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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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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晚霞微热,橘色洒向遍地。    楚棠身上只着夏裳,被霍重华在书房里抱了一会,身上料子略显褶皱,理了好一会才勉强能出门。    马车缓缓驶出了玉树胡同,霍重华伸手又给她理了理衣襟,不由得懊恼,他怎么差一点就没有理智,万一破了底线,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霍重华:“棠儿之前矜持,今日怎么胆子大了?”她那会竟然主动楼住了他的脖颈。他喜欢她热情的样子,只可惜……    楚棠失语,她的确很想知道霍重华怎么就那么本份了?大婚之前,她又不是没见过他热情的样子,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她是怕霍重华也突然不再在意她了。如果真是这样,起码给她一点提示,她不会纠缠不放。    霍重华近日时温时热,让她不得不多想。    楚棠:“算我今天激动了,不该说你外头有人了。”现在冷静下来,细一想才察觉自己竟也和寻常妇人没什么两样。    原来她也不能免俗。    霍重华唇角一抽:“老宅那边的人,你下次可以不用见,她们不会在你面前说什么好话。”若非霍家几位奶奶在小楚棠面前嚼舌根子,她这样的人岂会想到那上面去。    他有些失望,大掌突然落在了楚棠的细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再有下次,你知道我的手段!”    ‘手段’二字,他咬的很重。    楚棠很怕他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学来的,她险些被他给折断了。    楚棠吃痛,要反抗时,霍重华已经在给她揉了,她道:“几位嫂嫂估计还是想做说客,我听说二哥要远调了,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么?你不打算出出主意,父亲母亲那里恐怕今后记下这一笔的。”她其实并不希望霍重华多管闲事。无非是多说了一句,试探他。    霍重华与霍家的两位嫡兄根本不熟悉,与霍重明也是水火不容,至于霍二爷的远调也是他意料之中的,更是康王这一派的人暗中所为,户部不是只有王重阳一人执掌,上面还有次辅汪大人和新晋升的左侍郎,以霍重华的能力,他可以再往上升,但总归资历太浅,过于冒进,只会招来祸害。康王的举动也是为了霍重华将来的晋升做准备。    只有路渐渐铺好了,有朝一日才能更顺遂。    而且,以霍二爷的本事,远调才是合理的,不是所有庶吉士都能留下当京官。    绝大不多都以外调为主。    霍重华揉着细软的小腰,没一会就变了姿势,越来越往上,楚棠这一次真是不能忍了,“你要干什么?”    在书房里,她不是没主动,是他自己拒绝了,现在又来撩拨她是什么意思?    霍重华低笑,有意不再提霍家的事,“等几日后,有你后悔的!”    到时候,他可不管她到底哭不哭了。    霍重华对霍二爷远调的事只字不提,楚棠只好作罢,正好她也不想多管。    楚棠:“今日去画庄又是做什么?上回你不是带我去了一次,就连李大夫也说我没病。”    他要是再给她喝药,她一定会查到底的!真以为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么?好歹她也多活了一辈子。    霍重华闭上了眼,幽眸之上的两条剑眉蹙了蹙又恢复了平缓,小妻子那点小伎俩,他了然于胸,他突然睁开眼,觉得这件事不能让他一人承受。    霍重华抬臂勾住她的细腰,一下就将人抱上了膝盖,“身上就这点肉,还一天到晚想着生孩子!你想知道真相是么?那我现在这就告诉你!”    楚棠突觉耳轮一阵温热,那熟悉的触感,还有霍重华那天生的诱惑人的口气,他在她耳边,有意将那件事描述的绘声绘色,说完还不忘做些小动作。    楚棠已是彻底失语。    怎会与上次的事还能联系在一起了?    她看着霍重华的脸移开,深幽的瞳孔里还倒映着她的影子,吱吱唔唔道:“我……我猜到过,但却不知是楚莲和楚莺所为,那她二人呢?吴氏是不是真的疯了,现在何处?”    她可不是想着去探究那几人的下落,谁也不想让害过自己的人有好下场。    霍重华始终不想让她知道那些污秽的事,事情是他一手办的,他更是不想让她知道,“被我送出京城了,这辈子也别想回来,更没有翻身的机会。小楚棠,你说为夫是不是太心善了?你怪我没有赶尽杀绝么?”    这让她如何说?    楚棠推开他又靠过来的脸,现在知道他疏远自己并非是移情别恋了,这会又害怕和他接触了,她道:“我只是想报复一下而已,这么说,我倒成了恶人了?你是好人行了。”    小妻子这么好哄?    霍重华到底没有过分纠缠,这一趟要是李大夫还没有将解药研制出来,遭殃的人可就是他了。    楚棠一时间没法辨别霍重华话里的真假,以她上辈子对他的了解,这人素来有仇必报,且必定十倍还之。    楚莲等人会仅仅被驱逐……她怎么就不信呢?还把她当孩子?算起来她两辈子所活的岁数加起来还在他之上,所思所虑却是不及他半分,也不知道他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马车在画庄门外停下,楚棠蓦然心头咯噔一跳。    该不会今晚就能清毒了?    她突然怂了,其实就如今这般也挺好了的不是么?    可显然霍重华不这么想,牵着她入府门的步子跨得有些大,楚棠被他带着,走的有些累。    此时,天已黑。    李大夫见霍重华带着楚棠登门,也是颇为诧异,不是说好了还有几日么?    这就等不及了?    霍重华:“李大夫,我妻子的毒今日能解么?”他说的理直气壮,嗓音洪朗。    楚棠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往哪里看,有些后悔今日在马车上逼问出了实情。    幸而对方是大夫,不是旁人。    李大夫双眸撑了一撑,表情里蕴含了太多的信息:年轻人嘛,还不都这样!    不过像霍重华如今的地位,府上不缺貌美的女子,他一心只想医治好霍四奶奶,也算是个一心专用的人了,李大夫瞧着霍重华清风郎月的面容,又是一番稀奇,这长相明明就是天命风流的脸,倒成个良配了。再看楚棠,的确是个花砌玉雕出来的人儿,好像也理解了霍重华的行径。    李大夫捋了胡须:“霍四爷和霍四奶奶先去后院坐着,正好里面有熟人,与你二人一样也是来取药的,都是逼着老夫拿药出来呢!”    楚棠,霍重华:“……”    李大夫摇头,唤了药童去了后罩房里另砌的药房中。    霍重华与楚棠由下人请到厅堂。    陈晨正喝着一口茶,看到霍重华时,险些就喷了出来,忙是手忙脚乱的坐好,“你……你怎么也来了?”    在他身侧相邻的圆椅上坐着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上身是古烟纹碧霞罗衣,下身配了一条散花如意云烟裙,五官英气,相貌不出众,但给以一种……侠女之范的感觉。    霍重华嘴角一抽,牵着楚棠在厅堂对面的圆椅上落座,对陈晨身侧女子,道:“嫂夫人。”    英娘客气的点了点头,但一看向陈晨时,脸色就变了:“坐好了!像什么样子!”口气训斥。    楚棠:“……”    陈晨的面色一阵青白,兀自尴尬一番,示意霍重华跟他出去一趟。    霍重华对楚棠交代了一句:“这位是陈大人的夫人,乃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头。”    楚棠顿时明了,笑着对英娘道:“嫂夫人好。”    练家子就是不一样,英娘坐姿笔直,身形看上去比楚棠的舅母还要硬朗些,她一直很羡慕这样的女子,周身散发着不拘小节的豪气,不像闺中女子,多半都是绣花枕头。    英娘快人快语:“霍四奶奶这是……来看病的?”她目光极快的上下打量了楚棠,见她虽瘦弱,但气色极佳,齿如瓠犀,精神很好,不像是有病的,但来画庄不是为了求医?还能是什么?    英娘擅辨明查,视线最终落在了楚棠的小腹上,那里束着绿色腰带,细如柳,柔若丝,她问:“霍四奶奶也是来求子的?”    楚棠刚端起的茶盏置在了半空:“……”这也太直接了当了。    也对,正好在这里碰上了,有什么话也就问了。而且谁会在无病无灾的情况下,大晚上求医?多半是因为不能见光的事。比方说求子。    也……是来求子的?    莫不是陈晨与她是不能生孩子,所以才来求见李大夫?    楚棠实在没法说出口,霍重华带她走着一趟的目的,只好艰难的点了点头。    英娘看楚棠年纪还小,那同样英气飒爽的一字眉蹙了起来:“霍四爷才娶你进门不久,就这么急着要孩子?这种事急不得,时日久了总会怀上的。”    楚棠又点头。    而这厢,陈晨一脸尴尬的站在厅堂外的屋廊下,对霍重华道:“霍四爷,我这媳妇可是出了名的彪悍,一会你可得帮衬着我点,别让我在弟妹面前丢尽了脸,我这今后还怎么上你府上讨酒喝!”    霍重华不悦了,“在我夫人面前,你需要什么脸面?”简直是笑话!    言罢,他转身再度入了厅堂,陈晨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口误,只能认命了,谁让他父亲给他定了这门娃娃亲呢,他本对婚事一拖再拖,到了弱冠实在没法子了,只能娶了英娘,三年过后,却是没有所出,若非家中老母催的紧,他怎会趁着天黑,偷偷摸摸带着她来求医?    千挑万选的最佳时辰,竟还遇上了霍重华?    陈晨也随后入了厅堂,四人一度安静,皆是心中明镜似得。    药童先叫了霍重华和楚棠去药房,这让陈晨大松了一口气。    霍重华看到药童手上的白玉瓶细颈小药瓶,幽冷的眸子亮了一下,如晨光璀璨,“李大夫可说,何时痊愈?”    他说这话时,手已经拿过药瓶。    药童如实道:“药丸子每日三颗,再配上我师傅所开的清□□方子,少则三日,多则七日,不过我师傅又说了,为了保险起见,让霍四爷等到七日之后。”    霍重华:“……”    楚棠知道自己的毒能解了,她也就放下心了,霍重华的脸色却是陡然间阴沉了,牵着楚棠就往外院走,就连与陈晨,英娘打招呼的心情也无。    上了马车,天已大黑,二人尚未用饭,楚棠见他沉闷阴郁,大概知道他因何而不悦,脸颊通红滚烫,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她上辈子规规矩矩,从未遇到过出格的事,而现如今……日子过的懵懵懂懂,这种事也让她给遇上了!    楚湛今年要参加秋闱,时常会来霍府向霍重华求教。    霍重华的科举之路虽有康王铺垫,让他省了不少琐事,但总归是有实力在的,一番指导楚湛八股骈文,楚湛更是兴奋不已,恨不能拿霍重华当作他的恩师。    巷子口传来梆子敲打三更的声音,楚湛才兴意阑珊的离开。    霍重华静坐了一会,书房里安静到可以听到他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楚湛一走,他连书都看不下去了,又翻了一边陈旧的废弃卷宗,却还是心不能定。    他一心钻研心学,又习武多年,早就练就了不为世事所动的心态,可一到了这个时辰,他竟有些无措,每到晚上,他会害怕看到她……    楚棠用过药,很快就睡下了,她知道楚湛每次过来,都要待好长时间,而且霍重华每晚都会看书,她便没有等他。    楚棠与霍重华成婚后,墨随儿和墨巧儿便不在屋内守夜,霍重华不喜床榻左右还有旁人,也不知道为何,楚棠却能睡的更加安稳,不像彼时,时常梦中惊醒。    耳畔隐约有呼吸声,楚棠微微睁开眼却身侧无人,再看灯厨里的火光已经暗了一大半。    时辰应该不早了。    他怎么还没过来?    那呼吸声随着楚棠彻底醒来后,愈发的引人注意,她细细一听,声音从净房传来的,伴有痛苦之色。    楚棠:“……”    她虽嫁了霍重华,上辈子也听闻过有关他的生平之事,但她似乎并不了解他,这人藏着太多事。她突然很好奇。    她起身往净房走去,因着时令微热,身上直着中衣,腰上的细带已然松开了,也不知道霍重华是不是又去办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伤了哪里?    净房里昏暗,光线微迷,霍重华正在关键时候,楚棠探头看进来时,他猛然间警觉的防备了一下,却突然……    楚棠:“……”她看清了他微红的脸,白色中衣松松垮垮,样子纨绔野性,她再往下看,顿时定住了。    楚棠愣了一息,顿时呼吸一簇,转身就走。    霍重华一个箭步上前,长臂圈住了她,一个牵引的动作就将她转了圈,让她面对着自己,捏着她的双手,低低沙哑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在寝房外守夜的丫鬟听到了叫水的吩咐。    四爷和四奶奶自那日大婚之后,还是头一次夜间叫水,丫鬟婆子难免纳罕,原以为是四爷顾及四奶奶娇弱,看来还是没能忍下去。    丫鬟婆子提了热水在门外,霍重华没有让人进来,亲自提了水去净房,楚棠被他伺候好抱上榻,却是再也不想搭理他,也没力气打理他,昏昏沉沉睡下时,听到他在她耳边轻笑,“明日可以再试试。”阴郁已经不复可见。    楚棠:“……”    翌日一早,楚棠又被他叫醒,哄着她继续昨晚刚领悟到的新世界,楚棠抬手的力气也没了,霍重华为此说了一箩筐的情话。    等到日晒三杆,楚棠再次醒来,洗漱好走出屋子,挂在屋廊下的八哥就冲着她扑扇着翅膀,大叫:“糖(棠)心,糖(棠)心,糖(棠)心……”    满院子等着伺候四奶奶用饭的大小丫鬟各个低垂着脸看着自己的鞋面,楚棠却见众人面色通红。    墨随儿笑嘻嘻的端了大补汤过来:“四奶奶,四爷临走前交代过了,让您务必好生吃饭,他还说下了衙门回来要盘问奴婢们。”    楚棠揉了揉手腕,有些心累:“把那只鸟给我送到后罩房去,和小灰放在一处。”吵得头疼。    到了春末,正是新茶上来的时候。    霍重华这几年是他仕途上至关重要的时间段,楚棠也知他一路走到今日着实不易,几处铺子里的生意她便自己拦在身上,反正这也是她份内的事,瓷器铺子自是不必说,那是她喜欢的东西。    而这个时令的茶庄子是最美的,看着妙龄采茶女穿梭在绿野之间,别有一番趣味。不知道霍重华是弄巧成拙?还是他养着那一群采茶女,就是这么一个目的?    楚棠内心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管事婆子态度恭敬:“四奶奶,再过七八日,新茶就该采完了,今年收成不错,采茶女的数量倒是不够,以您看该不该再从周牙子手上买些处子过来?”    茶叶看似简单,其实最为讲究,除却泡茶的泉水,瓷器,火候,就是采茶的人也同样重要,上等的茶叶都是处子用唇采摘的,中途避免手碰。这种茶叶很受上层权贵追捧,价格斐然。    楚棠与霍重华提及过此事,他也从不饮诸如此类的‘贵’茶,楚棠道:“人手不够?改用手采,这个规矩就从今年开始改过来。”    管事婆子直接就应下了,似乎对楚棠的话十分听从。    从一处小径走过,有人盯着楚棠看。    管事婆子就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做活!”    楚棠顺势望了过去,那女子相貌清丽,眸中含泪,像是喜极而泣,又似乎悲色难掩。    楚棠:“把她叫过来。”她得问问怎么回事,她的茶园子里绝对不能出现迫害采茶女的事情发生,若无采茶女尽心尽责,待一场春风一扫,茶叶很快就老在了枝头。前期的培育很重要,而最为关键的环节就是采茶的过程,以三月到四月之间为最佳。    慕瑶被人领了过来,她看见楚棠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和主子长的太像了。    慕瑶是沈家的家生子,跟着顾柔到入京那年也才是个总角的小丫鬟,上回在顾柔面前说漏了嘴,康王竟没有弄死她,这已经是万幸了。    她的确不该在顾柔面前提及楚二爷的死。    可现在一切都迟了,再想回到主子身边,怕是没有机会了。    慕瑶:“奴婢慕瑶给四奶奶请安。”她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可人一但有了情绪,是不容易克制的,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人失态?    楚棠觉得奇怪,这女子既不认识她,怎么好像盯着她看时,心事万千似得?    楚棠:“你哭什么?是这两个月太累了?我会让管事给你们加月银,只要好好替庄子里办事,我与四爷不会亏待了你们。”    庄子里的采茶女大多都是有卖身契的,比长工和寻常的茶农要稳妥的多,将来到了年纪,主子有权利决定她们的婚配。这些采茶女将来要想有个盼头,无疑是寻个好人家嫁了。    楚棠又见慕瑶年岁也不小了,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寻思着霍府的单身护院比比皆是……这事还得同霍重华商议一下。    慕瑶深得顾兰照顾,康王本来是给了她一个好前程,将她送给霍重华的,谁又知道霍重华是个三千春水,只饮一瓢的人呢!    后来的事,是她自己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慕瑶摇头落泪:“奴婢很好,让四奶奶操心了。”    主子走时,四奶奶还是个孩子,转眼已经嫁为人妇了,慕瑶庆幸当初霍重华没有收下她,不然她如何能面对四奶奶?    楚棠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婆子以为楚棠对慕瑶很感兴趣,道:“那姑娘是贵人送给四爷当侍寝丫头的,四爷是个喜清静人,就将她放在了茶院子里,倒是不曾让她伺候过。”    婆子这番话,是想给霍重华说好话。    不过,楚棠这下却是真的留意了,她又问:“贵人?哪个贵人?”    身在官场,暗地里有人送银子,送美人,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霍重华算是新贵,但不代表没有人想拉拢他。    这件事婆子也说不清,见楚棠脸色不太好看,顿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忙道:“老奴这就不知情了,不过四爷身边素来干干净净,还从没有过谁。”    楚棠随意一扫视,就发现身边的人都低下了头,就是她要追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任何东西。到时候传到霍重华的耳朵里,还会以为她善妒了。    以霍重华将来的地位,要奉承他的人不在少数,她可管不了那么宽。    不过,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自画庄那日,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    本来李大夫有言,七日即可清毒,霍重华还是不放心,昨天晚上又让管事找了缰绳出来,说是有阵子没修身养性了。    楚棠昨夜才知道那绳子的用处!    她回到府上时,霍重华已经下衙了,另有陈晨和英娘在家中作客。    时令微暖,院子里的紫藤花树下,串串的紫藤花随风摇曳,隐在丛丛的绿叶中,诗意黯然,就是性子如男子的英娘也忍不住叹了句:“霍四爷这里可谓世外桃源,难怪朝廷中人多赞霍四爷是个会享受的人。”    一言至此,她又看了一眼楚棠,意味深长。    下人很快将酒馈布置好,英娘手中还握着刀,英气凛然,她以为楚棠一直盯着她拿把刀看,是害怕了,道:“抱歉,我刀不离身,已经习惯了。”    楚棠笑了笑:“嫂夫人不必客气,我就觉得这刀很好看。”    英娘一听到旁人赞她的刀,也来了兴致,跟楚棠说了好一会话。才察觉霍四奶奶虽相貌清媚,但也不是那种只会绣花扑蝶的女子。    霍重华给陈晨与英娘倒了酒,他自己也斟了一杯,轮到楚棠就没份了,让丫鬟给她端了一碗羊乳杏仁茶。    英娘在六扇门任职五六载,又因自幼习武,酒量大,性子也直,直接就问:“怎么?李大夫让你喝这东西?可是为了有孕?”    楚棠面色一晒,她总不能说上次去见画庄是为了讨要解药,从而方便她和霍重华之间的夫妻之事?!    楚棠又是艰难的点头,“嫂夫人要尝尝么?府上养了几只奶羊,嫂夫人若喜欢,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些。”    英娘二十六了,像她这么大的女子,孩子都该背《论语》了,她也急着怀上一胎,遂弃了白酒,也与楚棠一样,喝了羊乳杏仁茶。味道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不堪。    陈晨看上去体格彪悍,没几杯下肚就醉了。霍重华却是跟滴酒未沾似得,时不时给楚棠夹菜。    英娘看见了微愣住。    都是女子伺候夫君,给夫君布菜,像霍重华这种行径,说出去只会被人耻笑,是个惧内的,他怎么当着朝廷中人的面,直接就不顾及了?    英娘虽无出,但陈晨还没提过休妻一事,她一直以为陈晨算得上是个好夫君,与霍重华一比,她突然觉得陈晨……浑身上下也寻不出优点了。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敢在外面胡来,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旁的女子听到她的名声,不敢与陈晨靠近。    酒过三旬,楚棠实在吃不下了,霍重华一靠近她,呼出的热气都是带着酒味的,却不难闻,“不吃了?多吃些,你不是跟英捕头说,急着要孩子么?你这样的如何能生育?”他又捏了一把小细腰。    楚棠推开他,茶庄里的事压在心里,她都没彻底放下,不想同他纠缠,霍重华捏着她下巴,凑过来道:“今天第八天了。”    楚棠:“……”用不着他提醒。    陈晨和英娘用过晚饭,没逗留多久就离开了霍府,霍重华早早就让人备了洗澡水,楚棠手里捧在今年茶庄子里的新账目,霍重华从净房里出来,看见楚棠整个人融在一片烛火下,正认真的看着账本,双足赤/裸,圆润小巧,十分可爱。    他顿了一顿,走了过去,从背后靠上去,整个人笼罩住她,低低的笑:“都说娶妻要娶贤,我家夫人既是貌美如花,又是贤惠能干。”    又来调侃她!    楚棠还是没理他,手中账本却被他拿起,随手一抛,落在了藤椅下面。    人被腾空抱起,很快就扔在被褥上,霍重华今天的样子,与大婚之前别无两样,她开始相信自己中毒的事是真的了。    眼看着霍重华覆了过来,楚棠抬脚就抵在他胸口,“等一下!”    霍重华挠了挠她的脚底:“还等什么?你不想要孩子了!”    楚棠:“……我有话要问你!”她真怕还不及开口,就被他制服了,没忍住在他的胸口上连踹了几脚。    这过这点力道实在造不成任何伤害。    霍重华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夫人凶悍,为夫甚惧。说,什么事?为夫洗耳恭听。”    楚棠心道:幸好将咕噜送到后罩房里去了,不然……明日一早,阖府上下全知道她是个彪悍的女子了!    楚棠:“茶园子里是不是有个叫慕烟的女子?”    霍重华眼底一抹诡谲一闪而逝,楚棠就怕他忽悠,一直盯着他眼睛看。只不过霍重华太善于隐藏,她没来得及琢磨,这人顺势就压了下来。    不轻不重的力道,不至于当真压着她,也不会让她跑了。    霍重华:“夫人今天去茶园子是为了这事?我还以为真娶了一个贤妻呢。原来是去调查我了。”    又来跟她揶揄!    楚棠撇开脸,不想和他亲密,他的吻却落在了耳垂处,更是敏感了。    楚棠:“是谁送给你的?我瞧着那姑娘生的俊俏,不如接回府?”    霍重华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干脆以唇封住,不再让她说话。    楚棠被折腾的累了,就听到霍重华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生孩子是大事,其他的不要操心!”    ……    次日一早,天光微明。    楚棠在一阵阵巨浪中转醒,菱花纹络的纱帐中,霍重华的脸就在眼前晃动,妖冶且野性,同时又是风流痞雅的俊美。他冲着自己笑。    怎么还在……?    楚棠一想起昨晚,顿时羞涩难耐,这厢无论霍重华如何挑逗,她也不配合了,经绷着一张小脸,看着外头隐约露出的日光,咬唇不语。    霍重华喜欢征服,也擅长征服,昨夜一切都是按着他的步调来的,小妻子过了一夜又不认账了,他便想法设法让她服输,试了一会,见她仍旧一声不吭,粉唇被咬的发白,终于还是没忍心太过火。    今日虽不用早朝,霍重华上衙的时辰不能耽搁了,大婚以来,楚棠还从未伺候过他洗漱穿衣,就算她想伺候,也没那个本事了。    丫鬟门静悄悄的鱼贯而入,将换下的被褥拿出之后,又悄然合上了门扉。    楚棠只记得睡着之前,霍重华交代了一句:“仔细伺候着,若有可疑之人靠近四奶奶,一律告之我!”    可疑之人?    他到底在防备什么?    楚棠睡到晌午才起来,沐浴后直接用了午饭,墨随儿和墨巧儿近身伺候着,另有几个丫鬟婆子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突然在想,昨日她在茶庄里看到慕瑶一事,霍重华肯定也知情。    她是不是又多事了?还是真的疑心太重?怎么都觉得哪里有问题。    下午,楚家小厮送了一份书信过来,说是有人寄给楚棠的,霍宅的下人见信是从楚家拿过来的,便没有挡下,直接递到了楚棠面前。    楚棠时常会处理一些生意上的文书,便随手打开了信笺,却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突然合上信封,镇静了一会,再度打开去看了清楚。    “你母亲还活在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千字奉上----补充点营养,霍四婚后的日子,作者君表示已经体力透支。(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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