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站点四(3)
夏树到达医院。 余玲住的病房, 有三个病床位,除了余玲还有另一位产妇也住这间, 生的同样是女儿, 但是她家就有四个家人过来帮前忙后,周围地上摆着好些亲朋好友前来探望的礼品。 而余玲和孩子的身边却只有黄中伟孤零零的一个人,根本没有曾霞这个当婆婆的身影。夏树不用想也知道,曾霞嫌弃余玲生的不是金孙哪会给她坐月子。 当初儿媳妇陈雪姣生产的时候,也是剖腹产, 作为婆婆即使和儿媳妇感情再不好,这个时候也不能置之不理,加上儿媳妇的娘家妈不放心, 也过来帮忙,夏树倒是轻松许多, 那几天就在家煮饭过去医院,和儿媳妇的娘家妈替换着照顾儿媳妇和孙子, 儿媳妇一有个什么事儿, 她妈妈立马接手帮她, 夏树觉得省心不少。 原本觉得这亲家母对女儿真的好得没话说,也是,哪个当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 对于亲家母过来帮忙的举动, 夏树心存感激。 可是, 有一天中午她提着煮好的饭菜过去医院,在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那母女两个正在说她的闲话,大体是儿媳妇给她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她当婆婆表情平常就没看到一个“喜”字,给儿媳妇孙子上手干事儿都没她那个娘家妈来得勤快。 夏树轻笑一声,只能当做没有听到,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还有家里她剪的那些尿布巾却是没有用武之地,现在的小孩都用的尿不湿,简单方便还干净,夏树便也学着,又从一个护士那儿听说,孩子拉完用温热水把小屁/股洗干净了就不怕捂出红屁/股,等到儿媳妇出院回到家里,孙子也大了一点儿,夏树就上手做了。 但是,被儿媳妇的娘家妈来家里看到制止了,说孩子小,这样容易着凉。儿媳妇当然听她妈妈的话,但凡她想给孩子洗屁/股,儿媳妇就盯着,平日里对孩子也看得紧。 后来夏树便也对照顾孙子失去了热心。 孙子毕竟是孙子,最后还得和妈妈亲。 当年夏树自己都没有坐过什么月子,懂得也不多,所以就在给儿媳妇坐了十来天月子,在诸多月子观念不和后,夏树着手聘请了一个月嫂,花点钱就能省心省力还更专业不是更好?结果没几天月嫂就被儿媳妇辞退了,并且把她娘家妈接到家里去给她坐双月子。 夏树耸耸肩,手一拍就报名旅游去了。 那个时候儿子简泽不能理解,抱怨了她几句之后不了了之。 到底是亲儿子啊。 夏树感慨了一下,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变得感性了,看见的一点小事儿就能联想到许多往事,这可不是件好事儿啊。 她走进余玲的病房,余玲夫妻两个看到她过来很是意外,毕竟姚瑶和他们的关系可以说只是回老家打照面的程度。 夏树将上午买的那些东西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便对黄中伟和余玲笑道:“我正好在镇上办点事,不着急回市里,就顺便来看看你和孩子,这些都是给你和孩子用的吃的东西,一点心意。” “啊,这样子啊。”余玲短暂的错愕后,忙说:“谢谢啊,你人来就好了,怎么还破费呢,中伟,快给大嫂倒杯水,大嫂,你坐,你坐。” “好好。”黄中伟应道。 姚瑶能过来,他们夫妻两个还挺开心的。毕竟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婆家那些个亲戚就别妄想了,至于余玲的娘家不提也罢。 夏树顺势坐在床边另一张椅子上,暗自蹙眉,接过黄中伟递过来的水杯道了声谢,就开口对他们说道:“你们也不要叫我大嫂了,我年纪比你们都还小一两岁呢,叫我姚瑶就行。” 黄中伟憨憨地挠头。 余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姚瑶还没有过门,便爽快地应了:“好呀,那就叫姚瑶。” 夏树笑着点头,转了半个身子看了看睡在余玲边上婴儿床的孩子,脸上露出柔软的神情,向余玲问道:“你今天身体怎么样?可有给孩子起名字了?” 当初夏树生儿子简泽的时候是顺产,也许是儿子体贴她,倒没有受多大的折磨,生完便能下地,那时候她没有婆家也没有娘家照顾,好在简启辰良心,请了几天假来照顾她,但因为工作性质也不过短短一周,临走前给她聘请了一个看着老实本分的嫂子来帮她坐月子。就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嫂子是个偷儿。最后什么的还不是得她自己来,月子没坐好,至今还落得月子病。 “我身子好多了。”余玲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给孩子起名呢,我们两个都没读多少书,起不到什么好名字,中伟早上还在说要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大哥文化水平高,能起得好。” 夏树伸手想逗逗嫩嫩的孩子,瞥见自己没有洗的双手,就又缩了回来。 闻言便淡淡说道:“那就叫芸芝。” 这个名字还是当年余玲大着肚子的时候,去她那边两个人一起探讨出来的,如果生的是女孩就叫芸芝,男孩就叫云智,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余玲居然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夏树有些意外。虽然因为曾霞的关系,余玲很希望自己能生个男孩,但夏树知道,余玲从小受过重男轻女的苦,即便自己生的是女孩,她也会发自内心付出自己全部的母爱。 听到夏树说的,余玲脸上泛着惊喜:“芸芝?可是草字头的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竟然一下子就冒出来这两个字,而且还特别满意。 夏树唇角扬起,“是呀,当时你若是生的男孩,还可以取名叫云智呢,白云的云,智慧的智。” “真好听!”余玲兴奋地朝丈夫说道:“中伟,你听到没,我们不用问大哥啦,姚瑶起的就很好。” 黄中伟也高兴:“你们说好就是好。” 夏树喝了水,放下水杯,想了想问道:“医生可有说你还要住在医院多久?” 余玲开心的表情一下子顿住,垂下双眼,嘴角不自觉地露出苦意,但还是笑道:“要是没有什么事儿,我们想着明天早上就出院。” 余玲说出这话,黄中伟低下的脸庞都是羞愧。 夏树知道他们这是身上的钱不够住院花了,便说:“你们若是钱不够的话,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余玲着急打断了,“那哪行啊,我们钱够,我就是觉得身体也没啥毛病了,回家还能方便些。” 夏树闻言也就不再勉强了,只是心里打定主意,离开医院的时候要给余玲多续交两天住院费。 两人又随意聊了两句,就开始找不到话题说了。 瞥见余玲微微露出来的尴尬、懊恼神色,夏树也知道自己忽然过来医院看她是有些突兀了。 她其实心里,对于现在,是有好些疑问的。 夏树的双手握了握,想说的话并没有停留多久,便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余玲,你还记得你的朋友夏树吗?” 心尖忽起的颤抖和她下垂的眼睫相呼应,眼底有着一丝微微的紧张感。 回到这个时期,对于这个时候起早贪黑还在卖小吃的自己,夏树其实是有些胆怯回到过去的。 “夏树?”余玲迷茫,“我没有叫夏树的朋友啊。” “什么?”夏树猛然愣住,怎么会没有……她和余玲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同一个村里的啊。 余玲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迟疑地说道:“是呀,姚瑶,你是不是记错了?” 瞳孔里映着余玲不明就里的面容,夏树动了动嘴唇才闷闷说道:“这样啊,那应该是认错了。” 难道是因为她的穿越?所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夏树”? 为自己找到答案后,夏树的心底还是有些许不明所以的难过。 这个世界没有了她夏树,她的好朋友也不认识她夏树。 这种感觉,真的有点儿糟糕呢。 夏树的脑子里闪过不甘心的念头,想了想又接着问道:“那,那简启辰你认识吗?” 她的丈夫简启辰,作为好朋友的余玲怎么可能不认识。 哪知道余玲仍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倒是夏树身后的黄中伟笑着出声,“辰哥啊,我认识啊。” 见妻子瞥来的疑惑视线,黄中伟又道:“你忘啦,他酒楼开业那天,我还去帮工过呢。” 余玲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镇上的泰和酒楼就是他开的。” 他们夫妻两个的对话,叫本来不甚在意的夏树,耳朵里嗡嗡作响,脑袋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拼命旋转着。 他……怎么会……他不是死了吗! 忽然,眼前仿佛看到了之前来医院路上时——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夏树瞳孔一震,右手的大拇指抠住了左手的手心,声音里流淌着丝丝的颤抖:“简启辰他……不是军人吗?怎么能开酒楼呢?” 她的话叫黄中伟奇怪地瞅了她一眼,才犹豫着说:“姚瑶,你是不是……记错了?辰哥没参军过啊。” 夏树不敢置信喃喃而语:“没有参军过?这怎么可能呢……” “姚瑶?”余玲和黄中伟夫妻俩莫名其妙地相识了一眼,余玲眼里满是担忧:“姚瑶,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拉回了夏树的思绪,夏树勉强敛去脸上的神色,笑着说:“没什么,那就是名字一样,我认错人了。” 是啊,也许他们说的,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嗯,应该是这样。”余玲不好说什么,便说起了其他:“姚瑶,你热开水喝一杯,这天气啊,怕是要起风了。” “不用了。”夏树知道自己是再也坐不住了,便站起身来告辞;“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下次再来看你们。” 余玲和黄中伟笑脸相送:“那你慢点啊。” 离开病房,夏树没有忘记去交费处给余玲续费。 匆匆走出医院,外头树木摇曳,果然是起风了。 想到黄中伟和余玲说的泰和酒楼,夏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酒楼的存在,就是姚瑶也不知道,想来酒楼开业至今的时间并不长。 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午饭。 “要不然,就去那家泰和酒楼吃吃看。”夏树这样对自己说。 于是重新招了一辆三轮车过来。 泰和酒楼离医院不过两三公里的路程。 制止三轮车师傅骑去泰和酒楼大门口,夏树便在马路对面下车了。 远远看着酒楼进出客人的大门,还没有足够心理准备的夏树踌躇了半天,竟是不敢上前一步。 因为这样的未知,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感觉到了恐慌。 最后,她到底没有去一探究竟,而是在附近的小店里随便吃了两口,就开始去找另一家旅馆准备入住。 晚上,躺在旅馆床上,夏树翻来覆去,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人……是他。 夏树有预感,黄中伟说的简启辰,就是月子里只照顾了她一个礼拜便一去不复返,英年早逝的丈夫简启辰! 难道说,她的穿越改变了自己的存在,也改变了简启辰的命运吗? “简启辰,你也不记得夏树了吗?” “那样的话阿泽怎么办?” 想到这里,夏树就觉得难以呼吸。 没有了儿子,那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夏树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记得后来迷迷糊糊中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在她要陷入梦魇时,有个人在持续地喊着她。 夏树……夏树…… 翌日,夏树站在泰和酒楼外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抬脚正想走进去,旁边忽然一辆黑色轿车驶来,缓缓停在距离她的不远处。 接着驾驶座的车门推开,一个身穿休闲装的年轻男人下车,绕到后面,打开后座的车门,让一对中年夫妇从车里陆续踏了出来。 夏树瞳孔一缩,愣愣地看着脸部轮廓分外熟悉的年轻男人。 双腿似有千斤重,叫她难以上前一步。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年轻男人侧目,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 中年夫妇顺着他的视线跟着望了过去。 年轻男人的长相酷似中年男人,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中年男人眼里顿时透出喜色,开口说道:“好俊俏的小姑娘,启辰,你认识啊?” 简启辰闻言收回视线,摇摇头回答:“不认识。” “这样啊。”中年男人明显有些失望地又朝夏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家三口随后进了泰和酒楼。 中年妇女,也就是简启辰的妈妈——于珠,这才捂着嘴笑:“启辰啊,你爸这是想你和外面那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呢。” 简启辰无奈,近来他爸似乎步入了催婚的行列。 简刚笑得爽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没看到刚刚那个小姑娘看咱们儿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简启辰眼神微暖,“爸,我还年轻不着急。” 简刚哼了一声,“你老子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跑了。” “好了,老简,差不多得了,我们今天不是还约老王吃饭了?”于珠适时出声提醒道。 简刚一听才又哈哈笑了起来:“儿子啊,待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 简启辰不过疑惑一瞬,便明白了,“爸妈,合着你们说简单吃个便饭就是骗我相看来了?” “什么骗不骗的,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啊。”简刚不满地拍了儿子一掌。 …… 而站在酒楼外面的夏树,等到眼前没了三人的身影才回过神来。 黑色的双眸划过嘲色。 简启辰…… 这个曾经叫她想要鞭尸的男人居然真的活着…… 只要没有化成灰,夏树想,她都能把他认出来。 可是他却不认识自己了…… 还有刚刚那对中年夫妇,不用猜,夏树也看得出来,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公公婆婆。 这个世界的简启辰不再是那个父母早年意外过世,寄居在大伯家不被善待,书都没得读,才会参军另谋出路的农家小子了。 而是父母双全,开着一家气派酒楼的老板公子哥。 人家都说上天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给你开启一扇窗。 当年,离开他大伯家的简启辰去参军,敢拼肯干,有勇有谋,很快爬了上去,工资高了,可是工作却越来越危险。 作为军嫂,忍受孤独是正常的,夏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不抱怨。 可是他不该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丢下他们母子俩,那个时候受过那么多的苦,叫她怎能不恨。 即使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也不代表能够云淡风轻。 夏树并没有在镇上呆太久,当天下午就回到了市里。 女装店的工作她可以胜任,便不能叫姚瑶丢了这份工作。 回到城里,正常上下班,和黄中博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各睡一间房。 对此,黄中博颇有怨言,夏树则坚称还没有原谅他。 对于姚瑶的这一段关系,夏树还不知道怎么解决,解除婚约势必要告诉姚瑶的家人,还要防止曾霞和黄中博过来闹腾,还有这一套房子的署名问题等等。她其实也是怕一下子失去了去看望余玲的身份。 这天晚上,黄中博破天荒的,没有加班提早回家,还打包了好些吃的回来当晚餐。 “姚瑶,吃饭咯。” 夏树正坐在沙发上用干毛巾擦拭着洗过的头发,扭头瞥见桌上一盒盒的食物,挑了挑眉。 意外于那么抠的男人突然的大方。 事出寻常必有妖。 男人突然的殷勤,不享受一番似乎说不过去? 是以,夏树没有任何抗拒,从容地走过去坐下,淡定地吃饭。 饭间,黄中博试图讲笑话逗笑夏树,可惜都没有成功。 心里生出一股怒气,但很快被他强压了下去。 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黄中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束玫瑰花,忽然跪到了她的脚边,高声地说道:“姚瑶,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戒指锦盒打开,深情款款地说道:“我爱你,姚瑶。” 往常,买一朵玫瑰花送给姚瑶,姚瑶就已经心花怒放得很,这次他可是下血本了,就盼望着能和姚瑶和好如初。 就是这枚戒指都是他为了讨好姚瑶,才咬牙去买下来的。 管他妈要工资去买的时候,他妈死活不愿意,好说歹说才给了一个标准。黄中博自己又添了几百块钱,终于买到了一枚款式还算不错的金戒指。 当初订婚谈结婚的时候,没房没车没彩礼,姚瑶啥都没要求,黄中博也有过委屈了姚瑶的念头,所以在买这个戒指的时候,他怕自己心疼,就是这么安抚自己的。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跟他妈说,否则,他妈肯定更加不愿意。 倘若,此时是真正的姚瑶坐在这里必然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站起来与黄中博紧紧相拥,两人言归于好。 但夏树收到黄中博花和戒指的时候,最多的反应是诧异和可笑。 曾霞怎么可能会同意黄中博花大钱买戒指送给姚瑶,真是稀奇,毕竟能向未过门的儿媳妇开口要嫁妆的婆婆能有几个? 还记得当时的姚瑶为此受到了惊吓,转头和黄中博说了这个事情。 可黄中博却坚称是她听错了误会了,他妈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姚瑶只能委屈作罢。 没想到黄中博又说起他妈多么伟大、多么辛苦地照顾他们兄弟两个长大。 为了爱情,姚瑶最后忍气吞声。 对此,夏树只想笑她傻,黄中博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妈是个什么德行。 也就陷入爱情里的小姑娘才会天真的妥协于男人打的感情牌。 其实,这也让夏树想起儿子简泽和儿媳妇陈雪姣结婚的时候,陈雪姣想要买一个钻戒,夏树的观念里还是黄金保值,花那么多钱买个钻戒都可以买好几个金戒指了,以后还能传给孙子结婚,多有意义啊,遂建议了他们。 可是陈雪姣认为她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不仅要有像样的婚礼好看的婚纱,婚戒更是必不可少,钻戒代表永恒而忠贞的爱情,怎么能将就去买金戒指呢? 而且花的都是简泽的钱,是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当婆婆做什么指手画脚? 当场就黑脸了。 不摆明了给她脸色看,夏树自然不乐意,沉着脸又提出让儿子买黄金戒指。 最后到底还是叫陈雪姣心想事成了,但是夏树将聘礼的黄金戒指都给减了,改成了一条手链。 自此,婆媳两个开始加深了梁子。 而现在,看着黄中博的举动,叫夏树感动是不可能了,而且能叫黄中博花这么大的心思去哄姚瑶,似乎也不只是为了和好那么简单。 是以,夏树接受了玫瑰花和戒指,冲黄中博和善一笑,露出了唇边的两个梨涡,“既然你都这么有心了,那我想吃水果,你顺便去厨房里切一盘端过来。” 黄中博自小就被他妈教育:只有女人才要进厨房才要做家务。 所以他从小到大别说洗一个碗了,就是菜刀他都没拿过一次。 只好尴尬地说道:“洗一洗就能直接吃,干什么还要切啊。” 夏树唇畔勾起,“我喜欢咯。” 瞧着她悠悠勾着他的眼眸,黄中博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下腹直往上冒,叫他心念起好长时间都没有过的激情。 色字当头。 本来还觉得屈辱的黄中博,转身走进了厨房。 可惜,没过多久就在厨房里哇哇大叫了起来。 夏树走近一看。 躺在垫板上缺了三分之一的苹果已经染上了血迹。 摇了摇头。 心里幸灾乐祸道:啧啧,果然是个不中用的男人啊。 没再看他,夏树转身去把刚刚吃完的餐盒收拾了,走出去丢到楼道里的垃圾桶中,又折回屋里,就看到黄中博找出药箱正手忙脚乱给自己上药消毒。 夏树只觉得多瞧一眼都辣眼睛。 便去了浴室刷牙洗脸,接着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又上了锁。 很快,黄中博又在门外把门敲得噼里啪啦响。 这几天皆是如此。 欲求不满的男人有时候也是可怕的存在。 黄中博不是周承,夏树不可能没有防狼之心。 只是,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还有潜在的隐患。 而门外,怒火冲冲的黄中博走回客厅,瞥见餐桌上夏树没有拿走的那束玫瑰花和戒指,怒火更甚。 走过去,本想把玫瑰花摔烂在地上发泄,又心疼是自己花钱买的,便又把花放了回去,只把戒指收进口袋,低下头恨恨地说:“这可是你不要的,不是我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