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长老
下来村子里, 已是三天后。 李修明拿着那枚长生火，要放回自己在法国的私人博物馆珍藏，还有嘉成内鬼的事情等着他回去调查, 便在格尔木机场和二人道别。忘川在现代社会没有身份, 坐不了飞机地铁，李修明也只好先将忘川暂时托付给了老粽子照顾, 说是过几天回来帮忘川解决身份问题。 老粽子也不能把忘川带上飞机，只好在格尔木当地租了一辆车, 自驾带着小满和忘川回来了西安。 忘川被三人带回了现代城市, 面对全新的世界, 忘川丝毫没有害怕，而且越来越喜欢现代。穿上连衣裙，剪了个和小满一样的齐肩短发, 笑起来的样子还真不像一个活了一万多年的人，而真真就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女娃娃。 小满不同意忘川和老粽子一起住，便将忘川带回杂货店，给姥姥提了一句是好朋友的妹妹, 来西安探亲，没地方住，先在杂货店里住一阵子。 姥姥向来开明, 随口便答应了。 忘川夜里和小满一起睡，睡前要打坐整整三个小时，她说是一万多年来的老习惯，改不了了。 房一晗住在对面民宿, 小满总趁着姥姥不注意过去和他腻歪一会儿，然后夜里再回来睡觉。 日子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小满把拍卖会赚回来的三百万挂回了店子的账上，分给了秦泽要的成，自己也提了三成下来，去雁塔区靠近城郊的地方定了一套新房，给了首付，还能支撑下面三五年的房贷。可楼房要一年后收楼，小满打算那时候再告诉姥姥，给她一个惊喜。 房一晗的新戏一在电视上开播，直播间的晗流们就炸开了锅。此外还吸了不少新粉，新开的微博账号，转眼之间就涨过了百万。公司来了新的片约，老粽子又要飞北京试镜。走前千叮铃万嘱咐，三天，三天就回来了。 小满送了老粽子去机场，回来的时候，杂货店却闹开了花，原本安静整齐的杂货店，扬着鸡毛和棉花。小满正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进屋子看看。 却见得忘川从房间里一个跟头翻了出来，姥姥手里捏着锅铲，对那小丫头喊道，“把东西还我！” 小满奇怪，忘川到底拿了姥姥啥了，她能这么生气。 忘川一溜烟儿窜到了小满身后的樟树上，舞着手里的小盒子，对着姥姥略略略。 小满忙凑去姥姥身边，“姥姥，你跟她一个毛丫头较什么劲啊？” 姥姥对着树上的忘川，狠狠道，“她拿了我的染发膏！” “不就染发膏嘛？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我到时候再给您买个。”小满哄着姥姥。 树上的忘川，忽地把染发膏扔了下来。小满连忙过去捡了起来，过来还给姥姥，“这不回来了么？” 姥姥正要拿过去，小满的眼光却停留在了染发膏的颜色上，“怎么是银色？” 小满奇怪了，姥姥这个年纪，要染头发，也应该是用黑色的染发膏？树上的忘川喊道，“老妖怪，化了妆你以为我就认不出你了？” 老妖怪？什么意思？小满有些一头雾水！姥姥脸上皱纹满面，做样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小满笑着道，“这不，头发白得不均匀，给染染好看些。” 小满可不受这唬。忘川也一把跳下了树来，三人进了杂货店，关了门，小满站在厅内，看着坐在茶座上的二人，发话问道，“说，怎么回事儿？” 忘川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姥姥，“她和我是同类！” “什么？”小满的心态崩了。忘川不像说假话，可姥姥是长生族？那小满是啥？ “别，不是，孙女儿，你听我解释！”姥姥连忙想补救。 小满往身后退了几步，“那…我是什么？” 顾姥姥也是前几天才发现忘川是长生一族的。而自己孙女儿为什么会带了一个长生族回来，留在自己身边，姥姥也没摸清楚，只觉得自己该要谨防一些了。不想今天自己正在厨房做饭，这小丫头竟然偷偷跑进了姥姥房间，翻出了她藏得好好的染发膏来。孙女儿如今看起来，早就知道这小丫头的身份，对长生族似乎也并不陌生，“小满，我是……哎，你不是……”姥姥越心急解释，越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怪起忘川来，“我们长生族人的规矩，即便认出来是同类了，在人类面前不能说出对方的身份，你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我们才没有这个规矩！”忘川斩钉截铁。 姥姥顿时明白了过来，“你是族长的人？”顾云的记忆突然抽现了出来，这小丫头她是见过的，只是日子太久，一时没有认出来，再者，她也没有想到他们当年投身圣墓，竟然还有人生还出来，“你是他女儿！” 忘川道，“那你又是谁？” 姥姥没回答忘川的话，“你是怎么从圣墓里出来的？” 忘川指了指对面的小满，“她们把我带出来的！” 姥姥看着小满，忽地想起孙女儿前阵子去敦煌考察的事情来，顿时明白过来，她那时候是去了圣墓了！“你前阵子是去的昆仑？” 小满有些理亏，可就着现在这情况，分明就是姥姥应该理亏才对，“我，是去昆仑考察了！” “你们考古都考到昆仑圣墓了？”姥姥有些担心，“现代的人类，实在太可怕了。”说着对忘川道，“如果人类知道我们存在，咱都要被抓进研究所的！” 忘川一挥手，小满身后放在桌子上的碗便掉在了地上，“他们捉不到我。” 小满被身后碗碎的声音惊动，当时在圣墓里的时候，这小丫头便像是有着操控那些尸体的能力，看来是真的，小满问忘川，“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忘川道，“我就是卫迟要找的答案！” 小满有些不明白。 姥姥看到忘川的异能，顿时便明白了过来，“族长带着众人求仙，超越身体死亡，追求意念永生。你做到了？” 忘川笑道，“是，只有我一个人做到了，他们都死了。我爹让我们隔绝空气和水，冰封长生之身。临近死亡，才能超越死亡。” “等等。”小满插话道，“你修成神了，我能理解。”转向姥姥问道，“可你是长生一族，我怎么不能理解了？” 姥姥叹了一口气，“那年我险些被人发现长生的身份，开着车，被人纠缠追逐。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了，身后追我的人却出了车祸。” 小满这才明白了几分，眼里有些眼泪，“出车祸的人，是我爸妈？” 姥姥有些愧疚，“是。我后来想要弥补，才过来找你说你是我孙女儿。你当时才４岁，也很需要大人的照顾和安慰，很容易就相信了。” “等等，我不是您亲生的？” 姥姥无奈点了点头。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小满需要消化一下。她俩却在客厅里唠嗑起来，毕竟是同族，增进了解。小满则走进了房间，自己呆一会儿。 夜里十点的时候，房一晗的视频通话准时响起，小满划开来，看着那边的人道，“有没有想我？” 小满道，“没有空想你！”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对？” “嗯，我今天才知道，我姥姥也是长生族！” “什么？”老粽子震惊了，“不过我们长生族的基因，是很难遗传给人类的后代的，你应该不是长生族？” 小满坦白道，“我根本都不是她亲生的！” “啊？”老粽子有些可怜媳妇儿，可隔着电话，摸不着，“别难过，至少她还是很关心你的。况且，你还有我呢！” 小满抿着嘴笑了笑，“你试镜怎么样？” 老粽子拍着胸脯道，“我的演技，你还不知道么？应该没问题，就等最后通知了。” “那你又要去哪里拍戏啊？”小满有些不满他这职业，总得出门在外。 “古装剧，去横店一个月。”老粽子答道，“媳妇儿，要不我不演戏了，帮你开古董店行不？这样我们就不用老是分开了。” 小满想了想，这也是个法子，可总觉得拦着了他房一晗的大好前程，“可以考虑，让我再想想。” 挂了电话，忘川推着门进来，凑来小满身边，摸索着小满的手机，“我想给修明哥哥打个电话。” 这丫头每天都惦记着修明，好在一起去昆仑的时候，小满记下了修明的电话。每天小满给老粽子打完电话，便会给忘川拨通修明的视频通话。 小满出来客厅，让忘川和李修明说悄悄话，自己则过来厅里和姥姥一起看看电视。姥姥正在看娱乐新闻，各种八卦消息，姥姥向来特别关心。小满常笑她为老不尊，可听到电视里正播报着的新闻的时候，小满脸红得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新晋当红小生房一晗，被粉丝曝光美妆直播视频。房一晗与视频中的女模特亲昵互动，二人疑似男女友关系……” 姥姥在一旁边吃葡萄，边不经意地对小满道，“我家孙女儿还真是挺漂亮的，配他不赖！” 小满想再送给她一句为老不尊，却听姥姥又问，“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也不带回来给姥姥面试面试？” “也没多久……”小满道。 第二天一早，秦泽就来找小满了，带着小满又去逛了几家典当行，进了些货品，小满和他商量着，是时候去盘一家门面下来，正正经经打开门做生意了。 秦泽便依着小满的意见，去古玩街旁边寻店面去了。 两天后，老粽子按时回来，小满去了机场接他。按姥姥的意思，小满带着房一晗回来杂货店吃饭。 姥姥做了一桌子的菜，见着老粽子进来十分谄媚，“哎呀，你就是小满的男朋友啊！”话没说完，房一晗就顿住了，对着姥姥喊道，“大长老…” 小满的脑子有些没转过来，这是什么鬼，他俩都是长生族，认识不稀奇，可姥姥什么时候成了他们长生族的大长老了？ 姥姥背过身去，拉着小满到身边来，“你怎么找了个长生的？” 小满点点头，“老粽子和忘川一样，都是长生一族啊！”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饭吃的热闹，忘川享受着姥姥做的辣味，倒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老粽子对姥姥则十分敬仰，说什么做什么都客客气气的。 饭吃了一半，姥姥发话了，“交往嘛，可以。不过你得早点结婚领证，对我们家小满负责。” 老粽子巴不得了，答应了一声，“好咧。”恨不得第二天就拉着媳妇儿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办了，“要不我明天就带小满去领证？” 姥姥用筷子戳了一下老粽子的手，“不行，小满才多大呀？得等她大学毕业咯。” 老粽子无奈，委屈。小满却看着他们三人一家亲，忽然自己才成了异族，这世界忽然变了个样子似的。 这边老粽子拿姥姥的规矩没办法，晚上小满过来找自己腻歪的时候，老粽子眼珠子转了转，从箱子里翻出一把长剑来，对小满道，“诶，我这里一把长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存着的了，你用你那穿越的本事帮我看看？” 小满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可也没拒绝，老粽子拉着小满的手，要一起穿过去看看。这方才一触碰到那把古剑，二人便穿回去了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