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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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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回家楚长安没敢多待, 话都没听囫囵便匆匆往回赶。    若问楚长安到底慌什么,他自己也答不上来。但总觉得是这段时间因着过于关注风月之事,儿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似得,一定要补回来才好。    看见宫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宫墙早就下了钥。楚长安转了一圈儿,估摸着差不多到了侍卫换班的时候便悄悄的从墙外翻进去, 一路谨慎着些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有的事情哪怕人算的再紧密, 就是不如天算,比如现在。    从墙上翻落下来的时候, 楚长安已经尽可能的压了步子不闹出动静。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偷懒的把落叶全堆到墙根儿了,踩上去声音别提多大了,只要不是聋子, 想听不见都难。    楚长安心里暗骂了一声,赶忙往一旁的屋子后面退, 心里祈祷着没人看见。    天黑也看不清,楚长安刚没往后退两步,便觉得身后倚上了个温软的东西,他愣了一下, 随即伸出手去摸了摸,从触感来看,应该不是石砖堆砌的宫墙。    “摸够了吗。”    背后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声音, 楚长安听闻缓缓的把手缩了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动,杵了半晌, 楚长安见着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儿,也顾不得多,撒腿就往外跑。    只不过还没跑几步,衣领就被什么勾着了,整个人差点儿没向后仰过去。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有话先松手再说。”楚长安见此也不急着跑了,干脆大大方方的往后倚,横竖身后的人也不会让他真躺地上。    至少摔到坚硬的石板上的前一刻楚长安是这么想的。    “今日陛下倒是有闲心,大晚上的来这儿守着。”楚长安见着他没说话,一面开口笑着缓解尴尬,一面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次是真有事儿,楚老爷喊着回去,这边也跟大统领告过假了,想着您知道。”    萧寂只是瞥了一眼,不但没去扶他,反倒是向后退了几步,“有人禀报,说你与皇叔的宠妾有染,这事可是真的?”    楚长安差点儿忘了这出了,连忙否认道,“这真的没有,不过以前这个大纨绔跟她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您也知道……对了,还有一事。”摔得再疼,楚长安到底还是没忘了正事儿,这一次回去听楚老爷那么一说,当真是有几分担忧。    毕竟京城离边塞远,很多事情够不着。当初萧寂也是钻这个空子一路走过来的,如今总不能再栽倒在原地。    “什么事?”    真当要说的时候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楚长安想了半天。总不能说是楚老爷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再加上自己的直觉臆断出来的。毕竟在君王面前讲话还是讲究证据确凿,空口无凭不是净污蔑人么,到时候自己再落个喜欢嚼舌根的印象才是解释不清。    萧寂见着他神色隐隐有些为难,只道:“先回去再说。祁樾和皇叔倒是有意压着,只可惜已经在京城闹开了,现在你回去,怕是已经有同僚开始议论,议论你如何对皇叔的宠妾始乱终弃。估摸着你回来也是抄的这条近道,便在这儿等着。不管外面怎么说,总得先问问你。”    才不过半日有余,这消息传播的速度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也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根本不用有心人煽风点火,都足以让整个汴梁议论一段儿时间了。    不过说来那姑娘本就是从事着边缘职业,要真论与她有染,估计京城这些世家的男子一个都逃不过。只不过是偏偏赖上楚长安了,也不知是有心的,还是有心的。    果不其然,这一路上虽然是跟在萧寂后头,但还是免不了一些杂音入耳。    毕竟那姑娘怎么说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再是偏房也是亲王的偏房,比宫里头一个侍卫贵重许多。    被世人唾弃的事儿,楚长安向来也做的不少,说的再怎么难听,也不会往心里去。不过再是不记事儿,也能感觉到这次事情闹得大了。毕竟再天子面前都敢说到这种程度,背后指不定会更加不堪。    “那个姑娘,就是年初在窗边寻死觅活的那个。”合上了宫门,自然是也清净了些。御书房里的灯点的足,方才在夜色之中楚长安只觉得萧寂语气似有不善,这会儿才看清他眼下的乌青。    不是不善,而是过于劳累,又不得空休息,自然是与往常不同。    “我知道。”萧寂记得比谁都清,当时重逢的乍喜,伴随着手骨断裂的疼痛,也说不清哪个更多,反正足以令人一辈子都忘不掉就是了,“这一次多半能抓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传遍京城,其中肯定是有问题。”“但是这种事情并不好排查,即便是有人煽风点火,毕竟在外人眼里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楚长安听到这儿也明白,说白了就是,这件事情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不能说是他咎由自取来的,但萧寂是不会收拾烂摊子了。其实也并非收拾不得,只是代价可能比想象的大,毕竟楚长安这一路上得罪的人不少,而且大多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真是计较起来,划不来。    楚长安更知道感情上萧寂可谓进可夫退可妻,表面上装的清冷但是内里却是满腔的热情。但一旦涉及到朝堂上,与这些臣子的利益,还是掂量的清楚。不能得求两全之时,就只有利益为先。    “这一次是臣的疏忽,臣自会处理好,不会牵连陛下。”说疏忽是没错,当时要是不凑那个热闹,怎么招也不会给人拿捏住把柄。    “不过有一种办法,倒是可以使这些流言不攻自破。”萧寂见着他在殿前依旧是这幅老样子,平日里头恃宠而骄说的是他,但真到了关头,还是有几分臣子的觉悟,能往自己身上揽的,绝对不会拖累别人。想到这儿,嘴角也不禁往上扬了几分,又道,“不过这种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去用的好,没有退路。”    见着萧寂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楚长安心里更是凉了几分。    心想着也不看看自己成天得罪那些人到底是为了谁,虽然说是各有苦衷,但还是有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凄凉感。不过转念一想,萧寂待自己本就是情分,要真是各自飞,当年就应看着他饿死冻死在街头。反正像他这种人多得是,别说寻一个了,寻一个营都不是什么难事儿,本就是施舍,到头来怎么还能怪上给的不够多。    萧寂见着他跪在地上没答话,话锋一转,问道:“方才从一要说什么。”    “苏将军近来可好?”楚长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上一次虽然是和苏世元通了信,但是能看得出对方也就是常规的客套,语气虽然是礼貌,但也疏离,压根没想着与他亲近。    这一次楚老爷提起来,楚长安才回忆起以往在京城的蛛丝马迹。    “怎么想起来提他了。”萧寂听到这个问题,也不急着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也是起于坊间流言,忽然想起来了,也就问问。”楚长安话是这么说,但是目光已经盯上一摞已经束之高阁的奏折和账本。    萧寂到底是和他处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一眼也便知道了,“自身难保的时候,就别给别人瞎操心了。”    楚长安也知道自己这个性子。    说白了一个字,贱。    对方哪怕都明摆着要弃子争先了,自己还怕着旧主道阻且长,完全没有一点儿当弃子的自知。    萧寂可能轻描淡写一句话盖过去了,但楚长安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过了子夜,白日里威严震慑四方的宫闱总算是得了几分清净。楚长安没敢挑灯,只是顺路抓了几只萤火虫装入纸囊,借着幽暗的昏光开始翻腾早些时候看见的那些奏本。    果不其然。    数千两白银的流向如同前期料想一般,救济难民,救济被大雪所困的过客,以及种种。而且收入也并非没有,虽然数额不小,但基本都是粗略的数目,并未有详细的记录。大眼一瞧,还真以为是位菩萨转世,肯以私济民。但殊不知底下敲得算盘,可是不一定干净到哪儿去。    楚长安又往后翻了翻,基本每一件事都与楚老爷说的能够相互吻合,而且大多也不离自己原先的设想。    但一圈儿看下来,楚长安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像是真的要反。毕竟很多地方存在漏洞,铁器粮草兵马医药补给以及人力,还有其他种种,缺一不可。但这个苏小公子明显缺的还多,照这个速度攒下去,怕是人老死了也不一定攒的齐。楚长安心想要是每个谋反者都如此不谨慎,那到是省心了。    不过楚长安自己也就半斤八两的,殊不知在观察苏小公子的漏洞之时,连自己脚下的路都未能看清。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真的放任从一不管_(:зゝ∠)_毕竟出柜之前得先来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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