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渣受修炼手册[快穿] > 第35章 小别 (14)

第35章 小别 (14)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腹肌的线条显露出来,一看便充满力量,只是美好的躯体上却被大大小小的淤青覆盖,其中甚至有几道狰狞的伤痕破坏了其美感。    赫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是真正亲眼所见,又是别一番的震撼。    他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却又不敢用力,饶晨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弯起嘴角,拉着他的手直接按在自己身上。    触到这片肌肤,赫朗缩了缩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疼?”    “疼。”饶晨垂下眼睫,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也是,怎么会不疼呢?仅仅是看着,赫朗就忍不住皱眉,别人是生是死他或许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他对自己看重的人一向在意的很。    饶晨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眼中冒出了比平时要强烈的情绪,蓦地露出一个笑容。    这人越心疼他,他得到的慰藉就越多,看到他为自己动容,他更是心底痛快,这种情绪恶劣而隐秘,却让他如饮甘霖。    故意用自己的疼痛去换取他的怜爱,饶晨做的得心应手,且不觉得有丝毫不对,像是要用这个来观察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在乎。    现在得了一个满意的答案,饶晨的心也飘了起来,浑身的伤似乎在一瞬间愈合,整个人无坚不摧,斗志昂扬。    赫朗莫名其妙地瞪他,亲自动手为他将伤口重新上药。尽管看得出已经有人给他处理过伤口,但是饶晨就竟然真的就一点都不告诉他?    “你不需要知道。”    饶晨咬了咬他的耳朵,在他颈旁留下一串濡湿炙热的亲吻,他一点都不想让这人知道到任何不美好的阴暗事物,他只要好好呆在这里等他回来。    少年自有想法,赫朗也不多问,等着时机来临的那天再另作打算,现在就当做是留给他的成长时期。    从饶晨身上的改变他便看得出,陆勇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指导者,这也给他省了不少事,时间可以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为了他所安身的这个疗养院不倒闭,赫朗自认也有在兢兢业业的管理与担任工作。    远康的303贵宾病房里最近就来了个新的病人,家里是暴发户,财大气粗,一来就指明要院长和院内最好的教授和护士长亲自照顾,赫朗无法,也开始为这人奔波起来。    毕竟这个疗养院也是他清清白白建起来的,规模不大,也没有什么背景,凡是个当官或者有钱的,都得顺着他们来。    赫朗是天天都得往303房的病人那边跑,忙碌之时,他还庆幸这段时间饶晨都早出晚归,不需要他多费精力陪伴。    只是好景不长,因为饶晨身上负伤,所以陆勇给了他一段短暂的休养日子,在他刚忙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身影早早就在等候,见他来了,沉闷的面色才有所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晨晨精,虫,上,脑。    ☆、排他性    “去哪里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么忙?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饶晨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有余,也是不耐烦。    赫朗嘴角一抽,该是为他没有直接冲去找自己而庆幸,立即扯开话题,“这么久了,你吃饭了吗?身上换药没有?”    饶晨随便敷衍几句,就赖在了赫朗身上,他许久没有和赫朗好好亲热过了,身上的伤好了一半,身心早已蠢蠢欲动,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缠着他。    但是很可惜,两人吃了个午饭,赫朗便看了看腕表,犹豫地将怀中的人拉开,“我待会儿陪个病人做检查,你本分点。”    饶晨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疑惑道,“什么病人啊?你不是我专属的医生吗?”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人答应过他什么?不久前他才说以后不会管别人的,难不成这还真是哄他开心的一时大话?    赫朗沉默了一瞬,继续开口,语气柔软,像是在恳求他,“这个病人很重要,我就为他破例一次,就一次。”    “303的?”饶晨问了一句,赫朗没回,但是他也心里有了数。    刚才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早就拉着人问了,办公室的助理有解释对方给院里支付了大笔费用,所以他们才要给他提供最好的服务。    饶晨沉默不语,心里万分腹诽。    那他与当初刚来的自己有什么区别?这人当初能这么耐心地哄他,和他相处,那是不是他现在也能这样对别人?    知道他还是闷闷不乐,赫朗只好先带他回自己的病房,让护士给他挂了瓶药水,好好休息养伤。    “睡一觉或者打打游戏,晚上我再回来陪你吃饭,好不好?”    赫朗亲了亲他的额头,又捏了捏他的脸,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试图哄他开心,确定他没什么事情之后,才轻轻关上房门。    只是他离开没有多久,饶晨的面上便浮现了一丝晦暗的情绪。    他摸了摸额上那处方才他亲吻过的地方,稍稍感受了一下余韵,便毫不在意地拔下护士给他打的有助于镇定神经的药水的针头,赤脚跳下床,走出了病房外。    什么病人能有这么重要?比他还重要吗?他可不是三岁的小孩,随随便便就能哄好……他会让那人知道这点的。    饶晨轻车熟路地直接来到了贵宾病房旁,只见病房门大开,一群人进进出出,拥在病人的身边嘘寒问暖,而这其中,也包括赫朗。    饶晨微微睁大眼睛,将这人的身影全部收进眼中。    看着这人亲自给他检查身体,又给他塞体温计,亲切地用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感受温度,他的心里就像是蚂蚁噬咬一样,又痒又涩。    这只不过是很简单的接触,但是他还是无法忍受他再对别人倾注任何一丝温柔。    他以为这人那种温柔的神情和珍视的目光是只属于自己的,原来别人也能够轻易地享有?凭什么?    等到众人散去,看护也去热水房倒热水的时候,饶晨才重新出现,双眼之中乌云密布,又如同寒潭,幽深而不见底,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门前有一辆护士忘记推走了的手推车,饶晨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上面的器具,盯着床上闭目养神的人,眼神一暗。    睡得还真是香甜啊,而且还是他的人哄着入睡的呢。能享受到和他一样的待遇,真是幸福,也可恨。    饶晨拿起一枚注射器,注视着寒芒微闪的枕头,心中升腾起一股冲动。    舅舅告诉他,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有时候,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手段。    饶晨观察着他手上的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床上之人的手腕,一针扎下。    那人因为疼痛而惊醒,要惊呼的嘴巴也被用布料捂住,四肢在空中无助地挣扎,双目暴涨。    当他慌乱的眼神对上饶晨时,瞬间满面骇色,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天真微笑,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孩子,最后绝望地翻起眼白,无力地垂下手腕。    饶晨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他们说的都对,他的确是疯子。    ……    当赫朗猝不及防地收到病人死亡的消息时,不免大惊失色。    他刚得了空可以陪饶晨,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听着护士语无伦次的报告,他蹙着眉头,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要去看一下。”    他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拉开躺在他身上的饶晨。    温暖的温度骤然消失,饶晨不满地噘嘴,厌烦于他人的打扰,心直口快,口无遮拦,“有什么好看的,都说人已经死了。”    赫朗身子一顿,转头严肃地盯着他。    饶晨心头一凛,立马绽开若无其事的笑容,对他挥手,“好啦好啦,那你就快去。”    赫朗忽略心头的异样,立即赶赴到病房,听医生汇报情况。    病人的死因是空气栓塞,从手腕上的针孔和淤青看来,他是被一次性注射了超过十毫升以上的空气进入血管,所以导致血液无法流动,血管因为缺血而瞬间坏死。    凶手可能是任何一个护士或医生,甚至是疗养院里的其他病人,排查显然需要时间,但是暴躁的病人家属可不会给他们时间,所以当务之急,赫朗考虑的,只是该如何安抚家属。    在疗养院中发生这种他杀,显然会造成巨大的恐慌,赫朗甚至有想过要不要伪造死因。    太多的问题烦恼着赫朗,使他陷入了深思,饶晨倒是带着一身欢快的气息而来,“怎么了?有烦心事?”    赫朗合眼,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也不掩饰,“还不是那个303号房的病人,请了个大律师,闹着要告我们,院里等会儿临时要开一个会议应对。”    饶晨挑了挑眉,为他细细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不用急这个。”    “这是大事,怎么能不急。”赫朗睁眼,眉头皱的更深。    饶晨轻笑了一声,一派轻松地问他,“你有我,你急什么?还是陪我睡觉更重要。”    语毕,劳累了一天的赫朗便被饶晨按在了床上休息,即便睡梦中还是忧心忡忡。    第二天赫朗醒来时,一摸身旁,连余温都没有,看来是早早就出去了,而且叫嚣着来闹事的人也随之消失,院里重新回复了平静,仿佛昨日只是一场梦中闹剧。    想起昨天饶晨说的话,赫朗恍然大悟,看来这件事被他不知道用何种办法压了下来。    松了一口气的瞬间,他还是感叹着权势的好处。    就在他试图深究时,饶晨却告诉他,为了不留证据,所有关于303号病房的入院记录和护工,主治医师记录都已经抹去,让他彻底忘了这个人,并且把他缠得密不透风,让他无暇再想其他事情。    赫朗虽然感到了异样,但是饶晨的态度认真,又似乎是对他的警告,赫朗的直觉也告诉他最好不要细想其因,总之一切平安,他便选择了将此事翻篇。    原以为远康能够继续风平浪静下去,但是没过多久,饶晨逐渐暴露出来的劣性便又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远康里原本就数女护士最多,而赫朗平时工作认真,除了疗养院之外,几乎不外出,再加上他不近女色,一看就是单身,这自然引发了一些年轻护士的想法。    他平易近人,谈吐得体,即使身居高位却也不高高在上,自然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不巧的是,饶晨最爱从自己的病房跑去赫朗的办公室,这一去一来,路上自然也有所听闻。    经过药剂间的时候,他偶遇两个正在拿药的护士,原本对她们是没注意的,但是听到她们口中提到了某个人的字眼,饶晨一顿,连连后退,侧耳细听。    “莫院长还不到三十诶,这么年轻,又高又帅,脾气和性格没得挑,说话还温柔,和他聊天简直就是享受,被他看一眼,骨子都酥了。”清脆的女声略带激动。    饶晨无比同意她的观点,但是关于他有多么温柔,他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另一个漫不经心的女声应道,“是啊,看起来虽然很冷淡,但是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话说雅芳你早就动心了?手机里存的什么?你要到他的电话了?!”    她惊喜的语调让饶晨牙关一紧。    “是啊,今晚我打算约院长出来吃个饭,或者发个信息……算是试探下他对我的看法。”被称作雅芳的女人扭捏地回道,可以想象她面上的羞涩。    刚想回话的护士一顿,目光瞥及门口满面阴郁的男人,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雅芳,不聊了啊,我去给病人打针,先走一步。”    看着她落荒而逃,饶晨冷笑了一声,对着呆立在原地的女人问道,“护士姐姐,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对方因为他的出现而尴尬,不知所措,看着他身上的病号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您是贵宾房的病人吗?要不要我扶您回去休息?”    饶晨眯起眼,遮掩住眼底的一抹晦暗之色,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微笑道:“好啊。”    当女人小心翼翼地搀扶上他的胳膊时,他的眼神陡然一变,身手利落,反手一把掐上她的脖子,颇有技巧地扣住她的咽喉,三两下便将她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坏坏    ☆、争执不下    “您?您这是?”女人猝不及防被威胁,不禁花容失色,纤细的嗓音颤抖。    饶晨仍旧保持着笑容,语气亲切,“听说你今晚想约他?要不要我帮你?”    女人的护士帽已经因为激动而掉落下来,她奋力挣脱,四肢划出惊慌的弧度,咽喉却始终被紧紧控制住,她猜不透饶晨的意思,但也感受到了他丝毫不掩饰的恶意,不知自己为何就招惹到了这个病人。    仔细一想,她的脑海中隐约记得同事说过,贵宾病号里有一个精神暴躁的少年,能不要靠近他尽量就不要靠近。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心底升起,她的求生意识强烈,不管不顾,一个手肘便往后一顶,踉跄着跑出一米外。    身后的少年朝她伸手,犹如恶魔的利爪,她猛地一躲,让他落了个空。    这不远处便是院长办公室,她像是急切地寻找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匆忙地跑到门口前,奋力拍打呼喊,“院长,院长,救我!!”    饶晨恼羞成怒,从后脑勺揪住她的头发扯到跟前,双目微张,低声威胁:“你最好不要烦他。”    门把微微转动,饶晨眼疾手快地推开了女人,在瞬间恢复平静,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打开了门的赫朗,看着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立即皱起了眉头,“雅芳,怎么回事?怎么在喊救命?”    女人哆嗦着要说话,饶晨却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掌下暗自用力,眼底的阴霾一瞬间被虚假的情绪遮盖起来,“没事啊,我在和护士姐姐聊天,很开心。”    赫朗倚在门框上,自然看得出女人面上隐忍的畏惧之色,猜测着饶晨又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他颇为愧疚地叹气,将饶晨紧紧捏住她肩膀的手掰开,对她轻声开口:“肯定是小晨又捣乱了,我替他给你道歉,今天给你放半天假,回去休息。”    女人被赫朗的语气极大的抚慰,颤抖不已的身体终于冷静下来,再三感谢了赫朗的搭救,心有余悸地离开,暗自哀叹流年不利,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惹上了这么个疯子。    饶晨的面色几经变化,最后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阴晴不定。    赫朗看着饶晨的侧脸,警告似的戳了戳他的眉心,“这里是病人休养治病的地方,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是存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差不多收敛点。”    赫朗没有正面指责,但是他的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代表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助纣为虐。    饶晨的心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迅速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坚持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就算做了,我也不会后悔。”    他的确是有个性的,犹如叛逆期的少年一般,横冲直撞,恣意妄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相信着自己认为的黑白与对错,一切人的意见他都能充耳不闻。    赫朗见他一意孤行,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就此罢休,他死不悔改的态度表明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也就意味着类似的事情会一直发生。    任何事都讲究事不过三,如若这次不是赫朗恰巧听到了求救,饶晨会对她做什么?这之后带来的麻烦事又该如何解决?    赫朗为饶晨重新回归的恣意妄为而头痛,也逐渐了解到他平静下的疯狂,他的脾性的发作一点点征兆都没有,所以才让他经常措手不及。    他以为默不作声,佯装若无其事便能够将他一直蒙在鼓中吗?赫朗眉间染上一分愠怒,屈指想敲一敲他的脑门,却又被饶晨在半空拦截下来,顺势紧紧握住,放到嘴边亲了亲。    “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干什么,陪我吃午饭。”    赫朗摇头,他并不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先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    饶晨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有一丝不耐烦,这明明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不明白朗朗为什么就是要与他这样揪着不放。    不管他做了什么,引起什么后果,他也有自信能够摆平,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的人去烦心。    他想要的是,就算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朗朗也会对他如一的爱,而不是他变成他理想中的,乖巧懂事,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形象之后,他才会施舍的爱。    他的坏,他的恶劣,他都想让这人知道,但他知道这人或许会排斥,会出声相劝,就如同现在这般。    饶晨也无话可说,也没有丝毫要狡辩的,做了就是做了,但是他却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反而觉得是因为这人总是处处留情,所以才招惹来这些麻烦,像是无处不在的火苗,碰到他这颗□□就爆了起来。    他想大声与这人还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进了肚子里,只能将他拉进办公室,抵在门上,恨恨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怪你?”    虽是这么说,但是其实他也知道这不怪他,朗朗的确待他真心,将他放在与众不同的地位,对其他人终究不算上心,也是因此,他才会如此迅猛地坠入这段隐秘的恋情,并且乐在其中。    可这人谈吐温声细语的,眼睛又总是蒙着一层水润的光泽,无论认真看向谁,都能让对方产生一种自己被珍视与疼爱的感觉,那种春风拂面的温度感会一点点的渗透进骨子里,任他初见时多么嚣张,不可一世,提防于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迷得无药可救,更别说别人。    他喜欢朗朗这点的同时,却也厌恶,便是因为无可奈何,所以才咬牙切齿。    赫朗听他责怪于自己,倒是莫名其妙,他心胸狭窄,成日发疯,反而要将责任全推给他吗。    他不是不知道饶晨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却不想就这么纵容他,让他变本加厉地以为他能够完全控制他。    而赫朗,也不想让自己的世界只有一个人。    曾经的他何尝不也是只将赫征看在眼中,愿意为了他一辈子待在冷院之中,守他的到来,等他的一眼。    可是这样的爱,如若颠覆,便是极致的痛苦,他深有体会。    “难道你当真认为你毫无过错?”赫朗发问,“这次是因为我在,所以没事发生,可上次303号房的病人呢?那段时间你不在病房,但是我刚给你打过镇静剂,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饶晨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目光闪烁了一瞬,这一件事没解决,这人又要提起旧事?他不是答应过自己会忘了的吗,果然就只会敷衍他,把他当孩子哄。    他的心情一瞬间恶劣到极点,说话的语气也冷漠起来,“是,好,是我做的,又如何呢?”    赫朗叹了口气,少年始终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他的确不能如何给他,也无意与他就此争执不下,    他深深地望了饶晨一眼,给予了一句简单的忠告,“想成为饶家家主,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无论你多有能耐,也不能无法无天。”    饶晨紧紧抱着手,这是一个缺失安全感的动作。    他喉头一哽,语气嘲讽,“毕竟我当了这么多年的Omega,连个私生子都能踩在我头上,我从小就这样,没有教养又讨人厌,哪里配当什么家主呢。”    “你赌什么气?这些话说出来有意思吗?”赫朗皱眉,语气严厉一分。他看重的人,他不许他这么贬低自己。    饶晨怒极反笑,砸了一下门板,发出砰然巨响,赫朗也被吓得一缩。    “你说我为什么赌气?你能为一个女人就和我吵架,难道你还让我笑着看她怎么给你表白,约你吃饭?”    只要听着别人对他的所有物如何肖想,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像是被木头钻了一样,又酸又痒,突然间就冒出了一丝丝火苗,最后燃成大火。    而这人还当真与他争执,对他露出严肃又冷漠的表情,将他的心伤透。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便足以反映出他们之间的危机。    饶晨用力咬住下唇,即便口中弥漫着血腥味,也仍旧不能泄心头恨。    赫朗原本便不擅长于争执什么,饶晨咄咄逼人的问话让他一句话都答不上,他也无意于再纠结此事了。    “好了,你和我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今晚我会在外面睡,你自己好好想想。”    为了顺着饶晨,他一直都待在饶晨的病房里睡觉,已经很久没有回自己的公寓了,此时想想,那里还真是一处清净的好地方。    爆发过后的屋子安静显得薄凉,饶晨听着他疲惫的话,只觉得一颗心被残忍地丢进了冷水之中浸泡,两人的距离也是前所未有的远。    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有自己不在他身边,他才能冷静吗?饶晨如同被掐住脖子,有一丝窒息,不知是悲愤还是委屈,他拥有他的日子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便生了退缩之意?    这人如若想通了靠近自己是不智之举,厌烦于他的喜怒无常,那他的美梦,是否就要到了临近清醒之际?    饶晨像是受了刺激,喉中冒出几声怪异的笑声,身子连连后退。    “好,我知道了。今晚我也不会回来。”    语毕,他便冲出了办公室,猛地拉上门,将想要追上前的赫朗隔绝在门内。    等到赫朗出来,却已经是难寻他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冷战一小会儿。    ☆、冷战    这么一场争执过后,天已经黑了下来,饶晨心神俱疲,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掏空,大脑也处在游离的边缘。    虽然知道那人没有自己地址,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可是在离开时,他始终忍不住频频回头,幻想那个人会一脸焦急地出现,然后喘着气将他拥入怀中,细细地亲吻他的脸颊,轻声细语地将他哄回来。    这么越想只会越苦涩,饶晨甩了甩脑袋,狠狠闭上眼睛,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道:“舅舅,今晚就行动,我等不及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成熟而低沉,此时为饶晨的突然而透露着一丝惊讶,“今晚?会不会太仓促?饶家根基太深,饶峰的地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的。”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冒险,但是此时的他热血难凉,冲动且不顾一切,像是失了理智,需要迫切地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饶晨闭上眼睛,吐了口气,坚持道:“我想拼一把。”    陆勇的声音继续传来,“前几天不是还说太危险了,想多陪陪你喜欢的人?”    “和他有了点矛盾,或许这几天都回不去了。”饶晨烦恼地扒了扒头发。    对方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也会有吃瘪的时候?他就这么大胆,敢欺负我侄子?真是不识好歹。”    饶晨皱眉,低低制止。“舅舅,不许你说他。”    他虽然生那人的气,但是心底还是不容许他被他人多说一句,即便是对他有大恩大德的舅舅。    挂了电话,饶晨沉下眸子,迈出数十米外,又深深回头望了望,最后才消失在黑夜中。    ……    凌晨两点。    原本应该熄灯的,属于饶晨的病房,却仍旧亮着。    说好回公寓的赫朗也没有回去,就睡在平时两人相拥的床上等他回来。    甩门愤然离去的身影仍旧留在他的脑海中,他是怕自己真的回去了,会惹少年更加愤怒,也怕少年万一突然回来,见不着他的影子,会做出什么意外之举。    按照作息,这时候的赫朗应该已经早早睡下了,但是等不到饶晨回来的身影,也没有他一丝消息,他始终安不下心,即便躺着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给饶晨打了十九个电话,整整发了三十条短信,却没有一丝回音。    饶晨甩门而去时的冷笑和眼底的阴霾现在想起来还令人心悸,他一冲动,一切行为都变得未知起来。    原本十分坚定自己态度是正确的赫朗也开始有一丝动摇,或许他的语气过于严肃,所以才伤到了他?他如果能够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是不是会更好?    赫朗揉了揉太阳穴,说实在的,谁能想到饶晨看起来这么无坚不摧且强大的alpha,内心却比玻璃还易碎呢。    他们的性格本来就不算适合,只有一方妥协,这样的关系才能持续下去,但是显然,饶晨的固执是深入骨子里的,即便是缺点,他也依旧会坚持自我。    赫朗下床,在窗口眺望着茫茫的黑夜,心莫名惴惴不安,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院门处,一摸兜里,还有开会时,院里的医生客套给他塞的一包烟。    上次抽烟还是江靖达将他囚禁在卧室中的时候,久违地品尝到烟的苦涩,赫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股烟雾喷出,在微弱的灯光下,夜色迷茫。    待了半个小时,气温降低,寒风划过,赫朗打了个激灵,转身就要回去休息,远处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几步踉跄沉重的脚步声。    他停住身子往后一看,那个身影便跌跌撞撞地来到他跟前。    宽大的黑色外套将饶晨的身子全部笼罩住,使他一身肃穆之气,过大的帽沿将他低下的脸庞盖住,赫朗觉得不对劲,上前一看,才发现他脸上带着淤青,额头处还有血流的痕迹。    “怎么回事?!”    饶晨身子晃了晃,说不出话,眼前眩晕一片,面前之人的容颜也模糊万分,见到了心心相念的人,他总算是如愿以偿,只是他没能回赫朗的话,便双眼一翻,直直地向前倒下。    接住分量不轻的人,赫朗心神一凛,鼻间尽是浓重的血腥之气。    低头一看,饶晨的唇色苍白,看起来是失血过多,此时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    尽管饶晨浑身难以动弹,但是脑中尚存一丝意识,听到耳畔尽是那人担忧急切的问话,他浑身紧绷的神经都在这一瞬间突然松懈下来,放任自己坠入他的怀抱。    真好,这人还在乎他。    ……    深夜联系着护士医生来做了紧急处理,折腾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赫朗才能躺下来。    知道饶晨醒来肯定会不舒服,赫朗干脆就和他睡在病床上,中间保持了一定距离,以免自己压到他的伤口。    饶晨一般不会告诉他自己在外面的事情,所以他也无从得知,此时想要猜测他经历了什么,也是艰难。    所幸,饶晨的身体恢复力不错,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便有了苏醒的痕迹。    正在旁边守着他的赫朗一瞬间便注意到,并且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    当饶晨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之时,无数情绪流转,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一夜消失。    赫朗的面上再也不见那日的冷漠与质问,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关心与焦急,饶晨的眼中也没有当日的疯狂与暴戾,而是恬静与放松。    看出他想讲话,赫朗立马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才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润润嗓子,然后和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饶晨喝了口水,瞥他一眼,理所当然地推卸责任:“一切都怪你。”    “又是怪我?”赫朗苦笑。    饶晨的伤口尚未痊愈,头上还缠着绷带,看起来虚弱,但一说起这事,却精神了起来,振振有词地指责。    “你竟然要和我分开睡,我以为你已经不要我了,那我做什么,危不危险,对你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    赫朗听得语塞,看他有理有据,也只好妥协,“我只是……罢了,你真的生气了?抱歉,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以后不许这样了。”    知道饶晨喜欢自己的亲近,赫朗识时务地趁热打铁,看他面上冰雪消融,便拉起他布满伤痕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留下一连串亲吻。    饶晨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看他带着歉意的表情,感受着手上轻柔的亲吻而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没告诉这人,早在看到他的满屏留言时,他的气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无论他怎么埋怨这人,但是一看到他,所有负面的情绪总会在一瞬间无影无踪。    饶晨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是去做重要的事情去了,哪里会真的舍得生你的气呢。”    赫朗叹了一口气,“你没有生我的气,我很开心,但是你这件重要的事情也太危险了,怎么一句也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饶晨的心划过一丝丝暖流,枯萎的荒原瞬间万物复苏,嘴角也随之牵起一丝笑容,“我当然知道了,急死你才好呢。”    和饶峰抢地盘果然是一场恶战,当事情结束之后,他整个人都站不直了,浑身的骨头散架,脑袋上还感觉到血在流下,但是一翻手机,看到满屏的问话和拨打记录,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连治疗都顾不上,只要想着他的朗朗在等他,不管有没有力气,直接就走回了远康。    赫朗为他的反应忍俊不禁,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看我担心你,你就这么开心?”    “知道你在乎我,我怎么能不开心?”饶晨望着他,眼神突然变得深情款款,轻轻捏着赫朗的下巴拉到自己跟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气息相交,唇齿互融。    赫朗也配合地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后颈,毫不防备地张开嘴,甚至主动缠上饶晨的软舌,将他吻得脾气尽失,微微喘气才作罢。    “你知道我担心你,但是却永远什么都不和我说,自己担着一切不累?”    饶晨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躺在赫朗的怀里,抬起手一下下地抚摸他的脸颊,眸色微沉,“如果我告诉你,我昨天杀人了,你会怕我吗?”    赫朗按住他的手,“想什么呢?我只担心你昨天有多危险。”    如果说这是饶晨必经的道路,他自然不会对别人的生死有什么感觉,只是饶晨对他表现的薄凉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这人博爱又善良,眼里不存在任何污秽。    但是这般不是更好吗,即便他满身血腥,这人也能够丝毫不介意地将他拥入怀中。    饶晨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附在赫朗耳边道,“那里枪林弹雨的,一晚上死了很多人。”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赫朗却听得心头一揪。    “但是你知道吗?”饶晨睁开眼睛,与他双目相对,“当子弹在我耳边擦过的时候,我想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我们还没有冰释前嫌,明天的午饭我还没给你做。”    赫朗抿出一个笑容,敲了敲他的额头,“老是说死做什么。”    饶晨深吸了一口气,没听赫朗的话,继续说着,并且眼神微微发狠,“但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会被别人抢走,仅仅是为了这个,我也绝对不能死。”    这辈子没能标记你,没能娶了你,就这么死了的话,也太不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升温啦QWQ我其实觉得最甜的就是这个世界(?)    ☆、止步    就凭着这个念头,饶晨将此当做精神支柱,硬是以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态度,冲破了层层障碍,披荆斩棘,平安归来。    他靠在赫朗的肩头上,在一瞬间,想要将满腹心事尽数倾吐,“你知道吗,我以前什么都不怕,死也不怕,但是现在怕了。”    他以前充满戾气,孑然一身,生活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能活便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如若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反倒算解脱。    但是现在,这个人让一切变得不同了。    如若放在一年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这么不可自拔地爱上一个Omega,并且为了他的一句话就冲动行事,不惜让自己置于危险,他绝对不会相信,并且还会鄙夷发笑。    但是现在,他相信这个人带来的改变。    随着相处,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深入,从第一次愉悦时的尝试与新鲜,这份感情的重量正在逐渐增加,赫朗感觉到他语气中出现的认真,却没感到半分愉悦。    “我怎么会被人抢走?你想得太多了。”赫朗摇摇头,转身给他重新倒了杯水。    饶晨不愿意放他走,即便倒水,也要拉着他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头问,“那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赫朗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一丝莫名的烦躁感升起,又是一辈子。    人生这么长,饶晨还不到20岁,连一辈子的一半都没经历过,便冲动地说着这些山盟海誓,寻常恋人之间听见,必定会甜得心里冒泡,但是赫朗经过几个世界,早已对这些免疫。    每当他听见饶晨的甜言蜜语与承诺,没觉得有什么欣喜,反而觉得沉重与繁乱,不知如何回应。    只因为他心底也知道,自己给不起他这份承诺,最终也无法回应他的期待。    他不屑做个骗心之人,却始终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他从一开始愿意与饶晨更进一步,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时之欢,等到他成长,见多识广,便自然会将他淡忘,但是现在的饶晨却当真了,他也感到了棘手。    赫朗想了不少,饶晨便也看他一直沉默,面上的笑容僵硬许久,有了晴转阴的痕迹,赫朗脖子一梗,自我安慰,仅仅指这个世界的话,姑且也算是一辈子。    “是,是小少爷你的,开心了?”    如愿以偿地得到这句回话,饶晨像是人生圆满了一样,眼中含着笑意,双眼里的碎光流转,在窗外的阳光照耀下,面部轮廓柔和,整个人显得特别温柔。    他一把拉过赫朗坐在自己腿上,接过他手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不怀好意地顶了顶,问道:“我起来了,你说怎么办?”    这段时间忙的两人都没有亲近的机会,他又欲重,方才一见他便已经心痒得不行,更别说这人还如此撩拨他。    赫朗后退一步,坚决拒绝,“你身上有伤。”    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一身的伤还能想到这些事,赫朗也是不得不佩服。    “你再不帮帮我,这里也要伤了。”饶晨垂下睫毛,遮盖住眼中如狼似虎的精光,拉着赫朗的手放在自己已经硬邦邦的身下,抓着他的手掌下流地按了按,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渴望。    “伤了最好,省的你一天到晚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赫朗睨眼看他。    饶晨撇嘴,“没劲,我可是alpha,那都伤了,我怎么做人?”    “也是,你们饶家就你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alpha了。”饶家子嗣稀少,难以寻找继承人,所以饶峰这么一个私生子也轻易坐上了少主之位,但是他现在也死了,这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饶晨身上,香火也得靠他延续。    “我倒是想和你传宗接代呢……只是你这alpha的身份不好办。”饶晨摸了摸下巴,等他继位,他就把这人接走,公开这人的性别,然后直接光明正大地娶了他。    “那你直接找个普通的Omega不更快?”赫朗笑着反问。    饶晨冷冷瞥他一眼,觉着这人存心想气他,也顾不得一身伤,一把将他拉到身下,忍着痛也要把这人好好惩罚一次。    ……    饶峰死于死斗之中,家主之位空缺,杨雪菲也算不得什么主母,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姘头,外人罢了,还没资格插手他们饶家的事情,保守封建的的几个长辈很快便调转风头,不愿再对她加以支持。    杨雪菲没了话语权,饶晨也无了后顾之忧,她安插在远康疗养院里监视的人,也早已不听她的调遣。    现在饶家群龙无首,即使饶晨是Omega,也是有着正统血脉的长子,他理应有资格继承。    可此时,即便他是唯一的家主人选,但是饶家的人别说接他回去,此时甚至迟迟没有什么反应。    也是了,家大业大的饶家,竟然是一个Omega当家,说出去也会让人贻笑大方的,饶家的长辈尚健在,需不需要家主,也不是迫在眉睫之事,但假如饶晨此时及时爆出自己真正的性别,家主之位也必然收入囊中了。    只是当一切都唾手可得时,一直期待着的位置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饶晨却突然失去了追逐的渴望,停下了脚步。    饶峰已死,杨雪菲不成火候,他回到饶家之后是可以坐享权势不假,但是肩上背负的责任沉重,他只要再进一步,这样平静的生活就会离他而去。    一旦他从这里出去,这辈子便再也难以回到他们的之前。    饶晨依偎在赫朗怀中,抬眼望他,双眼平静,在经历波澜之后,他更需要的是安定。    “你说,我们就这样好不好?没有什么饶家陆家的,就我们两个。”    赫朗很轻地笑了一声,似乎是嘲讽他的天真。到了节骨眼,他却突然掉链子?    经历过肃杀之后的饶晨俨然已经强大,再无少年的纯真与不谙世事,赫朗也不知道他为何还会说出这种像是逃避的丧气话。    即便他在自己面前多么幼稚,刁蛮,爱撒娇,但他不可能不清楚他在外必定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    难不成他真的打算在这个小小的疗养院里窝一辈子?原本的他野心勃勃,热血沸腾,为何却在距离王座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犹豫了?他的成功之路怎能就此停下?    最主要的是,饶晨不继位,他也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赫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对已经自有想法的饶晨显然成效不大。    “说实在,我现在一想到真正要回饶家了,就没趣得紧,哪里能比得上待在这里的自在,天天看着你,心情好了,感觉都能多活几年。”    饶晨说的轻松,完全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赫朗的面色也越来越沉。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因为自己的不舍与留下而生气,饶晨对赫朗的态度也起了怀疑。    一声冷笑响起,饶晨盯着他质问道:“说到底,你只是因为不喜欢我缠着你?你根本不希望我留下来,也没有跟着我走的意思。”    他知道这人对他真心的好,但是他却忍不住疑神疑鬼,怀疑这人就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他回了饶家,便和他断绝关系,还会用上什么地位不般配的屁话来哄他。    这人最开始要和他合作,无非就是为了权势,可现在他整个人都是他的,单单凭陆家,他就能满足他的愿望,根本用不着当什么家主。    仔细想来,这人无欲无求,生活朴素,每天穿的都是衬衣西裤和白大褂,当一个院长也当得没点贵气,要说他真的是为了物质还是另有需求,真是一点都说不通。    现在的饶晨也不知这人真正打得是什么主意,所以心底才会升起这种空洞的迷茫感。    他甩了甩头,将赫朗一把按住,语气发恨,“你是不是以为我回了饶家,你就能摆脱我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走的那天,一定会把你带走,你这什么疗养院也趁早关门,公开性别,老老实实地嫁给我。”    赫朗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揽住饶晨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语气柔软,“你别急,我只是为了你好,谁知道你这么容易生气。你喜欢在这待着,便待着,我不说你了就是。”    饶晨盯着他,腮帮子微动,磨了磨后槽牙,骂了一句自己的不争气,这人怎么一开口他就什么火都没了呢。    就算哪天他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把他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只要这人对他轻轻一笑,这么一抱一亲的,他就彻底没辙了。    “在外头多威风,还是栽你手里了。”    赫朗挑眉,回了一句“你以为我就没栽你手里。”,饶晨绷紧的脸终于露出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对晋江很失望orz尽管如此还是身残志坚,左手输液右手码字。【抹泪】    ☆、冷落    饶晨是想一直待在疗养院里,可是不巧的是,远康也面临了危机,保不保得住还是个未知。    就在近日,远康的投资方陈氏突然撤资,并且要抽走原本安排在院里的技术人才,只因为陈氏,恰好就是饶家的对头。    饶家把饶晨送来之前,可还真没注意到远康以前的投资方是陈家。    现在饶晨已经入住了几个月,什么消息都传了出去,正值院里盈利薄弱的时候,陈氏便借此为由,将以前的投资收走。    要不是此时出了这个问题,赫朗还真的没注意,到这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如若饶晨能继位,有了代表饶家的身份,再替代陈氏成为远康的支持方,这个情况便能迎刃而解,他的任务也就能顺势完成。    看来这件事情,也可以成为他的一个借口,赫朗摸了摸下巴。    听闻陈氏长女陈黎丽聪慧能干,虽然是beta,能力却不平庸,年纪轻轻却帮家中分担事务,乖巧懂事。    此次赫朗便是为了远康的事与她进行了一番谈判,亲自登门拜访,诚意十足。    陈黎丽平时碌于公司事务,人自然比不得游手好闲的千金小姐那么娇美,整个人却也收拾得落落大方,气质高雅,颇有清丽之感。    她身上传来平易近人的气息,接人待物皆是温和有礼,赫朗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要与些脾性清高的贵小姐打交道,这下见了陈黎丽如此知书达理的女士,嘴边的笑容更是加深了一分。    “此次前来,多有打搅。”    “莫先生乃是贵客,哪有打搅一说。”陈黎丽微微一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面前的男人从见到她时,嘴边的笑容便一直不曾消弭,身上散发的气质与她自然融合,两人之间的相处气氛平淡而舒适,仅仅时初见,便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开门见山地说,我前来也是为了与您再商量一下关于远康的投资一事。”赫朗啜饮了一口茶水,微微垂眸,似乎有一丝局促。    陈黎丽看出他的拘谨,心下愧疚,他们收走投资,对远康来说,的确算得上是免顶之灾。    “你我年龄相仿,随意称呼即可,不需要用上您?”    赫朗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黎丽松了一口气,主动解释原因,“我们是盈利企业,自然以利益为首要,每年我们都往远康投资大量人力物力,配备先进医学设备,但是无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难处,“更别说,我陈家与饶家一直有竞争关系,家父知晓贵院与饶家有亲密来往之后,便决定要撤资,我也只好唯命是从。”    赫朗认真听着,频频点头,表示十分理解她的难处,却还是叹了一口气,“远康不求盈利,一直为民生服务,能带来的利益自然是不多,但是我听闻陈氏一直是慈善企业,在群众消费者面前树立的形象良好,相比之下,饶家在这方面始终做得不足——”    陈黎丽喝茶的动作一顿,显然有所动摇。    面前之人说的的确不错,陈氏家大业大,即便不能盈利多少,却也不缺这份资金,如果是因为饶家的原因便撤资,倒也显得他们太小肚鸡肠。    更重要的是,这人不卑不亢,谈吐之间透露出的风度翩翩,不知怎的,就让一向也算雷厉风行的她难以说出些拒绝的重话,对方适时表达出的失落也让她不忍心再坚持自己的决定。    “你说的不错,我们陈氏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帮助贵院,也能为我们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这是双赢,我会回去和家父再度商量,争取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一番商量之后,陈黎丽总算给了赫朗一个比较满意的说法,毕竟谁不知道陈氏的大小姐说话权重,有她这句话,赫朗也定下了心。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对他的态度不错,故意地示好与亲切,果然还是对她有一分作用的,赫朗垂眸,遮盖住眼中的情绪,有一丝纠结与复杂。    谈完正事,陈黎丽不好意思送客,赫朗也浑然不知似的留了下来,说起了些闲话,扫视了一眼宽敞豪华的办公室,赞叹道:“偌大的家业,陈小姐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真乃令人佩服。”    陈黎丽礼貌一笑,“陈氏乃是家父年轻时拼搏的心血,我身为beta,才能平庸,不过是沾了些光罢了。”    “此言差矣。”赫朗摇头,凑近了一分,“正因为小姐是beta,所以更显出你个人的努力与艰辛……我相信,这偌大的公司,要打理起来也并非易事……我早些年时,资历不足便担任了院长之位,虽说远康自然与陈氏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小姐的辛苦,我倒是也能体会到几分。”    赫朗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真的与她感同身受。    陈黎丽也被他三言两语勾起了一丝疲惫,缓缓地点了点头,捧起一杯温茶,不知为何,一肚子话涌上喉咙,几乎要倾吐而出。    两人把茶言欢,产生出一丝互相欣赏的情愫。    赫朗双眼真挚,毫不吝啬赞美,“像陈小姐这样的女士已经不多了。”    “过奖,莫先生这般青年也是难寻。”陈黎丽抿嘴一笑,显然为他一直的称赞而不好意思了。    初次相处不宜时间过长,赫朗看了看腕表,这个点饶晨应该也睡醒懒觉了,便露出了告别之意。    “我们年纪相仿,共同话题也多,如若陈小姐不嫌弃,我也高攀一次,与小姐交个朋友。”    “自然不会。”陈黎丽见他言重,立即回应,“改日必定约个地方好好聊聊。”    在赫朗刻意的接近之下,原本便沉浸公务,鲜少接触情爱之事的陈黎丽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动的滋味。    而同时兼顾两方,又哪是这么容易的,饶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机会,全心全意地缠着他,自然不会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在赫朗日日外出的第五天,饶晨终于忍不住,将他抵在门口,用双臂阻拦住他的离开,不满地发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办?又要出去?”    赫朗专心地低头系好领带,脸不红心不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做正事。”    “撤资的事?有什么好忙的,饶家赞助不就成了?”饶晨是说的轻松,可他尚未继位,哪里来的资格说这些。    赫朗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就怕自己言多必失,万一又刺激到了饶晨,他这段时间就别想出去了。    “你不用操心了,上次大伤筋骨,你还是乖乖养病。”    饶晨磨了磨牙,却也没有理由撒气,只好将人按在门板上好好亲了一通才肯作罢。    有了陈黎丽的缘故,说好的撤资迟迟没有进行,远康是保住了,而赫朗与她的关系看起来也是突飞猛进。    会靠近她的第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她能够帮远康渡过难关,但是这绝不是最重要的。    一个月后,陈黎丽带着一个好消息而来。    有她的介入,什么撤资,完全不算事,这些天所谓的谈判,也不过是两人相处的正当理由罢了,显然,两人也十分乐意。    听闻自己的请求成功,赫朗适时露出了放松的微笑,陈黎丽也跟着笑了笑,只是怎么看,嘴角的弧度都有一丝牵强,心下也有一丝不情愿,这说明两人便没了正当理由可以再孤男寡女,日日相见。    “这件事结束之后,莫先生怕是又要为院里的事情奔波了。”    她话中隐晦的意思赫朗不会不懂,他敛眉一瞬,立即开展主动攻势,“怎么会呢,远康只是工作,如若你愿意赏脸,你就是我的生活。”    陈黎丽没想到他说话会这么直白,一下子又惊又喜,面上矜持着,似乎在深思熟虑,最后才鼓起勇气,“何止是愿意,难道你还不明了吗?”    赫朗先是露出一丝惊喜,随即又像是有所顾虑一般,犹豫地叹了口气,故意退缩道:“我怕是配不上陈小姐。”    “怎么会——莫先生是alpha,而且还是一院之长,医学博士,文质彬彬,怎么能说配不上。”陈黎丽说完,轻咳了一声,耳根微微发热,总觉得她这么说,像是自己迫不及待一般……虽然也的确如此。    赫朗微笑着反问,“看来陈小姐是很乐意?”    陈黎丽抿嘴,露出一分羞涩一分愉悦的笑容,两人干杯,相视一笑。    ……    漆黑的病房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即便窗外的月光皎洁柔和,却也投不进半缕,一个朦胧的人影坐在床边,似乎在等待着谁。    饶晨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养了许久的伤口已经好了差不多,可朗朗却还总是以这个为借口不肯碰他,最过分的是,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人还不回来,手机没关,就是不回他的消息。    虽然那人说是因为伤口才不碰他,但饶晨心底难免会升起自己被冷落的感觉,他的郁闷已经压抑了十分之久,但是这人和他解释说有正事忙,他纵然心如火烧,也克制着自己,只因为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上次冷战记忆犹新,他冷峻的眉眼与毫无温度的眼神,是饶晨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    这人一向信守承诺,而他答应过的,他一辈子都是属于他的。    每当心中焦躁之时,饶晨就会从内心深处翻出这句承诺,如同慰藉一般,寻找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理由,为此,他天真又固执地深信不疑。    只是,答应了一辈子都属于他的这个人,转眼便将这个诺言破坏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18号前完结,接下来七天会在日更的基础上随机加更。    ☆、永远和终结    饶晨能够耐着性子,给予赫朗难得的自由,实属难事,但是紧接着,赫朗一连一个星期没有再出现过在远康。    哪怕他安慰着自己,这人有才干,是有正事要处理的,他得本分些这人才会多爱他一分,可此时无论如何,他再也无法忍耐他若即若离的态度。    在找遍了办公室助理和主治医师们之后,饶晨更是迷茫,只因为竟然没有人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消息。    在众人的印象之中,莫院长日日都待在院里,即便在外面有房子,也必定是闲置的,他的活动范围似乎只存在于远康之中,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似乎只要轻轻一擦,便能将他的存在抹去。    在饶晨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心心相念的那个人终于又出现了。    “你去哪里了?”饶晨一把将他揽住,拼命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口中急急道:“我那天就不该让你走的,什么事情能比我还重要?”    他发了一通脾气,总算舒畅多了,面上一派不容退让的强硬,心底却巴巴地等着这人轻声细语地哄他,或者歉,说什么事情都不该有他重要,诸如此类的。    可这人却反常地沉默,并且在他急切地问话之后,厌倦似的将他冷漠地推开。    饶晨面色一沉,捏着对方的手腕用力,却听见对方给予了他重重一击。    “我要订婚了。”    即刻,这句话犹如一棒子将饶晨打入了地狱,眼前迷蒙,目露疑问,只以为是自己幻听。    可面前之人残忍地再次肯定自己的话,不给他一丝缓冲的机会。    在一片黑暗中,饶晨听见自己开口,语调冰冷,“他是谁,我要杀了他。”    这样的情况早在赫朗的意料之中,他转身与饶晨拉开距离,低声道:“她是陈家长女,你动不了的,冷静些。”    饶晨笑了,这种情况他如何冷静的下来?他不甘地扶住赫朗的双肩,眼中苦涩一片,不甘地抬头问对方,“那我们呢?我们呢!我们呢!”他连问几句,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声嘶力竭。    赫朗被他摇晃得头脑发昏,最后才摆出无奈的模样,“我有苦衷。”    “你想说,你是为了远康,才和她订婚?”    赫朗点头,垂着眼眸,就是不看饶晨早已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    饶晨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不可能………”    赫朗叹了一口气,背过他,装出一副厌烦的模样,“没了饶家,你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我还真能把一辈子托付在你身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世上的一切声音似乎一下子都寂静起来,饶晨的耳中回荡着面前这人的一字一句,并且字字诛心。    原来这人是这么看待他的?饶晨如鲠在喉,背脊发凉,他说的没错,甚至是正确得太过残忍了,才让他没有一丝反驳的机会。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认为自己能够不依靠任何物质,便能用自己的爱将他留下并且束缚住?仅仅是因为他虚无缥缈的承诺?    “你喜欢那个女人??”饶晨艰难地开口,喜欢两个字尤其用了大力气。    在他不回来的日子里,他怕是一直在和那个人待在一起,做着他不知道的事情,聊着他不知道的话,饶晨不敢细想,只因多想一分,他离崩溃的边缘便多近一步。    “互相欣赏。”赫朗回答得犹豫,但是仅仅一个欣赏一词,便足以饶晨勃然大怒。    他冷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一切溢于言表的愤怒都被他竭力收敛下,语气却越发充满暴戾,“303的病舍人是我杀的,就因为你照顾他而忽略了我,而那个护士我原本也要掐死的,因为我不允许有人觊觎你,现在你要和别人结婚,那你认为我会怎么对待她?”    他说得咬牙切齿,喉间甚至压抑着怪异的声音,仿佛此时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便能够扒了对方的皮,断了对方的骨,甚至将对方的血都饮了下去。    拉住愤愤离去的饶晨,赫朗提醒他,“陈家戒备森严,你以为你能拿她如何?”    陈家是市内唯一能够和饶家对抗得不分上下的,就算是饶父在世也不敢轻举妄动,破坏两家平衡,而有陈家作为资本的陈黎丽,纵使饶晨如何想将她碎尸万段,也无法对她真正动手,这也是赫朗找上她的原因之一。    如若饶晨真想与陈家抗衡,便不得不夺下家主的位置,并且冒上一番风险。    饶晨的身子一僵,热血从大脑回流到身体各处,紧握的拳颤抖着,花了一番功夫才抑制住自己内心的□□。    他紧紧盯着赫朗的双眼,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似乎不再有一丝生气。那这人要他怎么办呢?眼睁睁地看自己的心爱之人与他人订婚,相亲相爱?    “你在逼我。”    饶晨的双眸幽黑一片,像是无处可归的流浪之人,游走到他身边,悲哀地靠在他的怀中,口中重复着低声呢喃:“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赫朗的耳边传来模糊的低语,虽然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却感觉如同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在恶语,不禁一瞬间哆嗦了一下子,毛骨悚然地皱眉,后背发凉地将他推开。    与此同时,饶晨抬起发红的双眸,在对视间,赫朗看出他眼中的疯狂与痛恨,心神一凛,随即后颈一痛,眼前发黑,身体软软地倒下。    牢牢接住赫朗,饶晨松了一口气,将他按在自己胸前,在他的脸颊上反复亲昵地抚摸,留下一连串密密麻麻的亲吻,当嘴唇触到他颈部温热的肌肤时,他忍不住张开牙,在他的皮肉上撕咬,似乎恨不得就此将他吞入腹中。    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血痕,饶晨最终还是恨恨地松口,舍不得下口,将他一把横抱而起,腾出一只手打了个电话,便径直抱着他离开远康。    既然他的世界已经抛弃了他,那么,他会为他建造一个新的世界。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当赫朗再次睁开眼时,印满繁华花纹的天花板映入眼中,他环顾四周,只觉奢华而陌生。    他揉了揉后颈,从床上一翻,光着脚踩下地,拧开了门把。    守在门外的两个人及时地挡住了他的路,并且将他请了回来,见赫朗光着脚,立即为他送上拖鞋,“请夫人爱惜身体,被家主看到,会责怪我们的。”    赫朗抿嘴,皱着眉穿了鞋,“夫人?”    面前两人肯定地点头。    “你们……叫我先生就好。”他还是没习惯这个世界的性别之分,尚且接受不了。    从两人的称呼之中,赫朗已经大概得知些情况,饶晨必定是带他回了饶家,并且向饶家人坦白了性别,坐上了家主之位,虽然这个过程他并不了解,但是他只需要得到这个结果。    而且,饶晨想必也已经公开了他们的关系,不然这两人怎么会称他为夫人?    “饶晨呢?”赫朗直呼其名,试图从门口探头,却又被两人迅速拦下,看来这两人是受命要将他好好守住了。    “家主有事出去,暂时不会回来,您就好好呆在这个屋子里,家主吩咐了,您一步也不能离开,如果有需要,就敲敲门,我们随时候命。”    知道他们也是领命行事,赫朗也不为难他们,老老实实地呆了下来。    即便身处在新环境,他也不觉慌张与畏惧,反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紧接着,与他随时保持绑定的瓜兔幻化出身体,跳到他胸前,告诉他,还有三天,而由于他之前每个世界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所以这个世界也是他旅途的最后一站。    赫朗听着瓜兔的话,点点头,望着天花板长长舒了一口气。    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    吃了门外两人精心准备的山珍海味,赫朗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安稳地睡去,到了半夜时分,才被惊扰了清净。    一双冰凉的手在他的面上抚摸,又深入领口,衣服下摆,在他的背脊上四处游走,赫朗再怎么迟钝,也被折腾醒了,不禁气恼地哼了一声。    黑暗中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没有放弃对他的骚扰,反而变本加厉地压上他的身子,非要将他折腾醒。    “还是把你关在家里好。”    赫朗睁开眼,对上他在夜色中模糊的面孔,一时竟无语,“你……去哪里了?”    饶晨一愣,原以为这人见到他会气愤或冷漠不已,他早就做好了将他软禁在自己身边的准备,可这人一如常态,让他仿佛回到了以前,自己每次从外面回到疗养院病房的时候。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