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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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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牟县,开封管辖的十六个县之一。    死者杨慈,女,十八岁。杨家做的是成衣生意,家境小康。    一年半前,杨慈嫁给开酒馆的栗泉,夫妻两人的感情尚且处在新婚燕尔的情浓时,唯有一些遗憾,迟迟不见杨慈怀孕的消息。    “小慈一贯温柔,从没和人发生过争吵,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会下次毒手?!”    栗泉叙述着这段日子杨慈的生活,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每天按时起床与他一起打扫酒馆准备开业,不必去集市买菜,酒馆有合作五六年的菜农会定时送菜来。    酒馆请了一位厨子,烧些家常菜给客人们做下酒菜,他们夫妻也就不必另外开火。杨慈主要负责酒馆的一些杂活,比如说给人打酒、结账之类的琐事,所以一天基本都呆在酒馆里。    杨慈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    展昭记下了这一点。杨慈的情况与前两位受害者一样,都是小富则安,成亲不超过两年,尚无孩子。    前头两位死者,顾夏是私塾先生的女儿,嫁给了开书铺的人家,平日的生活主要也就是打理书铺生意;孙萍是牙刷毛巾等日常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嫁给了开水果铺的人家,日常也就是在店内卖水果。    顾夏与孙萍并非中牟县人,前者在兰考县,后者在封丘县。如非死状太过惊悚,这两桩案子并不会动不动就上报开封府。    “做生意总会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你家又是开酒馆的,在你印象里,有没有与哪位客人交恶?”    展昭向前两位被害人家属问过这一问题,三位被害人基本都是在吃过午饭后随便去附近遛弯消食时被杀。    三人都是死在县城的暗巷里,案发地并不偏僻而是闹中取静,靠近集市的杀猪杀鸡摊位,以而能在暂时模掩盖剥皮的血腥味,也能借以集市的熙熙攘攘遮掩行凶的动静,让行凶者有了足够脱身的时间。    对于这种杀人地点与时间的选择,公孙策与展昭都认为凶手的外貌无害到不足以引起路人的怀疑,而更是对县城的地形非常熟悉。    或是经过了前后反复踩点,或是其本就经常出入三个县城,需要考虑到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栗泉仔细回忆每一位酒客,丝毫没有头绪,谁可能是杀人嫌犯?“虽说人喝了酒难免有闹事的,但我家馆子不经营晚市,黄昏就打烊了。而前来的多是县里或临乡临村的客人,这些年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更不提那种杀人手段。”    如今,栗泉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了认尸的那幕,杨慈的整张头皮头不见了,而她的正脸却未伤到,那种诡异的强烈对比远远超出了可怕一词。    展昭记下了栗泉报出的一串酒客姓名,准备与前两位受害者家属提供的店铺熟客名单交叉比对。    可是粗略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有重合之处。中牟、兰考、封丘三县并不相邻,以汴京为中心,这三个县位于三个不同方向都能画个三角了。    中牟县,东牌坊集市后街。    公孙策站在杨慈尸体被发现的暗巷,石墙上一串血液喷溅的痕迹,让人还原出凶手剥皮的过程。    “他的手法很熟练。只取头皮,未取脸皮。三位受害者的头型稍有不同,凶手并未使用一成不变的下刀方式,而选择最合适的角度将头皮取下。”    年前,包拯为开封府争取到了两位最得力的大将,不仅成功地请皇上给展昭任命,也留住了公孙策留在府内做了主簿。    大宋的科举制度稍稍有些坑,分为解试、省试、殿试三档,最先通过地方州府的考试,中了则为举人参加礼部统一考核留。    然而,举人的身份并非终生制,也就维持三年,像是拿到一张准考争去参加省试,而通过了则称进士。只有成为进士才算出人头地,而殿试基本不怎么筛人,就是把那些进士的排名变了变,然后封官做。    可想而知,进士的名额并不多。    如果没有通过省试,举人的身份一过期,对不起,请从头再来。    公孙策已经从头来过两回了,尽管作为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是名正言顺的进士出身成为天子门生,但他还是咬牙选择了放弃不必要的执着。    与其左三年右三年耗费时间求一个虚名,不如接受了包拯的诚意相邀,也成全了自己的初心尽可能多做些实事。    汴京城是世上最繁华的城市,这让开封府有很多事情要忙。    新春初始,包拯除了三个多时辰的睡觉时间,几乎没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公孙策又岂会不忙。在工作成堆之际,他动身亲往三县验尸,只因剥皮案残忍程度使其窜至赵祯登基以来恶性连环杀人案的前三甲。    “前两起案子发生在正月十六、正月二十,等我们去勘探案发现场,还那里已经经过一场大雨冲刷,没能留下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杨慈是昨天正午在此被害,中牟县封锁了这条暗巷。展护卫,眼下你站于此处有什么感觉?”    “冷静。凶手很冷静。”    展昭见过不少江湖打斗断胳膊飙血的情况,当走进这条杨慈被杀的暗巷,现场一点都不杂乱。    那些血痕还原出凶手是如何的干脆利落,没让杨慈多留一滴血地将头皮剥下了。凶手更是不忘抹去两人进入暗香的足迹,土石路上有过打扫痕迹。    “现场遗留的证物不多,昨天中牟县的捕快在现场发现了一些药物残汁。公孙先生,可有分辨出你那些是什么用处?”    公孙策点了点头,“不是复杂的药物,就是加了一些香料的净手液。净手液市面上很常见,买些普通药材兑水也能自制,加入香料是凶手的偏好。可惜这种香水也是大众款的平价花露,照此去寻线索,要再费一番功夫。”    宋人喜香,哪怕贩夫走卒不时也会想要享受其中乐趣。香道门类繁杂,线香、香丸、香水等不同用香料法,其各自的香调五花八门。而且还有五天就是二月二花朝节,惊蛰一过,春天来得更猛烈了,百花绽放时香味更难辨析。    如此情况下,从香料定凶手的身份很困难,总不能期待在偌大的汴京城及其周边州县,狗//屎运地直接撞上凶手。    展昭看着暗巷里的血迹微微凝眉,三起案子的相隔时间并不长,一次为四天,一次为六天,说不好下一次会是几天后。“我观察了前面集市的午间人流疏密,如果不想被看见行凶,勒死人、剥皮、净手、清理现场,必须在一炷香之内要完成这一切。”    一炷香很短,短到让人为凶手的冷酷而寒毛直竖。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县城里的人们按部就班地过着生活,却在一巷之遥有这样残酷的凶杀案发生。    杨慈、顾夏、孙萍,三人长相勉强算是清秀,在人群中通常不会引谁多瞧几眼。    展昭复查三个案发地,走访寻找其周边的可能存在的目击证人,确实没有谁特别留意到三位被害人曾出现在集市附近。    只能先将寻找人证的悬赏榜贴好,拉上杨慈的尸体返回开封府。    公孙策要将三具尸体进行更进一步的比对,希望能在复检中出此前忽略的部分。    好在两人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有了一个凶手的粗略形象。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行凶者并非为了求财,被害人头上的发饰也被弃置一旁,唯有一张头皮连着头发被带走了。    在返回开封府之前,展昭重新归整了一遍案发现场的证物,顾夏与孙萍头戴的两只花冠已经枯萎。    鲜花花期难长久,但比起不断买新的金银珠宝,这花冠花饰价格适宜地可以不断换新的,更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造型。也难怪大宋花卉市场会如火如荼。    稍有不同的是杨慈的那顶花冠,和前两位受害者被弃置于地的花冠不一样,这一顶被人用脚踩烂了,而非任其自然枯萎。    中牟县的捕快确定不是他们工作失误破坏了现场证物,那么以凶手冷静行事的情况来看,这一脚碾碎花冠八成不是一步踏错。    为什么会有不同?这不免让人怀疑杨慈所戴地花冠有特别之处,从而引得了凶手的厌恶,但从外表看仅是普通鲜花。    栗泉说此花冠是在杨慈常去的悦目花饰铺所购。悦目花饰铺在中牟县开了四五年的店铺,花饰价格适中,多为常见花卉编制成,杨慈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一趟,可惜走访悦目花饰铺并未得到有用的线索。    花饰铺子的店家承认这顶花冠由他家卖出,同样的花冠还售出了二十多顶,没人来反应有何问题,但店家但不记得杨慈曾经上门买花。    ‘每天来买头饰的客人不少,我哪能全都记住,除了长相特别为难人的,也就记住特别好看的。如果是大人来买,我一定是记得清楚。’    一月二十八,汴京城风和日丽。    展昭想着悦目花饰铺子老板的那句话,也不能责怪对方记性不好。    说起记性,展昭记得有一只月半在等他,包拯听了一句就同意了在开封府养小年兽,唯独要年绯别伤人或去前衙乱跑就行。奈何三起凶杀案接连发生,展昭根本不得空准备年绯的狗舍,还要让年绯再等等才能搬家。    不过,年绯却真的有些望眼欲穿了。    午后,它本是无精打采地趴在藤椅上,听得走向不迷路花店门口的脚步声倏然挺直身体看向来人。终于,在二十多天了无音讯后,展昭再度出现了。    年绯差点都要跳起来扑向展昭,但在弯曲前肢之际,硬是克制住了这种没出息地投怀送抱举动。它很有骨气地向内侧转过身体,只给展昭留了一个背影,而静静地趴在藤椅上。    展昭回到开封府向包拯汇报了案情进展,刚填饱饿了一个多时辰的肚子就来了花店。一眼就看到了委屈巴巴的年绯,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它以臀相对了,这是想要他哄一哄吗?    花店内,仅有陈知玄看场,不见言不周与英望东的身影。    展昭向陈知玄微微点头,而他一开口就让年绯竖起的耳朵耷拉了下去,这是先问到,“知玄,你家先生在吗?”    陈知玄本也以为展昭会先揉揉年绯的头顺带问问它近况,谁想这是故意无视了某只胖胖。    “先生与小英管事都去谈生意了,但也差不多都要回来了。展大人不妨去后花园里歇一歇,不必等太久一刻钟很快的。”    展昭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趴着不动的年绯,他把那句请言不周回来后去开封府有事相讨的话咽了回去。连日奔波,他放松一刻钟等一等也无妨。    “好,我去后面等。知玄不必忙,我一个人去院子里坐坐就好。”    后面的小院已是花海一片,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迎风摇曳。坐在葡萄架下欣赏着这些花,还真能让人暂且忘了那些残酷血案。    前堂里,陈知玄戳了戳年绯的屁股,“别蒙着脑袋装睡,还不快去院子里。我把人给你留下来了,你倒是闹小脾气了。”    年绯挪了挪身体不理陈知玄,什么叫做闹小脾气?作为一只有尊严的年兽,它一定要被哄到高兴了才动。    “随你,反正又不是我要去开封府。”陈知玄没再搭理年绯,不再参与到主宠斗法,而更想知道言不周今天能不能买下那块地。    不迷路花店开业后生意火爆,比起其他的花店,英望东的种植术使得鲜花的保鲜期更长。如今急需一块地,不用太大,让英望东用来做花圃就好。    开封府地管处。    言不周与陆佩兰办好了陆家田地的转卖手续。    想要在汴京附近找一块马上能投入使用的合适花田并不容易,一方面是一地难求,另一方面是价格高居不下。    这笔生意是陆佩兰主动找上门来的。自从陆太医被杀,而陆家医馆的实际掌权人胡玮自杀后,陆佩兰就陆续变卖了手上的产业。    “我并不懂医药之道,爹与阿玮都已经去了,这些产业留着也管不好,不如趁早卖了。尽管言先生尚未查清阿玮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但我知道你没有放弃追查,或早或晚都会有一个结果,届时务必来江南告之我其中因由就好。”    陆佩兰听闻言不周开了花店,则想着原本种植素心兰花等高价药植的那片田可以转卖给她。“卖给谁都是卖,我还不如卖言先生一个人情。”    陆家药田符合言不周对花圃的预期吗?    必须是符合的。那处面积大小适宜,她也曾亲自去查过土质非常合适,出了安肃门不多时就到,不论是距离荒府或是内城闹市的花店都算得很近了。    然而,言不周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拿下这块地。之前,就听说陆佩兰从年前就在陆续出售产业名,她是打算带着陆太医的骨灰会江南老家。问题就在于陆家的药田距离汴京太近,其土地定价言不周承担不起。    “胡玮的事情,我会一直留意,直至查清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而我心领了陆娘子的好意,但我买不起那块地。陆娘子还是另找他人。”    胡玮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钦原的毒刺?这尚且是一个谜团。    言不周没想以此去收下陆家药田,那少说值几万两银子,这样扎手的办案费收不得。    陆佩兰却仍是坚持,表明她并不缺钱,医馆药铺等产业已经卖出不少钱,她不在乎多药田这一笔。    “言先生可以分批付账,不必急于一时,等到五六月花店的现银宽裕了再补尾款。将钱款打入汇金钱庄,它家在江南亦有分铺,我可以在那里取。”    汇金钱庄,算是半国营半私人性质的钱庄,在大宋境内各大城市皆有分号。    确实提供异地存取的服务,但是目前仅支持大宗交易。陆家医馆曾是汇金钱庄的贵宾客户之一,陆佩兰在里面存的钱够多,才能争取到这一优待。    言不周听到这里说不动心是假的,何况她找了好几家地产中介,那都明确表示手头上没有符合她期望的田地,只能慢慢等到有人抛售。    “言先生,你当是成全了我的念想。你慢慢付账,我慢慢适应没有了他们的生活,而不是一刀切断什么都不留。这地卖给别人,我还谈什么收账时能有一份惦念。”    陆佩兰又加了这一句,她也有私心,希望言不周别忘了查清胡玮异变之源。“先生可以请行家去验地,再叫上汇金钱庄的负责人,我们一起去开封府签订正式契约书,把手续做全了。”    “好。陆娘子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言不周深深看了陆佩兰一眼,不再去多想其背后是否有人先垫付了这一笔钱,犹记郭槐曾想把一盒子金银交给她做办案费。    反正这次买田是走正常手续,而退一步想如果真有与胡玮相关的人来到汴京,不正是该往药田去,买下那里说不好也是一种守株待兔等线索上门。    如此一来,英望东去探查了药田情况确定无碍后,言不周就和陆佩兰将转卖的手续办好了。    两人在开封府前作别,言不周顺带多问了几句陆佩兰之后的打算,“陆娘子此去江南老家,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多谢言先生关心,这都已经安排好了。虽然我不管医馆的事情,但在汴京也有一些朋友。托她们的关系,此去江南的住行皆是安排妥当了。”    陆佩兰稍稍提了一句那是请簪花会的姐妹们相帮。“簪花会是民间自发组织的集社,多为喜好花饰的女子聚在一起分享探讨每个月鲜花能做什么花冠,梳哪一种发髻更配哪种花。言先生如有兴趣也可以看一看,既是做鲜花生意,那就和花饰密切相关。”    懂,簪花会就是坊间的一个大社团。    言不周记下了簪花会的几位主要负责人与常用集社地,通过簪花会宣传不迷路花店,确实是提升花店名气的一种方法。此事稍稍容后再议,先要把花圃给规整妥当了,还有叫上一桌好菜庆祝花田搞定。    当下,言不周愉悦的回到花店,就看到后院花丛中闭眼安坐的展昭。    午后阳光微暖,惠风清扬,加之花丛中的一袭红衣。只赞一句人面鲜花相映红。    “猜猜我是谁?”    展昭就听耳边响起了一句语带笑意的问话。他本是在等年月半,没想到那只小妖怪真的较上劲了,想着再享受一会花香安神,过后再去找小肥妖,在不知不觉间就有些昏昏欲睡。当脚步声渐起。他没有立即睁眼,下一刻,却不想被一只手虚蒙住了眼睛。    “阿言。”展昭轻轻拂开言不周的手,就看到一张笑颜如花的脸,他对着这张笑颜不由也笑了起来,“看来阿言的心情是非常好。”    言不周看着展昭略显倦意的神色,她为年绯打听过其主人为何迟迟不来,只听说展昭是出城办案子了。“搞定了花圃,我的心情当然好。不过,看来展兄接的案子是非常难办。你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展昭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要剥皮案不破,接下来也别想好好休息。他言简意赅地说起三件剥皮案,“我和包大人请示过了,想请你去一趟府衙协助办案。先确定此案有没有奇异的妖物参与。”    言不周听到是这种性质的连环杀人案,知道凶手怕是不被擒获就不会停止杀人。“好。那现在就走。”    转角处,年绯暗搓搓地听着墙角,这两人一点都没提到有关它的搬家安排,所以它到底还要再等多久?是不是想法将什么连环杀手逮住才行?    正在年绯苦思冥想它要怎么彰显本领尽快入住开封府时,后院里的两人已经转弯走到了它身后。    “一段时间不见,月半练得新本事,会窃听了。”    展昭抱起了狗脸一呆的年绯,戳了戳它的肥肚子,“只是窃取情报此类的暗卫工作,对于身材很有要求。我一眼看去,就看到有一只毛团在墙角边,可不正是你挺着的肚子。”    年绯瞪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展昭。它等了好久想要展昭哄哄它,这位没完全上任的主人就来了这么一句?    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它宁愿留在花店面对言不周了。    言不周瞥了一眼年绯,难道她傻会做接盘侠?“把它带上一起去府衙。它不是自称会追踪,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帮忙。”    两人一小肥妖离开后没多久,英望东回来了。他本也该为拿下花圃而高兴,但在半道听了一句话,心情有些不爽。居然有人说他卖的鲜花比其它花店的谢得要快,这绝对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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