他窝在阴暗处日渐腐朽。    明明江羽骞可以救他的!明明可以救他脱离黑暗的啊!他怎么不救!他凭什么不救!    这些念头,经常以支离破碎的片段形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周皓知道,他病了。最终,他成功地把自己折磨得病入膏肓了。    童年的缺爱,使他成了一个固执淡漠的人,这么些年,他一直在苦苦寻找心灵的寄托,可最后发现,他以为的寄托却又把他往更深的地狱里推。    他难以消除脑子里的偏执意念,在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游荡——    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世上这么多人,周皓怎么就跟偏执狂似地,偏偏盯上了江羽骞,那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7.回忆    三年前。    九月份的a大,正是开学季,学生们陆陆续续返校,新生们也都拎着大包小包前来报道。燥热时节,稍微动一下,那都是挥汗如雨。周皓从篮球场回来,脸上、脖子间、还有球服紧贴着身体的那块,都是汗渍。    宿舍楼下,严明还坐在小板凳上,周围摆放了一圈红红绿绿的日用品,水壶,塑料盆,小桌子什么的……    “今天赚了多少?”    严明竖起三根指头,“三百。”    周皓揩了把汗,手里转着篮球,“我回宿舍冲个澡,马上下来换你。”    大概半个小时后,周皓就一身清爽的下来了,白色体恤,大裤衩,还抱了把室友拜托他拿去卖的旧吉他。两人站着说了几句,严明就回去了。    差不多快六点了,日头西移,白日里的骄阳也变得柔和起来,远处天边是一片暖红的余晖。临近晚上,这会儿也起了点风,吹在身上格外惬意。    周皓坐在小板凳上,瞅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    他其实长得挺帅,但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韩式花美男,他属于浓眉大眼那一类,长相十分周正。    周皓这会儿随意拨弄吉他的姿势,酷酷的,脸上又是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把小姑娘们迷得一愣一愣的。为了能跟他套上几句话,有几个女生特地蹲身下来,询问那些东西的价格。都没过半小时,那些瓶瓶罐罐就都卖得差不多了。    大概数了数,这么点功夫赚了一百块。等严明回来,他俩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今天一天的活儿算是干完了。    摊位还剩了些没卖出去的脸盆和衣架,周皓把这些摆放得稀稀落落的东西齐整地摞在一处。那把木吉他就随意搁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突然,“嘭嗒”一声,吉他摔了下来,琴头直接就给摔断了,几根弦松松垮垮地散落着。    周皓稍微侧过身子,捡起“断头”吉他,心里不由地一股气上来。    “对不起。”清冽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周皓抬头——    软顺服帖的刘海轻轻地搭在前额,眼睛很漂亮,带着丝丝疏离,鼻梁很高挺,唇角微微有点上翘,属于薄幸的面相;他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红格子衬衫,下面是蓝色牛仔裤,脚下是运动鞋。    整个人都逆着光,说不出的清新干净。与他记忆中的,南方的潮湿脏乱完全不一样。    “多少钱?我赔给你。”    男生被周皓的无理打量看得极不自在,他只想赶紧用钱解决掉这一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周皓问。    “多少钱?”    “你告我名字,这吉他就不用赔了。”    男生没理周皓,直接从裤兜的钱包里掏了两千块给他。    周皓伸手接过钱,还想继续再问他几句,那男生转身就走了。数了数手里的钱,周皓扣下了一千五,其余五百留给室友,就当作卖吉他的钱。    有缘总会再见,没多久,周皓就知道了那人的名字——江羽骞,经济系大一新生。其实他压根没刻意去打听,只是学校的论坛上铺天盖地全是这人的消息,还附了不少抓拍的照片。    后来,直到江羽骞大学毕业,他都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甭管走到哪儿,只要提到“江羽骞”的名字,就会有人赶紧接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经济系的高材生嘛,还是校草呢。”    两人除了那次偶然的小摩擦,之后有一个月里,周皓光知道那人的名儿,走哪儿都没再碰到过一次。他俩一个临床院,一个商学院,又不是同级,真的很难有机会碰面。    后来,学校体育馆里办了场篮球赛,各个院系之间互相pk,周皓这才第二次碰到了江羽骞。那人穿着白色球衣球裤,衣服上是数字“7”。那场比赛的中间过程,周皓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最后是商学院赢了。    比赛结束后,周皓借着吉他的事儿,拦住了江羽骞。    “上次那吉他的事儿,咱俩还没算清呢。”    江羽骞用脖子上的毛巾,揩了揩额头的汗。两人离得很近,周皓却连一点汗臭味都没闻见,这人男生真是出乎意料的干净。    “还差多少钱?”    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把吉他值不了几个钱。江羽骞明知这人在故意讹钱,但并不戳破,因为他懒得费口舌。    周皓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怎么总穿白色的衣服?”第一次见他是白体恤,这一次又是白球衣。    江羽骞明显不耐烦了,“这不关你的事。”    “得了,你请我吃顿饭,吉他的事儿咱俩就算了。”    江羽骞那时候才多大?刚上大学,也就18岁,他一定没料到周皓在今后的三年里,会无孔不入地渗透到他的生活里,不然那一顿饭他俩必然吃不成。    也没吃得多奢华,就在附近的披萨店简单地吃了一顿,不过从那之后,周皓跟这人的交集愈来愈多。    大多都是故意的,比如会突然出现在江羽骞的课堂上,再比如总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家门口。江羽骞不住校,每天晚上八点钟从学校回去,周皓掐准了点,总是出现的一分一秒都不差。    头几次,江羽骞只是视而不见,后来实在没忍住,他就怒问起这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周皓痞笑,“我能搞什么名堂?想跟你搞对象呗。”    “神经病!”    后来事情的发展愈加夸张,周皓也不知从哪儿得来了那人的电话,总是发些黄段子给他,要不就是发些肉麻的骚扰短信。江羽骞一连换了好几个手机号,还是免不了这些骚扰。    事情的转机,是三个月后,那天江羽骞喝酒了酒,从出租车上下来。那时已经晚上11点了,也就是说周皓傻不拉几地在寒风里等了他几个小时。    人都有阴暗面,更何况是周皓这样打小就活在阴暗里的人。他趁着江羽骞醉酒,把他带到了附近的快捷酒店。进了门,周皓上下摸索,撩了好大一把火。江羽骞醉得晕头转向,根本看不清眼前人是谁。    两人不知觉地滚到了白色床单上,都是第一次,动作都比较生涩。周皓很紧张,连脱衣服的手都颤抖着,江羽骞逮住他的脸,就开始一顿强吻。口舌交缠的味道,周皓现在还记得。那是最初最初的美好,他这辈子就忘不了。    吻到动情处,那人喊了声,“旭旭……”    周皓猛然推开这人,然后两人就赤身**地睡了一夜,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儿。    很长一段时间,周皓都是处于撩而不得的状态,直到有次他无意间发现的那段gv视频。他拿着剪辑过的视频去找江羽骞。    “周皓,你要不要脸!”    周皓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脸值几个钱?你不答应也行,明天我就传到校内网上。”    然后他俩就在一起了,江羽骞总说,他是上辈子造了孽才被自己缠上。可周皓总觉得,上辈子造孽的人是自己,不然怎么妈妈不爱?还被情人嫌弃成这副模样?    周皓有一段隐晦心事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连严明也没有。他学医的初衷并不是为了什么治病救人,他就是单纯贪念白大褂的颜色。干干净净的,一点脏渍都不沾。    小时候的他,就想啊,他要是能当个医生,他就可以彻底摆脱掉脏兮兮的人生了。    他受够了童年被同学们讥笑“脏孩子”的经历,那时候,他的身上总是那件脏得不能再脏的蓝白校服。小孩子的自尊心总是最要强的——    在最虚荣的年纪里,他却一无所有。    江羽骞也是干净的,就跟那白色的工作服一样,成了他苦苦追求的执念。    是有病?    他确实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8.活着的意义    期末考试结束,学生们陆续返家,周皓跟往年一样没回去。目前是留在学校实验室做实验,等忙过这几天,下个月他就得去医院报道实习。    打从上次的酒闹剧,周皓就跟江羽骞失了联系,他也没再主动去找那人。    一晃,明天又是周末了。    晚上,他摸索手机——按到通讯里的那个名字,然后再退回,再按进去……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连指头都因为固执的举动而变得有些酸麻。    夜,深沉。    他住的这栋楼临街,因此外面总有断不掉的汽笛声和过往行人的说话声。家里分外安静的时候,外头的喧嚷声总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喜欢临街的房子,能恰到好处地掩盖住家里的冷清。    十点半,周皓放下手机,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进卧室闷头睡觉去了。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11点。也许是睡多了,脑袋总感觉很乏很困。    那个没有拨出去的手机,自他昨夜十点半搁在茶几上之后,再也没有亮起过。    这很正常,他的社交圈小到几乎可以忽略,除了江羽骞,就剩下个严明。    严明今年回去过暑假了,前天刚走的,还是自己把他送到了火车站。至于江羽骞,那人就更不可能主动找自己了。    以往,他都会在周五晚上发信息提醒那人一下——“已经到周末了。”    潜在的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就是说——你该过来了!    只有一次,周皓就想看看江羽骞会不会主动过来,故意地,没在周五的时候提醒他。果然,第二天,那人真就没来。    至此,周皓才算彻底醒悟过来,他俩之间,自己从来就不配任性。本来就是一桩强迫的买卖,你不去苦心经营,那人压根就不会理你。    偶尔周浩也有感性的一面,他会躺在床上,幻想那人在深夜里是个什么样儿。大概也跟他一样,极度思念着某个人,那人心底不是藏了个娘娘腔嘛。    这个世界总是奇妙得让你想骂娘!他爱江,江爱程,程爱谁呢?他也不知道。    已经十一多点了,早饭的点早就过了,干脆早午饭合一块,周皓就着冰箱里的食材简单做了一菜一汤。吃过后,他就匆匆去了实验室。    你看,人生不光有操蛋的爱情,还有忙不完的课题实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皓很享受做实验。因为他被命运折磨得所剩无几的空洞躯壳里,能被忙碌的事儿填满,于他而言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冰冷的实验器材有时候比所谓的人情,却要暖得多。    在实验室泡了一天,原代细胞培养总算出了点让人满意的结果。走出无菌操作间,他除去口罩白服,洗净了手。这时候肚子叫唤了几声,一看手机,已经七点了。    周皓离开地下实验室,在大马路上转了转。炫目的霓虹灯,招摇过市的年轻人,还有松远小区门口那边扭臀晃腰的广场舞大妈……    热闹的一切,很吵闹,也很刺目。    这是个国际性的大都城,它包罗万象,日新月异,接纳来自世界八方的人群,也接纳来自祖国各地的勇于闯荡的青年人。    饶是花花世界,风景独好,周皓总能在巨大的人流背后生出流浪的孤独滋味。这里也确实不是他的家乡,甚至是个与他家乡风格迥异的城市。    “严明。”他给严明打了通电话。    “嗯,什么事儿啊?”    “它现在是个什么样儿?”    电话那头的严明显然没明白过来,“啊?什么?”    “没什么……”周皓直接挂了电话,行尸走肉般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走。    多少年了?从他上大学开始,现在他都研一毕业了,原来已经五年了。    周皓至今还记得,他拖着笨重的黑色行李箱、身上背了个大书包,坐了两天两夜的硬座才来到了帝都。    来的时候家里没人送他,这么些年,家里也从来没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哪怕他死在异乡,那个女人也不会知道。    指尖在手机通讯录上翻到“张秋华”——那是他母亲的名字,他举止迟疑,下不定主意,打通了说什么呢?那个女人又会说什么呢?    周皓想了很多,从小到大他总是心思深沉得可怕。    “嘟嘟嘟——”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    周皓没先开口,他舔了舔上下嘴唇,这是他紧张的信号。    “有什么事吗?”电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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