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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大婚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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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宅满门喜庆,似乎未曾因为玉树胡同里适才那一场花轿相撞引起任何的影响。    霍重华如今才刚官拜五品,登门参加酒席的除了霍家亲邻,还有与他同科的庶吉士,与他品级相近的官员,此外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也不在少数,竟然连康王也请来了,这无疑是在宣示他所站在的立场。    朝中极少有人像他一样明目张胆的拥护某位亲王。    这令很多竞争对手也看不懂他,还以为他是故弄玄虚。    王重阳没有让霍重华成为自己的女婿,这不免有些遗憾,但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护犊之情犹在,对霍重华的婚事也是十分重视,王夫人也有出面。    而最为令人注意,却又不敢直视的贵妇,则是从未在外抛头露面的康王妃,传闻康王妃貌若牡丹,只可惜天生娇贵,吹不得风。这厢,脸上还戴着面纱,单看黛眉之下的那一双眼睛,就不难猜测康王妃的倾城容色。    楚棠被霍重华牵着,大红的绡金盖头盖住了她面前的视线,低着头却能看到霍重华的黑色皂靴,稳稳的立在她身侧。    楚棠上辈子嫁过人,原以为拜堂的过程很轻松就走完,却不想到了夫妻对拜那一刻,霍重华高大的身子猛地往下拘,他抬头之际,往盖头里看了一眼,正要与楚棠对视。    楚棠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也不知是谁率先朗声大笑:“哈哈!都说夫妻对拜,谁屈身的厉害,谁将来就要伏低,霍四爷是上杆子在夫人面前示弱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说话的人正是陈晨,他今日穿的是常服,石蓝色的杭绸直裰,看上去倒是没了锦衣卫的肃冷,郎帅阳刚。    高堂之上的霍老爷子却是笑不出来了,哪有男子向女人低头的?!这个庶子自幼难以管制,遇到女人就知道服软了?真是个混账东西!    众人如何说笑,霍重华也不怒,唱礼结束,就牵着他的小妻子往洞房走。    在座的朝廷中人,还没见过霍重华这个样子,有些诧异。康王摇头笑了笑,他再一看顾柔,发现她也被逗笑了。    这个霍重华……就是个千面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表现出来的才是真实的。    楚棠早晨被丫鬟婆子服侍着洗漱穿衣,没有留心洞房里的陈设,步子都是跟着霍重华走的,喜婆从丫鬟手里端过雕红漆托盘,笑道:“新郎官快揭盖头。”    喜婆嘴里又念着几句‘称心如意’之类的话。    面前的绡金盖头被掀开,霍重华一张俊美中笑意难掩的脸赫然出现在楚棠面前,霍重华鲜少会当众笑,今日却是笑的有些过了,像那戏台子上的小生。    有什么好笑的!    楚棠却是笑不出来,紧张占了大半。    接下来就是撒帐,霍重华似乎对大婚流程非常熟悉,喜婆还没说话,他已经拉着楚棠对拜坐床,接受观礼的众贵妇向床帐内撒同心金钱、五色彩果等物,为了祈祷富贵吉祥,多生贵子。    喜婆唱着撒帐词,“……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月娥苦邀蟾宫客。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琼珠来入掌。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红云簇拥下巫峰……”    楚棠也顾不得从头顶抛下的核桃蜜枣之类的东西,光是这撒帐词就听得人心慌意乱。    来观礼的贵妇都是霍重华找来的朝廷大臣亦或是鸿儒的家眷,都是贤德之人,看热闹也是点到为止,到了时辰差不多了就出去了。    从礼炮开始响起,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抬嫁妆的队伍还没停下,楚家祖宅离着霍宅颇近,否则,这个仗势又是十里红妆,惊动京城。    楚棠记得上辈子成婚,花轿到了定北侯府时已经是在下午,这些琐事结束,天都黑了,冻得她无处可躲。这一次估摸着时辰,也才晌午,现在还是春末夏初的时令,很少会有人选这个时候成婚。其实,虽有帝王赐婚,但婚期大可以后推,霍重华却坚持在楚棠除服后的几个月就将她娶进门。    楚棠想起霍重华这等心急的样子,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去外头招待客人,一会再来看你。头冠太重,我给你摘了,要是觉得热,可以先洗澡。”他靠的非常近,恨不能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屋子里还有旁人,楚棠推了他一下,看在霍重华眼中就是羞涩扭捏了。    楚棠着大妆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他的小妻子是皮骨皆美,薄薄的嫁衣衬得身形线条玲珑且曼妙,三分妩媚,三分纯透,尚有四分独属于她的姣姣如月,月华一样的清媚。    霍重华突然笑的有些痴,跨出门廊时,皂靴被绊了一下。    这可是风姿卓然的状元郎啊!    引得屋子里的闺中小友捂着唇偷笑。    楚棠:“……”    霍家的两位奶奶,李氏和陈氏拉着楚棠说了好一会话,楚莲也在场,她们几人从今日开始就是正经的妯娌了。    楚棠之前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没一会,李氏,陈氏和楚莲被叫出去吃酒,墨随儿等人也先后端了吃食进屋,“小姐,姑爷让您先吃些东西。”    案桌上摆了山珍刺龙芽,什锦蜜汤,水晶虾,胭脂鵝脯,芫爆仔鸽,燕窝炒烧鸭丝,炸鹌鹑,珍珠牛奶密瓜露,猪肉丝炒菠菜,紫参野鸡汤……    差不多能摆一桌酒席了,可想而知外面的酒馈也不会差,霍重华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出手太阔绰,他也不怕御使暗中使绊子。    楚棠这时候才多看了一眼屋内,半人高的玉兰花茶盘分别置于临窗下,东墙摆有大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三交六椀菱花槅屏风上还镶了一块美玉,下面放置了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瓶。    外间另设有多宝阁,她的账本已经被搬过来的,还有成排的游记和诸国列传……    霍重华想的还挺周到,是怕她太闲了,已经给她找好了打发日子的手段了。    墨巧儿今日穿着一件如意云纹衫,配着十二破留仙长裙,发髻上插了两朵玫红小娟花,样子俏丽。楚棠今日出阁,记起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比她还年长了几岁,也该找人了,霍重华身边都是身手了得的护院,只是楚棠想给她二人挑更好的人家。这件事到时候再提。    她正寻思,墨巧儿笑道:“小姐,寻常女儿家出阁,大多会累上一整天,您这算是轻松的了。祖宅也办了喜宴,现在姑爷正两头跑着宴请宾客。”    墨随儿对霍重华也愈发敬重:“就是,别看霍家几位奶奶是咱们小姐的嫂子,霍家的几位爷,谁能比得上咱们姑爷强?!以我看,就是之前楚岫小姐出阁,也没咱们小姐这般热闹,就连康王殿下也来了。我还看到了康王妃呢。”    康王妃在京城就是个神秘的存在,无人知道她长什么样,今日楚棠与霍重华大婚,从不现身的康王妃也给了脸面,可想而知,霍重华是得康王器重的。    楚棠心里却是略显不安。    按着上辈子来看,康王与康王妃命中有劫,霍重华这般招摇的站在康王这一边,将来会不会出事?    或许,她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    门外走来一个小人儿,身后还跟着婆子,楚棠一见他就觉得眼熟,有点像楚湛儿时的模样,只不过他周身贵气,眉宇间有那么几分小傲慢。    “哪家的孩子?”楚棠问了一句。    朱辰打量了楚棠几眼,手里头还拎着一只荷包,里面鼓鼓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墨随儿和墨巧儿也没见过这孩子,估摸着或许是霍家那头的亲戚。    朱辰憋了半晌,看在楚棠好看的份上,道:“你就是我师娘啰?这个给你。”    他身后的婆子立马上前,态度极其恭敬的将那荷包接过,送到楚棠面前:“霍四奶奶,这是我家世子爷给您和霍四爷的贺礼,小世子一片心意,您可得收好了。”    世子爷?    楚棠反应了过来,今日在场的贵勋当中,就数康王最为尊贵,她也听说过霍重华是康王之子的老师,那就错不了了。    楚棠笑了笑,看着孩子可爱,忍不住想去捏捏他滚圆的脸,但还是收了手,毕竟身份摆在这里,“那我就替你的老师多谢小世子了。”    朱辰还是紧绷着脸,好像是被人赶着鸭子上架似的,又眨了一会大眼,转身就气傲傲的走了。    楚棠打开那荷包一看,竟是满满当当的一袋金豆子……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一样的行径古怪。    朱辰回到顾柔身边,小声嘀咕:“娘,辰儿刚才见过师娘了。”    顾柔低头哄劝他:“然后呢?东西给她了?”    朱辰咬唇摇了摇头:“没有。”    顾柔一愣,“为何?娘不是跟你说好了么?那玉佩要给她,她是你的……师娘!”    朱辰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棠那一刻,突然就不想听顾柔的话了,小嘴鼓了好一会,才道:“那好,等下次见着师娘,我再把娘那块玉佩给她。”    楚棠昨夜几乎没有合眼,她知道霍重华忙于两座宅内的酒席,一时半会也回不了,用过午饭,她便和衣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棠睁开眼时,耳畔已无喧闹,幔帐拉下,落在了脚踏上,从外间吹了晚风进来,一起一浮,荡荡悠悠。    撩开幔帐,内室点了大红喜烛,外头已经黑了,她睡了一个下午。    “你醒了?”霍重华的声音从外室传来,话音刚落,楚棠就见他手捧书册走了过来,他已经洗过澡,身子只着白色中衣,领口大开,有种放荡不羁的魏晋名士之态。    这个时节晌午时还算热,可到了晚上,尚有凉意,他一靠近,楚棠就能闻到淡淡的皂胰子的香味。    他五官立挺,单是看脸,有些消瘦,但露出的胸膛却是结识有力的。    楚棠嗯了一声,心跳猛然间开始加速,霍重华只是站在脚踏外缘:“我叫人备水,你是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楚棠:“……我自己来。”她肯定是耳朵出了问题,刚才一定是幻听。    墨随儿和墨巧儿早就不见了踪迹,小丫鬟将浴桶装满,很快就退了出去。    楚棠在净房待了好一会,洗去了脸上妆容,仔细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却是什么也没有。    她突然不敢出去。    半晌,也没人过来叫她。    楚棠穿好衣服,常服也套上了,换做寻常在闺中的时候,她一般只着中衣,就等着上榻了。    她出来一看,霍重华还在看书,墨发梳的一丝不苟,体态匀称有型,白色衣裳衬得他如仙人之姿,他一贯喜欢宝蓝色,楚棠还是第一次见他浑身上下只有一种色调。修长笔直的长腿还露了一截……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也拿一本书看看?总不能自己直接就上榻了!会不会让他想岔了?    霍重华这时弃了书,走了过来:“这么晚了,你还看什么书?也不怕伤了眼睛。”    楚棠:“……”    人被拉到床榻边,霍重华摁着她的肩坐下,他又起身去拿了只玉杯过来,里面装的是合卺酒,楚棠当然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配合着喝了交杯酒。    当霍重华送了玉杯再回来时,她显然已经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了。    榻上的果子等物已经被人清理干净,霍重华坐在她身侧,两人都是直视着前方,坐的端正笔直,他问:“你饿么?要不要吃饭?”    楚棠:“不饿,中午吃多了。”    一问一答,客客气气。    烛火燃的正旺,霍重华转过身,自然的抱着楚棠放在榻上,他自己随后也跟了上来。银钩晃动,幔帐垂落。视野突然就暗了下来。    只是并非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昏黄下,气氛更显紧张,两人的影子落在幔帐上,重叠在了一起。    霍重华终于如愿以偿看到那件贴身的艳玫色小衣,尺寸略显小了,鼓起的仙桃儿呼之欲出。大掌覆了过去。    他呼吸一滞,俯身下去,在她耳边道:“别怕,一会就过去了。”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楚棠没来得及细思,那只手已经从小衣下面探了进去,带有薄笺的指腹让人颤栗不已。    这次的吻和前几次又是不同,只是蜻蜓点水稍作停留,这之后就往下了。她与他在小筑有过一次,按理说会水到渠成,却在那顷刻间,楚棠差点痛的厥了过去,本能的防卫去推他。    霍重华双目赤红,大滴的汗珠子落了下来,这个时辰他可不顾什么怜香惜玉了,大掌握着她两只碍事的手,摁在她头顶,彻底控制了局面。    好不容易熬过最难以承受的一阵,却不想后面才是狂风暴雨,楚棠一直以为文人和武将会不一样,怎么霍重华却是更加恐怖,她开始明白自己那三日昏睡的缘由了。    实在熬不住就问了一声:“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霍重华被她分神,惩罚性的低头娶咬了一口,他这才开始,她怎么就催促了?    回答楚棠的是霍重华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迷糊中感觉到了一切归于平静,她差不多立刻就能睡着了,没喘几息,霍重华又抱着她来了一遭。    再后来楚棠彻底没有印象了。    翌日天没亮,鸣鸡叫了几声,霍重华贪恋了一会才不舍的起榻,他每日必定晨起练剑,因着上回与顾景航对抗,险些就成了手下败将,这让他更是不欲放弃武学。男人就是这样,一切都想争个高低。尤其是和自己的情敌。    穿好衣物,撩开幔帐看了几眼还在熟睡的人,锦被只盖到胸口,半遮半掩才是最撩人的,处处粉痕让霍重华又是呼吸顿了顿,干脆放下幔帐一眼也不敢多看了。小妻子太娇嫩,他昨夜还没怎么着,她就哭的如决堤的黄河,好像自己真的欺她太甚似的。    霍重华自己也很委屈,抱着娇花一样的心上人,还不能尽兴……    这一日是要去霍家老宅敬茶的,霍重华虽无心虚礼,可还是去一趟的。    院中晨风微凉,霍重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空思绪,将昨夜的旖旎暂时抛之脑后,效果却不尚佳,剑法凌乱无章,出了一身汗,才回净洗漱。    横敲胡同那里已经派了管事来催促了,霍重华命人安排了茶点,又让楚棠睡了一会,才去寝房里看她。    却见楚棠小脸依旧绯红,秀美微蹙,整个人白里透粉,粉中透白,他经不住伸手去触碰。    这一触碰,霍重华突然凝眉,大掌再度置于楚棠的额头,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怎么会?    他亲自给她装好衣裳,本想命人去找大夫,想了想还是抱着她去了一趟画庄。    天生的警觉让霍重华意识到了某件事,原本他还有所顾及,以为都是他才害的她昏睡三日,可今晨他抽/身时,她还好端端的支吾了两声,再怎么承受不住,也不会发热。    李大夫还在画庄,他也听闻了霍重华昨日娶妻,今日就抱着昏迷不醒的新娘子来看诊?    李大夫一辈子游历四海,见识多广,这一回也是表情古怪的讪了一讪。    楚棠被平放在榻上,身上比来之前还要烫,霍重华上回没有将事情说清楚。不过医者父母心,再者为了楚棠安危,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将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就连小筑那次,和昨晚的洞房也说了。    李大夫清咳了一声,望着青石地板,问:“霍四爷的意思是你夫人之前中过毒?”    霍重华:“嗯,李大夫,我怀疑除了失魂散之后,她体内还残有另一种毒,可能是不易被人察觉。”那深邃的眸子愈发阴郁,与昨日的霍重华判若两人。    李大人本想叱责他一声,怎么上回只说了风寒,体内积毒越久,对身子必会不利,不过对方是霍重华,他也不好说什么,让药童取了药箱过来,给楚棠施针。    几刻后,李大人皱眉捋着胡须:“要是能让下毒人告之老夫,到底是下的什么毒,研制出解毒的法子会快很多。霍四爷,那下毒之人可还在世上?”    他猜测霍重华已经将人处理了。    此话一出,霍重华双手一拱,鞠礼道:“内子就劳烦李大夫了,我去去就来!”    教坊司是做晚上的生意,白天不留客。    陈晨带着锦衣卫上门时,楚莺和楚娇还睡梦中,被揪出来时,还以为得救的日子到了,跪下就哭诉,大呼自己是良家女子,并非什么罪臣之女。    陈晨哪里不知道楚莺和楚娇的底细,样子慵懒的坐在矮榻上,轻笑:“两位姑娘以为从这里走出去,还能是清白人?”    楚莺和楚娇顿时失语。楚莺相貌娇好,早就成了老/鸨拿出去换银子的工具,楚娇就是个专门卖惨求怜的,有些男人就好这一口,恩客不断。    “大人,我要告密!”楚娇眼泪巴巴,娇柔文弱的道:“我要举报霍重华,以权谋私,是他……都是他害得我们,大人您只要将此事传到上面去,一定会有人彻查,到时候所有好处都是您的。”    陈晨咬了指甲,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两个艳妆未遮的女子,面色突然一沉,他冷笑道:“呵呵-----本官原先还觉得霍四爷心太狠,对你们这两个妙龄女子下手太毒,养在自家后院也好啊,现在本官倒是认同了霍四爷。本官不想多说废话,你二人老实交代,当初给霍四奶奶下的什么毒?”    霍四奶奶?    那个贱蹄子竟然真的嫁了霍重华!    楚莺艳唇咬破,讽刺的笑道:“霍四奶奶?她就是个不洁之人!对,我们是给她下毒了,让她失了清白的毒,怎么?霍重华他就那么大度,这都不介意!”知道楚棠还活着,那肯定有人给她解毒了。    陈晨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女人丑点不要紧,太蠢了就只有寻死:“没错,霍四爷救了他妻子。”    楚莺:“怎么可能!那日霍重华分明出了城,这件事我查的清清楚楚!”    门外,霍重华拳头紧攥,幸好他那日提前回来了,否则……    楚莲正拽了楚莺的清透的衣角:“你别说了。”她怎么能傻到这么快就供了!    门扉被人从外大力推开,撞在临近的两扇门上,哐啷作响,可想而知下手之人有多气愤。    楚莲和楚莺看到霍重华,皆是一震。    教坊司这种地方是没正经的衣裳的,都是透到肉眼可见,她二人都爱慕过霍重华,这无疑是最令人丢脸的场面,恨着霍重华是一回事,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惨样又是一回事。    不过,下一刻,霍重华又给了二人致命一击。    一个五官秀丽的七八岁左右的女娃被人拎了进来,楚莲一眼就认出了楚玉。    “玉姐儿!”她唤了一声。    楚玉被过继给了楚家族人,有很长一阵子没见过楚莲了,她虽不知道教坊司是什么地方,但见楚莲穿得衣不遮体,一时间没有回应她。    霍重华没有时间耽搁,“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若不将何种□□说出来,这里将会是你妹妹的归宿!”    楚莲此刻恨不能挖了自己的眼睛,怎么就看上了霍重华这样冷血的人,“霍大人,我妹妹才八岁啊,她才八岁!你不能这般狠心啊。”    楚莲爬过来,顺势就要抱出霍重华的大腿,看似无意中拿她丰/腴的地方去蹭他,这是她的专长,百试百灵,如果教坊司不是朝廷的妓/院,早就有恩客愿意为她赎身了,她已经得了好几个家产万贯的男子罩着,在这里的日子还能过得去,甚至连花/魁也没她吃香。    霍重华抬脚就踢了过去,下脚不分轻重。    陈晨啧了一口:“哎呦,霍四爷,人给你带来了,你也不能给弄死啊!好歹在刑部还有备案的。”    楚莲胸口闷痛,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其他男人都喜欢她这样,霍重华就不吃这一套。    楚玉被吓的嚎啕大哭,楚莺当然不会看在楚玉的份上将□□告之霍重华,她甚至想此刻就盼着楚莲去死,这样霍重华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了,那楚棠这辈子也是废了,如此,她心里才能痛快。    这时,一把长刀架在了楚玉的脖子上,“到底说不说!”一炷香的时间太长,霍重华突然彻底没了耐心。    楚莲在这世上,也无其他亲人了,看着楚玉命在旦夕,道:“我说……我说……我也不知道另外一种是什么毒,只知中毒者若与男子敦/伦后,会损伤身子,几次后必定命丧,当初给楚棠下了失魂散,就是防备她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我怕她会报仇,干脆就加了一种毒,指望着她那次就能死!”    这是楚莲最为真实的想法,歇斯利底的咆哮了出来,看着楚玉大哭。    她勾引霍重华失败,也有自知之明,她这张脸是比不上楚棠了,除了身子,再无其他可以拿得出手的。    陈晨当即猜到了是什么毒,在一侧告诉了霍重华。    霍重华手里长刀一收,楚玉当场就倒地,血流不止,抽搐了几下,再无动静,“都是一个勾栏里的娘生出来的东西,留在世上也是祸害,本官看她年幼,这才杀了她,否则她的下场就跟你一样!”    言罢,冷然转身,大步下了楼。    陈晨咽了两下口水,心道:霍重华比起户部,六扇门更适合他!    锦衣卫来时凶猛,走时无踪。    楚莲吓呆了,不敢上前抱住楚玉,只能瘫坐在一旁痛哭。    楚莺上前就给了楚莲一巴掌:“你真是没出席,你我被霍重华害成这样,你还将这件事告诉他?就算如此,你妹妹还不是死了!”    楚莲与楚莺在教坊司算是受追捧,楚莺却是处处压着她,她再也不想忍了,起身揪着她头发,就跟她厮打了起来,“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高门嫡小姐?你看看你自己,还不如我呢!张公子已经答应明晚来我这里,你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李大夫知道是什么□□,调制解药就要快的多了,只是进度还是让霍重华难以接受。    霍重华:“三个月!”    李大夫又细细琢磨了一番:“倒不是方子难寻,只是这药材奇特,我还得命人去各地搜罗,再快也要一个多月才有制出解毒的药出来。尊夫人已经退热,老夫会给她另配几副解毒的药方,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房事……一应克制才行。”    霍重华倒不是担心这个,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等她醒来,他怎么解释?    李大夫以为年轻人气躁是常见的事,如实道:“老夫加以施针,再过四五个时辰差不多能醒,只是霍四爷要切记老夫方才所言,否则再有一次,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了。”    霍重华眉目森重:“多谢李大夫,我知道了。”    楚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和霍重华鸳鸯交枕,又梦见了楚玉,她上辈子是被自己用簪子扎死的,这辈子竟还是被人割了脖颈,死相别无两样。    她醒来时,屋子里燃有昏黄的烛火,她以为天还没亮,还是大婚这一日。    霍重华依旧坐在外室看书,还是那件雪白的中衣,她身下有些疼,走了几步就闹出了动静,霍重华闻声而来,揽腰抱起又将她送上榻,此刻还是心有余悸。    差一点……他要是再混账一些,小楚棠就死在他手里了。    霍重华面色严肃,“你再睡一会,才过三更。”    楚棠以为他会温言细语的跟她说会话,大概是她想得太完美了,闻言后,诧异了一下:“三更?”    怎么才三更天?    她记得半途醒来好几次,看到的都是霍重华不住晃动的脸,怎会才这个时辰?    是自己太睡糊涂了?    也对,不然怎么解释她看到的事。    霍重华亲手给她端了药,楚棠又不解了:“这是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喝药?”    她又没病没灾的,难道是……避子药?他已经二十大几了,还不想要孩子么?楚棠两世为人,没有尝过做母亲的滋味,盼着早日有个孩子。    不是楚棠多想,而是霍重华面对她的样子,和之前比起来,截然相反。她莫名有些后怕,这就跟上辈子顾景航一样,一开始对她也是百般疼惜,却突然有一日变得阴晴不定。    这是最令人及接受不了的。    霍重华硬是扯出一副哄孩子的笑出来:“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染了风寒都不知道么?发烧了还要让夫君我伺候你。”    楚棠:“……又……又发烧了。”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霍重华的下腹,绝对不是她冻着了才发烧。    霍重华肯定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等你好了,我慢慢……解释。”    楚棠被灌了一碗清毒汤药下去,霍重华粗鲁的给她擦了唇。    楚棠道:“早些歇下,明日还要去敬茶。”    霍重华:“……好,你先睡,我去看一会书。”她既然以为自己才睡了几刻,那就让她这么认为。    新婚前一个月,婚床是不能空的,霍重华让她一人先睡,楚棠一开始也没觉得不对劲,可一想到他之前的热情和现在的刻意疏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重华无疑在外间睡了一夜,早知道那根绳子不该扔了,他还是需要继续修身养性。    一大清早,霍重华派了人去霍家老宅支会了一声,说是四爷和四奶奶很快会登门敬茶。    霍夫人气的不轻,要知道昨日除了敬茶之外,楚棠还需要和霍家宗族中的妇人见面的,昨日霍重华只是打发了小厮过来,说是四奶奶身子不便,一时间没法过来,霍夫人因此昨日应承了一整日,今天又要上门敬茶,她这个婆母当的反倒是被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肉吃多了不消化,少食多餐有益健康。河蟹不易,请诸君见谅,后面静悄悄的发糖。今天九千字一并奉上。天好冷,冻成机器人了……好想变成小企鹅,厚厚的脂肪,厚厚的皮毛。    谁知道为什么北极没有企鹅?有人说是被北极熊吃了,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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