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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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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数百年前东玄、南诏、西凉、北冥四国还未分裂时,合称为西域国,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后来皇帝的亲弟弟因不满整个国家的体制而叛变,利用手中兵权自立为王,成立了南诏国,而后的数百年里,又陆续分裂出了北冥与东玄两国。    西凉是最后剩下的西域国,仅仅剩了被刮分殆尽后的一小块不毛之地。之所以改国名为凉,也是那一任的皇帝觉得人性薄凉。    此后的近百年里,四国不断交战,其中打的最猛的便是南诏与西凉。    南诏自诩是拥趸自由的一派,而西凉一直视其为不忠不义的叛臣贼子,可西凉与南诏的兵力悬殊实在太大,南诏又拥有得天独厚的物资条件,西凉不知输出多少条人命才使得国家苟延残喘了二十年。直到后来某一天,西凉一位名叫朱颜的上将军启动了上古机关兽白泽阵,带领手下一支军队冲锋陷阵屡建奇功,终于逼迫南诏的皇帝在和降书上盖下了玉玺。自此,长达二十年的西南战争终于画下了休止符。    那位朱颜上将军也在送交和降书回西凉的那一天上交帅印并辞官,带着他的七座白泽机关兽以及他手下的那支军队辞官退隐了,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向。    沈月卿讲的故事不算生动,在座的人却听得都很认真,就连碧池也很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    钟离子音轻轻抚着自己腰间的白泽图,目光有些迷离,许久才低声说道:“沈先生,你讲这些图什么呢?我们就这点人,够你们玩吗?”    沈月卿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令牌。那令牌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牌身上是一只狮身羊角的瑞兽,与归雲山庄以及钟离子音腰间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我猜这应该是那位朱颜将军号令手下军队的信物。    沈月卿将令牌放到了桌上,缓缓道:“钟离少主若愿助我等一臂之力,天地立心、万世太.平指日可待。”    “等等,且不论当年祖父为何随朱将军归隐于雷音谷。”钟离子音拿起令牌,在手上把玩着,“现今钟离一族在此安居乐业,早已不过问战争之事。与其跟你讨论万世太.平这种跟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事,我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如何再去找位夫人……行了,既然你们能拿出白泽令,必然也不是来寻仇的,大家伙儿都散了回去睡,本大王也困了。”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把白泽令轻轻放下了,然后起身准备回屋。    月色下,他腰侧的白泽纹散发着一层莹白色淡淡的光芒。    这种图案不可能是天生的胎记。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钟离子音的父母用刻刀纹在他身上的,另一种是他每天自己给自己用类似油彩的颜料画上的。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为了铭记最重要的东西。    白泽军队的军魂,亦或是等待再度出谷的日子。    一天天,一年年,在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熬着。    “你的族民每天都吃不上一只蛋一口酒,还算是安居乐业?安的是什么居,乐的又是什么业呢?”碧池可能是在这里五天没吃到除了青菜以外的食物,口德也不积了,怨气一股脑撒了出来,“哪怕是南诏西凉沿街的乞丐,恐怕伙食也比这里要好上很多。你作为一个族长,把堂堂一支战斗队伍带成这些个老弱残兵,他们的父辈祖辈曾经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英雄,现在却要在这种鬼地方苟活,你自己恐怕都是不识字的文盲——”    “臭小子,闭上你的狗嘴!”被碧池用剑尖指着脖子的老妇握住剑身,而后狠狠一拔,她的手上却没有流下任何血迹,而她的眼神也愈发凌厉,带着骇人的可怖。“你懂什么!若是钟离一族不藏身于此,这些年早被那狗皇帝狗国师杀绝了,又哪里有命熬到今日听你在这放屁!”    她越说越愤怒,竟直接将碧池的剑给硬生生掰了过来,还在剑身上狠狠呸了一口。    碧池无论是论野蛮还是论泼辣,今天都算是棋逢对手,一时之间发了愣,回过神来剑身上已经染上了老妇口中的秽物,不由得勃然大怒。    “穷山恶水出刁民,老东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钟离子音倒是很平静地叫住了老妇:“许婆婆,他们是外面人,我们不过是些山野村夫,穷山恶水出刁民,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但――”话锋一转,他面无表情地拍碎了一张木桌,声音也陡然变冷,“但在本大王的地盘撒泼,我可是会削了你的!”    ……    我默默地把楚无疑拉到了沈月卿的身边,观看钟离子音和碧池的激战。    钟离子音没拿武器,碧池的剑也被许婆婆夺走了,两人干脆就是赤手空拳的肉搏。    村子里的族民倒是不爱看热闹,把自家的桌子搬回家,三三两两地散了。除了许婆婆,这里没留下任何一个族民。    碧池的武功不差,且手黑心狠,拳拳都往钟离子音的命门上打。但钟离子音无论是在格斗术上,还是在力量上,都明显要高于碧池,跟猫玩耗子似的,耍弄了一刻后他拦腰抱住了碧池,将其双手反剪,并将他身体翻转过来,在碧池愤怒的目光中,一巴掌拍在了碧池的屁股上。    “小子,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钟离子音冷冷一笑,“我玩白泽机关兽快十年了,它底下藏个人我会不知道?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招,会不会是父亲让我等的人?”    “我雷音谷是穷不假,但许婆婆招待你的是当季的新鲜青菜和大米,你没看过其他人吃的都是什么吗?许婆婆待你比亲孙子还好,你却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老东西也是你能骂的?是,我大字不识一个,但你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狗嘴里吐不出一颗象牙!”    钟离子音越说越愤怒,拍打碧池的屁股都不解气,甚至都要脱下碧池的衣裤来打了。沈月卿出手阻拦了他:“钟离少主且慢,我师弟也是要面子的。”    这话我听着就不乐意了。    当初沈月卿可是当着全宁王府下人的面打我屁股的,怎么因为碧池就心软了?我就不要面子吗?    “跟着你们这样连礼貌都没有的人干,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钟离子音把碧池扔给了许婆婆,许婆婆单手接住,一掌就把叫嚣着的碧池给劈晕了,然后把碧池扛在了肩上。    ……不得不说,钟离一族的人还真是天生神力。亦或许是在这片穷山恶水里生活的太久,不得不战胜所有恶劣的自然条件,因而变得健壮而勇猛。    从沙场名将到躲进不毛之地的山贼,这其中的落差,也不知他们的祖辈父辈是怎么熬过来的。    外人轻飘飘的一句“二十年过去了”无关痛痒,可于他们很多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至死,也没等到来接他们的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生活,大概唯一确凿无疑的是相信他们的将军。    我曾经抱怨自嘲过,认为原身穿越到举目无亲的古代已经算很倒霉了。别人一睁开眼睛就是五公主七小姐嫡长女,即使是不受宠的庶子庶女,会卷进宅斗宫斗,但最起码不用为衣食住行的生活琐事而低头操碎了心。    而今,我却是庆幸了。    我也是只看到别人衣食无忧一面,没有想过别人身上背负的东西。    我来时一无所有,所以没有太多杂念。若是换我在这除了节庆日和族长家眷都没有鸡蛋吃的穷山沟里等个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不知道等待的人是死是活,我是万般不愿意的。    他们甚至到了适龄年纪都没法成亲――因为女人越来越少。    剩下的女人,都是如许婆婆这般强壮威武的真女汉子。许婆婆扛着昏迷的碧池,对钟离子音福了福身:“族长,我带这小子去思过崖教训一下,他要是死不悔改,我就在那里打死他。”    钟离子音点点头,又对我们解释道:“那是村里教育不听话的小孩的地方,你们放心,许婆婆下手有数。”    沈月卿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有劳许夫人了。”    想必他也觉得碧池那个性格和态度需要吃点苦头了。    钟离子音仍然不肯答应相助西凉一事,并把白泽令还给了沈月卿。然后又安排了我们今晚的住处,劝告我们三人明早就离开这里。    他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大床房,有窗户有门,但窗户上的窗户纸基本是破烂不堪,屋子里的霉味让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楚无疑一进屋也是不停地打喷嚏,这大床房甚至连基本洗漱的地方都没有。    ……肚子也有些饿了,这两天除了两碗蜂蜜水,基本没吃东西。    我们三人将就着和衣而睡,待我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手,我以为是楚无疑,甩了甩手,然后手便被咬了一口。    下口不重,但足够让我清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鼻青脸肿到眼睛都看的不是很清楚的碧池,这样子真像一只猪头,一如我初见他的样子。    我脱口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被人打?”    他边说边拨开我爬上了床:“哪可能啊,技不如人又嘴贱的时候又不多。”    “你也知道你嘴贱?”我对于碧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态度还是有些讶异的。    碧池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在床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但他脸被打成那样,也看不出来他眼睛有没有闭上,就听到他反问道:“除了白七那个白切白,我们归雲四子哪个嘴不贱?”    “……”没毛病,沈月卿以前也非常毒舌,对工作犯错误的下人除了扣月钱,还要恶语中伤一番。    但偶尔也会讲讲道理。    “你别看沈月卿现在是个人物了,有头有脸的,还到处装知识分子拉同盟,不得以嘴不那么欠抽了,其实他一直在忍呢。”碧池长腿一伸,越过他和沈月卿之间的楚无疑,翘在了沈月卿的腿上,“是,师哥,总是这么口是心非的,憋得难受不?”    沈月卿没睬他,反而问我:“朱珠,可还有地方睡了?”    “挤挤还能睡。”我爬到床上,将碧池往里面推了一推,也躺了上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种用土堆起来,然后在上面铺了一层稻草的破烂床了。    睡着睡着就感觉自己已经快入土了。    碧池的头靠在我的耳边,鼻息刚好喷洒在我的脖颈周围,温温热热又有点痒。    “小珠,你说什么时候战争才能停止,他们才能离开这里正常地生活在能吃蛋和肉的地方呢。”    小碧池突然问起严肃又靠谱的问题,让我一下子无从适应。    思索了一下回答他:“按照当前这个局势,如果天下不统一的话,是很难平息战争,你看朱颜将军他们当时不忍心踏平南诏,但却把这场战争又延续了二十年。虽然统一后也会存在很多问题,比如民族之间的融合啊,文字语言货币怎么统一啊,还有选拔人才的制度究竟要怎么搞啊,在西凉是世袭加互相之间吹捧,但在南诏可是要通过正儿八经的考试才能当官的……”    不然沈月卿也不会在西凉没官做,在南诏又是文武状元又在大理寺蹦跶了。归根结底,南诏是革新改良派,西凉是保守派。    西凉的所有制度都有些泯灭人权的意味,南诏则是相对轻松又人性化的制度。就拿西凉的奴隶制度来说,奴隶在主人家做事,就得做一辈子,生死都是主人家的,不会有翻身立命的机会。而在南诏,做满三年后,主人可以根据奴隶的表现还其自由,自由之身的下人可以随时跳槽换工作。    一个是“君权神授”的国家,一个是“我就是靠造反夺得权力”的国家,差距太大。估计沈月卿他们并非只是单纯地想统一天下,而是想在统一天下后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    “嗯啊嗯……”    耳边碧池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骚操作?    我睁开眼睛侧过脸看他,因为他的脸被打肿了,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按照道理你爹是不会随便放你出来,你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的身体已经都治好了,那里也能用了,但是,”我顿了顿,捏紧了拳头,“……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发出这种怪声是在自、渎——”    我的话音未落,碧池便呈一道抛物线状飞了出去,然后跟着那团破烂的窗户纸一起摔出去了。    回过头来,沈月卿神情淡淡地甩了甩手:“为什么要治好你呢?还是继续让你残着。”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子音:连最基本的尊重别人都不会,来了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碧池:穷山恶水出刁民,好想屠村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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