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建
那日, 林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杀了数十人,朱丞省虽然点的都是别人宗门的,但是看到大家愤怒瞪着他的眼神,还是叫上了几个自己宗门的人。 死到自己人了, 才知道心疼两个字怎么写, 在林脩面无表情的说着下一个时, 朱丞省终于站不住了,僵笑到,“前辈的徒儿果然非同凡响,怕是一般结丹修士不够他打了, 要不试试元婴期?” 桑还没表示,林脩已经说话了, “上。” 结丹和元婴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朱丞省一开始自然不敢让中后期的去,生怕一不小心把人伤到了,而是直接点了元婴初期的修士。元婴修士不同于结丹期,到哪里都是挑大梁的, 这时朱丞省可不管别人怎么黑脸了, 点到的全是别人宗门的人。 元婴期和结丹期果然是不同的层次, 林脩才一对上就感觉到了棘手。特别是他已经对占了这么多场, 他那什么都能批开的匕首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所以,这元婴修士一上手, 就直接使用了术法,坚决不与林脩实际接触。而且, 很显然效果还不错。但是让那修士感觉到憋屈的是,打不过他会死。打得过……他还不能下重手!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又不公平! 林脩试了几次,依旧攻击不到那人。他这才知道当初在音宗,到底占了多少便宜。也终于意识到,师尊给他制造实战经验的良苦用心。 于是他也不急着攻击了,而是慢慢地尝试,该怎样才能把远攻调整成自己喜欢的近身攻击。 想要近身攻击,就必须解决修士斗法中最喜欢放出的防御罩的问题。 林脩很自然的想到了他的黑焰,那玩意儿颜色虽然诡异了点,但是效果却是非常不错的。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它烧不坏的东西。 林脩很有把握可以烧掉面前的防御罩,但是那样他那异于常人的火焰就太明显了。那又要用什么方法,来割破面前的防御罩呢?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火焰渡入匕首里,然后应该就能割开防御罩了。但是他不确定黑焰会不会把他的匕首给烧掉了。 于是,大家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然停下动作,把手中的匕首收了,重新拿出一把长剑。而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的对手还不敢趁机攻击,老实巴交的等着他准备好了,才被动防御。 不是师尊送的匕首,林脩自然没那么多顾忌了,很大胆的尝试渡入黑焰。果不其然,他才刚刚渡入黑焰,灵剑就直接开始燃烧。 林脩吓了一跳,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前,飞快的把灵剑收了回去。一连试了数把,无一不是才一接触就开始损毁,那繁多的飞剑数量,直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试了多次一直无果,又毁了这么多法器,林脩也不打了,干脆跳下擂台,盘膝坐到桑面前,开始认真琢磨,该怎么样不损坏法器又能把火焰覆盖在上面。 林脩的神识漫无目地的在储物袋里寻找,最近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大多数人的储物袋都烧没了,只偶尔留下了那么几个,也算是一笔小财。特别是回来前在廷州桑杀死的那一堆,储物袋可都是好好的呢。 所以现在他才能拿出这么多剑…虽然也已经全部毁掉了。林脩的神识在众多杂物里扫过,最后落至在那一个个玉瓶上时,突然心里一动。既然无法渡入,那么把它包起来不是更好吗? 林脩再次拿出一把灵剑,然后小心地尝试在上面包裹火焰。 也就是在桑面前,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一个修士的眼神哪怕再好,视力也是有限的。至于用神识来看,哪个不怕死的敢在桑面前这么做? 林脩跳下擂台了,那个元婴修士尴尬的站在上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跳下去,又不敢。不下去,一个人站在上面被数万眼睛盯着也尴尬。最后他眼睛瞄到朱丞省跟个乌龟似的不打算出头了,他干脆膝盖一盘,就在台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而这边,在林脩又毁了无数法宝后,终于在一把手指宽的小匕首上实验成功了。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林脩再次拿其它灵器实验时,就容易多了。但是,问题又出来了,黑焰本就显眼,这么一包裹,看着和直接使用黑焰又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方法,把它们变淡,变薄……这么想着,黑焰在他的控制下,真的开始一点点变薄,变薄,最后只剩下了淡淡的一层。 但,还是太明显了。林脩眯着眼,眼睛突然瞄到女修身上若有似无的白纱。心里一动,干脆把火焰弄成薄薄的丝状,然后再把它们缠成了丝网。 别看这一小过程,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在这一个月里,外派修士没一个人敢动。倒是曾嵘带着阵盘,把所有丹宗弟子都给救出来了。 朱丞省虽然说的好听,绝不伤害任何人,但事实上除了正式弟子,外门和杂役弟子都伤亡惨重。就连正式的炼丹师,只要是被拿下的,都或多或少的被羞辱过。 而丹宗一向让人眼红的灵田,除了最大几块因为分配问题没谈拢,所以暂时没动外,其它的都被席卷一空。 炼丹师们除了那个丹炉,最看中的就是那点灵田了,看着自己的心血变成这样,所有的人都红了眼。 “土匪!他们这些土匪!我要去杀了他们!”因为太过气愤,一向只爱丹炉不爱动刀的炼丹师们,居然喊出了这样的话。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有人愤怒的跟着怒吼。 “杀死他们,让他们血债血偿!” “杀……” 不停地有人在怒吼,那一双双愤怒而充血的眼神,让人毫不怀疑只要面前有一把刀,这些人就能冲过去把那些土匪们砍过去! 罗枫看着大家,沉声到,“想要报仇?” “想!”异口同声而不带任何犹豫的回答。 “想要洗刷耻辱?!” “想!!”越发洪亮的回应。 “怕不怕死?!” “不怕!!!” “那就拿起你的法宝!去打倒你们的敌人!”罗枫愤怒地吼到,“拿着你们的法器,用鲜血去告诉全天下!你们是与天争命的修士,而不是除了炼丹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我们是修士!我们不是废物!” “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洗刷耻辱!” “很好。”罗枫点点头,“以后除了炼丹术,每人最少修炼一门攻击术法!” “是!” “都先下去。”罗枫说到。 众人面面相觑,“可是宗主,那群土匪还在我们宗门里,不去杀了他们吗?” 罗枫挑眉,“怎么,自己的仇,想要别人给你们报?” “不是,只是……” 众多弟子想要反驳,罗枫已经挥手打断了,“你们的仇人就在那里,不想做个连报仇都要假他人之手的废物,就自己变强!用你们的双手亲自去讨回自己损失的尊严!” 等众人弟子磨刀霍霍的离开了,杨正才有些犹豫的问到,“难道前辈打算放过那些人?” 罗枫看着杨正,“师叔,前辈不欠我们丹宗的。” 杨正一愣,瞬间羞红了老脸,“是是是,反倒是我们丹宗欠下了前辈的天大人情!” 罗枫松了口气,想要笑一笑,看着满目苍痍的大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还是努力安慰杨正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通过这次的教训,门下弟子也该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了。想来大家都能在这次之后成长起来的。” 或许,这对于已经走进死角的丹宗来说,真的是个新生的机会。 林脩在长达一个多月的实验后,终于再次站上了擂台。擂台上那个元婴修士看到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以继续打了! 被困在擂台下一个多月的众人也来了精神,一个个盼望着这场战斗快点儿结束,又害怕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林脩站在台上,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难得的提醒了一句,“小心了。” 对面的元婴修士一愣,随即飞快的在周围布置了数个防御罩。然而,一个多月前还能让对面那人束手无策防御罩,被那人拿出一把其貌不扬的飞剑,轻轻松松地给划破了。 直到他被一把冰凉的长剑砥柱咽喉,还有些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修士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不错,但是身体确是太孱弱了些。只要破开那些防御,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林脩收回灵剑,直接跃下了擂台,然后笔直的站在桑的面前。 桑看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比他高的孩子,感叹人类就是长的快,明明前一刻还在抱着他的腿撒娇,下一刻就能生儿育女了。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林脩会带着一个女娃娃过来告诉他,他有喜欢的对象了。然后再过不久,他再拎着一串奶娃娃…… 总觉得一想到这画面他就头大如斗,这种感觉太过微妙,他摇了摇头,摇掉脑子里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习惯性的夸了句,“不错。” 熟悉的人,熟悉的话,时间仿若回到多年以前,他,半点儿没变。 这让林脩自己也有种什么也没变的错觉。林脩忍不住弯起嘴角,“师尊。”然而话一出口,那已经不再稚气的声音,告诉他岁月流失的残酷事实。 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他说到,“这次的练习就到这里。” “嗯。”桑点了点,然后转头看着众人,“储物袋储物镯啥的全部留下,然后可以滚了。” 众人一愣,随即很多人都面露惊喜和不舍之色。修士和凡人不同,凡人只需要能吃饱穿暖就行了,而修士从最普通的灵石开始,灵药、功法、灵宝等物缺一不可。 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就等于修士的一条命。为了保险起见,除了那些十分富有又狡猾的修士,大多数人都会把全部身家带在身上。 桑这么一句话,简直是像在要人命。 有那实在把储物袋里的东西看的太重的,强忍着被发现的风险,直接的自己最舍不得的宝物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有一就有二,有了开头又没见阻止的,自然越来越多人开始藏东西。 但饶是这样,一个人身上带的东西也有限,大多数东西还是被留了下来。数万人的储物袋储物镯储物戒等物,直接在地上堆积了一座小山。等所有人离开后,桑直接给林脩划了出了一小半儿,剩下的冲罗枫说到,“宗门损失不少,这些拿去看能不能补上一些。” 来的修士那是成千上万的,留下的储物袋储物戒简直多不胜数。哪怕林脩拿走了一些,剩下的也太多了。 罗枫连连摇头,“这是前辈的,我们不能要。” 桑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走人。林脩衣袍一抖,就把桑划分给他的那堆收进了怀里。留下罗枫看着地上一堆储物袋,神色复杂。 整个丹宗真的像是被土匪洗劫过了一般,就连晚霞峰上那一块块没人打理杂草丛生的灵田都被采摘一空。 “莫不是,他们连杂草一起采了?”桑看着连草皮都没有的田地嘀咕了一句。 林脩:“……”他怎么觉得这可能性非常大?毕竟整个丹宗的灵田里,可不存在杂草一说… 时间是总很奇妙的东西,明明看不见,却总是时不时出来秀个存在感。林脩看着已经坍塌的木屋,突然后悔没再多杀几个。 时隔数年,林脩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胳膊小腿儿的孩子了,想要再建一栋木屋也变的很容易。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他依旧没使用任何术法,一桩一木都是轻手劈出来的。只是这次桑显然没了那么好的兴致,寻了块大石躺在上面看日落。 晚霞峰是整个丹宗最适合看落日的地方,火红的夕阳离得那么近,好像触手可及,离得又那么远,在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天际。 桑枕着双臂,雪白的肌肤和白色的衣裳也被漫天的红色染出了漂亮的橙色来,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漂亮,也更有人气了一些。 林脩的眼睛刚往这边看了一眼,就有些挪不开眼的感觉。 桑突然指着天空,“你好不好奇,上面有什么?” 林脩猛地睁大了眼。他在修真界混迹这么多年,自然不再是当初什么也不知道的毛头小子。飞升的修士不能下界的说法,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其实他也很好奇,师尊他,到底有没有去过上面。 “上面…”桑组织了下语言,“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依旧是拳头大的才是老大。” 林脩:“……” “那里的妖兽能修出人形。”桑补充了一句。 “啊?!”林脩这下是真的震惊的,妖兽虽然也和人类一样会划分等阶,但是修成人形这种说法还真没有。 “那里的还有很多奇怪的种族。” “嗯?”林脩疑惑。 “比如我就听说一个比较奇怪的,他们以记忆不好闻名于世,据说他们的记忆只有一天,第二天醒来连自己是谁都给忘掉。” “怎么可能?!”林脩简直目瞪口呆。 “对啊,我也挺好奇,那种有伴侣的,每天早上醒来旁边都睡个陌生人是啥感觉。还有那当儿子的,是不是逮着个年纪大的就叫爹叫娘。”桑很好奇。 林脩:“……” “听说,灵界有数百万种族,每一种都有他们自己的特点。” 林脩:“……” “想去看看吗?”桑突然说到。 “想!”林脩毫不犹豫地回答。 桑突然就笑了,“那就快点儿成长起来。”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无聊而又漫长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桑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只是林脩却觉得他这笑容,是那么的不真切。 他想要问他,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你可有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 现在这么看来,怕是什么也没找到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焦躁。是的,桑在焦躁,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好多。 师尊他,到底在找什么,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 可是林脩还不敢问,就算问了,哪怕师尊告诉他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太弱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了。 这一刻,林脩终于开始正视起他和桑的实力差距问题。从记事起,桑就是他的神,在他的世界里理所应当的强大,无所不能。 而现在,师尊依旧是他的神,也依旧无所不能,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想要迈开步伐,想要试着追赶上他的神。 整个丹宗都陷入了热火朝天的重建中,而这次修建的,不再是专门的修筑人员,而是出了名的娇弱炼丹师… “啧,罗娃娃这是不是疯了,怎么让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娃娃干这种体力活?”桑看着那些满头大汗的炼丹师,毫不客气的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众炼丹师:“……” 林脩很无奈,好像师尊他出去一趟回来后…特别喜欢找茬了? 除了随处可见的重建,宗门里还多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擂台,时不时可以看到有弟子在上面拿着新学的术法在那里比划。 虽然到处都很凌乱,但是却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看着到是比以前有活力多了。 于是桑闲着没事,东逛逛,西瞅瞅,偶尔还瞎指挥几句,一副闲不住的样子。就是专帮倒忙…… 最后林脩看他实在闲的慌了,突然出了个馊主意,“师尊,我在人间游历时,看到凡人闲暇时喜欢听戏曲,不知师尊可有兴趣?” 这真的是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很久以后林脩都在后悔自己的嘴贱,就那日他说过这话以后,他家师尊就在丹宗消失了。林脩想要找人的话,去山下的戏园子里一找一个准! 师尊没在,林脩也不再浪费时间,每日忙着沉心修炼,把身上压制的黑焰一点点的吸收掉。累了就跟着桑跑几圈,不然就拿着一个丹炉在那里瞎折腾。虽然他还从来没炼制出任何丹药,当初的易容丹吃完了,也是王鑫找人想方设法带给他的。 以前林脩一直觉得是自己天赋不够,不能炼好丹。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不是他天赋不够,而是他的火焰不适合。 这个事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困扰。 某日林脩突然想起,罗枫好像答应过教他炼丹,直到教会为止。不过想到最近罗枫比较忙,他也就不为难他了,只要他找个人来教会他炼丹就行了。 别说,罗枫还挺有办事效率的。林脩上午说的,他下午就把人给送来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修士,约摸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很养眼那种,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是结丹期了。 那人看到林脩,主动打招呼,“小师弟。”神情居然还有几分局促。 “要麻烦你了。”在音宗做杂役做了那么多年,林脩现在说话客气多了,身上的锋芒也收敛很多了。 那修士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那人开始主动问起他遇到的问题,林脩就直说是自己的火焰会烧掉所有的东西。 修士突然就笑了,“怕是师弟对于自己的火还不太了解?” “怎会!我还没发现过什么是它不能烧的。”林脩说到,这火多可怕,也就这人没见过,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谁知,那修士继续摇头,“不对不对,那的异火这么厉害,怎么就没烧到你?” 林脩一愣,他似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修士见他愣住了,才继续说到,“可见,它也不是什么都烧的。小师弟,你要试着了解,沟通你的火焰,它会是你最亲近的伙伴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从这火变黑那日起,林脩就打心眼儿里厌恶着它,不喜它。试着去了解它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在他脑海里出现过。 可是,就如这个修士所说的,若它真的无所不毁,怎么他自己反到是没事? 黑焰不会伤害他,这样的想法开始慢慢出现,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又觉得这就是事实。 林脩又闭关了,开始试着了解他自己的火焰,就像那个修士说的,既然它知道不伤害他,那么肯能有办法不伤害到自己不想伤害的人和东西。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黑焰就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需要林脩耐心去沟通,去教导。好在有了上次把火焰变成细丝的经历,算是多少有了些经验。 饶是这样,也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 等林脩再次出关,他惯常使用的匕首上,微微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焰,只要不是故意盯着的人,是发现不了的。 而那一日,林脩终于炼出了人生中的第一炉丹。为了实验药效,他满心不舍的把手中最简单的聚灵丹拿去喂了一只小野猪。然后,成功的把那只厚皮野猪给毒死了。 林脩认为肯定是自己哪里没弄对,拿着丹方潜心又研究了半天,再次开炉。望着那绿油油的丹药,连林脩自己都不觉得这和普通的雪白雪白的聚灵丹是同一品种。 林脩不死心的再次对着一头大野猪投喂。这猪可比刚刚那头壮实多了,獠牙长长的伸起,就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远远就能吓跑一堆人。 林脩满心期待的向它投喂,连石头都能啃的野猪自然不在乎这么一颗颜色怪异的丹药。一口吞下后,继续如无其事的开始祸害其它草木。 林脩看它活力十足的走开了,刚要松口气,就见它走了几步,突然“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上千斤的重量倒在地上,把地面都震的颤了颤。林脩远远地就看到它开始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林脩:“……” 林脩拿着丹药去找了罗枫,时隔数月,丹宗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罗枫也没有像那时一样忙得脚不沾地了。 他拿起丹药,满脸诧异,“你是用什么材料练出这么毒的丹的?” 林脩如实把材料报了一遍,罗枫听着觉得略耳熟,最后犹豫了下,“这不是一阶聚灵丹的配方吗?”因为太低级了,他早几十年就不炼了。所以一时居然没有想起来。 事情太过诡异,就算罗枫觉得林脩不会说谎,也依旧觉得不可置信。于是他干脆让他当着他的面再炼一遍。林脩再次拿出材料开始炼丹,从选材到炼制,罗枫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还别说,林脩虽然从来没炼成过丹,但是因为见的多了,研究的多了,所以炼制手法什么的都是不错的。罗枫也没挑出任何毛病来。 等到丹成的时候,林脩突然住了手。罗枫有些疑惑,林脩就指了指丹炉,“你自己看!” 罗枫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啊,他疑惑又好奇的打开丹炉,就见到了一颗颗圆溜溜散发出奇怪色泽的丹药。 罗枫:“……” “怎么会这样?要不你把其它丹药也试试?”罗枫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如此说到。 林脩努力了这么久,这才刚刚开始学会炼丹呢,自然不想这么放弃。于是开始找材料,炼制不同的丹药。 罗枫还是怕他的选材有问题,特别给他找了自己的材料。结果,明明是最简单而又有用的丹方,偏偏他炼制出来的丹药花花绿绿的,无一例外,全是剧毒之物。 罗枫自己都傻眼了,他们丹宗传承这么多代人,还就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的! 最后他和一众老家伙讨论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林脩的火焰太特别了,才会使得自己的丹药产生剧变。 解决方法:要么使用地火房的丹炉,要么使用自带天火的丹炉。当然,其实大家还是很支持他炼制毒丹的,毕竟能毒到修士的东西可不多,罗枫还嘿嘿笑着说愿意大量收购。 林脩:“……” 林脩看着罗枫送过来的天火丹炉,哪怕知道这是丹宗的宝贝儿,他也有些神情抑郁。最后竟然还是需要用丹炉自带的炉火。 看他这样,柳覃开导,“师弟可别看不起用炉火的炼丹师。要知道当初飞升时炼丹那个前辈,也是因为灵根的关系,不能收服异火。可是他却是那一代公认的最厉害的炼丹师。” 这些东西,林脩是没听说过的。在他印象中,炼丹师都是有自己异火的,哪怕没有的,都会想方设法为自己弄一个好点儿的火种。所以很多少人都认为,好的炼丹师,必须拥有好的异火。 柳覃,也就是罗枫派来给林脩指点的结丹修士,微微笑着说到,“我这里有那个前辈留下的炼丹心得,不知道师弟可有兴趣?” 林脩自然是很有兴趣的,“多谢。” 听到他的道谢,柳覃也显得很高兴,很大方的丢出了一堆玉简和丹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这些我都是从小开始研究的,多少还有些心得。” “嗯。”林脩已经低头开始认真研究去。没看到柳覃眼中的欲言又止之色。 还别说,自从他不用自己的异火,真的就炼出一炉子丹药来。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后面第二炉第三炉也顺利出来了。 期间他还不死心的又用异火炼了几炉,好,无一例外全是剧毒,至此他终于是死心了。 一边学习炼丹,一边炼化异火,林脩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强大的。然而,他的修为在外人看来,依旧是个迷。 所以,整个丹宗结丹和元婴期修士都喜欢喊他小师弟…谁让他年纪最小呢。 至于桑,已经搬到戏院里去了。 某日,林脩去寻他师尊,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最后被人指点,才看到一个脸化浓妆,身披凤冠霞帔的美娇娘,声音娇媚的来了句,“郎~君~” “碰”林脩因为太过吃惊而没控制住力道,一脚就踏入了地底,深深地嵌入其中。 桑把双手兜进衣袖里,顶着一张美娇娘的大白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脩:“……”林脩默默地拔出脚,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不过,这样的师尊,实在是,有点儿新奇。 特别是他低头,看着他桑胸前鼓鼓地两团,终于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嗯,软的。 桑:“……” “啊!我什么也没看!”拐角走出的一个十五六的少女刚好看到这一幕,瞬间羞红了脸,转身就跑。跑了一半又转身跑了回来,看了看桑又看了看林脩,最后再看向桑,眨巴了下眼,“桑?” 桑抬了抬衣袖,“不是你非说让我换的?” 少女眼睛一亮,直接围着他转了一圈,“哇,我就知道你穿着是最漂亮的!” 林脩终于淡定不了了,“师尊,她是谁啊?” “长戏坊的小花但,兰君。别看她年纪小,唱的戏可是一绝。” 桑在那里大夸特夸,兰君就在那里捂着嘴娇笑。也不知是不是戏看多了,年纪轻轻,眼角眉梢却已经带上了妩媚之色。 林脩:“……”师尊,丹宗的人您认识几个?!现在一个戏子你倒是挺熟络的!也不知道杨正他们几个老家伙知道了会不会哭。林脩莫名觉得心里吃味,怎么看这个叫兰君的少女怎么不爽! 少女却对这一切一无所觉,反而张大了嘴,“桑,你居然还有徒弟!也是唱戏的吗?” 林脩:“……” 谁知桑点了点头,“对啊,我们都是唱戏的。一台接一台的唱,多有趣?” “哈哈哈,哈哈哈,桑你才好有趣!” 林脩:“……”他好想打人怎么办!戏子,你笑的时候别朝我师尊抛媚眼! 等那个兰君的少女闹够离开了,桑才又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林脩说到,“我要去历练了。” “嗯,去。”桑挥了挥手。 林脩瞬间有种自己失宠了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那种烦躁的感觉,“我打算去廷州,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哦。” 桑终于坐直了身子,在林脩满脸期待的眼神中,甩了他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镜子,“拿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我。” “……”林脩抱着镜子,虽然他一开始也想的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去历练,但是现在桑真不打算去了,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告完了别,该说的也说了,林脩给罗枫打了个招呼,又一次开始了寻找地狱城的路。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踏入欢城,周围都是熟悉的打斗场面。林脩能避的就避,不能避的就一脚踹开。又路过那熟悉的小客栈,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眼,就见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客栈老板笑眯眯的在和一个白衣人说话。 林脩的腿,就再也挪不动了。 “你不是不来吗?”林脩在桌前坐下,冲桑问到,语气里竟然有些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小委屈。 “我什么时候说的?”桑奇怪道。 “这个,你给了我这个。”林脩拿出了那面镜子。“让我有事才找你。” “哦,这个是用来固定你坐标的。那几天正好有几场戏。”桑无所谓的说到,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说法有多扎人心窝子。 林脩:“……”所以,徒弟果然是没你看戏重要了是吗?他果然是失宠了是吗! “这位客官,不知道你可是从忘忧城回来了?”墨九看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终于出声提醒两人他的存在。 两人转头看着他,桑疑惑,“你要去忘忧城?” 林脩点头,“他说从那里能去地狱城。” “地狱城?那里有什么好玩儿的?”桑问到。 “不知道,那两人让我去的。” “那两人?”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林脩和他说过这事,“就是你说脸上戴面具那个?背上背只黑鸟那个?” “师尊,您怎么知道?”林脩疑惑。他就说过那人身穿红袍脸戴面具而已。 “哦。以前他经常在丹宗晃悠,我看他鬼鬼祟祟的所以打跑了。” 林脩:“……” 墨九:“……” 墨九总觉得他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地狱城,红衣,面具,黑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墨九觉得整个魔生都不好了,这是哪儿来的两疯子啊!虽然这里离地狱城遥远,也别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啊!他还没活够,他还没坑够人呢! “两位客官,小店今天打烊了,请早回~” 林脩、桑:“……” 桑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林脩,“我说徒弟。” 林脩:“啊?” 桑不客气的说到,“你是不是最近炼丹炼傻了?” 林脩:“……” 桑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你都说他知道去地狱城的方法,居然还想着重新找人带路。” 林脩:“……他说他不知道。” “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他说他唱戏比兰君好听你信吗?” 林脩:“……那怎么办?” 桑摸着下巴,“这时候应该威逼利诱!” 墨九:“……”你们这么旁如无人真的好吗?!我又没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