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未完待续) (21)
汪小山拿着那枚扣子走到衣架旁,抬手拉开那件大衣,倒数第二颗扣子那里只剩下线头。她往一比对,和其他扣子完全一样。果然是出自这里。 “这不可能!”她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我根本没去过曹桐风的房间,扣子怎么会掉到他那儿?” 黄嘉文双拳紧握,浑身肌肉紧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不用紧张。”蒋东川的视线始终在她脸上没有移开,“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这颗扣子根本不是在曹桐风房间找到的。” 还没等黄嘉文松一口气,他的下一句话紧接着又把刚刚爬到井口的她又踹了下去。 “因为这颗扣子,是在你弟弟陈忠杰的身上找到的。” 蒋东川说,“你离开宴会厅,在洗手间门口等到了你四年没见面的弟弟。还听到井翔和曹桐风打电话,约他在婚礼前上楼了结一下以前发生的事。于是你在见完陈忠杰之后就先所有人一步来到曹桐风的房间。你偷了苏燕放在吴菲菲包里的房卡,进了曹桐风的房间,把事先准备好的毒-药倒进曹桐风的茶水杯中。本来你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想离开,但这时候曹桐风来了,所以你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井翔走后,曹桐风毒发,你又想离开,可这时候吴菲菲进来了。曹桐风还没死,而她也看见了你。”蒋东川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一个字地讲出来,清晰地像他当时就在现场。 “你用史玫玫给你的照片威胁她,让她配合你完成这个计划。你或许还承诺了她一些其他的物质条件,总之你们达成了一致,她销毁手机里的裸-照和你手中的照片,而你,能杀死曹桐风离开现场。” 黄嘉欣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分析地不错,可惜你没有证据。” 蒋东川靠上椅背:“我有。” 还站在衣架旁的汪小山伸手从她的大衣内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在手上颠了颠。 “你不抽烟,拿着这盒火柴干什么?”隔着盒盖就能闻到的黄磷的刺鼻气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别说你有随身携带这种化学药品的爱好。” 黄嘉欣的脸色先是一僵,然后整个人慢慢放松了下来。 “没错,就是我杀了曹桐风。”她看向蒋东川,“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杀了他,我不甘心他可以风风光光的活着,我要先杀了他,在毁了他的名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让他没有机会再出去害人!” 她撕心裂肺地喊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崩溃了似的蹲在地上。 蒋东川盯着她看了许久,末了还是叹了口气。 墙上的时钟指向酒店,距离他们进门也不过是过了半个小时。 房间里只剩下黄嘉欣抽泣的声音,她扯着嘶哑的嗓子伏在地上。 “带我走,带我走......” “黄老师。” 汪小山忍不住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您再好好想想,替人顶罪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黄嘉欣原本抽动的肩膀突然顿住,她抬起头,双眼通红,满脸写着错愕:“你说什么?” 蒋东川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大衣柜,“不愧是姐弟,连藏都习惯藏在一个地方。” 说完,他抬脚走到衣柜面前。 黄嘉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阻止他,但谁料刚才哭的时候太用力,现在冷不丁起身腿一软,又摔倒在地上。 蒋东川一只手摸向后腰,另一只手拉住衣柜的其中一个把手—— “蒋队长,不用掏枪了。” 衣柜被人从里面推开,陈忠杰举着手从衣柜里走出来,“我就在这儿,抓我。” 蒋东川收起枪。 陈忠杰也放下手。 他走到黄嘉欣面前,俯身跪在地上,慢慢地把她扶起来。 “姐姐,人本来就是我杀的,你不要再犯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八点来的是陈忠杰,蒋东川和汪小山是八点半来的。 ☆、婚礼惨案(15) 黄嘉欣看到陈忠杰走出来, 整个人都扑了上去,按着男人的肩膀就往柜子里塞。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回去你回去!”她力气非常大, 表情慌乱,“你快给我回去!你这个傻孩子!” 她眼神错乱, 动作完全没有章法,手底下也不知道轻重,直接一掌拍向陈忠杰。陈忠杰没稳住身子, 整个人被她推倒,脑袋撞到柜门,痛苦地哀嚎一声。 “姐, 你干嘛?” 见陈忠杰痛苦地捂着后脑勺在地上翻滚, 黄嘉欣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地盯着男人, 缓缓举起双手,捂住脸:“我明明,明明已经快让他们相信了......” 听到这里,汪小山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一开始就不认为你是凶手。”她说, “反而是你承认自己是凶手的时候,我们更能确定, 凶手其实是你弟弟陈忠杰。” 她叹了口气, “你们在洗手间交换了身份,由你代替陈忠杰在镜子前面卸妆,而陈忠杰则是上楼,用房卡打开门完成整个杀人过程。”她说, “不过最引起我们怀疑的,就是他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卸妆,偏偏要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卫生间。不是因为牵强的他想和你见一面,而是他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去洗手间的人每个人都在不同时间点见过他,但没有一个人能确认从头到尾在镜子前卸妆的都是同一个人。” 她看向两人,“陈忠杰的不在场证明,显然是不成立的。” 蒋东川补充道:“小丑脸上的油彩非常难卸,虽然换了衣服,但脸上的油彩却还在,所以为了掩饰,你可能带了帽子口罩手套。”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但包裹得再严实,眼周的部分还是会露出来。曹桐风的衣橱里有许多衣服,你当时慌张地钻进去,肯定会在衣柜里留下线索。”他说,“曹桐风衣柜里衣服的化验报告上说,在其中一件西装外套的肩膀处发现了油彩的痕迹。” 就在他们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老唐的一通电话,把这起案子最关键的一个证据送给了他们,也让蒋东川想清楚了所有经过。 “案发之后,你和陈忠杰再一次交换身份,你换上了他的衣服,也把这个火柴盒带回了自己房间。”男人说道。 早就缓过来了的陈忠杰此刻靠在衣柜门上,静静地看着黄嘉欣。 “姐,我不是早就让你把它扔了吗?为什么你还会带着?” 汪小山替她回答道:“因为她想替你顶罪。” 黄嘉欣喃喃道:“都是那枚扣子,都怪我不小心......天意,天意啊。” “你说这枚扣子啊。”汪小山闻言一怔,举起刚才蒋东川用来当做关键证据的那枚纽扣,那枚灯光下泛着粉红色光泽的木质调扣子。 “这是刚才进门的时候我从你的大衣上扯下来的,原本就是为了诈你一下,让你讲出实话”她解释道。 那么明显的化学气味不去除,反而还把大衣挂在一进门的架子上,让人忍不住猜想她这样做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粗心大意。 黄嘉欣抬起头望着对面的男人,终于还是没忍住泪流满面:“这本来就是我的主意,方法是我想的,药也是我配的,我这次从国外回来就是想杀了他!我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把你拉下水。” 陈忠杰坐在柜子边,整个人也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 “其实我在离开曹桐风房间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抓住。”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和吴菲菲打过照面,虽然我威胁了她,但谁知道她会不会供出我?还有最明显的一处痕迹你们可能没有发现。”他指指自己的脚,“我的鞋印。” 汪小山这才想起,刚才打开柜子的时候陈忠杰就是站在柜子里的。 “但是我们在曹桐风的衣柜里并没有发现鞋印啊。”她疑惑地看向蒋东川。 陈忠杰也是一愣:“我还不小心把我变魔术用的丝巾掉在房间里了。后来我和我姐换完衣服才意识到,想回去拿,但那时候他房间门口已经站满人了。” 蒋东川和汪小山对视一眼。 他们搜证的时候根本没见过那个脚印,更别提那么鲜艳的魔术丝巾了。 汪小山立刻沉着脸走出门给老唐打了个电话。 “确定吗?”她问。 “我很确定。”老唐在电话那边说,“从陈忠杰房间找到的证物中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条魔术丝巾。”他顿了一下,问,“其实丝巾不一定是掉在房间里,你也说过,他自己也是到了洗手间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丝巾不见了,有没有可能是他在逃离现场的时候把丝巾掉在其他地方,被当时经过的小孩子捡走也说不定?” 汪小山在电话这边却摇了摇头。 丝巾可能被人捡走,但脚印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 = = 局里接到电话后迅速派人赶到了酒店,把陈忠杰和黄嘉欣押上车,带回了警局。 一行人往车的方向走,汪小山在后面拉住蒋东川的手臂,把他拽到一边,小声问:“等等,那个丝巾和脚印的事你就当没听见了?” 蒋东川一脸无奈地停下来,看着女孩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我问你,当时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 汪小山:“苏燕啊。”她说,“我把你拉住就是因为我怀疑她,我觉得她很可能已经知道吴菲菲和曹桐风的事,对这两个人都恨之入骨。当时进门的时候看到曹桐风死了,正巧又发现了衣柜里的脚印,所以把脚印抹去,帮凶手掩饰!” “可苏燕是怎么知道衣柜里藏过人,又怎么知道那里有脚印的呢?” 见汪小山回答不出,蒋东川又继续问,“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上去的时候,苏燕在哪儿?” 汪小山想了想:“她被吴菲菲扶去隔壁房间了啊......”她眼睛突然一亮,“对了,吴菲菲啊!” 吴菲菲进去的时候曹桐风还没死,她见过陈忠杰,当然知道他躲在衣柜里。而且她还在所有人上楼之前就经过那个房间,如果真的是有人藏起了那条丝巾,那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吴菲菲。 两人回到警局已经是十点多。 李华已经从审讯室出来十几分钟,坐在办公室整理报告。 抬头看见蒋东川和汪小山走进来,立刻挂出一副不甘心的嘴脸:“求求你们别秀了,我都用我高超的审讯技巧让她招出凶手就是陈忠杰,没想到刚出来想给你们打电话,就听说人已经被带回来了。” 汪小山靠在他桌边:“那你高超的审问技巧有没有告诉你吴菲菲在苏燕发现尸体后还做了什么好事啊?” 李华愣了一下:“她还干什么了?” 汪小山指指审讯室的方向笑眯眯:“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李华坐在原地不动。 汪小山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看他,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喂,蒋队可还等着你的报告呢。”她催了一句。 李华打完文档的最后一个字,把电脑往前一推:“喏,这不就是了。” 汪小山走过去:“不是说让你再去问问吴菲菲有没有......”她的视线落在李华的屏幕上,突然一愣,“哎,你怎么——”她突然反应过来,抬手捶了他一下,“你耍我!” 李华洋洋得意:“每次都被你们秀,今天我也秀一把。”他浏览了一下自己的报告,润色了几个词后,手脚麻利地发给蒋东川。 “搞定!” 他晃了晃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汪小山,“对了,刚才吴菲菲说她把那条魔术丝巾放在苏燕的包里了,你们回头别忘了找个人去苏燕那儿要回来啊,我下班咯~” 看着李华欢脱的背影,汪小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蒋东川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结案了还一副不高兴的样。” “没有。”她向后靠,后脑勺贴上男人的结实的小腹,“连狗华都已经进化出智慧,我只是深感安慰罢了。”她闭上眼睛,“对了,老二呢?案子结了,他也应该没事了。” “嗯。”蒋东川替她捏了捏酸疼的颈窝,大掌不轻不重,力度掌握得刚刚好,“不过可惜了实验室那边,去不成了。” “实验室那么多大牛,干什么成天盯着我们老二不放。”汪小山撇撇嘴。 “井翔是毒理学专家,当年即使因为收红包“辞职”,外面也有不少学校对他抛出橄榄枝。井翔当时只是说自己不再想进高校,就真的一年没工作,回来以后就进了二队,当了个普通警员。”蒋东川看办公室没有其他人,突然朝她勾了勾手,“对了,告诉你个秘密。” 汪小山很上道,不仅人凑过去,脑袋也凑上去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快说快说。” 蒋东川摸了摸刚才被她亲过的地方,严肃脸:“别趁机占我便宜。” 汪小山抓着他的手上下摇晃:“快说快说!什么秘密!” “你看过井翔的工资单吗?”男人缓缓开口。 汪小山皱皱眉头:“这还真没有。他的工资单怎么了?” 蒋东川抬头看了一眼表,起身:“时间不早了,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家。” 汪小山:“能先把话说完吗!喂!” 走到门口的男人回头:“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惨案,结案咯~ ☆、疯狂的动物(01) 新年刚过, 春运迎来了返程高峰。 芜城作为江省的省会城市,火车站自然也是被堵得水泄不通。人们脸上大多带着疲态, 还夹杂着对即将要开始的工作生活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火车站的安保人员也不都是提起一百分精神,他们大多数都揉揉酸疼的肩膀——等过去这阵高峰期, 他们大多数人才能回家享受属于自己的迟到的“新年”。 “哎我说,哪有这样的人啊!” 一个年轻男人听着旅行包大步流星地在前面开路,一边走还不忘回头和身后的人抱怨, “凭什么三队那些人出差就能开车,我们就得坐火车?”他满脸愤愤,“而且还是硬座!而且还是二等!” “行了。”身后的年轻女人摘下帽子, 露出被汗水微微浸湿的齐耳短发, “谁让你级别不够呢?” “是啊是啊,都怪某人在考试前给我递的八宝粥。”年轻男人嘀嘀咕咕, “不仅完美错过考试,还害得我下泻三天。” 年轻女人有些心虚,连忙快走两步伸手接过他的行李箱:“嘿嘿,华哥, 我帮你拉行李好吗?” 火车站进站口人挤人,旁边两个年轻学生还在打闹, 年轻女人一不小心撞上他们, 手上的箱子差点没抓住。 多亏身后个子高的男人伸手一扶,年轻女人才成功避免了罪加一等。 男人顺手从女人手里接过箱子。 前面的年轻男人见状,忍不住开口:“蒋队,我觉得你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 年轻女孩闻言变本加厉, 直接伸手把男人环抱住,还扬起下巴示威:“我男人不惯着我惯着谁!” 蒋东川一只手环住女孩肩膀:“别太用力,伤口疼。” 汪小山立刻松开手,紧张兮兮地瞄向男人的肩头,关切地问:“真的扯到伤口了吗哈尼?抱歉是我不小心。” 蒋东川伸手顺顺毛,微微笑:“没有,骗你的。” 李华:“......我自费和这俩人分开坐行吗?” 结果就是不用自费,蒋东川和汪小山确实坐在一起,但和李华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他乐得清净,把外套蒙在头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汪小山坐在靠窗的一侧,歪头看向窗外——晋省她是第一次来,看着外面和江省完全不一样的风景,她突然有些惆怅。 虽然此行目的是开会和学习,城市也是和山原市有一定距离的汾市,但所有人都记得,在这片土地的某个角落,一个女孩在孤独地奋斗者。 “老蒋。” 汪小山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次有没有机会见小白一面?”她瘪瘪嘴,“这一晃也快一个月了,我挺想她的。” 蒋东川眯了眯眼,喉结微动:“不知道。” 汪小山皱眉:“我突然想起,除了曹桐风婚礼上那次,之后你好像再也没有和我说过小白的事了。” 蒋东川不说话。 汪小山:“我知道了,又是机密嘛。”她叹了口气,“我就是害怕小白出什么事。” 她转头看向男人,“你就告诉我,小白现在到底有没有事,好不好?” 蒋东川看向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也不知道。”他压低声音,“算起来,我和白萝贝也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半个月!”汪小山忍不住尖叫一声。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她忙捂住嘴。 幸好旁边的李华眼皮动了动,翻了个身。 “怎么会半个月都没消息了?那个秦芃呢?”汪小山改用气声。 蒋东川拿出手机,打开便签,调出输入法在上面写。 【秦芃一直有消息传过来,一切顺利】 汪小山抢过手机。 【一切顺利联系不到人?】 【这次行动是秦芃总指挥,他那边给我们的反馈是,白那边有点特殊情况,但无性命之忧。】 汪小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放下手机,脑子闪过一个想法。 “你说,那个秦局长会不会......” 蒋东川摇头:“不知道。” “虽然不好妄自猜测其他人对法律的忠诚度,但也不能不小心着。” 他说。 一路风尘仆仆,下了车,李华站在出站口前面的广场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啊!睡得我腰都快断了。” 他看向汪小山,却发现对方正在左顾右盼。 “别看了。”他晃晃脖子,“我问过了,那边说让我们自己打车过去,报销。” “不是。” 她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里的人好像怪怪的。” 正想着,她露出的脚腕突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 汪小山低下头,看见一只白色的小萨摩耶从她身侧跑过,刚才她应该就是被它的尾巴扫了一下。 身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追着小狗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它的名字。 “豌豆!快回来!” 汪小山不以为意,刚想挪开视线,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瞠目结舌。 只见一群戴着口罩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追上来,把那只叫豌豆的小萨摩耶围在中间。 萨摩耶无助地在小空间里跑来跑去,但无论它到哪里,都有人挡住它的去路。 而狗主人则是着急地在人墙后面跳来跳去:“豌豆!乖,快坐下!豌豆!” 可萨摩耶这个时候哪还能像人一样保持理智?只见他小小的身子往下一压,呲着牙叫了两声。 下一秒,那群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中的一个就掏出别在腰间的电棒,几个人冲上去,一个人按住狗的身子,另一个人用电棒狠狠地戳向那只小萨摩耶。 萨摩耶浑身抽搐了两下,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算汪小山和李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过去,也没来得及救下那只萨摩耶。 而狗的主人则是连滚带爬地爬到萨摩耶身边,伸手探了探,确定它只是被电晕了,还活着之后,这才整个人瘫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 李华把狗主人挡在后面,直面那一群戴口罩的黑衣人,“这狗只是没拴绳而已,至于用电击棒吗?” 为首的男人收起电棍,摘下口罩,掏出自己的工作证。 原来是火车站的保安。 “你们是外地刚来的。”他问。 李华倒是很硬气:“是外地的,怎么样?” 那人开口解释道:“最近我们整个市里都闹恶犬,咬伤了不少人。上面通知,所有的狗都不能出门,只要在公共场合看见狗,我们就有权利把它制服。” 恶犬? 汪小山和李华面面相觑。 那男人看了两人一眼:“这几天出门看见狗一定要躲着点儿走,被咬一口可不是轻的。” 汪小山皱了皱眉头:“我就不明白了,哪个城市没宠物狗啊,只要上街拴着绳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连出门都不让了?” “又是什么政绩工程呗。”李华在旁边嘟囔。 这些年不管大城小市,只要和政绩扯上一点关系,个别政府都会下达一些很极端的决定。比如为了治理空气就不让店铺开门,为了避免噪声就所有工程停工等等,现在又是为了什么,狗都没法出门了,下一步是是不是所有人都呆在家好了? 那人一听不高兴了。 “这可不是什么政绩工程。你们不知道那些狗多厉害,上个星期你们知道多少人因为被狗咬了进医院吗?”他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多个。” 他说:“昨天上面的通知已经下来了,要求全市所有的宠物狗三天之内都不允许上街,而且全部都要去最近的派出所进行重新登记和体检。” 他指指他们身后,“要不你们回头看看,现在这广场上还有人吗?刚才狗一出来,全跑光了!”他抱着手臂,鼻腔里哼哼,“也就是你们这些外地人,不知者无畏的。” 汪小山回头一看,果然,刚才在广场中央还有两队跳广场舞的大妈,现在竟然都消失了,甚至连放音乐的音响都没来得及拿,动感的曲子还响彻在广场上。 “行了,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还得巡逻去呢。”男人重新戴上口罩,走之前还没忘叮嘱他们俩,“记住了,看见狗躲着点儿。” 那边蒋东川接完电话回来,看两个人表情不对,旁边还坐着个抱着一团衣服的女孩,皱了皱眉。 “发生什么事了?” 汪小山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蒋东川点点头,目光落在旁边的年轻女孩身上——原来怀里那一团被衣服抱着的,就是被电晕的狗。 “姑娘。” 汪小山蹲在女孩旁边,“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听那个人说什么‘恶犬’什么‘咬人’的,怎么听不明白呢?” 年轻女孩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小狗,一边叹了口气。 “上个月在淮明路那边突然出现了几只发了疯的大狗,咬伤了一百多个人,两个人当场被咬死,剩下受伤的前两天还有一个死于狂犬病。”她说,“那三条大狗倒是当场就被打死了,但接下来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被狗袭击,算下来到今天为止,已经差不多有六七百个人被狗咬过了。现在医院里每天都有人去打狂犬疫苗。而且你们也知道,狂犬疫苗对狂犬病也不是百分百防得住的。所以现在整个汾市都人心惶惶,不管大狗小狗,每个人都是见了就躲,更没人敢再带狗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案子开始了~欧虎~ ☆、疯狂的动物(02) 女孩强打起精神:“不和你们说了, 等会儿豌豆就醒了,我得赶在那之前回家。” 三人目送女孩离开,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几人对视一眼。 因为狗咬人就不让狗出门, 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 “蒋队长!” 三人正各自沉浸在思考中,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 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 他从车上下来,一边往这边走还一边招手。 走到几人面前, 年轻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翻了几张照片比对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回接不错人了。”说完,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市局办公室的刘斌,刚才和蒋队长通过电话。”他看向另外两人,微笑着说, “这两位是汪小山和李华,你们好。” 汪小山点点头:“你好。” 李华:“你好。” 三人把旅行箱和旅行袋放进后备箱, 坐上车, 车子平稳行驶在汾市的街道。 汪小山抱着手机坐在后面低着头,在搜索框中打上“汾市,狗咬人”等关键字,结果搜索出来的新闻竟然只有寥寥数行, 最近的一条还是两周前,内容是在(报道的)两周前在大街上被狗咬导致重伤的四人中,有一人已经确认死亡。 而就是这样一篇报道,也没超过五百字。 再打开微博,发的倒是不少,但没有一个点赞超过50,更别提上热搜。 按照刚才那个女孩讲的,这么大的事故,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竟然能密不透风到外面的人连风声都收不到。 汪小山看向窗外——虽然这里的天空看上去和芜城一样晴朗,但她现在隐隐觉得,自己身处一片大雾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再清晰。 “刘斌。” 汪小山清了清嗓子,叫了前面开车的人一声。 年轻男人目不斜视:“叫我小刘就行。” “好,小刘。”汪小山把刚才在广场上发生的事简单和讲了讲,在讲的期间她一直从后视镜观察着刘斌,发现他从始至终表情都很平静,就好像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他身边一样。 “这么多被狗咬的人,你们最近应该也很忙?”她问。 “还好。”他淡淡地说,“其实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好几个星期,当时咬人的狗也已经被当场击毙。” 汪小山皱眉:“是吗?可是我听说这几周还陆续出现了有人被狗咬的情况。” 她看着后视镜中的刘斌,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狗咬人的事在城市里经常发生,只不过是因为前阵子的那几只疯狗让人们不自觉放大了这些事而已。你们还没看前几天,那叫一个草木皆兵。好多人出门包里都装着刀,看见狗就绕着走,无辜被杀的狗也不少。这短时间不让宠物犬出门,一来也是为了安抚民心,而来也是为了保护那些宠物狗。” 刘斌说。 坐在副驾驶的李华瞥了一眼刘斌的西装裤口袋。 “所以你也有随身带刀具的习惯吗?”他看着那个凸起的形状,问。 刘斌表情未变:“我倒是没什么,是我老婆,大惊小怪的,非让我带在身上。”他腾出一只手隔着裤子摸了摸那把小刀,“开会之前还要上交的。” 蒋东川看着他,问:“疯狗上街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他说,“不过已经锁定了几家宠物医院,现在还在调查之中。” 汪小山和蒋东川对视一眼。 先不说进宠物医院的狗身上都会带着有医院名称和狗编号的号码牌,现在的宠物医院大多规模不大,类似诊所,大型犬的数量通常也就一到两只,怎么会有四只那么多,而且同时在街头发狂呢? 经验告诉她刘斌在这件事上对他们有所隐瞒,但这是汾市,不是芜城,他们没有资格过问外地的案件。更何况他们这次来汾市也只是开会和学习,从来到走一周时间,每天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估计也没有精力管别的。 饶是很感兴趣,汪小山也不得不停止了追问。 车子开过宽窄马路,沿街可见巡逻的保安和武警。有的商店橱窗里还挂出了“本店有监控,带狗者请勿进门”的字样,有的甚至直接关了门。 十几分钟后,车拐进一个院子,在院子里停下。 三人下车。 眼前是个砖红色的四层小楼,旁边牌子上写的是汾市武警总队招待所。 “本来是想订个酒店的,但咱们市的大酒店离这儿都还有段距离,最近的开车也要二十分钟。”刘斌下了车,一边帮三人把箱子搬下来,一边解释道,“这个地方原来是武警招待所,现在也就挂个名,其实就是普通宾馆。外面看上去旧了点儿,但里面的房间完全是四星的水平。之所以定在这儿,就是因为咱们开会和学习的地方就在后面那条街上,走过去用不了三分钟。近。” 他带着三个人走进招待所,验过身份证以后转身发房卡。 “这是蒋队您和李华的,是个套间。” 说完转身看向汪小山,“这是你的,豪华单间。” 汪小山接过房卡,伸头看了一眼蒋东川手里的:“哎?怎么这两个房间不在一层吗?” 前台小姐解释道:“我们这儿套房都是在四楼,单间都是二楼的。” “那这样。”刘斌说,“今天你们这么远坐火车过来应该也累了,可以先在这儿休息休息。晚上六点半,在后面那条街最高的那个楼,叫中湖写字楼的十七层,我们先开一个简短的见面会。黄局长也会到场,和大家介绍一下这几天的安排和流程。” 几人点头。 “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招待所。 李华站在原地拿着房卡想了想。 “蒋队。” 他酝酿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眼神,认真地说,“我想住单人间。” 蒋东川还没说话,汪小山倒是难得的扭捏起来:“这不好。” 他去住单人间,那她岂不是要和蒋东川住一间房? 李华(鄙视的眼神):你早就这么想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眼神都快把我手里的房卡烧穿了! 汪小山(瞪回去):少来!我是害怕你半夜磨牙打呼噜放屁影响我们家老蒋睡觉! 蒋东川一脸高深莫测,把两人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嘴角微微抽搐:“我无所谓,你们商量。” 说完提着自己的旅行袋走到电梯边,一副不关心这件事的样子。 汪小山冲着他的背影撅了撅嘴:“呸!闷骚!” 李华幸灾乐祸地凑过来:“哎呦,某人好像不是很想和你住一起的样子哦。” 汪小山“哼”了一声,抬手就从他手里抽出房卡,和自己的掉了个儿,塞进口袋里:“在二楼睡得开心,我要上去了。” 说完拿着房卡走到蒋东川身边。 男人眼带笑意。 汪小山瞄了他一眼,立刻抓包:“啊,被我抓到了!你在偷笑!” 她得意洋洋,“我就知道,和我这种美少女住一个房间,你肯定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蒋东川挑眉:“那麻烦这位‘美少女’说话之前先把自己嘴角的口水印擦了好吗。” 汪小山下意识摸了一把,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口水印。 “叮咚——” 电梯来了,电梯门打开。 汪小山趁机走到前面,把自己黑白的运动鞋踩在男人棕色的皮鞋上,留下一个灰扑扑的脚印作为报复。 刘斌说得不错,这家招待所虽然外面看上去很朴素,但是里面的陈设却很新。不管是厚厚的地毯还是走廊的陈设,确实是他口中的“四星级酒店水平”。 四楼一共有四件房,全都是套间。两间卧室,还有个会客厅。汪小山在里面转了一圈,整个人的脸都红红的。 蒋东川看她不太正常,就在她拉窗帘的时候站在她身后。汪小山拉好窗帘转过身,被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站这么近?吓我一跳。” 她低着头想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蒋东川伸出一只手贴在她脸上,有点烫。 又摸摸额头,似乎也有点发热。 “你是不是发烧了?”他皱着眉头问。 汪小山听成了“发骚”,一时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地一声就跳到一边,摸着自己的脸怒不可遏。 “你才发骚呢!” 蒋东川无奈地看着她:“我是问你是不是生病了,不然脸怎么这么烫?” 汪小山闻言身子一僵,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才叹了口气:“我这人平时虽然说话没什么下限的,但还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住在一个房间过,这不是有点儿紧张吗......” 蒋东川拉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把女孩拉到自己面前,认真地问:“我是‘别的男人’?” 汪小山嗅到一丝酸酸的味道,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是生分了些,忙顺着他的手腕握住男人的大手,人也从刚才的面对面站着改成挤在他坐的那张单人沙发里。 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不降反增,但好在这热度还没把她脑子完全烧掉。 “咱们这是出差,是公务。而且咱们俩也算上下级的关系,被人看到是不是不太好啊?”她问。 蒋东川笑了笑:“在芜城的时候整个公安系统都知道咱们俩的关系,那时候你怎么没觉得不好?现在来了外地,不在自己地盘上,知道收敛了?” “切!” 汪小山打了他手背一下,“这次学习我和李华是学生,你可是要上台讲课的老师,我只是不想让其他同事觉得你个人作风有问题。” 蒋东川沉声:“我和自己女朋友住一个房间,这算什么作风问题。”他拍拍她肩膀,“行了,别多想,去睡一会儿,下午我叫你。” 汪小山想了想:“下午我想出去转转。”她想去外面走走,深入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禁狗令”。 蒋东川看她眼珠不安分地转着,就猜到她的想法。 “好,去睡,两点半我叫你。” ☆、疯狂的动物(03) 汪小山睡觉做梦, 而且不把一整个梦连续做完不愿醒,所以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 屋里竟然是漆黑一片。 她下意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却在刚弹起来的瞬间又被一只手臂揽了回去。 鼻尖是熟悉的男人身上的气息, 汪小山这才松了口气。整个身子也不再紧绷,放松下来窝在男人怀里。 “几点了?”她声音囔囔的。 “四点。”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说话的时候汪小山能感觉到他喉结的滚动。她心里起了点儿骚想法, 想抬手摸摸那个会动的玩意儿——不过一个成年女性的理智及时制止了她,她罪恶的魔爪抬了抬,又放下了, 老老实实搭在男人腰上。 汪小山出去逛逛的计划已经泡汤, 索性赖在男人怀里一动不动:“那你怎么也在床上了?” 蒋东川笑了笑:“看你睡得这么香,以为这床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想躺上来试试。” 汪小山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那你试的结果是什么?” 男人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结果就是,这床确实很舒服,所以, 我也睡着了。”那声音一改往日的沉稳,竟然带了几分不要脸。 汪小山顿了一下, 毅然决然地把手向上伸, 拉住男人的脸皮轻轻扯了扯。 “你是不是被李华附身了?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说完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抓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两个人从相拥而眠一下变成了男上女下。 窗帘把光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 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汪小山被男人笼罩在身下,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她把手挂上他的脖子,操着一口东北腔:“咋的小子,光天化日,还想耍流氓啊?” 蒋东川身子往下坏心眼地一压,两人的下半身就这么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汪小山立刻感觉到那个充满热度的部位正在她的下半身毫无保留地刷着存在感。 “这种环境下还不耍流氓,我就不是男人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完,就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 汪小山的脑袋向后陷入柔软的枕头当中,男人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睫毛微微颤抖,两个人的嘴唇相碰,还没停顿一下,男人就果断轻咬她的下唇,挑开她的牙关,大肆在汪小山地口腔里冲撞。 汪小山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亲吻,没想到会这么激烈,一时间有些头昏脑涨,上半身在热烈的亲吻中不自觉地上拱,柔软的高耸贴上男人结实的胸膛。 她感觉到上半身相贴的瞬间专注亲吻的男人挞伐的唇舌似乎顿了一下,然后迎来更加猛烈的亲吻。 男人的舌头像他的人一样,坚定又不容置喙。当发现舌尖擦过上颚某个部位时身下的女孩都会颤抖之后,他就开始频繁地刺激那个点。汪小山被他撩的骨头都软了,忍不住用舌头轻轻把他的抵开,没想到换来的是更紧迫地纠缠。 等男人的唇和她缓缓分开的时候,汪小山已经在喘着粗气。身子摔回床面,整个人狼狈不堪。 蒋东川则是忍耐着某个部位的肿胀,把脑袋埋进女孩的肩窝,胸膛剧烈地起伏。 滚烫的换气声在耳边响起,汪小山甚至觉得这比刚才的亲吻还有诱惑力。 “小山。” 半晌,蒋东川从她身上离开,翻到旁边,仰面朝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还没褪去的激情。 汪小山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但却有种淡淡的空虚感萦绕在心头。 “嗯?” 她的嗓子也哑了。 蒋东川曲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今天晚上还要开会对不对?” 汪小山咬咬下唇:“嗯。” 该死的会。 蒋东川伸手抓过手机看了一眼——16:32。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男声和女声重叠在一起,让汪小山脸忍不住红了红。 蒋东川转头看她:“什么事?” 汪小山想着自己怎么也是个成年女人,不能表现地太青涩。 于是便清了清嗓子,故意装出一副熟稔的口气,眼睛望着天花板:“你要不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憋出什么病就糟糕了。” 男人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翻个身侧躺着看着她,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汪小山被他盯得发毛。 “你干嘛?” 蒋东川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顺着她手臂露出来的皮肤慢慢向上游移,指尖探进袖口,摩挲着她小臂内侧光滑的肌肤。 “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他就这么盯着她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要不要也处理一下?” 汪小山下意识夹紧了腿。 被子一动,蒋东川也立刻看到了她这个动作。 于是他变本加厉,语气更加认真:“如果你想处理,我可以帮你,虽然我的伤还没完全回复,但是手——” “你别说了!” 汪小山尖叫一声把自己埋进被子。 被窝里满是荷尔蒙的味道。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电话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暧昧的气氛。 蒋东川笑着拍了一下被子里的鸵鸟,翻身下床拿起电话。 “喂,蒋队。” 电话那边是李华的声音,“你干嘛呢,我打你手机一直不接?” 蒋东川顿了一下:“睡觉。” 李华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都四点多了还睡——”他后面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脑子里也瞬间闪过一些很黄很暴力的画面。 “蒋队。”他怪里怪气,“我能问问汪小山现在在哪儿吗?” 蒋东川:“也在睡觉。” 李华:“......那你俩先别睡了,楼下出事了。”他说,“这个招待所养的狗刚把住在这儿的人给咬了,现在警察也来了,家属正在下面闹呢,你们也下来看看。” 男人眉头一皱:“好,我们马上下楼。” 挂掉电话,他拍了拍被子:“缓完了吗?起床工作了。” 汪小山一把掀开被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怨念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翻身下床走到套房的另一间,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一件小衣服捏在手里,走进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浑身清爽再出来的时候蒋东川已经等在门口。 两人乘电梯下楼,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大厅里穿来的吵闹声。 左边的两个是中午刚见过的前台小姐,右边咄咄逼人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伤员的家属,身后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低声交谈。李华和刘斌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见蒋东川和汪小山,两人才起身朝他们走来。 “蒋队长。” 刘斌朝他点点头,“我听说招待所这边有人被狗咬了,你的电话又打不通,我这才赶过来的。” 蒋东川面色一如既往地沉稳:“我们都在房间,没事。” 汪小山看向大厅中央的三人,只见那个中年妇女正指着其中一个前台小姐不停埋怨。 “......我就问你一句,我昨天入住的时候反复问过你们这儿有没有狗,你们是不是和我保证过,绝对不会有宠物进来?” 前台小姐着急得整张脸通红:“我是这么对您说过,但那是因为——” “你这是在拿我们这些住客的生命开玩笑!”中年妇女怒不可遏,指尖都快贴到对面人的鼻子上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现在我老公去医院了,等医院检查结果出来,要是他有什么事,我非得掐着那个小畜生让它来咬你一口试试!” 汪小山凑到那两个警察旁边,小声地问:“警察同志,刚才那个阿姨说这里有狗,是真的吗?”她假装害怕地搓搓手臂。 其中一个警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说道:“放心,狗已经被制服了。” 汪小山皱眉:“那可不一定!万一这宾馆里还有别的狗呢?” “这狗是她们自己看着可怜抱回屋的,就这么一只,我们检查过了,放心。”那警察说完,把手里的本子一阖,转身看向她,“你们不用害怕,这只是个别现象。该出门出门该办事办事别受影响,最多看见狗绕着走就行。” 另一个警察接话道:“要说刚才那个男的也是自找的,这种非常时期见到狗不躲,还敢上去逗,不咬他咬谁。” 虽然警察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那个中年妇女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了,下一秒立刻凶神恶煞地朝这边走过来,指着刚才说话的警察,“你说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旁边的警察立刻上来打圆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今年新来的本科生,是他刚才说错话,我替他跟您道歉。” 中年妇女“哼”了一声,嘴上依然不依不饶:“要我说现在闹成这样就是你们这些警察没能力!成天只拿钱不干活,快一个月了,连谁养的那几只疯狗都查不出来。真不知道你们平时都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哟呼~ ☆、疯狂的动物(04) 两个前台小姐一直低着头, 窘迫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突然推门进来,风风火火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在几人面前站定。 前台小姐看见男人,眼睛瞬间放光, 像是得救了一般脚下动了动,另一个人伸手拽了她一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 又低下头。 不过倒是比刚才看上去放松了许多。 “您好。” 那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还算成熟俊朗的面孔,“我是这个招待所的负责人, 我姓黎。” 他一边说着, 视线一边从旁边的人身上滑过,在经过刘斌的时候顿了一下, 刘斌也朝他点头致意。 “请您稍等。”他对那个中年女人说了一句,就转身走到刘斌面前,“刘秘书,真抱歉打扰到您。” “没事。”刘斌笑呵呵的, “我也只是在这儿看个热闹。” 说完,回头对汪小山等人介绍道, “这是黎总, 这个招待所的实际经营者。” “你是负责的?” 那个中年女人一直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听见“黎总”二字的时候就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表情凶神恶煞, “叫你来是来解决问题的,怎么话说到一半就跑过来和别人打招呼?” 那位黎总就着女人的力道转过身,但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那儿,比穿了高跟鞋的中年妇女还高一个头,脸上的表情又有逐渐恶化的趋势。 那中年女人见状,不自觉松开了自己的手,脸上凶恶的表情也渐渐被慌乱代替。 “你干什么?”她咬着牙,逼自己保持刚才的状态,指着男人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必须把这件事好好解决了,是谁的责任一个也别想跑!” “孙女士。”姓黎的男人一开口,周围人立刻都看向他。 他看向她,语气不卑不亢,“您先生被狗咬伤这件事我们招待所会负全责,您放心。但是现在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去医院确认一下您先生的伤势,我们再讨论后面的赔偿问题。” 那位孙女士一怔,表情更加凶恶:“你现在是以为我碰瓷是不是?我是为了要赔偿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说,“不管怎么样,咱们现在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下来谈,好吗?我说过,我们招待所会承担全部责任,这件事完全错在我方员工,相信我们,我们很有诚意。” 也许是他的态度比较诚恳,那个姓孙的中年女人面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同意了跟男人一起离开。 那两个前台小姐也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苦笑。 汪小山本以为热闹就看到这儿了,谁成想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他们几个在大厅站了一会儿,正准备出去吃饭,谁成想刚刚才离开的那个中年妇女又急匆匆地从电梯里走出来,那个黎总也跟在她身后,表情严肃。 刘斌眼疾手快,在他出门的瞬间抓住男人的肩膀:“黎总,出什么事了?” 男人眼神阴霾:“郝先生死了。” “不可能这么巧。”一边的汪小山立刻否定,“狂犬病病毒的潜伏期一般在半个月到三个月之间,少于十五天的病例都很罕见。那位先生被咬才过了不到五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亡的概率实在太小。” 姓黎的男人愣了一下,看向汪小山,面露疑惑:“请问这位是?” 刘斌忙开口:“这三位是外地来学习的领导。” 黎总瞥了汪小山一眼:“这么年轻的领导,真是青年才俊。”他顿了一下,说,“您说的不错,我刚才也打去医院确认了这件事,郝先生并不是狂犬病病发而死,而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警车已经等在外面,带他们两个人去医院,留下一个警察正站在墙角打电话,应该是在叫支援。 刘斌转身看向蒋东川:“蒋队,我们现在......去吃饭?” 蒋东川:“先等等。” 说着,目光随着女孩的身影看过去——汪小山从前台方向走回来——刚刚那位黎总调了另外两个前台小姐,她过去打听了点儿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怎么样?”他问。 汪小山:“人是在后院被咬的,现场已经拉上了隔离带,搜证人员都还没来,只有个警察在那儿看着。”她眨眨眼,“去看看?” 蒋东川闻言转身说:“小刘,六点半我们会准时到会场。” 刘斌不愧是职业秘书,立刻明白了蒋东川的意思。 “那这样蒋队,我就先回局里了。”他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提醒道,“不过这里不是芜城,您几位这次也只是来讲课学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当地的案子比较好,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汪小山笑嘻嘻:“没事儿,我们就是职业病犯了,想凑个热闹,您忙您的,我们不会乱来的。” 送走刘斌,汪小山三人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按照刚才前台小姐的指示,穿过厨房的一扇一人宽的铁门走到后院。 说是后院,其实也就是一片开阔一点的空地,大约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左边堆了几个塑料垃圾桶,墙角有颗树,树下面还有个四平米左右的沙坑。 四周用砖墙围起,砖墙高约一米三左右,正好到周围房间的窗台下面。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坐在院子门口,看见他们进来,忙站起来挡在几人前面。 “这里不能进,没看见拉着警戒线吗?” 汪小山探头探脑:“就是看见警戒线才进来的。”她打听道,“警察同志,这里出什么事儿了?” 那警察一脸警惕:“这个后院不对外开放,你们怎么知道的?” 汪小山也不回答,只是问:“听说这里有狗,是真的假的?” “这里没有狗。”警察硬邦邦地回答。 “切,警察还说瞎话。”汪小山撇撇嘴,眼神滑到他脚旁,“你旁边那袋子里装的不是狗的尸体?” 看大小那狗也就身长不到半米,露出来的毛都被血染成黑红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她一脸嫌弃,“你连袋子口都不系,就不怕传染上什么病?” 警察:“狂犬病不会在空气中传播的。” 汪小山害怕地拍拍胸口:“这狗原来有狂犬病啊!” 蒋东川和李华对视一眼,自觉沉默,让戏精开始她的表演。 警察一噎,顿时有点生气:“这狗有没有狂犬病都跟你没关系,这儿出了点儿事儿,现在封锁,谁都不能进。” 汪小山越过他的肩头往院子里看,目光触及地上的斑斑血迹的时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如果是被狗咬,一定是要在了动脉上,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出血量。 她的视线落在墙面——墙面上有血液飞溅的痕迹,咬破血管的瞬间被害人是站在墙边的。 警察看眼前的女孩变了脸色,转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地上和墙面凌乱的血迹,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到底还是个女孩子。 于是再开口的时候便缓和了几分。 “你们是住这儿的客人,别闲逛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会儿我的同事们来了这里更乱,你们躲着点儿,也别出来瞎凑热闹。” 但是话里话外间还是再把他们往外赶。 汪小山还想再努力一把,但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男声。 “走,小山。” 她回头看了蒋东川一眼,望进对方幽深的眸子中,只一秒,她就转头遗憾地说道:“那好,警察同志,我们走了。” 当然,走之前汪小山还没忘提醒那个年轻警察一句。 “我劝你还是把袋子口系上,还有,别忘了多洗几遍手!” 三人从厨房出来站在走廊里,并没有急着离开。 “这个小院子这么封闭,除了宾馆的工作人员以外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汪小山说,“我刚才问过前台,那位被咬的郝先生和他太太是第一次入住这家招待所,而且是昨天刚住进来。按理说应该不知道这个地方。” 蒋东川盯着院子的方向思考了两秒。 “换个角度想,这是只有工作人员才知道的地方,平时没有人来,僻静又安全,是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他说。 李华摸摸下巴:“蒋队你的意思,是这个郝先生可能有某些事需要在安静的地方完成,可能是和人谈话,也可能是打电话或者抽烟......不对。”他摇摇头,“每一层楼都有吸烟室,而且吸烟室隔音很好,也可以在里面接打电话。” “那他有没有可能是自己闲逛,不小心发现了那个院子呢?”汪小山问。 “他是怎么知道的,问问今天值班的前台不就知道了。”蒋东川示意他们看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距离他们大约十米位置,中间隔着三个房间,半开着门。 那是前台服务人员休息的房间。 要问蒋东川怎么知道的?——下午汪小山睡着后,他曾自己下楼一趟,看到过这个招待所的平面图。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醒,得了狂犬病的动物一定要焚烧,不要埋进土里。还有动物生前接触过的东西都要进行彻底的消毒。 祝大家身体健康,我去找我的白起老公咯~ ☆、疯狂的动物(05) 秦萧来汾市打工的第三年, 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 她一个人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犹豫着按下那个号码,小心翼翼地把电话凑到耳朵边。 “喂。”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秦萧想开口, 但却嗓子一哽,把声音挡在了后面。 她捂住嘴,努力不让哭声传到对面。 电话那边听见没有声音, 又“喂”了两声,见还没有人回应就干脆挂了电话。 秦萧看着“通话结束”这四个红色的字,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三年了, 她的号码从来没换过。她有想过家里人可能会对她恶语相向, 但从来没想过他们竟然连她的号码都早就删除了。 她开不开口说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秦萧坐在马桶上,在这个仅有几平米的小空间里, 她突然有种空洞感,手掌握起想抓住什么,但手心里却什么也没有。 “秦萧!秦萧!” 同住的王蓓正在门口拼命敲打着洗手间的门,“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快开门!千万别想不开!” 秦萧回过神, 连忙撤毛巾擦干自己的眼泪,起身之后经过镜子, 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 刚要开门的手有顿了顿,转身打开水龙头。 冷冷的冰水拍在脸上,整个人也比刚才清醒了不少。 “嘭!” 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吓得秦萧浑身一颤, 水龙头都忘了关。 “秦萧!”王蓓冲过来抓住紧紧抓住秦萧的手腕,“你千万别想不开!我——” “等一下!”秦萧及时制止了她,“我什么事都没有!” 王蓓闻言这才一愣,看向被自己抓住的女孩的手腕——上面除了刚才她用力后留下的红痕以外没有任何痕迹。 再翻出另一只手,上面更是光滑依旧。 “呼——”她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你在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了,也不出声,里面还哗哗流水,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 秦萧揽过王蓓,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没事。” 她抬眼,看向刚才和王蓓一起冲进来的几人,对最前面的李华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刚才我舍友以为我想不开。” 李华难得高冷:“没事就好。” 刚才他们几个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女孩冲出来直接撞到李华身上,慌乱地指着卫生间,说里面有人可能在自杀!三人立刻走进去,李华二话不说抬脚踹开门,却没想到是个误会。不过也幸好是个误会。 汪小山走到洗手台前伸手关掉水龙头:“秦小姐,刚才我们从大厅里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秦萧松开王蓓,打量了汪小山三人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蒋东川身上。 “我记得这位客人。”她看着蒋东川说,“中午是刘秘书带你们过来的。” 长得帅就是麻烦。 汪小山撇撇嘴,这男人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当的卧底。难道云南毒枭都是他这个颜值的? 洗手间不大,几人来到外面。 秦萧坐在床上,王蓓在她旁边。 “秦小姐。” 蒋东川指着墙角处的一个纸箱,“平时就是把狗养在这里面吗?” 提到狗,秦萧的表情更加落寞。 “是啊。”她说,“奇奇才一岁,平时特别温顺。我们平时值班的时候就把它放在箱子里,它也很乖从来不乱跑。” 她从床头拿过一个彩色的皮球,摸这上面浅浅的齿痕叹气。 王蓓听见她的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现在还有空可怜狗呢?赶紧想想自己怎么办。” 汪小山问:“这只狗你们就一直养在这里,一年都没人发现吗?” “不是一年。”秦萧摇摇头,“奇奇的妈妈是条流浪狗,以前经常在我们招待所门口晃悠。去年它自己在墙角生孩子的时候被我发现,就找了个宠物医院给它接生。它一共生了三只小狗,生完就大出血死了。我当时把三只狗都委托给了宠物医院。上个月出了疯狗咬人的事之后,宠物医院就关门了。有两只狗找到了收养的人,但是奇奇一直没人养,我看它可怜,就抱了回来。” 王蓓虽然嘴硬,但心里对这只养了几个星期的小狗还是有感情的。听见秦萧这么说,自己忍不住说道:“奇奇平时真的很乖,我们偶尔让它去后面的院子里散散步,它也从来不开口乱叫。” “那他怎么会发疯咬人呢?而且还直接把人咬死了。”汪小山说,“我刚才去后面那个小院子转了一圈,地上全是血。” 秦萧说:“今天下午两点,我和王蓓交接班以后就像带着奇奇去后面院子里玩儿,刚在里玩儿了几分钟钟,那位郝先生就来了,说要在后院打个电话。当时那位郝先生看见奇奇还上去逗了逗它,说自己不害怕狗,我和王蓓就放心地先离开了院子。”提起当时发生的事,她还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连脸色都有些发白。 “你们没在院子里?” “没有。”秦萧摇头,“我回房间拿装狗便便的塑料袋了。” “我从大门出去抽了根烟。”王蓓说。 “后来我拿了塑料袋,正好和抽完烟回来的王蓓一起往厨房的方向走,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厨房的老胡就把我们推了出来,一边推还一边让我们快走,说我们的狗咬死人了。”秦萧双手握在一起,“我们俩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被老胡推着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郝先生的老婆抓了个正着。” 她看向汪小山:“剩下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医院把郝先生接走,奇奇也被打死了。”她的视线从三个人身上滑过,最后还是看向蒋东川。 “呃......”一边的王蓓犹豫了一下,开口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您几位是领导,能不能在警察来之后帮一下我们——” “抱歉。” 蒋东川直接拒绝,“我们没有权利过问汾市的案子。” 汪小山这下明白秦萧和王蓓为什么愿意把所有事情的细节都告诉他们。 她们认识刘秘书,也看到中午他们三人来的时候刘秘书说任何话都会征求蒋东川的意见,自然以为他们可能是外地来汾市出差的领导。 这些前台小姐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是这样的。” 汪小山见对面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忙开口补充道,“我们虽然不能直接过问这个案子,但也是可以给予他们一点参考意见的。” 她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们说自己当时都不在院子里,也就是你们都没有看到狗咬人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