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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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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儿回了院子, 白雪、白梅、白梨都跟着过来伺候,轩儿此时已换好丝柔里衣, 披着外裳半倚着床,姿态慵懒闲适地问着话:“姑姑如今身子可有好些了, 秦太医日日回的都是车轱辘话,你是贴身伺候的丫鬟, 定是清楚的, 给我回个准话。”    白雪跪着伺候轩儿盖好蚕丝锦被,闻言恭谨回话:“殿下, 小姐现今伤口已经愈合, 四爷寻来的名药皆为上品,小姐气色已然好了许多,小姐很是注意身体, 请殿下放心。”    轩儿挑了挑眉,心情颇为愉悦,脸上的酒窝浅浅若现,他低头看了眼白雪,歪着头清淡淡地夸道:“你懂些医理,又擅吃食, 父亲确是待姑姑有些诚意的, 你们当好生伺候姑姑, 我自当不会亏待你们。”    白雪跪伏叩首谢恩:“奴婢谢殿下恩泽。”    轩儿抬眸就见白梅白梨踏进房内,微眯了眯眼漫不经心说道:“我这里里外外都搜**净了,那些个糖点都送去姑姑那啦?”    白梅白梨即刻跪下回话:“回殿下, 奴婢谨遵小姐令,不敢懈怠。”    轩儿看了跪在角落罚过的常德一眼,笑得眉眼弯弯:“虽说被断了甜食,却不想竟能让父亲放权给姑姑操办我的事宜,之前总有些没着没落的,如今到底是给了姑姑名正言顺的身份,想来姑姑心里也能舒坦些。如此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白雪心中有些不安,却不敢表露分毫,与白梅、白梨安安静静的跪着,未敢有丝毫动静。    轩儿难得心情如此欢畅,都恨不得冲到姑姑面前转几圈乐得痛快。小圆脸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红润,真是可爱得紧。只是他忽而垂下眼眸,盯着手上随意把玩着的琉璃球,语调清幽好似自言自语:“虽说如今只是让姑姑操持到回京前,可既是松了这个口,回京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轩儿一个没稳住,竟是让一颗琉璃球滚落到了白雪身前,轩儿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眼,嗤了声,随手将另一颗琉璃球也丢了下去,跟另一个滚做了一团,白雪顿时全身都僵了,整颗心都在颤抖。    头顶传来轩儿漫不经心的话语:“你们觉得姑姑可是会喜欢齐王府,到时候恐怕该让父王好好的修葺一番才是,总要让姑姑欢喜大家才能过得舒心。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就是要让小姐入主齐王府的意思了。白雪后背早已湿透,白梅与白梨全身发软面前的地毯都被汗水浸湿。而明安则立于床侧融于烛火阴影之中,无声无息。    轩儿唇角微翘,眸色深沉的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几个丫鬟,笑得意味深长:“好了,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回去伺候好姑姑。”    白雪领着白梅、白梨回话:“是,殿下万福,奴婢告退。”    明安面色平静地伺候轩儿躺好,轩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过了一会,好似想起了什么,淡淡开口:“啊,那琉璃球滑不溜手的,麻烦,扔了。”    白雪心中猛颤,将身子伏得更低,愈加恭谨道:“奴婢遵命,奴婢告退,殿下万福金安。”    白雪伸出双手将琉璃球紧紧握于掌心,与白梅白梨起身后躬身往后慢慢退出了房门。    ……    书房中齐晔端着茶盏浅饮,面色平静的听着明六语调平板的奏报。    “主上,平城洪涝赈灾确实有问题,两月前监查御史林原大人被靖州府上书其以公谋私,欲以御史弹劾职权威胁当地官员索贿赈灾银两中饱私囊。在事发后林大人府上却突发大火,上下几十口人俱葬身火场,此事一出,有传言说是林大人自知罪责难逃又恐家人受其牵累便举家以死赎罪;另有传言为林大人与其家眷实则早已携款潜逃,那场火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烧死的不过就是几十个家奴罢了。因着烧的实在太厉害,大理寺还无法确认林大人的尸首,如今林大人的通缉令依然在榜,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噌”,齐晔将茶盏甩在书案上,眉梢微凛,语气却是平静无波:“不想倒是被陌琪说中了,赈灾银还真被贪墨了。只是那笔杆子比命还硬的林原竟然会贪墨,倒真是稀奇了。”    常福手上利落的将茶盏收拾了,边附和着齐晔:“主子,说起来,咱们也是听了一耳朵这事的,当时一门心思找小殿下,倒是不曾上心,如今看来这林大人恐是被冤枉的了。”    明觉、明清不觉愈加的钦佩常总管了,当今圣上心思深沉,此次贪墨案,圣上已然将网张开,意欲如何收网,却是无人知晓。此前齐王府也就是顺便在暗里旁观再伺机推波助澜而已。四爷自当是以世子殿下为重,却也是趁机避开根本不想牵涉过多,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跳梁小丑,哪里就需要大动干戈了。如今也是因着世子殿下上了心,四爷才过问一二罢了,常总管却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倒是能将齐王府摘的干干净净。    齐晔笑睨了眼常福,悠悠然道:“让人看着点,什么都不用做,别让那林原真死了就行。”    明六:“属下遵命,属下告退,主上万福。”    明清向前一步躬身行礼奏报:“爷,小殿下已经安寝了,小姐乘了软轿回了玉华院,只是……”    常福笑着接了话:“就是今儿南嬷嬷倒是让小姐给罚了,如今正跪着呢。”    齐晔颇为惊异地挑了挑眉头,略作思虑,却是摇头笑言:“这陌琪也算是好耐力,对南嬷嬷能忍到今日里发作,倒也是不容易了。今儿是怎么啦?”    明觉明清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书房,常福给齐晔上了新沏的龙井,轻声解释:“为着小殿下三岁那年丢了的福玉,小姐可是动了肝火了……”    齐晔微楞,继而唇角微翘:“她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亲切得很,实则是万事都如云烟入不了她的心。这世上能让她放在心上的恐怕就只有轩儿了。能得她如此真心,轩儿倒是好福气。”    常福轻叹道:“南嬷嬷平日里最是得用,更是对世子殿下一片赤诚忠心,只是一碰上王妃娘娘与安国公府的事就有些轴。陌琪小姐因着小殿下极为敬重王妃娘娘,再者小姐性情爽朗,平日里没事也就都顺着嬷嬷,只是今儿个确实是南嬷嬷失了数,犯了糊涂,偏偏戳到了小姐的命门。”    齐晔侧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眸光悠远,轻声叹息:“陌琪想让承悦山庄打上轩儿的烙印,那么承悦山庄就是轩儿的,无论是谁都别想伸手。轩儿实在是太小了,便是他心智极高,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陌琪心中焦急不安,却还是按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替轩儿谋划,她待本王细致周全,也不过是希望我们父子亲近,日后本王能够多顾念轩儿。那六姑娘令轩儿与陌琪不喜,不娶也罢。”    常福飞快地蹙了蹙眉,面露忧色:“原本圣上是想在去年安国公老夫人的七十寿辰上给王爷颁旨赐婚的,想着皇恩浩荡、喜上加喜。却不想世子殿下出了事,圣上震怒,到底是不合时宜了,就给按了下来,那赐婚圣旨还压在圣上的御书房呢。如今恐怕是等着世子殿下回京后就该定下来了,便不是六姑娘也是……主子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齐晔看了眼堆叠整齐的云册,随手抽了一份翻看,漫不经心地开了口:“陌琪教导过轩儿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本王觉得颇有道理。”    常福:“……主子英明。”    常福挽袖为齐晔磨墨,即便是外行千里,也有处理不完的事,常福心里叹了口气,安安静静的在一旁伺候着。    万籁寂静中偶有虫鸣低吟,书房中烛火轻摇,云册渐少,窗外月光清雅,星光灿烂。    明觉在书房外躬身奏报“爷,小姐命人送来了点心。”    常福抬起头,悄悄缓了缓手腕轻声道:“拿进来。”    “是。”明觉将明雪手上的食盒接过送进了书房。    “主子,是仙香玉荷丸子,宵夜吃这个倒是爽口温胃,正好合适。”常福伺候齐晔净了手,给齐晔盛了一碗冷热适宜的点心。    齐晔捏了捏眉心,正好歇会养养神,吃了几个小丸子,喝了几口汤,只觉得全身都暖融融的,温暖漫过心房,滋养了埋藏在灵魂深处的嫩芽,让它有了破土而出的机会,终有一日将会长成枝繁叶茂的苍天大树。    齐晔想起那夜色下清雅淡然的娇小身影,他看着那暖黄的烛火光晕心中舒缓。待回过神来又失笑道:“这几日里倒是本王从小到大过得最是安然惬意的舒心日子了,待启程回京时,恐怕就再不复如此安宁的光景,倒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常福心下叹息却圆脸带笑掩下酸涩,宽慰齐晔:“陌琪小姐最是通情达理,小殿下又聪慧明透,日后的好日子且等着爷呢,主子不必如此伤怀。”    齐晔轻挑唇角,却不再言语,翻开新的云册,提笔批示。    ……    陌琪睁着双眼无神的看着床帐,脑中有些乱,心里也有些浮躁,背上的伤口微微刺痒,怎么睡都不舒服。侧过身看着外间隐隐绰绰的跪着的五个身影,陌琪蹙紧了眉头,沉沉的叹了口气。    将所有的事情在脑中又过了一个来回,陌琪终究是躺不下去了,索性就起了身,又看了眼外间,抬手揉了揉额角扬声道:“都起来,都不必跪着了。”    南嬷嬷原本还想着多跪会,可又挂念着陌琪的身体,便顺着白云与白雪的力道起了声,踉跄了下,缓了好一阵才得劲。她心中即难过又尴尬,到底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不得用也就是了,如今看来连身体都是不中用的,这样又如何能伺候好小姐与小殿下。南嬷嬷看着轻倚床栏出神的陌琪羞愧之余又思绪繁沉。    “什么时辰了?”陌琪接过白云手中的天青釉双莲捧珠彩粉杯,一口饮尽仍觉得心绪沉闷,又伸手揉了揉眉心,轻闭上眼沉淀心神。    白雪为陌琪披上外裳:“小姐,已近子时了,夜已沉了,可要为小姐点安神香助眠。”    陌琪轻轻摇头:“睡不下,今夜夜色甚好,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南嬷嬷动了动唇,最终只开口嘱咐道:“夜风寒凉,你们当用心伺候好小姐才是。”    陌琪看向欲言又止的南嬷嬷,淡淡笑着安慰:“嬷嬷不必忧心,你今儿也累着了,让白梅、白梨留下照顾着你,有白云、白雪跟着我就是了,她们最是稳当,嬷嬷且安心歇息去。”    南嬷嬷当即跪下急道:“奴婢身子吃重,不能伺候小姐已是罪责深重,如何还当得让人伺候。小姐身边不可无人,小姐这是要折煞奴婢啊。”    陌琪让白云给自己随意地编了几缕辫子环于发顶盘了个辫环,搭上绕十八朵嵌青白玉珠秋荷金玉锤丝花链,显得简雅娇俏。    白云用天女散花宝玉梳为陌琪小心梳理着发环下倾泻及腰的柔软乌发,边轻声回着话:“小姐,嬷嬷顾虑的是,便安排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嬷嬷便是,奴婢们跟着小姐方能周全,如此可好?”    陌琪随手拿了个白梅绣的香囊翻看着,闻言也只轻轻点点头,白云知晓主子倦怠,便接过话头安排下去:“白雪、白梅陪着嬷嬷先下去,待安置好了跟过来伺候小姐就是。”    南嬷嬷、白雪、白梅:“奴婢告退,小姐安福。”    白梨抬眼看了看沉沉的夜色,为陌琪拢紧了披风,颇为担忧:“小姐,如今这天是越发的凉了,奴婢去给您换件厚实些的斗篷可好?”    陌琪手中轻轻转着从腕上取下的佛珠,一颗一颗一圈一圈,好似顺着那温润祥和的佛珠慢慢转动,内心里的漂浮不宁也便随着深夜秋风飘散而去,只余下夜色清凉、平静温和。    陌琪轻舒眉宇,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只觉得身心都舒爽了起来,她沉沉地呼出口热气,轻摇摇头清浅笑言:“莫要麻烦了,身上穿得够紧实了,不觉得凉。”    白云见陌琪脸色总算是好些了,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些,她斟酌着开口:“小姐可是忧心小少爷之事?”    陌琪漫步前行,手中不停,有些松散的回道:“是也不是。不过是自己个思虑过甚,有些草木皆兵罢了。”    白云知道这便是主子不愿多说的意思了,也就不再言语,与白梨一起陪着陌琪在漫天星光下清浅秋风中轻步缓行。    看着前边有莹莹光亮透过来,陌琪渐渐停下脚步,白梨持着羊角灯往前几步照亮前路,不想来者却是常福。    常福躬身向陌琪行礼,恭谨问着:“四爷正好在前边赏雨亭饮茶赏月,下人来报说这儿来了人,奴才想着当是小姐,就赶紧着过来迎一迎,小姐这个时辰怎的还未歇息,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奴才?”    陌琪这才发觉,自己漫无目的的竟是走到了前院来了,幸而如今府里也就是两大一小,出行在外不说,到底关系也与一般家族不同。倘若自己真是哪家的小姐,在自己家宅之中,夜里前后院也都会落了锁,若是没有约束,真发生了这半夜三更后宅女子随意进出前院的事,那可是万万说不清楚的了不得的大事了。    陌琪心中失笑,自己到底是还没习惯这些个规规矩矩的,幸而,四爷与轩儿都不在意,都顺着自己,下人们也都随着主子的意思做事,也给了自己时间适应,陌琪面上不显,心里总归是舒坦的。    常福也就是隐晦的提个醒,却也让人舒心,陌琪展颜笑道:“事事都好着呢,哪里就能到吩咐常总管的理。四爷可是刚忙完,前边可是用了点心?诸事可都顺利?”    一众持灯下人侍立两侧,将前路映照得通明透亮,常福躬身待陌琪往前走后落后一步在一侧慢慢跟着,轻缓回话:“小姐是主子,能得小姐吩咐是奴才的福分,奴才愚笨只盼着小姐莫要嫌弃才是。”    常福垂眼看向陌琪手中转着的佛珠,眼神微凝,须臾又笑眯着眼接着回话:“今儿事虽多些,得小姐挂念,也都已安排妥当。四爷在书房已用过点心了,很是适口,四爷用得也舒心,小姐放心。”    白雪白梨跟了过来,各自随在白云白梨身边侍立一侧。    陌琪侧头看了眼常福,见他身子微躬圆脸带笑,又转回眼看向已渐渐展露眼前的赏雨亭,看向那个立于亭中微微仰头望天的挺拔身影,脚步轻顿,只觉得那堵在心口的大石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分崩离析,整个心房都通透明亮了起来,陌琪忽然就觉得自己那飘零无依的灵魂终于落在了实处。    心中的烦闷纠结一扫而空,陌琪眉角眼梢都带上了愉悦,她将佛珠套回手腕,抬步向着兀自赏月出神的齐晔走去。    齐晔听到动静转回身来,便看到了那清清浅浅随风飘飞的柔润青丝,那丝丝缕缕就那么随着秋风潜入了心里,如同绵绵细雨洒满自己的心田,温柔又缠绵。    齐晔不知自己为何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似乎见到陌琪总能放下些沉    杂心绪,难得的放宽心怀。他未做细想,却又忍不住心生愉悦。    陌琪行至齐晔身前,温婉浅笑福身行礼:“四爷万福。”    只再抬眼看时,陌琪便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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