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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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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 白天有多亮,夜晚就有多暗。    若是行州大陆的诸多门派算是白的话,紧挨着行州的廷州就是黑了。    廷州大陆,魔修的圣地。    修真界虽然一直是强者为尊, 但也有着自己一套形式标准, 或者说, 明面上的标准。誓要保证所谓的君子之风。而魔修则不同,魔修直接把强者为尊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要你有实力,全世界都是你的!    换句直白点儿的话就是, 修真者要脸,抢人还要想方设法的选个正当理由。而修魔者不要脸, 人家看上了抢了就是!抢不过反而被抢了,那就是自己活该!    作为行州和廷州接临的地方,欢城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这里很多都是从行州逃出来的,作恶多端的修士。    他们习惯了正道修士的行为准则,却又厌恶着那一套规则。疯狂地想要破坏, 疯狂地想要证明自己, 疯狂地在这脱离行州的地方中想要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欢城是个特别的地方, 这里每日发生的打斗和死亡事件估计在整个廷州都榜上有名。    墨九是欢城一家小客栈的老板, 每日看着新进城的小魔修们在他的店里闹腾,再把人给收拾一顿, 扒光了丢出去。也算是一大进账了,最重要的是, 这可是他的一大乐趣。    新人什么的,最好玩儿了。这大概是整个欢城所有店铺老板的心声和乐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收拾的有些狠了,今天居然都没人进门。    墨九打了个哈欠,琢磨着要不要去其他人的店里逛逛,要是看到有趣人,还可以调戏调戏,顺便打个劫。    然而他正准备离开,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墨九顿时眼睛一亮,瞌睡也不打了,兴奋的走个过去,“客官,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啊?”    来者全身都裹着黑袍,就连整个脑袋都被黑色的兜帽给遮住了,脸上也蒙了黑布,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装扮,就廷州这边来说,实在是太普通了。大概也就这人肩上那只乌鸦比较引人注目了。    虽然魔修对于很多东西少了忌讳,但这玩意儿还是没多少人喜欢的。而且这只,怎么这么黑?    墨九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的多了,那鸟转过头,冲他啾了一声。    墨九:“……”黑成这样居然不是乌鸦?!    “住店。”这时候黑袍男子开口了,声音很是暗哑,但是却意外的...挺好听?    “好的,一块中品灵石一晚,保证你睡得舒舒服服。”墨九接过那人丢来的灵石,又顺便问了一句,“可要食物?”这话自然是随便说说的,做魔修的,哪个不是小心又小心,生怕一不注意就被坑了。    “不用。”    意料之中的答案,墨九撇撇嘴,这人居然不是来找事的,让他好生没趣。    谁知那人又补充了一句,“可有廷州地图?”    “有啊!”墨九顿时又来了兴致,直接丢了一个玉简过去,在那人神识扫视时,飞快的说到,“一颗上品灵石!”    以他以往的经验,这时候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来一句,‘你抢劫啊!’然后,他就可以真抢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顿了一下后,竟然真的丢了他一块上品灵石。墨九拿着灵石,哈了口气,又趴回了桌子上,无趣的人。    林脩一遍翻看着地图,一边走进了屋子,屋里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看来这店家是打算黑心到底了。    不过这些他完全不在意,神识在地图上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他想寻找的那个名字。林脩的手指摩挲着玉简,眼底一片漆黑。莫不是,被坑了?    突然从胸口涌出的杀意,让他周围瞬时就出现了一大片火焰,炙热的温度在眨眼间就烧掉了屋子里唯一的木床。木制的地板禁不起这样的焚烧,无声无息地化作了灰烬。    林脩虽然及时反应了过来,但是那些黑色的火焰已经刹那间毁掉了整间屋子。    墨九正竖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没错,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惹每个进来的客人生气,已经成了他人生的一大乐趣。他就不信这人脾气能这么好!怎么撩拨都不待生气的!    结果,动静是有了,却比他想的还大,墨九眯着眼,看着头顶空掉的那一片,以及突然掉到面前的人,琢磨着自己现在赔钱来得及吗?“那…那个,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哈…”    黑衣抬起头看着他,半响,在墨九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突然伸出手,一枚刻录着地图的玉简就静静地躺在上面,“地狱城,在哪儿?”    墨九见他不动手,正准备松了口气,结果一口气没松完,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差点儿被口水给呛住了!他的神色怪异,“你说,地狱城?”    林脩蹙眉,“有何不对?”    “客官说笑了,地狱城这样的魔修圣地,怎么是我这一个偏远地方的小小客栈老板所能知晓的?”墨九小心翼翼的说到,“要不,您今晚上的住宿费我给您免了?”    “什么人知道去的方法?”林脩不为所动。    墨九:“……客官,地狱城的传说虽然一直有,但是却从来没人去过的。那只是传说!传说是什么?传说就是多人的嘴一说,就变成传说了!”    林脩:“……”    看来是从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林脩也没心思再住下去了,正准备离开。    墨九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好奇的问了句,“为何你非要找地狱城?”    林脩本来不想理会他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人怕是知道些什么,“因为有人让我去找他。”    墨九一愣,“让你去地狱城找他?”    林脩看着他,没说话。    “让你找他居然没给地址?哈哈哈哈哈哈,这人是忘了还是在逗你玩儿?”墨九正笑的起劲,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他眼角瞟到头顶上的大洞,咽了咽口水,突然正色到,“地狱城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呢!”    林脩收回伸出去的手,静静地听着他说。    墨九连忙飞快的说到,“你出门往北而去,最北处有座忘忧城,你在那里应该能打听到想要的消息。”    林脩看着他没有动作。    墨九叹气,“到时候你随便找家店,把他们老板打趴下了,你要知道的东西就有了。”    林脩:“……”    默默的转身,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入了夜幕之中。    黑夜里的欢城也并不安静,或许对于修士来说,白天并不等于安全,黑夜也不等于危险。当黑夜不再能阻挡人视线,白天和夜晚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    出了门,林脩也没拿出飞剑,而且不紧不慢的一路前行。    他走的不快,那样子看着就像是在等着谁。然而,直到天快亮了,身后跟着的那群人还是没看到任何别的身影。    终于,他们失去了耐心,直接冲过去,把林脩围了起来。林脩停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人,没在动作。    其中一个拿着刀的大汉又往前走了两步,嘿嘿一笑,“小子,你是第一来欢城?怕是还不知道咱们欢城的规矩。”    “什么规矩。”林脩强忍住那种被挑衅而蠢蠢欲动想要杀人的冲动,想要快点儿把事情解决了,离开这里。    大汉嘿嘿笑到,“把你的储物袋和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然后光溜溜地爬出去。”说着大汉还倒起两根手指,做出了一个爬行的姿势。    其他人都轰然大笑了起来。    林脩没吭声,在其他人都以为他害怕了时候,他开始默默地解头上的兜帽,“听说。”    “什么?”他突然而来的一句听说,把几人都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打劫别人的人,在动手前,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他一直被兜帽遮住的面容也露了出来。    那是怎么样一张脸?五官或许还算俊毅,只是这张脸上密密麻麻布满青黑色的条纹,像是刺青,又像是胎记。难看至极!    “呸,这么丑,难怪羞于见人!”不知道谁淬了一口,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笑声还没完,就各自抄起家伙冲林脩攻了过来。    林脩站在原地没动,肉眼可见的,脸上的黑色刺青迅速消失,然后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周围的地面已经成了一片黑色。    几人还没冲到林脩面前,就有人尖叫,“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啊啊...”    有了他的提醒,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地上的不妥。只是,这时候已经晚了,黑色的火焰猛地向上窜高,迅速地把几人吞没。    这时,不知道飞到哪儿的肥啾突然冲了过来,一口吞下了一团还未烧完的火焰。吃完还梳理了下漆黑的羽毛,这才满意的又扑腾回了林脩的肩上。    而林脩就没那么轻松了,本来这些火焰就是他无法吸收的,才不得不用尽办法压制,现在又吸收了这么多,覆在身上都快把他皮肤都遮完了。    真的,丑死了。    林脩把兜帽牵起来,正准备盖在头上,突然感觉阳光照射而来的方向,似乎多出了一块不自然的阴影。    林脩猛地抬头,一大团火焰已经聚集在手,正要投掷出去,就被那白色的身影刺痛了眼瞳。    林脩猛地睁大了眼睛,漆黑的眼眸里都是不可思议,“师…师尊?”    桑依旧抄着他的双手,嘴角居然微微上扬,“不错,长高了。”    林脩的眼眸,刹那就红了。    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脸现在有多丑!他猛地一把把兜帽拉起,直接盖到了头上!然后转身就跑!    本来还等着徒弟扑过来撒娇的桑顿时愣住了,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徒弟见他就跑了?    明明他已经不吃人好多好多年了……    想不通他就不想了,拍了拍飞到他肩上撒娇的小肥啾,“啧,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晒这么黑了?”    小肥啾:“……啾”    桑又补充了句,“我徒弟也晒这么黑了。”    林脩:“……”    桑不紧不慢的跟在林脩后面,一开始林脩还走的很快,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真把人弄丢了,就慢慢的放缓了速度。慢着慢着,两人终于同步了。    桑一伸手,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玉石,“给你的。”    林脩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想伸手    去拿,手才刚伸出去,就看到阳光下那漆黑的纹路越发明显,也越发的丑了。他下意识就收回了收。    桑眨巴了下眼,“不喜欢啊?那算了。”说完就随手往旁边一丢。    林脩哪里舍得它就这么没了,身体在理智之前就扑了过去,一把握进了手里。结果因为没怎么在意周围的环境,直接被一根巨大的树根绊倒在地,滚了一大圈儿。    桑在他面前蹲下身,眼神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吗?”    林脩爬起来,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走,只是手里的玉石被他抓的紧紧的,怎么也不愿意放开手。    时间真是种其妙的东西,以前两人在一起,总是林脩跟着桑跑前跑后,每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现在两人一起走着,林脩跟个蚌嘴似的,死活不开口。倒是桑,竟然难得的,偶尔说上两句。只是他到底不是个话多的,说到后面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干脆不说了。    初升的太阳照耀在身上,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只是身边多了个人而已,哪怕他不说话,心底那些不安、焦躁、怨恨等负面情绪都像是夜晚的黑暗,随着朝阳的升起而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气氛所感染,林脩像是突然有了勇气,开口道,“我…杀人了。”    “哦。”桑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我杀了很多很多人。”话一出口,后面的话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很多很多无辜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我每天都像是能听到他们在哀嚎,在哭求,在诅咒…”    桑看着他,眼神疑惑,“你在害怕?还是…自责?”    “……”林脩抿着唇,他确实在自责。只要一想到那么多无辜之人都是死在他手里,他就满心不安。只是这样不安的感觉,并不能带给他什么。反到是他杀人越多,也越加容易动杀念。那种杀光所有人的念头时不时就会在他脑海里响起。    “你抬脚。”桑突然说到。    “什么?”林脩愣了愣,还是乖乖抬起了脚。    桑蹲下身,手指指着他脚,“快数数,你一脚踩死了多少蚂蚁!”    乖乖跟着蹲下身的林脩:“……”    “师尊!”林脩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桑看着他,神情似笑非笑,“死几个人你就要死要活的,死了这么多蚂蚁可没见你皱个眉头。”    林脩:“……人和蚂蚁能一样吗?”    桑一本正经:“都是生命,人与蝼蚁又有何区别。”    林脩:“……”他紧紧的盯着桑的神情。以他对桑的了解,他说的是…真的?他真就认为人和蚂蚁没什么区别?!!    桑伸出去,轻轻的做了捏的手势,“对我来说,人和蚂蚁,都一样好捏。”    林脩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桑的话带给他的冲击,也不比他知道林倾城还活着来的小。    桑往他面前又靠近了一点,“等你越来越强,你就会意识到,人类会变得跟蚂蚁一样孱弱。虽然你没有特地去踩死蚂蚁的习惯,但是不知不觉中踩死几个,太正常了。”    “轰”林脩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虽然,他的人生早在碰到那个叫秦香的女人时,他的人生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师尊,我遇到瓶颈了。”    “嗯?”    “我凝结不了金丹。”林脩低着头。当初在音宗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要突破的感觉,却一直压制着。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结丹失败!    “嗯?”    “明明我已经把灵气压缩到了极致,偏偏无法凝结金丹。”林脩抿紧了唇,这种修为无法寸尽的感觉,也是困扰他的重大原因。    桑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到,“凝结不成就不凝结了,天下修炼方法千千万万,这个不行咱们换一个,哪怕找不到方法就自己创造一个。有什么好纠结的?”    林脩:“……”果然是因为师尊他不是人类的关系吗?所以想法总和别人不一样?    一直困扰他的,让他透不过气的难题,一到他这里,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还真是…真是…好想把他关起来,再不让他离开了…    突然冒出的想法,把林脩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头,甩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果然进阶失败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难怪修真界一直有没准备完全,不要轻易尝试进阶的想法!    有了桑的提点,林脩不再纠结着要把修为凝结成丹了。那么,不把修为全部压缩进丹田,那就……    林脩闭上眼,盘膝而坐,开始尝试着把修为压制在身体的各个角落。一次次的失败再一次次的尝试。    修士进阶,哪个不是选一个偏僻的地方呆着,生怕被人打扰就会万劫不复。偏偏,他什么准备都没作,就这么随意寻了一块巨石坐着,开始修炼。    桑也在旁边寻了块石头躺了下来,这次出去,可以说是白跑了一趟,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找到。而且跑的有些远了,在感觉到小孩儿受到生命威胁时,也没能及时回来。    桑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琢磨着下次再出远门儿要不要给他弄个傀儡守着。    两人离着欢城也不算太远,虽然林脩已经选择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有不少。    这样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本来就很惹人注目,现在还有一个人在那里修炼,就更是惹人驻足了。大庭广众下修炼,要么是傻的,要么就是不怕死的。    魔修最多的就是不怕死和惹是生非的,现在看到个这么狂的,哪里还忍得住不过去招惹一下?    一个面目还算英俊的魔修刚好从这里路过,看到这一幕,嘿嘿一笑,“我到要看看什么人这么狂!”    脚下一跃,手中长刀直直地就冲林脩劈了下去。至于旁边一身白衣的桑,他是完完全全给无视了!    然而,他的长刀还未劈下去,就觉得身上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一般,手中的刀完全使不上力。    等到他感觉到喉咙处传来的钻心的疼时,他呆呆的看到有个身影从他旁边走了过去。那身影很熟悉很熟悉,还没等他想明白那人到底那里见过,他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林脩再次睁开眼时,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眼前堆积的尸首吓了一跳。无一例外,都是从脖子处一刀切开,脑袋和身子各自掉到了一旁。    这还是林脩第一次见到桑动手,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对于桑来说,死个人和死只蚂蚁确实没什么差别。    林脩站起身,随手丢出一个小火球,尸首上突然升腾起的火焰在眨眼间就把尸首全部包裹住,然后迅速的焚烧殆尽。    桑看着他,“感觉如何?”    “嗯。”林脩点了点头,“还不错,那种瓶颈的感觉没有了。”    不能把修为全部存进丹田里凝成金丹,那他就把修为全部存进全身的经脉,甚至是肌肉,骨骼…    “那我们走。”桑说到。    “啊?”林脩有些莫名,“去哪儿?”他还没有去找到那两个人呢。    “丹宗。”桑拿出一个铜镜,里面显示的正是丹宗的情景,“好像遇到了点儿小麻烦。”    林脩:“……”那哪里是点儿小麻烦,明明整个宗派都快被吞了好!    罗枫觉得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事,    就是在桑说要去找徒弟时,给他塞了个法宝。还是那种不需要灵力,可以直接接收影像的法宝。    虽然知道这次的交流大会没那么容易,但是却没想到,变故会出现的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他预想过各种会出现的问题,比如其他宗门的突然袭击,比如宗里混进奸细,甚至他连控制主阵法的人会出意外都已经想到了,为此多设了几个主阵之人。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和他们交好的阵法宗居然出了问题。    明明前一刻大家还在那里扯皮说些有的没的,直到南华门突然提出交流大会除了顶阶修士,中高阶甚至低阶弟子也该多交流交流。    然后,曾嵘突然跑了出来,告诉他们阵法出了问题,被人改动了。混乱从那一刻开始蔓延。    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御,在半日之间易主,原本保护着他们的阵法,全部成了困住他们的囚笼。    曾嵘颓废地坐在丹宗的大厅里,神色自责,“都怨我,都怨我,要不是我太相信他,丹宗现在也不会这样。”    他的话音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爆裂之声,整个大厅一阵剧烈地抖动。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说到,“罗宗主,我知晓你们炼丹师都是真心喜爱炼丹。我们并不是要阻止你们炼丹,而是想给你们创造更大更好更适合的环境而已。”    “你们想想,等你们丹宗并入我们流云宗,到时候无论资源还是武力值都能提高好几个层次!你们要的资源由我们提供,你们的安全问题也由我们负责,你们只需要给我们提供一点点丹药就行了。完全是双赢的局面,你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去你大娘的!”杨正忍不住爆了粗口!    数位分神修士也气得吹鼻子瞪眼,“老子去和他们拼了!”    曾嵘忙不迭的修补着阵法,只有罗枫,沉着脸在那里摆弄法宝。杨正走过来,担心的问道,“这都多少天了,前辈那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可是没接收到?”    罗枫摇了摇头,“已经收了到。”    收到了,人却没有回来。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可是杨正不敢说,生怕一说了,人就真的不愿意回来了。    外面的爆裂声不断,偏偏不但有人想要劝说罗枫,还有人开始劝说曾嵘,“师弟,别人的事,你就莫要掺和了。”    曾嵘一听这个,气得吐血!“姓赵的,在卖出去的阵法上动手脚,你不配作阵法宗的掌门人!”    这话一出,原本在外面围攻丹宗的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对了。    赵阑一听这话也被曾嵘气到了,虽然这是实话不错,可是他这么一说,以后他们阵法宗的东西还有谁敢买?!    “师弟你别在那里胡言乱语!东西可是银货两讫的,是他们自己不会用怪谁!”赵阑连忙补救。不过,看大家更加不太好的神情,怕是起了反效果。    赵阑显然也意识到了,他抿紧了唇,开始指挥着人快点儿破阵法。流云宗可是答应他了,帮助他们阵法宗跨入顶阶门派。    明明在炼丹、炼器、阵法、符录四个最难入门的宗门里,炼丹师是最弱的,最没有自保能力的!可偏偏,他们最容易进阶!所以他们的高阶修士是最多的!其他几个行业还在二三流里挣扎,他们已经高高在上的跨入了顶阶行列!    凭什么?凭什么?!!    明明他们该一起的,明明他们总被放在一起讨论,凭什么他们要高人一头?!    赵阑敢肯定,其他几个宗门,都有这样的想法!除了已经快掉下三流的符录宗,估计是怕插不上话没有来,就连炼器宗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朱丞省来到他身边,温声问到,“赵道友,彻底破阵还需多久?”    赵阑一边指挥着众多修士往他指的方向攻击,一边头也不回的回到,“最少五日。我那师弟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阵法方面的造诣却是我们阵法宗最强的。”    朱丞省点了点头,“赵道友谦虚了,建阵的哪有破阵的厉害?”    赵阑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不会破阵的人,又如何能够建阵?只有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才回有这种想法!    虽然赵阑以为自己已经很会隐藏想法了,但那鄙夷的神色还是被朱丞省发现了。老狐狸顿时知道自己说了傻话,于是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毕竟在他看来,等他把丹宗收了,以后阵法宗还不迟早是他的?    “果然年轻人的想法就是天真,一个大宗门怎么能有百岁不到的毛孩子担任掌门之位?居然傻到想要靠别人的东西来保护自己?”朱丞省说起这个就觉得好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变得这么轻松。    一听他这话,赵阑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默默地看着他。    朱丞省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一事。”赵阑突然说到。    “什么?”朱丞省被他这一惊一乍的表情弄得有些发懵。    赵阑猛地一拍脑袋,“我师弟说,丹宗有个很厉害的客卿长老。”赵阑神色又是纠结又是懊恼。    朱丞省到是松了口气,“怕什么,先不说他一个客卿愿意出多少力,哪怕他来也就一个人而已,他还能打过我们这么多人?而且,据我所知,他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赵阑看着他,眼神期待,“你确定他已经失踪多年了?”    “那肯定!”朱丞省点点头。当年秦献渡劫实在太过诡异,明明眼看就要灰飞烟灭了,偏偏最后还能瞬间飞升!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看不真切,但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人还是被修为高深的修士看进了眼里。但是这事太奇异了,很多人都怀疑自己眼睛坏了!    当然,也有更多的人说那是丹宗在故弄虚玄,虽然说着这话的人心里估计都是怵的。    只是,那个人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于是更多的人相信,那不过是秦献那老狐狸想要护住丹宗,故意弄出来的小把戏而已!    不然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人见过那所谓的客卿长老。    赵阑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有这么可怕?”朱丞省有些好笑。    “非常可怕!那可是天劫啊!他就这么‘啾啾’几下,就给捏碎了!”赵阑神情夸张的说到。    “不是都说是假的吗?”朱丞省的笑容渐渐浅了。    “真的!”赵阑信誓旦旦的说到,“我师弟和秦献的关系好,当初他就在不远处,这是他亲眼看到的。”说到这里,赵阑简直想撞墙,“我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朱丞省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深吸口气,“还望赵道友加快些速度。只要丹宗同意合并,我们又没伤害任何人,想来那位道友就算回来也不会说什么的。”    赵阑一听,这话挺有道理,于是拿起阵盘继续破阵,顺便又往朱丞省胸口补了一刀,“对了,秦献和那帮老不死的都喊那位前辈。”    朱丞省:“……”他都想拍死这货了!果然这些只知道炼丹布阵的人脑子都不好使!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现在才说!!!    赵阑正转来转去的算计着方位,结果一转头,就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他有些不大高兴,“让开让开,马上就能破阵了,别在这儿捣乱!”    他的声音不小,直接把周围的人都阵的转过去头看了过来,有人疑惑到,“你是谁啊?”    这话一出,正往这边看过来的朱丞省就是瞳孔一缩,多年养成的反应,已经让他拿出灵剑刺了过去。    白衣男子随手一挡,赵阑的宝贝阵盘就被他拿来挡了一波攻击。朱丞省的剑在赵阑心疼的尖叫声中,像切豆腐一般,轻轻松松地插进了阵盘里。    然而,他还来不及感觉到惊喜,剑尖就如同卡进了钢铁一般,无法寸进,也无法退出。    而这时,那个莫名其妙出现,漂亮的过分的男子,轻轻地在他剑尖上一弹,只听“咔嚓”一声,他那无往不利的灵剑,断了。    越是高阶修士,用的法器都是用惯了的,哪怕不是本命法宝,也早已经心神相连。    灵剑这么一断裂,朱丞省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涌,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这才觉得舒服多了。再次抬头,就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再也不敢动了。    赵阑早被这一切惊呆了,下意识想要布置阵法,结果才想起自己的阵盘还在白衣男子的手里,不由的哭丧着脸,“前,前辈,我就是喜欢破我师弟的阵法而已,没别的意思!真的!是他们要攻打丹宗,是他们威胁我来的!”    朱丞省:“……!!!”他一定要弄死这货!    桑无所谓的拔弄着手中的阵盘,在赵阑心疼又不敢吭声的目光中,百无聊奈的说到,“我徒弟说他无聊了,你们和他打一架,赢了就放你们走。”    朱丞省抿紧了唇,哑着嗓子说到,“好!那还请前辈把陷阱都撤了。”    “嗯?”桑疑惑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啥。    无所谓的伸手,扯过一个在朱丞省面前转悠的黑球,随手在手里把玩儿着,“哦,不好意思,听说你们在拆我家呢,所以跑快了点儿。”    桑把黑球轻轻一捏,那黑球轰然碎裂,空间又扭曲了几下,才终于消失了。    随着这个黑球的消失,那些突然变布整个丹宗的黑球也全部消失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就在刚刚,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同伴,在黑球出现的第一时间消失了。无声无息,什么也没有留下!    突然被点名的林脩愣了愣,不明白师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既然师尊说了,他照办就是了。    丹宗真的是个很和平的门派,要不是为了交流会,估计连擂台都没有。好在为了这个大会,砸下了大把灵石,倒是修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擂台。    林脩摔先走上了擂台,朱丞省看着他的修为,轻声说到,“前辈,您徒弟的修为…是让筑基弟子上去吗?”    桑其实对于人类这些修为等阶,还真是不太理解的。都这么弱,为何要分这么细?“那就先上两个……”    他话还未落,林脩就开口了,“来结丹期的。”    朱丞省转头看向桑,桑无所谓,“哦,那就结丹期。”    朱丞省抬手,随手点了一个结丹初期的弟子。那弟子浑身一颤,深吸了口气,站上了擂台,弯腰行了一礼,“得罪了。”    对方是个修为低于自己的,还是个不能惹的修士,结丹修士正琢磨着要用几层力,才不至于伤了人。    然而,两人一个交手,他还没来得急使用任何实力,就感觉脖子一凉。    林脩收回手中的匕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不认真,会死的。”    桑的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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