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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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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埋平凡了两辈子,猝不及防就被淋了盆狗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小时候对菩萨不恭敬,因为菩萨的轿子从家门前过的时候,她都忙着啃猪肘子。    这会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吗?    那天半途从B大离开后,她就把徐璠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她觉得两人没有再见的必要,但盛如兰这么一折腾,却让路小埋不得不把徐璠从黑名单里重新放出来。    电话说不清楚,路小埋也不是黏糊的性格,就约好了时间地点,打算清清爽爽一次性了结。    京城的气候向来干燥,两人见面的那天却出乎意料来了场雨。    路小埋走进咖啡馆,把湿漉漉的雨伞放进店门口的木架上。因为有雨又有风,雨伞只起到一半的遮挡作用,她身上的外套被打湿了,她干脆脱下来用手拿着,这才朝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的人走过去。    雨天的咖啡厅,没什么客人,台的服务员一脸昏昏欲睡。    点了咖啡,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路小埋就三言两语把盛如兰来找她的事向徐璠全盘托出。她的本意是希望他们把家庭矛盾在家庭内部解决,不要波及她这个无辜的路人。    徐璠没想到他母亲的反应和动作会这么快,只剩满心苦涩,四年的约定最终变成一场笑话。    他拼命努力,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坚持,说服母亲接受他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显然这个尝试失败了。母亲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反倒对路小埋成见越发深了。    “对不起。”徐璠神色略带疲倦地对路小埋低声道歉,“你不用在意我妈的威胁,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阻止的,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你确定你真的爱我吗?”路小埋喝了口热咖啡,驱散浑身的湿气,这才面带疑惑,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高中的时候,她确实能感受到徐璠对她的好感,但那时她志不在此,一心想考大学,早恋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如果不是盛女士两次找上门,她甚至不知道徐璠会因为年少青涩的爱恋,执着了整整四年。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单方面地为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奋斗着。他的人生也因此完全改变了,按照盛女士的话来说,那就是自甘堕.落。    路小埋无法负担这份沉重的感情,但也不再责怪对方曾经的隐瞒和不辞而别。    约徐璠出来之前,她就已经释然了,也原谅他了。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这份感情,起码不应该对此弃如敝履,他值得她的尊重。    路小埋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原谅徐璠,一半是受路爸爸和温阿姨的感情所触动,另一半原因却在盛如兰身上。盛女士如果知道她不仅没能成功阻止他们,反倒成了神助攻,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路小埋不厚道地在心底暗自偷笑。    心里泛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愫,嘴里却还是继续劝说:“也许你的感觉欺骗了你?我们已经分别了整整四年,都成年了也都变样了。我不了解如今的你,你也不知道我变成什么样了?也许你只是因为错过才会念念不忘,也许当我们真的在一起了,那种强烈的爱就会瞬间消失……”    徐璠没有回答,深不见底的眼眸平静地望着她,波澜不惊的海面之下蕴藏着无法宣之于口的强烈情.欲。他没有说话,但路小埋瞬间读懂了他想要表达的一切。    面对这么一双眼睛,路小埋质疑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常年画画,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手指头显得有几分圆润可爱。徐璠受诱惑般,缓缓伸手,覆盖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感觉到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眼神仍直直地望进路小埋的眼睛里。    暧.昧的湿热和潮气以及滚烫的热度。让她一下子回到南方沿海最闷热黏腻的雷雨季节。    咖啡店外,空中的雨点打在透明的玻璃外墙上,拖曳而下,纷纷滑落。    “你生病发烧了?”路小埋眨了眨眼睛,手心这么烫,隔着相触的肌肤都能把她烫伤。第一次在B大校门口时她就感受到一回,过了这么些天,难道他的病情还未痊愈?她抽出手,用手背量了量他额头的体温。截然不同的微凉温度。路小埋困惑了。    徐璠似乎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应,他握着她的手,她没有害羞没有惊慌没有躲闪,只是那么平常地关心他是否生病。    四年光阴产生的隔阂和距离在这个量温度的动作间倏地消失了。他开心地笑起来。像年幼的孩子捧着心爱的棒棒糖,露出简单而满足的笑容。这个笑容犹如雨过天晴般,将所有浮尘一荡而清,透露出原本温润夺目的光彩,瞬间把路小埋笑懵了,她猛地反应过来,想要收回伸出去的手。    玻璃墙外的雨不知不觉停歇了,清凉的风卷着吹着,地面很快重新干燥起来。天空难得清晰而明亮。    徐璠紧绷的肩膀和后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    他探过身靠近路小埋,好让她能顺利摸到他的额头。路小埋退缩,他就靠近。就像从前,他总是低下头好让她能摸到他的发顶。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路小埋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让他松弛下来,路小埋说他不了解现在的她,其实她说错了,他根本不需要了解,只要见到路小埋,和她坐在一起呼吸同一种空气,他就能瞬间确定,她还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心上人这个词真贴切,只有放在心上才能让他安心的人,不是心上人还能是什么。    徐璠内心千转百回,他不想吓到路小埋,但也不想再像四年前那样裹足不前,生生浪费了无数的光阴。人生还有几个四年。    他清了下嗓子,意味不明道:“我确实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病了就赶紧看医生吃药。”路小埋皱眉,观察了下他的脸色,确实青中带黑,似乎有乌云罩顶的迹象,这不是传说中的近日有血光之灾……    路小埋的思维一下子飘散了。    徐璠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大呼冤枉,他在实验室里和同事们一起熬夜了两天三夜,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面目青黑也属正常。    “我这种病普通的药都不管用。”在路小埋犹疑的眼神中,徐璠继续从漂亮的双唇中吐出剩下的话,“因为只有你才能治好我的病。”    路小埋被噎了一下,随即脸颊一片飞红。    徐璠又一次握住她的手。不容许路小埋有任何退缩。    路小埋看向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条黑色的绳子。颜色有些褪色。    “这是你送给我的眼镜固定绳,还记得吗?我一直戴着。”徐璠顺着她的视线,微笑着解释。    路小埋挣扎的动作停住了,表情怔松地望着徐璠,镇定的表情从她脸上脱落,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所有的感知都停留在虚无的空中,而这条有些老旧的眼镜固定绳却一下子把所有记忆都拉了回来。路小埋意识到徐璠说她是他的药,并不是在开玩笑。    徐璠俯身低头,吻了她发红的鼻尖。像羽毛一样轻柔地撩过,一触即分。    “感受到了吗?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我,我依然渴望你,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你还怀疑吗?别拒绝我,别抗拒我,试着睁开眼睛,试着感受你身体里的感觉,别急着告诉我……”    路小埋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    明明是打算干脆利落做个了断,但见面的结果却出现诡异的走向。    路小埋那天晕晕乎乎地答应了徐璠“试着接受他”的请求,又在晕晕乎乎中被他送回家。    徐璠临别前说:“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来处理。你只需要等我回来。这一次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路小埋点头,大眼睛里发出猫一样晶亮的光芒,被他笃定的态度感染到,一颗心瞬间安稳了。    也许她可以试试看。    重要的是,她确实没办法掩耳盗铃,假装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不管有意无意,徐璠确实在她人生中留下来不一样的痕迹。    当年她因为一个承诺就单身了四年,也许就是冥冥中的预兆。    之后被放出黑名单的某人,犹如被打通任督二脉,迸发出非同寻常的热情,除了不能见面,每天信息电话一个不落,甜蜜的情话也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同城快递一天能往路家小公寓跑三四趟,路小埋已经快没脸给快递员开门了。偏偏徐璠的一言一行却又仿若发自内心出于天然,路小埋连指责对方的理由都找不到。    而盛如兰却以为路小埋接受了她的提议。她还在等待两人的关系从内部破裂的一天,到时候,她会将自甘堕落的儿子从泥潭里拯救出来。    盛如兰尚未如愿,徐锦山却在完成一项与C国的秘密谈判后,于归国途中出了意外,身中数弹,徘徊在生死边沿。她头一次放下所有工作,赶到丈夫身边,和儿子一起守了他五天。    五天后,徐锦山从重症病房出来,徐璠赶回实验室。    而盛如兰继续留下来,什么都不想,连徐璠和路小埋的事情都不再关注,一心一意地守了丈夫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后,徐锦山让秘书把一份离婚协议书交给了盛如兰,他要净身出户。    徐锦山声音还带着虚弱,眼神却平静而释然:“我在这次出国谈判前就向组织提交了内部申请,等回国后就会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所以你以后不需要再顾忌我了,我们离婚。”    秘书已经从高级病房离开,将空间留给这对夫妻。    盛如兰的表情很难以描述,似乎震惊到失去反应能力。    两个月里,她放下身段,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也一样感动地回应她。她看得出来徐锦山对她的感情依然在。她以为他们又回到了当初新婚的美好时光,但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一纸离婚书把两人间的温情脉脉像单薄的窗户纸一样戳破了。    盛如兰听见心碎裂的声音,甚至忘记了一贯的骄傲,表情模糊地问:“为什么?”    他们感情没有破裂,正在好转,家庭财产也没有争议,他们还有一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她正准备为儿子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培养他接手自己的商业帝国,她甚至想过等儿子上手了她就安心留在家里陪伴他……在这个圈子里,像他们这样简单的一家三口很难得……她也一直引以为傲……    但是为什么呢?他要在这个时候给她重重一击。    他从生死边缘捡回一条命,第一件事就是和她离婚,她真的这么让他厌恶,厌恶到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徐锦山艰难地半坐起来,背靠着枕头,虽然休养了两个月,但伤口痊愈需要时间。骄傲的妻子第一次在他面前崩溃,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她的痛苦。他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在意这段婚姻。    “你不是说当初因为父母的约定才会和我结婚,现在我爸和岳父都已过世多年,我想这个约定也算完成了。我放你离开。”    他耐心解释,却迎来对方愤怒的眼泪:“我说过那么多话,你就把这一句当真!徐锦山,你永远都知道怎么让我受伤最深!”    “你想离婚,我不答应!除非我死!”眼泪和脆弱在盛如兰身上永远只有一瞬间,她咬牙切齿地看了徐锦山最后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除非你死。”    离婚协议书被两只手撕碎纷落如雨下。病房门砰一声用力甩上。    徐锦山疲倦地长叹一声。是他亏欠了这个家,如果如兰真的不想离婚,他就收回这份协议。    一切重新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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