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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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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娘他们还会回来吗?”    我正在写字,楚无疑从外面走进来,又在窗子边站了一会儿,终究是按捺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楚溪离开的那天,罗玉凤也追他而去,楚老太太对这个唯一的重孙子不闻不问,孤身一人住进了祠堂。楚无疑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宠爱。    我不太清楚楚溪的实力,但据他所讲,他家里派上战场的男丁皆被罗厉所杀,估计他这次若是又是碰上罗厉,恐怕难逃一劫了。    至于罗玉凤,那就更难说了。她自小养在将军府,一点武功也没有,性格也在失去前夫后几近疯癫,变得喜怒无常。那样的女子,在环境恶劣的边疆,又能走多远呢?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他们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会回来了。”    楚无疑怔了半晌,才愣愣道:“没有人跟你说过,凡事要哄着小孩子吗?”    我瞧了他一眼:“哄着?”    “就是告诉我,我爹娘他们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他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手指紧紧攥着窗户边的木框,小小的指节攥的发白。    我搁下笔,慢慢说道:“他们回来当然是好事。但如果他们再也回不来,你要有心理准备,早些接手这个将军府。”    我这话说的很实诚,也很残忍。    楚家家业不算太大,但大小是个世袭的将军府,不好好操持也会渐渐落败,楚溪人缘也不算很好,不懂经营人脉,楚无疑除了莫翎和莫修,别人都指望不上。    莫翎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莫修又没多少人身自由,更别提花够多少心力来帮衬楚无疑了。    楚溪这一走,基本等于是把将军府交给楚无疑了。    “我不要接手将军府!我爹娘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你这个坏女人,你不会哄小孩吗?!”    我凝视着这个不过才七八岁的小小少年,看着他哽咽着却决计不肯落泪的模样,心情突然莫名的糟糕起来。    我哄了他,可怜他,安抚了他,难道就能保证楚溪和罗玉凤平安归来?我和他非亲非故,他现在就等于只剩下一个人,若是不早日做好独自撑起将军府的打算,难道我还留在这里当他的管家?替他打点一切?    觊觎将军府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他虽然早慧,但毕竟年幼,很容易就被人骗了,要是……等等,这关我什么事?    既然我和他非亲非故,那哄他一句假话很难吗?    楚溪和罗玉凤再也回不来了也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让他们上战场的,这将军府以后落败成什么样,也不关我的事,反正又不是我家。    我又为什么要苦口婆心地对楚无疑进行吃力不讨好的劝说?    “放心,你爹娘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敷衍一句后又补了一句,“你回去睡睡,说不定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这话说的够哄孩子了,可楚无疑小少爷十分难哄,居然扒到了我的桌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样根本就毫无诚意!你对我爹娘没有信心!”    “……”    “要是我爹娘回不来了,我――”他一把攥住我的衣袖,哽咽道,“我――”    我以为他说他就杀了我或是和我同归于尽,谁知他却说:“我就不活了。”    ……好,吓唬谁呢?    我埋头,提笔继续写字,边写边给他建议道:“你家府里就有条河,想跳就拣半夜去跳,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你爹是将军,也不缺兵器,你可以尽情找个尖锐的来抹脖子,再不济也有你娘留的那些布料,裁一裁就是条白绫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楚无疑气急,一手抓破了我正在写着的一张纸,“你这么说不怕报应吗?!你不会安慰人也用不着这么落井下石啊!你给本少爷重新安慰一遍!”    “呵呵。”    我冷笑一声,拍开他的小手,“真是难伺候的少爷,我也就在你家待几日,办完事便走,你要听安慰的话,我也可以讲给你听,但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身边没有爹娘,你奶奶也不管你了,你若是自己不强大起来,以后这将军府迟早落败或落于他人之手。你的确是个孩子,但是孩子又怎样,别人把你当孩子,你还能把自己当孩子吗?!从现在起,你自己就要把你自己当大人了!你得自己活!”    我收起写好的纸片,叠好后放进口袋里,又拿起了一旁没看完的账本,摊开在楚无疑的面前:“来,我现在就教你看账本,你们家生意不多,还是很好算的,我怕别人会骗你,所以你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好――”    “啪――”    我没回过神。    楚无疑居然打了我一巴掌。    从现世到异世,活了二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被小孩打耳光。    我反应过来正欲发火,楚无疑已经很机智的逃跑了。    他这一巴掌出其不意又带了十足的狠劲,我这些天养到细皮嫩肉的脸都被打肿了。    可恨啊,我明天午时三刻还要去山上见沈月卿啊啊啊!    一想到沈月卿,我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我是正儿八经从一无所有的时候慢慢熬过来的。    如果没有遇到沈月卿,纵然我有一颗上进心,不怕吃苦不怕辛劳又能怎样呢?    这世上有上进心又不怕吃苦的人多了去了,我若是同他们一般的运气,充其量也只是找到一个勉强温饱的工作,没头没脑的活着。    沈月卿磨了我的心性,教我认字读书,教我武功剑法,甚至还把他的惊鸿剑重铸后给了我,为了让我个得以庇护的地方,将归雲山庄也归到了我的名下。    ……这样的好师父,你说他对我没意思,我是不信的。    呃,虽说这么说有点恬不知耻,但我一向没脸没皮,竟然说服着自己相信了。    写在纸上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我打的草稿――明天见了沈月卿该说些什么才不显得刻意和做作,又能表达我想表达的意思呢?    我思考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都没有想好。    没有见面时似有千言万语鲠在喉咙里,连夏菏初开潮涨潮落每一个生活细节都想讲给他听,可一旦要见面了,总觉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怎能占据那些时间呢?    我本想要字字珠玑,却一个字也叽不出来了。    眼下又冒出来更重要的事,那便是给脸消肿。    楚无疑的手跟马蜂的尾巴一样,估计是带了毒针的,居然让我的脸越来越肿,我用冰帕子敷了脸,又擦了些消肿凉血的脂膏,祈祷着一觉醒来脸上的红肿能消失。    “师姐,吃晚饭了。”    辞镜在屋外敲门。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    开玩笑,明天就能见到沈月卿了,再饿也得忍两顿。    这段时间已经被养的肥滋滋的了,不趁着这两天瘦一点,到时候突出不了思念之苦,在他面前就没东西发挥了。    “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师姐你吃一点,有鱼有肉还有蛋哩……”    辞镜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很有耐心。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他至少在我房门外念叨了半个小时,才被我狠心决心,打了两下后丢到了外院。    我非但不打算吃晚饭,还得早睡,养足精气神。然后明天早起,焚香沐浴,把自己拾掇拾掇,体面地去见沈月卿。    可总是事与愿违,越想早睡,反而越早睡不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起码折腾了半个时辰,干脆爬起来点了蜡烛,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红肿的地方。    药是好药,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但隐约还是能看出被揍过的痕迹。    ――不能忍,居然被一个屁孩打脸了。    我暗想这楚无疑怎么性格如此恶劣,一转头,居然看到楚无疑窝在我的床上抹眼泪。    没错,是楚无疑在抹眼泪。    …    ……    …………    我愣了三秒,快步走上前去,将他从床榻上拎了起来。而后还不忘伸出另一只手,控制了他的两只小手,以防他再给我一巴掌。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拎着他往外走去,“给我快点消失。”    楚无疑只顾着抹眼泪,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说来也奇怪,小孩子哭起来都是哇哇大叫,他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用衣袖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的。    我把楚无疑扔出门外,仔细上了锁。然后吹了蜡烛爬上床睡觉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感觉旁边好像有东西在动,我想睁开眼睛,却没什么力气,也没多想,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然后便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趴在我身侧的正是昨晚被我扔出门外楚无疑。    看到他还在睡,我伸手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他瞬间就被疼醒了。    他疼的龇牙咧嘴:“干什么?”    “混账东西,你是怎么进来的?”    楚无疑坐起身子,揉了揉被掐过的屁股,恶狠狠道:“本少爷愿意和你睡是看得起你,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呗。”    “去你的!”我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你爹还是个处男呢,你一个屁孩,我还要你负责!”    “我不负责也没人要你了,你这个恶毒又心狠的女人……”他骂骂咧咧到最后一句,竟又是,“你当真不会安慰小孩吗?”    ……呵。    他还是很期待我对他说“你爹娘不会有事的,你奶奶也会从祠堂出来的。你的家会像以前一样和和美美的”诸如此类这些话。    好像只要说了这些话,他就能继续沉浸在过去那个看似平和安稳幸福的家庭生活中。    哪可能呢?    安慰小孩的确不难。    可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即使年纪还是,心理上也不能再是个小孩了。    他把自己当小孩,安逸了,又怎么肯长大呢?    我将他捏紧的拳头一根根掰开,然后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你的爹娘会不会回来。我只知道,你不马上长大,你爹这个将军府没人打点就要瘫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或许会觉得你很没用,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小家都护不了。”    话锋一转,又道,“但若是他们回不来了,你便是下一任的楚将军。    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弃,自由是你的,但痛苦也是你的。”    不知道楚无疑听进去多少,我是没空管他了。睡过了点,我连焚香沐浴的时间都没有,只简单用香茶漱了口,梳了头发,擦了些打底的脂膏,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也不知为何这次我会睡的这么死,明明平日里还是会早起的。    等赶到了见面的地点时,别说午时三刻了,未时三刻恐怕都过去了。    该死,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我懊恼地蹲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心道沈月卿不会来了又走了。    因为树下和树上四周都没有他的身影。    漫山遍野又都是白色的石碑,他喜穿白衣,若藏身其中我也发现不了。    “朱珠。”    有人叫我,是沈月卿的声音。    真的是沈月卿的声音!    “师父,你在哪里?”    我朝四周看看,仍是没有他的身影。    突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我转过头去,看到树干被掀开,从树洞里走出了两人。    这棵古树竟是被他们挖空了。    前面的那人是沈月卿,后面那位竟然是——    “朱珠,介绍一下,他是我爹。我亲爹。”    “爹,这是我的大徒弟朱珠,我跟您提过的。”    我先前准备了两天的见面话在此刻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天气和夏荷怎么样都是无关紧要了。    那位据说是沈月卿的亲爹朝我展颜一笑:“小姐姐,好久不见了。”    他不是沈希白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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