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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站点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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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连夜从市里搭车到达镇上医院的时候, 余玲才刚推进去产房。    曾霞巴不得远离夏树,一下车就跑得老远, 这会儿拉着大儿子跑到小儿子身边, 一脸的期待,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阿伟,怎么样啊,余玲生的可是儿子?”    媳妇被推进去,黄中伟本来就紧张得不行, 老实巴交的他虽然听见他妈的话,心里生出的感觉不太好,但还是回道:“妈, 余玲刚进去还没生呢。”    曾霞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还没生啊, 怎么这么慢啊……”    黄中博了解完情况,便想过去找姚瑶, 立马被曾霞眼明手快地拦住了, 不赞同道:“阿博, 你不要命了?你媳妇都疯了你还找她!”    想到之前在家里,姚瑶性情大变拿着菜刀要砍他们浑身散发着冷意的样子,黄中博不是不惊恐, 只是再怎么样那都是他爱着的女人, 即使中邪了他也得把她拉回来!    “妈,姚瑶不疯,她就是受了点刺激, 气急了才会那样子,我会和她好好说说的。”黄中博耐着心思解释道。    在一起两年多,除了偶尔使使小性子,姚瑶一直都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子,肯定是受不了委屈才会行为反常地想要吓唬他们。    黄中博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定了定心神,没再理会他妈的劝说,便朝夏树走去。    而夏树站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地方,将背倚靠在墙上,双眼盯着产房门口,却没有焦距。    混乱的思绪,搅得她心神不宁。    夏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通过穿越机回到她所熟悉的年代,这个时候,儿子简泽算起来应该已经一岁多了,而她也不过才二十二岁,余玲甚至比她还小一岁,甚是年轻。    记忆中余玲的样子,与姚瑶所认识的余玲重叠,那样清晰而生机的面孔叫夏树不禁恍惚了起来。    被她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过往岁月此刻像是有了生命般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心一下子沾染了苦涩。    “姚瑶。”黄中博走过来唤了她一声。    待看到夏树发着呆出神,又出声问道:“姚瑶,你在想什么呢?”    夏树被打扰,明显惊了一下,抽离了那些多少年都没有想起来过的片段,迅速整理好情绪,才朝黄中博疑问地挑眉。    没等黄中博说话,那边曾霞搓着合十的双手,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给咱们黄家来个带把的金孙。”声音还不小。    夏树闻着声音看过去,目光中带着厌恶。    黄中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妈喜欢孙子能有什么错。可是,夏树的眼神叫他皱起了眉头。    他心道:姚瑶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打的那巴掌杀伤力真有那么强?还是说姚瑶在发泄他妈对她干的那些事情的不满?否则以往柔顺的女人怎么会忽然浑身长满了刺,叫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夏树收回视线,敛下双眸。    依稀记得,当年余玲怀孕的时候曾经和她说过,曾霞是个十分重男轻女的婆婆,一得知余玲怀孕就急忙跑去庙里花了笔钱只求她能生个带把的,后来又不知道去哪里给她算命,非说她是克夫相。然后大晚上的,曾霞就将刚怀孕的余玲咒骂一通后赶出家门,并且扬言要她打掉孩子离婚。    后来余玲怎么又回去了呢?    夏树若有所思地抬眸,视线落到了黄中博的身上。    是了,那个晚上黄中博突然带着姚瑶回去乡下老家,正好碰到无家可归流泪无助的余玲。    而曾霞一向最听大儿子的话。    黄中博被她这么一看,不知为何莫名产生了些许心虚。    “姚瑶……”他再度开口喊了她一声。    夏树静静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已经清明,口气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别叫我!”    看着她对自己很是厌烦的样子,黄中博心里不舒服极了。但是这会儿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惹恼她,而要顺着她的意才行,于是没再说话,径自站到她的旁边一起等着产房里的人出来。    没过多久,产房里跑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护士,张嘴喊道:“余玲家属,余玲家属!”    曾霞和黄中伟连忙靠了过去,黄中博侧目看了夏树一眼,也跟着走了过去。    见他们过来,护士直接说道:“余玲产妇肚子里的胎儿太大了,顺产风险比较大,医生建议剖腹产。”    事实上,余玲做产前检查的时候,医生就有跟他们夫妻两个沟通过这事儿,黄中伟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忙打电话跟他妈说明。    当时曾霞还在去往医院的车上,一听他的话就大声呵斥,直说医生是想坑钱,谁不知道剖腹产比顺产的费用高,他们乡下地方的女人哪有那么娇贵,人人都顺产,以前的农村人连医院都不用上,直接请的产婆去家里挨个生,孩子同样长得活蹦乱跳的,怎么别人顺得了就余玲顺不下来?    黄中伟这就知道了,他妈的意思是没得商量。    两口子一个懦弱一个软弱,只能顺。    医生只好表示尽力而为,但希望他们到时候能改变主意。    这会儿被护士这么一通报,曾霞一丝过脑子的想法都没有,同样大声拒绝,虽然没有像接电话时一样的过火,口里却还是直囔囔:“怎么能剖腹产,孩子就是要顺产才会聪明啊,再说要是那什么麻醉药把我家金孙麻傻了怎么办?”    护士估计是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十分淡定,只道:“我们的麻醉师都很专业,麻醉药也不会伤害到孩子。现在产妇的宫口全开,但是孩子难以自然生产,所以医生才会建议剖腹产,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对产妇和胎儿更加不利。”    黄中伟一听着急万分,拉着他妈的胳膊恳求出声:“妈,咱们剖……”    话还没说完就被曾霞一巴掌往脑门盖了下去,“剖什么剖!你个死小子懂个屁!”    黄中伟这个懦弱又没主见的男人,初中毕业就是他妈一句他成绩差读书没用的话,丢下书本直接进了厂子打工,从小打心眼里就怵他妈。    现在被他妈一吼跟只鹌鹑似地怂得不行,下意识就觉得妈妈的话要听。    而曾霞仍就不肯相信护士的话,就是认为他们要坑钱,死活不同意余玲剖腹产,“怎么可能生不出来,叫她顺,我们要顺!”    没有家属的同意,医生也不敢贸然给剖了。    顺的结果就是拖时间,产房里面余玲疼得撕心裂肺,不敢忤逆婆婆可她就是顺不下来,身心都备受着折磨,已经几近崩溃,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中伟,妈……我要剖腹……剖啊……”    从产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不算大,却能叫他们都清楚地听到。    黄中伟唯唯诺诺,只敢拿眼求着他妈。    可是他妈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求助无门,他的眼睛这才发现般地看到站在一旁的大哥,忽然想到他妈平日里要说谁的话能听得进去,必数他大哥啊。    这样想着,黄中伟双眼闪烁起浓烈的希望瞅向黄中博。    然而曾霞眼睛一瞪,中气十足的声音比他反应更快地朝产房吼了过去:“顺——”    黄中伟喜出望外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灰暗下来,连同产房里面的声音一起绝望地消沉下去。    只是,才过了没一会儿,那护士又出来对他们说道:“产妇的情况不容乐观,有出血迹象,再拖下去胎儿也会缺氧……家属赶紧签字剖腹产!”    曾霞一听,叫唤了起来,“我们家金孙怎么样了,医生你一定要保住小的啊……”    她这是打算只要小孩的命而不顾大人的安危吗?    夏树并不意外曾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就是因为他们拒绝剖腹产,当年的余玲才会难产而不幸去世?    曾霞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止夏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肉眼可见,黄中伟的脸色刹那间白了起来。    而黄中博也下意识地朝夏树望去,生怕她会直接把余玲的遭遇联想成她的将来。    只见夏树唇角弯起,带着深深的寒意,朝他们走来,叫他思考要如何劝解他妈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夏树大步走向黄家母子三人,比曾霞高出大半个头的身影罩在她的面前。    曾霞横着的眉眼有一瞬间的停滞,抬眼看见夏树冷然的面容,立马回想起不久前她的“疯样”,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    接着听到夏树低沉着嗓音重重说道:“你们立刻马上同意医生剖腹产!”    曾霞脑袋往前喷了一句:“你算老几,又不是叫你生,干什么听你的。”    “不同意是吗?”夏树邪气一笑:“那好啊,明天一早我就打电话到你儿子的单位,说你儿子始乱终弃如何?”    “你!”曾霞瞪着一双眼皮下垂而浑浊的老眼,恨不得一口吃了夏树。    “姚瑶!”黄中博则像是在做着噩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姚瑶嘴里说出来的话。    眼前忽起的可怕气场,连母亲和大哥都被压制住了,黄中伟自然更加不敢出声,虽然里头躺着的人是他的妻儿。    曾霞颤抖着嘴唇气极了,想到夏树连菜刀都敢拿了要砍死他们,不过是坏他儿子的事业,她哪有什么不敢的。    大儿子黄中博是曾霞这一生最大的骄傲,曾霞当然不敢轻举妄动,权衡再三,终于同意了余玲的剖腹产手术。    签完字,很快,余玲便剖腹产出了一个重达八斤五的女婴,母女平安。    胖是胖了,可是这和大胖小子那可是天差地别啊。    曾霞大失所望,愤愤地说:“不中用的东西,老娘把你的肚子养那么大个头,是叫你生丫头的吗?”    转头却看到夏树脸上泛起的喜色,曾霞整个人都憋屈爆了。    更别提走过去看看自己现今唯一的孙辈一眼,瞧着二儿子那小心翼翼抱着娃儿的傻样儿,她满脸嫌弃,只觉得二儿子没出息得很,不过是生个赔钱货有什么好高兴的。    “生个丫头片子连送终都不行有个鬼用!”丢下这句刻薄的话儿,曾霞拉着大儿子就想回家去。    他妈这话实属难听得很,还好没有大声囔囔,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黄中博顾及姚瑶在场,只能把他妈拉到旁边说道:“妈,就算是个丫头,也是咱们家的喜事,为了我们兄弟面子好看,你开心点呗。”    “妈怎么高兴得起来啊。”曾霞撇了撇嘴,大叹了口气,抓着大儿子的手恳切说道:“儿,你可要争气点给妈生个金孙抱啊!”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又赶紧道:“算了算了,姚瑶就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儿,你快快抓紧,另外找一个好的啊。”    黄中博拍了拍他妈的胳膊,无奈嘱咐道:“妈,这话你可不许再说了啊。”    “事实就是事实,还不让说。”有了儿子的话,曾霞只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就说:“那咱们就回家去。”    黄中博则道:“妈,你自己先搭车回去,我还要和姚瑶好好谈一谈。”    曾霞顿时横眉瞪眼,很是不悦地朝夏树方向白了一眼,“还有什么好谈的,这种疯婆娘,你回家马上休了她!”    黄中博知晓他妈难以说通,只好重重喝止了一声,“妈!”    这才成功噎住了曾霞,曾霞消停地摆摆手,倍感委屈:“行行行,妈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妈这就自个儿回家去!”    黄中博把人送出医院,“妈,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曾霞也是了解自己大儿子的性子的,知道他打定主意要和姚瑶谈,自己劝不了,但不妨碍她担忧啊,“儿啊,你可得离姚瑶远点啊,她疯起来可是要人命的啊。”    “我知道,妈,你先回去。”    “那妈可就回去了。”曾霞一步三回头。    黄中博挥挥手,转身折回医院病房。    夏树在病房里,一直等到余玲麻醉过了醒来,看着她那张熟悉的憔悴面孔,心里倍感复杂。    余玲睁开眼,看见丈夫的脸第一时间就着急地问道:“中伟,是男孩女孩?”    黄中伟面露憨笑:“是个胖乎乎的闺女。”    “闺女啊。”余玲得知自己生的是女孩,长期处在婆婆压力下的她便有些失望,只是不消片刻,松散下去的身体又紧张了起来,连忙问了丈夫一句,“妈呢?”    黄中伟想到一旁婴儿床里是属于自己小而脆弱的娃娃,脸上就挂上了父爱的神情,生男生女对他而言倒是不重要,只是他不敢反驳他妈而已。    “妈回去了,应该是给你做月子汤去了。”    余玲动了动嘴唇苦笑,并没有接丈夫的话。    就算她生的是儿子,婆婆都不一定会对她和颜悦色,现在又怎么可能回去给她做月子汤呢?丈夫是妄症了啊。    夏树将一切看在眼里,眸子闪了闪,什么也没说,走出了病房。    瞧到移动的身影,余玲这才注意到是未来嫂子,下意识地想要喊住她,又想喊她做什么呢?    一直关注夏树动向的黄中博追了出去,挡住她说道:“姚瑶,我们谈谈。”    夏树眉眼一动,声音毫无温度:“你想谈什么?”    黄中博被她的态度刺了一下,平时两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摩擦,都是关起门来姚瑶才会和他闹和她吵,只要他哄一哄便很快没有问题了。换成是他心情不好发脾气,姚瑶也会给他顺气,体贴入微,哪儿像现在不分时间场合给他脸色看啊,人还出奇的冷情。    黄中博心里头难受得很,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姚瑶,今天的事情我们得谈一谈……”    夏树有些烦闷,她大可直接分手了之,替姚瑶解决掉黄中博和曾霞这两个以后只会拖垮她的大麻烦。可是考虑到余玲,夏树决定暂停这个计划,但也不能叫自己难过。    思及此,夏树提议上去医院的天台谈。    医院的天台上,乌漆墨黑,风还大,黄中博拉了拉西装外套,有些忐忑不安,“姚瑶,我们要不换个地方。”    “怎么?你怕了?”夏树嘴角含笑,睥睨而视。    黄中博眼神闪躲了一下,“我是担心你怕黑,再说,这儿风这么大,若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夏树不怎么真心地说:“多谢关心,我不怕黑也不怕风。”    黄中博只以为她还在和他置气,“姚瑶,我和你道歉,我发誓再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妈……我妈她,我也会劝她和你和平相处的。”    “你知道什么叫‘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吗?”夏树边走向前边说道。    黄中博跟上她的脚步,“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夏树嗤笑一声,没再开口,而是走到天台的边缘,双手搭在栏杆上,瞭望远处的灯光闪闪。    这个年代,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未来发达,看着这片自己生长过的落后土地,夏树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黄中博则有些恐高,医院这栋楼虽然只有七层楼高,但他也只敢站在夏树的身后一点。    “姚瑶,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夏树俯身,半个身子跨过栏杆外面。    黄中博吓了一跳,惊叫道:“姚瑶,你小心点!”    也许是吓他成瘾了,也许是想要借此发泄心中的拥堵,夏树眼睛里点缀着疯狂的因子,回头看向他,张嘴而道:“你说,我要是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会怎么样呢?”    月夜风高,夏树此时的样子就像是染了血的玫瑰,身着玫红色的连衣裙在夜风里尤其显眼。    她的声音,有着丝丝的哑,尖尖的尾音,伴随着风,轻扬在空气中,仿佛冷冷的调子弹进了黄中博的耳膜里,颤抖了他整个心间。    黄中博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扬起笑来,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儿啊,你可得离姚瑶远点啊,她疯起来可是要人命的啊。】    他妈临走时的话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黄中博眼里顿时划过恐惧,双脚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夏树戏谑地笑着,正了身体,“你放心,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会蠢到把自己给赔进去。”    黄中博强迫自己镇定,闻言便感到羞耻。    又听得她话锋一转,“不过,不小心造成的缺胳膊断腿该算谁的呢?”    “够了,姚瑶!”黄中博恼羞成怒,怒斥一声,倒是消散了所有的恐惧。    这次他没有后退,而是向前一步,脸色复杂,“姚瑶,闹成这样,对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夏树抬起下巴,“现在,你们还敢拿我当丫鬟使,把我当包子,理所当然的欺负吗?”    “姚瑶,你误会了,我们是一家人。”    夏树冷笑一声,语气不无嘲讽道:“你知道我和你吵架,你妈是怎么说的吗?她说‘男人要哄,你能找到我儿子已经是你上辈子积来的福气’,那我呢?你找到我这种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长得漂亮又会赚钱,家境还不错的女人算什么呢?你妈又怎么好意思天天拿我跟别人比较呢?我懒得跟她计较还当我默认了?”    “姚瑶……”黄中博想要解释。    夏树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当我是一家人?会天天把我当超人,支使我做这个做那个的,然后背地里向你抱怨,我懒惰成性?你呢,你可有站在我这边过?你妈是个什么样的,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还真当我会忍一辈子啊?”    床头打架床尾和,既然说不动她就用自己的温暖去感化她。    黄中博这般想着,双手伸前想要将她揽进怀里。    夏树利落地躲开,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要以为我的付出是应当应分的,既要享受我的付出,又要糟蹋我,你和你妈当真以为你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疙瘩吗?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话说到这里,黄中博脸色骤然一变,咬牙道:“姚瑶,适可而止,再说下去,只会伤害彼此间的感情,我更不希望,我们因此成为陌路!”    他最后的那句显然有威胁她分手的意味,夏树又岂会听不出来,本来想直接叫他滚蛋的,但想到余玲,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夏树短暂的沉默,黄中博只道她是害怕了,这才开口安抚:“姚瑶,我知道我有不对,我妈也有错,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刚刚的话说得多了,便有些口干舌燥,不过初来乍到,夏树捋了捋思绪,感觉到自己是没有以前的冷静,才会被情绪支配着走。今天就先这样,其他,再做后打算。    “我暂时不打算原谅你,什么时候原谅,看我心情,我告诉你,赶紧叫你妈从我家里离开,以后我也不想看见她,否则……”夏树睨了他一眼,“你知道的。”    黄中博神情颇为无奈:我知道什么?    但看到她有缓和的迹象,忙不迭顺她的意思:“我回去就和我妈说,让她留在老家给弟妹坐月子,不随我们回市里住。”    “你确定你妈会给余玲做月子吗?”    夏树认真的目光叫黄中博尴尬了,就他妈那嫌弃的态度,他怎么敢确定?    只好转移话题:“姚瑶,这里风太大了,还没有灯,黑不溜秋的,我们还是先下去。”    夏树没有再反对。    两人原路返回。    只不过走回去的路上似乎和来时有些不同。    经过的楼道较之前明显昏暗,外面风飒飒作响,楼梯里挂着的灯,摇曳得一晃一晃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尤为刺耳。    似乎电路也不怎么通畅,有的楼层的灯光甚至一黑一明地闪烁,笼罩的阴森中除了灯光闪灭的斯斯声,就只剩得下自己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仿佛充满了踩空的危险,随时都能坠入深渊。    这种发生在医院里的画面,更像是电影院里看到过的恐怖片,一样的诡异。    黄中博吓得心肝胆颤,双手触在墙壁上一步步搓着往下走,精神紧紧绷住,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空洞地眼睛在注视着他不放,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撞击到自己的心灵,叫他丝毫分心不了,连身旁的未婚妻都忘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夏树却是丁点不怕的,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意外,也许是夜路走得多了,也许是穿越穿得多了,即便是以前,这种程度也不会使她害怕成黄中博这个样子。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会产生恐惧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可是,夏树还是觉得十分讽刺。    就这种胆小怕事,由着自己亲妈向岳父岳母索取房子,就想光屁股结婚的男人;这种明知道自己妈不好对付,还想叫媳妇待婆婆如亲妈付出的男人;这种每个月工资上交自己妈,住在岳父岳母买的房子里,心安理得吃着媳妇赚的辛苦钱的男人;这种一分钱不花,就想顶着下半身睡上美娇娘,还任由自己妈说媳妇不会下蛋的男人;这种靠着一嘴的甜言蜜语,说的永远比做的多,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    姚瑶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夏树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们的情情爱爱她不懂,她只知道人活着,就是要替自己争口气,保护所爱的人,过上想要的生活,自尊自爱!    当年,没有了相扶持的男人,她咬牙自强自立才有了后来的享受生活。    生活是不会亏待努力拼搏过的人们的。    所以,明明可以过上更好的人生,却要因为爱情变得委屈自我,没有自我,不能使人进步的爱情……这,真的是爱情吗?    不过是双脚走过四层楼高的楼梯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使得黄中博的脚一踏进三楼住院层的正常空间里,腿立马瘫软在地,后背冷汗涔涔,手脚冰凉得很。    夏树走在后头,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望向空无一人的楼道,又道是自己臆想了,摇摇头笑了笑。    然后走到坐在地上的黄中博面前,抱胸俯视。    忽然被一团黑影笼罩,黄中博明显又被吓了一跳,眼见目光焦距中出现的玫红色才战战兢兢地仰头,“姚瑶……”    随后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自知出丑狼籍,惨白的脸色开始涨红。    夏树神色如常,表现得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慌张中,黄中博没有看到她眼底的轻蔑,他逃也似地跑到弟媳妇的病房。    熟悉的人气这才叫他感觉到真正的心安。    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天台,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夏树站过的天台边缘,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深邃的黑眸凝视着远方。    要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夏树表示暂时不能和曾霞同住一个屋檐下,要自己住在镇上的旅馆,叫黄中博自己一个人回村里的老家。    黄中博面对夏树的时候还是十分羞愧的,既然夏树坚持,他也不再勉强,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主要是他的心脏可支撑不了他再去陌生的地方,他怕自己夜不能寐。    “那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在车站碰头,一起回市里。”    明天两人都还得上班,黄中博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明天想请假,有点累要睡晚点,起来后再自己去市里,你先走。”夏树回道。    黄中博着急回家,不欲多说,边朝附近的摩的招手边道:“那你要回市里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夏树没说话也没点头。    黄中博招手的摩的已经骑过来了,他只好丢下一句“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然后跨上摩的走了。    夏树收回视线,转身找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干净的旅馆。    这个镇上,她其实并不算陌生,因为以前她也曾经来道这里谋生过。    简单的梳洗过后,躺在旅馆有些许潮湿味道的被褥上,夏树本来想先打电话给姚瑶的老板请假,在看到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就只好作罢。    合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很快便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悠悠转醒,就着上班的点,夏树忙打电话给姚瑶的老板郭明丽,表示想请假一天。    郭明丽是市里小有名气的女企业家,夏树当年也有所耳闻。    算起来,姚瑶在郭明丽的女装店里上班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    女装店是郭明丽事业的起点,还在创业初期时,机缘巧合下,刚刚高中毕业的姚瑶开始了女装店的打工生涯,也可以说,姚瑶是跟在郭明丽身边最老的员工了。    后来郭明丽开始接触其他更赚钱的行业,女装店就尤不起眼了,但她舍不得关掉这个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招牌,便把女装店交给了她信任的员工——姚瑶管理。    所以,姚瑶和黄中博交往,郭明丽也是第一个知道的,她眼睛毒,姚瑶第一次带黄中博去见她,她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过光有一副好皮相,实则靠不住,可是陷入热恋中的女孩儿哪里能听得住劝,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郭明丽作为外人也不好管太多,一个不好就得被误会是挑拨离间,伤害到两人的情谊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心想,姚瑶还年轻,兴许撞了一回南墙,就会知道哪条路是近的,哪个人是对的。    哪里会知道,两人一交往就是两个年头过去了。    郭明丽是真把姚瑶当亲妹子看待的,听着电话那头夏树疲惫的声音,就猜想出来定是她那未来婆婆又起幺蛾子了,便关心地问候了几句。    夏树就不是个能对人敞开心扉的,即使这个人是姚瑶十分信任的朋友,便是姚瑶自己,也不愿意把那些糟心的事情丢给朋友跟着一起操心。    有些时候姚瑶也会气自己固执,明明是那样不好的婆家,明明那个男人的缺点那么多,怎么就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呢。可是,她更怕郭明丽来劝自己,因为她会下意识地认为郭明丽是对的,如果她还舍不得离开黄中博,便是犯贱了。    所以,夏树只和她道是黄中博的弟妹生了女儿,自己过来镇上医院看望看望。    郭明丽听得出来她不想多说,遂也不多问,还给她多放了两天假,女装店则由店助顶几天,叫她有时间可以顺便去镇上好玩的地方多走走。    夏树道谢后挂了电话。    旅馆里的彩电还是那种大屁股的电视机款式,这个时候的液晶大屏电视还没有出来,她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好看到了郭明丽企业的新闻。    这个女企业家,其实正值风华,四十岁的年纪,三十几岁的精神面貌,有着很多人都达不到的事业成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财富。    这是夏树所向往的高度。    既然郭明丽给她放了三天假,夏树也就不着急回市里了,不过她还是先把旅馆的房间给退了,打算今天没有回市里的话再去找家环境更好的来住。    而后就去了镇上的批发市场,打算给余玲的女儿买几件小衣裳,还有尿布巾。    她知道黄中伟和黄中博一样,工资都是交给曾霞管理的,他们夫妻两个的手头必然紧张,这一次的穿越存着这种私心,用姚瑶的钱办与她无关的事情,夏树感到抱歉,知道不该,又做不到不闻不问。    在批发市场里走走看看,夏树很快熟悉了这里的氛围,气息和以后的大商场是完全不同的。    她当年给儿子简泽买小衣服尿不巾,也是来的批发市场。    小孩子的皮肤脆弱得很,夏树买他们的衣服就会特别挑那种柔软纯棉的款式,常常要走好几家店,一挑就是大半天。    这个习惯几十年也没有变过,一直到孙子简嘉敬出生到长大了,夏树也是如此,以至于儿媳妇陈雪姣老是计较她给孙子买的都是便宜货,自己倒好买的都是好货。    夏树不曾解释,在她看来儿媳妇那眼皮子就是浅了,说了也白说,小孩子的小衣裳能贵到哪儿去,何况都是她亲手挑的能差?    轻笑了一声,夏树制止自己回忆这些糟心事儿,专心挑了几件女娃娃的小衣服,还有一条小毯子,剪了好几块尿布巾。    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她又接着跑去药店买了一些余玲可以吃的补品。    而另一边,回到市里单位上班的黄中博由于昨夜里噩梦连连,还要一大早起来搭车,精神不济,工作中频繁出错,被领导狠狠批评了一顿,好不狼狈,连同事都在暗地里嘲笑他。    自尊心严重受创的黄中博,不但没有自我反省,反倒把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姚瑶身上。    若不是她突然发疯闹起来,自己能接连遭遇到那么多的事情?    把要买的东西都买全了,夏树拦了一辆三轮车搭去镇上医院。    坐在三轮车上,四处张望那本来应该已经改头换面的街道景象,夏树无不感慨。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随着车轮转动一闪而过的身影。    夏树睁大的瞳孔猛然朝后看去。    只是,她刚刚看到的地方哪还有什么人影啊。    夏树笑自己的一惊一乍。    莫不是时光倒退,她给变傻了?    不然怎么会看见那个人……那个人分明是该埋在黄土之下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穿越(从现在回过去)的时间年代线,宝宝们不要考据了,架空架空哈。笑哭。    还有医生护士剖腹产那段不知道描述得有没有不对的地方,见谅。    再有,我要努力日万,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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